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身后,离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跟着她走过坑洼不平的街道,拐进污水横流的巷子,深入昏暗无比的筒子楼,最后停在楼道口。 目送她进去后,才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想到那个半明半暗、虫鸣此起彼伏,男人站在开裂斑驳墙砖前的沉默画面。不知道是因为觉得难堪还是别的什么。 应倪沉沉地呼出口浊气。 上午没什么生意,临近饭点,顾客才多了起来。忙完一阵已是下午两点,应倪和轩子轮换着去街对面吃午饭。 过马路时手机嗡了声,她揣进兜里没搭理。 一早起来,未接电话二十八个,全是余皎皎打的。她睡觉前会开静音,余皎皎见电话打不通,便短信轰炸,质问她为什么要拉黑微信。 应倪没回,顺便把手机号也拉黑了。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只需要动动拇指,就可以彻底撇清关系。但她付钱时发现,余皎皎依旧顽固地残留在她手机里。 云盘无端生事,提醒她2011年的今日,她在南海有美好回忆。 光文字提醒也就罢了,她和余皎皎脸贴脸嘟嘟嘴的大头照赫然在解锁后弹出来。 让本就郁闷的心情雪上加霜。 应倪吃着盖饭挨个删除自动备份的昔日照片。 她和余皎皎小学就认识了。智能手机才出来时,余皎皎很喜欢拍照,俩人周末一有空就走街串巷地模仿初代网红拍q`q头像。六年级的暑假,应倪去威尼斯游学,手机不小心掉进水里,带队老师说不要了叫你爸爸换新的,应倪坚持要捞起来。 修好后以防手机再次出事故,她专门将照片倒出来存进电脑硬盘。再换手机,也是同样的操作。再后来互联网新起,有了线上网盘,便开了会员设置自动备份。 存起来不觉地多,删起来才发现是一个庞大的工程。 应倪很执拗地没有选择一键删除,她要一张一张地删去,即使有的记忆早就像老照片一样,因为年成久远褪色而变得满目全非。 她也要循着时间轨道,不放过任何一个场景地将决定丢弃的事物从人生里彻底摘除。 删到最后一张合照时,应倪滞住了。 那是她和余皎皎彻底决裂的前三天,2013年的4月末,她终于拿到一个学校的offer,班里为她举办欢送派对。 照片里,她和余皎皎站在讲台上一起抱着鲜花合影,黑板上红色白边的粉笔字被两人挡住了大半,只露出“恭送女…………深造”几个字。 看着中间被协助的部分,应倪自动脑补出一道低沉的男嗓音—— “出国前班里为你举办了一个欢送会,黑板上写着‘恭送女明星远赴英国约克斯大学深造’。” 可能是被尴尬到了,应倪眉心轻蹙了下。她放大照片细看,从露出的偏旁部首推测,真是一字不差。不过……视线移到余皎皎身上时,眉心蹙得很紧了。 余皎皎穿的根本就不是蛋糕裙。 而是和她类似的镶有亮片的梦幻人鱼裙。 应倪刨了一大口饭,腮帮子鼓鼓地嚼,想起当时问余皎皎穿什么时,陈桉那副十拿九稳、巍然不动的神情。 忍不住隔空翻了个白眼。 觉得这人混得人模狗样,也很会装模作样。 一通瞎说,糊弄谁呢? 有了这个念头,应倪来了劲儿继续找不同,发现除了裙子描述错误,首饰和鞋子也有出入。压根就在瞎扯,应倪忽然兴致缺缺,低头一口一口嘬着免费赠送的蛋花汤,指腹不小心划了下屏幕。 掀眼皮时,放大的部分由余皎皎变成了自己。 照片里,扇形耳坠半藏在卷发后折射出金属光芒,和锁骨前的戒指项链、蓝绿色鱼尾裙上嵌满的亮片一同在镜头里流光溢彩,只有卡其色绑带高跟鞋是哑光的。 有别于余皎皎的出入,陈桉对她的描述可以说是丝毫不差。 蹙紧的眉心直接被封硬了。 应倪再一次从头到脚细细打量,倒不是自恋地自我欣赏,而是在认真思忖一件事。 陈桉到底是记性差,还是说—— 只记得她? - 陈桉比应倪更早得知周斯杨回国的消息,是周斯杨半个月前主动告知的。 也比应倪更早见过他。 那是周斯杨回来的第三天,两人约在一家隐私性极强的私房菜馆见面。 “原本说提前回来的,办理离职拖了段时间,没赶上同学会。”周斯杨显得很是遗憾。 陈桉知道他持有绿卡,问:“还回去吗?” “不回了。”周斯杨给各自倒了杯酒,说起来两人好多年没见了,上一次见面是陈桉来英国当交换生。不过时隔多年,两人面对面坐着也不觉得生疏。 他笑了笑,自嘲般地道:“早知道让我妈多生个儿子。” 陈桉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周斯杨不仅告诉他回国的具体时间,也简略告知了原因。 家里的制药公司缺人,他回来继承家业。 闲聊了各自的近况后,周斯杨将回来的原因袒露得更清晰了些。 时代在发展,父母辈却仍秉着旧观念。认为什么药可以仿,只要关系到位,生意就能一直红红火火地做下去。完全不重视研发,每年在制药研发项目和实验室投入的资金少得可怜。 所有的重心都落在广告营销和关系网扎牢上面。 周斯杨很久之前就和父亲提过醒,营销和关系不可或缺,但研发绝对是企业发展的命脉。 然而成功过的父亲理所当然地固守自己的生意经。 直到去年国家开展医疗反腐,领导班子忽然大换血,药物质量和价格不占优势,订单被别的厂家抢走。父亲才慌里慌张地重金聘请研发团队,然而研发的周期刚开始,接踵而来一场医疗事故,药物成分检测出问题,央`视杀鸡儆猴地做了曝光,公司股价跌入谷底。 如今已经进入破产程序,法院准许了重组。 现在就看能不能在规定时间能将企业救活。 周斯杨的目的是拉投资。他研究生毕业后一直在国外一家世界知名药企的研发岗任职,有一定的技术积累和团队资源。 但问题是,好的团队好的项目所需的资金是一个庞大的数字,甚至高达数百亿。如果创源时代能够参与重整投资做背书,那么其他观望的企业也会纷纷下场。 周斯杨说得直白露骨。 他说完静静地看着陈桉,有些忐忑地等待着他的答复。 来之前,他先和陆盛之聚了一顿,陆盛之和他是初中同学,两人比起和陈桉要熟很多。 他从陆盛之那儿打听了陈桉的一些近况,并试探地问起他的喜好。陆盛之听完直摇头:“不要整那些虚的,陈桉这人聪明得很,拐弯抹角纯粹是浪费时间,劝你一句,有事说事。” 周斯杨思考了会儿,虽然常年待在国外,但从小对国内的人情世故耳濡目染,踌躇着不太赞同:“我们关系其实一般。” 陆盛之哎一声,辩驳道:“别看陈桉对谁都淡淡的,绝对不会主动拉拢与人之间的距离,其实他就那性子,你去吧,又不是骗钱,再说盈利的可能性大,绝对没问题的,更何况你高中时借过他钱。” 一万块而已,一双鞋的钱。周斯杨觉得不值一提,不过想起另外件事来。 他记得大一复活节前夕,陈桉毫无征兆地,主动联系和他约在学校外的咖啡馆见面,交换结束离开前,也专程从剑桥坐火车过来请他吃饭。 和陆盛之大学从没和陈桉有过交集比起来,他们的关系也不能说只是一般。 陆盛之听到这事觉得稀奇,拍着他肩膀鼓舞士气,“那说明你在他心中挺重要的,是朋友。” 周斯杨怀疑:“是吗?”也就打过几场篮球的交情。 “你们就只吃了饭?”陆盛之是个人精,开始往深处打听。 周斯杨嗯声应着,简短回忆了一下,两人的聊天内容很普通,全部围绕各自的学习和生活。 但其实,那天的饭并没有吃成。 他和应倪约了晚上去沙滩参加舞会,在和陈桉闲聊了大约十分钟后,掐着表匆匆告别了。 他清楚记得陈桉知道他要爽约后的反应,神情虽寡淡,但眼里透出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涩。 他心想也是,大老远的跑来,说几句话就走了,搞得他不停地抱歉说回头再聚。 陈桉说没事,你们感情挺好的。 当时的他沉浸在恋爱的喜悦里,点着头分享他的人生计划:“我打算毕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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