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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当然,他们不少人身上,有我熟悉的气息,所以……” 马明朝跟着解释道:“老板,传说大圈仔,不少都是咱们的战友。所以严月会感觉熟悉……” 其实这话,马明朝即便不解释,吴远也听说过。 而且大圈帮有这样的背景,被颜如卿如臂指使的,也就显得愈发合理了。 只是马明朝这一解释。 反倒把江静和李媛听得不明觉厉了。 江静心中有问题,喜欢先琢磨,再细问。 但李媛就不同了,她喜欢先问后琢磨,而且想到哪问到哪。 “老板,你在内地一直没出去过,你怎么会认识大圈帮的人?还能请他们帮忙,保护我们。你太厉害了吧!” 这话也问出了江静的疑惑。 所以江静干脆不琢磨,静等自家老板的下文。 唯有黄琦雅听得直翻白眼。 因为她已经猜到了那伙大圈帮的人手,是谁派来的了。 紧接着就听吴远如实道:“我不认识他们,是我的一个朋友,派他们保护你们离开的。” 不过,这丝毫不妨碍李媛的赞赏和崇拜。 “老板真厉害,随便一个朋友都这么厉害。” 这马屁拍得,叫旁人都无下手之处。 感受到黄琦雅的态度,吴远并没有得意太久,便吩咐严月道:“这次的事情,你有责任,但不是主要责任,罚就不具体罚了。” “不过香江,未来投资公司还会再去。所以你得尽快把安保队伍组建起来,这事你跟明朝商量商量,尽快落实。” 黄琦雅叹气道:“这事主要责任在我,错信了黄财发那个人,让他摸到了咱们的虚实。” 李媛不以为然地道:“根本就是黄财发眼红咱们投资公司赌对了,赚嗨了,才故意出卖我们给本地帮会的人,简直就是十足的小人!” 江静也跟着叹气道:“毕竟是将近十个亿人民币的收益,换谁能不眼红?” 吴远接着黄琦雅和李媛的话茬道:“在投资这行当,遇见小人是在所难免的。但小人是要防,咱们自身更要硬。” “所以这次是谁的责任就不追究了,严月你尽快把事情落实下去,下不为例。” 严月再次应了一声。 吴远这才接着江静的话道:“还有,你们回到上海之后,对外的收益数字更要保密。实在不得已要提供的话,也要低调点,少说点,咱们闷声发大财嘛!” “不能像你这样,都往大了说,十个亿人民币?这我必须批判你……” 话未说完,江静还没开口呢。 李媛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打断道:“老板,真的有十个亿!我们不骗你!” 吴远笑着反问道:“我问你,现在美金兑人民币的官面汇率是多少?不谈私底下的汇率,咱们是光明正大做生意的。” 李媛不假思索地道:“即便按照今天最新的汇率1:4.823的汇率,咱们两亿一千万美金的收益,也超过十个亿人民币了!” “什么?”这下轮到吴远不淡定道:“多少收益?” 俩女孩顿时都不说话了,把话语权交还给黄琦雅。 毕竟这个时候,只有她说话最有分量了。 黄琦雅俏脸上带着淡淡的傲然道:“是两亿一千万美金的收益,没错!” 吴远蹭地一下起身,结果脑门撞到了车顶棚。 饶是如此,他也顾不上,任由江静揉着他的脑袋,脱口而出道:“你们也太厉害了吧!” 李媛晚了一步,没摸上老板的脑袋,却抓住机会纠正道:“老板,厉害的不是我们,而是你!” 第1111章 身价上涨了,工作翻倍了 吴远并没有沉浸在俩下属的马屁中,找不着北。 仔细一追问,才弄清楚。 两亿多美金的收益,固然跟自己提供的消息之精准,息息相关。 更跟黄琦雅的魄力分不开关系。 毕竟,要不是她果断地从银行贷款追加投资的话,本次收益也达不到两亿美金的规模。 吴远点出了这一点,并及时对黄琦雅给予了高度的肯定。 “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黄琦雅拿眼神剜了他一眼,莫名地透出点风情万种地味道来。 开口却还是把高帽子甩回来给这个便宜弟弟带上道:“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要不是对你和你的消息有绝对的信心,我也不敢冒然从银行贷出那么多钱来,投入到这场博弈之中。” 然后江静和李媛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得无法再赞同了。 话说到这里,吴远也就不矫情了。 能挣这么多钱,的确是消息第一位的。 相信颜如卿那边,恐怕也是这么认定的。 所以吴远被俩下属拍舒服了,回过头来,就对黄琦雅道:“姐,这次论功行赏,你拿个方案出来,尽快落实了。” “为了这一单,害得你们几个年都没过安稳。拿了奖励之后,好好补一个假期。” 江静欢呼:“老板万岁。” 李媛喜不自胜,没敢这么直白。 黄琦雅应了这事之后,却提出一个新问题道:“放在以前不觉得,现在总是觉着,这么大一笔资金,如果不能有效利用起来,实在是一个极大的浪费。” 吴远笑了。 看来黄琦雅经历了回城的心惊肉跳之后,如今镇定下来,立马就开始思考接下来的问题了。 这主观能动性,不就自然而然地来了么? 至少吴远不用担心,黄琦雅会因为这次身价的飙涨,而选择金盆洗手,独自去过自己那小布尔乔亚的生活了。 只是这属于高层之间的对话。 江静和李媛听了,忍不住要打哈欠。 因为这不属于她们要考虑的问题。 吴远言简意赅地道:“既然要保留这笔美金先不换,那么境内要用钱,就先靠着它做抵押做贷款的方式用。” “至于这笔美金,在香江和境外怎么利用。我记得,香江是可以炒港股美股的吧?” 听到这里,黄琦雅脑海中的脉络顿时延展开了。 这笔美金不是个小数目。 里里外外地这么一安排,工作量等于翻了一倍。 既要让这笔美金持续在外头稳健地生钱,又要不耽误公司和吴远在内地的投资和操作。 而且在外头生钱的话。 黄琦雅的思路,却又不仅仅局限于香江市场。 这么多年,她满世界飞的经历,让她这时候格局突然打开,思路灵感顿时爆棚。 直到吴远打断她道:“这个事儿,眼下先不着急。你们先回去,好好休息,再作打算也不迟。” 她的头脑风暴依然停不下来。 说话间,宾利慕尚抵达黄家巷小区。 停在楼下的奥迪100,还跟岗离开时那般透亮反光。 黄琦雅推门下车,吴远也跟着一道下车道:“家里有阵子没住人了,怕是又积灰积尘了吧?我上去帮你收拾一下就走。” “不用!”黄琦雅连忙制止道,这么晚了,真让这个便宜弟弟上家里,怕是今晚就真会便宜他了。 毕竟对这个弟弟,自己实在没什么抵抗力。 况且又是在这种劫后余生、收获满满的时候。 被这么一拒绝,吴远也觉着有些突兀。 好在江静及时解释道:“老板,雅姐家里,每天都有保姆过来打扫的。况且,咱们这次也才走了个把星期,没多久。” 吴远借坡下驴,顺便提议道:“那让严月陪你住在这里,免得你一个人,有什么事需要照应。” 黄琦雅也恢复过来,点了点头。 毕竟江静和李媛俩都有住处,但严月这个川妹子,却是连个落脚点都没有。 真要住,只能住到公司,淮海金融大厦。 挥别黄琦雅和严月,宾利慕尚离开黄家巷小区。 这回后排坐上仨人宽敞多了,吴远也乐得独坐在自己的专属位置上。 结果江静和李媛俩人齐刷刷地打起了哈欠,靠了过来。 这也是真给累着了。 否则,哪个下属敢在老板面前打哈欠睡觉的? 好在吴远刚才说了一路的话,此刻也有些口干舌燥。 拿起茶叶水喝了一口,犹有余温。 相继给俩人送回家,再回到教职工小区,已经临近三点钟了。 吴远轻手轻脚地上了楼,连转动锁匙都慢了三分。 简单冲洗个热水澡,就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客厅里的挂钟刚敲了七下。 因为不确定前面有没有漏听,吴远只能确定,现下至少是七点钟了。 扭头摸过床头柜上的手表,果真是七点。 心中悻悻之余,却也了无睡意。 干脆穿衣下床,刷牙洗漱。 得亏他起来了,牙刷刚塞到嘴里,房门就被敲响了。 含着牙刷和行将出口的泡沫开了门,就见付秋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道:“吴老板,元宵节要吃汤圆,圆圆满满。” 好家伙,这都没法拒绝。 吴远连忙正手反手地在身上蹭了蹭,接下付秋手里的一大碗汤圆道谢说:“我这一回来,就又给嫂子添麻烦了。” 付秋拿出身为北岗人的爽朗道:“说什么呢,吴老板,这不外道了么?” 吴远嘿嘿一笑,顺便问道:“吕老哥呢?” 付秋空了的手上有点面,顺手在围裙上蹭了蹭道:“别提了,他还睡着呢!” 吴远又问:“那欢欢今儿回来么?” 付秋笑道:“原本孩子说,学校不放假,是不打算回来的,但老吕说去看看。” “孩子要是不乐意回来,就给她送碗汤圆。要是乐意回来,更好。” 说完,付秋就催促吴远道:“那什么,你赶紧吃吧,一会该凉了。我那家里还有,不够过来添。” 吴远连说:“够了,够了,嫂子。” 然后就听付秋刚回了自家,就去里屋里叫吕文清道:“快起了起了!人家吴老板接人那么晚回来,现在都起了!俺不相信,你能比人吴老板还累?” 第1112章 挣钱跟挣钱,还是有差别 小小的汤圆,裹着蜜馅、芝麻馅和红糖馅。 在后世眼里看来,并没有多么美味。 后世甚至因此发展出来,各种流心馅的,肉馅的,五花八门,丰富多彩。 但在吴远吃来,就是特别的满足,特别的美味。 甚至刚吃了几口,家里电话就响了。 吴远捧着汤圆坐过去,边吃边接电话。 接起来一听,是媳妇打老家打过来的,一开口就关切道:“今天元宵节,没吃上汤圆吧?” 吴远嘴里刚好含着一个,囫囵不清地道:“巧了,付秋嫂子刚送来一碗,我这正吃着呢!” 杨落雁心怀甚慰:“多亏嫂子想得周到,等我过去,得好好谢谢人家。” 吴远点点头道:“嗯,昨儿还问起你呢。” 俩口子隔着电话,就把一碗的汤圆干下去了。 吴远这边倒没什么,痛痛快快的。 媳妇杨落雁这边,没少挨丈母娘刘慧的白眼。 都俩孩子的妈了,能不能别那么腻歪? 这不才刚走一天么? 难道就这么离不开? 吴远挂了电话,就跟吃了顿团圆的汤圆似的,心满意足。 从柜子里挑了件阿玛尼的风衣穿上。 这是媳妇杨落雁买的,当初吴远还觉着它太贵太高调,穿着不合适的。 这刚刚一上身,竟意外地合身搭配。 一出门,正碰上边刷牙边套毛线衣的吕文清。 这大教授手忙脚乱地把毛线衣套好穿好,这才啧啧道:“吴老弟,你今天穿得跟新郎官似的!” 付秋闻声端着碗汤圆凑过来,看了一眼。 看完之后,没好气地揶揄自家丈夫道:“要我说,你这大教授眼光,还不如俺一农村妇女。哪个新郎官,能比得上吴老板这般?” 等到吴远笑着挥别下楼。 吕文清这才以批评地口吻道:“你今天拍吴老弟马屁的劲儿,有点过了!” 付秋压低声音辩解道:“你知不知道,人家吴老板那一身多少钱?” 吕文清不以为意地道:“一件衣服能值几个钱?你们娘们家家的,就知道大惊小怪!” 付秋撇撇嘴道:“能买咱们家房子,你信不信?” 说完,也不管丈夫信不信,径自端碗回到桌前,埋头苦吃了。 俩口子如今是挣了些钱不假。 但挣钱跟挣钱是不一样的,付秋跟杨落雁逛了几回街,深刻地明白了这一道理。 吴远下得楼来,免不了遇到其他楼上楼下的邻居。 一个个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哪怕是背影。 直到吴远上了车,缓缓离开。 宾利慕尚抵达启华大厦,时间尚早。 这时候,各个领事馆的外国老爷们,大都没来上班。 楼里即便有人,也是提前来各领事馆办事的国人,以及腾达的员工。 一路坐电梯到17楼。 吴远本以为自己最早,结果一抬头,公司里面已经亮灯了。 快步推门而入,就见早早到班的肖童刚从休闲区打了杯咖啡,正在回前台的路上。 见到吴远忽然出现。 身为高材生的肖童,一贯不屑于和姚大美丽她们那般,表现得那般花痴,那般直接。 可今天,她还是忍不住愣了愣神。 因为老板他真的,好帅呀! 直到吴远跟她打招呼道:“来这么早?昨晚没休息好?” 肖童看了看手中的咖啡,觉着辩驳似乎有些无力,干脆就承认了。 吴远心下诧异。 当初在付秋的烤串店里,肖童可是很放得开,还算开朗的一个人。 怎么如今? “你同学罗冬梅和谭强,都还好吧?” 这话纯属没话找话了。 肖童轻声道:“嗯,她们挺好的。谭强有点情绪,但动力也十足。” 吴远点点头,径自往里走。 结果肖童却叫住他道:“老板,我能不能跟您提个要求?” 吴远驻足,回身,面无表情地道:“你说说看。” 肖童‘我’了半天,才斗着胆子提起道:“我听说首都那边要成立腾达分公司,马主管和姚会计都跟过去。我能不能也申请过去,历练历练呀?” 这个要求,倒是让吴远有些意外。 事实上,就眼下高材生的稀缺性,吴远都是把她们捧在手心里供着的。 至少态势上如此。 外派到首都这种事情,吴远第一步都不会想到她们。 所以惊讶之余,忍不住问道:“你可想好了?” 肖童迟疑了一秒,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嗯!” 吴远欣然道:“行啊,公司支持你的申请,你跟范副总打个申请,做好必要的交接就行。” 肖童如释负重之余,甚至给吴远鞠了个躬道:“谢谢老板。” 看得吴远都没敢正对着她。 这高材生,礼是不是有点大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吴远屁股刚坐下,肖童就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送过来了。 这还是对方头一回这么主动。 虽然吴远此时此刻,并不需要咖啡来提神。 但依旧道了个谢,让人家安安心。 “对了,你等等。” 肖童猝然转身,双手攥在一起,不安地等着。 就见吴远问起道:“你知不知道,公司的地板代理商,最终敲定了哪一位老板?” 一听是问这事,肖童立马如数家珍地道:“经过马经理和赵经理他们多个工班小组头头的投票决定,最终是米老板胜出。” 吴远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看来这位高材生,每天不光是站站前台,当个花瓶的。 对于公司的事情有个起码的关注和了解的。 当下就勉励道:“到了BJ好好干!” 肖童意外地点点头。 “去吧。” 打发走肖童,吴远拿起话机,直接拨通了宋刚的电话。 “宋老板,是我呀!” “哟,吴老板,”宋刚的声音透着惊喜和意外道:“这么一大早打来,您有什么指示?” “指示谈不上,”吴远慢条斯理地道:“就是之前你推荐那个郭老板,公司没选上,我这才刚刚才了解到……” 话未说完,宋刚就打断道:“吴老板,这有什么可说的?是他郭淮没那个本事,怨不得旁人。” 这话听着令人开怀。 吴远自然没有接着矫情的必要,话锋一转就道:“另外还有一件事,宋老板。” 宋刚态度愈发端正道:“吴老板,您尽管吩咐!” 第1113章 落袋是为安,笑意止不住 吴远闻言,先是调侃道:“别那么严肃,宋老板,这次是件好事。” 宋刚干笑了一声。 就听吴远在电话里续道:“是这样的,香江那边的投资也差不多告个段落了。你得了空,叫上于老板和谢老板一起,到阿尔法投资公司把分红和收益提了。” 听到这里,宋刚的干笑终于变成了发自内心的笑。 “吴老板,这事,我们必须请你和黄小姐吃顿饭!” “只是今儿不巧,我还在粤省这边,估计回去最快也得周日。” 吴远施施然道:“那你先忙,我只是跟你打个招呼。反正你的钱,放在我这里,我也没有着急的道理不是?” 宋刚也是借着话茬,开了句玩笑道:“那是那是,钱放在吴老板那边,比放在银行还放心。” 这就纯属于吹捧了。 吹捧过后,宋刚再次约定,周日回来请客。 挂了电话。 门外到班的范冰冰闻声走进来道:“老板,大老远就听到你的谈笑风生了,一过来你果然是春风满面。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吴远嘴边的笑意依旧止不住。 那可是被十亿人民币的收益撑的。 怎么可能止得住? 但他这一笑,范冰冰也就猜出个大概,只是嘴上却依旧装可怜卖乖地道:“算了,不该我打听的事,我就不该多问。” 吴远果然说了,“跟你说了也无妨,阿尔法投资公司的人员全部撤回来了。” 范冰冰一双美眸滴溜溜一转,直接抓住了重点道:“这么说老板在香江的投资,已经颗粒归仓了?” 吴远点点头。 就听范冰冰一脸期待地道:“那老板,能不能说说这次您又赚了多少?” 吴远不置可否道:“你好歹是一副总,用你副总的职业敏感性,猜一猜。” “老板,您这不是为难我么?”范冰冰小小地抱怨了一句,随即迫不及待地猜忖道:“莫不是老板实现了你经常说的小目标?” 吴远见机便结束这话题道:“没错,是实现了几个小目标。” 范冰冰却止不住好奇心地扑捉道:“几个小目标?老板,究竟是几个?” “按现在的官方汇率,也就十个而已。” “十个?也就?”范冰冰深吸一口气,连带着胸前都跟着鼓大了一码。 紧跟着她就意识到,保密这个消息的必要性。 所以喃喃地道:“如果是这样,老板,这消息最好要保密。” 听到这话,吴远反倒放心道:“也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得力助手,我才没瞒你。对外,的确要做好保密工作。” “这次,阿尔法投资班底的成员,已经被人盯上了,差点就出了事。” 范冰冰暗暗心惊之余,也不敢再多问了。 毕竟这年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各类案件,还是层出不穷的。 吴远顺着话茬道:“这件事也提醒我们,尤其是公司里各个女职工,千万不要因为在公司享受好福利、好待遇,就太高调。小心招来是非,这方面,你得空加强一下教育,提个醒。” 范冰冰也点头表示同意。 同意之余,冲外头努了努嘴道:“对了,肖童那边,你真打算放她去首都历练历练?” 吴远不假思索地道:“她自己要求的,我为什么不放?” 范冰冰大气一松,喃喃道:“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 “没什么!”范冰冰连忙掩饰道:“那我出去忙了,老板。” 目送着范冰冰匆匆走了,吴远随手端起手头的杯子,一口喝了大半杯子的美式。 明明平日里,尝起来略苦的口味。 如今进到嘴里,竟也是甜的。 半杯美式下了肚,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原打算跟杨怀定打个电话的,现在也生生控制住了。 且让黄琦雅她们安安心心地休息几天再说吧。 结果吴远这边敛止了这想法。 不料黄琦雅还是被人打断了休假的节奏。 而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黄琦凡。 吴远收到黄琦凡的电话,是正在去腾达一建工地的路上。 电话里一听出来对方的声音,当即热情上涌道:“哟,黄哥,我这昨儿刚到上海,今天就收到了你的电话。” 黄琦凡却是不打这个弯弯绕,径自道:“下午出来喝个茶?还是老地方,我把小雅也叫上。” 好家伙。 这话等于说,我不仅知道你回上海了,而且连阿尔法投资公司满载而归的事都知道了。 吴远以不变应万变道:“行啊,黄哥,不见不散。” 黄琦凡说完,就挂了电话。 吴远这边还抱着大哥大,琢磨呢。 手里头的大哥大就又响起,看也没看地凑在耳边接通道:“喂。” 电话那头传来黄琦雅那慵懒而略显失真的声音道:“二哥刚才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 吴远嗯了一声。 黄琦雅紧接着道:“我什么都没跟他说。今天下午他要是提什么要求,都由我来应付,你千万别跟我抢先,答应什么。” 吴远叹了一声道:“这事弄得,原本想要你好好休息几天的。” 黄琦雅心中暖流横溢,嘴上却道:“要怪也怪我二哥,怪不着你。” 说完,就挂了电话。 吴远扔掉大哥大,眼见着宾利慕尚过了黄浦江,在浦东一片断壁颓垣的大工地中,四处穿梭。 最终路过一片麦田,抵达腾达一建的工程大院。 节后的腾达一建,碍于气温的缘故,尚且没有全面开工。 加之除却北岗本地的师傅们及时到岗之外,外地的农民工还在陆陆续续地报道之中。 所以工地上,都是小范围地小打小闹。 维持着‘来的人有钱赚’的状态,免得他们松懈下来,再闹出诸如窝在宿舍聚赌之类的污糟事儿来。 吴远推门下车,就被门卫老大爷递来了两顶安全帽。 顺带着还叫马明朝登了个记。 管理得很规范的样子。 吴远接过安全帽,一看这老大爷面生,趁机给老大爷撒根烟问:“大爷贵姓?” “免贵姓曹。” “曹大爷,辛苦了。这工地上每天迎来送往的人可多?” 第1114章 工程千万个,安全第一条 曹大爷磕着华子,磕完了放在鼻尖贪婪地嗅着,一副舍不得抽的样子道:“自打过年之后可不少,镇上的领导来过了,区上也来过了。赵经理说,该消停一阵子了,结果您又来了……” 吴远脸色一滞。 合着自己不该来呀? 当即话锋一转道:“那全国各地来的工人师傅呢?” “他们?”曹大爷不以为然地道:“他们都是泥腿子,比你们这帮领导好伺候多了。” 吴远顿时感觉被针对了。 但身为老板,他也不可能跟一老头过不去。 况且人家这话也没说错。 就在这时,赵宝俊带人迎过来道:“老曹头,他可不是一般的领导!他是我亲师父,正儿八经的全能手,木工、瓦工全精通。” 曹大爷又拿眼把吴远打量了一遍道:“哟,这我可真没看出来!” 乔五爷接过话茬,笑骂道:“你个老东西,你见过几个人,就觉着自己看人看透了?” 曹大爷明显和乔五爷很熟,“啊,对对对,你见的人多。” 说完,扭头回了自己的小岗亭里,俩手往袖筒里一插,继续看门了。 赵宝俊虽然知道师父的行程。 却还要多嘴问一句:“师父,你何时到的,准备待多久?” 吴远边走边道:“昨儿下午,恐怕待不了几天,首都那边的事儿也催着呢。” 众人边说边往工棚走。 进了工棚,吴远看了张永成递过来的工人到岗名单。 基本上到了七成左右。 仅余三成未到岗。 这三成怕是要用正月里剩下的半拉月,才能陆陆续续到岗。 如果到了月底还没来,那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人员流失了。 当然,工地上的农民工流失,那是在所难免的。 有可能回去一趟,过年一喝酒,又茬摸到了新的更赚钱的头绪。 也有可能家里出了什么事,不能像往年一样出来打工了。 总之,各种可能都有。 乔五爷眼见吴远看着名册若有所思,就语出不耐地道:“照我说,等过几天,确定天气暖了,达到全面开工的条件了,咱就直接去闸北大市场,把师傅招齐了!” “我就不信,以咱们腾达一建这条件,还能招不着人?” 吴远无可无不可地道:“这事都行,反正你们商量着来。” 太具体的小事,他就不参与意见了。 扔掉花名册,吴远连坐都不坐,径自道:“走,咱们到工地看看。” 进入施工区域。 各种嘈杂声,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 吴远耳听八方的同时,还得兼顾着眼观六路。 寻摸着自家工地上存在安全隐患的地方。 工程千万个,安全第一条。 虽说工程干的多了,各种工伤在所难免。 但最大限度地做好安全措施,实施安全保障,还是可以将这一数据降至最低的。 到头来,大家皆大欢喜地把钱挣了,最好。 但在赵宝俊和乔五爷看来,自家这工地,可谓是各大工地的典范了。 不比不知道,一比真骄傲。 连镇领导、区领导过来检查,都挑不出毛病。 可任俩人怎么想也没想到,这镇领导和区领导终究是外行,那判断安全隐患的眼光,怎么能跟吴远相比? 于是一路走下来,真让吴远发现了不少需要整改的细节问题。 吴远事无巨细地提了出来。 心下也跟着暗自欣慰,好在没什么大问题。 中饭,吴远就在工地上吃的。 工地食堂特地下了一锅的汤圆,每人六个,比拇指稍大一些。 算个过节的意思。 毕竟包汤圆这种事,太费人工了。 想让五湖四海的师傅们吃个够,根本忙不过来。 吃完午饭,吴远又跟仨位凑头抽了一根饭后烟,便上车离开了。 回城的路上。 按照惯例,他都会路过曼迪菲家具厂看看。 但今儿跟黄琦凡约定的喝茶时间快到了,来不及了。 于是宾利慕尚路过曼迪菲家具厂而不停,径自过了江,回到JA区,芸娘的茶室。 此处距离启华大厦不远。 抬头从巷口不大的天空里,都能看见启华大厦的玻璃幕墙。 吴远从启华大厦的玻璃幕墙上收回目光,紧接着就看见从奥迪100上下来的黄琦雅。 那小布尔乔亚的傲然范儿,让吴远忽然生出一股子,或许跟芸娘一比的想法。 看到吴远的那一刻,黄琦雅的傲然之气顿消。 经历了香江这次波谲云诡的捞金投机行动,黄琦雅的傲然,在吴远这个便宜弟弟面前,算是彻底端不起来了。 这放在以前,是很令她忌讳和懊恼的事儿。 说不得就要远离这种会打破她的自尊的人儿。 但如今,却并没有。 黄琦雅发现自己不仅没那么忌讳,甚至一点都不懊恼,反而心底里升起一股子欢喜亲近的意味来。 所以见到吴远走进,黄琦雅理所应当地挽住了吴远的手臂。 二人相贴之余,尽显亲密无间。 捎带手地,黄琦雅甚至还掸了掸吴远肩上的灰尘道:“你这是从哪里风尘仆仆地回来?” 吴远享受着这份亲密无间道:“姐,我刚从浦东工地上回来。” 黄琦雅语出心疼地道:“家底都这么厚实了,你何必这么奔波劳碌?” 吴远失笑道:“姐,再过十年你回头看看,这点家底算什么哟?” 原以为黄琦雅会觉着自己矫情。 不料她却语气一转道:“你说得也对,在内地你的身家,确实厚实。可真拿到香江,拿到美利坚,就会泯然众人了。” 说完,又强调着补了一句道:“咱们跟发达国家的差距,至少三十年!” 说话间,二人进了茶室。 芸娘正从里面迎将出来,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范儿。 让黄琦雅不由抬眼看了一下,随即若有所思起来。 “吴老板,这位想必就是黄小姐了吧?” 吴远点头:“是的,又来叨扰芸娘了。” “二位的到来,实在让这清冷的茶室蓬荜生辉。黄先生和其他二位先生都已经到了,正在茶室等候。二位快随我来。” 芸娘头前带路。 后面的黄琦雅偷摸地抬眼看吴远,一幅好奇的眼神。 吴远暗暗摇头,表示否定了她的猜忖,或者是不确定…… 第1115章 她身家过亿,那你岂不是? 看着黄琦雅揣摩黄琦凡和芸娘关系的小心思。 吴远顿时从这位小布尔乔亚的姐姐身上,品咂出点接地气的味道来。 然而芸娘这种迎来送往的老手,又岂会轻易被人猜透拿捏。 话锋一转,就逆转了被猜忖的局面,反客为主,而且让人家生不出半点防备的心思来。 “黄小姐,您是我见过的所有女人之中,和吴老板最般配的一个。” 闻听此言,黄琦雅表面上一幅讶然失笑的样子道:“别逗了,芸娘,我是他姐,好不好?” 暗地里,却泛着那么一丝丝的甜。 吴远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并未说破。 更没插嘴。 全程甘当黄琦雅身边的绿叶。 直到芸娘脚步忽敛,倏地转身,二人这才戛然而止。 就见包间里早已提前到达的黄琦凡、白建军和刘建设,翘首以盼地看出来。 看着黄琦雅这般不避嫌地挽着吴远,身为杨落雁的三舅,刘建设的脸上多少闪过一丝不自在。 但在今天这顿茶局的大局面前,这一点不自在很快敛去。 好在屋内这三位,除了刘建设心里头会有反应之外,黄琦凡看着自家妹妹,前所未有地挽着这么一个男人,内心多少也有些异样。 说不清,道不明的。 白建军作为体制内的老人,纵使他对吴远和黄琦雅的关系,再怎么津津乐道。 此刻都不敢当面开出什么玩笑来。 这多少叫白建军有点憋得慌。 但没辙,这事,再慌,也得憋着! 二人进屋。 黄琦凡首先招呼道:“吴老板,快坐,就等你了。” 其实黄琦凡本来想叫一句吴老弟,拉近拉近关系的。 可考虑到刘建设在场的,自己这一叫,平白把辈分叫低了一辈儿。 不合适。 哪知道吴远见状却替黄琦雅抱不平道:“黄哥,你当没看见我姐啊?姐如今好歹也是身家过亿的女老板了!” “这样的女老板,恐怕全内地也找不出两只手来吧?” 吴远嘴上这么说着。 实际上也是这么坐得。 他安排黄琦雅先坐下,随后才接着在旁边坐下来。 黄琦雅挨着自家二哥坐下,浑身气鼓鼓地,连眼也不抬一下,径自甄了一盅茶水喝下去。 结果才喝了半口,就丢下来道:“这什么茶叶?是人喝的么?” 此话一出,登时把其他三位男士尬住了。 甭管是不是人喝的,自己仨人都喝了半天了。 不仅如此,之前跟黄琦凡黄主任过来,也都是喝这口的。 然而黄琦雅嫌弃过后,事情并没完。 当即嚷嚷道:“芸娘,拿你们这儿最好的茶叶来,我埋单。” 芸娘声音打远而近道:“如果黄小姐真有兴致的话,我那里还有一两的明前龙井,据说是打浙省西湖边上摘的,特稀有。” 又是西湖边上摘的? 吴远记着,颜如卿曾经拿过这般来源的茶叶,送给黄老做礼。 只不过颜如卿当时送的是两盒。 芸娘这愿意拿出来招待的,仅仅只一两而已。 黄琦雅一听,二话不说地应下来道:“拿来拿来,快把这些都换掉,换掉。” 芸娘一听,乐颠颠去了。 差点小跑起来,失去了一贯的优雅。 黄琦雅回过头来,却见除了便宜弟弟吴远之外,其他仨大男人,全都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黄琦凡压低声音道:“小雅,你可知道这西湖边上采摘来的茶叶,那可不是普通的西湖边上,而是西湖边上仅有的那几棵茶树……” 总之,黄琦凡云里雾里地说上那么一大通。 就主打一个宗旨。 这种茶叶因为稀有,加上有特供的属性,所以显得特别贵。 黄琦雅听出这意思来了,神色难免有一分凝重道:“哎呀,二哥,你就说那一两茶叶要多少钱吧?” 黄琦凡煞有介事地竖了根手指。 黄琦雅白了二哥一眼,略显凝重地猜道:“一万?” 黄琦凡摇摇头。 “十万?”黄琦雅有点重视了。 哪知道黄琦凡脑袋摇得更快了,就快赶上鸡毛换糖的小贩子了。 “一百……” 终于在黄琦雅的万字出口之前,黄琦凡等不及打断道:“一千块一两!” 黄琦雅顿时松懈下来,脸上的嫌弃之色重新浮现道:“我以为有多贵呢!” 只不过这次她嫌弃的不是一千块一两的茶叶。 而是身边的二哥和另外俩大男人。 其实不怪黄琦雅这般嫌弃。 一千块一两的价格,就想喝到西湖边上那几棵茶树上的茶叶? 这茶叶莫不是假的吧? 不过转念一想,如今才91年。 一千块一两,等同于一万块一斤。 这价格也确实属于天价了,天价到足以登报做新闻的程度了。 兴许是真的。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这顿茶局。 茶叶真不真的,并不重要。 就算不是真真的,芸娘拿过来的茶叶,也应该不会差的太离谱。 至少不会离谱到众人能喝出来。 但不管怎么说,经过这一番猜价格,黄琦凡算是看出来了。 自己这个妹妹,就算不是吴远口中的身家过亿的女老板,怕也是相差无几了。 只是黄琦凡并未因此,对妹妹的态度有什么变化。 而是不由得多想了一层:连妹妹都身家轻飘飘地过亿了,吴远如今的身家,要说没过十亿,打死他,他都不信。 如此一来,黄琦凡对于吴远的态度愈发热切起来。 等到芸娘把沏好的一千块一两的龙井茶端上来,黄琦凡便迫不及待地接手道:“这边我来吧,你去忙你的吧。” 芸娘明显是有些错愕的。 闻言放了手,人却没有走。 毕竟这一千块一两的茶叶泡出来,如何品茶分茶,一应仪式感,还是必不可少的。 芸娘知道,黄琦凡对于品茶分茶这事能做好不假。 但仪式感什么的,他一个大男人,总归没有自己执行起来,显得雅致,赏心悦目。 黄琦凡已经顾不上芸娘走不走了。 接过茶盘,就开始熟练地洗茶。 而在洗茶分茶过程中,对于时间上的把握,更是紧张到额头都出汗了。 毕竟多一分少一秒的,对于这般名贵的茶叶,都属于暴殄天物。 第1116章 事儿没谈成,话要说漂亮 兴许是越紧张,越容易出错。 黄琦凡洗茶、泡茶流程都走下来了,偏偏在分茶时,手一抖。 直接撒了不少。 原本撒一点茶水也没什么。 偏偏白建军忍不住心疼道:“撒这么些,有五十块了吧?” 黄琦凡不由脸色一滞。 芸娘见状趁机伸手道:“还是我来吧!” 顺势,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茶壶。 随后的斟茶分茶,果然变得赏心悦目了起来。 不仅赏心悦目,而且滴水不漏。 连黄琦雅都觉着,这一千块钱花得值了。 等到众人喝了两泡之后,芸娘这才添上水,放下茶壶。 悄无声息地退去。 芸娘这一走,众人这也进入正题。 黄琦凡一番心满意足地喝完杯中水,放下茶盅。依旧叫回了吴老弟道:“今儿没外人,你和我妹又是这般的关系,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吴远笑意不减地点了点头,放下茶盅等待下文。 黄琦雅却难得小女儿情态地翻了翻白眼。 一幅知道你没好事的样子。 黄琦凡开门见山地道:“杨卫国呢,如今的下场,全上海人都知道了。” “业内人士虽然不知道你吴老弟赚了多少钱,但都知道你赚了钱,而且没少赚。” “这样吧,你看你能不能在浦东大开发上保证多投一些,我们给你打掩护。旁人问起来,我们就说,你是浦东大开发的重大股东之一,也省得宵小之徒盯上你。” 这由头找的,连黄琦雅都听不下去。 就跟小时候母亲哄孩子要压岁钱,说我替你收着似的。 所以不等吴远开口,黄琦雅就迫不及待地开怼道:“二哥,人家要想找由头,遍地都是,差你这一个?首都亚运村项目不行?海南房地产开发不行?” “再说了你这浦东大开发战略,就是个深坑巨坑,多少钱够往里填的?多少钱都不够!” “就算不是坑,可你见过哪个老板,会把鸡蛋全放到一个篮子里头的?” 一番连珠炮式的反问,直接把黄琦凡干沉默了。 小时候家里就稀罕这妹妹,养成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如今长大了,更是没人敢惹。 尤其是在她如今掌握钱、掌握话语权的前提下。 黄琦凡顿时觉着自己说都不会话了。 吴远一见局面怼得有些僵,就笑着缓和了一句道:“黄哥,姐说的也是实话。” “海南房地产那是阿尔法投资公司成立之初,就定下的战略目标。” “而亚运村项目,更是关系着首都的方方面面。” “至于浦东大开发这边,我倒是想投。问题是除了腾达一建的工程项目之外,根本没什么值得投的地方……” 话刚说到这里,黄琦凡便灵机一动道:“我记得你在烂泥渡有块地,如果我们给你争取一块更大的地皮的话……” 吴远眼睛陡然瞪大,嘴角也随之上扬。 一幅你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黄琦凡续道:“一块足够开发的地皮,你是不是有兴趣加大投入?” 吴远点点头,一开口却道:“可是黄哥,我记得上头只对哈塞尔公司的设计方案感兴趣。那样的话,多大的地皮,才算是足够开发的地皮呢?” 一番话直接把黄琦凡问着了。 然后黄琦凡才发现。 眼前的吴远纵然算是条大肥羊,可他是个懂行的大肥羊。 不管是浦东大开发的设计规划方面,还是城市建设的工程方面,甚至于和建管局的关系层面,他都是举足轻重的一员。 这样的人,纵然有钱投资。 也不容易拉到手。 因为人家太懂行了。 某种程度上,甚至比他自己还要懂。 黄琦凡无言以对之余,其他的话也都说不下去了。 只能埋头道:“这事,得容我回去请示请示。其实关于规划设计案,吕教授的那一稿,是很受上面的赏识的。只是由于各种原因……” 话未说完。 黄琦雅便不耐地道:“得得得,又是各种原因!二哥,如果真不是多大的地皮,你直接找我就够了。犯得着去麻烦他么?” “亚运村项目,你知道是多少套房子,多大的地皮,多大的空间,多好的政策么?” 黄琦雅这话越说,黄琦凡就把脑袋埋得越低。 埋到最后,只能闷头喝茶。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确实吴远和妹妹挣到钱不假。 可就凭浦东这边给出的条件,要不是有自己和刘建设,跟这俩人的关系在这里。 人家连见都不带见的。 哪有一开始就摆开架势,空手套白狼的? 这事正常人都干不出来! 于是一顿茶,喝到这里,事就谈的差不多了。 纵然是没谈成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吴远最后收尾的时候,依旧把话说得漂漂亮亮的。 “黄哥,白处,三舅,我来上海这么久了,对于浦东的建设,肯定是有一份独特的热情在的。不然我不会把腾达总部定在这里,还在这里成立了一建公司。” 众人皆点头。 吴远续道:“只是浦东大开发这事,是一项中长期规划。它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我的钱,无论多少,都不可能躺在账上等着这边规划落地、项目开张。” “但是话说回来,黄哥,只要规划落地,项目开张,黄哥你一句话,我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在所不辞。” 一席话说得黄琦凡无可挑剔。 不仅亲自给吴远斟了茶,而且以茶代酒地举杯道:“吴老弟,有你这句话,我这心里就踏实多了。什么也不说了,都在茶里!” 黄琦雅举盅硬往里掺和道:“我的茶!” 白建军和刘建设也一同举盅道:“一千块一两的好茶!” 喝完这盅茶味不多的茶水。 黄琦凡说回了私事,看了眼黄琦雅,最后落在吴远身上道:“吴老弟,我知道你这人低调,不张扬。可你们在香江干这一票,挣了大钱的事,根本瞒不住。” “毕竟杨卫国的下场在那里,每天都有人去看他的糗样。少不得要讥讽两句,有的甚至还要啐上两口,杨卫国都习惯了。” “可是他越惨,大家伙就越是笃定你挣得多。” 毕竟当初你俩投资观点互相对立,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 第1117章 求老板批评,求老板鞭策 离开芸娘茶社。 吴远走在前头,黄琦雅依旧不假思索地挽上他的手臂。 看得后头的黄琦凡,脸色也不由一抽一抽的。 自家这个妹子,小布尔乔亚了地飘了这么多年。 那么骄傲,那么优雅。 如今在吴远这个小兄弟面前,竟也有几分落地的迹象。 这一点,黄琦凡看在眼里,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发愁。 不过,转念一想。 甭管是自家妹子,还是吴远。 如今都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开发办主任,所能左右得了的了。 干脆,随它闲去吧。 等到黄琦凡仨人打车离去。 吴远打开自己的车门道:“姐,上车,我送你回去。” 黄琦雅施施然地松开挽住吴远的手臂道:“行了,人都走了,戏也演完了。” 说着就见严月开着奥迪100从旁边钻出来。 黄琦雅恢复优雅地走到奥迪身边道:“我得回去接着休假咯。” 目送着黄琦雅上车远去,吴远苦笑着上了车。 其实这边距离启华大厦也没多远了。 一脚油的功夫,吴远在启华大厦的地库里下了车。 就听马明朝解释说:“老板,严月那边又招来了几个战友,叫我过去把把关。” 吴远欣然点头:“是得把把关,安保的队伍,你适当地扩充。尤其是阿尔法投资公司这边,是重中之重。” 交代完这些,吴远径自进了电梯。 电梯里有不少过来办事的男男女女,大都以年轻人为主。 看起来都是有文化的大学生。 印象里,这两年依旧是出国留学的蜜月期。 出国的要求并不苛刻。 就连两三年后播出的北京人在纽约,也是以这两年的故事为背景,拍出来的。 结果大爆。 可惜大爆之后,引发的出国潮,就没眼下这般容易了。 回到17楼,电梯门开。 高材生肖童,依旧在站好最后一班岗。 只是脸上多了几许光亮和憧憬,不像之前身为前台那般刻板了。 等到吴远路过她身边时,肖童甚至甜甜地问候了一句:“老板好。” 这一声问候。 倒是提醒了一旁埋头办公的沈璐。 沈璐当即放下手头的纸笔,起身追上吴远道:“老板,我这正有事找您呢。” 吴远脚步不停地道:“你说。” 沈璐却是快走几步,觉着距离肖童足够远之后,才压低声音道:“老板,你一竿子把肖童支使到首都去了,咱们公司前台没人了呀?总不能让人家重返前台吧?” 沈璐这抱怨也是有几分理由。 毕竟她现在贵为行政部主管了,重回前台岗,的确是不合适。 但吴远身为老板,哪里管得了这么细。 当下直接反问道:“那要不我去站前台?” “啊?”沈璐愕然之余,才发现自家老板这是拿话怼自己呢。 当下俏脸一红的同时,忍不住泛起委屈:“人家哪有这意思呀!我是想说,如今行政部形象好气质佳的女职工短缺,肖童这一走,前台之位暂时空缺。” “而想要临时招聘,怕是需要些时日……” 话未说完,吴远就走进办公室道:“那是你的事。” 言简意赅地打断。 直接让沈璐尬在当场了。 沈璐想不通,也不明白,自家老板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冷酷无情,连话都不让说了。 好在这时,范冰冰过来了。 一进屋,就打断道:“老板,中午玉娘亲自送的午餐,还特地为我们每人准备一份元宵。味道不错,我特地给你留了一份。” 吴远欣然道:“那我得尝尝。” 得到答复之后,范冰冰转身就走,顺便把还在原地委屈的沈璐拉了出来。 俩人回到副总办公室。 范冰冰把情况一问,不等沈璐委屈巴巴地说完。 就先批评道:“我觉得,老板批评得对。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了?” 沈璐看着这个直接上司,心里头这才开始真正思考。 不等她想出头绪来,范冰冰便一针见血地指出道:“你错就错在,依旧用前台的办事风格,来处理身为行政主管的问题。” “身为前台,你事无巨细地请示汇报,这没错。但身为行政主管,你把一个小小前台的人选问题,捅到老板跟前,那你不挨批,谁挨批?” “老板每天日理万机,有多少大事要等着决策,多少客户等着接待应付?你这点小事,去找老板,这合适么?” “别说了老板了,你就算捅到我这里,我都得批评批评你。” 沈璐若有所悟。 范冰冰没再多说,径自低头忙活自己手头的文件,让这个下属好好琢磨琢磨。 片刻后,沈璐一身释然地道:“我明白了,老大。那元宵在哪里?我去热了,送给老板?” 一说这话,范冰冰一拍脑袋。 “都是被你气糊涂了,我连这事都忘了。” 说着指着旁边柜子上的一碗元宵道:“机会给你了,自己把握。” 片刻后,沈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元宵,走进老板办公室。 吴远头也不抬地道:“喏,放那儿吧。” 耳听到碗被放下,却没听到人离开的动静时,吴远这才抬起头来,发现是去而复返的沈璐。 看着对方那俩手在身前掐来绕去那不安的样子。 吴远心下明白个大概道:“想明白了?” 沈璐忙不迭地直点头:“嗯嗯嗯。” “很好,想明白才能有进步。” “随着公司的发展,范副总免不了会挑更重的担子。行政部经理这个位置,总不能一直叫她兼着,你说是不是?” 这话听得沈璐,顿时心花怒放。 当即迫不及待地表态道:“老板,以后您尽管批评我,尽管鞭策我。” “这汤圆您要爱吃,我今晚去您家给您包去。实不相瞒,我包汤圆也是一绝,不比玉娘差的……” 话未说完,就被吴远打断道:“你快打住,有这热情,都用到工作上去。” 沈璐美滋滋地去了,走的时候昂首挺胸。 吴远端起那碗元宵,走到落地窗前,看见外头偶尔炸起的烟花,就当是过节了。 结果不尝不知道,一尝真奇妙。 玉娘这元宵,加了蜂蜜和桂花,确实是用了心了,有独到之处。 第1118章 金钱和人情,明智的选择 临近下班前,马明朝去而复返。 但吴远低头在忙,没问他具体情况,他也没有多说。 只是在天色差不多的时候,才过来提醒道:“老板,差不多该去松江那边了吧?” 吴远抬腕看了看表道:“这就好。” 随即追问道:“对了,让你准备的礼物,都准备好了?” 马明朝不假思索地道:“我跑了好几处花店,才找到这种粉色蔷薇花。” 吴远点点头,“辛苦你了。” 如今刚刚立春,乍暖犹寒的。 找蔷薇花本就费劲,更何况还是粉色的。 说完,吴远把钢笔插进笔筒,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即从衣架上摘下风衣,边穿边道:“走。” 外头职工们都走了个干净,只剩下范冰冰的屋里,和沈璐的座位上还亮着灯。 吴远路过沈璐身边时道:“行了,今天过节,别加班了,回家去。你元宵包的好,还不赶紧回去包元宵?” 沈璐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道:“跟玉娘能比一比,在家里,我就没必要献丑啦。” “哟呵,”吴远听出这言下之意来了,“敢情你们一家都是包元宵高手?” “行了,叫范副总也早点下班。工作固然重要,生活更不可或缺。” 沈璐盈盈起身道:“哎,好嘞,老板,您慢走。” 走出公司,站在电梯前等候的同时,吴远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元宵这一天的,竟东奔西走了,跑了好多个地方,见了好多个人。 如今也难免有些疲惫。 等到上车之后,整个车厢都萦绕着蔷薇花的香气。 度过最初的新鲜和刺激之后,吴远靠在后排,终于不可避免地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松江别墅区。 度过了一个年关,这里的烟火气明显浓厚了几分。 虽然容积率低,但多出来的几处亮光,竟显出几分幽静。 宾利慕尚停在颜如卿家别墅门口的时候。 吴远下意识地推门下车,马明朝忽然心生警兆地道:“老板,等等。” 导致吴远推门的动作顿时尬在那里了。 马明朝随即道:“哦,没事了,老板,原来是熟人。” 一说这话,吴远就明白了。 短短几十秒的功夫,明朝应该是跟颜如卿的保镖老哥哥,打了个照会。 只可惜,自己一无所觉。 果然是隔行如隔山。 专业的事,只能交给专业的人做。 吴远推门下车,从后备箱中取了装束好的粉色蔷薇花。 花香四溢。 人就忍不住跟着正正衣襟,似乎想要配得上这花。 推开颜如卿别墅的小院大门,一眼看到里头。 根本不像是设防的样子。 但吴远看不明白,心里头却明白。 真正能使唤动香江大圈帮的人,不可能这般毫不设防的。 颜如卿的别墅,灯火通明。 暖色系的灯光,从背景为通透白色的别墅中,逸出。 主打一个幽冷中的一抹温馨。 吴远就驻足观察这么一会的功夫,颜如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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