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随着乔五爷一起,沿着墙根蹲下来道:“五爷,单单知道长什么样,你就满足啦?不想见识见识大学生的水平,修养什么的?” 乔五爷不假思索地道:“大学生水平,那是指定高。否则也不能叫大学生了!” 吴远笑道:“水平高不高,我暂时还不知道。但觉悟确实高,我是知道了。” 乔五爷好奇地看了孙磊一眼道:“哦?怎么说?” 吴远解释道:“俩人到我这来搞设计,一听说需要对施工现场有足够的了解,都主动跟我要求,要来现场实习一段时间。不怕苦,不叫累的。” “五爷,你说这样的劲头,咱是不是该支持,该培养?” 乔五爷闷头抽了口烟,敢情在这儿等着我呢? “你那启华大厦也好几个工程在推进,区区俩大学生,安排不过来么?” “已经安排了一个,”吴远道:“这个是专门负责家居装修的,所以由你来带。” 乔五爷又看了孙磊一眼,觉得这孩子挺老实。 二话不说道:“行吧,这孩子交给我,你放心!” 吴远笑道:“那我指定是放心的。” 从四牌楼路公寓回到启华大厦时,马明朝和邹宁双双回来了。 邹宁趴在前台,颇有些神思不属。 见到吴远进来,颇有些被看穿心事的窘迫。 “跟家里都说好了吗?” 邹宁咕哝道:“反正说了,他们也不会在意。” “别太担心,你去那边代表的是公司。公司会站在你身后,全力支持你。” 邹宁脸色一红:“知道啦,老板。” 吴远不再多说,转身进了公司。 马明朝坐在休闲沙龙区看报纸,瞅见他进来,就站起身来。 吴远点了点头,知道票买回来了,就回办公室了。 一白天的功夫,转瞬即逝。 晚上七点,华灯初上,正是上海一天之中最喧嚣的时候。 加之立夏的五月,愿意出门的人更多了。 街头巷尾都是人影憧憧。 就连火车站这里,都是络绎不绝着南来北往的旅客。 吴远、马明朝带着邹宁,夹杂其中。 心怀惴惴一天的邹宁,此时此刻被好奇和新鲜,占据了大脑的高地。 毕竟跟着老板和明朝哥俩大高个、男子汉一起出行,安全感是百分之一千。 无需多虑。 以至于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直到上了软卧车厢,进入到一处单独的四人包厢。 左上的位置,已经被一位知性女人占据了。 见到仨人进来,知性女人也是心下一松,毕竟仨人之中有个女孩,也算是有了个伴。 只是三人一坐下,就见邹宁掏出熟鸡蛋道:“老板,明朝哥你们吃鸡蛋吗?” 竟然是认识的。 知性女人刚刚松弛的身体,又绷紧起来。 吴远摇摇头,马明朝摆摆手。 于是邹宁转而伸向上铺道:“姐,你要不要来一个?” 知性女人把手摆得更快。 孤身在外,她怎么敢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邹宁没看出对方的戒备,倒是大摇大摆地吃了起来。 刚才晚饭时,她净顾着担心这、担心那的,以至于连饭都没吃多少。 现在心神一放松,顿时胃口大开。 眼见邹宁大快朵颐,吴远和马明朝各自躺着翻报纸,知性女人长舒一口气,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但愿如此。 相比于飞机的快捷,如今的火车是远远比不上的。 但吴远就喜欢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宁愿头枕着铁轨,况且况且况地睡上一宿,也不想着急忙慌地乘飞机出行。 第452章 只要给够装修费,当牛做马无所谓 软卧车厢内。 邹宁填饱了肚子,顿时睡意上涌。 但人在旅途,牙还是要刷的。 毕竟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若是一不小心把牙养坏了,一张嘴就要吓跑人。 那还怎么找对象嫁人? 邹宁一走,上铺的知性女人,身体愈发紧绷。 以至于绷出了莫名的曲线,让同在上铺的吴远都情不自禁地看了几眼。 后来报纸翻完,干脆一转身,关了头灯,背对着对方就睡了。 不多时,邹宁去而复返。 车厢外头走动的人声也渐渐归于沉寂。 马明朝用报纸盖住了脸,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了。 知性女人也再次放松下来。 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紧盯着吴远的目光中,忽然发现,这个年轻男人穿着打扮挺不一般。 皮带金利来的,衬衫和西裤虽然看不大出来,但从那版型和样式,八成也是金利来。 年纪轻轻,就穿得起金利来。 想来应该不是什么犯嫌的泥腿子,更不可能是拐卖妇女的恶人。 况且这一张软卧票不便宜,仨个人加在一起就更贵了。 把自己卖了,恐怕都回不了本。 一念至此,知性女人反倒彻底放松下来,渐渐入睡。 即便如此,翌日一早,吴远醒来时,知性女人也早醒了,正躺在上铺,翻看着杂志。 看封面,似乎是港版的。 满面的繁体字。 但相比于繁体字,吴远更感兴趣的,还是封面上的那些大美女。 那可是符合他那时代审美的气质女神,陈法蓉,去年的港姐冠军,妥妥的高学历人才。 比后世那些科技脸、美颜脸,不知道强出几里地去。 不过相对于港姐的一枝独秀,去年的亚姐才算是百花齐放。 不仅有翁虹力压群芳,还有万绮雯和伍咏薇,争妍斗艳。 吴远正自琢磨着,就见知性女人随手换了本杂志,封面上赫然是风情万种的翁虹。 正当对方看过来时,列车员进来检票了,并且通知在下一站下车。 趁这最后半小时的功夫,吴远下床洗了把脸,随后坐在车厢外的凳子上,直到下车。 清晨的首都,从火车站的喧嚣开始。 身为初来乍到的上海小姑娘,邹宁跟在自家老板和马明朝身后,心里有些小失望。 传说中祖国的首都,怎么比上海还不如呢? 吴远并不知道,上海和首都之间的鄙视链,已经在邹宁心里初具雏形了。 当然,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觉着奇怪。 所以转身问道:“宁宁,想吃什么早餐?我们直接打面的过去。” 邹宁把脖子一缩:“随便吧。” 作为上海女孩,她对首都的豆汁、焦圈、卤煮包子什么的,没有丝毫期待。 然而这事,即便她不期待,也躲不过去。 毕竟早饭总归得吃点什么才行。 一个钟头后。 看着自家老板和明朝哥,痛快地吃着卤煮,邹宁只能小口对付着自己碗里的豆汁,时不时地挨一口包子。 就这,依然很难吃啊。 直到吴远吃完卤煮,放下碗筷道:“宁宁,你吃不惯也得吃。咱们这下一顿还不知道在哪儿,要是饿了肚子,你这精瘦的小身板,怕是熬不住。” 一听老板夸自己瘦,邹宁顿时食欲倍增。 至于肚子上那圈新近养出来的膘,老板都没看出来。 那就相当于没有。 大快朵颐之后,时间临近九点。 邹宁抹抹嘴,就手提上自己的行李道:“老板,咱们接下来去哪?” 吴远抬手招出租车道:“先去客户家别墅。” 这回总算不是黄色面的了。 是辆奔驰! 这下连吴远都感觉新鲜,第一个钻上后座,就跟司机师傅聊开了。 加之首都的师傅,一向健谈。 很快吴远就从闲谈中得知,这是奔驰230E。 86年刚上路那会儿,是1块2一公里,如今已经是3块钱一公里了。 邹宁听着暗暗咂舌。 但吴远却有些莫名的惊喜。 回头就算见到颜如卿和她的那位姐妹,咱这牌面上,至少是凑活不塌台。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从吃早饭的地方,到三环边上这别墅区,拢共也没多远。 考虑到首都堵车的因素,也就半个小时的功夫。 于是吴远仨人赶到的时候,颜如卿和她那位姐妹还没到。 坐在副驾的马明朝和后排的邹宁刚要下车,吴远却拉住司机师傅道:“大哥,打个商量,包您一天车。” “行,我也不跟你多要,280块。” 吴远一咬牙,“行,一言为定。” 其实这价格,还是留有议价空间的。 但吴远心想着,讲到250,它也不好听。 干脆就不议了。 司机师傅似乎也觉着有些过意不去,补充道:“老板,我这有发票,管够。” 吴远这边刚定下来。 就见又一辆奔驰,停在了旁边。 师傅回头一看,“好家伙,奔驰加长260E,比咱这个牛掰呀!” “等等,这车牌号,好像是北京饭店的礼宾车呀……” 好嘛,直接被比下去了。 好在不是同行,不需要争个高低啥的。 但是好巧不巧的是,那辆奔驰加长版,就停在旁边不走了。 既不下客,也不唔滴。 跟吴远他们一样,龟缩着不动。 看样子也是在等人。 那就等呗,反正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 吴远给司机师傅散了根华子,又扔给前排的马明朝一根。 仨个老爷们,开着车窗,开始吞云吐雾,任由师傅从中南海谈到联合国。 直到第二根华子抽完,才见到一辆奔驰开了过来。 怎么着,今儿是梅赛德斯开会了么? 吴远看了眼时间,颜如卿她们也该到了! 莫不是就是来的这辆? 一念至此,果然就见那辆奔驰,停了下来。 随即一个身影推门下车。 那高冷的姿态,吴远隔着老远就一眼认出来了。 除了颜如卿,还能是谁? 伴随着颜如卿同时下车的,还有另外一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女人。 同样的一身贵气。 非富即贵。 而在天子脚下,吴远估摸着这女人八成属于权贵家的少奶奶一类的。 不过吴远可不管她是谁。 他就是来搞装修的。 只要给够装修费,当牛做马无所谓。 第453章 什么档次,跟我一样搞别墅装修 吴远当即推门下车,正准备快步迎上去。 不料,一直停在后头的奔驰礼宾车上,也跟着下来一个女人。 带着墨镜,利落短发。 标准的公关小西装套装,没有一步裙。 这种穿法,颇像东南亚一带过来的华人的风格。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吴远也不在意。 吴远在意的是,瞅这女人的架势,似乎跟自己有点一致。 莫不是颜如卿那位少奶奶好友所请来的另一位设计师对手? 这可就不地道了。 吴远心里有了猜忖,迈出去的脚步又收回来了。 他不乐意挪步了。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自己这大老远地从上海来到首都,给你们上门服务,就落个跟人PK的待遇? 结果就任由着短发女人,先和颜如卿二人见了面,并且主动伸出手来道:“我是来自新加坡HASSELL分公司的朱迪,这是我的名片。” 哈塞尔公司? 吴远一脸意外,这段时间,倒是和哈塞尔有了不解之缘。 而朱迪这番话是冲颜如卿说的。 回应朱迪的,却是颜如卿的姐妹:“原来你就是我二嫂请来的国外设计师呀?可惜我二嫂还没来呢。” 朱迪讪讪地收回手,连忙说着抱歉。 原来是弄茬劈了。 颜如卿的这个小姐妹,并没有另请高明。 吴远心里的火气顿时烟消云散。 可是危机并没有解除。 这个HASSELL分公司的朱迪,果然是来跟自己抢蛋糕的。 越过朱迪,吴远主动伸出手来,拿捏地彬彬有礼道:“我是吴远,腾达公司首席设计师。想必这位女士就是颜姐所说的最好的姐妹?” 虽然彬彬有礼,有些不习惯,但为了给颜如卿撑面子,吴远该装还是得装。 好在这一装,立刻换的对方一阵笑声道:“想不到吴师傅这般年轻有为!没错,我就是颜姐最好的姐妹陈嫣。” 简单地认识之后,陈嫣当即直入主题道:“吴师傅,那咱们直接进去看看吧?进门还要走好一段路,我们直接开车去。你们跟在我们后面就好。” 这下,吴远不由庆幸,包下这辆奔驰出租车了。 否则,带着马明朝和邹宁,以及一大包的行李,真跟颜如卿和陈嫣挤一辆车,多少有些局促,不体面。 就在双方定下,各自上车的同时,一辆外形硬朗、线条分明的三菱越野车,一个甩尾,直接停在众人面前。 吴远定睛一看,好家伙,三菱首代帕杰罗! 从帕杰罗上下来一个年纪比陈嫣稍长些的干练女人,一甩手把车门关上,就直奔朱迪而去道:“你就是HASSELL分公司的设计师吧?” 朱迪连忙道:“没错,我是。我叫朱迪,这是我的名片。” 干练女人放着名片没接,一扭头道:“上车,去看房。” 这是一句废话也没有。 趁着朱迪跟礼宾车交待的功夫,吴远直接上了奔驰出租车,催着师傅,跟上陈嫣。 司机师傅明显也感觉到,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氛围了。 以至于连话都少了。 一声不吭地跟在前头的奔驰车后面。 眼瞅着前头的奔驰在一处湖边的别墅后门停下来,司机师傅正准备绕过去找个地方停下,却突然被帕杰罗超过去,领了先。 吴远眉头一皱,区区一个装修而已,怎么还跟豪门恩怨扯上了呢? 这钱不好挣! 既然不好挣,那就更得往多了挣。 设计费必须单算不说,各种材料都必须用最好的。 至于工人工价,那就更得是独一档了。 否则,够不上人家这豪门的档次。 在别墅后门处下了车,吴远跟明朝和邹宁交代两句,带着本子,独自跟上已经落后的陈嫣和颜如卿二人。 高大威猛的身形,气势如虹地跟在二位女士身后。 起码咱在气势上,丝毫不输干练女人和HASSEL分公司的外籍设计师。 看房量房,没什么特别。 和朱迪只听干练女人口述记录不同。 吴远不仅记下了陈嫣记下来的一些尺寸数据,觉着有出入的地方,还会亲自量一下,确定误差。 毕竟建筑和设计,是难免有偏差的。 首都五月的天,还有些凉意。 即便如此,也禁不住楼上楼下地爬。 所以吴远尽可能地一趟看完,省得来回地爬。 也正因为此,他还有空到院子里看看,甚至围绕着别墅四周转了一圈,目测一下整栋别墅和前面那个水泡子的水势和风势之间的影响。 以此来确定别墅小院内部的布局依据。 后面这些,陈嫣都没有跟着走,而是和颜如卿站在别墅门口。 一边审视着吴远,一边饶有兴致地道:“想不到吴师傅还挺周到的,连周围环境都要考察一遍。” 颜如卿却听出这话里的心虚来,直接反问道:“怎么,对我请来的师傅没信心?” 陈嫣叹了口气道:“你也看到了,我二嫂请来的可是新加坡的设计师,又是国际知名的设计事务所。听说浦东大开发的规划设计,也邀请了HASSELL参与呢。” 颜如卿不以为意道:“国外知名的事务所又怎么样?吴师傅在设计理念上,可不比他们差!再说了,吴师傅的公司在上海装修了上百个家庭,几十栋别墅,连外国领事馆都认他。所有这些,还不足以证明他的实力么?” 陈嫣连忙晃了晃颜如卿的手臂道:“我就是忍不住担心,你别怪我。” 颜如卿甩开对方道:“如果你只是在意这栋别墅能不能装好,那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心。但如果你在意的是,和你二嫂斗智斗勇的输赢,那没办法,连我都帮不了。” 说话间,吴远转悠完一圈回来了。 伸头往里头看了看,问面前的颜如卿和陈嫣道:“HASSELL的设计师还没看完?” 颜如卿摇摇头。 陈嫣却敏锐地捕捉什么,追问道:“听吴师傅说起HASSELL的口气,你对HASSELL很熟?” 吴远回过头来道:“多新鲜哪!HASSELL参与浦东的城市规划设计,还是我从中牵的头呢。” “哇,真的吗?”陈嫣顿时喜出望外,看向吴远的眼神里充满惊喜。 惊喜之余,连连冲吴远双手合十道:“吴师傅,这栋别墅的装修设计,就拜托您了。我爷爷喜欢中式设计,但也要兼顾一大家人的需求。” “好说好说。” 第454章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不等HASSELL的设计师朱迪看完房,吴远就先一步离开。 毕竟陈嫣这个少奶奶,也没留饭的意思,多待无益。 至于说装修需求和痛点的了解,一来能从陈嫣口中了解到的着实有限;二来对于这种级别客户别墅的装修,更像是无命题作文。 得靠自主命题,去押房主的心思和喜好。 颜如卿多送了两步,临别时想说点什么,但也没说出口。 终究说软话什么的,不是她的强项。 吴远只好笑了笑,装出一幅乡巴佬的没心没肺样儿,手一挥道:“颜姐,您留步,走了。” 言罢,上了奔驰出租车,大摇大摆而去。 听到吴远最后叫自己这声姐,颜如卿心里就愈发不得味儿。 人家吴师傅在上海,工程不断,不是没事儿干的。 千辛万苦地跑首都来一趟,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结果到头来,竟遇上这么一摊子事儿。 事儿没这么干的! 真要让吴师傅白跑这一趟,今后自己再有事儿,还怎么跟人家开这个口? 于是回到陈嫣身边时,看天看地看蚂蚁,就是不想说话。 偏偏陈嫣还忍不住担心道:“你说吴师傅究竟行不行呀?” 颜如卿立马冷了下来,“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出了别墅区,司机师傅就问道:“老板,接下来咱去哪儿?” 吴远直接把盼盼家具厂首都办事处的地址,报给了对方。 司机师傅也是个活地图,一听是靠近亚运村,又看了看时间,就主动道:“得嘞,我加把劲,争取不耽误老板吃午饭。” 虽然说了加把劲,但这把劲加的,也没快到哪里去。 亚运村在北四环,这一开,愣是开了靠一个钟头去。 邹宁原以为路途有多远呢,正准备坐在奔驰上,美滋滋地欣赏这大首都的壮阔风景。 结果被这一突一停地节奏带着,差点晕车,吐了。 等到了地儿下了车,扶着墙愣是站了半天,才缓过来。 眼下已是五月,距离亚运会开幕只有四个来月了。 亚运村,作为配套建设,已经进入尾声。 起码尘土飞扬、声音隆隆的状况,是没有了。 远远望去,工地上还有些零碎的收尾工程在干,但环境是好很多了。 奔驰出租车在路边挺稳,司机师傅迫不及待地下车直跺脚。 实在是这一路,脚底板都踩得发麻了。 至于腰身,那都是老毛病了。 边自顾自捶着,边感慨说:“这里盖了这么多房子,等亚运会开完,可怎么办?” 吴远跟着推门下车道:“都是像样的好房子,对外公开销售,还怕没人买么?” 师傅不屑道:“这地太偏了,谁家有钱没处使了,往这儿买?” 吴远正要解释两句,就听身后楼上传来一声:“老板!” 回头一看,是宋贤站在二楼阳台上冲他招手。 这家伙,一段时间不见,在首都这边筹建办事处,倒也混得人模人样了。 吴远冲他招招手。 就见这家伙撒奔儿往楼下跑,嘴里头还叼着点着的烟。 直到跑到吴远跟前,宋贤这才伸手把烟夹下来道:“老板,可算是把你盼来了!” 吴远却在打量着周遭的环境道:“你把办事处选在这里,只考虑了为亚运村保供服务,就没考虑其他因素?” 这周围除了个在建的亚运村,实在是太荒凉了。 而且位置又在四环外一点。 宋贤却理直气壮道:“老板,我来之前,杨经理可说了,办事处的第一要务,就是全力保障亚运村合同的执行。有任何问题,第一时间解决沟通。” 吴远点点头,这没毛病。只是反问道:“等亚运会开完,怎么办呢?旁的不说,办事处里招的俩员工,天天上下班就不方便吧?” “方便!”宋贤据理力争道:“怎么不方便?” 吴远眉头一皱,脸上都是问号。 宋贤连忙解释道:“老板,为了亚运会的顺利召开,这边新添了不少公交线路,交通很方便。据说这些公交线路,在亚运会结束,也会有选择地保留运营。” 吴远恍然大悟。 这倒是真话。 不保障交通的到位完善,到时候亚运村的房子卖给谁去? 说到这里,宋贤连忙道:“老板,你忙到现在,肯定没吃饭。这样,我刚安排了一桌,咱们边吃边聊。” “先不忙吃饭,”吴远打断道:“走,到你的办事处看看,正好我有事打个电话。” 一说打电话,宋贤连忙提起道:“对咯,老板,今天上午杨经理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了,估计是有重要事情,跟你汇报。” 宋贤引领着吴远上楼。 一见到马明朝和邹宁还都拎着包,转身就要帮忙。 马明朝就是干这事的,自然不可能让他伸手。 至于邹宁,包里装的都是女孩家的物件,更舍不得撒手了。 于是,一行四人就这样上了楼。 上到二楼,又沿着阳台走廊往里走了十多米,才进到一处两间打通的办公室里。 装修很简陋。 但好在,办公桌、沙发、保险柜和文件柜,应有尽有。 电话、传真机也基本配上了。 里头干活的一男一女,一见吴远等人进来,连忙起身,也不管冲谁,直接打招呼道:“老板好。” 反正这声问候,老板自己会领的。 果不其然,吴远点点头道:“你们好!” 只是这一幕回应,惊到他们了。 真没想到自家老板竟然如此的年轻有位,而且高大帅气。 即便先前宋主任提过很多次,当时他们也只觉得是拍马屁之辞,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趁着俩人意外的劲儿,宋贤介绍道:“老板,财务姜晓,业务员高飞。” 吴远跟二人一一握手道:“一会一起吃饭,好好认识一下。” 握过手后,姜晓开始忙着给众人倒水,邹宁凑过去帮忙。 女孩子家家的,就这样说上话了。 马明朝放下包袱,转身就下楼去了,毕竟出租车师傅还在楼下。 吴远接过姜晓端来的开水,道了谢。 这才略一思忖,摸起电话。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事必须得先弄清楚! 片刻后,电话被接起,吴远直截了当道:“我是腾达公司的吴远,找萨拉女士。” “好的,请稍等。” 第455章 捞一把的事,能有何难? 电话这头,吴远听得出来被转接等待。 片刻后,才传来翻译胡瑶的声音:“吴老板,我是胡瑶,萨拉在我身边。” 接着萨拉咦里哇啦地说了一通英语。 吴远是一个字也没听懂,却把姜晓和高飞意外的不行。 想不到老板跟老外都这么熟! 接着胡瑶翻译道:“萨拉问候了你,对你打电话过来表示很意外,很惊喜。” 吴远没工夫跟她们意外和惊喜,开门见山地道:“我有个事问萨拉。” “萨拉那位在新加坡HASSELL分公司认知的姐妹,是不是叫朱迪?” 电话那头一通翻译交流。 吴远虽然听不懂,却也感受到萨拉的惊讶了。 接着胡瑶追问道:“萨拉想问,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朱迪去找你了?” 于是吴远就把今天在BJ,和朱迪碰面的事儿说了一通。 这下,萨拉愈发确认了,就是朱迪没错了。 因为朱迪说过,这次到大陆来,除了上海,还要飞BJ一趟的。 电话那头,俩人又交流了半天。 接着胡瑶才对吴远道:“萨拉说,朱迪是HASSELL新加坡分公司的首席设计师,不仅在城市规划上很有见解,而且在高端私宅的设计上,也颇有造诣。” “萨拉说她很期待,你俩在这个项目上的交锋和结果。她提醒你小心应对,因为朱迪真的很厉害。” 吴远礼貌道谢后,挂了电话。 心里头却明白,萨拉这是多少有些幸灾乐祸呀。 说不定电话一挂掉,就迫不及待地给朱迪拨过去……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知己知彼了。 剩下的就看黑猫白猫,谁能做成真正抓住别墅主人的心思的好猫了。 吴远收回思绪,抓着话机不放,直接按下挂机键后,再度拨了杨沉鱼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接通,刚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 杨沉鱼那火急火燎的语气直接传来道:“我是杨沉鱼,请问哪位?” “我,”吴远吱了个声,就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咱们那条新闻,报送到央视就没下文了。听说是被刷掉了,我琢磨着你在BJ,看看能不能顺便挽回一下?” 新闻这事,杨沉鱼不提,吴远都差点忘了。 转眼7天了,这新闻还没播,肯定是被刷掉了。 只是新闻这东西,讲究个时效性。 7天都过去了,就算内容再好,也够呛能挽回了。 但杨沉鱼为这事打了一上午电话,吴远也不忍心,一句话就绝了此事的念想。 只得应付说:“知道了,我来想办法。” 挂了杨沉鱼的电话后,吴远先给梁洛打了个电话。 毕竟上回接触首都这边的人脉,还是梁大记者开的路。新华日报和人日报的两位记者,也都是梁洛介绍的同行。 哪知道梁洛听完后,直接苦笑道:“吴老板,这事真超出我能力范围了。先且不说我那两位朋友不是央视的,就算是,他们级别也不够。” 说的有道理。 吴远从善如流,耐心跟梁洛道了谢。 这才发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 得了,这事顺其自然吧。 挽回失败,也算是挽回的一种。 至少他想过办法了,结果就是,没有办法。 无奈地放下话机,正准备起身带着员工们去吃饭,结果电话紧跟着又响了起来。 吴远没有伸手去接。 宋贤跑过来接起道:“盼盼家具BJ办事处,我是宋贤,请问哪位?” 哪知道对方根本没有自我介绍,直接说道:“我找吴师傅。” 宋贤还想再问清楚。 却见吴远冲他伸手要话机。 因为吴远已经听出来了,颜如卿那高冷劲儿,隔着电话线都传过来了。 “颜姐,你怎么打来了?” 颜如卿自然是不会回答的,自顾自地输出自己的想法道:“你在哪儿呢,一起吃个饭?” 吴远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先问道:“该不会是陈女士要请我们吃饭吧?” 这方面,颜如卿说不了假话:“不是。” 吴远顿时明白,这是颜如卿过意不去,想要替代主家,招待自己个。 也算是间接给足自己面子。 吴远笑了,“颜姐,陈女士都没请,这顿饭自然不能由你请。况且,我们直接吃饭,回上海之后,有的是机会。” 听到电话里,吴远有理有据地拒绝自己,颜如卿愈发觉着,陈嫣慢怠吴远就是个错误。 其实吴远自己并没有太大感觉。 前世因为装修行业越来越卷,被客户慢怠的事情多了去了。 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更何况,靠着设计方案,去争取项目的模式,他也早是身经百战了。 只不过这辈子,头一回。 而且是发生装修行业尚未开卷的起始发展时期。 感受到颜如卿的歉意,吴远心里一动,若有若无地问了一句:“颜姐,央视那边,你有认识的人么?” 颜如卿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具体问道:“你有什么事?” 于是吴远就把事儿一说。 即便他很言简意赅了,但依旧信息量巨大。 吴远甚至做好了被颜如卿追问的准备。 然而下一刻,颜如卿只是稍坐沉吟,便道:“我帮你问问,等我信儿。” “好好好。” 吴远挂了电话,这也算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不管结果如何,先吃饭再说。 随即,一行人来到对面的亚运村饭店。 这名头起得够大,但门面却只有区区两间。 吴远几人一到,就把里头最大的一张桌子,占了下来。 宋贤一边安排,一边讪讪道:“老板,咱这边条件实在有限,先将就着对付一顿。晚上我再来安排!” 吴远一瞪眼道:“我来了,哪还需要你安排?”随即话锋一转道:“这几天,再找个机会,安排大家吃顿好的。” 一顿便饭,也没喝酒。 众人填饱了肚子,就回到盼盼家具的办事处。 这一来一去,也就四十来分钟的功夫。 吴远进了办事处刚坐下,桌面上电话又响起来。 这回宋贤接了,直接递给吴远了。 吴远接过来,喂了一声,就听电话那头的颜如卿道:“事情搞定了,但新闻内容需要改一改。” 吴远顿时喜出望外道:“颜姐,你怎么办到的?” 颜如卿漫不经心地道:“捞一把的事,能有多难?” 第456章 一千个喝酒的理由 自己一筹莫展的事儿,颜如卿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这还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吴远高兴之余,真心诚意地道:“颜姐,这事必须请你吃顿饭,表示感谢。地点你挑!” 颜如卿却格外镇静地道:“你先听我说完。” “新闻捞是捞回来了,但内容要剪一剪。五一劳动节视察这个主题不能提了,所以改成为亚运保供的简讯,在今晚的新闻联播中播出。” 难怪颜如卿打这个电话,花了点时间。 敢情还和对方把‘怎么捞’的方案,都探讨出来了。 吴远不假思索地道:“没关系,颜姐。只要能上,改成啥样都行。” 颜如卿嗯了一声,随即道:“我听朋友说了,新闻里有你的画面。这么说,盼盼家具厂也是你的公司?” 吴远嘿嘿一笑,虚心承认道:“没错,盼盼是我当年在老家开的第一个小作坊发展起来的。这么多年,就像我的孩子一样。”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 颜如卿能听出吴远话中的真心实意。 但她依旧拒绝道:“行了,吃饭就免了。有那时间,你争取把陈嫣家的别墅装修设计做出来,别被什么HASSEEL公司的首席设计师比下去。” 吴远欣然道:“明白,我一定尽力。指定不给颜姐您丢脸!” 挂了电话,吴远心情也柳暗花明了。 干脆不待办事处了。 省得高飞和姜晓他们如坐针毡地不自在。 带上邹宁、马明朝,坐上奔驰出租车,直奔上回入驻的亚运村宾馆。 亚运村宾馆的条件还是不错的。 否则,上回的捐赠仪式也不会在这里举行。 邹宁一走进大堂,就忍不住欢呼雀跃道:“老板,今后我可以天天住这里么?” “美得你!”吴远没有过多感情色彩地道:“休息一会儿,赶紧出去找房子。需要的话,叫上姜晓一起。” 邹宁嘟哝着嘴巴道:“这么急么?人家在这儿住两天也不成么?” “成啊!”吴远点点头道:“今天可以坐着奔驰找房子,明天就只能你们俩自己坐公交地铁了。你自己选择。” 邹宁一听,立刻脚步匆匆:“那咱们快点吧!” 吴远开了间商务套,先打了个电话到办事处,把号码留给宋贤。 随即睡了个踏实的午觉,一觉醒来,就在房间里琢磨陈嫣家别墅的设计方案。 闭门造车。 老爷子喜欢中式的,一大家子希望生活方便点。 那就是中式与现代的完美结合,中西式结合。 脑海里一幕幕中式和西式的装修场景图,就跟放电影般地闪过。 结合上午看房时留下的印象,替换,匹配,融合。 融合不了,就换一张继续。 如此想到灵光一现处,感觉拍案叫绝点,就在纸上随手画下来。 如此一张张,一幕幕的。 手稿渐渐堆了起来。 没有一张像是正规的设计图纸,倒更像是后世流行的PPT。 纯手工的那种。 这一忙,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 直到敲门声响起,伴随着马明朝的声音传来,吴远这才抬起头来,发出卡巴卡巴的脆响,原来外面已经是黄昏了。转头看了看桌上的台钟,竟然七点钟了。 这一下午挺安静的,一个电话也没有。 吴远开了门,洗了把手,顺便带上外套,跟马明朝一起出门道:“宁宁回来没?” 马明朝摇头:“应该没有,我刚敲过她的房门了,没人。” “那咱们吃。” 俩人就在宾馆的餐厅里,点了四菜一汤,慢慢吃。 天花板上挂着的闭路电视,不播港台的录像,竟然在转播央视的新闻联播。 吴远抬头瞅了一眼,就埋头吃饭了。 直到马明朝忽然指着电视惊讶道:“老板,你上电视了。” 马明朝声音不大,但周围几张桌子的客人都听见了,齐刷刷全都看过来。 吴远面色倒是很坦然。 只可惜一条简讯只有45秒,刚看出点头绪来,就戛然而止了。 好在盼盼家具被提了三次,盼盼商标、徐县长乃至自己,都给到了画面。 吴远挺满意,又多吃了一碗米饭。 即便只有短短的45秒,但依旧很多人注意到了。 杨百万就是其中之一。 他一字不落地看完整条简讯,更加深切明白这条简讯背后的意义。 从前期的捐赠亚运会,再到如今的保供亚运会,吴老板的盼盼家具厂,怕是已经达到自己难以企及的高度了。 良正和卫国俩人的那点小算盘,相比之下,有点不够看了。 与此同时,梨园村的老支书家里。 杨支书正看着新闻联播,味如嚼蜡地吃着饭。 刘慧不让他喝酒,这晚饭吃得一点味道都没有。 结果小江突然指着电视哦哦地叫,登时吸引了他的主意。 杨支书定睛一看,激动的直拍大腿道:“小远上新闻联播了,今晚必须喝一杯!” “喝,喝,喝死你!” 刘慧虽然嘴上这么说了,但那是笑着说的,而且毕竟把酒拿出来了。 杨支书却先摸起电话道:“我得先给小远打个电话。” 结果这电话自然是没打通,因为他不知道吴远在亚运村宾馆的房间电话。 吴远吃完饭回到商务套间,热水还没烧好,电话就响起来了。 接起电话一听,还没等贴近耳朵,就听大姨子杨沉鱼那激动到高亢的声音传来。 “咱们的新闻上电视了,你看了没?” 吴远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 兴许是这声嗯平淡了一些,杨沉鱼颇为不满意地道:“什么叫嗯?我可是盼了好多天了!你究竟怎么办到的?” 吴远随口道:“就有个朋友说帮我问问,然后就搞定了。” 杨沉鱼张了张嘴,半响后才道:“这样的朋友,我也想要啊。” 话音刚落,杨沉鱼手头边另一部电话就响了,当即道:“不说了,我这来活了!” 吴远挂了电话,抄起水壶泡了杯茶,解解腻。 晚饭吃得过于油腻了。 就在这时,房门再次被人敲响。 吴远问了一声:“谁呀?” 结果回应的是一道娇滴滴的女声:“老板,客户服务!” 吴远浑身一激灵,顿时不腻了,好家伙,这可是对外招待的亚运村宾馆呀。 “谢谢,我不用。” 第457章 知名度提升,销量再度起飞 本以为一句话就把人打发走了。 没曾想,门口的声音在沉寂片刻后,再度带着笑声响起道:“老板,是我,邹宁。” 吴远没好气地拉开房门,果然见到邹宁正在那儿一脸促狭地笑。 边笑还边冲吴远竖起大拇指道:“老板,你是正经人,经过了姐妹们的考验。” “什么考验?” 邹宁义正言辞地道:“啊?没什么!都是冰冰、明琪她们逼我做的,跟我没关系。” 这话吴远要是信了,就傻了。 这种鬼主意,也就邹宁能想得出来,范冰冰和马明琪都不敢往这方面想。 不过身为老板,吴远也不能真拿这事上纲上线的,话题一转问:“房子找好了?” “嗯,就在三环边上,交通方面也便利。就算将来办事处往内环搬,也不影响。” 吴远点点头,这丫头除了会有点鬼主意之外,正事上脑子还是够用的。 这也是自己这次派她过来锻炼的原因。 眼见老板脸色稍霁,邹宁趁机道:“老板,我能不能在这里多住几天?毕竟那个房子,还需要添置点生活用品,打扫一下,才能入住的。” 瞧着邹宁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吴远明知她是装的,依旧答应下来。 “得,想住就多住几天。对了,饭吃了没?” “姜姐带我对付了一口。” 吴远问完,直接挥挥手道:“吃完赶紧回去休息。” 大晚上,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的。 邹宁嘻嘻一笑,却提起道:“那奔驰出租车你还用不用?不用的话,得跟师傅结个账。” 吴远一拍脑袋,“钱都在你明朝哥那儿,你找他拿,别忘要发票。” “好嘞,老板,您接着忙。” 吴远关上房门,一身疲乏涌上心头。 这一天下来折腾的。 简单冲了个热水澡,就着带有严重消毒水味儿的自来水,刷了个牙。 随后直接上床躺尸。 好在这一觉睡得格外深沉,梦里再没昨晚那般‘况且况且况且况’的声音萦绕在耳边。 醒来之后,精神饱满,再次心无旁骛地投入到别墅的设计中去。 连办事处那边都没去。 反正筹备曼迪菲家具厂的办事处,有宋贤带着邹宁跑,就足够了。 身为老板,吴远最清楚,该放手的事情要放手。 如此一天下来,各司其职,齐头并进的,都进展的挺好。 甚至于吴远看着自己这十来副草图,觉着拿来去见客户,已经绰绰有余了。 毕竟PPT不在于多,而在于精。 至于邹宁那边,既完成了曼迪菲家具和芬迪家具两个办事处的选址,而且连带着跑了一天的手续。 到晚上吃饭时,手续是肯定没跑下来。 但至少邹宁没什么精力,像昨晚那般搞恶作剧了。 令人安全感倍增,再不用面对要不要‘客房服务’的灵魂考验了。 转眼到了5月9号。 设计的灵感掏的差不多了,吴远再没闭门造车的动力,干脆出门去了办事处。 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 宋贤和高飞他们忙得够呛,一个人耳朵上都挂着俩个电话地接。 甚至时不时地姜晓还要帮忙接个电话。 所以今天指定是没人带着邹宁跑手续了,只能靠她自己个了。 吴远在沙发上坐下来。 没过一会儿,姜晓就挂了电话,过来给他倒水。 吴远接过水问:“今天电话怎么这么多?平时也都这样么?” 姜晓摇摇头:“其实电话是从昨天开始多起来的,今天尤其地多。宋主任的意思,是咱们盼盼家具上新闻,知名度再次提升的缘故。而且听说,总部那边,电话还要忙!” 与此同时,北岗盼盼家具厂。 杨沉鱼揉了揉发酸的双眼,既兴奋又疲累。 就像是她明明已经疲于应付马长山了,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更多。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就是打个比方。 马长山要是真能给她带来这种感受,她做梦都能笑醒,累死都乐意。 杨沉鱼嘴角逸出迷之微笑,忽然就想到了妹夫吴远。 要是把这个比方中的马长山,换成吴远,就贴切多了。 毕竟那可是连更年轻、更貌美的幺妹儿都疲于应付的主,实力可见一般。 好在隔壁房间里,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很快打断了杨沉鱼的思绪。 杨沉鱼不由摇摇头,苦笑道,我都想哪儿去了…… 拿起桌面上摆着的最新两天的订单表数据一看,照这架势,盼盼家具月底突破800万的目标,根本不是梦。 一个月800万,一年就将近一个亿! 想到这里,杨沉鱼觉着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乱了。 平息片刻之后,呼吸终于平稳下来。 杨沉鱼摸起电话,准备给吴远汇报一下,拨了BJ办事处那边的电话。 结果却占线。 再拨! 依旧占线! 莫非BJ办事处那边的电话也被打爆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 一想到这里,刚刚平息下来的呼吸,再度凌乱起来。 就在这时,隔壁杨国柱走过来道:“沉鱼,你能联系上老板不?” 杨沉鱼脸色不由有些慌乱,连忙站起道:“不能,电话占线。” “就是说呢,”杨国柱边走边闷头道:“刚才县政府打电话来问呢,兴许是有什么事?” 杨沉鱼追问:“县政府谁打来的,口气不是,态度怎么样?” 杨国柱琢磨着道:“听着有点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意思。” 杨沉鱼神色一松:“乘兴而来那就没事,败兴而归是因为没找到老板吧?” 杨国柱听迷糊了,“到底是有事没事?你们年轻人说话,怎么就跟猜谜似的,令人费解。” 说着,杨国柱就开始浑身摸烟。 这个时候,只有华子能缓解他内心弥漫开来的小焦虑。 杨沉鱼跺跺脚道:“哎呀,二叔,县政府打电话过来为什么事,你还不知道么?” 杨国柱顿时灵光一现:“你是说,咱盼盼家具上新闻联播的事儿?” “对呀!” “嗨,我还以为多大事呢。”杨国柱立刻平复下来,“小远想让它上央视,那就指定能上,我压根就没担心过。” 杨沉鱼撇撇嘴,是呢。 早知道他一个电话就能搞定,我何必在家里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了好几天呢? 第458章 战术上重视,战略上藐视 与此同时,卞孝生正郁闷着。 自打在新闻联播上看到盼盼家具的简讯就开始,到现在足足两天了。 同样是领导视察,同样是在五一国际劳动节这天。 最终结果,咋就相差那么大呢? 黄市长视察缫丝厂的事儿,一点水花都没有。 连省台都没有播报,只在市里的头版,占据了右下角的一处不起眼位置。 而徐县长视察盼盼家具厂,不仅上了省台新闻,而且直接在全国人民面前露脸。 虽说缫丝厂最终获得了市里一笔专项拨款。 可那点拨款,相对于盼盼家具这次的销量增长,实在是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这结果,卞孝生用脚后跟都能想见。 真就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远在BJ的吴远,自然想不到卞孝生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正在鼓捣着用大哥大,给盼盼家具厂打个电话。 可惜四环这块,信号实在是够呛。 他人都循着信号走到外头,站在走廊里,高举过头了,依旧断断续续地连不上。 吴远忙得一头汗。 毕竟是个两斤重的大块头,老这么举着。 没多一会儿,就让花了两天图的肩颈酸痛,愈发雪上加霜。 算了,还是下楼打公共电话吧。 正当吴远收回大哥大,打算放弃,往楼下走的时候,大哥大突然接通了。 而且二叔杨国柱的声音打里面传来,清晰无比。 难不成这移动电话,真得移动着打么? 吴远失笑之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就听杨国柱着急忙慌地把电话交给了匆匆赶来的大姨子杨沉鱼。 杨沉鱼激动到声音颤抖地,把市场部这两天的繁忙情况,汇报了一下。 证明咱这一番心思总算是没有白费。 而且得到了切切实实的汇报。 吴远听在耳里,心如古井不波,只嗯着应付了几声。 杨沉鱼顿时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不是,我这情绪都已经到这儿了,你怎么还在前戏中没完呢? 搁这儿跟我展示云淡风轻、处变不惊么? 直到吴远问起她道:“既然央视的宣传效果这么好,你觉着咱们有没有必要把原计划七月在央视放送的广告,提前投放?” 杨沉鱼身形巨震,像是情绪突然就到了顶峰。 毫无征兆。 “要不你再打个电话?”杨沉鱼激动之余,以至于声音都嘶哑起来。 就跟整个人真的在顶峰的状态一样。 吴远却又突然把话题收回来,顿时让杨沉鱼怅然若失:“嗯,我再琢磨琢磨吧。” 杨沉鱼喉咙咽了一下。 原本只是寻常的无意识吞咽,却因为嘴里口水实在太多。 以至于声音很大。 让吴远误以为道:“你在喝水?嗓子都哑成那样了,赶紧喝吧,我撂了。” “哎,等等。” 杨沉鱼连忙拦住,把话机交给了杨国柱,让他说刚才县政府打电话过来的事。 吴远听完,人也走到了楼下空地上。 依旧在来回地溜达道:“行了,我知道了。一会我给林秘书去个电话。” 挂了家具厂的电话,吴远趁热打铁。 趁着信号还在,赶紧给县政府那边拨了过去。 边拨边来回地溜达。 在刚才通话清晰的范围内溜达。 果然这一回,电话接通的愈发顺利。 林秘书一听到他的声音,顿时调侃道:“吴老板,想找您一次,可真不容易。” 吴远哈哈打岔道:“林秘书,我们做生意的,可不就是居无定所,食无定时嘛。跟你们这些办公室干部,没法比。” 随即话锋一转,开门见山地问:“林秘书打到我厂里,有什么指示?” 林秘书当即道:“我就是转达徐县长几句话,也算不上指示。县长看到新闻很高兴,说你很能干,毕竟这可是连驻京办都没能搞定的事儿。” 吴远连忙谦虚道:“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而且新闻被改得只有45秒,徐县长的采访都被精简了,露脸时间也短了。” 林秘书立刻道:“吴老板不必过谦,央视新闻是分秒必争、言简意赅,能给北岗45秒的展示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县长是懂这些的!” 隔着大哥大,双方又聊了一会,吴远这才挂断大哥大。 至于最后林秘书说什么,徐县长要替他申报劳动模范什么的,吴远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无非就是画个大饼罢了。 刚收起大哥大,一辆银灰色切诺基怵到他跟前了。 隔着马路牙子。 吴远连忙把大哥大揣进点,正说着这是谁呢。 就见到车窗摇下,露出颜如卿那张摘下墨镜的长发俏脸。 “你这儿,可不好找。” “哟,颜姐,早说你要来,我派人接您去。” “设计得怎么样了?”颜如卿把摘下来的墨镜揣进兜里,手臂直接搭在车窗上道:“黄老可能明晚有时间见你和HASSELL的设计师。” “差不多了,见就见呗。” “黄老德高望重,你别看他年纪大,可不好糊弄。” 连一向惜字如金的颜姐都这么说,吴远更加重视道:“我知道。” 不过话锋一转,吴远也颇为佛性地道:“但对于黄老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物,对一件事的好坏喜恶,往往不取决于这件事本身。” 颜如卿抿了抿红唇。 这话说的没错,有时候大人物的喜恶全在一念之间。 没什么道理可言的。 这就叫战术上重视,战略上藐视。 颜如卿沉默了半天,再看向吴远时,发现他在盯自己这辆大切。 “怎么,喜欢?” 吴远毫不掩饰:“还行。” 颜如卿当即要推门下车道:“给你开两天。” 却被吴远按住车门拦着道:“不用,颜姐,我反正在BJ也待不了几天。倒是另外有件事,得请你帮忙。” 颜如卿松开推门的手道:“什么事?说!” “要不还是边吃边聊吧?”吴远怪不好意思地,他生怕自己一说完,颜如卿就一脚油门走了,直接去把事办了,让他连感谢的机会都没有。 结果颜如卿直接把百达翡丽怵过来道:“这才几点,上哪儿吃去?”接着收回手腕道:“你先说事。” 吴远让开身形道:“颜姐,要不咱们上去说吧。” 第459章 木料须名贵,完整价更高 “行吧,反正来都来了。”颜如卿推门下车,头也不回地把门甩上道:“正好上去参观参观。” 吴远立马跟上,顺便把大哥大袖在手臂内侧。 显得不那么招摇。 结果颜如卿还是瞧见了,难得调侃着问道:“这地方能有信号?” 吴远回答也很精髓:“有,但不强。” “所以你刚才来回溜达着打?” “可不么?”吴远吐槽道:“我总算知道大哥大为啥又叫移动电话了,必须一边移动一边打,可不就该叫移动电话么?” 颜如卿的嘴角意外地扬起一抹弧度,大约30度。 说话间,俩人并排着上了楼,走过走廊,来到办事处门口。 里头依旧和先前一般喧闹,人人都忙得腾不出手来。 吴远只能自己招呼着颜如卿,把她让到沙发上坐下,随即找来一次性杯子倒了杯水。 即便知道颜如卿未必会喝,但他也得表示表示。 颜如卿双腿并拢,手肘自然地搭在膝盖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条件差是差了点,没想到倒是挺忙。” “都是托了你的福,那条新闻播出后带来的销量。” “是么?” “原本盼盼有条在省台打的广告,打算7月份左右登陆央视。现在我琢磨着提前一下试试,看能不能稳住盼盼家具如今的销量成绩。” “这有何难?”颜如卿不假思索地道:“你花钱打广告,还不是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这事比捞新闻还简单。” “颜姐,要不咱们还是请对方吃顿饭?” “没必要,”颜如卿直接起身道:“有那时间,你把设计方案再琢磨琢磨,总得做到尽力,才能不白跑这一趟。” 说完,颜如卿就抬脚走了。 临上大切之前,还不忘安排道:“明晚我来接你,一起去黄老的四合院,当面汇报。” 吴远试探道:“不用那么麻烦,颜姐你把地址给我,我打车过去吧?” 颜如卿脸色一整:“这不是麻烦,这是必要的牌面。” 牌面? 吴远有些不解。 毕竟大切和奔驰260E加长礼宾车,它也不是一个路数。 结果等到5月10日下午,吴远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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