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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乐窝。 比眼前的十号小楼舒服自在,无拘无束。 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黄老都记忆犹新。就像他年轻时带过的那些兵,即便一个个走失了很多,但依旧深藏在记忆深处,不曾遗忘。 所以一看到四合院某个点拍出的一组照片对比,黄老最能体会这其中的微妙而向好的变化。 于是不知不觉间就看入了神。 至于起出骨灰坛这种事儿,对经历过大风大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共和国老人,又岂会放在心上。 所以任凭儿女们如何数落四合院的不足,也改变不了他回归四合院的决心。 人活一世,黄老对生活条件没有过多的要求,但却决定对搬回四合院这事任性一回。谁劝都不好使! 眼见保健医生正要上前陷入沉思的老爷子,说什么“思虑过重,忧思伤脾”的鬼话,黄家大姐连忙制止。 身为陪伴老爷子最久的闺女,黄家大姐在黄老的保健班底中颇有话语权。概因很多时候保健班底对黄老束手无策的事儿,黄家大姐一出面就解决了。 果不其然,黄老看完照片,心怀大悦。即便没有喜形于色什么的,但也当场宣布:“吃饭吃饭,颜丫头你留下来陪我吃点!” 颜如卿欣然道:“黄伯伯,就算你不留我,我也得留下来蹭顿饭。而且我不仅要自己吃,还得替吴师傅把他那份吃了。” 黄老接过大闺女递过来的饭碗,放着全桌的儿女,尤其是小儿子家的儿媳妇陈嫣不看,单独点评颜如卿的话道:“你这丫头,说话半真半假,当真以为我老头子糊涂啦!” 颜如卿一脸纯真:“黄伯伯,千真万确,没有假话!” 黄老当即揭破道:“你想留下来吃饭倒是真的,那小吴未必想吃咱家的饭。他宁愿跟师傅们一起吃盒饭,都未必愿意跟这么一桌人吃这样的饭!” 在坐的一家人,都觉得受到了侮辱。 颜如卿却无比地开心:“哈哈,黄伯伯,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了您!” 黄老一脸睿智地问道:“所以这照片,也是他的主意?” “没错,是他说,把这些变化记录下来,会让人看了特别治愈,满心欢喜。” 黄老沉吟道:“治愈这个词,用在这里,很有趣。” 陈嫣不以为意地道:“爸你没病没灾的,说什么治愈,不吉利!” “你闭嘴!” 黄老声音轻轻道,分量却极重! 转而问起道:“他最近还做什么事了?” 颜如卿笑道:“他在自家的四合院里挖出了两根小黄鱼,在我的四合院里捡到了两根好木头。这算不算?” “算算算!”黄老哈哈大笑道:“这小子有点运道的!” 颜如卿从黄家大姐手里接过饭碗道:“而且我还听胡同里的人说,不少人家都挖地三尺,想要寻宝,结果都一无所获,最后填坑铺地砖的工程,反而便宜了他。” 黄老思忖道:“填坑铺地砖这种活儿,怕是还入不了小吴师傅的眼吧?” 颜如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毕竟她最清楚,吴远在上海的工程有多少,事业有多大。 说话间,黄老连干了三碗饭,远胜往昔。 看得保健医生都惊呆了,反过来想要限制黄老的摄入食量了。 打十号小楼离开,颜如卿都没去看昔日的姐妹陈嫣一眼。 心中有一点点惋惜,但更多的是被填满的感觉。 四合院的照片,被黄老留下来了。 颜如卿还得拿着小帅留下的底片,再去另寻馆子去洗。因为她也很喜欢这样的照片。 送走颜如卿之后,吴远就被金老板截胡了。 陆金安和金老板联手攒这么个局,实在令他无法推辞,也让他在应酬上当甩手掌柜的计划濒临破产。 今天的晚饭,定在了国宾馆。主打一个隆重! 吴远也是头一回过来,以前只觉得这里常人无法涉足,没想到有人的地方,那就有门路。 即便他下班时只胡乱冲了冲身体,难掩干活一天的汗味和尘土味儿,在这里,依旧受到了极大的尊重和推崇。 陆金安自不必说了。 金老板再不以祖上多牛逼自居了。 就连涂老板,都是拍马屁不算晚,奋力地猛拍着,那劲头想要把上回欠下的都补上。 不过美食尚还是头道菜,开胃菜! 等到从国宾馆离开,吴远被仨人裹挟着,去了一个神秘的地儿。 黑灯瞎火之中,地方在哪里,吴远已经摸不清楚了,反正不出三环。 但名字他看得真真的,长泰歌舞厅! 好家伙,自己是跟这地方有缘么?这样都能来上? 一进门,吴远就意识到此处的不同。 这里的男人非富即贵,各种各样。 但这里的女人却只有一个样儿,能歌善舞,身娇体媚。 吴远一进场,就被安排上了。 三个二十出头的漂亮姑娘,那脸蛋,薄施淡妆,恰到好处。那身段,一看就有舞蹈功底,怕是能解锁各种高难度姿势。 陆金安推崇道:“吴老板,这是我和老金老涂仨人,各为你准备的姑娘,都是舞蹈团的娇子!你喜欢哪一个,今晚就能带回去!” 金老板的口吻兴许是因为喝了酒变得有些尖酸道:“吴老板,你可千万别有什么负担。这些姑娘,我等是无福消受的。” 这是在撇清关系,打消吴远担心做连襟的疑虑。 涂老板插不上话,只能跟着卖力地点点头。 吴远看了看三位姑娘后才道:“小孩子才做选择,我是成年人,为什么不能全都要?” 于是陆金安三人一听,心照不宣地大笑。 接着就听吴远话锋一转道:“不过陆老板,你觉得这事能逃脱颜郡主的耳目么?” 陆金安一听,脸色顿时白了起来。 吴远随即站起来道:“多谢三位老板的美意啦,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了。” 陆金安能理解吴远话里的大恐怖,但金老板和涂老板却理解不了,还以为这是吴远不给面子,脸色已经垮了下来。 结果就见一个浑身英气的姑娘主动走向吴远,随即挽着吴远离开了…… 第621章 他不是龙王,但胜似龙王 看见这一幕,陆金安仨人感觉如释重负之余,又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如释重负的是,这次请吴老板到长泰歌舞厅的目的达到了,而且即便被颜郡主知道了,也无可挑剔。 心照不宣地是,男人间的默契。 到长泰歌舞厅这种地方,还能够片叶不沾身地离开,那就不是正常男人能办到的事。 吴远也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能遇到颜冰燕。 短暂地惊讶之余,对对方的印象陡然一下子降到谷底。 要不是手臂被对方抱的太紧,他早就挣脱了对方。 果然娱乐圈里,真就没净土么? 结果颜冰燕一句话就让他停止动作道:“吴老板,你要是不帮我,我今晚就真出不去了。” 俩人相挽着,走到歌舞厅出口的时候,看门的人员看向颜冰燕的眼神,确实有些不善。 出了歌舞厅,颜冰燕身子立马放松下来,以至于抱着吴远的手臂,直到吴远看向她时,才后知后觉地放开。 吴远径自走向奔驰,马明朝已经从车上下来,迎了过来。 颜冰燕却还是追上前去道:“要不然,吴老板,您还是带我走吧?” 吴远没好气地道:“当我之前看错人了,自己珍重!” 结果颜冰燕却死皮赖脸地跟着吴远上了车,直到吴远拿眼瞪她,这才微微露怯地道:“我找不到出去的路。” 吴远回头问:“你还记得吧?” 这话自然是问马明朝的。 马明朝点了点头:“记得,老板,咱们走吗?” “走!先出去再说。” 很快,奔驰开了好一段路,才驶入华灯已上的北京城。 路过个人多的站台,吴远吩咐道:“明朝,放她下车。” “好嘞!”马明朝熟练地靠边停车,从后视镜中目视着颜冰燕下了车,随着门砰一声关上,这才松开脚刹,缓缓离去。 回到亚运村宾馆,吴远放进门,就碰见刚刚挂掉手中大哥大的颜如卿。 二人看到对方,眼中都有惊讶和意外。 吴远惊讶的是,大晚上的,颜如卿竟然找过来了。 而颜如卿惊讶的是,她从刚刚挂掉的电话里得知,吴远明明和一个歌舞团的女孩相携着,状似亲密地离开,此刻却形单影只地回到了宾馆。 但颜如卿不会直接问的,她没那么傻。 所以面对吴远的追问:“颜姐,你怎么来了?” 颜如卿把问题隐藏在回答之中,诱使着吴远回答道:“我在黄伯伯家吃完饭,就来找你了。你这刚从哪儿回来?我没打扰你吧?” 吴远随口道:“陆老板他们请我吃饭,吃完饭盛情相邀我去个好地方,我好不容易才脱身回来。” 颜如卿咬牙切齿地道:“小陆子!” 这事留给陆金安自己解释去吧,吴远笑了笑,就问颜如卿道:“颜姐,你这马不停蹄地过来,是有什么事?” 颜如卿轻描淡写地道:“也没什么大事。黄伯伯看了照片,对你的翻修改造很满意,叫你不要受外人干扰,好好干!” 吴远让着颜如卿,指着一楼旁边的咖啡厅道:“颜姐,去喝杯咖啡?” 颜如卿摆摆手,抬脚往外走道:“话我带到了,也该回去了。” 吴远转身跟着送出去,正碰上停车回来的马明朝,恭恭敬敬地跟颜如卿打了声招呼。 目送着本田轿跑消失在夜色之中,吴远咕哝着道:“明明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要亲自跑一趟?” 回到房间,冲了个澡,吴远整个人松弛下来。照旧给家里挂了个电话,跟媳妇如常地了解了一下家里情况,心中略略放心之余,这才挂了电话。 这时央视刚播完一集的公关小姐,房门被敲响,吴远并不意外,知道是媳妇的醒酒套餐送到了。 开门一看,竟然是虞小婉送来的。 这姑娘脸上职业化微笑的同时,还挂着哀伤,一副我见犹怜的架势,很容易就让吴远这个粗人变得更粗。 不过一想到晚上还有图纸要赶,吴远的粗中立马就有了细,道了声谢谢,接下蜂蜜水和果盘,就让虞小婉推着餐车离开。 与此同时,杨落雁挂断电话之后,窗外的风雨再次大作。 这段日子,北岗的风雨连绵不绝,也着实给芙蓉衣巷的发货工作带来了极大的挑战。 今儿就有一车货遭了雨,导致衣品受到很大的破坏,只能贱价在厂内处理掉了。 另外,听说三姐夫熊刚那边,已经连续多夜不眠,巡视在运河的河堤上。 因为防汛抗洪的形势愈来愈严峻,本地的武警部队已经通过了战前动员,随时准备投入到抗洪抢险的第一线。 这些杨落雁都没跟自家男人细说,省的他跟着牵肠挂肚的。 陵园东路的小院里。 吴秀华眼瞅着丈夫这段日子瘦了下来,特地给他炖了只老母鸡补补。 熊刚感受到媳妇的担心,轻描淡写地道:“我没事!天天晚上巡视一番,又不累,有什么好担心的。” “况且你要想想,得亏他舅给咱提了醒,让咱们多少有点准备。否则这时候,我恐怕已经扑在了抗洪抢险的头一线,焦头烂额,不比现在惨多了?” 吴秀华听了这话,心中稍有慰藉,脸上却没放松下来:“他舅有没有说过,这水什么时候能过去?” 熊刚几乎说出和杨落雁当初一样的话来:“你当他舅是龙王?什么都知道?” 旋即看着媳妇脸上的愁绪,又有些不忍心道:“听老支书问过,他舅的意思是,二十五六号。” 吴秀华果然释然少许道:“那还有一周,咱再坚持坚持!” 熊刚三口并做两口地喝完了碗里的鸡汤,蹭地站起身道:“走了,你早点睡。” 说完就冲进了绵密交织的雨幕之中。 半个钟头后,熊刚站在河堤上,看着快要逼近脚边的水位,暗自感叹:“得亏当初听了他舅的话,引了不少水灌溉农田,同时又疏浚清淤了一米多深。否则现在的水位怕是已经没过大堤,涌入农田了……” 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幺弟所说的二十五六号,没准不全是安慰人的话。 幺弟不是龙王,但胜似龙王。 第622章 理解你的心情,不认同你的做法 新的一天,亚运会的气息逐渐浓厚起来。 胡同里的金大妈,已经自发组织起来,顶着烈日酷暑,走街串巷地普及“点头yes摇头no,来是come去是go”了。 那爷要是蒲扇,敞着对襟,颇是不以为然:“想当初,乾隆爷在世上,万国来朝,英吉利派使者过来觐见,还不敢空着手来,把家里最先进的佛郎机大炮都不远万里地拉来了。” “如今周边蛮夷小国来开个会,咱至于这么上杆子招待,还跟着学上了洋文么?” 沉浸在故国旧梦中的遗老遗少就跟着附和,深以为然地道:“谁说不是呢?” 新时代的老辈人就赞同金大妈之举道:“时代不同了,夜郎自大,就要挨打。主动学习起来,跟上世界的步伐,才能不被淘汰!” 很快,两派人吵的不可开交。 那话说得,都赶上说相声了。直到一声杀气十足的“将!”,让众人从浮生若梦中,回到眼前的棋盘上来,然后争论个你死我活。 “那爷,你这马跳错了。这个时候,怎么能跳马?” 在胡同里的喧嚣和夏季的蝉鸣中,四合院的翻修和改造在稳步不停地推进。 伴随着翻修和改造的继续,吴远在前期的设计图纸上,常有一些奇思妙想。 这些奇思妙想并不是想一出是一出的胡乱往外抛想法,而吴远往往都能因地制宜地将其切入工程,达到不一样的设计效果来。 这种创造性的闪光瞬间,常常比照搬脑海里的图纸库,更加令人欣喜,令人兴奋。 而孟师傅他们,也从最初的惊讶和佩服,到最后的麻木不仁。 对于老板的能耐,众人见怪不怪了。 午饭后,休息的时候,师兄翟第忽然打电话过来,言语间颇为惊慌道:“老板,这边……” 这支支吾吾的口气,不像是师兄翟第的风格。 吴远当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有话直说!” 翟第这才终于脱口而出道:“老板,黄家少奶奶找茬来了!” 吴远二话不说地道:“我马上到!” 奔驰直奔三环别墅区的路上,吴远不断地拿了大哥大,然后又放下。他琢磨着要不要知会颜如卿一声,最终决定还是暂时不打。 抵达黄家别墅时,陈嫣就坐在自己的奔驰里,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围挡里的别墅装修工程已经停了工,翟第带着师傅们,全都垂头丧气地,不知所措。 吴远伸手把翟第拉起来,无言地拍一拍,挥一挥手。无声的默契就在这些动作中,传递了下去。 师傅们重振旗鼓地继续干活。 吴远重新回到围挡外面,就见陈嫣气势汹汹地从奔驰上下来。 这位少奶奶有点模样,有点身材,也有点贵气,可惜都不多。不仅被性格上的不成熟抵消了不少,而且就算不抵消,也没法跟颜如卿相比。 真不知道陈嫣当年是怎么抓住这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的。 接着不等对方开口,吴远就开门见山道:“说吧,陈女士,你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出来,我保证不会让第三人知道。” 陈嫣一脸怀疑地问:“你居然没把如卿叫来?还是说她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吴远摇摇头:“颜姐不会来,这事上还用不着她。我相信陈女士提的诉求,一定都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陈嫣环抱着胸,显示出一种下意识的自我保护状态。反倒是吴远,松垂着肩膀,一副尽管放马过来的姿态。 陈嫣忽然觉得,在自己一直看不上眼的小人物面前,她有点势单力孤,力不从心了。 以至于还没开口,气势就先弱了三分道:“吴师傅,我的诉求很简单,就是希望在这栋别墅装好之后,能够如愿地搬过来。” 吴远点点头,摸出根华子,也没点上,就放在鼻下轻嗅道:“合情合理。” “但是现在,”陈嫣语气一转,开始发难道:“你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那个破院子的翻修改造之中,你让我怎么想,你让我们怎么想?” 这意思,陈嫣这次来,不仅仅代表自己个,而且代表着黄家年轻一辈的几个或者所有人。 吴远依旧面不改色地道:“说实话,你们怎么想,我管不着。但我可以给你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对于黄家这样的别墅,腾达公司在上海搞了,没有十家,也有八家了。这方面,我们积累了足够的设计装修经验,我完全可以放手任师傅们按照图纸施工。” “但对于四合院这样的传统建筑,进行维护性地翻修改造,这对腾达公司和我来说,都是头一回。所以我必须边施工边琢磨,以便摸着石头过河。” “但我可以保证,不管是传统四合院还是现代别墅,我们腾达都会尽全力交出一份最好的答卷。至于你们家里怎么安排,入住哪里,那其实是你们的家务事。我决定不了什么,也无权决定这些。” 陈嫣面色狐疑地盯了吴远半天,瞅着这个比前些日子黑了许多的汉子,寻找着他神情和话里的破绽。 但是,好像并没有。 至少这番话听起来,滴水不漏,无可挑剔。 至于说她在吴远来之前,在围挡内别墅里所借机发挥的那些挑剔,那就只是借题发挥罢了。 真要是这时候拿来跟吴远当面锣对面鼓地较真,只能是自取其辱。 所以她在看了一圈之后,无力地回了一句道:“真的?” 吴远浑身骤然一松道:“话说回来,陈女士,我之所以会接黄家别墅工程,其实是看在颜姐的面子上,帮你的忙。” “我们都是农村来的粗人,但也懂得一个基本的道理,做人不能忘本。” 陈嫣放下双臂,整个人气势为之一泄:“吴师傅,我……” 吴远随之露出笑容,释放善意道:“陈女士,不用说了。作为晚辈,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但我无法认同你的做法。” “吴师傅,你不会告诉如卿吧?” 这时候开始担心这事了?吴远也不由好笑道:“不会,不至于。” 一听这话,陈嫣如释负重,连忙从车里拿了一条华子出来。 第623章 一点小心机,咱以德服人 陈嫣的这点小心机,在吴远的眼里,根本就不够看的。 所以吴远都不用搬出颜如卿,就轻而易举地把问题解决了。 既没有好勇斗狠,也没有王霸之气,就跟你娓娓道来,以德服人,就足够了。 至于最后陈嫣拿出的华子,吴远也照接不误。一方面是二人针对揭过这事所达成的默契,另一方面这还是陈嫣头一回舍得拿出一整条的华子,所以必须收下。 随后吴远看着陈嫣面带忐忑地上车离开,这才回到围挡内,把一整条华子都交给翟第,让他给师傅们分发下去,压压惊。 但翟第没有全要,只取了一包,就把剩下的还给了吴远。 翟第自信,有这一包华子,足以让师傅们相信问题解决了,活儿放心干。 吴远也不强求,把剩余的烟盒夹在胳膊底下就走了。 这一天天的,大家庭有什么好的?人心各异! 吴远这一走,施工队上下,从最早跟着吴远的翟第,到新进加入的冀北师傅,都深切地感受到“跟对老板”的重要性。 这种对,不仅体现在能接到活、要来款,而且还体现在遇事之后能扛事,从而让师傅们能不受任何干扰地,只专注干活就行。 省心,而不闹心。 离开三环别墅区,吴远还没回到黄老四合院,就接到了颜如卿的电话。 “陈嫣是不是找你麻烦了?” 感受到颜如卿语气里的森寒和冷意,吴远反而笑了:“真是什么都瞒不住颜姐!不过放心,颜姐,我把你一搬出来,立马就给她镇住了。四九城里,提颜姐你是真好使。” 吴远这话真真假假的,是懒得再掰扯下去。接着就话锋一转:“颜姐,正好有个事儿问你,跑部优品牌有没有什么门路?” 颜如卿对陈嫣的事儿还半信半疑之中,但听吴远这口气,的确不像是受到困扰的样子,就决定暂时放下,回答吴远的问题道:“这事跟尤处对口,就是你给人装修的那家。” 这倒真是巧了! 吴远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道:“谢了,颜姐。” 被挂了电话之后,颜如卿总觉着自己被轻描淡写地打发了。 但没关系!颜如卿拿起电话,拨通了陈嫣的号码…… 回到黄老的四合院,吴远发现自家大姨子杨沉鱼过来了:“你咋来了?” 杨沉鱼眼瞅着吴远这一身和普通师傅没什么区别的埋汰样,不答反问道:“我爹常说,千金之躯,坐不垂堂的,你那么大个老板,至于这么亲力亲为的么?” “这点活儿算什么?”吴远俩手一摊道:“再说我也没耽误正事。” 杨沉鱼这才道:“我来给你送部优的申请材料。” “正好!”吴远转身从车里找到尤处的号码,交给杨沉鱼道:“电话我都给你要好了,目前这位尤处正好是咱腾达的装修客户。你打电话直接提我就行。 转眼间,事儿又甩到自己手中。 虽说副厂长已经兑现到手了,虽然之前说过只负责跑到省优。 但杨沉鱼依旧义无反顾地接下了。 一来是,头顶着副厂长的头衔,使命使然。二来也是,她习惯于从这种工作中追求点什么。 反正马校长给她的家庭生活,她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事业生活上来。 毕竟人总要有点子追求才行。 杨沉鱼这一走,吴远把马明朝和奔驰车派给她用了。 虽说这奔驰是挂在厂名下的车,但杨沉鱼依旧有种莫名的错觉,似乎跟幺妹儿享受到了同等待遇,连带着奔波应酬起来,都带劲多了。 等到晚上下班时,马明朝开着奔驰又回来了。 吴远上了车,才发现杨沉鱼也在道:“我还以为,今儿你得跟尤处喝上了。” 杨沉鱼揉揉眉宇间的穴位,释缓着疲惫道:“下午刚去部里,正面了解了一下。” “哦,情况怎么样?”吴远下意识地追问。 杨沉鱼放下手来,眼睛微微发红道:“全国各地来跑部优的厂子不知道有多少!打听了一下午,连尤处的面都没见上。” 果然任何时候都不缺卷的一面。 吴远思忖着接腔道:“那需要我找人跟尤处打个招呼?” 杨沉鱼挥挥手:“那倒不用,我打了尤处电话,提了你,挺好使,约在明儿晚上了。尤处态度挺热情,也没那么多官腔套话。” 旋即话锋一转道:“你们真的只是客户和装修商的关系?” “不然呢?” “我不知道。” 回到亚运村宾馆,因为多了个杨沉鱼,吃饭就没那么简单草率了。 有人张罗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与此同时,王府井大街上的一家新咖啡店里。颜如卿和陈嫣相对而坐,像以往很多次出来一样。只是今天,二人之间的感觉却有些陌生,甚至隐隐间有些针锋相对。 “你变了!” “你变了!” 二人一开口,几乎异口同声地道。 接着陈嫣抢得先机,意图先发制人道:“如卿,你至于为了个乡巴佬,跟我这么计较么?再说,我也没把他怎么样!” 颜如卿认认真真地道:“他不是什么乡巴佬,他是黄伯伯赞赏的匠心独到的手艺人!他做人做事,都很纯粹。反倒是你,为了心里那点小九九,做人做事还不如他。” 对于这点,陈嫣张了张嘴,似乎无力反驳。 但她很快找到新的切入点道:“如卿,他是在利用你,难道你没感觉么?” 颜如卿浑不在意地道:“我都不在乎,你又凭什么在意?” “我……” 说到这里,颜如卿嘴角逸出一丝姨母笑。 换做以前,这种姨母笑背后的情绪,她一定会和闺蜜陈嫣分享。 但是如今,她只觉得对方不配。 话不投机半句多。 颜如卿端起咖啡杯,一饮而尽道:“以后不要随随便便找他的麻烦,让他心无旁骛地做好自己的事。” “再有下次,别怪我找黄三本说点你以前做过的好事。” 陈嫣脸色煞白地蹭地一下站起道:“你……你至于么?” 回应陈嫣的,只有颜如卿那决绝离开的背影。 第624章 要为报复性消费做好准备 对于黄家老少分歧,连累了吴远这么一档子事,颜如卿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彼时的吴远正在亚运村宾馆餐厅,吃着晚饭,享受着杨沉鱼的周到安排。 顺便吴远抓住机会,问了杨沉鱼一些家里水涝灾害的情况。但杨沉鱼俩口子都是靠着工资吃饭,对于这场雨水的关注不多,连带着还不太能理解吴远对于这场雨水的关注。 吃完饭,众人就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同一时间,北岗的陵园东路。 这雨下了半个来月,虽说今晚的雨势向较前几晚小了很多,但来吃小龙虾的食客却越来越少,如今一个晚上已经凑不出一桌来了。 好在小龙虾特别扛造,即便是当晚消耗不掉!放个几天,问题依旧不大。 只是照这般发展下去,等到雨停了,天晴了,夜闹了,人多了,吃小龙虾的食客们能不能回来,能不能回到以前的规模,恐怕是个问题! 不过这些话,吴秀华并没有跟丈夫熊刚讲过。因为她知道,眼下的熊刚一心一意地扑在工作上,眼里心里都容不得其他事情了。 马明军媳妇张艳,趁着人少的时候,凑到吴秀华身边道:“三婶,这个月特殊情况,俺们都没干多少活,出多少力,小龙虾也没卖出去多少,所以这工资你就看着随便给,俺们都理解的。” 听了这话,吴秀华收起愁容,展颜笑道:“瞧你这说得这话,怕我发不起你们工资哪?” “不是不是!”张艳一着急,就把幕后主使供了出来道:“明军也是这个意思,干多少活拿多少钱……” 话未说完,就被吴秀华打断道:“明军的好意,我心领了。放心,如果我真有困难,会跟你和苗红商量的。但眼下还用不着,你们安心干活。一会食客少了,早点回去也行。” 张艳张了张嘴,实在是找不到更多的说头,也就只能暂时作罢了。 就在这时,一辆豪华的奔驰车停在店门口。 连屋内为数不多的食客,都不由纷纷侧目。 吴秀华更是连忙热情地迎出去。 因为这辆奔驰车,除了幺弟媳妇杨落雁厂里的那辆,没别人了! 全北岗唯一的一辆奔驰! 至于说外地人开奔驰,慕名而来的可能性,有倒是有,但不太可能发生在阴雨连绵的夜晚。 果不其然,等到吴秀华迎出门去,杨落雁也推门下车了。 吴秀华连忙手忙脚乱地迎上前去,要给杨落雁挡雨。杨落雁却快走几步道:“三姐,不用!” 吴秀华碎叨道:“你这衣服都挺金贵的,淋坏了,多可惜。” 杨落雁失笑道:“三姐你忘啦?我就是做衣服的,还在乎这点么?” 姑嫂俩一进门,杨落雁立马吸引了屋内食客们的目光。但等到徐招娣一脸审视地走进门,那些食客们,尤其是男人们的目光全都收回去了,专心对付桌上的龙虾。 毕竟十斤一大盆的龙虾,量可不老少。 吴秀华拉着杨落雁坐下来,又忙着倒水,又忙着开汽水的,足足跑了好几趟。 即便杨落雁叫她别忙活,她也停不下来。 趁着这空档,杨落雁观察了下店里的上座情况,果不其然,正如自家男人所料。 吴秀华把自家的小菜和汽水都上了一桌,招呼着旁边的徐招娣也吃,这才拉着杨落雁问:“弟妹,你工作那么忙,怎么有机会过来?是不是跟幺弟闹什么别扭,他欺负你了?” 杨落雁感受到三姐的关切之意,微红着俏脸,压低声音道:“三姐,你想哪儿去了?实话告诉你吧,正是你宝贝弟弟叫我来看一看的。” 吴秀华一脸错愕道:“他不是在BJ呢么?怎么还有功夫关心我这摊子小事儿?” 杨落雁笑道:“三姐,瞧你这话说得。他就算是在联合国,那也是你的幺弟。关心三姐你,惦记着你的事,不是应当的么?” 吴秀华拉着弟妹的手,一个劲地摩挲,内心却满满地感动道:“真是,多亏了你跟幺弟,都这种时候,还想着我的这点事儿。” “……实话跟你们说吧,眼下三天五天,十天半个月的困难,我都能扛的住,咬咬牙都能熬过去。我现在就担心,等真正天气正常了,曾经那些食客,还能不能回来?我这小龙虾,还能不能恢复往日的人气和热闹劲儿?” 听着三姐焦灼的语气,杨落雁反手拉住吴秀华的手道:“三姐,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你幺弟亲口跟我说的。他说就怕你现在每天备货越来越少,等到天气转好的那一天,突然应付不过来。” “他的意思是,等到这次的雨季一过去,小龙虾将会迎来一阵子报复性的火爆时期,所以你得留神着天气,顺便个做好准备。雨季一旦过去,天气骤然热起来,那些小年轻食客们,在家里憋的久了,指定会冲出家门来消费,恶补这段时间少吃的小龙虾,以及少喝的冰镇啤酒。” 吴秀华听得,眼里渐渐恢复了亮光。 这年头的人呐,不怕困难,唯独害怕没有希望。 以至于拉着杨落雁的手道:“真的?俺幺弟真是这么说的?” 杨落雁拿出刚刚添置的大哥大道:“三姐,要不咱给他打个电话?这个点,他应该回到宾馆房间了。” 结果被吴秀华连忙拉住,制止道:“别介别介,我听说,你这大砖头打电话挺贵的,咱不糟践那钱。” 鼓舞士气的话,不在于多,在于要看谁说。 像是吴远说的话,一句话就足够了。 杨落雁感受出来了,见着目的已达到,便喝完了手中瓶里的汽水道:“三姐,我先走了。” 吴秀华连忙去寻摸些东西,找给弟妹带回去,却把杨落雁吓得,嘴上连连拒绝,步伐上连连退退退,直到退到了车上。 三姐的拉扯术,实在太过恐怖如斯了。唯一取胜的办法,就是不让她有近身施展的机会。 吴秀华追出来的时候,杨落雁的奔驰已经开到了路上,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道别。只要是吴秀华追上两步,奔驰就开出两步。 最后吴秀华也只能是讪讪作罢。 第625章 干老板的活,让老板无活可干 回家的路上,杨落雁迫不及待地给丈夫吴远打了个电话。 那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情绪,令吴远也不由失笑说:“至于的么,媳妇?三姐能把你吃了咋滴?” 杨落雁平息着内心的激荡余波道:“三姐的推拉术,一旦施展开来,比吃了我还难受。你就不能跟三姐说说,让她改改么?三姐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的热情,令人难以消受。” 吴远笑笑没说话。前世今生两辈子,三姐这热情过度的性子始终如一,岂是说改就能改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大多数时候固然针对的是缺点,但优点这个本性同样涵盖在内。 听着电话里丈夫笑笑的声音,杨落雁明智地没指望吴远能有什么积极回应,而是转换话题道:“不过你叫我过来看看,倒是真来对了。我到的时候,三姐正在发愁,一听话是你说了,整个人马上就振奋起来了。” 吴远颇感欣慰。 就听媳妇接着问道:“说报复性消费热潮,这事有准么?” 吴远打岔道:“也就五六天的事儿了,到时候你就知晓了。” 杨落雁却敏锐地意识道:“这么说来,你跟我爹说的日子也是有谱的?” 吴远含混其词地道:“差不多吧。” 其实随着日子的临近,吴远脑海里死去的记忆也渐渐清晰。 北岗的这场连绵阴雨就是在24号夜间迎来了终止符,以至于上辈子北岗老百姓还来得及享受了个三伏天的尾巴,然后才开始面对青黄不接的灾后困境。 所以,尽管丈夫的回答听起来有些敷衍,但杨落雁莫名地就觉着可信。 结束和媳妇的通话,吴远又忙活了一会设计图纸。期间,大姨子来了一会儿,然后莫名就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吴远都没注意到。 转天,东城区。 蒋二丫、魏招娣和赵花蕊在这边的散活干得差不多了,吴远便把她们分别安排到如今正在四合院干活的三支施工队之中。 正好每个施工队加一人。 做好了安排,趁着早上的相对凉快天气,孟师傅带着施工队分秒必争地抓紧干活。 对于老板吴远要伸手干的活,孟师傅带着徒弟阿牛抢着干,为的就是尽可能不让老板亲力亲为,劳心还要劳力。 确实,不止杨沉鱼一个人觉着吴远亲力亲为太吃苦,而且孟师傅等人也有同感。 一开始不敢抢着干,是怕自己达不到老板地高标准严要求。于是就在这种担心中不敢接手,而且心里还跟着过意不去。 后来有了阿牛的第一次误打误撞地接手,然后就发现这样做,不仅能让自己个感到心安愉快,而且能接受到老板的亲自指点。 到如今,众位师傅,谁跟在老板身边,都不会放弃这种跟老板长手艺的好机会。 直到颜如卿风风火火地出现,照例地咔咔一顿猛拍,然后把相机和空白胶卷交给吴远,顺带着交代了一个新的照相馆子。 吴远不知道原先的照相馆小帅怎么惹毛了颜如卿,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 事实上,也没必要。 临走时,颜如卿若有所指地交待道:“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之外的其他麻烦,你尽管打电话给我。” 说完,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吴远。 结果吴远非但没有因为之前的隐瞒而有丝毫地不好意思,反而大言不惭地道:“颜姐你都这样说了,那以后我可就赖定你了。有任何麻烦,我都找你。” 这让颜如卿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除了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之外,接下来嘱咐的话全都说不出来了。 吴远也有自己的理由。 咱一个大老爷们,有必要遇事就给女人打电话么?一点事儿都不能抗,不能处理,那还算什么老爷们? 不过颜如卿紧接着一句话,就让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道:“如果部优的事儿,尤处搞不定的话,你告诉我一声。” 颜如卿这口气都明显地软了。 吴远还逞什么强?中央部里这些事儿,真就得麻烦人家。 “行了,我走了。” 颜如卿的离开,就像她的到来一样,突然,自如,潇洒。 看着颜如卿离开的飒飒背影,吴远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地响起潇洒走一回的BGM。 直到身边响起那爷啧啧的声音道:“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小时候看这丫头,那就是个假小子!现在简直比女人还女人!” 吴远回过头来道:“那爷,你可别欺负我不知道以前的事儿!颜姐搁以前,可有个颜郡主的绰号,长的跟假小子似的,能有这绰号?” “说你不懂,你还就真别装懂!”那爷不屑地道:“颜丫头小时候的绰号,那是大家伙按照她的身份,给起的。” 眼见着吴远不说话,那爷愈发来劲道:“你知道什么身份才能封个郡主么……” 说起过去,那爷是越说越来劲,从九门提督说到大内侍卫,就连光绪帝穿的裤衩,他都能给你比划出来。 吴远本想着,找个破绽刺激刺激老头。 结果听了半天,愣是没找出来。这时候才觉着读书少的劣处来,当下冲着四合院一指道:“那爷,您呐,找别个人白话去。我得进去干活了,不然没饭吃。” “你等等!”那爷意外地叫住了他道:“我问问你,这四合院旁的不动,你这施工队能不能单独给我搞个洗手间出来?” “……这胡同住久了,寒冬腊月的,上趟厕所实在太遭罪了!那爷我年纪越来越大,总不能越过越埋汰的。” “哟,那可不划算。”吴远一开口就先给那爷打了个预防针,毕竟这点局部小工程,不太值当做。 “划不划算地,你先甭管。”那爷拦住吴远道:“能做好的话,花再多钱,我都乐意。” 吴远依旧油盐不进道:“那爷,现在咱也甭说,花多少钱的事。这种局部改造工程,面上工程量不大,暗地里可不小。你一家两家小搞的,不值当。” “你真想搞得话,就多联合胡同里几家人。到时候您也不用多花钱,我也值当给你们安排人。” 第626章 关系经营,在精而不在多 BJ的处级干部多如牛毛。 即便如此,对于尤处这样掌有实权的干部,杨沉鱼是依然不敢小觑。 晚饭定在了北京饭店,规格其实不低。 杨沉鱼甚至还准备了点伴手礼,可谓是相当周到。 生怕一不下心,就让对方挑了理,导致事情再横生枝节。 为了陪对方喝好吃好,杨沉鱼除了自身储备之外,还特地把得力干将宋贤带了上。 至于说叫上老板吴远,那没那个必要。 因为对方也就是尤处带着夫人俩口子,己方却去三个人,那就不合适了。 当然,吴远也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把奔驰和马明朝派给他用了,并且表示,这已经是最大的支持了。 结果整顿饭局之中,过程是相当地轻松愉快。 宋贤这个得力干将甚至都没怎么发挥,事情就愉快地谈成了。 这过程顺利地,像是马长山交的作业。 还没感觉到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杨沉鱼和批了马长山作业之后一样的,意犹未尽。 无怪乎这事吴远都不亲自出马。 实在是没那个必要。 从尤处刚才的话里话外,杨沉鱼甚至庆幸,没让吴远出席。 否则尤处还真有可能感到些不自在。 妹夫什么时候把首都的关系都经营到如此成熟、如此根深蒂固的地步了? 杨沉鱼并没有纠结于自己的形容过准不准确,但总归就是那么个意思。 办事的容易程度,也就比北岗稍微难上一点。 甚至还不如省城有挑战。 看了看副驾上的宋贤,杨沉鱼觉着他应该知道得比自己多。 于是问道:“今天尤处挺好说话的?” 宋贤也是心领神会地回应道:“老领导,我听说,尤处夫人,当初对老板出具的装修设计方案,那是相当的满意,甚至还为此介绍了几位客户过来。” 杨沉鱼看向窗外,这是房主客户和装修公司之间的事儿么? 所以宋贤这个答案,她并不满意。 但杨沉鱼也没多问。 因为宋贤可能也就知道这么多。 于是回到亚运村宾馆,杨沉鱼冲了个澡,起身就来敲响了吴远的房门。 吴远正在房间里忙着细化图纸。 三套四合院的图纸工作量,甚至抵得上七八套楼房住宅的工作量。 好在黄老四合院的各个房间功能,早已有了定义参考,吴远就只需要遵循着之前的沿用下来。 但自家和颜如卿的两套四合院,还是需要动点脑筋的。 尤其是颜如卿的四合院。 因为颜如卿就一个人,设计太多的卧室,肯定没那个必要。 所以吴远就琢磨着引入到更多的功能室进来,充斥这个单进的四合院,免得将来颜如卿真得入驻之后,尽觉得空旷而形单影只了。 开了门,瞧见大姨子这一身浴后装,就挺欲的,吴远顿时对马校长的压力,有些感同身受。 好在他不是马校长。 没有被收作业的风险。 所以开了门,就任由房门敞着,转身回到书桌旁继续忙活道:“怎么样,今儿事儿谈得顺利么?” 杨沉鱼反手把房门关上道:“挺顺利的,尤处这人尤其客气,几次三番地提到你。尤夫人提到你时,也是赞不绝口。” 吴远并不意外。 杨沉鱼坐下来,习惯性地翘了个优雅地二郎腿道:“看着你在BJ吭哧吭哧干活,没想到关系也经营得这么好。” 吴远随口道:“其实我倒没怎么专门去经营,你信不信?” 杨沉鱼本就是来问这个诀窍的,闻言不由坐直上身,显得整个人都挺拔了许多道:“我不得不信,因为来这两天,我的确没看出来。” 对于大姨子的好奇,吴远也没藏着掖着道:“其实你看,首都这边官员居多,随便扔块转头就能砸到好几个处的。但到头来,还是得抓住关键,才能一把将关系理顺,顺便着拎起来。” 杨沉鱼斜倾着上身,更加迫切地追问道:“那你来这几个月,关键是什么?眼下这个破四合院的翻修改造?” 吴远反问道:“可不么?” “翻修改造好这套四合院,让黄老满意。只要黄老满意,其他任何事儿都好办。” “当然了,咱们遇到的事儿也都不大,也都合理合法,所以自然无比顺遂。” 杨沉鱼撇撇嘴,心说‘你是没瞧见部里那么多等着见尤处的各厂商代表’。 不过问题得到解答,杨沉鱼内心自然地愉悦起来。 逮着妹夫这房间就四处乱瞅,四处溜达。 顺便帮着收拾了几件乱扔的衣服,然后就发现吴远放在床头的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盒子。 “这是什么?” 问出这个话时,杨沉鱼已经把盒子捧起来,啪嗒一声打开,露出里面制作精美的紫檀木手串来。 不仅造型完美,而且散发着养神的木香。 吴远头也不回地道:“我用四合院里捡到的木料,给落雁做得手串。” 这话已经尽量地淡化了手串的贵重和稀有。 但杨沉鱼也不是傻子,趁手一掂,就知道这手串的名贵道:“这是什么稀有的木料吧?” 吴远点点头:“确实比较少有。” 杨沉鱼忍住往自己手上戴的冲动道:“明儿我回去,帮你顺便带回去?” “那不用,”吴远连忙拒绝道。 毕竟俩口子好不容易送一回礼物,这个亲手交的仪式感还是必须得拉满的。 结果杨沉鱼却往偏了想,语出酸溜溜地道:“怎么,怕我路上戴着,回去不摘给你媳妇?” 吴远张了张嘴,有心否认。 结果愣是没说出口。 因为这事,杨沉鱼真干得出来。 似乎是被人看透了小心思,杨沉鱼恼羞间,有些气急败坏道:“好了,不带就不带。” 说完,就把木盒子啪的一声放下。 吴远内心如释重负,连带着有一丝丝的过意不去。 接着就听杨沉鱼往沙发上一坐道:“上回评了省优,你给我提了副厂长。这回评上部优,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奖励?” 吴远眉头一皱,本能地觉着这个问题不简单。 毕竟先前还觉着事儿简单的,现在又开始索要奖励了? 再说副厂长也到顶了。 总不至于想顶自己厂长的位置吧? 第627章 质量无可挑剔,态度锦上添花 眼瞅着吴远拿眼看她,杨沉鱼连忙解释说:“提拔我是不想了,钱也够花了。我要求不高,你也给我整个这样式的手串吧?” “那不可能!”吴远一听,敢情在这儿等着自己呢,直接就拒绝道。 物以稀为贵。 真再给你整个一样的手串,这紫檀木的珍稀性和逼格,岂不是一下子就没了? 再说了,让马校长看见,还不指定怎么想。 杨沉鱼似乎并不意外,接着再退一步道:“要不珠子小一点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珠子小一点的,马校长就不多想了? 女人这攀比心一上来,果然智商就不在线了。 杨沉鱼开始哀求了,求得胸脯子都在抖道:“要不一半的珠子?我再找人穿点旁的珠子在上面?” 吴远一口咬定:“就一颗,爱要不要。” “四颗,我也不要一半一半了。” “一颗。” “两颗,好事成双行不行?” “一颗。” 杨沉鱼:…… “一颗就一颗!”杨沉鱼咬咬牙道:“但我要跟落雁手串上的珠子一样大的一颗。” “没问题,成交!” 吴远想着,当初给媳妇打磨的时候,确实淘汰了俩个不太完美的紫檀木珠子,拿来打磨打磨,正好打发大姨子。 于是杨沉鱼心满意足地走了。 等回了自己房间,才发现,妹夫明明给的也不多,为什么自己偏偏一幅容易满足的样子? 等大姨子一走,吴远转手就把紫檀木手串连同木盒子收进了房间的保险柜。 转天是7月21日,BJ的三伏天来到了最难熬的时候。 一大早,吴远和杨沉鱼在餐厅吃完早饭,就由着马明朝把她送到火车站,坐车回去了。 吴远兜里揣着那颗打磨好的紫檀木珠子。 揣到最后,也没掏出来给她。 一来,自己送媳妇的紫檀木手串还没来得及送。 绝不能让大姨子回去,抢了自家媳妇的风头。 二来,给得太快,也会让人觉着太容易得到,反而不觉得珍惜。 东城区的胡同里,大爷大妈们已经不出门了,只剩下在家躺尸的力气。 以至于吴远来的一路上,没遇到他们,还挺不习惯。 进到黄老的四合院里,虽然只是随处逛逛,以指导为主,出力为辅。 可这一身的衣服,和安全帽下的头发,很快也就湿透了。 更别提不停地需要出力的孟师傅他们了。 这样干下去,吴远真有点害怕出事。 于是把孟师傅拉到一边商量道:“孟师傅,要不先让师傅们歇一歇,让二丫嫂子买点冷饮来,给大家解解暑。” 孟师傅脑门上的大汗啪啪直掉,整个人跟刚从水里捞出来般道:“也好。” 很快,蒋二丫匆匆去了。 阿牛也跟着一起去了。 身为施工队的小工,如今蒋二丫接手了阿牛的部分后勤工作,连带着队里的日常花销和账目管理。 至于阿牛则是被吴远派出去,通知龚大彪和李鸿忠,酌情安排师傅们休息避暑。 免得出现中暑的问题。 防患于未然。 很快,西瓜和冷饮都买来了。 吴远拿了一根雪糕,惬意地吃着,就见孟师傅捧着西瓜坐过来道:“老板,这么热的天气,其实你没必要跟着俺们一起受罪。”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和指点,孟师傅自信,施工队能完成老板的设计,并且达到老板要求的施工质量和细节。 所以才会有此一说。 吴远咬了一口雪糕道:“孟师傅,这点事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其实前世,他什么样的苦没吃过? 三伏天搞钢框架厂房,烫的浑身都秃噜皮了,那不比翻修四合院遭罪? 当然,能吃苦受罪就要遭罪,也不是吴远的风格。 实在是,他出现在这里,不是为了做给公司的师傅们看,而是为了给黄家人和黄老看。 只是这话,不足与外人道也。 不料孟师傅一听这话,吃过西瓜和冷饮之后,趁着消暑后短暂的神清气爽,又带着师傅们继续干了起来。 看情况,是受到最刚才一番话的鼓舞了? 吴远就有些莫名。 毕竟他是真想让大家休息休息的。 结果就在这时,一辆军用吉普停在了门口。 黄家大姐从上头推门下来。 看得吴远也顾不得头上猛烈的阳光,连忙迎上前去道:“您怎么来了?” 黄家大姐笑意吟吟,即便是顶着酷暑高温,依旧能保持优雅娴静道:“今天温度三十八度,老爷子的意思,这边能停工就停工,别给师傅们热坏了。” 吴远笑着领黄家大姐进门道:“您来看看,师傅们都还扛得住,根本停不下来。” 黄家大姐也欣然跟着进门,带着一脸的好奇,左右四顾。 明显是准备回去跟黄老汇报的。 吴远心里门清,便领着黄家大姐,沿着已经完工的正房和东厢先走一遭,边走边做点必要的汇报,然后再把未完的工作计划,说了说。 黄家大姐看得很满意,最后夸了一句:“吴师傅,你不愧是老爷子看上的人,做事就是周到。” 一圈转悠完,黄家大姐让开车的司机,从后边把两箱健力宝搬下来,连带着两条好烟。 吴远道谢之余,心说多亏了孟师傅吃完了西瓜,带人继续干活了。 否则真让黄家大姐一进门,就瞧见一群大老爷们,敞怀开襟地在那儿避暑闲坐。 这事儿真就好说不好看了。 送走黄家大姐,吴远抬脚出了门,直奔自家四合院去看看。 到了之后,正碰见龚大彪带着师傅们,在纳凉避暑。 魏招娣也买了西瓜和冷饮过来,还有师傅正在从那口刚清理出来的老井里打水祛暑,浇得一身井水,痛快地直哼哼。 龚大彪连忙解释道:“老板,我们刚坐下来歇一会儿。” 吴远压压手:“没事。” 吴远越是轻描淡写的,龚大彪越觉着自己带人好像偷了懒似的。 百口莫辩的。 吴远一屁股坐下来,再抬头瞧见龚大彪那脸都憋红了,却蹦不出几句话的样子,失笑道:“行了,别解释了。适当停工避暑,是我派人过来说的,有什么好解释的?” “可是……”龚大彪欲言又止。 依旧好憋屈的样子。 第628章 来自改开前沿阵地的消息 “吴老板?” 从自家四合院出来,吴远正准备转到隔壁的颜姐四合院瞧瞧。 却被一声呼唤,叫停了脚步。 吴远回头一看,正是好久不见的宋刚宋老板,从一辆卡车上跳下来。 卡车上装的是不同规格的原木。 正是吴远根据自家和颜如卿两家四合院的拆除情况,决定需要更换的原木材料。 “宋老板,你怎么亲自来了?”吴远连忙迎上前来,散了根华子给宋刚道:“这点子木料,哪用得着你亲自押车?” 宋刚推搡了一下,接下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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