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知道迟早都是你们的钱,现在又急什么呢?瞧瞧你这一身泥的,万一摔个一跤,滚沟里去,再冻出个好歹来的,到头来,还不得俩孩子贴钱给你上医院?” 吴淑华若有所思。 吴远还以为大姐终于能够幡然悔悟了。 结果片刻后,就见吴淑华直接把花生倒出来,拖着一条猪腿就走了。 她这是再赌吴远家里,过年不管怎么吃,也吃不下三条猪腿来。 “你慢点,我找车送送你?” 不问还好,一问跑得更快。 一条猪腿,这损失还能接受。 结果吴淑华前脚刚走,蔺苗苗后脚电话就打过来了。 “老舅,我妈没去找你麻烦吧?” “你说呢?” “她从你家打了什么秋风?” “一条猪腿,宝俊送的。” “老舅,你也太没原则了!一根猪毛也不能给她留啊!” “等你过年回来试试。” “那没事了,老舅,挂了。” 挂了电话,蔺苗苗转头就埋怨赵宝俊:“你家送什么不好,偏偏送两条猪腿?” 赵宝俊就很冤枉了,“送礼不就讲究成双成对么?总不能给师父送个肋巴扇吧?” “嗨,不跟你说了。” 刚过了晌午口。 吴远在阳光底下,喝了碗羊肉当归汤,浑身做暖,立马不觉着冷了。 不多时,瞧见有人远远地来了。 零零星星地几辆小弯梁,歪歪扭扭地来了。别看天气好,路上可不敢快。 到了近跟前,吴远才发现是大哥杨贲两口子,还有孙达旺。 车上也都带了不少的礼。 杨贲更是一下车就冻的直跺脚道:“瞧我昨天忙的,礼也忘记让你带回来了。” 吴远把人往屋里让道:“你是我大舅哥,哪有叫你送东西给我吃的道理?这说到中南海去,它也站不住脚啊。” 孙达旺也提着东西往屋里进道:“我这给老板送点东西,不过分吧?” 吴远无奈道:“来都来了,我只能盛情难却了。不过有一条,今晚留在家里喝酒,谁都不许走。喝醉了,我给你们找地儿睡。” 杨贲这才道:“妹夫,其实今天我们来,还有个事要跟你碰碰。毕竟盼盼马上登场了,你又是统一打的广告,花了不少钱,这边提成……” 吴远看一眼左右道:“可老谭没来呀?” 孙达旺支支吾吾地道:“老谭,他怕是收手了,说准备安心过年了。” 这是掉队了,不干了。 那无妨。 吴远给俩人散了根烟道:“提成还是按照以前的来……” 第235章 目标全省市场,攻城略地(1/3) 一听这话,孙达旺立马激动地跳了起来。 推掉吴远递出去的烟,连拆着自己手里的烟道:“吴老板,杨哥,抽我这孬的。” 说是孬烟,其实不孬——苏烟。 仨大老爷们对着吞云吐雾,李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直接去灶房帮帮忙,搭把手。 一见到吴远装上的土暖气,顿觉神奇无比。 然后一想到幺妹杨落雁的服装也搞得风生水起的,羡慕话就车轱辘般地滚滚而出。 说个没完。 以往这话,都是别人说她和杨贲,夫唱妇随的。 现在比妹夫俩口子一比,算什么呀? 真不算什么。 客厅里,杨贲问起道:“妹夫,那老谭留下的北阳县代理怎么办?是再找个合适的,还是……” 说到这里,杨贲看了看孙达旺。 后者心情也愈发热切起来了。 吴远笑着弹了弹烟灰道:“你俩不要总把眼光局限在咱们市里。这一波盼盼家具的广告,是打算直接上省台播放,咱们面向的是全省市场。” “你俩有本事,直接到北阴市外面攻城略地去。而且我还提醒你们,市外省内的代理提成还会高一点。” 杨贲和孙达旺双双凑过来:“那会是多少?” 吴远沉吟道:“生人找来,4个点。你们吗,老伙计,可以多给你们0.5个。” 一听这么高,俩人眼睛都亮了。 紧跟着吴远道:“但我得提醒你们,市外攻城略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风险可比在市内折腾大多了,你们最好是量力而行。” 听到这话,俩人才没有急着当场抢地盘。 接着话转闲篇。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吴远聊着,心里头却替老谭感到无比的惋惜。 这么关键的节骨眼上,居然敢掉队了? 盼盼家具一旦在全省把知名度打开,那和吴远的合作,好日子才算是刚刚开始。 这时候掉队,选择明哲保身,脑子不好使吧? 以后肯定有老谭后悔的时候! 不过仨人又聊了一会,最终也没留在吴远家里吃饭。 冬至虽然不是过年,但大小是个节,而且是一家人团团圆圆的一个节。 要不怎么南方吃混沌,北方吃饺子。 所以断然没有留在别人家里吃饭喝酒的道理。 孙达旺好不容易跨上弯梁70,吴远就没敢多拽多留,生怕他这个头不高,一不小心再留个人仰车翻的。 于是孙达旺趁机一加油门跑掉了。 倒是杨贲和李云被杨落雁拉着扯着,留了半天。 话是说尽,结果也没留住。 仿佛不说尽这一箩筐的挽留话语,就觉着不够亲近似的。 夜深人静。 屋外头万籁俱寂,屋里头温暖如春。 喝了一肚子的羊汤,燥火直往上蹿,压都压不住。 于是,一场恶战之后,吴远再跟媳妇说话,杨落雁都有些爱搭不理的了。 实在是身娇体软,无力应答。 “家具厂的转型升级,不是单单改个名、拍个广告、扩建厂房就行的,关键是厂里组织架构的升级也得跟上。” “嗯。” “我打算成立个市场部,财务部也得相应地扩建。不过市场部的人选,你觉着大姐怎么样?我怎么发现她没有当初那般干劲了,有点满足现状的意思?” “嗯……”紧接着,杨落雁突然直起身来:“你说什么?让大姐代你执掌市场部?” 吴远立刻往回收了收:“我的意思是,市场部肯定要成立,大姐可以先干着。能力足够了,代我执掌市场部,也不是不可能。” “行啊,我大姐肯定行!从小她最疼我了……” “不是爹最疼你么?” “哎呀,”杨落雁摇着丈夫手臂道:“我姐又不是什么扶不上墙的烂泥,她是真有可塑性。最近满足现状,可能也是因为没有挑战了。这时候,你给她加加担子,她保证能支楞起来。” 冬至第二天,12月23日。 阳历年一天天地近了,腊月更近。 一大早,吴远吃完早饭。趁着车来之前,直接溜达到村部。 结果财务室还没开门,赵果还在宿舍那边洗漱。 吴远只能现在村部门口,跟老支书和李会计等人蹲着侃大山。 “听说了没,李二狗要放出来了?” “那个祸害,一回到村里,肯定又要弄得乌烟瘴气,带坏一大帮人。”老支书抖抖肩,左右望了望道:“治保老赵人呢?让他先把人给盯上,免得大过年了,再出什么幺蛾子。” 李会计看了吴远一眼道:“是得看紧点,那家伙可不是善茬!” 老支书更是道:“让治安联防队重点看着。” 吴远笑着道:“爹,现在就算是有人拉着李二狗去赌,这家伙也未必敢了吧?” 李会计不以为然道:“难说,狗可改不了吃屎的。” 老支书却道:“越这样,才越是值得警惕。” 姜果然是老的辣。 一听老支书这话,吴远也忍不住引起了重视。 等到财务室的门开了,吴远起身过去,身边跟着马明朝道:“老板,其实可以让民兵队找俩人盯着他,平时给点烟钱就行。反正他们闲着也是闲着。” “行,这事你去办。” “是,老板。” 不等进了财务室,马明朝转身离去。 吴远走进去,却见赵果正在笨手笨脚地生炉子。 这城里来的孩子,就是娇气。 连生炉子都不熟练。 看得吴远直着急,一把夺过报纸,亲自动手道:“前阵子,让你茬摸财务人选的,你茬摸得怎么样了?” 赵果刚因为让老板亲自生火有些不好意思,闻言一振道:“茬摸了两个,但我还没想好改叫她们谁来?” 吴远头也不回地把烧着的报纸伸进刚架好的玉米瓤子缝里,眼见着玉米瓤子慢慢着起来道:“不用想了,都叫过来。” “啊?” 吴远点点头,再次肯定道:“年关了,临时找人不容易。问问她们能不能阳历年后就来上班?” “好好好,老板,我一会就问。”赵果从隔壁屋里用火夹子夹了块蜂窝煤过来道:“可是老板,咱厂里这点财务活,年前让她们来,只能吃闲饭哪。” “有备无患,这点工资,厂里还是发的起的。” 第236章 比代理更有挑战的工作(2/3) 等到炉火上来,水烧开了。 屋子里终于暖了起来,吴远手里也捧上了热水。 窗外的白雪,在又一天的阳光照耀下,无声无息地消融,只还剩些背阴面屋顶上的残雪。 吴远正琢磨着,把大姨子杨沉鱼调入市场部合不合适。 结果这人自己就风风火火地来了。 这劲头可真是一点都没变,仿佛让吴远想起让大姨子去干售货员那阵子了。 说曹操,曹操到。 意外之余,吴远也就不意外了。 无非是媳妇没憋住,又跟大姨子提前透风了呗。 然而,等到杨沉鱼一开口,吴远才发现不是那个事。 “妹夫,我听大哥说,盼盼家具在省内其他市的代理提成能给到4.5%?我想弄个彭城的代理试试。” 即便如此,吴远依旧不动声色:“柜台再也不想站了?” “不站了!坚决不站了!” “好,大姐。既然你有这个跳出舒适圈的勇气,反而让我下了决心。” 吴远顿了顿,续道:“我这儿有个比彭城市代理更加有挑战性的工作,你要不要听一听?” 杨沉鱼一听,连忙替吴远杯子里倒满了热水道:“妹夫,你说说看。” “马上盼盼家具厂面向全省大面积推广,厂里打算成立个市场部。负责对接各地代理,一开始可能只是省里,保不齐日后发展壮大了,还得对接全国各地。” 杨沉鱼一听,连赵果给她倒的水都忘了接。 一双眼睛晶晶亮的,这市场部,不比各地代理商强多了? 当下直接拍板道:“妹夫,这活我干了!” 随即又追问道:“那待遇方面呢,妹夫,怎么说?” “待遇方面,”吴远沉吟道:“初步定为,基本工资加提成的方式。基本工资300块,提成另算,往来接待实报实销。” 一听这种方式,杨沉鱼顿时有些摸不着深浅。 但她本能地觉着,妹夫吴远不会骗她。 虽然让他看了不少的笑话,但凡事该怎么地就怎么地。 还能忽悠过自家人。 前提是自己真能胜任,并且干好。 至于老二杨猛那样,纯属烂泥扶不上墙。 “行,我接受。”杨沉鱼毅然决然地道,“干不出业绩,我连基本工资都不要你的。” 还真有志气。 吴远笑道:“对了,百货公司那块如果交给陈亚,让她抓紧办手续,过来签合同。如果她不愿意……” 杨沉鱼当即打断道:“她怎么会不愿意?她图谋篡位已久了!” “再有,你跟落雁说说,让她给你度身定做几套衣服。以后你出去谈业务,就是咱厂的门面。回头我让陆援朝把车还回来,再找个司机。” 这待遇,简直是乘坐直升机,扶摇直上啊。 听得赵果都羡慕了。 结果杨沉鱼却只是扑捉到了一点:“你让落雁给我度身定做衣服,是不是嫌我养肥了?” 你这是有多敏感。 吴远面不改色地道:“一方面,我让落雁给你做得是职业工装,那东西对身材确实有要求。所以最好量身定做。另一方面,市场部这个职务,谁来做都得注意形象。” “好吧!最近确实养尊处优,有点胖了,我回去就练。” 下午的时候,路上的雪化完了,烂泥也干了不少。 吴远直接坐上银色桑塔纳,直奔城东的盼盼家具厂工地。 结果这一走,恰巧跟上海来的广告拍摄车错过了。 抵达家具厂工地,远远看去,感觉已经建的差不多了。 门有了,院墙也都涂上了水泥,封的那叫一个严实。 走进厂内才发现,道路没成型,加上这几天的大雪影响,都被踩成烂泥了。 桑塔纳还没开进去多深,就陷在那边不动了。 吴远就在那里,准备下车。 结果杨国柱见状,连忙叫人送来胶鞋。 这烂泥地里,石子路上那点稀泥,跟它根本没法比,没有胶鞋,寸步难行。 “二叔,怎么搞成了这样?” “前两天下雪,停了两天工。今天一来,就成这样了。” “这样下去,年后元宵节之后,这边厂区能投入使用么?” “投倒是能投,现在除了外面的道路建设,需要看老天爷的脸色。室内下雪下雨都不耽误干活,我让大家伙赶赶工就行。” “那就赶赶吧,辛苦辛苦。” 刚说完这些,传达室老苏就匆匆地捡着干地走过来道:“老板,村里打来电话,说是上海那边的广告车来了。” 吴远一拍脑袋。 这才记起,一大早从上海赶过来,时间上真差不多。 北阴是下大雪了,但邻市乃至上海未必下了。 转头就问明朝道:“车能弄出来么?咱们得尽快回去一趟。” 马明朝带着几个人拿着铁锹,正给桑塔纳垫路,闻言道:“老板,给我五分钟。” 五分钟后。 银色桑塔纳带着四个泥轱辘,绝尘而去。 杨国柱这才大松一口气,回头招呼各个施工队负责人道:“快过来,碰个头。” 原本吴远是打算路过缫丝厂工地看看的,这么一来,也没时间了。 只是远远地看着,缫丝厂工地那边似乎没什么动静。 像是还在停工放假。 车子赶回到村部家具厂,果然是丁一鸣带领的广告拍摄车来了。 除了丁导演自己,还有摄影师,司机,以及一家三口的特型演员。 这其中,除了丁一鸣自己,其他人都属于大城市人,对这么个穷山村初来乍到的,还显得有些懵逼,转不过弯来。 好在老支书已经提前带自己招呼上了。 该怎么布景,该怎么搭建,缺什么,少什么。 老支书一开口,比什么都好使。 尤其是村部院子里的水泥地,干净无比,连打扫都省了。 至于盼盼家具的招牌样品,吴远早就让师父乔四爷带人做好了。 往院子里一摆,灯光一打。 除了一开始演员因为适应不了寒冷,哆嗦的有些走形外,后面很快就顺利拍完。 大熊猫盼盼的那一部分镜头,丁一鸣已经在来之前拍完了。 剩下就是广告剪辑和投放谈判了。 这方面,一事不烦二主。 吴远全部交给丁导演去交涉搞定了,价钱难免会高一点,但省心省力。 第237章 别人穿洋气,你一穿骚气(3/3) 结果广告正片一拍完,几个演员就嚷嚷着要走。 这地方条件实在是太差了,根本待不住。 吴远能理解。 但这个天,走夜路回上海,说什么,吴远也不可能让他们连夜走。 于是拉过丁一鸣到旁边抽了根烟道:“丁导演,大家想什么,我都清楚。但是天色已晚,你们赶着回去,疲劳驾驶不说,而且容易出事。” “这样,今晚厂里出钱给大家安排到县招待所,吃喝都在那边。住宿条件,肯定不能和上海比,但指定比村里强。您看?” 丁一鸣也不傻,这么晚,他也不想把命赌上。 “吴老板尽管安排,就算条件差一点也不要紧。主要你有一点说得对,疲劳驾驶要不得。” 这就好办了。 等到吴远坐着银色桑塔纳,带着广告车抵达县招待所。 几个演员们立马没二话了。 小地方也有土行宫。 这边的条件,绝对是最好的了。 连带着看向吴远的眼神,都开始慢慢转变。 只是众人心有疑惑,到最后只有丁一鸣问出来了:“吴老板,照说盼盼家具厂拍这个广告,也是很大的一次投入和动作。可盼盼家具的厂房,却只有那么大点,能够向全省铺开的么?” “实不相瞒,丁导演,盼盼家具厂的厂房正在投建之中,占地100亩。预计年后投入使用。今天我之所以跟你们错过,就是去看看工地进展了。” “哦!”丁一鸣恍然大悟。 这本不该是他关心的事,但问一问,总归更放心。 吴远递了根烟给丁一鸣道,就听县招待所的小姑娘兴匆匆地跑过来道:“吴总,给客人的晚餐已经准备好了。麻烦您带着客人,跟我移驾餐厅用餐吧。” 虽然这话是北岗普通话,但话里话外透出对吴远的尊重,丁一鸣还是听得出来的。 这就对了。 像吴老板这样响当当的人物,本来就该在当地能有‘跺一跺脚,地都跟着颤三颤’的实力的。 不过吴远摆摆手道:“我就不去了,替我照顾我丁导演这几位贵客。” 小姑娘俏脸上难掩失望之色,却依旧毕恭毕敬地道:“好的,吴老板。丁导演,请随我来。” 丁一鸣就手跟吴远握了握手,提前大踏步地跟着小姑娘而去。 其他几位演员犹豫了片刻,也都纷纷过来跟吴远道谢,而后才过去。 与此同时。 芙蓉衣巷北岗分店里。 杨沉鱼换上了幺妹杨落雁最近设计出来的几套公关小姐工装,看得杨落雁眉头直皱。 不过杨沉鱼自己还没感觉出来,她还在左右打量着这身衣裳道:“幺妹,好看是好看,可这裙子太短了。而且腰身和胸前都太紧了,要把我勒窒息了都。” 杨落雁摇摇头:“不是这点。” 杨沉鱼不明就里地问:“什么不是这一点?” “我总觉着,这衣服穿在你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 “可不就是不对么?腰码不对,胸码也不对。除了款式新颖些,哪哪都不对。” “不不不,还不对。” “那你倒是赶紧给我改,我这市场部阳历年后可要走马上任的。” “我知道了。” “幺妹,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哪点不对了。” “哪点不对?” “这个工服,我和二嫂穿起来,都挺洋气。唯独你一穿出来,透着股骚气。” “看我不掐你!枉我小时候那么疼你……” 杨落雁躲在蒋凡后道:“不信你问二嫂。” 蒋凡被俩人闹得没办法,只好道:“大姐,不信你可以让落雁穿给你看看。” 结果等到杨落雁一换上,穿出来。 杨沉鱼直接就看呆了。 确实端庄,大气。说白了,就是洋气。 这时候蒋凡才说了句公道话道:“大姐,应该是你太丰腴了,导致的。” 杨沉鱼颓然一叹道:“结婚后的女人,想干点事业,怎么就这么难的。” 这时候,杨落雁又开始来劝了:“大姐,你可不能灰心丧气,自己先打退堂鼓。那个位置,可是我好不容易替你争取来的。你不仅要老老实实地抓住,而且得漂漂亮亮的干好。” “否则,真要我老公从外面找这种公关人才,我在家怎么睡得安稳?” 杨沉鱼顿时得意了,“还以为你一点都不担心呢。” 随即果断表态道:“行,我回去就减。你也根据衣服样式,给我个尺码,腰多少,臀多少,我好有个目标。” 吴远回到家,意外地发现三姐吴秀华来了。 三姐每次过来,都必然不会空手的。 从前吴远穷的时候如此。 如今他富的时候依旧如此。 “三姐,你说你来就来,带那么多东西来。这一路不累么?” “不累,以前送得比这多,也没累过。”吴秀华挥挥手道:“再说了,这不是听二姐说,大姐昨天又在你这儿打劫了一条猪腿……” “三姐,你说你可真有意思。大姐打劫我的,你来补偿我?”吴远失笑道:“再说了,大姐拖走的猪腿,那本来就是宝俊送的。大姐拖走,有拖走的理由。” “你就惯着她吧!” 又抱了会玥玥,吴秀华这才想起道:“认养的闺女找到了,现在刚五岁。说是过完这个年,就抱过来。” 吴远随口道:“是不是四姐夫给找的头绪?” “你怎么知道?” 这事吴远自然是一清二楚。 只是此刻,他是纯属说漏嘴了。 “猜的,”吴远信口胡诌道:“不过五岁的孩子,都知道爹妈的,你们领回来,就不怕养不熟?” 吴秀华双目射出母性光彩道:“主要那孩子也可怜,家里就想要个男孩,多大都要把她给别人的。” 这年头,这种事情还挺多。 吴远不再多说,“倒是跟钟文雅差不多大,将来俩孩子到一块,有得打了。” 三姐疑惑地道:“不会吧,那孩子瞅着挺文静的。” “嗯,拭目以待吧。” “那个,你三姐夫的意思,觉着你给小江和玥玥的名字起得挺好,想让你能不能给这孩子也换个名。” “就叫飞燕吧。” “飞燕,熊飞燕,挺好,挺好!年后把孩子接回家,你这个舅舅可一定得在!” “那是自然。” 第238章 你愁卖不出去,我愁不够卖 雪没了,地干了,气温也再创新低了。 路边冻的梆硬。 一大早起来,漫山遍野地蒙上一层白霜,不知道的还以为下了一场小雪。 盼盼家具厂的厂房内道路硬化是彻底没法做了。 好在并不妨碍厂房内部的进度。 加上厂里配备了一个专门的锅炉房,既供应暖气,又提供热水。 门房老苏先兼顾着,等后头厂子投入使用,再找个专门的人来看。 所以厂房内部进度丝毫不受影响。 该粉刷粉刷,该刮腻子刮腻子。 吴远跟着二叔杨国柱逛完了一圈,心中有了数。 离开盼盼家具厂,吴远专门让马明朝绕到缫丝厂的工地去看看。 结果这一看,比盼盼家具厂进度慢上起码一半。 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厂子建不成,就得先挨一次水泡。 有机会,得提醒提醒卞孝生。 回去的路上,吴远绕道乡里水利站。 眼见着三姐夫熊刚忙得不可开交,他都没打算多留。 结果却被熊刚特地留下来,等他一起吃中饭。 吴远一看,确实也快到中饭的点儿了。 杨落雁不回去吃,他一个人回去吃,也没什么意思。 等到十一点四十,熊刚总算是抽身出来,碰了吴远一下就走道:“走,到徐家饭店去。” 吴远也是好奇:“乡里又有人敢开饭店了?” 熊刚点上一根烟,噗嗤吸了口道:“这东西,自古以来就有,靠整顿能整顿没了么?那不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么?” 吴远跺跺脚道:“或者可以说是,跟韭菜一样,一茬接一茬。” 熊刚一愣,“你这眼光够毒的。” 随即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直接转移道:“老范回来了,你知道不知道?” 吴远摇摇头,“这我还真不知。” 这段日子,范冰冰打电话过来,请示公司事务时,也没听她提起过。 结果说曹操,曹操到。 俩人话赶话走到徐家饭店门口的时候,正赶上老范从对过的范家饭店老门面里露头出来。 一条马路,五六米宽,外加两家门口的空地,顶天了十五六米。 躲都躲不过。 熊刚当即打招呼道:“范老板!” 说话间,俩人穿过马路,直奔范为民。 终究是在号子里待了大半年的人,范为民见到俩人过来,哪还有昔日那谈笑风生的气度? 左看右看,一副偷偷摸摸、羞于见人的样子。 怕人的叫人心疼。 接过熊刚的烟,也是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 吴远顺势给他上个火,他那腰都要弯到卑微到尘土里的角度了。 然而这已经是他能表达出来对社会的最大接纳了。 等到吴远和熊刚,要拉着他一起到对面徐家饭店吃饭时,老范说什么也不挪步。 直到老范媳妇捧着个簸箕出来道:“吴老板,熊站长,多谢您们的好意。他不会去的,您就别为难他了。” 熊刚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这才离去。 到了徐家饭店,俩人要了张桌子,点了四菜一汤。 上一盆米饭,就开吃起来。 吃上第一口炒千张,吴远就眉头一皱:“这手艺,连给老范切菜码的都不配啊。” 熊刚刨得飞快,“老范烧得好吃,可你瞧他那样,还能重操旧业么?” 随即又津津有味地夹了一大筷子道:“我觉着还行,兴许是我吃惯了。” 吴远再尝一口,齁咸。 三姐一家人都口重,只要盐加到位了,怎么都好吃。 难怪了。 熊刚刨完一碗米饭之后,这才开启正题道:“听说最近关于你的风言风语了没?” 吴远不以为然地道:“我一平头百姓的,能有什么风言风语?” “你现在在北岗,不说比徐县长,起码比大部分人有知名度。谁不知道你吴老板,搞了个家具厂,而且是徐县长亲自督办的厂子?” “传得可真夸张!”吴远夹了颗水煮花生道:“都说我什么了?” “说你搞那盼盼家具厂不好呗,注定起不来,早晚得倒,等着看你笑话呗。” 吴远挥了挥筷子,“那没事。咱接着干咱的,他们看他们的。” 熊刚神色也紧跟着正色起来:“说真的,这回你有几分把握?” 吴远有所保留道:“做生意这事,谁能说真有把握?反正尽人事,听天命呗!外人怎么看,怎么议论,随他们闲去。” 回到村部家具厂。 缝纫车间和木工车间,都在开足马力、加班加点地生产备货。 自打进入12月以来,兴旺家具的订单已经提前销声匿迹了。俩车间里生产的,一直都是盼盼家具的样式和新款。 不仅家具种类有所增多,而且整体风格上依旧保持着大体上的一致。 好在从兴旺家具,到盼盼家具的切换,并没有花费多久。 都是成熟的大师傅了,又有师傅乔四爷把关,全厂一周的功夫也就彻底熟练上手了。 倒是趁着吴远在财务室,乔四爷找过来。 爷俩就在财务室里,点上根烟聊开了。 吴远给乔四爷上了火,自己却始终没点,在鼻尖若有若无地嗅着。 就听师父问道:“马上阳历年了,库房里堆积的盼盼家具越来越多。等过了阳历年之后,厂里还要这样加班加点地生产吗?” 吴远理所当然地点头道:“要啊,师父。” 结果乔四爷这才不绕弯子,把问题直接丢给吴远道:“我是担心生产太多,卖不出去,堆在家里,就会做得越多越浪费木材。” 吴远听明白了,也笑道:“师父,老实说,我不担心卖不出去,我就担心咱这生产跟不上供应。” 这话听得乔四爷俩眼一瞪。 赵果都忍不住噗嗤一笑,老板就是霸气。 广告还没打,就不愁卖不出去,开始愁不够卖了。 不过吴远也顺便解释道:“你放心啦,师父。马上阳历年前两天,库房里的货就会先出一批,铺出去。真正就算是销路不好,大不了年前早点放假,回家过年。” “既然你有主意了,”乔四爷长身而起道:“别怪我没提醒你。” 吴远也跟着起身道:“师父你是得多提醒提醒我,谁让我是你关门弟子呢。” 送走乔四爷,赵果这才道:“老板,想抽就抽呗。我不讨厌你抽烟的。” 吴远把烟别在耳后道:“我讨厌。” 第239章 省城之行,意外之人 转眼到了12月28日,腊月初一。 昨天接到丁一鸣自省城打来的电话,说是今天要请省台的徐主任吃饭。 毕竟投放个广告,厂商不出现,这说不过去。 所以一大早,吴远就准备坐车过去了。 一听说他要去省城,刘慧连忙从家里带了不少的年关特产,叫吴远带上,去给大姐刘玲。 说实话,大姨刘玲家也不至于缺这些。 但刘慧就是乐此不彼。 算了,吴远看着塞得满满当当的后备箱,估摸着这次免不了当运输工的命。 晨曦初起。 银色桑塔纳离开梨园村,正式出发。 一路赶到省城时,刚好到饭点。 银色桑塔纳直接驶入金陵饭店,由迎宾员引导着停进车位。 既然决定在这儿请人吃饭,干脆住宿也订在了这个地方。 毕竟如今不是低调的时候。 定下了房间,吴远就找到住在同楼层的丁一鸣。 结果丁一鸣并不在。 也是,丁导演这样的人物,肯定交游广阔,怎么可能大白天在酒店里浪费时间。 回到房间,吴远又重新给海关的黄茉莉去了个电话。 黄茉莉一听是他,就欣喜地道:“姐夫,你来省城了?” 吴远不由看了看左右,才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黄茉莉理所当然地道:“姐夫你要不是来了省城,怎么会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这话听着有些不对味儿。 吴远轻咳了两声:“那什么,你家里有人没?你二姨带了不少的特产过来,我得给你们送过去。” “不能等我下班再送么?” “不能!”吴远果断道:“晚上我有应酬。” “那你去吧,今天下午黄院长在家。” 挂了电话,吴远叫上马明朝,直奔鼓楼医院家属区。 一敲开门,黄立群穿得跟普通老大爷一样,带着老花镜,手里头拿着报纸。 一见是吴远,意外之余,立刻热情起来道:“小吴来了,快请进请进。” 随即看着吴远提溜这么多东西道:“你看你,来就来,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吴远笑着道:“听说大姨父你可是刚当上院长,我都没什么东西。这全是妈给大姨跟你带的年货。” 黄立群招呼着吴远坐下道:“难为二妹还记着我们,其实你能来,我们就很高兴了。而且你别听茉莉那孩子瞎说,我也就是刚提个副院长而已。” “那也值得庆贺!” 接过黄立群递来的热水,吴远趁机问道:“大姨父,刚好我有个外甥,今年刚上初一。他打小得了小儿麻痹症,有点后遗症,畸形,走路这个样子……” 吴远边模仿边道:“他这种情况,咱国内大医院目前能做矫正手术吗?” 黄立群照着吴远的屁股和右腿比划着问了一圈,才确定道:“照你说的情况,你外甥还不算严重,算轻微的,生长发育也没受太大影响。” “那我就建议你先不要做矫正,等身高发育停止后,再做手术。这样一步到位,孩子也能少受点苦。” 吴远思忖着道:“可我觉着,怎么也得在高考之前,让孩子正常起来。不然的话,高考名校录取上会不会有歧视?” 黄立群沉吟道:“那我可以再帮你问问上海BJ那边的同行。国内对这个病的研究早有了,但手术方面的经验,还不够丰富。兴许有地方已经提前开展课题研究了。” “好嘞,那真是谢谢大姨父了。” 在刘玲家坐了半个多小时,吴远就告辞离开了,不再打扰黄院长的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当晚,金陵饭店包间。 吴远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徐主任。 这位徐主任,吴远没什么印象。但徐主任身边带的青涩小伙子,他还是认得出来的。 这不是省台后面的相亲节目主持人嘛! 谁能想到,难得到省城来应酬一次,能有这等机遇? 于是,接下来的饭局,就简单多了。 逮住这个年轻小伙子使劲夸呗! 尤其是吴远的话,大都是小伙子日后真正达到的成就,说起来一点违心的感觉都没有。 听着就倍儿真诚。 反正徐主任听着是连喝了好几杯酒,年轻小伙子不喝酒,但也听得懵懵的。 他现在正在读大学,还没想好要不要到父亲的台里去。 听这人一说,好像不去父亲的台里,去别的地方就没前途了似的。 年轻小伙子有点不服气。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一顿酒喝得其乐融融。 广告时段也定下来了,每天省台早中晚黄金时段播出。 饭吃完了,合同也签了。 跟着丁一鸣,把客人送到楼下,吴远正准备上楼,却见大厅里有个女孩乳燕投林般地跑过来了。 隔着老远就大喊:“姐夫!” 吴远一看时间,“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黄茉莉把小坤包忘身前一挡,“哼,你以为人家想来?还不是奉了太后老佛爷的口谕,来把你押解归案?” “???”吴远一脑门子的问号。 黄茉莉裹胁上他的臂膀道:“总之,你快跟我走吧!你下午送了那么多东西过来,黄院长却没给你任何回礼,被我妈骂死了。” “对了,你最好把车开上,免得你拎不动。” 吴远心有戚戚焉道:“不用了吧?” 这回真成了年货的搬运工了。 “你等我叫下司机,车我可开不了。” 于是在前台给房间打了个电话。 等马明朝下来的过程中,吴远回头问:“奇了怪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金陵饭店?” 黄茉莉一脸得意道:“你打到海关的电话,我一查就知道了。” “呵呵,本事还不小。” “跟姐夫比,一般般的啦。” 银色桑塔纳再次回到黄茉莉家楼下,就见刘玲连吴远喊她都顾不上答应,一样样东西地往下提。 什么云锦,什么桂花鸭…… 整个一年货交换。 到最后,吴远的后备箱还是差不多满的。 这来来回回的,等于一点油没省。 看得吴远苦笑道:“大姨,你是不是把自家的年货,全搬给我们了?与其这样,不如去咱们那过年咯。” 黄茉莉眼前一亮。 但被刘玲否定道:“过年是医院最忙的时候,我跟老黄反而走不开。” 第240章 不划范围,你们随意发挥 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邀,吴远也没指望谁能够真去。 当然今年过年,丈母娘刘慧这儿,免不了是要多点牵挂,牵挂省城老家,牵挂上海的二老了。 到时候再说。 反正家里有车,去哪儿都便宜。 隔天一早,腊月初二。 吴远和马明朝在金陵饭店吃了顿早饭,便开车离开。 一路上直奔北岗,越往北走,路是越不好走。 这在以前,偶尔出来一趟两趟的,倒还不觉得。 走得多了,实在有点遭罪了。 怪不得很多此去北上的车流,能绕着北岗走的,全都尽量绕着北岗走。 省里跑大客的,不是流传着一句顺口溜么? 宁走邻省三里场,不走北岗跳舞场。 说北岗这里的道路,跟跳舞场似的,上上下下的,弯弯绕绕,反正就是走不顺畅。 今后盼盼家具真从北岗走向全省的话,这道路运输恐怕是必过的一道关。 中午的饭点刚过,吴远这才回到家中。 刘慧在灶台的锅里留了饭,锅底火旺的柴还没燃尽,是以饭菜也都还没凉。 马明朝帮着把带回来的东西搬下来,也被吴远拉着一起简单吃了午饭。 午饭过后,吴远溜达着去往村部。 路上遇到有一撮小孩,沿着河沿的芦苇荡放火。 一帮皮猴子,对火灾的危害的是一点都不懂。 被吴远呵斥了一通,方才作鸟兽散。 赶到村部财务室的时候,除了赵果之外,大姐杨沉鱼竟然也在。 一见吴远出现,杨沉鱼就火急火燎、迫不及待地道:“老板,你可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半天了。” 今天的杨沉鱼穿了妹妹杨落雁给改的那身职业工装。 弱化了腰臀的对比,也就显得不那么骚气了。 吴远闻言道:“大姐,你现在是市场部的,等我做什么?” 杨沉鱼道:“我的意思是,全省这么多个县市,你也得给我、老二还有孙老板划个范围啥的,这样省得咱们浪费重复的精力。” “那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我迟迟不给你们划分范围么?” “敢情你是故意的?怪不得老二说,打了你好多次电话,都没找到人。” “我不给你们划分范围,就是为了不限制你们的能力,也省得你们到头来嫌我划分不公平。距离广告投放还有两三天,即便是广告投放之后,你们也有时间。” 吴远细数道:“到时候,你们谁手里掌握的一个市的资源多,那么谁在这个市就有更大的话语权。” 听明白之后,杨沉鱼不由一跺脚,“那你不早说。” 说完,人已经出门,坐着白色桑塔纳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其实,杨贲和孙达旺那儿,吴远早就把规则说明白了。 没想到杨贲还摆了大姐一道,故意叫她来问自己,耽误她的时间。 有点意思。 与此同时,北阳县。 中午刚跟孙达旺孙老板吃完饭,下午又被杨贲杨老板找出来唱歌喝酒。 这让本就萌生退意的谭文龙,忍不住怀疑自己。 难道这回掉队,不跟着吴远接着干,是一种错误? 是,这一年多来,靠着倒腾兴旺家具,他是攒了点钱。 可这一年也跟着担惊受怕的不是?到头来,再一看,大头都被家具厂赚去了,自己辛辛苦苦的,却只拿这么一点提成,太不值当了。 人哪。 没钱的时候,逮到赚钱的机会就干。 如今他腰包里有俩子了,也得挑上一挑了不是? 最起码,干点轻松易来钱的生计,比如开个台球厅,卖卖啤酒花生矿泉水啥的…… 所以,中午跟孙达旺吃饭的时候,谭文龙一直笑老孙看不透。 如今跟杨老板喝酒十八摸,同样的话,他是说不出口了。 毕竟这年头,没那么多傻子。 “杨老板,你要把我当兄弟,就跟我说实话,吴老板是不是提高提成比例了?” “不骗你,谭兄,提成比例没变,至少到今天还没有变。不信你可以打电话去问!” 杨贲说起瞎话来,也是连眼都不眨一下。 反正他笃定了,谭文龙这个人,已经被妹夫除名了。 现在谭文龙就算是想回去,也没机会了。 “那你和老孙,图什么呀?” “这么说,孙老板也来找过你了?” “呃……”一下子说露嘴了,谭文龙连忙找补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点提成,一年两年可以,往前去是真没法干呀!各方面打点都得花钱……” “谭老板,那些话就不提了。反正你这个家具卖场肯定要出手,我可以保证,给你比孙老板多5个点的价钱,你看行不行,行咱们今天就签合同!” 谭文龙心中悔意渐生,但被杨贲多给这5个点的价钱冲淡不少。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不后悔。 于是当场跟杨贲,把合同签了。 “杨老板,今后我看你们发财!” “一起发财,一起发财,谭老板。” 跟谭文龙签完合同,杨贲顺便买了单,然后直奔下一站——彭城。 距离阳历年没几天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至关重要。 时间就是金钱。 这一刻,没有人比他体会更加深刻。 不过几位在外头东跑西颠地跑市场,吴远在村部家具厂也没闲着。 趁着阳历年前这几天,他让赵果把一年的账目核算下来,把过去一年的利润分成算出来,该分的分,该给的给。 这就叫旧账不带入新年。 所以腊月初三这一天,也就是阳历年前两天。 下圩村代支书王五福,上圩村的李富贵支书,以及代表辛庄乡河口村的四姐夫钟振涛,加上梨园村的杨支书,齐聚到梨园村的家具厂。 喜气洋洋的。 毕竟都知道这一年下来,兴旺家具卖的还不错。 同时吴远还叫来了三姐夫熊刚。 他现在虽说不是下圩村的村干部了,却也是这事的见证人。 如今叫他过来,众人也没二话。 吴远散了一圈的烟道:“感谢各位支书,过去一年对于兴旺家具厂发展的支持和帮助。年关在即,也该是瓜分这一成果的时候了。” “吴老板慷慨!” “吴老板大气!” 众人大呼小叫着,直到赵果从保险箱里抱出几沓子的老人头钞票出来。 场面突然静寂下来! 第241章 有些机会一旦失去,就不再来 几位老支书连烟都顾不上抽了。 这年头哪个村不缺钱? 都缺! 尤其是上圩村的李支书,瞅着赵果怀里的钞票,眼都绿了。 即便如此,也只能耐着性子等。 等赵果当场确认无误之后,再交由村里的李会计复核一遍,然后才把各村的分成发到各位支书手中。 并且签字画押,留下字据。 一通忙完,吴远是浑身轻松。 各村的支书都要拉着吴远去吃饭喝酒,热情的不得了。 能不热情么? 这可是财神爷呀,现实中的,看得见摸得着的! 不得伺候好了? 吴远一一婉拒,这档口他事情多,可没那个闲工夫应酬。 送走其他村的村支书,杨支书把钱交给李会计,跟熊刚一起骂骂咧咧,叫吴远把其他几个村,全都踢出去。 明年不带他们分钱了。 吴远笑了。 老丈人这是看其他村分走1万来块,心疼的慌。 全然不顾,梨园村自己分了2万来块钱。 熊刚也倾向于同意道:“往后,你也用不上他们了,可以按照老支书的想法试试。反正各村想要继续分这笔钱,得拿出更多的资源来。” 吴远点点头,也没反驳道:“这事以后再说,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把盼盼家具厂做大做强。” 说到盼盼家具厂了,老支书免不了担心道:“这次你搞了这么大动作,这么多组合拳,效果究竟会怎么样,你有几分把握?” 吴远笑道:“爹,你就不怕明年盼盼卖的太好,给各村的分成又多起来?” 老支书哼了一声道:“先把市场做起来,再把他们全踢掉。” 晚饭时,熊刚没回去。 被留在吴远家里喝了顿酒,老支书自然也在。 家里酒菜都是现成的。 吴远亲自下厨做了个水煮鱼、锅包肉,呛盘花生米,烫了盘芫子。 喝了个七分意思之后,就散了。 吴远让马明朝开车把三姐夫熊刚送回去了,顺便还把杨落雁给熊飞燕准备的两套新衣服带了回去。 1990年1月1日,赶上星期一。 连个假期都没有。 农村人压根不过什么元旦节,所以一如既往地张罗准备年货,杀年猪、杀羊,清鱼塘之类的,根本没人当事似的过。 吴远吃完早饭,像往常一样,到村部上班。 这几天天气暖和起来,加之没再下雨下雪,烂泥地被晒化了,踩平了,又晒干了。 吴远甚至听说,连盼盼家具厂的厂内道路都开始做硬化铺装了。 这可真是件好事。 不过今天更大的一件好事是,盼盼家具厂的广告,正式登陆省电视台一套。 一大早,吴远已经在家里看过了一遍。 广告的内容展示,基本和他想象的差不离,最后留的号码也是村部家具厂的两部电话。 所以他才早早过来,看看广告上映头一天,效果究竟怎么样。 结果上半天,其实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有几通电话,都是上海那边打过来找吴远的。 到了下午…… 下午压根也没什么改观。 以至于到了下班的点,吴远跑的比谁都快,直接回家抱孩子去了。 晚上,黄金时间。 临近年关,卞孝生难得在家吃了顿晚饭。 电视毫不意外地被他扭到了省电视台一套。 每天看央台新闻联播之前,他必定要先看省里的新闻。 于是这一调,就看到了盼盼家具的广告。 毕竟大熊猫盼盼一出场,就给了人一种别开生面之感,勾起了好奇心,也都想看看盼盼接下来想干什么。 这一看,半分钟的广告,不知不觉就到了最后。 直到盼盼头顶上打出‘盼盼到家,安居乐业’八个字的广告词,下面也适时地出现了联系电话。 卞孝生一瞅这广告名词,就觉着眼熟。 然后立马想到了在建的盼盼家具厂工地,难道这是吴远为区区一个家具厂做的电视广告? 不能吧,那得花多少钱! 然而最后显示出来的联系电话,彻底坐实了这一点。 这就是北岗本地的电话。 卞孝生琢磨着放下了碗筷。 看得夫人一脸疑惑道:“老卞,怎么了?快吃饭,一会菜凉了。” 卞孝生这才重新拿起碗筷,喃喃道:“吴远这家具厂广告做得不赖呀!有两下子!” 同一时间,谭文龙也看到了电视上的广告。 他一拍大腿,蹭地一下站起身道:“我特么终于明白,为什么吴老板要给家具改名换姓了!” 媳妇别了他一眼咕哝道:“发什么神经呢。” 谭文龙犹自沉醉其间,喃喃道:“盼盼家具,盼盼到家,安居乐业!真特么绝了,吴老板这名字改得绝了!” 媳妇终于听明白了,“你现在明白了?可惜晚了!大卖场已经被杨老板全权接手了,跟你还有什么关系!” “你说我要是价钱跟杨老板要回来呢?” “你神经病啊?” “你就说要回来,咱能不能赚钱吧!” “能赚是能赚,关键是人家吴老板未必会让你赚吧?毕竟你早干吗去了?” “先不管那些!”谭文龙大手一挥,眼神闪烁道:“先不管那些,我给杨老板打个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 杨贲一听谭文龙的意思,就表态道:“这不可能,谭老板。我接手你的卖场,不是为了挣你这点利差的。” “我知道,杨老板。你就权当是帮兄弟一个忙,行不行?算兄弟我求你了。” “谭老板,这忙呢,我可以帮。但是光我帮没用啊,你即便拿回了卖场,没有盼盼家具厂的供货,你一样卖不了盼盼家具。” “吴老板已经彻底恼了我么?”谭文龙语出苦涩地道。 杨贲不答反问道:“谭老板,你先别问这些。换做你是吴老板,面对你这样一个合作伙伴,你还会给他机会么?” 电话那头沉吟半响,谭文龙确实无话可说。 但很快他就另出奇招道:“就算我不能直接从家具厂拿货,杨老板你给我供货也是一样的。有钱咱们兄弟一起赚!” “谭老板,你就别拉我下水了。吴老板虽说是我妹夫,但我也不敢惹他。况且现在厂里成立了市场部,这些小动作逃不过他的法眼。” 谭文龙深叹一口气,心里满是后悔。 有些机会一旦失去,就不再来。 第242章 看起来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大熊猫盼盼的广告,让卞孝生看到了吴远身为商人别出心裁的企划和推广能力。 也让谭文龙这个代理商,看到了盼盼家具所拥有的巨大市场潜力,而不管家具本身究竟做得如何。 然而大部分老百姓,千家万户的电视机前观众们,只觉得这广告有点意思。 让人耳目一新。 最多还有那句‘盼盼到家,安居乐业’的广告词,听起来特别的朗朗上口,过目难忘。 元月2号,腊月初六。 吴远像往常一样来到村部家具厂。 财务室,门倒是开了,可惜赵果并不在。 只多了个短发的年轻女孩,以及一个打着寸头的年轻男孩。 俩人坐在财务室里,老神在在地分享着报纸。 一见吴远进来,还以为吴远跟她们一样似的,是刚来报道的新人。 相互之间点个头致意,便没多话了。 吴远一见,这炉子没引,水也没烧,屋子里冷飕飕的,咱不能干坐着呀。 于是从木工车间那边抓来一把的刨花,顺带着几块碎木头,蹲在炉子跟前就点开了。 短发的年轻女孩,终于来了兴致。 放下报纸凑过来道:“你好,我是赵果介绍来的财务裴娜,他是袁涛。你贵姓呀?” 吴远手上刨花赚了个圈,彻底燃烧起来道:“我免贵姓吴。” 裴娜一听,嘿,这小伙子看起来,年纪跟自己差不多,还没袁哥大。 可他这架子,这口气,绝对比我们俩个大多了。 不过看他如此熟练地生炉子,想来也只是个打杂的一般人吧? 算了,就不去讨这个没趣了。 吴远没注意到,却追问了一句:“赵果还没起来么?” 裴娜道:“在起了,在起了,钥匙是我去她宿舍找她拿的。” 这孩子总喜欢赖床。 不过乡下农村,也确实冷了点,早上离不开温暖的被窝,那种感觉,吴远能理解。 刨花引燃了碎木头,很快就连带着蜂窝煤慢慢点燃起来。 吴远提上屋里的茶壶,把里头昨天的剩水倒进院子里的水井里,开始一上一下地引水。 屋里头那俩人,就大眼瞪小眼地看着。 一个来帮忙的都没有。 好在很快,马明朝从银色桑塔纳上下来,过来帮忙了。 压水井引上水来。 水壶里盛满了一壶井水,往煤炉上一放,咕咕地燃烧起来。 等热水的时候,人容易心焦。 其实最多也就十多分钟,水就开了。 吴远提溜着热水,先给自己涮了杯子,泡了茶。随后提溜着水壶问:“你俩带杯子了没?” 俩人面面相觑。 吴远拎着壶嘴一掉头,指着柜子道:“那里头有开会用的杯子,想喝水,自己取来洗了自己倒。” 裴娜和袁涛相互看了看,谁都没有动。 直到赵果匆匆地打宿舍里走出来,一进财务室就觉着温暖如春。 不由喜上眉梢道:“老板,你这么早就来啦?” 一听赵果叫老板,短发的裴娜和寸头的袁涛这才心里一突,目瞪口呆。 赵果这声老板,不可能是叫他俩的。 那唯一的可能,就只能叫刚才那个打杂的了。 等到他们回过头来,看向打杂的同龄人,就见对方看着报纸,头也不抬地道:“赵财务,下回可不能再赖床了,把信赖的同事撂在这儿这么久了。” 赵果连忙道:“我知道啦,老板。老板,我来给你介绍。” 随即拉着袁涛和裴娜到吴远面前道:“高我三届的学长,袁涛,北洪县人。他分配的玻璃厂,发不出工资了。高我一届的学姐,裴娜,北阴市人。
相关推荐:
赴欢(限)
窃星(高干 H)
会坏的 轻点
女高中生的养狗日常(NPH)
qing欲秘书
逃离异世界(无限流)
长夜火(高干 高H 1V1)
青春淫乱录
欺负恶劣小美人[快穿]
鬼迷心窍_高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