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卖掉父亲仅有的筒子楼，三年吃糠咽菜供她留学，换来的就是这个？ 我像被掐住了喉咙，每个字都艰难地挤出来：“江蕊，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翻个白眼，冷冷道：“苏祁，别那么土气行吗？国外谈恋爱是很正常的事，你不会不懂吧？” 2 等我失落地回去，却看到厂里给她办了盛大欢迎会。 老厂长满脸堆笑，对赵川毕恭毕敬：“赵博士啊，您能来我们厂指导工作，真是我们的福气！” 我被安排在角落最末排。 江蕊抱着小女孩，跟赵川坐在主桌，两人耳鬓厮磨，亲密无间。 “苏祁，还不上去敬酒！”老厂长突然大喊。 我木讷地端起酒杯走向主桌。 江蕊看都不看我一眼，赵川却笑着接过酒杯：“老弟，别那么小气。” “江蕊以前跟着你，确实是没怎么见过世面。” 他当众亲了江蕊一口：“现在知道什么是好日子了。” 我再也忍不住，抬手就要给他一拳。 两个保卫科的壮汉迅速冲上来，死死按住我的双臂。 “滚出去！” 老厂长拍桌怒吼，唾沫横飞，“真给我们厂丢人现眼！” 欢迎会结束后，我被拖到厂务处的小房间，老厂长亲自来教育我。 “苏祁，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敢在领导面前撒野？” 他狠狠扇了我一耳光，“赵博士可是国家特别引进的人才，要是被你搅和了他不愿意留在我们这个小地方，你就是有八条命也不够赔的！” “人家瞧得上你老婆，是你的福气！” 我抹掉嘴角的血：“江蕊现在还是我妻子，我们没有离婚！” “他这样把别人老婆据为己有的人，算哪门子博士，就算是顶火人才，人品也好不到哪去！” 老厂长冷笑：“没离婚？那更好办了。” “明天你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别耽误大家的好事。” “我不会签字的。”我咬牙道。 “不签？” 老厂长阴笑着，“那我们就看看谁能撑到最后。” “记住，从明天起，你去下水道班上班，专门疏通厂区的下水道和厕所。” 宿舍楼下，我靠在墙上抽着红金龙，烟雾缭绕中，继续看着空中飘过的那些奇怪的字： 正纳闷，江蕊和赵川已经带着孩子走了来。 她居高临下地把一个红色烫金的信封塞给我：“这是我和赵川的订婚宴请柬。” “来喝杯酒，咱们就算是两清了。” 我手抖得差点把烟头烫到手指：“两清？江蕊，你还记得我卖房子供你出国的时候，你哭着说什么吗？” 3 她不耐烦地摆手：“都过去这么久了，还那么死脑筋。” “赵川能带我去深圳特区，你还以为我会继续窝在这个破厂子里？” 赵川搂着她的腰：“老弟，看开点。” “这个年代，钱才是王道，别把着那些道义不放。” 我恨不得冲上去撕烂他那张虚伪的嘴脸。 “苏祁，明天是我和赵川的订婚仪式，你必须来。” 江蕊说着，眼中掩饰不住得意，“工厂里都要来，你要是不来，就是不给上面的领导面子，赵川可是上面专门引进的人才！” 我猛地撕碎请柬：“去你们的！” 第二天一早，我被分配到下水道班。 组长递给我一套破旧的橡胶衣和长筒靴：“苏祁，老厂长特别交代，厕所的粪池明天要全部清理，交给你负责。” 我咬牙接过装备，心如死灰。 午饭时，食堂里的工人们看到我一身污秽，纷纷捂鼻后退。 角落里传来窃窃私语： “看，那不是江蕊的老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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