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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一丁点心理上的影响……他们也算成功了。” “然而……他们注定会失败的。”封不觉接道,“因为这场我打算让安大小姐替补,就算她被对方给气炸了,也不会影响到比赛。”他耸肩笑道,“至于我呢……你了解我的。” “是啊,就算人家告诉你,明天你就会死掉,也不会影响你今天的比赛状态对吧?”若雨接道。 “那倒未必……”封不觉喝了口豆浆,瞥了若雨一眼,“如果我知道自己明天会死,我很可能就不会把时间用在比赛上了。” “不要用这种色迷迷的眼神盯着我。”若雨看都没看觉哥,便冷冷地吐了个槽。 “好吧……”觉哥抿了下嘴唇,将视线移开了,也将话题一并转移了,“按照惯例……研究敌方比赛录像的工作还是由我来做。”他顿了顿,“吃完早饭我就登录游戏(在游戏世界看录像更有效率,而且觉哥可以用他在数据世界的超脑速去观察和分析),用八倍速看的话……中午以前应该就能把他们的比赛看完大半了。” “辛苦你了……”若雨说着,拿起塑料杯子,用吸管喝了口杯中的豆浆,随即接道,“我今天没什么事,午饭我来做吧。” “行啊~”封不觉贼眼珠子一转,顺势接道,“要不然……以后每逢比赛日,都由你来做饭吧。” “可以啊。”若雨回道,“理论上来说,除去明天零点那场,就算我们一路杀进决赛,最多也还有五场比赛罢了。除了这五顿饭之外,今年剩下的日子里全部由你负责如何?” “听这意思……你至少要在我这儿住到年底啊……”封不觉借坡下驴,试探地问了个自己比较感兴趣的问题。 “我爱住多久就多久。”若雨冷冷回道。 “喂喂……这话好像应该由我这个主人来说吧……”觉哥虚着眼道,“虽然我也只是租住在这里罢了……” “既然你也这么说了……那我就住到你买房为止吧。”若雨接道。 “我买了房你再搬进我买的那套房子是吧……”封不觉嘴角抽动着念道。 “那得看情况了。”若雨道。 “什么情况?”封不觉接道。 “如果你表现好,到你买房的时候……也许我可以考虑把我的名字也写到你的房产证上。”若雨说到这儿,也不知怎地别过了头去,“那样算来,房子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了,还有我的一半。” “嚯~”然而,封不觉的反应却是……瞪大了眼睛,用吐槽的口吻道,“仿佛你白占我一半的产权还是赏我脸了哈?” 很显然,聪明一世的觉哥,在这个节骨眼上,却是没有听出若雨这话的弦外之音。 “我吃饱了。”两秒后,若雨就搁下吃剩的早点,走向了房间,“我换套衣服出去买菜,你自便吧。” 话没说完,人已进了卧室,门也被带上了。 “大多数时候……你都显得很聪明喵~”这时,数米外的阿萨斯用一种无奈的语气,背对着觉哥说道,“但有些时候,你蠢得让人想抽你。” “哈?”封不觉道,“我又怎么了?” “你自己慢慢琢磨吧喵。”阿萨斯说着,从沙发上跳了下来,缓步走向了卫生间,“别来问我……我被你急得都快变态了。” 这猫在觉哥家里待久了,吐槽功力明显见长,她说着这话,就跑进了卫生间,顺尾带上了门。 “这一个个儿的……都在发什么神经……”封不觉耸耸肩,念叨了一句,继续看他的网页…… …… 当夜十点,尸刀工作室,董事长室。 一个提着手提箱,西装革履的男人,在这个夜晚造访了这里…… 而坐在董事长室里等待着他的,自然就是尸刀的“老板”了。 尸刀的这位董事长名叫蒋道德,四十五岁,S市本地人。十四岁时随父母移居海外,后毕业于首尔大学;毕业后他便返回国内创业,曾经还当选过省级的十大杰出青年。 如今的他,是知名企业家,也算是国内游戏行业发展期的那批先驱者之一。 但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履历光鲜、能力不俗、身家过亿、连名字都很爱国的男人……还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特殊身份。 “我不知道这次会面的意义究竟何在?欧阳先生。”蒋道德看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欧阳笕,绷着脸道,“我想我的秘书已经很明确地向你传达过了,关于你那名委托人和尸刀之间的纠纷,你应该跟我们公司的法务部门去沟通,即使你来找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蒋先生,我想您是有所误会了。”欧阳笕虽比蒋道德年轻了十几岁,但那份从容的气度却是丝毫不逊于眼前这名中年人,“我今天来这儿,只是受我那位委托人所托,捎一件东西给你。”他说着,就把放在右手边地毯上的手提箱拿了起来,摆到了他和蒋道德之间的桌上。 蒋道德见状,神色微变,不过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来;他心里也明白……这又不是在拍电影,对方总不见得提着个炸弹来见自己。 很快,欧阳笕就打开了那个手提箱,并将开启的箱盖内侧对准了蒋道德。后者抬眼一看,便发现箱盖内嵌着个显示器;而且此刻,这显示器上……正映着一个男人的脸。 “这是什么意思?”蒋道德一边问着,一边从桌上的雪茄盒里取出了一支雪茄,并放在鼻尖闻了闻,“你是谁?” “我是谁,你很清楚。”屏幕上的封不觉歪着头,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蒋道德回道。 “欧阳先生。”蒋道德把玩着手中的雪茄,并瞥了欧阳笕一眼,“这位就是你的委托人吧?”他也不等欧阳笕回答,就冷笑一声,接道,“呵……难道他是想通过视频通话的形式来向我求情吗?” 欧阳笕闻言,笑而不语。 “我只是想跟你玩个游戏而已。”两秒后,还是封不觉接话了,“你可以将其当成是……一场赌局。” 听到“赌局”这两个字时,蒋道德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异芒,不过他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回道:“年轻人,我很忙,我大半夜的留在公司不回家,可不是为了陪你玩游戏的。”他用一种长辈训导后辈般的语气念道,“我不知道你自以为这是在干什么,但我劝你一句……做人还是脚踏实地一点,不是人人都会来陪你玩那些幼稚无聊的把戏的。” 说完这段话,蒋道德就打算伸手去关上那个手提箱。 但…… “蒋先生。”封不觉的嘴角挂上了邪笑,并迅速接道,“据我所知……最近几年,你都没怎么回过‘家’了吧?” 蒋道德的手僵住了,眼神也变了。 “比如今晚,即使你没有留在公司,也不会回所谓的‘家’去吧……”封不觉笑道,“虽然尊夫人风韵犹存,但您显然对那几名年龄可以当自己女儿的女士更为青睐啊……” “封不觉!”蒋道德用冰冷的神态瞪着屏幕,“你还嫌自己那张嘴惹得麻烦不够多是吗?我告诉你……说话最好注意点分寸,像我这样的人,如果想要整你,就跟去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你在S市共有四处宅邸,其中一处登记在你本人名下的,目前是你老婆和岳父岳母一起住着。”封不觉无视对方的恐吓,接着说道,“而另外三处……分别登记在三名年轻女性的名下。最近这六七年里,除了逢年过节、以及你儿子回来探亲的那段日子之外,你基本上都不会回自己的‘家’去过夜。” “我警告你……”蒋道德也不搭理觉哥的话,他用手指指着屏幕,怒目而视道,“……别以为你写个三流小说就是什么公众人物了,我能让你半年之内上街要饭信不信?” “呵……”封不觉笑意更甚,继续无视对方,接道,“当然了,如今这世道……像你这样的企业家,豢养个二三四房什么的,那也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法律上来说……这种你情我愿的交易,也不至于让你吃官司。”话至此处,他语气一变,“嗯……但我听说……蒋先生你最近好像正考虑去从政啊……假如你在竞选某某代表、某某委员的过程中……曝出那种花边新闻来,影响就不太好了吧?” “欧阳先生!”蒋道德站了起来,看向欧阳笕,“你都听到了吧?你的委托人这是什么意思?敲诈勒索?” “呵呵……”欧阳笕轻笑两声,“如果他刚才所说的也算是敲诈勒索,那么蒋先生你那句‘整死你’就是谋杀未遂、而那句‘半年内让你要饭’则是恐吓了。” 蒋道德被欧阳笕一句话就说得无言以对,面对眼前这个讼棍和视频另一头的疯子,他想靠逻辑和语言在交涉中占得上风显然是不可能的…… “好了,蒋先生,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时,封不觉又一次开口了,“首先,把你手上那个雪茄型的录音装置关了吧……” 此言一出,蒋道德当即一怔。 “除非……你想让我们刚才的谈话内容公之于众,或者是你真打算把那玩意儿搁进嘴里抽抽看……”封不觉笑着接道。 “哼……”蒋道德冷哼一声,虽然他并不知道觉哥是如何看穿这“录音雪茄”的,但既然已经暴露了,他也只能愤然地将这玩意儿折断了扔掉。 “很好,那么……让我们进入正题吧。”觉哥整了整神色,肃然接道,“我的时间不多,十二点以前我还要登陆游戏去打比赛,所以……听好了……‘赌皇斋’会员——蒋道德先生,接下来……你我之间,将会有一场正式的赌局。” 第888章 赌皇斋 赌皇斋,创始于清朝末年。起初,它只是一间开在街边的小赌坊。名字也不叫“赌皇斋”,而叫“赌斋”。 据说赌斋的老板是个还俗的和尚,也不知他从哪里学了一身出神入化的赌术,还俗后就做了这让人家破人亡的买卖。 时至今日,这位和尚老板的名字已无从考证,反正当年大家就直接称他为“和尚”,如今则称其为“赌僧”或者“老祖师”。 或许是和尚当久了,赌斋的这位老板就算是做了这沾黑的营生,也没忘了捎上点儿出家人的清规戒条。 在和尚的赌坊里,凡事都要做到“绝对公平”,谁要是在他的场子里出千、或者合起伙儿来诈人钱财,必定会被老板一眼识破、并当众揭穿;轻则赶出赌坊永不接待、重则打个半死扔上街头。 赌徒们的心理十分微妙,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其实都是输不起的,但却又不愿承认自己输不起,所以才会输得更多。 而赌斋……给了他们一个能够“输得心服口服”的地方。从那里出来的人,哪怕是输得一贫如洗,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佳,无话可说。 对赌徒来说,那就够了……仿佛输的也不是他们自己了,而是老天爷。 久而久之,那“赌斋”的名号也就传了开来。 终于有一天,赌斋的名头传到了某位地方官员的耳中,此人也是嗜赌之辈,隔天就乔装改扮,进了那赌坊。 可惜……这位刘大人的赌艺和运气皆是不佳,进了赌斋后没多久便输得身无分文。 按理说,他这种有口皆碑的贪官,输了就输了呗,反正也是搜刮来了民脂民膏,输光走人就是了……然而,这位刘大人的赌品也是非常糟糕的,他输了之后竟然当即亮明身份,并大声吵嚷起来,说是庄家出千诈他钱财。 于是,店里的伙计便叫来了老板……也就是和尚。和尚将事情的经过听了一遍,从容一笑,提出要和刘大人再赌一局。 这一局,他用自己的全部身家,去赌刘大人的一句话。 和尚输了,就输那万贯的家财,刘大人输了,只输一句话,而这句话就是——“我刘某今日输得心服口服”。 刘大人答应了这个赌局,并火速败下阵来。 但是……他没有履行约定,只是大袖一摆、冷哼一声,便离开了赌斋。 他哪儿能知道……这一走,便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第二天的夜里,这位刘大人在自己家中暴毙而亡,死状凄惨,死因不明。 虽说死个地方大员,也不能说是小案了……但当时恰是义和团闹得最凶的时期,加上朝政腐败,内忧外患,朝廷哪儿有工夫来细查此事。在当地执法机构调查无果的情况下,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只是……官面上虽没人再查,民间关于此事的流言却是愈演愈烈。 半年不到,“赌僧杀刘贪”的故事就在江浙二省传得妇孺皆知,而且每个人的版本都会自行添油加醋,越说越玄乎。 “赌斋”的名号也随着故事一并流传开,这使得赌斋的生意迅速发展,很快就从小赌坊变成的大赌场。 不久后,便有许多赌坛高手纷纷慕名而来……向那赌僧挑战,但无人能胜那和尚;而且这些人输了以后,还都被那和尚的赌术与气度所折服,或结为知己、或拜入门下……至于这些赌斗的故事,自然也无一例外地变成了街头巷尾流传的市井传说。 再后来,一次偶然的机遇,让“赌斋”今后的命运发生了改变…… 那次,另外两家赌场的老板之间起了冲突,欲以赌博分个高下,但他们谁也不信对方所指定的人手,导致赌局无法开始。最终……也不知谁说了一句,“那不如请赌斋的和尚来给你们主持吧”。 结果……他们还真就去请了,和尚也真的去了。由于他那“绝对公平”的原则,整个赌局的过程进行得滴水不漏。赌局结束后,败方也是二话没有,交出赌金、走人…… 这样一来,便开了“赌斋为他人主持赌局”的先河…… 从那以后,来找赌斋做公正的赌局越来越多,和尚一人无疑是忙不过来的,于是他结识和收揽的那些高手们便也以“赌斋”的名义出面,出去主持赌局。 至1920年,和尚寿终正寝之时,赌斋已经不再是一个赌场了,而成了一个专门为人主持赌局、并从中抽取提成的组织。 二代老板将一生无败的“赌僧”奉为祖师爷,并将赌斋改名为“赌皇斋”,意指和尚为赌中之皇。 时间匆匆而过,到了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S市租界林立,帮派盛行。 此时,正值赌皇斋的巅峰时期。他们所服务的对象,也鲜有平民阶级了……那段日子里,能请到“赌皇斋”来主持赌局的,最起码也得是江湖大佬、社会名流或军政要员那个级别的人物。 而赌局的内容,通常都是巨额的财产,或者……命。 赌博就是这么一回事,随着一个人输掉的筹码越来越重,生命在他心里的分量就会越来越轻。 这时候,“信用”之类的东西就变得很可笑了。就好比说……有一个带着十几个兄弟的帮派大哥和一个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赌博……只要后者赢到的金额到了一个前者无法接受的额度,那等待他的必然是毁约和灭口。 赌皇斋的存在,就是为了监督和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只要有赌皇斋的人见证,那输的人就必须付出他所赌上的代价……不管那代价是什么。 如果败者毁约,那么赌皇斋的人就会负责替赢家去“收取对方的筹码”。钱也好、命也罢,不管那人是谁、输了什么……赌皇斋都有办法让他把该付的付出来,而且绝无失手的例外。 这……也是所有知道“赌皇斋”存在的人,所需要明白的宗旨。 …… 一个世纪后,S市,某知名企业家的办公室中。 “你……居然知道赌皇斋?”蒋道德沉声问道。 他没有装蒜的意思,因为他明白,对方是不可能凭空报出那三个字来的;蒋道德想要了解的是……视频那头的小子是怎么知道自己和赌皇斋有联系的、又知道了多少细节? “那当然是因为……”封不觉笑道,“我也是赌皇斋的会员。” “你……说……什么?”震惊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了蒋道德的脸上。 “这很奇怪吗?”封不觉问道。 “你?”蒋道德随即冷笑,“哼……就凭你?”他微顿半秒,“你知道‘赌皇斋’的一个会员资格在黑市上的估价是多少钱吗?” “大概三千万人民币左右吧。”封不觉淡定地回道,“然而……这种估价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他们的会员数量目前已经饱和了,不再对外出售。而现有会员是不能私下买卖或转让自己的会员资格的。”他在镜头前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当然了……你可以在‘监赌者’在场的场合下,以自己的会员资格当赌注……跟别人对赌,只要监赌者认可了这一赌局,就可能出现转让的情况。” “看来你对赌皇斋的规矩还真是……”蒋道德说到这里,忽地想到了什么,他立即惊道,“等等……难道你……” “没错,我的会员资格是‘赢来的’。”封不觉摊开双手,接道,“呵呵……说起来……我觉得有点对不起那个被我夺走资格家伙,因为这些年里我一次都没行使过会员的权力。” 说完这句,封不觉稍微停顿了两秒,又道:“哦,对了,你心中的另一个问题,我也可以告诉你……”他悠然接道,“你一定在想,即使我真的是赌皇斋会员,但会员与会员之间也未必认识,我又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份的呢?” 蒋道德没说话,默默地看着屏幕,等待着觉哥的答案。 “呵呵……其实,那也是意外收获。”封不觉道,“当我对你的私生活以及个人历史做调查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你和二十年前的一桩失踪案有关……于是,我找了个几个和我交情不错的消息人士(包青),调取了当时的一些资料,并大概推理出了来龙去脉……”他歪着头,透过视频屏指了指蒋道德,“你根本不是蒋道德。” 这句话出口的一瞬,蒋道德好似被一缸热油浇中了脑门儿,整个人都惊得跳了起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封不觉接着说道,“当年,真正的蒋道德和你赌了一局,并输掉了自己的‘一切’。” “你……你到底……”这个“蒋道德”此时已完全被恐惧所包围,巨大的心理压力让他说起话来变得吞吞吐吐。 “赌局结束后,赌皇斋处理掉了蒋道德的尸体,并为你安排了秘密的整容手术。一年后,他们又安排了一场车祸,解决掉了蒋道德远在韩国的父母。如此一来,你便得到了他的身份、学历、容貌、遗产……总之就是整个人生。”封不觉还在说着,“而你自己……则成了一个‘失踪人口’,我说的没错吧?冯……” “够了!”眼前这个“蒋道德”没让封不觉把他原先的名字报出来,他连忙喝道,“你……”他瞪了觉哥一眼,随即又指了指欧阳笕,“……还有你!你们最好搞清楚自己是在和谁打交道!” “哼……又是这种毫无意义的恐吓吗?怎么着?你还想把我灭口不成?”封不觉道,“恕我直言,我想你并没有亲自行使暴力的胆量和能力,如果你想用别的办法,那你尽管自便。我倒想看看……跟我斗,到底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呵呵呵呵……”这话说到最后,他的脸上已露出了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你……”蒋道德重新坐回了老板椅上,浑身颤抖着盯着屏幕,问道,“……究竟想怎么样?” “我说了……只是和你玩个游戏而已。”封不觉道,“我已经叫了‘监赌者’了,人一到我们就开始。” 咚咚咚——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话音未落,董事长室的门恰好被敲响了。 “我来吧。”欧阳笕一边说着,一边从椅子上站起,走向了门口。 蒋道德这会儿也没心情去管这些了,一系列突如其来的精神打击让他的思维搅成了一团乱麻。 嘭—— 敲门者进屋后,欧阳笕就甩手关上了门。 这位来者,是一名身着浅色唐装的男人,他看着三十岁上下,头顶着油光闪闪的短发、梳成背头,脚上穿一双布鞋、没有袜子。 “蒋先生,你好。咱们又见面了。”一进屋,这位就径直走到办公桌前,跟“蒋道德”打了个招呼。 “你是怎么……”蒋道德本想问一楼的保安看到他这个造型是怎么让他上来的,但话出口半句,他就觉得是多此一问,“……算了,当我没说吧。”他顿了顿,“你好,九条先生……” 很显然,这位监赌者-九条,已不是第一次来主持有这位“蒋道德”先生所参与的赌局了。 “我真是荣幸呢……”九条说着,将视线投向了桌上的手提箱,并望着屏幕道,“从来不要求我们服务的会员封先生,今天竟然也联络了监赌者,而且还明确表示……‘请选一个和蒋先生比较熟的监赌者’来。” 闻言,蒋道德又不由自主地看了觉哥一眼,挂在这小子脸上的诡异笑容真是越看越恐怖…… “我只是觉得,找一个他认识的监赌者来比较省事,免得他怀疑我随便找了个朋友去冒充赌皇斋的人。”封不觉应了一句,便接道,“行了,九条先生,我时间不多,既然你到场了,我开始讲规则怎么样?” “慢着!”蒋道德立刻高声一喝,打断道,“你本人不到场,怎么开始赌局?” “呵……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封不觉耸肩笑道,“只要我‘不在场’这件事在规则和对赌内容上并未导致任何对我有利的因素,有何不可?” “他说得对。”九条接道,“没有规定赌博双方一定要面对面才能开始赌局,远程对赌的情况我们经常遇到,如果规则上有漏洞可以让他钻,我不会让赌局开始的。” 蒋道德又犹豫了几秒,随即道:“好……规则先放一边,你先说……你想跟我赌什么?” 第889章 博弈 “我用我所知的、有关你的全部秘密,以及可以证明这些秘密的证据,来赌……”封不觉停顿了半秒,“……你现在的这个身份。” 蒋道德神情微变,略一斟酌后问道:“‘我的身份’……具体是指什么?” “不就是指字面上的意思嘛~”封不觉舔了舔嘴唇,用不置可否的语气回道,“说白了……就是当初你赢到的……‘蒋道德的人生’。” 闻言,蒋道德的脸明显地抽搐了一下:“我不明白……这种赌局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就算你把我现在的身份赢走了,难不成你想自己去当‘蒋道德’吗?”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我怎么会想去‘取代’你呢?”封不觉轻笑一声,接道,“论年纪、论长相……你想取代我还差不多;你的那些女人和你的社会地位……我也不稀罕;至于钱嘛……”他顿了一下,“如果我要钱,那直接跟你赌钱就好了不是吗?” “所以说……”蒋道德沉声问道,“你提出这样的赌注……目的究竟何在?” “为了玩儿啊。”封不觉回答的也很干脆,他戏笑着回道,“难道你不觉得……看着一个人在绝望的边缘疯狂起舞……十分的有趣吗?” “荒谬……”蒋道德恐怕永远也无法去揣测觉哥的思想,“我要是拒绝赌局,你又能如何?” “我可以让你以自己原来的、真正的身份……去牢里过完下半辈子。”封不觉回这话时的语气颇为慵懒,但内容却是杀机毕露,“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问一下你身边的九条先生……我究竟有没有这种能力。” 蒋道德立即转头看向了监赌者九条,急切地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是的,封先生……完全可以做到他所说的事情。”九条还是保持着冷静的态度,对蒋道德说道,“今天他联系我们的时候,已经向我们证明了这点。” 蒋道德一听这话,心脏顿有骤停之感,巨大的压力让他脸上的肌肉扭曲起来,一些整容的痕迹也在那张脸上渐渐显现。 “简单地说……你选择不赌的话,结果可能比赌输了更加糟糕……”封不觉接道,“但你要是敢赌一把……就有50%的机会能赢。” 觉哥这两句话,基本已经帮蒋道德把帐给算清楚了,后者似乎已别无选择。 “我……还是不明白……”蒋道德的气势已然褪去,讲话时带有一份无力和颓丧,“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 “诶~”封不觉打断了对方,“这你可不能怪我,若不是你们尸刀威胁我和我的编辑在先,今天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蒋道德咬牙接道:“法务部的人会给你们施压……那是因为你在公共场合诋毁我们的……” “我劝你还是翻翻字典,看看‘诋毁’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再去用。另外,有三件事我需要强调一下……”觉哥又没让对方把话说完,他伸出三根手指,依次数道,“其一,我所说的、有关你们尸刀的那些话……都是事实;其二,我不喜欢被人威胁;其三……我更不希望我身边的人因为我而受到别人威胁。”他微顿半秒,“综上所述……我只是在公开场合说了几句实话,就导致我和我的朋友受到了你们的恐吓和骚扰。”他摇了摇头,“嗯……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令人不愉快了……即使是出于端正社会风气的目的,我必须得让你们付出一些代价才行。” “呵呵……”许久未开口的欧阳笕这时已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听到觉哥这句后,他开口补充道,“蒋先生,这件事还真是你运气不好……其实我们本来只是想单纯地玩一次反敲诈,让你们公司出点血、吸取一点教训。不曾想……在调查过程中,咱们的封大文豪意外地发现了你的那些秘密……于是他便起了玩儿心。” “难道……就没有其他商量的余地了吗……”蒋道德又试探着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还有什么余地呢?”封不觉笑道,“你我心里都很清楚……就算我现在取消赌局,并保证不去揭穿你的身份……你依旧会寝食难安。”他直视着蒋道德的双眼,“唯有通过赌皇斋主持的赌局,让我把所知的信息都‘输’给了你,你才能真正地安心。” “你……”蒋道德想了两秒,“……说得对。”给出了答复,“当你说出我的秘密时,这件事就不剩任何余地了。”说这话时,他又恢复了平静,看来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了确保你们两个永远无法将我的身份揭穿,就算让我去买凶杀人……我也会冒险一试的。” 蒋道德说着,又从桌上的雪茄盒里取了一支雪茄,这回这根应该是真货了,因为他很快就将其剪了一下,并搁进嘴里抽上了。 “好……我就接受这个赌局。”蒋道德接道,“你赢了,我就失去‘蒋道德’的身份,而我赢了,你就得将你所知的……所有关于我身份的秘密统统毁掉。”他抬眼看了看九条,“九条先生,赌皇斋会保证他履行承诺的没错吧?” “赌皇斋……”九条淡然回道,“……会保证双方都切实地履行承诺。”他看了看手提箱内侧的屏幕,“假如封先生输了,我们会确保他再也无法用你的身份秘密来威胁你;相对的,假如是蒋先生你输了……”他又看向了坐在办公桌那头的蒋道德,“我们也会负责……让你变回‘冯先生’。” 听到冯先生这三个字时,蒋道德的喉结明显地上下起伏了一次,紧张之情昭然若揭。 “好了,废话到此为止吧……接下来就由我说说这次要赌的内容吧。”封不觉又道。 “慢!”蒋道德立刻抢道,“凭什么赌局的内容由你来定?提出要赌的是你,内容也是你定……这不太公平吧?” 面对这质问,封不觉却是不紧不慢地回道:“公不公平的……你说了不算,咱们来问问九条先生如何?” “哼……”九条冷哼一声,看向蒋道德,说道,“蒋先生,以我监赌人的角度来看,这恰恰很公平。” “你……你说什么?”蒋道德这次开始改瞪九条了。 九条并不在意这个,他娓娓释道:“正如封不觉先前所言,在是否进行赌局这件事上……他是有绝对的主导权的。说到底……他完全可以不赌,而蒋先生你……却是不得不赌。”他停顿了一秒,“假设……眼前这个赌局因交涉失败而不成立,那么……蒋先生你就将立即陷入绝对的被动之中。即使你想买凶杀人,恐怕也是来不及的。因为据赌皇斋的估算,封先生可以在半个小时内就让你的人身自由受到完全的限制,连个电话都打不了。” 蒋道德听了这话,真是又气又惊,他颤抖着问道:“九条先生……我还以为你是站在我这边……” “我不站在任何人那边。”九条还没等他说完就打断道,“监赌人是保持中立的,我们的宗旨是‘绝对公平’。当然了,我也很清楚,除了祖师爷他老人家之外,恐怕没人能完美地做到这四个字。但是……既然我身为赌皇斋的监赌人,那就表明我已十分接近这个原则了。”他背着双手,转了个身,“蒋先生,如果你觉得我说出了对你不利的事实就是有失公平,那我只能表示很遗憾。你大可以拒绝这个赌局……我这就走。” “不!请留步!九条先生。”对方这么一说,蒋道德又急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很多人都是这样……凡事都想当然地以自己为中心靠考虑问题,并因此产生一种盲目的自信和错觉,但往往事到临头……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其实并没什么过人之处,甚至连条退路都找不到。 “嗯……”九条听对方态度变了,便转回来,接道,“那么……我们来听听封先生所说的赌局内容吧。” “啊……很简单……”视频那头的封不觉这时应道,“就赌……我能不能在五分钟内出现在尸刀的办公楼中,把这位所谓的‘蒋道德’先生抽一顿……如何?”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蒋道德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几分,并皱起眉头,凝视着视频中的觉哥:“哼……荒谬,难道你还能飞过来?或是从屏幕里爬出来不成?” “这么说来……你是接受了咯?”封不觉问道。 “且慢!”蒋道德目光犹疑不定,“你先告诉我……此刻你身在何处?” “这我可办不到。”封不觉回道,“我身处的位置正是这场赌局的关键,那就好比是我的底牌……岂有在开赌之前就亮出来的理由?” 这一刻,蒋道德的大脑快速运转起来,他好歹也是在商场纵横多年的人物,没有几分智慧和魄力那是不可能的,想了将近一分钟后,他接道:“好……就赌这个……”他顿了顿,“但是……在你开始行动之前,必须给我十分钟的时间进行准备。” “五分钟。”封不觉斩钉截铁地杀了个价,“不能再多了。” “好!五分钟……就五分钟!”蒋道德接道。 “那么……”九条此时在旁说道,“从这一秒起,我宣布……赌局正式开始。”他从唐装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怀表,“蒋先生,计时已经开始,你有五分钟的时间做准备。五分钟后,封先生就可以开始行动了,在此之前,我会负责监督他在视频中的一举一动。” 他的话还没说完,蒋道德就已经拿起了董事长桌上的电话,快速摁了一个键,接通后便用很快的语速说道:“吴队长吗?是我,对……你听好了,我限你三分钟内把所有正在值班的人手全部集中到顶层来,一半人守在董事长室的门口,不许任何人进入,另一半分头负责巡查这一层所有的房间、出入口、还有卫生间、通风管道也要看……只要看到不认识的生面孔、或是身上没带公司通行证的,先给我抓起来再说!” 电话那头的人好似愣住了,隔了几秒才回了一句,然后蒋道德就大吼起来:“谁跟你开玩笑了?你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可以立刻扒了制服走人!把电话给副队长!” 他这么一说,对面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就很快就应了几声,挂断了电话。 “呵呵呵……”欧阳笕笑了起来,“蒋先生,我得提醒你一句,这小子鬼点子可多……也许你的这种反应,早已在他的算计之中了……” “喂喂……你这家伙,我可听着呢……”视频另一头的封不觉随即吐槽道,“你到底是帮谁的啊?” “作为律师,我已经把你要求我办的事情办妥了,我现在只是个看戏的旁观者。”欧阳笕笑道,“我出于兴趣给蒋先生支点招……你管不着吧?” “哼……那你加油吧。”封不觉耸肩一笑,好似也不是很在意。 “蒋先生……”欧阳笕说着,将视线投向了蒋道德,而对方回应过来的却是一道狐疑的目光,“……呵呵,别这么看着我,我并没有打算在这里演戏,好配合他来误导你……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封不觉现在在哪儿。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在今天下午两点,是他本人提着这个手提箱来到了我的办公室,并交代了这个送箱子的任务。之后他去了哪里,我就不得而知了。”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蒋道德冷哼道。 “我也只是想说两句自己的意见……”欧阳笕往沙发背上靠了靠,“蒋先生不信的话,就当没听见好了。”他舔了舔嘴唇,接着说道,“首先,凭我对封不觉的了解来说……以他的智谋,想必早已预料到了你会‘做准备’这件事。如果我是他,我自然会去利用这点……” 在欧阳笕叙述的过程中,众人已经可以听到走廊上传来了凌乱的跑步声,想必是保安们已经到了。 “比方说,我可以在今天早些时候就潜入你的大楼……”欧阳笕又道,“准备好一台可以用来视频的笔记本电脑或平板,然后找个犄角旮旯的杂物室或厕所躲起来,一直等到晚上。”他扶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念道,“等到赌局正式开始,即我可以采取行动的刹那……我就关上摄像头,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或是从更衣室顺来的保安制服给自己换上,趁乱混入你布置好的保安防线里……” 蒋道德听到这里,竟是用冰冷的语气打断道:“你要说的就这些吗?” “哦?”欧阳笕察言观色的能力很强,这一瞬,他在蒋道德脸上看到的竟是一份胜券在握的冷峻,“蒋先生就不防备一下吗?” “不需要。”蒋道德道,“你说的可能,在我通知保安以前……我就已经想到了。” “ho~你还挺厉害的嘛。”视频里的封不觉笑着接道。 “我很清楚……你必然能推断到‘我会找保安来守备’这件事。但我还是得把保安叫来,因为我不这样做的话,你能接近这里的方法就更多。”蒋道德说着,也举起了三根手指,“而在我叫来保安的情况下,你应该还是有三种接近我的手段……其一,就是刚才欧阳律师所说的那一种;其二,欧阳律师所说的话实际上是为了给我施压,让我产生一个设想,那就是——等视频中断后,立刻离开这个房间,来个金蝉脱壳。假如我真那么做了,你反而会有可乘之机;其三,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此刻的你,也有可能正待在一架航行中的飞机上,随时准备以高空跳伞跳到我的大楼玻璃外面,然后用一套特工级别的装备迅速破窗而入。” “哈哈哈哈……”封不觉大笑出声,“厉害,真厉害!”他不禁为对方鼓起掌来,“难怪你当年可以赢走一个高富帅的‘整个人生’,我好像有点小看你了。”他的笑声渐止,“那么……我能不能问一下,即使你可以避免第二种方法……那我要是用第一或第三种方法接近你,你怎么办?” “你用哪种方法都无所谓。”蒋道德说着,已站起身来,并看了九条一眼,“九条先生,距离封不觉可以行动的时间还有多久?” “十五秒。”九条回道。 “好的。”蒋道德一边应道,一边走向了墙边,“很抱歉……封不觉。你从一开始……就漏算了一件事。”说着,他就把手伸进了墙边的一个花瓶里,摁下了一个按钮。 两秒后,他前方的墙壁上打开了一块五十厘米见方的区域,露出了一面操作屏。 “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了。”蒋道德接着道,“我这间办公室里……有这样一个隐藏的隔间,门上配备的是指纹和DNA双重识别系统,只有我才能打开。”他抽了口雪茄,悠然地回头望了眼视频中的觉哥,“只要我进了这个房间,就算你开武装直升机来也没用。” 话音未落,他已伸出五根手指,通过扫描打开了房间的大门。 “是你输了,封不觉。”蒋道德潇洒地留下这句话,便转身走入了隐藏隔间中。 然…… “哦……你来了啊,时间刚刚好。”当他走入那个房间的时候,屋里竟已有一个人坐在那儿等着他了。 第890章 局终 隐藏隔间里的景象让蒋道德的大脑进入了短暂的真空期。 封不觉就坐在隔间内的一张椅子上,其面前还摆着台笔记本电脑。 “你……你……怎么……”蒋道德的嘴里结结巴巴地往外蹦着词儿,却连一句整话都说不清楚。 “前两天,我逐一潜入了你那几个情妇的家。”封不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步靠近蒋道德,“本来只是想搜集一些你的DNA样本,作为揭穿你身份的证据之一,没想到……在搜屋的过程中,我有了意外收获……” 在他说这几句话的同时,蒋道德也是一步步向后退出了房间,回到了董事长室中。 而封不觉则是跟了出去,边走边道:“我发现,你在每一名情妇的住处中,都设置了这样一个隐藏的隔间……”他顿了一下,“呵呵……别用那种表情看着我,这并不奇怪……我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对建筑结构敏感得很,靠目测和步测就能看出那些暗室之类的地方。” 说话间,觉哥已走到了外面的董事长室中,分别朝欧阳笕和九条分别扫了一眼,并抬手示意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当时我就明白了……”他接着刚才的话,对蒋道德说道,“你是一个对自己的人生毫无安全感的人……纵然你已用蒋道德的身份活了二十年,你还是难改狡兔三窟的习惯。” 封不觉说完这句,顺手就把蒋道德办公桌上的电话线给拔了,然后面带微笑地接道:“而习惯……会暴露出很多信息。我很容易就能推测到……在你的办公地点,必定也有这样一个可供藏身的暗室。”他笑着指了指一旁的隐藏房间入口,“结果……不出我的所料。” “嗯……开启那个房间所需的指纹和DNA是从他情妇家里弄到的吧?”这时,欧阳笕在旁若有所思地接了一句。 “没错。”封不觉接道,“他情妇家的那些密室也都是和这里一样的设置。” “所以说……你是在今天下午、离开我的事务所后,潜入了这栋大楼,并躲进了那个房间里等着?”欧阳笕又道。 “对。”封不觉应了一声,随即又看向蒋道德,“如果蒋先生你还有印象的话,应该记得……今天下午你喝了一杯秘书姐姐送进来的咖啡后,顿感腹部不适,然后就去厕所蹲了半个多小时。” “你……你竟能在我的咖啡里下药?”蒋道德惊道。 “呵呵……易如反掌的事情……”封不觉语气轻松地回道,“我把泻药下在了……本层秘书室的……隔壁的……那台咖啡研磨机下面的……柜子里的……方糖盒子里。”他微顿半秒,“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喝咖啡的大致时间、以及会不会加糖、加几颗糖……” “在调查他情妇家的时候就推理出来了吧。”蒋道德还没接话,欧阳笕便插嘴道。 蒋道德闻言,猛然转头看向欧阳笕,用一种惊疑交加的眼神望着后者。 “呵呵……不必那么惊讶,蒋先生。”欧阳笕笑道,“既然咱们封大文豪已经到你的住处仔细地搜过一遍了……”他朝觉哥扫了一眼,“那别说是喝咖啡的习惯了……你一顿饭吃多少菜、刷牙怎么挤药膏、洗个头掉几根头发、甚至是上个大号用几张纸……他全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正如欧阳笕所说……”半秒后,封不觉快速接过话头,对蒋道德说道,“就是这么回事了……”他又上前几步,用手指轻叩了两下桌上的雪茄盒,“另外……你现在也该明白,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雪茄盒里藏着一支录音雪茄了吧?” “你……”蒋道德经他这么一说,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念道,“你趁我去厕所的时候……” “Bingo~”觉哥打了个响指,接着解释道,“据我估计……像你这么谨慎的人,一定会留那么几手。所以……我在找到了隐藏隔间的入口后,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先把你的办公室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以防万一。”他又抬头看了眼董事长室另一侧的墙面,“果不其然……我在那边的那幅画后面,找到了一个摄像头。” 蒋道德没有回应,事到如今,觉哥再说出任何有关他的秘密,他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而那个摄像头的画面,自然是不会被传送到保安室那边去的……”封不觉接着道,“事实上,我确也潜入你们安保部的监控室里看过了……这整栋大楼里,除去公共区域之外,所有的办公区域也都装了摄像头,但唯有你这个董事长室是例外……”他轻笑一声,“呵……那么这个摄像头的画面会被送到哪里去呢?答案显而易见……”说着,觉哥就用手拍了拍蒋道德桌上的电脑,“蒋先生……你真的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而这点……正好可以被我利用。” “你……对录像也动了手脚……”蒋道德接这话时的语气已是死气沉沉。 “那必须的。”封不觉道,“既然都装了这样一个摄像头了,那就表明……你每次离开这个办公室并返回后,都会快速地检查一下录像,以确认这期间有没有人偷偷进来过。”他歪头笑了笑,再道,“下午的时候,你因腹痛剧烈,所以走得匆忙,并没有及时去锁屏,这便省去了我破译密码的工作……我进来时,电脑的屏保都没启动,我可以随便用。” “于是你就截取了一段监控画面,改为循环播放,一直覆盖到你进入隔间之前的那几秒。”欧阳笕紧跟着觉哥的思路,接上了一句。 “YES~”觉哥点点头,又看向了蒋道德,“而当我们的蒋先生回到办公室以后,肯定是立即点开录像、用快进的速度查看了一下。然而……在没人进来过的前提下,画面本就是静止的,就算放慢了仔细看也未必能找到视频的拼接点,像他那样看……无疑是看不出破绽来的。” “看来……蒋先生做梦也没料到……”欧阳笕笑道,“其实有个人……早在五六个小时之前,就已经潜入了他那个用来应对紧急状况的隐藏隔间中。” 话至此处,众人陷入了数秒的沉默。 数秒后,觉哥看着蒋道德道:“好了,即将做回冯先生的蒋先生,该解释的……我都解释得差不多了。”他伸出一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这赌局……你可输得心服口服?” “输?”蒋道德眼神一凌,冷哼一声,“我输了吗?”他一边说着,一边侧移几步,并开始解自己的领带。 “啊呀呀……您这是要干什么?”封不觉戏谑地笑着,跟着对方侧移到了房间当中比较开阔的地毯上。 “你说呢?”蒋道德左右活动了一下脖子。 “嗯……考虑到您这间董事长室的隔音效果和隔壁的隐藏隔间一样好,朝门外大声呼救恐怕是不太管用的。”封不觉装模作样地分析着,“而扭头逃跑……显然也不是个好主意。以你我之间的这个距离,你要是转过身去开门,怕是门还没打开,人就被放倒了……” 觉哥舔了舔嘴唇,皱眉念道:“那么……你的选择还真就不多了。”他上下打量着正在活动四肢关节的蒋道德,笑道,“呵……看阁下这副又解领子又解袖口的样子,还一脸杀气地做着些毫无意义的热身运动,莫非是要跟我动手吗?” “你不是要抽我吗?”蒋道德说着,有模有样地摆出了一个架势,“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抽谁……” “蒋先生,我得提醒你一下。”封不觉道,“我可是详细调查过你的……我知道你是空手道紫带、而且是在你获得目前这个身份之后特意去学的。我也是在知道这件事的基础上……提出的赌局。” “哼……虚张声势只是浪费你自己的时间而已。”蒋道德面露狰狞,反倒是扬起了几分气势。这毕竟是关系到他今后人生的赌局,就算是垂死挣扎也好过坐以待毙。 “九条先生。”封不觉不置可否地笑笑,转头看向了九条,“距离五分钟的时限……还有多久?” 九条的余光始终盯着手中的怀表,几乎在觉哥问出问题的刹那他就接道:“七秒……六、五……” 当他说出“七秒”这两个字的时候,蒋道德感觉自己已经赢了,七秒不到的时间里……能干什么呢?就算你来个克格勃特工,也未必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一个空手道紫带级别的壮年男子摆平吧? 再说了,觉哥所说的可是“抽一顿”,而不是“放倒在地”或者“朝身上打几拳踹几脚”;所以七秒钟,怎么想都是不够了。 然而…… 这一瞬,却见封不觉身形一晃,直接消失在了蒋道德和欧阳笕的视线中。 这一瞬,九条眼神微变,但表情却仍是冰冷沉着,口中的倒数也未停止:“四、三……” 紧接着,蒋道德的身体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扭曲起来,并缓慢地跪倒在地。 这个过程中,一道黑影不断围绕着蒋道德的身体闪动着,而且后者的身上还不断地发出拳拳到肉的闷响和骨节受击的劈啪声…… “二、一……时间到。”九条数完了时间。 封不觉的身影也重新出现了。 蒋道德鼻青脸肿地倒在地上,身体微微抽搐着,其脸上的表情……就仿佛他一小时前在几条精壮的大汉面前捡了块肥皂。 那种震惊、恐惧、痛苦、加上生无可恋的神态,让他那经过大幅整容的脸变得极为扭曲。 “冯先生。”从这一刻起,九条对“蒋道德”的称呼变了,“我想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是你输了。” “ke……ka……啊……”冯先生的嘴里发出了几个音节,但他没能说出话来,即使他现在能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跪地求饶?那没用,冯先生是最清楚的……在赌皇斋面前,无论是谁、用何种方式去求情,都无法阻止他们收取赌债。即使是胜方主动提出不再需要败方偿还,赌皇斋也不会终止收债的执行。 二十年前,那个真正的蒋道德在输掉自己的人生时……也曾求饶过,但他把头都磕破了,也没有改变自己的结局。 正是那个蒋道德临死前的惨状,让冯先生在这二十年里始终活不踏实…… 因为他内心深处始终明白……自己本质上还是那个“混混小冯”,一个职业的赌徒。 二十五岁的他,终日坑蒙拐骗、小偷小摸,出入拘留所是家常便饭。直到某一天……他在某个地下赌场里,遇到了一个从韩国来的小开。 那一晚……他的人生改变了。 那个富二代蒋道德,竟是赌皇斋的会员。但是……他的赌术却并不比一般人强多少。在被小冯赢走了身上所有的钱后,借着酒劲儿,蒋道德提出了单独的赌局,并叫来了“监赌者”。 于是,一个机会摆到了小冯的面前……而且,他将其把握住了。 赌博……就是这么回事。当蒋道德输掉了自己的“人生”后,他的酒醒了。他从震惊、到发怒、再到恐惧、到悲泣……人性中那些扭曲、可憎、可悲、可怜……被那个垂死之人表现得淋漓尽致。 那晚以后,“混混小冯”就消失了,半年过后,他便成了现在这个“蒋道德”。 此后的二十年里,他用他人的财富、学历、样貌……和他自己的才智、以及一些不那么光彩的手段,创下了一番事业。他得到了梦想中的一切……金钱、女人、社会地位,他甚至想到了要染指政坛。 可惜……这一切终究还是个“梦”,一个本该属于别人的梦。 当梦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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