第262章
呼,意思就是——“剑舞草记我慢点儿还是会交给你的,但不是现在。” 王穷也是聪明人,按照他的想法……其实也是让觉哥先把剑谱带走更好;只要觉哥站在林颜附近,那无论是他的人、还是剑谱,便都是绝对安全的。 相反,假如觉哥现在就把剑谱给王穷,王老板反倒很尴尬,因为另外两拨玩家和埋伏在周围的武林人士都是剑谱持有者的潜在威胁。 只是……对于絮怀殇他们来说,封不觉眼下的举动,就有点玩儿赖的意思了;他这么一搞,另外两队人若是还敢对他出手,其结果八成就是被林颜给反秒回去。 但要是他们不动手的话,一个小时后,觉哥便可以聊着闲天取得剧本胜利…… 第1273章 劝导 望着封不觉和林颜远去的背影,絮怀殇长吁了一口气。 随后,她收敛了战意,看向倦梦还和畀老湿,说道:“二位……要不要一起去酒馆吃个饭?” “哈?”倦梦还闻言一愣,他确实没想到……刚才还是“对手”的絮怀殇竟会有此一问。 “我估计离剧本结束还有一会儿,但这点时间要做支线任务估计够呛,所以……”絮怀殇看出了对方的疑惑,故而又接了一句。 话说到这儿,倦梦还好像有点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了。 如果说“贺阳信次”还让玩家保有着“靠一两个人也能打打看”的幻想,那么林颜就是“组一支强力的五人队来也可能被团灭”的级别。 只要封不觉待在林颜附近,哪怕絮怀殇、倦梦还和畀老湿三人联手去刺杀……成功的几率也微乎其微。 但若不去击杀觉哥,那么一小时后,他就能通过“主线任务”取得剧本的胜利。 综上所述,絮怀殇他们现在基本算是多出了一个小时的“剧本内垃圾时间”。这点时间……做支线肯定是不够的,但要是强退出本,又得接受惩罚。 于是,剩下能做的……也只有打酱油了。 反正一个小时的时间不长,在这种以“天”为时间单位的长线剧本里还不足以被判定为消极游戏。 “啊……也对呢。”想了几秒后,倦梦还也挠着后脑勺念道,“事到如今,我们之间就算再打个你死我活……也没有什么意义。” “那倒也未必……如果你很想充分利用剩下的时间,我们也可以换个人少点的地方,在不伤及彼此性命的前提下过两招……”絮怀殇道,“这样或多或少可以刷一点技巧值,只是……我个人不太喜欢那种做法。” “哦……那种玩法啊,我以前在尸刀的时候经常加班干这事儿呢。”倦梦还耸肩道,“其实用那种方式获取技巧值的效率并不高……虽然梦公司没有明确禁止用这种方式来获取技巧值的行为,但系统对以这类形式获取的技巧值明显有大幅度的基数削弱。据我个人感觉……还不如去匹配个对手真打来的快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扛在肩上的收进了行囊。 对倦梦还来说,这个剧本就算输了也无妨;因为他已经利用先前那一天一夜的时间在镇外做了好几个支线和一个隐藏任务,这把也是通过任务获得的。 他先前敢于冲出来和战国那两位刚正面,也是出于这种“就算被杀出剧本也不亏”的心态。 “总之……咱还是边吃边聊吧。”倦梦还说这话时,朝身旁的畀老湿看了一眼,这就是在询问老毕的意见了。 畀老湿本来就是酱油王,队友同意了,他就跟着呗:“啊,好啊好啊。”他憨笑着就同意了,心里还在美滋滋地琢磨着——今天运气真不错,能和絮女神同桌吃饭呢,嗯……虽然是在游戏里。 …… 不久后,临闾镇外。 路虽是大路,但今天这条路上没有什么行人。 只有两个人,一匹马。 两人虽是同行,但彼此之间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仿佛他们不是在“结伴而行”,而是“恰好在往一个方向走”。 “既然你要靠我保护,为何同时又要提防着我呢?”冗长的沉默后,还是林颜率先开口了。 “呵呵……看出来了啊。”封不觉讪讪一笑。 “我看出来的事可多着呢。”林颜顿了顿,又道,“你和王穷之间的‘买卖’,其实就是关于那本剑谱的吧?” “正是。”封不觉点点头,直言不讳道,“我承诺,只要他配合我的行动,事后我就会把‘剑舞草记’双手奉上。” “但我觉得……你是不会履行这承诺的了。”林颜接道。 “不是我不想给他,只是……”封不觉认为,这话跟林颜说了也没关系,“过会儿,我可能会突然消失,离开这个世界;而‘剑舞草记’我得一直带在身上,直到我离开前很短的时间,才能离身……” “我代你把剑谱交给他吧。”林颜没听他把话说完,便打断道,“做人,还是尽量去信守承诺比较好。” “哦,行啊,你要不觉得麻烦的话……”封不觉接道。 “不麻烦。”林颜回道,“还有……你依然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封不觉扯开话题的企图就这么失败了,他又笑了笑:“呵……那我就明说吧,提防着你,是因为……”这一刻,他的笑容犹在,但他的眼神中已没有半分笑意,“其实我并不相信……你是‘想去关外走走,正巧路过这个镇子’的。” “哦?”林颜道,“那依你看……我为何而来?”她侧目瞟了觉哥一眼,“特意来救你的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封不觉也侧目对上她的眼神,“要不然……你告诉告诉我?” “哼……”林颜低头、轻笑,午后的阳光洒在她的白发和雪肤之上,绘成一幅美得让人目眩的风景,“上次见你时,其实我已经四十多岁了,你知道吗?” “大致上也知道一些。”封不觉搞不懂她为什么忽然转移了话题,但他并不介意顺着对方的意思说下去。 “嗯。”林颜沉吟一声,接着道,“我从小到大都在不正常的环境中成长和生活,所以……当年的我,虽是比你年长,但却不谙世事、不通人情,心智和性情都像个孩子。” “那不是和你的外表年龄挺搭嘛。”封不觉不假思索地吐了个槽。 “呵……”林颜会心一笑,只当是恭维听了,“封不觉,我知道……你和我不是同一世界的人,我也知道,在那以后,你所经历的岁月,远没有我经历的那么久。”她顿了顿,“在现在的我眼中……你反倒像个孩子了。” “照您的意思……我该称您一声祖宗?”封不觉接道。 “瞧……你这人就是这样。”林颜道,“人家一说你不爱听的、不想听的、不好意思听的……你就会这么拐弯抹角,想着法儿跟人抬杠。” “那您倒是挑重点说啊,祖宗。”封不觉用行动证明,他这毛病恐怕是改不掉了。 “我本来也没太多话要讲,说到底……我并不了解你。”林颜道,“我只是看出,你心里有事……很沉重的事。” 她说得很对,觉哥的内心的确是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和负担。 关系到全人类存亡的“赌局”,“命运”和“二十三”带来的困局,还有以鲁特为首的、衍生者们的未来……种种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重担,他一直就默默地挑在肩上…… 但他在人前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 人们只看到他嬉、笑、怒、骂、痴、狂、疯、癫,却不曾见他哭过、怕过、真正的失态过。 封不觉也是人,撇开其封印不提,他也是有权去恐惧、去害怕的。 他有权去多愁善感、有权去优柔寡断、有权展现出脆弱的一面,他也有权让别人分担自己的烦恼和压力、或逃避那些人们唯恐避之不及的事情和责任。 但是他没有。 因为,他是封不觉。 有时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仿佛是一部小说的主角;他的身上承载了太多人的关注、崇拜、臆测和幻想,而为了不让那些期待落空,他才会活得那么累、那么不真实…… 真实的人,是平凡的、复杂的、矛盾的,纵然他们成就伟业,内心也终会有一面是黑暗和卑微的。 可悲、同时又可贵的是……封不觉,不是那样的人,永远不是。 “虽然我们彼此不甚了解,但你毕竟是我的恩人,作为一个关心你的长辈,我劝你几句……”林颜见觉哥这次没抬杠,便接着道,“让这世上所有人都满意的活法,是不存在的。就算你能做到让大多数人满意,也已是心力交瘁。所以……有时候,人不妨活得自私一点,让自己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呵……”觉哥听完林颜的话,苦笑道,“我的祖宗诶……您也得道多年之人,结果就悟出了这么个‘破罐子破摔’般的人生哲学……这样真的好吗?” “好不好的……你试过才知道啊。”林颜笑着应道。 封不觉沉默片刻、也思索片刻,然后,他再度开口道:“你也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他似乎打算结束当前的话题,故而微顿半秒,问道,“你今天出现在临闾镇的真实原因……到底是什么?” 林颜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轻叹一声,回道:“十年前的某天,有一位姓鲁的姑娘找到我,对我说,你会在十年后的今天,出现在临闾镇上,而且……很可能需要我的帮忙。” 她这话还没说完,觉哥就神色微变,待其话音落时,封不觉立刻接道:“鲁特?” “对,就是鲁特。”林颜说话间,忽然停下了脚步,并且开启了一种类似于“玩家行囊”的空间能力,从一个觉哥用数据视角都看不到的亚空间里取出了一件东西,“她让我转告你——‘你失去的那些东西,崆峒印可以帮你找回来。’” 第1274章 两种极端症状 咚咚咚—— 阵阵沉闷的敲击声将封不觉从沉睡中唤醒。 他睁开眼睛,隔着游戏舱上的玻璃圆窗,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什么鬼?”封不觉念叨了一声后,便从内部解锁了游戏舱。 打开舱盖坐起来后,他一脸莫名地望着若雨道:“你要干嘛?” 若雨也看着他,表情显得很微妙:“我说……正常人应该会问‘现在几点’或者‘你是怎么进屋的’这种问题吧?”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我这儿的钥匙你肯定有备份。”封不觉直接把那两个问题的答案说了出来,并接道,“这种稍微想个两秒就清楚的事情,我一般都是不问的……” “作为一个刚醒的人你的思路有点清晰过头了吧……”若雨眼下的态度确是有些奇怪,看她那神色好像在闹别扭,但又不是真的在生气。 “还好吧……哈啊……”觉哥打了个哈欠,脱口而出就吹了自己一波,“假如把人脑比作计算机……”说着,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那我这台的启动速度,的确是比大多数人都要快一些。”他顿了顿,歪头看着若雨,“那么话又说回来了……你这深更半夜的突然过来是要干嘛?” 若雨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几秒后,她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说出了一个连她自己的都觉得有点儿莫名的答案:“嗯……貌似……也没什么事。” “哈?”觉哥挑眉应了一声,他也没多想,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后退一点,好让他从游戏舱里翻出来。 “呵……”待爬出游戏舱之后,封不觉再去琢磨若雨的言行,似是有点儿回过味儿来了,他当即面露邪笑,玩笑道,“没事也来……那就是想我了呗。” “原来如此……是想你了啊。”没想到,若雨却是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好像是接受了这种说法。 “喂喂……”这下,封不觉的笑容消失了,他虚着眼,面带疑惑地言道,“你没事吧?在游戏里的时候我就觉着你好像有点儿不对啊。” “你也察觉到了吗。”若雨接道,“我倒是在离开剧本后才感到有点不对劲儿……”她双手交叉在胸前,皱眉低头,思索着念道,“所以我也没再等你,直接退出了游戏并起来冥想了一段时间……” “那么……结果呢?”封不觉问道。 “虽然我也不能很肯定,但我大致还是知道……”若雨回道,“是‘封印’出了一些问题。” “哦?”闻言,封不觉脑中立即有无数念头疾闪而过,“莫非……你的封印已经解开了?” “那倒没有。”若雨摇了摇头,“封印有没有消失我还是清楚的,只是……在某些方面,我觉得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她微顿半秒,若有所思道,“我估计……可能是过度的精神负荷导致封印出现了裂痕之类的状况。” “这样啊……”觉哥好似来了兴致,又一次露出了笑容,“诶,那你现在对我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说不清楚。”若雨接道,“就是突然想过来见见你,最好能和你说说话,具体说什么倒也不重要。” 她这句话本身,倒是没什么毛病,浪漫也好、肉麻也罢,就是这么个内容,但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却还是那种杀手正在拷打被害人时的口吻,显得违和感十足。 “嚯~”可这话落到觉哥的耳中,无疑是使其贱力迸发,口不择言,“可以啊~”他的表情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的玩具一样,当即拉起若雨的手,“来来……咱们到卧室里慢慢聊。” 不料,就在觉哥的手触碰到若雨的手之时,异变陡生! “动手动脚的干什么呐!”若雨仿佛忽然进入狂暴状态一般,用一种格斗家在给对手致命一击时才会爆发的喝声来了这么一句,并在同一瞬,用一股让觉哥望尘莫及的怪力将后者反手一拧,一个过肩摔就给甩在了地上。 咚—— 一息之后,封不觉就这么仰面朝天的栽倒在了地上,表情就像刚被浩克胖揍过的洛基,喉咙里还在发出:“呃——”的呻吟。 “啊!一不留神就……”若雨把觉哥甩出去之后,便恢复了平时那还算冷静的状态,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念道,“果然……我这是出什么问题了吧……” “这件事又一次提醒了我……”封不觉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背部和手腕传来的疼痛并不能压制他吐槽的渴望,“女人,嘴上说的、心里想的、实际做的……通常都是不一致的……” “嗯……对不起……”若雨也显得很不好意思,她立刻蹲下身子,想扶觉哥起来。 封不觉也很自然地伸出手去,勾住若雨的肩膀,然后…… “啊——”觉哥的一声惨叫,宣告他又被一个更凶狠的招式给摔了一次。 “诶?”这次,若雨自己都有点怕了,“为什么……”她脸上除了困惑,已多出了几分恐惧,“我不想的啊……” 说话间,她又想上去扶觉哥:“你没事吧?” “你别过来!”封不觉见状,一个抱头鼠窜就“滚”出了两米远,并保持着卧姿对若雨道,“姐!算我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不是……我……”若雨想要解释。 但封不觉打断了他:“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一会儿我就陪你去‘九科’找你姥爷他们帮忙。”他快速说完这句,见若雨不再靠近,才躺平喘了口气,“呼……不过现在你得先让我缓缓……” …… 四十分钟后,九科,科长办公室。 “来问我也没用啊……”古尘打着哈欠,看着办公桌对面的封黎二人道,“这种封印并不仅仅是由文森特或者伍迪他们的力量所生成的,作为与‘候选者游戏’关联的东西,你们的封印十有八九基于‘议会’的魔法体系而生成……这显然已超出了我们人界能力者观测和干涉范畴;事实上,要不是伍迪他们向封不觉透露这些信息,就连我……都不知道封印的存在。” “不会吧……连你都没办法么……”封不觉难道。 “那是啊。”古尘道,“要是有办法,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呢,就算我不管,小雨的外公外婆总不可能不管吧。” “姥爷,真没别的办法了吗?”若雨接道,“我现在这样儿……别说工作,就算是日常生活也有问题啊,万一我不小心把爸妈或者小灵给伤着了……” “很简单啊。”古尘是一个非常靠谱的人,他永远都能给别人一种“有办法”的感觉,哪怕是死马当活马医式的办法,他也能说得仿佛很有道理一样,“你俩再同居一次呗。” “哈?” “哈?” 封不觉和黎若雨在这一刻的反应如出一辙,不管是开口的时机还是那个“哈”字拖的尾音长短,甚至语气的高低都一模一样。 “画廊的工作,小雨你就先放着。”一秒后,古尘便若无其事地看向若雨,接着说了下去,“反正本来也没多少活儿,让你爸一个人管着就行了,实在不行让他招个女秘书不就完了。”他顿了顿,“至于日常生活方面……”又看向封不觉,眉宇间透出了不怀好意的眼神,“……由这种工作时间可以自由分配、基本全天候待命的男朋友来照顾,那不是正合适么?” “我怎么觉得你这句话里的‘照顾’和‘挨打’的意思差不多啊……”封不觉道,“合着把我给伤了……就不叫事儿了对吧?” “本来就不叫事儿嘛。”古尘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道,“你们晚上又不是一起睡,醒着的时候尽量避免肢体接触不就行了?凭你封大文豪的机警,在有所防备的情况下,除非是你自己犯贱,否则哪儿那么容易被揍啊?” 封不觉被他这么一说,确也无法反驳,因为人家说的在理…… “这……”若雨则是念道,“……可以是可以。”她想了想,“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吧,还是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啊。” “哎~本来就是暂时的嘛。”古尘道,“你也说了,这应该是封印出现裂痕造成的;我估摸着……这就是一种压抑多年的情感突然释放时的正常反应。任何情感都存在正反两面,以你的例子来看……那两面分别就是‘想和封不觉增加相处时间的强烈意愿’,以及‘对肢体接触的强烈抵触和本能式的抗拒反应’。”他摊开双手,“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人是适应力很强的生物,不出意外的话,这两种症状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减弱,并最终来到和正常人差不多的水平。” 言至此处,古尘往椅背上靠了靠,抬头念道:“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的意外可能还是件好事……因为从你的表现来看,假如你的封印真的是直接破碎的话,你的反应可能会更大。” “嗯……那个‘更大的反应’听上去还挺令人期待的呢。”封不觉又见缝插针地吐了个槽。 古尘则是继续无视他,接道:“当然了,我也是以现有的信息结合我个人的想法来推测一下,假如一段时间后你的情况依然没有好转……嗯……到时候再说吧。” “到时候您是不是要说……‘你俩干脆结婚算了’?”连若雨都忍不住虚眼望着姥爷吐槽了。 “哈哈……”古尘也难得笑得这么开,“你这孩子,聪明是聪明,但这话说的可就有点儿缺心眼儿了。”他瞟了眼觉哥,“你看封不觉听了以后那一脸神往的表情。” 此刻,封不觉脸上实际是一种“你TM在逗我”的表情。 “喂喂……一产生肢体接触就直接进入MMA(mixed martial arts,综合格斗)节奏的婚姻生活到底哪里让人神往了?”觉哥嘴角抽动着应道。 不料,古尘下一秒便望着觉哥,爆出了更加惊世骇俗的言论:“你可以把她绑起来嘛。” 就在办公桌对面那两位听得目瞪口呆时,他又看着若雨道:“你也可以培养他成为那种被打了以后会很快乐的体质嘛。” 话音落后,房间里余下的……只有沉默。 作为在半个世纪前就被称为“冬名山车神”的男人,古老司机从来不轻易飙车,但他只要稍微玩儿个漂,那些年轻人就连他的车尾灯都看不到。 “行了,我还要回去睡个回笼觉,你们没什么事儿也回去吧。”古尘没时间解释,便上了GTR……哦不……便走出了办公室,留下两名连报警都来不及的青年男女,呆若木鸡地坐在那儿……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本卷内容根据由希区柯克所指导的影片《电话谋杀案》,以及由三天两觉(也就是我)所著短篇小说《二流侦探和猫》改编。 如有雷同……好吧我估计我不说你们也看不出什么雷同来。 第001章 蔻奇柯缇岛 “嘿嘿嘿……欢迎来到,惊悚乐园……” 这本来是一句玩家们再熟悉不过的开场白,但此刻,听到这句话的封不觉却产生了强烈的不安。 因为那说话者的嗓音和语气,还有那招牌式的“嘿嘿嘿”怪笑,都在宣告着眼前的剧本堪称魔鬼的陷阱…… 片头CG即刻开始,首先映入觉哥眼帘的就是蓝天白云,接着,他便看到了一艘游轮。 “喂喂……这词儿有点熟啊。”本就已经隐隐察觉出异常的觉哥,在听到旁白的一瞬间就从记忆阁楼中翻出了类似的台词,“下一句难道是‘在十月的一个’……” 结果,旁白在他内心的吐槽道尽之前,便把第二句话说了出来。 “真的连词儿都不改啊……”封不觉立刻又念道,“但看这CG的画面,第三句应该会有变化了吧……” 他推测得没错,再怎么说这也是在海上,接下来的展开怎么也不会变成“侦探开着租来的廉价汽车在荒山野岭里抛锚”的剧情。 旁白到这里就结束了,而CG画面也瞬间切换到了一处码头的场景。 下一秒,封不觉便获得了行动能力。 他朝左右瞧了瞧,发现自己正在离码头不远的一块空地上;他的身后就是那艘“斗牛犬号”游轮,而他的面前,则是一块很大的广告牌,牌子上写有一行字体十分夸张的标语——“欢迎来到蔻奇柯缇(Kcochctih)岛”,在那行大字的下方,还写着行小字——“这里有西欧最好的金枪鱼”。 确认了地点后,他开始寻找有关“时间”的提示。 从岛上的建筑、公共设施,以及路人们的装束、手持的电子产品等判断,这个剧本的年代显然是在二十一世纪了,但具体是什么年代还不太好判断,毕竟这是个“岛镇”,总体生活水平和一线大都市差个十年八年也不算奇怪。 就在觉哥对环境进行初步观察的时候,又一条似曾相识的提示在其耳畔响起。 几乎在系统语音响起的同时,封不觉再低头观瞧,他的服装已经变成了一套十分平凡的休闲服,就是那种他在现实世界穿出去也毫无违和感的衣服。 他随即就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从中发现了一部手机、一个与手机配套的充电器、一个钱包、和一本护照。 觉哥先是拿起了手机,发现这是部二十一世纪一零年代比较流行的智能机,虽然不知道密码,但他用自己的指纹成功解锁了屏幕。 大约花了一分多钟,他便确认了这部手机里面只有一条有用的信息,即——机主的用户名叫“fengbujue”,其他方面,这手机基本就是出厂配置。 接着,觉哥又翻看了一下钱包,里面装有大小面额不等的美元和英镑若干张,假如按照二十一世纪一零年代的汇率来算,其总价值约等于两千人民币。除了现金之外,钱包里剩下的就是两张信用卡了,其他乱七八糟的卡片一概没有。 至于那本护照……系统已做了模糊化处理,上面的文字在封不觉眼中全像是打了马一样无法辨别,即使用数据视角也无法看清。所以对于他所扮演的角色的国籍、年龄、护照的有效期等信息,他都一无所知。 总体来看,他身上的东西少得可怜,加起来也没有多少情报价值。 当然了,觉哥对此也并不介意,因为此时的他……已经基本知道这个剧本的尿性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本的主线任务应该就是……”正当封不觉自言自语地念叨之际。 系统语音像是要接他的话一般,突然响起: 觉哥闻声,打开游戏菜单,看向任务栏。 这行字,以及其下方的一条子任务——顺势出现在了觉哥的视线中。 “唉……”封不觉看完那两行字,长叹一声,随后抬头望天道,“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啊……” …… 手法高明的凶手、无懈可击的密室、难以捉摸的动机。 通常情况下至少要几十章才能结束的离奇案件,却因一个人和一只猫的出现而变得非常简单。 在“二流侦探和猫”的面前,这种案件只需要十章左右就能了结…… 生活的压力,存稿的耗尽。 人生的转折,灵感的扭曲。 在这全书大结局前的关键时期…… 绝望的作家,终于再次唤醒了那封印于黑暗中的传说之侦探…… 无论如何都要撑足三十三章的那个男人,再度归来! 不断冒出的匪夷所思的推理,持续增加的疑犯数量,不断扰乱搜查的名侦探,到底还能不能将真凶绳之以法? 这……就是“三十三章侦探VS二流侦探和猫”的传说! 第002章 赫伯特公司 封不觉只花了二十分钟,就来到了任务所指的“阿尔弗雷德酒店”。 不需要问路,也不需要交通工具,他只是跟随着那些刚下了游轮的、一看就是游客模样的人朝一个方向走,走着走着就到了。 毕竟……这座岛总共就这么大,岛上能住宿的地方虽然不止一个,但能称得上是“酒店”的地方也就这一家。 来到酒店门口之后,封不觉却没有急着进去;他站在街上,隔着玻璃墙朝大堂里张望了一会儿,随即就转身离开了。 作为一个办事很有效率的人,觉哥自然不会在这种登记入住的高峰时段进去凑热闹。反正他也没有行李要存放,把“在酒店大堂里排队”的时间用到别处去显然更好。 于是,封不觉的环岛勘察之行开始了…… 这天的天气很不错,气温不算太高,海边特有的潮湿和大风也不那么明显。 封不觉在酒店附近找到了一家出租自行车的小店,凭借自己出色的口才和中国人特有的讨价还价能力,成功以一个连小店老板都隐隐感到“我是不是被骗了”的价格弄到了一辆车。 随后,他便拿着从老板那里顺来的一本“旅游指南”,骑着基本等于是打白条儿借来的自行车,沿着环岛公路出发了。 …… 蔻奇柯缇岛是一个典型的旅游城镇,这种地方往往都有一些很微妙的共同点:游客们都很喜欢这里,做买卖的人对其不予置评,原住民中的年轻人多半都想离开这儿、或是已经离开了这儿,而岛上的老人们又都是一种想在这里度过余生的态度。 这就是岛上的生活——住一天是天堂,住一个月是人间,住一辈子……好吧,几乎没人会在这儿待一辈子的,即使是这儿的老人,他们也不是一生都留在岛上的。 撇开旅游季节时的繁华景象,在一年当中的其余时间,这里都是一座经济和生活水平都较为落后的岛镇而已。 豪华的酒店房间、一流的公用设施、种种现代化的产品……这些都是为游客们准备的;岛上的居民可负担不起那种生活的花销,他们过得只是很普通的、二三线城市的百姓生活。 除了那在一年中只有几个月是盈利的旅游业之外,真正支撑着蔻奇柯缇岛上经济和社会稳定的……是金枪鱼。 或者说……是“赫伯特公司”。 四十年前,老赫伯特开着他那艘破烂的小渔船出海时,肯定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变成这座岛、乃至全威尔士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 现在,他的照片已经传遍了整个欧洲乃至全世界,当然了……是印在各种鱼罐头上。 七年前,老赫伯特患病去世,他的大儿子约翰·赫伯特接手了公司。如今定居在蔻奇柯缇岛上的绝大多数居民,都是在为约翰工作。 捕鱼船队、罐头加工厂、物流公司……赫伯特公司几乎为岛上所有的成年居民提供了岗位。那家“阿尔弗雷德酒店”虽不是赫伯特家在经营,但他们也参与了投资。 另外,即便是岛上为数不多的警察和公务员,在办事时,也都得给赫伯特几分面子;说到底……他们的家人,也都在人家的工厂里上班呢。 总之,对常住在这里的居民来说,这座岛与其说是“蔻奇柯缇岛”,不如说是“赫伯特岛”。 …… 环岛一周所花费的时间比封不觉想象中要长,一方面是因为他在这个剧本里的体能比他在现实中的还要差,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在骑行的过程中还经常会停下来找一些路人交谈。 到了黄昏时分,觉哥才绕回了出发地,还车的时候,小店老板的表情仿佛在说:“要是我年轻十岁早就削你了。” 封不觉也挺不好意思的,就又加了点钱给人家,然后又顺走了老板一瓶饮料和两包零食…… 他就这么边走边吃着,再次步行来到了阿尔弗雷德酒店。 这会儿,酒店大堂里可就空多了,封不觉不紧不慢地来到前台,登记入住。和他预料中一样,像他这种“单身一人,对房间没有任何特殊要求的客人”,是不愁没房的。 因为没有行李,所以他也不需要别人引路,自己在前台拿了门卡就上楼去了。 拿到门卡的那一瞬,系统语音也是适时响起: 封不觉顺势打开游戏菜单看了一眼,发现这条任务旁边已经被打上了勾,其下方又刷了一条新的任务:。 “还真是直白呢……”觉哥念叨这句时,已经行到了电梯前。 叮—— 刚好,电梯在这时候来了。 缓缓展开的电梯门后,出现了一道人影。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四十岁不到;他的长相倒也没什么特别,至少在西欧,这种富有撒克逊民族特征的相貌很平常;他身穿一袭深色的西服,头上还戴着顶看上去挺新的巴拿马帽;帽檐被压得偏低,似乎他是不想让别人看清他的脸。 封不觉和这中年男人擦身而过时,没有眼神交汇,更没有点头打招呼,两人只是很平常的错身,谁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但是,就在那两秒间,封不觉的心中已经明白——这个人,恐怕和即将发生的案件有关。 因为……仅仅是这一个照面,觉哥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并且,已从他的身上找到了一些可能是线索的蛛丝马迹。 “嘿!等等!” 数秒后,就在电梯的门已经关上一半时,忽然,有个男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同时还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封不觉的思绪被这喊声打断,不过他还是帮对方按了开门键。 很快,电梯门再度开启,刚才那个喊“等等”的人也出现在了门口。 “哈啊……哈啊……谢谢……”他一边喘气着,一边进了电梯。 封不觉将眼前的这名年轻人打量了一番:这名青年的穿着乍看之下很普通,但若是识货便会发现……他穿得都是颇为昂贵的名牌,只是款式比较低调罢了;再看长相,这位显然还是个学生,大概还不到二十岁,其身高和觉哥相仿,但身子骨较为单薄;从脸和口音判断,这名青年十有八九是中国人,顺带一提……他还挺帅的。 要说这年轻人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他右肩扛着的那个运动包,拉链没有拉好,而且,有一只猫,此刻正从那敞开的拉链空隙中把脑袋探出,朝外张望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猫的视线,似乎一直盯着电梯之外、那渐渐远去的中年男人。 第003章 攀谈 电梯的门关上了,封不觉的视线却仍旧停留在那名青年和那只猫的身上。 也不知为什么,一看到这一人一猫,觉哥便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似曾相识的、甚至有些亲切的感觉。 觉哥自己对此也感到非常疑惑,因此他立即在记忆的阁楼中展开搜索,然而……他怎么也找不到与眼前这个人或是这只猫有过交集的回忆。 “这位先生,您去几楼?”几秒后,那名青年的说话声打断了封不觉的思考,也让后者回过神来。 “嗯……”封不觉沉吟一声,随即直接用中文(在此之前那名青年说的都是英语,不过在惊悚乐园中系统会在保留原语言发音的前提下通过思维层面的翻译让玩家听懂各种语言)回道,“七楼。”说着,他已抬起手来,按了一下七楼的楼层按键。 “真巧,我也住七楼。”闻言,青年也是微笑着应了一句,而且,他也改说了中文。 至此,两人算是心照不宣地表明了自己的国籍;像这种“他乡遇老乡”的情境,双方要攀谈起来就很容易了。 “呵呵……那还真是有缘呢。”封不觉很快也摆出了他的“营业用微笑”,主动和对方套起了近乎,“对了,我叫封不觉。”他毫无违和感地做了自我介绍,并向对方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左言。”左言也很礼貌地握手回应了。 “左言?”封不觉一听,当即用疑问的语气将那个名字快速重复了一遍,其脸上的表情已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生变化。 这一刹那,觉哥其实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只是……他还有点儿不敢相信。 “嗯,是啊。”左言疑道,“有什么奇怪的吗?” “冒昧的问一下……”封不觉虚起眼,朝着那只从运动包里探出头的猫瞟了一眼,再道,“你是不是帝峰大学的学生?” “诶?”这回,换成左言表情有变了。 他顿了顿,思索了两秒,再道:“没错,我是帝峰的学生,嗯……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虽说被一个见面不到两分钟的陌生人道出自己的学校让左言感到有点意外,但这事儿本身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觉哥只用了半秒,就把接下来的说辞想好了,“我好像……听说过你。”他一边为自己的提问寻找合理的解释,一边已展开了进一步的试探,“你是不是协助警方破过几个案子?” “呃……”左言回这话时,有意无意地又看了一眼自己包里的猫,“那个……是有那么几次,不过我也只是碰巧在案发现场而已,谈不上什么‘协助’。” 叮—— 他们交谈至此,电梯刚好到了七楼。 封不觉很自然地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对方先走。 左言见状,便冲他微微点头,率先迈步走了出去。 封不觉跟在他后面出了电梯,并接着刚才的话题道:“那就没错了……我应该是听某个警察朋友提到过你,但我也不记得是在哪儿、由谁告诉我的了。” 他这话说的,可谓是滴水不漏…… 明明什么准确的信息都没透露,但乍听之下却是毫无破绽。 因为人们在聊天时,往往只会记住自己的听到的“事情”,却不一定能记住说事情的是谁、以及在哪儿听说的。 “封先生……”左言好似想到了什么,想回句话。 “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叫我觉哥。”封不觉打断了他,用颇为亲切的态度言道。 “哦……觉哥。”左言接着道,“听起来……你好像有不少当警察的朋友啊?” 左言的反应也很快,觉哥那句话里真正有用的信息也就“警察朋友”这四个字而已,而左言也是瞬间就捕捉到了这个要点,并通过对方的语境和逻辑做出了一条合理的推断。 对于左言这一问,封不觉自然只能回答“是”,因为只有“拥有很多警察朋友的人”,才会记不清究竟是哪一个当警察的朋友告诉自己这件事的;如果一个人只有一个当警察的朋友,他断然不可能说出“听某个警察朋友说起,但我不记得是谁”这种话。 “是啊。”一秒后,封不觉用很平静的态度回道,“不瞒你说,我也是个侦探,认识的警察朋友还是不少的。说起来……你们月城那位挺有名的乔迟警官,我也曾见过几次,不过不太熟就是了。” 很显然,觉哥在说前一句话时,就已经想好了接下来好几步的变化;他就是想借左言的问题,反过来让自己的话变得更可信。 “觉哥……”左言接道,“你为什么要说自己‘也是’个侦探啊……” “呵……因为你也是个侦探不是吗?”封不觉道。 “不不……”左言还是很谦虚的,“我充其量算是个大学推理社团的部长,协助警方什么的那真的都是凑巧在现场……” “行啦,左言同学。”封不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他戏谑地笑了笑,“能够频繁地出现在不同的案发现场,也是名侦探特有的属性不是么?” 他们俩交谈时,脚步也没停下,聊到这儿,觉哥刚好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诶~我到了。”封不觉说着,便停下脚步,“你住哪间啊?” “我的房间应该是走廊尽头那一间,0716。”左言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门卡和附带楼层平面图的小信封,如是回道。 “哦。”觉哥用很随意的语气接道,“我应该会在岛上待几天,咱们有机会一块儿去玩儿玩儿啊。” “嗯……好啊。”左言这人说话有点慢条斯理,但总体而言还是十分得体的,“那……回头见?” “回头见。”封不觉和对方告别时,已用门卡打开了自己那0707室的房门。 “哦,对了!”就在左言转身准备离去时,忽然,觉哥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叫住了对方。 “还有什么事儿吗?”左言回头道。 “呵呵……”封不觉笑道,“差点忘记问了……”他目光微动,“你包里那个小家伙儿……叫什么名字啊?” 左言听罢,低头看了眼那只正从运动包里探出头来的小猫,耸耸肩,回道:“他叫维多克。” “啊~是那位大侦探的名字对吧?”封不觉笑意犹在,他这无疑是明知故问。 “对。”左言点头补充道,“佛朗科斯·尤根·维多克。” 第004章 决心 进屋、关上房门后,封不觉的神情立即就变得凝重起来。 “不妙啊……”他自言自语道,“还真是左言和维多克呢……” 很显然,觉哥认识那一人一猫。 “虽然我也知道剧本有时会根据玩家的记忆以及各种现实世界里存在的影像或文字制品随机生成,但是……”封不觉背靠着门,接着念道,“让我遇到自己所写的小说中的角色……这就有点微妙了啊……” 没错,出现在觉哥面前的左言和维多克,正是他那本《二流侦探和猫》中的主角。所以,他在看到那两位的瞬间,才会产生似曾相识、但又素未谋面之感。 “那么问题来了……”封不觉一边念叨,一边朝着床走去,“有这俩货在……我怎么才能撑到三十三章呢……” 这的确是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因为《二流侦探和猫》每个案件的稿子差不多也就一万五到两万字左右,换算成《惊悚乐园》的章节,哪怕每章都分得很短,最多也就能撑个八九章。 “要不然……”从门口走到床边那几秒之间,一个坏点子已经在觉哥脑海中形成了,“……我先设法把维多克给抓起来?” 身为作者,封不觉有一个极大的优势,那就是他对自己笔下的人物了如指掌,所以,他想到的第一个主意,就是先把那只“猫”给搞定。 觉哥很清楚,左言的威胁并不是很大,说到底……这小子也只是个“二流侦探”而已。 但是,维多克不一样…… 封不觉在写这个人物……哦不……猫物的时候,可不仅仅是给了他一个“侦探之王(佛朗科斯·尤根·维多克是现实中存在的人物,一个真正的传奇,后世诸多文学作品中的名侦探都借鉴了维多克的形象)”的名字,他还费尽心力地赋于了这只猫如同外挂一般的侦探能力……事实上,维多克这个角色本就是作为主角左言的一种“外挂”而存在的。 这只英国短毛猫在设定上基本就是“侦探的顶点”,他是潜入大师、追踪专家、鉴谎达人,他精通犯罪心理学、法医人类学、司法鉴定学等诸多专业……总之,但凡是对“侦探”这个职业有助益的知识和能力他都已达到了宗师级别。如果他生活在DC宇宙,蝙蝠侠八成已经被他给揭穿身份、当场缉拿、以多项罪名起诉,并最终扔进疯人院服刑去了。 如果你要问他为什么要对布鲁斯·韦恩这么绝情,他会回答你:“因为我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喵。” “不管怎么样,作为猫而言……他的弱点很明显。”封不觉在床边坐下的同时,顺势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金枪鱼罐头,并拿到眼前端详起来;这个罐头,是他今天下午在岛上搜集情报时从一个路边摊上顺来的,毫无疑问……这是由赫伯特公司生产的罐头,“用这个作为诱饵,把他抓住……”思索之际,觉哥的视线移已到了房间里的小冰柜那儿,“然后把他关进冰柜、拔掉电源、锁上柜门……只要稍微留点缝隙给他透气,应该也死不了。” 他的计划貌似简单粗暴,实际上可行性还是很高的,但还是有一些技术上的问题。 比方说……如何把维多克引离左言的身边,又如何确保维多克在被囚禁以后不会被人发现? 根据小说的设定,在人类当中,只有左言可以和维多克进行类似“精神对话”的交流;虽然这种交流是有距离限制的,但除了距离之外,他们的对话不会受到其他“妨碍声音传播的因素”的影响。 举例来说,如果把左言和维多克分别放在两个隔音的房间里,当中只有一墙之隔,那他们一样是可以正常对话的;但若是将二者之间的距离拉开到一般人需要通过喊叫才能听清对方所说内容的程度,那就算他们当中没有任何阻隔,精神交流也无法建立。 “嗯……无视墙壁和门的话,从冰柜到走廊的净距只有五米左右。”封不觉也很快就想到了问题所在,“假如我是维多克,在被抓住并囚禁之后,我一定立刻开始用‘精神交流’的方式来喊救命,并且一直喊下去,反正那也不费嗓子……考虑到左言就住在这层楼,他必然会从门外的走廊经过。在任何一个时刻,只要他接近这个房间,就会听到呼救声。” 想到这儿,觉哥的“冰柜计划”基本已算是被推翻了。 “要不然……就把他带到更远一点的地方去,确保在我完成剧本前不会有人找得到他……”封不觉随即又念道,“又或者……干脆把他给……”念及此处,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摇了摇头,“不行不行,那样搞实在太失水准了……” 他这会儿所说的“搞法”,自然就是把维多克给干掉;这要比囚禁维多克更加省事儿,即使败露了,杀猫这种事情也不构成刑事犯罪,警察最多就是让他赔钱给猫的主人。 从客观上来说,干掉维多克也确是一个简单的、且极其有效的、能帮助觉哥顺利通关的策略。 但是……这也是封不觉绝不会去实施的一种策略。 无论这个世界怎么定义,在觉哥的心中,维多克不是猫,而是一名侦探。他是迄今为止、在智谋这个领域中,觉哥所遇到过的最具有挑战性的两个对手之一(另一个是伍迪),也是极少数能让封不觉把自己放到“弱者”的位置上去制定谋略的角色。 眼下,封不觉已经坐拥了“作者”这个优势,掌握了关于对方的大量情报,获得了先机。在这一前提下,他要是再利用体能上的优势,有心算无心,去把维多克给杀掉……用这种方式获得的胜利,对于觉哥来说,比输了还难看,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呵……果然……还是算了吧……”想着想着,封不觉干脆就把囚禁维多克的方案也给否决了,并露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轻声道,“机会难得,就让我用上全力、丢掉节操、使尽浑身解数……和你们俩正面决个胜负吧。” 第005章 遗嘱之谜(上) 话分两头,再看左言的房中。 “呼——”关起房门后,左言便长出一口气,念道,“这一天又是飞机又是船的……终于能歇会儿了……” 说话间,他的右侧肩膀有意识地倾斜,让肩上的运动包顺势地滑落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维多克正好也从那运动包里爬了出来,并以他一贯的毒舌语气,给左言泼上了一盆冷水:“但我估计你歇不了太久。” “哈?”左言的屁股刚沾到床,就听见这么一句,自然是表情微变,“为什么啊?” “还记得我们在电梯门口遇到的那个家伙吗?”维多克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丢了一个问题回去。 “你是说……觉哥?”左言接道。 “你是笨蛋吗?”维多克跳到床上,虚着他的猫眼,没好气地应道,“我都说了是‘电梯门口’了,那个封不觉是我们走到‘电梯里面’才遇上的不是吗?” “门口?”左言面露疑色,“我们进电梯前遇见过什么人吗?” 他的反应,也是人之常情…… 虽然这会儿酒店大堂里的人不多,但来来往往的员工和客人加起来,十几个还是有的;如果非要说左言“遇到了”多少人,那么每一个曾经出现在他视线、以及周身十米范围之内的人,都能被算到“遇见过”这个范畴中去。 可是,就一个正常人而言,我们不可能会去记住每个曾经出现在自己周围的路人的模样,就算想记……恐怕也没那个能力。 适才,从左言离开前台时算起,一直到他来到电梯门前的区域为止,他都没有和任何人对过话,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等他到了电梯那儿,则刚好看到了一扇即将关起的电梯门,于是他就高喊了一嗓子,急冲冲地跑了进去。 因此……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当自己跑向电梯的时候,有一个中年男人和自己擦肩而过了。 “我帮你回忆一下……”维多克一边舔着自己的爪子,一边通过精神对话的形式接着对左言说道,“四十岁左右的白人,约六英尺高,深色西服、崭新的巴拿马帽……” “嗯……”左言闻言,沉吟了一声。 毕竟是短期记忆,在维多克的提醒下,左言似乎也回忆起了一些模糊的印象:“经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样一个人。” “算了……”维多克接道,“你还是别回忆了,听我说就可以了……” 维多克没有让左言进一步想下去,因为他已看出,左言应该是完全没去留意过那个人,考虑到“模糊痕迹理论”会产生的记忆偏差,与其让左言在这种状态下去回想,不如直接给予他可靠的信息——即维多克自己观察所得的信息。 “虽然那家伙把帽檐压得很低,但从我的视角观察,还是可以看到他的整张脸的,所以我一眼便认出……”维多克接着说道,“……他就是山姆·赫伯特。” “赫伯特?”左言是第一次听到“山姆”这个名字,但那个姓氏他自然是听说过的。 “没错。”维多克应道,“就是赫伯特……”他顿了顿,“山姆·赫伯特,是约翰·赫伯特的弟弟。” “呃……”左言想了想,“他哥的名字我倒是知道,就是赫伯特公司的现任总裁嘛,但这个‘山姆’……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啊?” “我并不认识他。”维多克道,“我只是曾经在一篇新闻报导中看到过他的照片,那是一篇关于遗产争夺案的文章,内容比较狗血,我想你听我说到‘遗产’二字时,基本也已经能猜出情节了……” 左言思索了两秒,接道:“是不是……老赫伯特死了以后,将遗产全部留给了大儿子,于是二儿子不服,将兄长告上法庭,最终败诉了。” “嗯……”维多克也沉吟一声,再道,“……不是。” “诶?”左言当即一愣,他显然没料到自己居然猜错了。 “恰恰相反。”维多克接着道,“老赫伯特死后,在他保险箱里找到的一份遗嘱显示,他把所有的财产全部留给了二儿子,大儿子连一个子儿都得不到。” “所以……”左言顺着对方的思路,念道,“其实是约翰把山姆告上了法庭?” “对。”维多克道,“约翰请到了一位相当出色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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