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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点的。 以至于萨拉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更何况,今天这顿饭中,萨拉的确还有事情跟吴远商量。 所以也容不得她拒绝,或是挑剔。 倒是翻译胡瑶,听得忍俊不禁地,似乎已经能想像道一会萨拉的狼狈样子。 很快。 水煮鱼,毛血旺,红烧兔头,辣子鸡,陆续上来。 色彩极具冲击力。 香辣味更是直冲脑门。 吴远摸起筷子,招呼着萨拉,却看向的是胡瑶道:“动筷子,别客气。” 结果萨拉通过胡瑶表示道:“这些菜,会不会太辣了?” 吴远也是张口就来道:“再辣能有你辣么?” 这个话,几个女孩没听懂,唯有学过英语的马明琪隐隐有所猜测。 但胡瑶作为翻译,心里明镜似的。 忍不住啐了一口,只是翻译过去,却不是那个味了。 毕竟英文的菜辣,跟人辣,根本就不是一个词。 所以胡瑶免不了多解释几句。 回过头来,听着萨拉喜滋滋地道谢之余,发现吴远几人都已经开始埋头大快朵颐了。 萨拉挑了一块兔肉,尝了尝,意外地还很不错。 连带着对于川菜的辣味放松了警惕。 结果等到吃完一口,才问胡瑶道:“这是什么肉?” 胡瑶解释说:“兔肉。” 萨拉伸到中途的筷子,立马停在空中了。 吴远不懂她俩的对话,只能胡乱打岔道:“萨拉,你的筷子用的真不错。” 胡瑶有些凌乱了。 是这事么? 萨拉收回了筷子,转而伸向白嫩嫩的鱼片。 吃过两块之后,总觉得味道不如红烧兔头那么丰富,那么有层次感。 筷子转了半天,又忍不住伸向了可爱的兔子。 可是几次三番,还是下不去筷子。 吴远看出来了,直接掐了快大的兔肉,放到了萨拉面前。 萨拉边吃边像主祷告,也是没谁了。 但是吃完了那块,红烧兔头已经没了,她的心也随之放下来。 “吴老板,据我所知,内地刚刚通过香江的各项法律。你对香江回归之后的发展,怎么看?” 吴远边吃边道:“我坐着看,躺着看,随便怎么看都行。” 接着反问道:“我就是一个木匠,充其量也就算是个农民企业家,你指望我怎么看?” 胡瑶忍不住眉头一簇。 萨拉倒是毫不放弃地道:“有人说,这是贵国走向开放的一小步。” 如果你是说这事,吴远不假思索地道:“那是自然!不单单是香江回归的立法,就连主办亚运会,设立经济特区,这些都是咱们开放的标志。” “毫无疑问,我们的市场是逐步对世界开放的。在这个过程中,自然是谁先进来谁受益。当然前提是,找到一个合适的向导。” 萨拉颇为振奋地道:“吴,我没当你仅仅是一个向导,我把你当成是我们的一位重要的合作伙伴。” 这高帽子带的,吴远都难承其重了。 “说吧,你还有什么事儿要求我的,别再藏着掖着了。” 听完胡瑶的翻译,萨拉不由白脸一红。 但她还是咬了咬牙说道:“其实我们芬迪是一个全方位的国际家具品牌,除了贵国的常用家具种类,我们还提供了很多艺术价值极高的周边产品,譬如花瓶、台灯等。” “所以我想,吴,能不能在后续对芬迪的代理中,加入这些周边产品,我相信别墅的高端业主,会对这些感兴趣的。” 吴远心里一动。 这话倒是不假,高端的业主对于装修的需求,不仅仅是满足于家居的功能,而且还会额外追求家居对个人品味的凸显和表达。 至少那些没什么鸟用的花瓶,和另类的台灯设计,颜如卿这种女人大概率会毫无抵抗力。 其实别说颜如卿了,恐怕就算是黄琦雅都会沦陷。 即便如此,吴远哪能轻易答应。 轻描淡写地道:“你先送些样品到我们腾达公司来,看看实际装饰之后的效果如何,我们才好对业主进行推荐。否则万一水土不服,业主不接受,反而弄巧成拙。” 这挨摆是敲竹杠啊。 然而萨拉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没问题。” 一顿川菜,吃掉很多好菜,吃得众人肚滚溜圆,却没花掉萨拉多少钱。 至少在萨拉看来,这可比牛排红酒便宜多了。 而且丝毫没耽误谈事。 萨拉甚至还觉着自己赚了。 在川菜馆门口和萨拉俩人分开,回去的路上,吴远对范冰冰道:“等萨拉的产品目录一到,就让她们按照产品目录送样品过来,一个都不要落下,全都要!” 范冰冰愕然以对:“全都要?” 吴远点头:“没错,成年人不做选择,全都要!” 第404章 因势利导,先拿下再说 回到腾达公司,吴远坐在办公室的大班椅上,透过单透玻璃,看着外头街面上的人来人往,才意识到,这回是欠了温姐一个不小的人情。 搭上了太太俱乐部不说,还着实顺便拿捏了萨拉一把。 但吴远并不后悔。 即便是明知何云升这人有问题,重来一回,吴远很有可能还是会把握住这次机会。 人生就是如此。 很多时候都是因势利导,先拿下再说。 现在别墅区的局面打开了,芬迪大牌的代理合作也随之有了进一步的破冰行动。 结果是很让人愉悦的。 至于埋下的隐患,现在想起来会忧心忡忡,但在未来,很可能都不是事儿。 所以没必要拿未来的麻烦,放在现在来发愁。 想通这里,吴远起身活动活动筋骨,继续沉浸在图纸之中。 随着家居装修在上海的逐渐流行,吴远越来越发现,自己脑海中的图纸库,就是一个绝佳的宝库。 也正因有了这个宝库,才能在颜如卿几人面前,侃侃而谈。 正忙的投入,范冰冰拿着一份安排表进来道:“老板,和几位富太太的时间都约好了。” 约的自然是吴远上门量房的时间。 吴远头也不抬地道:“放那边吧,另外把明军和老六给我叫上。” 如今赵宝俊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剩下马明军和朱六标这俩徒弟,还是得积极带一带。 否则天长日久的,马明军家里的张艳不会说什么。 但朱六标的对象贺英很可能,再次出什么幺蛾子。 等到从图纸中抬起头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窗外街面上,一片干地,一片湿地,像是被调皮的老天爷画了地图。 上海的雨停了。 可北岗就没这么幸运了。 吴远伸了个懒腰,拿起范冰冰联系好的日程表一看。 好家伙,从明晚开始,一直到周日15日,几乎排的满满的。 尤其是颜如卿家的量房,居然安排到了晚上。 她想干什么? 不过转念一想,别墅里啥也没有,也不可能干什么。 但是大晚上的,跑松江一个来回。 这位太太俱乐部的话事人,真就是以自我为中心,根本不考虑别人方不方便。 当然,这也正常。 干装修这一行的,可不就是得随客户业主呼来喝去的么? 正思忖间,桌面上电话响起。 吴远接起来一听,是媳妇杨落雁打来的:“今晚回家吃饭。” “行,我这就回。” 难得媳妇有这个心,吴远是一点也不流连川菜馆的盒饭。 穿上外套除了办公室,就见范冰冰正要把盒饭拿给他道:“老板,你饭还没吃呢?” 吴远理着领子道:“不吃了,留给于姐带回去吧。” 于楠闻言起身,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老板,中午余了很多盒饭,我再带回去也吃不完了。” 马明琪追问道:“远爷,你有局?” 吴远随口道:“你小娘在家做饭,我得回去吃。” 说完,又安排道:“这份盒饭让明朝吃,他是男人,多吃一份,也不怕胖。” 回到教职工小区的家里,屋里已经飘起了饭香。 杨落雁打厨房里露出螓首道:“洗个手,饭一会就得了。” “好嘞。”吴远的声调不由自主地就高昂起来。 这个上海的家里,许久没曾有过这般的烟火气了。 吴远洗完了手,就兴匆匆地跑到厨房里来道:“媳妇,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来给你打打下手?” “不用!”杨落雁不假思索地拒绝,“就几道家常小菜,也不费事。你坐外头看电视,我这马上就好。” 很快,四菜一汤两碗米饭,摆上桌面。 俩口子面对面,杨落雁却只顾着给他添菜夹菜。 添到吴远都吃不过来,只能连连道:“再吃,该撑着了。” 杨落雁却是格外温柔道:“没关系,撑着了我陪你到同济散散步。” 这个我喜欢。 吴远吃得兴起,心情也就跟着豁然开朗。 这种开朗,跟业绩带来的那种开朗,又格外不同。 接着听杨落雁道:“刚才我打电话回去问过了,家里还在下雨,但爹说了,问题不大。” 要不说,还得是自己亲媳妇,俩孩子的娘呢。 自己这点情绪变化和波动,都被她看在眼里,而且放在心上了。 吴远倍感体贴之余,也不由豪气顿生道:“其实我也想过了,头两年吃红薯干喝稀饭的日子都趟过来了,这点小灾小难,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杨落雁又夹了块红烧肉给他道:“爹也这么说,说全村、全乡乃至全县,刮风下雨、洪水干旱,最愁不到的,就该是你。” 吴远哈哈一笑:“爹说得对。” 吃完晚饭,吴远陪着杨落雁收拾完碗筷,一起摘下围裙下了楼。 手挽手走出教职工小区,拐了个弯,紧走几步,就从一道侧门进了同济大学的四平路校区。 地面有些地方湿漉漉的,颇为湿滑。 但迎面走来,或是身边路过的大学生们,却是不在少数。 吴远不由感慨道:“瞧这些象牙塔里的孩子们,多幸福。” 杨落雁却不同意道:“其实咱们也不比他们大多少,我听明琪说了,很多研究生甚至比我们年龄更大呢。你看看我,难道我比她们更老么?” 这简直就是送命题。 同时也把吴远从两世为人的心境中拔了出来。 没错,他现在比身边路过的大学生们也年长不了几岁。 俩口子手挽手的,自己不说,谁能发现他们根本就不是大学生? 带着这种心思,吴远的脚步也不由轻快起来。 不知不觉中,却走到某处校园深处,惊动了不少抱啃的野鸳鸯们。 杨落雁拉着他连忙逃离。 结果逃到空地上,才发现天空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来。 于是吴远立刻脱下外套,撑在头顶,护着媳妇,往家的方向狂奔。 狂奔的过程中才发现,这样做的大学生恋人也着实不少。 颇有些偶像剧中的典型场面在上演的意味。 等俩口子跑回家,吴远身上湿得差不多了,杨落雁的衣服也湿了一半。 门外传来被淋成落汤鸡的吕文清的声音:“这天气,就跟娘们的眼泪似的,说来就来!” 接着门开,付秋声音传来:“你说谁呢?” “没说你,真没说你……” 第405章 泼水节的壁画,重见天日 4月11日晚上。 腾达公司,吴远吃着盒饭,身边陪着马明军和朱六标俩徒弟。 乔五爷等人,已经全部撤离黄家巷小区,分别进驻到中华路和四牌楼路的公寓去了。 马明军和朱六标原本也在那边。 但架不住师父一个电话,叫他们过来。 那谁也拦不住。 什么理由也拦不住。 马明军吭哧吭哧地刨着盒饭,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 反正师父叫干啥就干啥。 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带皱个眉头的。 干就完了。 但朱六标这心里不知道转多少个心眼了,连带着吃饭也慢吞吞的,像个娘们。 最后终于憋不住了,才问道:“师父,这么晚了,咱们还去客户家里量房。这大晚上的,也看不见哪。” 吴远随口道:“兴许客户只有晚上有时间呢,咱们是服务行业,别挑那么多,一切以服务客户为宗旨。” 朱六标抿了抿嘴,说不出话。 结果被马明军突然揭穿道:“师父,老六今晚本来要跟贺英去逛夜市来着。” 吴远却严正警告道:“老六,你处归处,可千万别给我处出个孩子来。到时候弄得我老脸没地搁,别怪我抽你。” “知道了,师父。” 吴远叹气。 朱六标这孩子,还是玩心大。 贺英整了那么多幺蛾子,愣是没能改变他多少。 他若是能把一半玩心收回来,放到事业上,等到一出师,能力就不会比宝俊差。 到时候,自己好歹也有个左膀右臂。 可惜事不随人愿。 想到这里,吴远直接给了老六一巴掌道:“赶紧吃饭,客户那还等着呢。” 华灯初上。 银色桑塔纳带上吴远,外加俩徒弟,直奔松江那边的别墅区。 夜路上奔驰,起初还有些灯光闪亮。 渐渐地,开始被黑灯瞎火所笼罩,只是偶尔有些零星的灯光闪过。 颇有些悬疑片的幽静。 好在车内,吴远耳根子边,一直都不太清静。 有好说话的明军在车上,加上总是机灵过头的老六,吴远耳边能连续清静六秒钟,都算是破天荒地少有。 所以等桑塔纳到了地儿,见到了生人勿进的那个女人——颜如卿,吴远竟然觉着这个女人冷淡得令人很舒服。 颜如卿别墅的位置,没有温女士家和陈家那么好,却也是围着水泡子左右。 近水楼台。 只是方位不是正对着。 但从颜家的窗户看出去,恰好能从侧面把这个水泡子的景色,如果有的话,尽收眼底。 吴远估计,这个视角的特殊,八成是颜如卿选购这套别墅的原因。 不过颜如卿不说,他也不问。 别墅里只有原始的白炽灯泡,发着略显黄色的光,即便是100w的高瓦数,依旧亮度有限。 但这对于吴远这个老手来说,足够了。 指挥着马明军和朱六标量来量去。 只是朱六标的老毛病又犯了,量着量着,总是忍不住被颜如卿勾去了魂儿。 这事儿要是被贺英知道,怕是又得闹个好几宿。 所以吴远一看他走神,抬脚就踹。 也不管颜如卿觉着粗不粗俗的。 忙了半个多钟头,颜如卿真就一句话不说,只是左臂捧着胸脯,顺便支撑着右臂夹着唇边的细烟。 偶尔回头望去,只有那烟头的亮灭,展示她一直在。 于是量着量着朱六标不由开始哆嗦道:“师父,我怎么觉着有些背后发凉?” 结果结结实实地挨了吴远一脚踹道:“你不回头偷看,怎么会背后发凉?” 终于别墅量完了。 吴远师徒仨人,跟着颜如卿走回到门前的车边上。 颜如卿的车标在黑夜里看不太真切。 但从那流线型的构造来看,吴远觉着有点像港片里的法拉利。 一辆车顶自己十辆。 眼瞅着颜如卿就要上车走了,吴远心想着,总不能量了一晚上房子,真就一句话不说吧? 所以远远地道了个别道:“再见,颜姐,我们就先回去了。” 这时颜如卿的声音才传来道:“等等。” 说着,去而复返,手里头拿着两条黑利群:“辛苦了。” 嘿,这不挺接地气的么? 吴远老实不客气地接下道:“谢了,颜姐。” 片刻后,颜如卿的车尾灯在深夜里亮起,吴远不由目瞪口呆道:“苟日的,真是法拉利哟!” 马明军却还憨憨地问:“师父,法拉利是什么车,比你的桑塔纳还贵么?” 不等吴远回答,朱六标就抢白道:“大师兄,平常看港片,别总盯着漂亮女人看!不然你不会问师父这个愚蠢的问题来。” 马明军摸摸脑袋,理直气壮地道:“看什么,哪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回去的路上。 马明军和朱六标总算没有嘚啵嘚的精力了。 吴远也趁机在脑海里复盘,颜家别墅的格局和尺寸大小。 等回到教职工小区的家里,已经临近十点钟了。 楼上卧室里亮着光,客厅里也还留着灯。 吴远下了车,快步上楼,正准备轻手轻脚地开门,结果却被对面突然打开的房门,吓了一跳。 开了门的吕文清一脸喜色道:“吴老弟,我等你一晚上了。” 吴远看了看表道:“吕老哥,都这个点了,你不可能还等我一起喝酒吧?” 吕文清摆摆手后,递过来一根烟道:“酒就不喝了,今后我也得听你嫂子的话,少喝,保重身体,为将来计。” 吴远听出来了,于是问道:“吕老哥,什么事儿让你这般的激动、振奋?” “你看出来了?” 吴远没说话,你这不明摆着么? 快十点了,不抱着老婆睡觉,搁这儿堵我? 接着就听吕文清续道:“首都机场的那副壁画,终于重见天日了!” 起初吴远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壁画?” “就是泼水节的那副,之前喝酒时跟你讲过。” “哦,我想起来了。”吴远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吕老哥这么高兴,也是该高兴。” 吕文清理所当然道:“当然,此时意义重大!绝不是这么简单的……” 就在这时,披着外套的杨落雁从里头打开房门道:“回来啦?”旋即打招呼道:“吕老哥也在呀?” 吕文清只得意犹未尽地挥挥手道:“下回再跟你讲。” 第406章 这么好的条件,招人轻而易举 区区一幅壁画能代表什么,即便吕文清提了两次,吴远也不能理解太多。 尤其是两世为人的他,什么尺度没见过。 对于一幅泼水节的壁画所能达到的尺度,所代表的非凡意义,更是难以理解了。 所以,和吕文清兴奋的整晚挺尸睡不着不同,吴远抱着媳妇睡得比谁都香。 倒是隔天一早,桑塔纳穿梭于湿漉漉的马路上。 但吴远似乎感觉得出,透过车窗吹进来的空气,都带着自由欢快的气息。 到了公司。 女孩们都穿得青春靓丽,涂得香气飘飘。 连带着一直素面朝天的于楠,都跟着稍微收拾起来。 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效率也是连带着提升的。 等到吴远完成手头的一份图纸,抬起头来,却发现办公室外,几个女孩捧着份报纸在那儿叽叽喳喳。 感受到胳膊有些酸痛,心底也升起几分好奇心,吴远干脆放下纸笔,一边活动着一边出来道:“看什么呢?” 结果几个女孩闻言,立马把报纸一扔,各自都埋头匆匆忙活去了。 这演技着实太过低劣。 况且,什么新闻,至于这般心虚么? 吴远捡起报纸一看,是光明日报的头版下方,一张黑白底的照片映入眼帘。 照片拍摄的内容不是人物,也不是风景。 而是一幅壁画。 泼水节的壁画?首都机场的那副? 吴远下意识地想到。 于是一细看报道的内容,果然如此。 从区区一幅壁画的开放上,讲到发展的开放上来。 文章议题不可谓不大但,内容不可谓不激进,充满着一股十足的战斗意味。 可惜吴远却没有太多的感觉。 因为他知道,这种思想上的确立,依旧任重而道远着呢。 直到92年之后,才能最终尘埃落定。 果不其然。 隔天的新华日报上,就出现了一篇反驳的战斗文章。 虽然依旧是老生常谈,但指向性极其明显。 以至于吴远晚上回到教职工小区的家时,就见吕文清拿着报纸冲出来,跟他一阵义愤填膺地批判。 结果批判个半天,发现吴远也没个反应。 倒是水没少喝。 “不是,吴老弟,你怎么也没个态度?” 吴远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道:“吕老哥,我的态度还不够明确么?我都已经付诸实践了!” “只是这种争论,总要伴随着一个过程。有论证,有反驳,才能越辩越明。” 一语提醒梦中人。 吕文清连连道:“你说得对,我要回去写篇文章,逐字逐句地批驳这篇文章!” “吕老哥……” 结果吴远没叫住。 付秋倒是走过来,忧心忡忡地道:“吴老板,他写那个劳什子文章,不会出什么事吧?” 吴远笑着宽慰道:“嫂子放心,事儿倒是不会有。但是有那功夫,不如多做几份设计。” 付秋赞同道:“他个臭老九,就是没你想得通透。” “嫂子,这就是吕老哥的人格魅力所在。不过你还是要多劝劝他,别太生气,气大伤身,总归不好。” “难得你还想着他,我会劝他的。” 正因为连吕文清这样的半佛系人士,都加入了这场辩论,纸媒关于开放与否的讨论更是甚嚣尘上。 在这种甚嚣尘上之中,吴远带着马明军和朱六标,完成了孙姐、李姐和赵姐家的量房工作,同样收获了数条华子。 这一幕,看得俩徒弟颇为艳羡。 吴远身为师父,也不忘抓住这机会,提点激励道:“你俩跟我到上海来,眼瞅着快一年了。宝俊如今那是独当一面,不用我操心。你俩呢,有什么打算?” 朱六标眼神闪烁,没有说话。 马明军身为大徒弟,当仁不让地得先回应,加之他想得也简单。 想到哪,就说到哪儿道:“师父,我觉着现在就挺好的。师父你指哪,我就跟着打到哪,钱也不少挣,嘿嘿。” 这话听着,别说吴远了,就连开车的马明朝都为他这个大哥,感到无地自容。 毕竟你现在不求进取,等到老板产业越来越大,手下能人越来越多,你就算是大徒弟,也有够不着老板的一天。 吴远无奈之余,若有若无地道:“看我量个房,就能带回两条烟,一点也不眼红?” 马明军不假思索道:“那是师父的本事,谁能学的来?” 前世师父混的那么凄惨,他对师父都是这般迷之自信。 更别提如今师父混得风生水起,隐隐成为北岗第一人了。 片刻后,朱六标才道:“师父,我也想学。可现在我脸嫩,年纪又小,很难服众。” 吴远直接道:“这不是理由。” 朱六标张了张嘴,再找不到别的借口。 最终吴远道:“回去都好好想想,想好了来找我谈。” 回到腾达公司。 门口堆了一摞子的新货。 范冰冰正在清点盘货,顺便跟送货司机签单。 吴远瞥了一眼道:“什么东西?” 范冰冰立马正告道:“老板,是萨拉女士送过来的芬迪家居周边产品,有台灯、花瓶以及各种摆件。” 吴远打眼一瞧:“这么多?” 范冰冰也趁机问道:“我正愁这边没地方摆的,老板,你说怎么办?” “那什么,”吴远随口道:“启华大厦那边不是装修好了么?虽说在散味,可这些摆件又不怕闻味儿,叫个车送过去。” 范冰冰顿时雀跃道:“好嘞,正好我们可以先摆起来,装饰装饰。” 吴远笑了笑,没再多说。 自打启华大厦腾达公司总部装修好了之后,几个女孩借助于添置绿植、打扫卫生等各种机会,不知道跑了多少趟。 每一次回来,都能兴奋好几天。 负责每天去开窗通风的范冰冰,更是格外自豪。 自豪到整天抬头挺胸的,颇有些杨沉鱼第二的气势了。 吴远走了几步,又忽然回头道:“对了,冰冰,公司办公的人力缺口,也抓紧补上。否则真等咱们搬到启华大厦,那么大个地方,你们几个女的,势单力孤的,不合适。” “知道了,老板。”范冰冰欣然道。 就凭启华大厦那么好的办公条件,招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第407章 慈善宣传,不失逼格 很快,范冰冰叫车把门口的芬迪货品,全都拖走了。 一听说是去启华大厦,马明琪和邹宁更是不能落下,全都兴匆匆地跟着去了。 至于说刚装修好的所谓毒气和有害气体,她们只觉着新鲜好闻,甚至私下里还议论说,是老板矫情。 能在那么高档的地方上班,成为众人艳羡的白领,吸点有害气体算什么? 于是,黄家巷这边就剩下马明朝和于楠俩人。 马明朝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隐形人。 于楠更是默默无闻的典范。 所以吴远感觉周边,全都安静下来。 看着单透玻璃外面已经恢复干燥的地面,一个电话拨到了梨园村村部。 这一个星期以来,杨支书的腿都跑断了。 好在昨夜雨停了,一直到现在都没下,终于能在村部歇口气。 和老许头、李会计,并蹲在村部门口,看着门口快成了水稻田的麦田,抽烟发愁。 电话铃声响起。 杨支书习惯性地提了提肩上披着的外套,脸色凝重地往屋里走。 别又是乡里县里打来询问受灾情况的吧? 有那功夫,自己坐车下来看看,不就全明白了? 可是等到一接起电话,是吴远。 那没事了。 不仅没事,而且还故作乐观地道:“村里头没事,你不要太担心。听说乡水利站立功了,提前堵住了好几道可能决堤的缺口。运河水位达到历史新高,但并没有淹到各村的良田。” 吴远当即道:“即便如此,地里的积水应该也不浅吧?损失肯定不小。” 杨支书含混不清地道:“还行,还没没过麦苗。损失肯定是有,只要三天之内水能退下去,减产是会减产,但多少会落点收成。” “上头怎么说?有没有打算取消今年的公粮收缴,起码也得减半收缴?” 一问到这里,杨支书也编不下去了,叹了口气道:“还没通知,只说尚在研究。” 挂了电话,吴远不免有些心情沉重。 全国上下都在喜迎亚运。 稍稍有点追求的,在议论那副壁画。 这时候提起淮河水灾,那不是给上头添堵么? 所以这个事,必须有上头的定性和牵头。 只要上头定了性,牵了头,哪怕吴远自己捐点款子,修好水利设施,顺便补贴乡亲们,他都乐意。 这倒不是多大方。 而是那毕竟是自己的家乡。 两世为人,都离不开的老家。 可是上头没定性的话,自己主动捐款,没准就会好心办坏事。 正自琢磨间,萨拉带着胡瑶过来了。 吴远回过神来,并不意外。 毕竟芬迪的家居周边刚送到,萨拉于情于理也会趁机过来,跟自己敲定这事。 招呼着萨拉二人在芬迪沙发区坐下来,于楠很快端来热腾腾的咖啡。 这是于楠学会使用咖啡机之后,第一次独立打的咖啡。 心里多少有些不自信。 萨拉接过之后,闻着咖啡的香气,当即赞了一句:“太棒了。” 听得于楠大松一口气离开。 萨拉抿完咖啡,摸着手头的台灯道:“吴,你很有眼光。芬迪的这款灯具,配合芬迪沙发,实在太完美,太合适了。” 吴远这才注意到,芬迪沙发边上,放了一盏造型别致的落地台灯。 不用问,肯定是范冰冰几个女孩放的。 萨拉接着目光逡巡地扫了一圈,追问道:“其他的样品呢?” 吴远解释道:“都搬到启华大厦去了,你也知道,腾达很快会搬到那边去办公。” 萨拉无比满意道:“你能想到用公司的摆设布局,来为我们芬迪家居周边打广告,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不过,芬迪在华的知名度,还是太低了,仅限于高端客户之间。不知道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让芬迪家具更快地成为流行品牌,为更多的华夏人所知?” 吴远思忖道:“为更多的人所知,这一点并不难。电视广告、报纸广告都可以做到这一点。问题是广告都讲究针对性,面向既定客户群。” “毫无疑问,芬迪家具的客户群是中高端客户。如果在电视上或者报纸上,打那些烂俗的广告,很有可能拉低中高端客户对于芬迪品牌的认同感。” 这话简直说到了萨拉的心里。 而且据她的观察,华夏目前的广告,尽管看不懂,但是表达形式依旧比较原始初级。 和芬迪品牌的形象,也是格格不入的。 这就对宣传和广告手段,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萨拉干脆就赖上吴远道:“你一定有更好的办法,对不对?” “没错,”吴远灵机一动道:“我也是刚刚想到。” “说说看。” “实不相瞒,我的家乡正在遭受一场大面积的洪涝灾害,很多良田被淹,农民颗粒无收。如果贵公司能抓住这个契机,向灾区捐一笔救灾款。同时,我会邀请资深媒体,对这事进行深入报道。” “如此一来,既让我的家乡灾害情况受到广泛关注,又不动声色地打了一波广告。这样以来,既不会拉低芬迪现有客户的品牌认同度,也能够吸引对芬迪感兴趣的潜在客户,积极去了解芬迪品牌……” 吴远话未说完,萨拉便激动地道:“太棒了,这个方法简直完美。” 随即又不乏审视地追问道:“芬迪作为外资企业,向贵家乡发起人道主义捐款,那么你得公司呢?” 吴远毫不犹豫地道:“我自然紧随其后,当仁不让。” “那么你不介意芬迪家具,抢了你的风头?” 吴远笑道:“华夏有句老话,枪打出头鸟。但如果这只出头鸟是芬迪,那就没事了。” “为什么?” 吴远笑而不语。 胡瑶身为翻译,只能挖空心思,自己去跟萨拉解释。 片刻后,萨拉回过头来道:“捐款没问题,但我必须到现场去看一看。” 吴远丝毫不虚道:“正有此意,明天一早,我带你们回北岗。” 萨拉欣然道:“一言为定。” 顿了顿,又道:“不过今天,我还想看看芬迪的家居周边产品,在贵公司的展览效果。” 吴远直接起身道:“请跟我来。” 第408章 白漂又何妨,我是幸运的 半个钟头后。 吴远带着萨拉俩人,赶到启华大厦17楼的时候。 腾达公司的新办公点,俨然成为了艺术的殿堂。 公司的工位上,镂空的隔断里,随便摆上一件芬迪的花瓶和摆件,就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错觉。 萨拉甚至道:“芬迪的这些家居周边产品,简直是为腾达定做的!我甚至有些后悔,应该跟您收费的。” 吴远得了便宜,忍不住卖乖道:“萨拉,如果你这样想,可就大错特错了。难道我不可以说,腾达公司让芬迪家居周边产品,达到如此完美的展示效果,芬迪应该为此承担部分策划或实施费用。” 没毛病。 萨拉无言以对,只能耸耸肩道:“那干脆两不相欠?” 吴远求之不得:“一言为定。” 胡瑶翻了翻白眼。 以前跟着萨拉这个女人,觉着她年纪轻轻,挺精明的一个女人。 怎么如今被吴远白嫖了这么多次,反而觉着自己占了便宜呢? 难道是被白嫖惯了么? 太可怕了。 片刻后,范冰冰等人回到公司进门处,一个个香汗淋漓。 吴远不假思索地道:“既然忙完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等等,”范冰冰叫住吴远道:“还没完呢,难道老板你就不想看看咱们如此装饰之后的效果么?” 吴远看了看萨拉,欣然道:“那就为我们尊贵的客人,展示一下。” 随即,所有的百叶窗帘全被展开。 接着啪嗒一声,灯光亮起。 一盏盏颇具设计感的芬迪台灯,在错落有致的办公区域内,相得益彰,浑然天成。 立刻让腾达公司的逼格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萨拉甚至赞叹道:“这样的办公环境,即便是在意呆利,也是令人神往的存在。不得不承认,吴,贵公司的设计装修水准,俨然不逊于欧美发达国家水平。” 就在这时,身后传到一道惊呼。 不知何时,维特和达维恩出现在17楼,看着腾达公司办公处这设计感十足的办公室,忍不住惊呼出声。 “天哪,这实在是太棒了。这些漂亮的摆件和灯具,我们领事馆也要采购!”维特说完,转而问起道:“达维恩,你觉得呢?” 达维恩连连点头道:“我非常期待。” 吴远看向萨拉,眼神不言自明:这不就卖出去了么? 萨拉无比愉快。 因为她愈来愈坚信,跟眼前这个年轻的农民企业家合作,是幸运的。 纵使被白嫖几次又何妨? 启华大厦楼下,吴远和维特、萨拉挥手告别,上车回到了黄家巷。 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拨通了梁记者的电话,邀请她明天同行,说是要给她一个大新闻。 梁洛一听,就忍不住道:“吴老板,现在还有什么新闻,比关于泼水节壁画的辩论,更加大的?” 吴远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道:“吃别人嚼过的馍没味道,况且那个话题已经被吵烂了。翻来覆去的,毫无新意。” 梁洛无力反驳,因为事实的确如此。 “可吴老板你知道么,明天是周日,我难得休息……” 不等梁记者把话说完,吴远便打断道:“那我找别人了?” “好吧,好吧,吴老板,你应当再坚持一下的,我明天会准时到贵公司门口。” 隔天是4月15日,农历三月二十。 上海笼罩在一片稀疏的薄雾之中。 即便如此,也没有挡住吴远回乡的步伐。 天刚蒙蒙亮,银色桑塔纳便等在了黄家巷的腾达公司门口。 七点刚过,朝阳初升,但依旧照不透薄雾的时候,萨拉带着翻译,以及梁洛便相继到了。 吴远给双方做了简单的介绍,然后把后排的尊座让给了仨位女士。 众人背着朝阳出发,颇有一种给所到之处带去阳光的微妙感觉。 哪知道,桑塔纳出了上海之后,薄雾直接变成了浓雾,顿时让众人揪心起来。 好在马明朝的车技无可挑剔。 一路上车开得很稳。 直到十点以后,大雾方才散去。 而出现在众人视野里的景色有了,但也极为单调。 大片大片的田野,摇曳着绿油油的麦苗。 萨拉疑惑道:“吴,这里并没有丝毫受灾的迹象,不是么?” 吴远面色凝重道:“相比于让您捐款做宣传,我倒宁愿我的家乡风调雨顺,没有受灾。” 这话听得萨拉羞愧无比,“对不起。” 很快十二点钟,桑塔纳从南边进入北阴地界。 所到之处的田间地头的水渠中,水位明显越来越高,越来越满。 直到一点多钟,桑塔纳途径一片广袤的农田之中,不得不停了下来。 因为这片农田不仅被洪水淹没了,而且连带着没过中间的省道上来。 吴远皱着眉头问:“能过么?” 马明朝努力回忆道:“以我对这条路的熟悉程度,慢慢开过去,问题不大。可就怕这段时间受灾,水面下的路段有坑或者……” 话未说完,吴远便果断道:“不管了,走!” 后排的梁洛,连忙掏出相机,从摇下的车窗对外面,连连拍照。 吴远不得不提醒道:“梁记者,抓紧你的相机。” 好在这一段几百米的涉水路面,银色桑塔纳有惊无险地过了。 但等到桑塔纳进入北岗地界,沿着运河的那条省道,一边是快要高过省道的运河河面,水流湍急,另一边是地势相对低了很多的广袤麦田,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麦梢了。 “天哪,这实在太糟糕了。” 萨拉连声惊叹着,看向吴远的背影,神色不由复杂起来。 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农民企业家。 梁洛已经说不出话了,只知道拿着相机咔咔拍照。 心底对泼水节壁画的讨论,感到无比的腻歪。 这才是真正的民间疾苦。 这才是媒体人应该关注的新闻和民生。 银色桑塔纳一直开到梨园村村部的院内,方才停下。 卷着裤脚,扛着铁掀,顾不上一身泥点的杨支书、老许头和李会计几人,全都围上来道:“小远,你怎么回来了?” 吴远故作轻松道:“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带几位朋友过来看看。” 哪知道杨支书一眼认出了梁洛道:“这是梁记者,我记得。” 第409章 不怕把天捅出个窟窿来? 认出了梁记者,杨支书也就猜到吴远这次回来,绝不是随便看看这么简单。 再说了,如今北岗乡下都是一片泽国了,有啥好看的 倒是,万一梁记者把这事捅出去,丢了市里,乃至省里的脸,会不会带来麻烦? 不过念在吴远这个闺女女婿办事一向靠谱的份上,杨支书暂且压下内心的担忧。 就听吴远介绍道:“爹,许叔,李叔,这位是意大利著名奢侈家具品牌芬迪的亚太地区负责人萨拉女士,这位是她的翻译胡瑶。至于这位梁记者,你们都认识了。” 听到意大利仨个字,杨支书心里一突。 八国联军来了。 当初他们来火烧圆明园,如今这趟来,是想看看这漫山遍野、一片泽国的笑话? 所以当吴远向萨拉几人介绍他的时候,杨支书也没顾得上回应,而是把吴远拉到一边,悄默声地问:“你带梁记者来,我能理解。但你带个八国联军的娘们来,是什么意思?” 吴远一脸神秘道:“爹,这可是咱们的金主,你可得伺候好了。” 杨支书回头瞥了一眼,啐了口道:“别胡乱开玩笑,这八国联军的娘们,脯子大屁股炸的,我还想多活两年呢!要伺候你伺候去,不过我可提醒你,野花偶尔采采也就行了,到头来还是得回到家里来。” 吴远不由失笑道:“爹,你想哪儿去了?” 随即爷俩冲梁洛努嘴道:“爹,我带梁记者过来,你应该能猜到原因吧?” “能猜到一点,”杨支书说完,又跺跺脚道:“不是,你有什么打算,痛快地倒出来。别让我跟这儿猜!你不累我还累呢。” “好好好,”吴远连忙安抚道:“爹,你也知道,咱们村里乃至县里这情况,如果不报出去,是得不到重视的。到时候夏粮征收怎么办?这一堆麻烦事儿。” “嗯。” “我把梁记者叫来,就是如你所想,让她把这事给捅出去。” 杨支书俩眼一瞪:“你不怕把天捅出个窟窿来?到时候就算是你徐县长跟前的红人,怕是也兜不住。” “所以啊,”吴远续道:“我把萨拉女士叫来了。到时候撺掇着她给咱们多少捐点款,让梁记者把这外国友人为我们捐款的事儿一报道……” 杨支书眉眼顿时明亮起来道:“表面上是一次外国友商的捐赠,侧面却透露了北岗受灾的事实。你是拉这八国联军的娘们过来做幌子的?” “爹,你小点声……” 翁婿俩,简单交流完,杨支书心里有了底。 回到人群中,眼见老许头投来疑问的目光,杨支书只是挥挥手。 一幅没事的意思。 这时候萨拉问吴远道:“吴,我们可以到受灾的麦田里看看么?” 听完胡瑶的翻译,不等吴远回话,杨支书便摇摇头道:“到麦田里怕是够呛,站在咱们村部门口看看就得了。连路面上都是水,别说田里了。” 众人站在村部门前。 漫过村道的水面,一直延伸到脚尖边上。 萨拉极目远眺后,接着问道:“吴,麦子被这样淹的话,最多能撑几天?” 不等吴远说话,杨支书又抢先竖起三根手指:“三天,今天正好是第三天。” 萨拉一脸遗憾:“实在是太糟糕了。” 旋即终于下定决心道:“吴,我代表芬迪,向你的家乡义务捐助1万美金。这已经是我能动用的最大额度了!” 1万美金,确实不多。 但吴远本就没打算让芬迪出大血,捐多大一笔巨款之类的。 只要有芬迪出头,做出这么一笔人道主义捐助的事实,就足够了。 所以吴远宽慰道:“没关系,我的公司也会捐的。” 结果,杨支书却热情地握住萨拉道:“太感谢了,萨拉女士。素昧平生,却能如此慷慨。你和100年前那股子八国联军不是一伙人!今晚留下来吃饭,就到我家去吃!” 不仅杨支书如此,而且老许头和李会计,同样热情的不得了。 直接把萨拉几人往自家里带。 留下吴远站在后面懵圈,喃喃道:“1万美金,顶天了8万人民币,至于么?” 梁洛轻声道:“不得不承认,现在的1万美金,对于任何一个普通家庭来说,都是一笔巨款。吴老板你是生意做太大,眼界也跟着提高了。” 好吧。 吴远不在这个话题上停留,而是紧跟着问道:“梁记者,你是媒体人士,你评估一下,这1万美金,够不够得上一个大新闻了?” 梁洛点点头:“数额是够了,芬迪的牌子份量也够了。但被捐助的对象还不够,由县里出面接受捐助,最合适。” 这还有点麻烦,但也不是办不到。 吴远伸手相让道:“先吃饭吧。” 于是吴远带着萨拉几人又重新上了桑塔纳,杨支书拉着老许头和李会计,穿着雨鞋,溜达着,往自家走。 自打俩口子去了上海,刘慧便带着俩孩子回了自家。 吴家小楼这边,只有杨支书每晚定时过来喂喂狗,看一眼糯米的状况。 所以等到银色桑塔纳,直接开进老丈人家的院子,玥玥和小江,正在未干的地面上,蹦来蹦去,看着积水四溅,就开心大笑。 不过俩孩子看到桑塔纳进来,愣了一会,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爸爸的车。 于是也顾不上玩积水了,直接跑过来。 结果后排下来的,却是一个金发蓝眼的大阿姨。 这下把俩孩子干懵了,整个人都愣住了。 直到吴远从副驾上下来道:“玥玥,小江,爸爸在这里。” 萨拉却依旧饶有兴致地问:“吴,这就是你的孩子么?他们实在是太可爱了。” 说到孩子,吴远也不能免俗地一脸自豪:“没错,龙凤胎。” 随即又叫俩孩子叫萨拉阿姨。 萨拉反正也不管听没听懂,都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巧克力塞到俩孩子手中道:“吴,希望芬迪捐出的善款,能够帮助到更多这样可爱的孩子们。” “放心吧,会的。” 晚饭是吴远和刘慧一起做的。 考虑了萨拉这个国际友人的口味,吴远舍弃了北岗这边那些过于重口的做法,大都以清淡为主,辣椒都很少放。 第410章 万一那娘们反悔怎么办? 即便如此,萨拉也没吃多少。 看来是这趟人道主义之行,真的走心了。 以至于仨老头原本打算表示一番的,也没了机会。 最后是吴远,不得不陪老丈人、许叔和李叔喝了两杯。 但也就是尝尝味儿,浅尝辄止。 总不能国际友人替咱们忧心忡忡的,咱们自己却在这儿没心没肺的。 吃完饭,吴远就让明朝开车送萨拉三人回县招待所了。 桑塔纳走了之后,吴远就手给招待所沈清打了个电话,请她帮忙接待安排一下。 随后,又在老丈人家里坐了一会,陪着玥玥和小江玩一会儿。 杨支书送完俩老伙计回来,蹲在爷仨身边问道:“八国联军那娘们,明儿不会再来吧?” “应该不会,”吴远随口道,“怎么了,爹?” 杨支书吧嗒一口旱烟道:“我琢磨着,最迟明天中午,这水就应该能退了。万一那外国娘们见咱们水退了,不给咱们捐了怎么办?” “放心吧,爹。有我和芬迪合作的这层关系在,区区1万美金,应该还不至于。” 其实更重要的原因,吴远没说。 芬迪还指望靠着这次的捐赠行为,提高一下知名度。 所以就算萨拉看到了水退了,也不会随便反悔的。 更何况,今天梁记者拍了那么多照片,那可都是铁证。 打消了老丈人的疑虑,吴远又陪俩孩子玩了一会,这才由刘慧接过去,带上仨狗的狗饭,径自回自己家了。 一路上,村道上的漫水已经退了不少。 至少已经露出了中间凸起的石子路面,吴远走在中间,遇见来往的二八大杠,稍微让让,也就过了。 至于四咕噜的车子? 吴远的桑塔纳没回来,村里就很少见到。 到了自家门口,伸手还没来得及掏出钥匙,院子里的大黄也隔墙狂吠起来。 这是兴奋的声音,短促而迫不及待。 节奏极乱。 倒是等大门一开,见到吴远这个主人了,大黄立马停止吠叫,前爪匍匐在地,屁股高高翘起,尾巴狂摇。 一幅求撸的架势。 饭团依旧很淡定,在狗绳的牵制下,慢腾腾地挪过来两步,然后又高冷地走回去了。 吴远也懒得跟它们计较,耐心地把一大锅的狗饭分了。 看它们吃得喷香。 就在这时,楼里电话响了。 吴远连忙找出小楼的钥匙,开门进去接电话。 电话一接起,就传来三姐夫熊刚那雄浑的声调道:“你回来了?” 吴远靠在沙发上,讶异道:“你怎么知道的,三姐夫?” “多新鲜?”熊刚不以为然道:“县里有人看到你的车了,而且你电话都亲自达到县招待所了,还想瞒得住?” 也是,吴远恍然。 县招待所,可以说是北岗最集中的消息中枢了。 县里的大事小情,但凡招待所知道了,就等于全县都知道了。 虽然实际情况没这么夸张,但意思大抵如此。 熊刚追问道:“听说你带了个国际友人回来,来咱们北岗搞投资,还是怎么地?” “当然不是,”吴远否认道:“我就是带人来捐个款,顺便让记者报道一下,替咱们说说话。” 说完,吴远追问道:“对了,三姐夫,你觉着安排外国友人捐款这事,让徐县长出面接受捐赠行不行?” 熊刚不答反问道:“都说你是徐县长跟前的红人,这事你还来问我?” “那都是外人的调侃,三姐夫你还不知道?” “反正我觉着徐县长出面,问题应该不大。不过国际友人这个幌子,对他来说,还不够。我估计他得借机发挥点什么,哪怕是点表面文章呢。” 吴远隐约意识到点什么,但依旧道:“我会让萨拉女士尽量配合。” 熊刚叮嘱道:“不光是如此,明儿你最好亲自去县里一趟。” “知道了,”吴远话锋一转,聊起道:“这次水量真不小,麦子肯定得减产。” 电话里熊刚忍不住唏嘘道:“这已经算不错的咯,你是不知道,运河边上,还几处险情,把我魂儿都吓飞了。得亏咱们准备充分,关键时刻堵住了。否则,我应该是站在水里跟你打这通电话。” “三姐夫,你辛苦了。” “好在辛苦没有白费,刘局给我打过电话了。这次全市各个县市的受灾情况,就属咱们县里情况最轻。全县之中,就属咱们乡最轻。” “那缫丝厂那边呢?” 虽然吴远只是问得缫丝厂,熊刚依旧回答道:“盼盼家具厂那边,自是没有问题。生产是一点儿都没受到影响,缫丝厂那边,处在咱们乡上游不远,托了咱们的福,问题不大。” 挂了熊刚的电话,吴远宽心不少。 能做的都做了。 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回屋把热水器开起来,洗了个热水澡,就上床睡觉。 靠在床头的时候,接到媳妇杨落雁打来的电话,报了平安,简单说几句,就睡着了。 这一路舟车劳顿的,实在太累了。 睁着眼的时候,还能硬撑一会没问题。可一沾到床铺,疲倦立马排山倒海而来。 将人淹没。 不过这一觉,睡得是真香。 以至于隔天六点多钟,就醒了,而且醒得精神百倍。 起床正准备给自己熬点稀粥做早饭。 还在洗漱的时候,刘慧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叫他过去吃早饭。 没办法,只能去。 洗漱完毕,换上一身朴素的夹克衫,老干部的派头立马上身。 锁了小楼和大门两道门,一转身,发现门前菜园子里的草莓秧子,都快成浮萍了。 好在不远处的麦田里,水已经退的七七八八了。 自家菜园子这点水,应该也问题不大。 走到自家后面的村道上,水面已经低到石子路一下,露出了整个中间高、两边低的路面。 路上遇到不少扛着铁掀出来防水的乡亲庄邻,少不得互相扔根烟寒暄两句。 直到半路上,遇见马明朝开着桑塔纳过来。 等到了老丈人家,喝上热乎乎的稀饭,和香喷喷的包子,对于杨支书的问话,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结果杨支书一听,萨拉这钱要捐给徐县长,当即就炸毛道:“捐给县长,这钱还能落到咱村老百姓手里么?” 第411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吴远清楚,老丈人计较这事,不是为了自个儿。 毕竟他现在每个月,有媳妇杨落雁私密密地孝敬,连日常口粮烟都换成了华子。 虽然钱不如老伴刘慧多,但是加上大姨子杨沉鱼和大哥杨贲的那两份,就不好说了。 吴远不清楚具体有多少,但肯定足以让老丈人有底气,不把村里队里这点蝇头小利放在心上了。 所以老丈人这般跳脚,无非是觉着这事,一整个都是自己闺女婿牵线搭桥促成的。 到头来,全都便宜了县里,这特么谁能忍? 吴远理解老丈人,所以才不紧不慢地劝道:“爹,你先别忙着着急。” 端了一盘包子给外头车里的马明朝之后的刘慧,进门就附和道:“就是,瞧你一把老骨头了,还这么搂不住火!这事小远,自然有他的道理。听小远好好说。” 杨支书习惯性抖了抖肩膀,把外套往上托了托道:“好好好,你说你说。” 吴远不答反问道:“爹,就算这1万美金全都捐给咱村了,你有把握把这钱都留住,任凭乡里县里派人来打秋风,也能一分不少么?” 杨支书嘟哝道:“区区1万美金,县里应该不至于来要。不过乡里卞孝生,那雁过拔毛的性子,指定会来咬一口的。” “那剩下的,能补偿咱村减产损失多少?五成还是八成?” 杨支书撇撇嘴,别说五成八成了,连一成都够呛! 吴远续道:“所以这1万美金就相当于个引子,让萨拉直接捐给徐县长,一是为了体现受灾范围的面广,二也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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