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连连点头:「你放心……你再也不会看到我。」 宗祥贵最终实现了自己的这一承诺,却是以另一种方式。 另一边,胡月梅见朱大伟提着刀追了出去,情急之下就想报警,却被袁允珍阻止了,她哭着给出的理由完全就在宗祥贵的意料之中:「我已经没脸见人了……」 胡月梅也转念一想:万一朱大伟做了什么傻事,报警的话岂不就相当于亲手将他送进监狱? 于是,她也出了门,在路边行人的指点下一路跟在后面,碰到说要报警的行人,就赶紧和他们解释,说这是他男人和儿子吵架,家务事,不用报警。 行人信以为真,也就不再多管闲事。 到了人迹罕至的城市边缘,胡月梅失去了他们二人的踪迹,只能坐在马路牙子上哭泣,直到拎着菜刀的朱大伟出现,她才松了口气,收起眼泪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小宗呢?」 「被我赶走了,以后别再提起这个人。」朱大伟答。 这样也好,以后就和儿子儿媳好好过日子吧。胡月梅在心里这样想着,然后和朱大伟回了家。 宗祥贵并不了解朱大伟,朱大伟也同样不了解宗祥贵。 朱大伟要是知道宗祥贵是个杀人犯兼逃犯,尤其是如果知道他杀人的起因,或许就能想到,宗祥贵这样的人想法极端、胆大妄为,心无戒尺、行无所止,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舞刀弄枪三言两语就能将他「吓」走,这是不可能的。 于宗祥贵而言,胡月梅和朱大伟母子,从来就只有受他欺负的份,没有被他们欺负的份。更何况,他想要的「东西」,从来不会因为要不到就半途而废,这不是他的风格,更和他的气质不搭边。 次日凌晨,等到人们都进入梦乡以后,宗祥贵先是回到胡月梅租住的房子,将屋门敲得「乒乓」作响,听到屋里胡月梅的声音响起后,便以「回来找点儿东西、收拾衣服」为由,还说「拿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走」。 胡月梅心想这么深更半夜要是大吵大闹,吵到邻居不好,如果打电话给儿子,又担心儿子一时冲动,干出什么傻事。再说,就是让他进屋「收拾一下东西」,应该没什么关系。 然后,胡月梅就开了门。 宗祥贵进屋后果然没干别的,也没说什么怪话,而是翻箱倒柜,看起来的确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但他最后找出来的不是「衣服」和其他的什么个人物品,而是一捆电线。 宗祥贵不慌不忙地从这捆电线中剪出一段,然后在胡月梅极为不解的眼神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半截电线套在她的脖子上,把她勒死了。对于这个跟了他将近20年的女人,他似乎毫无感情可言。 接下来,宗祥贵找出朱大伟夫妇家的钥匙,也从厨房拎出一把菜刀。 朱大伟和胡月梅当天很晚才睡。白天发生的事情,给胡月梅造成很大的心理阴影,朱大伟安抚了她许久。 到了深夜,好不容易入睡以后,却突然被孩子的哭声吵醒,紧接着房间的灯也亮了起来,二人都情不自禁地将手放在眼睛上,以此挡住刺眼的灯光。 「别出声,不然我就弄死 孩子。」 二人这才发现站在房间门口处的宗祥贵。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握着菜刀,将菜刀顶在孩子的脖子上。孩子似乎感知到了危险,正扯开嗓子嚎啕大哭。 袁允珍满脸恐惧,流着眼泪,不敢发出声音。朱大伟目露凶光,像是一匹被拴住的狼,却也不敢吱声。 宗祥贵十分得意地笑了笑,将目光移向袁允珍:「照我说的做。把你男人手脚都绑起来,把他嘴也封上。」 见袁允珍犹犹豫豫,宗祥贵补充道:「放心,我就是从你家拿点钱。不把你男人绑起来,我不放心。身上没钱,我去不了很远。拿到钱我就走。」 说完以后,宗祥贵从脚底下踢出几根电线和一卷胶带,踢到二人的眼皮子底下。 朱大伟背过身,双手靠在后腰,示意袁允珍按宗祥贵说的做。 袁允珍含着眼泪,默默做完这一切。 「把你自己也绑起来。」宗祥贵发出第二道指令。 袁允珍只能照做。但她只能将自己双脚绑起来,却没有办法自缚双手。 宗祥贵只能命令袁允珍用胶带把她自己的嘴也封上,然后放下手里的孩子,亲自动手将袁允珍的双手捆在背后,又对二人认真检查了一遍,直到确认他们无法动弹、无法发出声音后,才放下心来。 最后,让夫妇二人目眦欲裂的一幕发生了。宗祥贵从床上拿起一个枕头,朝他们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用枕头把孩子给活活捂死了。 夫妇二人像是被困住的狼,只能从喉咙眼里发出低声悲鸣和哀嚎,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力阻止。 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宗祥贵将心如死灰的朱大伟从床上挪到墙角,然后把他的裤子扒了下来。 没人知道宗祥贵的这一举动到底有何深意,但他自己却对此感到莫名兴奋:在朱大伟赤身***和悲愤欲绝的目光中,宗祥贵当着他的面,把袁允珍***了。 愤怒、痛苦、屈辱、绝望,像是一支支利箭插在朱大伟的心口上。 做完了这一切的宗祥贵突然觉得肚子饿了,走进厨房一看,发现冰箱里还有吃剩的海鲜,看来他们一家三口心情都不好,完全没有吃饭的胃口。 锅里还有剩饭。宗祥贵将饭菜都热了一下,美美地吃了一顿。 酒足饭饱后,宗祥贵又当着朱大伟的面,再次***了袁允珍,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用一根电线将袁允珍勒死。 最后,朱大伟也死在了这根电线下。 做完这一切以后,宗祥贵搜出两家所有的现金,然后放了两把火,把两个犯罪现场都烧得一干二净。他要给自己争取尽量多的逃亡时间。 有了前两次的逃亡经验,宗祥贵知道,成功逃亡的唯一办法就是避开所有的交通工具,徒步流浪。换言之,他必须得再次把自己弄成四处乞讨的叫花子。 当然,宗祥贵没打算让自己的下半生就在乞讨的生涯中度过,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碰到第二个朱保国。 于是,他很快就想到了偷渡逃亡。 身在沿海地区,举目一看,前方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海,除了花钱找蛇头,个人想要成功偷渡的难度系数实在太大。但他压根儿就拿不出找蛇头帮忙偷渡的这笔钱。 祖国的版图瞬间就在脑海里浮现出来。凭个人力量从西南边境地区偷渡出国,可行性比较大,并且从东南沿海到西南边境,其路程比到北边和西边要近得多。 宗祥贵这个名字以后肯定不能再用了。这一次出行,一定要吉祥如意、平平安安,那以后就叫吉安吧。 于是,再次化名为吉安的祖宝山 ,开启了人生当中的最后一段逃亡之路。 人生,原本就是一场流浪。 流浪是一种肆无忌惮的漂泊,沿途的风景和心境,或浪漫唯美,或心酸困苦,唯有置身其中者,方能体会这一路的苦乐欢笑。 吉安的流浪之旅与这些「诗和远方」完全不搭边,相对于「粮食和蔬菜」,他更关心的是沿途的人有没有谁在注意他,或者在路的前方,有没有一场他不知道的「追捕」。 他更加不知道的是,在未知的前方,会有一个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并以此为他充满「传奇」和罪恶的一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周晓东死后,闻忠一时之间于各家相亲平台居然没找出一个适合和屈露露「结婚」的对象。这些人基本都是本地人,并且在清河都有亲朋好友,一旦身上接二连三发生各种意外事故,势必引起家人怀疑。 一筹莫展的闻忠开着车在市内转了一圈后,在回程途中路过一个桥洞时,看到了蹲在洞里的几个流浪汉,顿时灵光乍现,双眼泛光: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早就应该想到这些人无亲无故、无依无靠,才会流落街头。放着这些现成的不找,却去相亲平台搞什么筛选,这不是舍本求末嘛。 于是,闻忠将这个想法告诉屈露露,毫无疑问得到了她的「无条件支持」。 但屈露露还是鼓起勇气,弱弱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和意见:能不能尽量找个年轻点的,这样她至少在心理上会容易接受一些。 ===第197章 千丝万缕(98)=== 闻忠琢磨了一下,同意了屈露露的这一要求。屈露露这些年的表现,让他颇为满意。 闻忠的「人类驯服计划」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陷入停滞。他本人将这一切都归咎于骗不到女人,进而认为是现在的女人越来越不好骗的原因。屈露露和史际则认为,是宁可卿给他「造成的影响」所致。 表面上看,宁可卿在「驯服」还没有开始以前就吞金自杀,这才让闻忠失去了对她进行「驯服」的机会。 但从宁可卿搬进别墅开始,再到盛智秀和宁可人、匡小山夫妇搬进来,这中间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闻忠都没有对她进行「驯服」。 在史际和屈露露看来,只要宁可卿住进别墅,闻忠就完全有办法和手段隔离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根本不用担心她会向盛智秀或宁可人发出求救和警示信息,从而「打草惊蛇」,或引来警方介入。 所以,史际和屈露露认为,在闻忠的所有女人中,他唯独没有对宁可卿实施过「驯服」,不是他没有机会,而是他应该不想这么做。 盛智秀和宁可人、匡小山一家人都搬进别墅的当天,闻忠就让他们睡在地下室,唯独却让宁可卿睡在楼上的卧室,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 据史际反馈,宁可卿死后,闻忠时常会对着她用来自杀的「三金」走神发呆,或者念念有词地说没经过允许就敢自杀,那就该让她全家都不得好死。 闻忠在物色别的女人时,也会偶尔向史际埋怨:这女人比宁可卿那娘们差远了。 闻忠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反常行为」,却解释说这是因为他对宁可卿那么好,宁可卿却背着他自杀,这实在让他没法理解,更让他无比伤心。 简而言之,宁可卿这个「不知道感恩」的女人,带给他闻忠的心理伤害有点大,对他的「影响」特别大。 这些解释和闻忠的「反常行为」完全就是八竿子打不着,但闻忠说是这样,那就必须得是这样。 换言之,在史际和屈露露眼里,闻忠应该是对宁可卿产生了一种叫做「感情」或「爱情」的东西,但他自己却不愿意承认。 或许,这两样让闻忠理解不了的狗屁玩意儿,也曾一度让他陷入过痛苦或迷茫,谁知道呢。 但闻忠为什么偏偏会对宁可卿产生感情? 在清河警方和李竹道等人眼里,闻忠就是一头直立行走的牲畜,似乎全无人类的情感可言。如果说他对某一个人产生感情或爱情,而没有什么特殊原因,仅是因为什么狗屁「缘分」一说,那是打死他们都不会相信。 特殊原因还真有。据史际声称,他无意间看过闻忠生母的证件照,发现她的相貌和宁可卿有几分相似,或许这就是原因。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更有人特意从证物房中找出二人的照片,仔细对比后,发现果然如此。 闻忠对父亲闻达应该没有什么感情,但他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应该仍有割舍不断的思念。 从闻忠的童年经历中不难看出来,其生母在没有离开他们父子以前,闻达还没有养成习惯性家暴的毛病。所以,生母留给闻忠的记忆,应该是满满的阳光的味道。这大概也是闻忠身上唯一还能和「人」扯上边的一面。 宁可卿之后,与其说闻忠仍在物色「被驯化对象」,倒不如说他是在试图找出另一个宁可卿,或者是在以此麻痹自己。毫无疑问,在这样的心境下,自然难以让女人感受到他的「诚意」,这才是让闻忠认为「女人越来越难骗」的重要原因。看書菈 发现自己骗不到女人的闻忠索性放弃了这个办法,转而要史际直接往别墅地下室里源源不断地输送偷渡过来的越南人。 这些越南人在中国无亲 无故,本身就和外界没法联系,并且相互之间很少有至亲关系,在「被驯化」的过程中能带给闻忠的「挑战」不多,「难度」也不大,甚至于没有,这也就没法让闻忠感受到乐趣和兴奋。 因此,闻忠在弄死了几批越南人以后,对此就慢慢的显得兴趣黯然,反而在屈露露不断结婚,又不断给丈夫制造各种意外,直到把丈夫弄死为止的这一事业上,倾注了很大的心血和注意力,也对屈露露的丈夫们曲折离奇的人生充满了兴趣。 他就像是一个痴迷的观众,坐在电影院里,全神贯注地欣赏着荧幕上自编自导的一部部作品。 在他的作品里,屈露露是女一号,男一号则随机挑选素人参演,只有结局而没有过程的剧本,根据男一号的个人特征而随机产生的不可预测的情节发展,这些未知的充满变数,同时又满是张力和血腥的剧情总会让他兴奋到难以入眠。 相对于屈露露「杀夫骗保」所带来的经济效益,闻忠似乎更加关注在这一段段的婚姻关系中,屈露露所表现出来的种种泯灭人性的行为。 他似乎在借此观察和欣赏自己对屈露露的「驯化」到底有没有达到预期效果,但这个预期效果的基准线在哪里,或者说是以什么为参照,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 如果硬是要明确出来,应该就只有一点:屈露露的所作所为,能不能让他闻忠满意。 屈露露自然做到了让闻忠满意,也因此为她自己争取到了「在流浪汉中自己挑丈夫」的权力。 于是,在海浪的陪同下,屈露露转遍了整个清河市,总算挑出了一个看起来比较「适合结婚」的流浪汉。 这个流浪汉是个中年人,虽然一身臭烘烘的,头发和胡须都起了泥垢,并且乱蓬蓬的,将他整张脸捂得让人难以看清长相,但他却是海浪和屈露露见过的所有流浪汉中看起来最年轻、身体最为健全的一个。 洗干净了应该还是能将就着用一用。 就是他了。 人选是基本敲定了,但问题又来了:该怎样让这个流浪汉同意和屈露露结婚呢? 人一个流浪汉,多少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吧。你屈露露这么一个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突然从天而降,说要和他结婚,你让他怎么想? 他肯定不会认为眼前的女人是垂涎于自己的美色,也不会认为她是钟情于自己的才华,更加不会认为这是上天对他的眷顾,或是自家祖坟冒了青烟。 这个女人怕是个神经病吧?这应该是他的第一个想法。 看起来精神没有不正常,那这里面就肯定有阴谋。这会是他的第二个想法。 别理她,赶紧走。这应该是他最后的想法。 闻忠显然对这个问题早就有了应对之策,因而在电话里头不假思索地告诉屈露露: 「你和叫花子说,你是柬埔寨人、老挝人、越南人,反正随便哪个国家的都行,想合法长期留在中国打工,赚钱寄回家里。也就是说,你想要一张中国绿卡,最快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中国人结婚。接下来该怎么编,怎么糊弄,就不用我教了吧?」 根据有关规定,中国公民的外籍配偶,婚姻关系存续满五年、已在中国连续居留满五年、每年在中国居留不少于九个月且有稳定生活保障和住所的,可以申请外国人永久居留证。 永久居留权就是绿卡。 绿卡不是国籍。 在中国大陆境内想取得中国国籍,其难度相当大。 总而言之,外国人要在中国大陆境内获得定居的门槛非常高,能达得到定居门槛的,中国国籍对他们没有太多吸引力。而定居又是外国人申请中国国籍的必要条件。因此,从技术上来说,外国人要获 得中国国籍非常难。 屈露露一点就透,立即表示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了。 挂了电话,屈露露坐在车里打好腹稿后,便开门下车,径直走向流浪汉。 简单聊过几句,确定这名流浪汉精神正常之后,屈露露开门见山:「大叔,你想不想赚点钱?」 流浪汉「嘿嘿」笑了几声:「想找人打工?那你找错人了。我是不可能会打工的,这辈子都不会打工。」 屈露露也笑着说:「不是找你打工,是找你和我做件事,完了后可以给你一笔钱,干不干?」 流浪汉一下来了兴趣,双眼充满好奇地看着屈露露。 屈露露则将闻忠教她的说辞,简要复述了一遍。 她本以为这个流浪汉会问她能给出多少钱,或者问她有没有其他条件,比如能不能同居,为什么要找他而不正儿八经找个中国小伙等等。 但流浪汉却笑着说道:「我想从这儿去国外看看,但是身份证弄丢了,就算你给我一笔钱,要补办身份证、申办护照,却还得回原籍,这太麻烦了。你要是有办法把我送出国境,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一分钱都不要。」 流浪汉似乎认为眼前女子没有办法能将他「送出国境」,所以才会给出这么一番漏洞百出的托词。 屈露露却来了精神,也笑着说道:「我有个叔叔,专门帮人做这个。我就是在他的帮助下才来到中国,只不过我想在这里要一个合法的身份。」 ===第198章 千丝万缕(99)=== 流浪汉哂道:「什么想留在中国打工赚钱给家里,都是骗人的吧……」 屈露露眼皮一跳,只当流浪汉看穿了自己的西洋镜。 流浪汉却继续说道:「我看你和你那个什么叔叔就是一伙的,你想在中国搞个合法身份,多半就是为了干这些事的时候能更加方便。」 屈露露「嘿嘿」笑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流浪汉反而更加认为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但他很快又生出警惕: 「先让我见一见你那个叔叔,看他到底是不是你说的专门做一行。鬼知道你是不是在信口胡扯,骗我和你扯了结婚证,到时候却一脚把我踢开,我上哪儿找人喊冤去?」 「你这样的女人,一看就知道很会骗人,说的话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这个流浪汉的言语见识,让屈露露觉得他不是一般人,顿时对他来了兴趣:「大叔,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吉安。吉安的吉,吉安的安。」 史际和海浪都算是「蛇头」,这一点屈露露没有骗人。 于是,她很快就带着吉安去种子公司见了史际,并且在那里的地下室让吉安见到了几个偷渡过来的越南人。 吉安这才确定自己走了大运。 一路流浪,历尽千幸万苦,总算走到了国境边陲。 原本正在发愁人生地不熟,不管是在当地找「蛇头」,还是单人私自越境都有点儿一筹莫展。现在好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管眼前的屈露露找自己扯结婚证到底是为了进一步发展「偷渡事业」的需要,还是别有目的,吉安都决定和她达成这一协议:他和她扯证,完了立即送他「出国」。 对于吉安自称身份证已经遗失,要回原籍才能补办的难题,屈露露和她那个叫史际的叔叔也立即就给出解决办法: 不用回原籍,他们可以帮他在当地「补办」身份证和户口本,只要吉安将个人信息提供给他们就行。 要是回原籍补办身份证,这一去一回路途遥远,太过麻烦暂且不说,关键在于鬼知道你吉安去了之后还会不会再回来。 你吉安就是因为身上没钱,又嫌麻烦,所以才不想回去办理身份证和护照,进而才想从清河偷偷摸摸私自越境出国。我们要是给你一笔钱,让你舒舒服服回到原籍补办了身份证,接下来是不是还能再办理护照? 护照下来了,你还有必要再回到清河找人帮你偷渡出国? 这是屈露露一方的的想法。 至于在清河「补办」下来的身份证,双方都知道是个西贝货。伪造身份证件这种事,从事「偷渡」业务的史际自然不陌生。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屈露露一方要的只是一张和中国人的结婚证。 吉安要的是出国,身份证、户口本是真是假,对于他来说压根儿就不重要。况且,吉安这个姓名和身份原本就不存在。他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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