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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耳,隔着八十公里,可没有意念接听的功能。罗南知道必须回去了,他恋恋不舍地在树洞里绕了一圈,飞纵入空,又远感齿轮,这才遁空而去。 回去路上,罗南又创下灵魂体神游度新高,八十公里只花了4分钟,相当于时12oo公里,已经无限接近于音。 事实上,要达到音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罗南不知道外接神经元突破音障时是什么状态,谨慎起见,还是以后有闲功夫再试验。 回到家中,罗南急着看手环来电,顺势就灵魂归窍。等形神合一,他才反应过来: 外接神经元! 一念甫动,才现外接神经元已经同步回归脑宫深处,并转化为电光长线的原始形态,盘旋回绕,构成“神轮”结构的载体,支撑起冰山汪洋般的灵魂力量。 还挺主动!要是以凝水环结构进来…… 罗南忙甩甩头,放弃这个脑子进水的标准念头,起身晃晃脖子,看手环上的来电显示。 第一轮电话他肯定是接不上的,后来那位又打了两次,才算消停。不过还好,不是罗南最担心的姑父姑母,而是一个没想到的熟人。 罗南眨眨眼,竟然是莫菡,在姑父家族小辈里,排名十六的石榴姐。他满心疑惑拨回去,那边倒是很快接通,喂了两声,环境很嘈杂的样子。 “石……菡姐,我刚刚在洗澡,把手环卸了,有事儿?”罗南把危险词汇硬按回去,又顺口撒了个谎,摆出乖巧的姿态。 莫菡切换了环境模式,声音很快清晰起来。她的心情不错,也没有计较罗南的理由真假,嘻嘻哈哈地道:“我刚和鹏十七确定了,明儿晚上7点准时到,小南子你准备接驾吧。” “明天?” “不是明天吗?” 擦,忘了还有一场折腾! 罗南张了张嘴,拒绝的话终究没出口。莫菡这女孩儿活泼爽利,在莫家一拨同龄人中间,也是有限几个真把罗南当亲弟弟看的,上回霜河实境事件后,人家还专程去医院看望过…… 话说上次在霜河实境,这姐们儿都没有一点儿后怕情绪吗? 呃,也对,他们这帮人早早就被带回了警局,留下的印象也就是一场群架而已。至于新闻报道上的情形,多半还是隔过一层。 这样,有心理阴影的,倒成了罗南自个儿? 带着荒谬的情绪,罗南结束了和莫菡的通话,反手就给莫鹏打过去,乍一接通,劈头就问:“这队伍不断扩大是什么鬼?” 莫鹏也在那儿鬼叫:“难道我乐意?明明是联谊,石榴她过去,不是帮家里人插眼嘛。所以快找人,找个猛男俊哥儿,迷得她五迷三道儿的,不能坏了我们兄弟的大计!” “计你妹!” “我没妹妹,找我姐吧。” 罗南想到快要踏上回程的莫雅,当下打了个寒颤,没好气地道:“你究竟要带多少人来?哪个蠢货泄了口风?” “呃,这个我认。” “……”罗南被现实蠢哭了,直接地挂了电话。再看时间,姑父姑妈随时可能回来,已经不适合再灵魂出窍了,只能等到晚上再议。 灵魂体是撤了回来,可罗南的神思依旧在那处云端打转,用心琢磨如何尽快侦测出那边的天形地貌,寻找蛇语的下落,一时却没有头绪。 想了半天,他换个角度,记得还有个问题非常关键: 云端之上的区域,究竟在哪儿? 无边无际,乎常理的厚重云层;云隙间流动的燃烧血光;飞动来去的强大烂嘴猿……各项元素,都极有特色,可汇集一起,却像是随意抹画的鬼脸儿,难以分辨。 究其原因,正是因为构成“鬼脸儿”的元素,都与现实逻辑有所悖离。以至于罗南都在考虑,那不是地球的某个地方,而是一处幻想乡…… 幻想的念头暂时不论,罗南必须从现实可测的角度考虑问题。他先不去考虑厚重云层,也不管血光源头,只从观察最久的烂嘴猿入手。 毫无疑问,烂嘴猿应该是一类畸变种,有群聚倾向,实力坚强。根据学来的知识,高级畸变种的地盘观念还是蛮强的,强大的聚居种群只占很少一部分,地域也相对固定。 如果能查出其种属,有很大机会可以判断出,这片天地,究竟是在地球上的哪个位置。 罗南尝试了一下,他将这头怪物的形象转化为意识信号,在灵波网上搜索,却没有收获。显然在公开信息中,不存在相关资料。 他又打起机密资料的主意,这个要麻烦一些。现在夏城分会保密制度逐步践行,调阅机密资料,利用有关资源,必须申请查阅权限。 除了极少部分特殊资料外,门槛倒也不高,但会留下查阅记录,供日后追索。 据说资料库的密级封锁,是与军方交换大量情报之后,顺势而为。这里面肯定有何阅音的手笔,不管别人怎样评价,她都一点点地修正夏城能力者的行为模式。 罗南先是下意识申请了智能搜索服务,猛地反应过来,又选择取消。 这是他一点儿私心作祟,不愿意暴露太多有关云端世界的信息――母亲的遗产,他自己都还没搞清楚呢,就弄得尽人皆知,这算什么? 越是有这种护食的心思,蛇语的存在,越是横在罗南心头的一根刺,无论如何,都要尽快把那个女鬼找出! 罗南几乎又要杀向齿轮,总算理智还在,知道晚饭前,不能节外生枝,这才强按下来。 他需要调理一下心情,想了想,趁着申请资料库权限的当口,除了借阅《畸变种大百科》(里世界版)等一些有关畸变种的影像和文字资料,还从里面调出了去年中级培训班的视频资料,作为剪纸来讲义、笔记的补充。 晚饭前这段时间,他要在家扮乖孩子,用精密又灵活的“滴水剑”打时间倒是正好。 罗南不否认,现在他对“滴水剑”有种很特殊的感情。不说滴水剑本身的功效,其凝水环结构,真真是立了大功。 它牵引了外接神经元,形成转化干涉力量的中枢结构,由此形成“灵魂披风”,可以在精神或物质层面,任意选择干涉方向,将罗南从尚显孱弱的形骸中解放出来。更不用说,后面罗南进入云端世界,也要承这份情。 人一旦对某项技能生出亲近感,就具备了充沛的驱动力量。罗南最初只是存着打时间的心思,可真的入手研究,标准不自觉就高了起来。 不但核心的凝水环结构要精益求精,几个辅助结构,也要仔细琢磨一番。说起来,他也很好奇,经过外接神经元“夺胎换骨”的凝水环,还能不能加上辅助结构,若是加上,会是个什么状态,什么效果? 一念动处,罗南干脆又灵魂出窍,只略微动念,凝水环结构便从虚无的意识中现形,刻印在虚空中,外接神经元如有灵性,同步蹿出,循相关结构,盘转成形。 由于过程极短,罗南都快分不清,是不是他的意识直接控制外接神经元,形成凝水环。 还有,在凝水环的中空结构正中,隐约感觉到微之又微的一点,这是在齿轮天井中,受回旋加影响,开启通向云端世界大门的钥匙结构。 呦嗬,还有记忆功能! 罗南真服气了。 凝水环中心处的结构,已经是纳米尺度以下,以罗南现在的能力,还无法研究,心神波荡两下,就回归到“滴水剑”的练习上来, 他先做试验,把导引、增远、加三个辅助结构,试探性地拼装上去。在“滴水剑”的结构设计里: 增远结构,算是稳压器,确保灵魂力量远距离作用的连续性和稳定性; 加结构,就像是改装车的氮氧加系统,负责短时间内爆性提; 导引结构,则是应用在微操上,提高操作的敏感度。 这三个结构,与基础的凝水环相辅相成,每叠加一个结构,其可控性和爆力都会提升。至于锐化和爆裂,则属于攻击模块,主要作用在凝聚的水珠上,罗南还没有尝试。 罗南其实挺担心,“夺胎换骨”后的凝水环,会排斥其他辅助结构,故而很小心地往上安置。 前期不错,新版凝水环对几个辅助结构还是很大方地接纳了,虽然虚实有别,操控起来也还算顺畅。 罗南才要高兴,便见凝水环分化电光,分别蹿入三个辅助结构之中,运转了不到半圈儿,辅助结构就纷纷崩灭,难以支撑。 “咦?”面对这种场面,罗南倒没有什么挫败的感觉,只觉得有些熟悉。 这不正是当初外接神经元与凝水环对接时的情形吗?想想凝水环中心的微小结构,难道说,新版凝水环还有余力给其他辅助结构也来一个“夺胎换骨”? 罗南也仔细感应了辅助结构崩灭的全过程,知道那场面怕是不能让外扫神经元背锅。实是他快学习的几个辅助结构,并没有像凝水环那样打磨,结构上过于粗糙,稳定性不足。电光一致,八面漏风,完全没有参照重塑的价值。 也就是说,要想让外接神经元大爷宠幸,还要把那些辅助结构,精心雕琢,打扮得漂漂亮亮才行。 啥毛病! 吐槽是吐槽,罗南心里更多的还是期待。这种精密精致的画风,很符合他的审美。而且如果真的做到,岂不就是一个完全由外接神经元打造的滴水剑结构? 金属的哟……其实罗南也不知道外接神经元的奇特材质,算不算金属,但那种柔韧的实体塑形组合,或许就是小说里的“剑丸”了吧? 到时拿它去对敌,敌人以为是水珠,其实是实体颗粒,穿透力、杀伤力十倍百倍提升,那乐子可大了。 呃,还要再考虑一下,外接神经元这么珍贵的东西,放暗器似的扔出去,万一被哪个大能收了,他还真不如死了痛快。 就在这种纠结心情中,罗南开始了新的练习。五个辅助结构,论复杂程度,都远远比不上凝水环,可是要想达到“精致”、“精密”的程度,还需要大量刻苦的练习。 罗南比其他人高明或幸运之处就在于,他先一步造出了“蓝装”或“紫装”级别的凝水环,有了参照模板和标准。并吸引了外接神经元夺胎换骨,等于是有了一部永不磨损的载体,以及测试仪器。 几个辅助结构,但凡哪个在精度上有欠缺,先是过不了罗南潜意识的关口,就算糊弄过去了,外接神经元大爷觉得后宫质量不好,电光迸,什么次品,都要即刻崩解。 这又是一个磨人的过程,罗南本来只是想在晚饭之前,打时间,可没想到,除了晚饭下去了趟,一直到晚课之前,四五个小时,都耗在这些辅助结构上面。 没办法,当人的大脑兴奋起来,专注力提升,要想扭转它的方向,并不容易。 罗南的两日闭关,就在这种魔性的专注里,画上句号。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大进补(上) 第二天,罗南的精神头不太好。坐到教室里,大半时间都是精神萎靡,上课的时候脑子都点啊点的,老师讲的什么,半分都没入耳。 薛雷是到第三节课前,才和他碰头,见状很是吃惊:“你破功了?” “熬夜。”罗南回答得简洁明快。 他昨天12点前,练的都是滴水剑,晚课之后,又忍不住又灵魂出窍,跨越半个城区,从齿轮进入云端世界,继续搜索之旅,也不断熟悉那边的环境。 搜索没什么收获,却是一夜没睡,来回折腾之下,精神萎靡都算是好的。 薛雷也是个妙人,第一反应竟是:“早课晚课耽搁了没有?” “没。”罗南翻个白眼,又打了个呵欠。 薛雷很认真地表示:“没耽搁也差不多了,练功时气血温养又消耗,来去复杂得很。你这么玩法,就是标准的点灯熬油,效果起码折损一半。” “那怎么办?要不上课的时候我睡会儿,你帮我看着点儿?” “……也行。” 罗南伸手点点他:“损友!” 没等薛雷反驳,他脑袋已经埋进臂弯里,两三个呼吸的功夫,就睡了过去。 说实在的,这两天他虽然“足不出户”,可经历的变故太多,摄取的信息太多,学习的东西也太多,脑子已经到了极限,真的有些吃不消了。反正嘛,这是一堂公共课,偌大的阶梯教室就是最好的掩护, 入睡之前,罗南脑中还闪过一些被中途唤醒的可能,比如薛雷叫他、牡丹招呼他开始搜索任务、协会的呼叫等等…… 可世事难料,真正让他从睡梦中惊醒的,不是以上任何一个因素,而是来自精神层面的刺激,来自于某个貌似很近,却又把握不住的方位。 “魔符?”罗南的意念捕捉到了最关键的因素,可不等他真正把线索理清楚,便有灼热爆胀感觉的陡然爆,循着精神层面的无形联系,轰然传来,撼击神轮。 那情形,简直就是天外飞落的陨石,一头砸落冰川汪洋之上,一时神轮动荡,澎湃充盈的灵魂力量兴波起浪,瞬间形成十几轮潮涌,一地倾压下来。 “嗷!” 罗南真的是猝不及防,外接神经元构建的神轮框架还算稳固,可冲击带来的痛感和危机感,却是实打实的。他惨叫一声,全身肌肉崩紧又爆,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膝盖撞上桌子下沿,而阶梯教室的桌椅都是固定的。一声闷响过后,罗南整个身子弯成了大虾,抱着膝盖又坐下了。 旁边薛雷都给吓愣了,醒悟后的第一时间,就是整个身躯扑上去掩护――他以为罗南受到了总会或者其他势力的暗杀,要避免罗南受到二次伤害。 教室里安静了一下,然后讲台上的讲师冷淡开口:“你们在搞什么?” 接下来的三秒钟,阶梯教室从嗡嗡的低响,迅跨越到哄堂大笑,课堂纪律瞬间崩溃。 作为夏城最好的几所学府之一,知行学院从来就不是一个可以悠闲度日的地方,虽不至于搞什么军事化的课堂纪律,可对课上捣乱的学生,自有有操行分和严格的考试来惩罚, 像罗南这样,震得阶梯教室都嗡嗡作响的;对薛雷这种,直接合身扑上、泰山压顶的……不直接手起刀落,杀鸡儆猴,简直对不住手边开启的课时系统。 讲台上的讲师,是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面相挺和善的,可受了罗南和薛雷这么一折腾,脸色也变得冷硬。 “起来,我没事!” 罗南辛苦挣开薛雷的压迫,强忍膝盖疼痛,直起身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他本就疲惫不堪,反应比平日差了许多,更加木讷,只能展现懵逼姿态,什么也做不了。 旁边的薛雷也差不多,他还没从保镖身份里切换出来呢! 就在此时,讲师身边,作为辅助人员的年轻的女助教走过去,轻声说了句什么。中年女讲师的怒气就压了下来,冷淡地道: “两位同学请起立。” 罗南、薛雷对视一眼,乖乖起身。 “你们的名字。” 罗南和薛雷已经认命了,低头把自己的名字说了一遍,多少有点儿含混。 女讲师也不在乎,只道:“两位同学,如果你们哪位的身体不舒服,可以去医务室,尽快治疗,不要影响其他同学上课。” “是是,他癔症了,我马上带他去……”薛雷倒是反应了过来,直接把罗南打造成精神病患者,做了个搀扶的姿态,在一帮学生高低错落的哄笑声里,扶着罗南一步步往下挪。 罗南膝盖受了硬伤,真是一瘸一拐,两人就这样,头也不敢抬,狼狈出了教室。 临出了门,罗南恍惚的精神才有所回复,也注意一件事:那位劝说讲师的年轻女助教,竟然还是熟人。 田思。 自从海天云都那件事后,他们就再没联系过,想来田思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整理心情。可没想到的是,再次见面竟然是以这么一种形式…… 罗南也不好打招呼,和薛雷一起匆匆离开。可是电梯都还没底层,下课铃声就响起来,问了薛雷才知道,原来已经是上午最后一节了课。 这个事实让罗南很受伤,稍微迟个几分钟,也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 也在此时,手环震动,联系人姓名显现。 罗南忙接了电话:“田学姐,刚刚谢谢了。” 来电的正是田思,她的语气和婉平静,就像一个经常相处的朋友:“没什么,吴老师心地很好的,她问你的名字,而不是通过课时系统扫描,就是要往开一面的意思,否则难免会扣掉操行分。” “那也是田学姐你帮忙,回头我请你吃饭。” 罗南顺口一说,忽然觉得这话好耳熟,貌似这几天说了不只一回。其实这也正常,随着他交际范围的扩大,人际关系渐趋复杂,难免会有往来应酬,不说这句,还能是哪句? 念头跳动的功夫,那边田思幽幽叹息一声:“一个小忙,你就这样谢我,那我怎么谢你呢?”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大进补(下) 对嘛,这才符合海天云都受害人的角色设定…… 想是这么想,可叹息入耳,罗南感觉也挺微妙的,心理莫名活泼灵动了许多,当下就笑道:“那学姐也请一顿饭好了。” 田思反应极快:“今晚上?” “今天?”罗南吓了一跳,“晚上我有个场……” “是吗?” 田思语气里透着怀疑,也许还有点儿失望,这倒让罗南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他脑子转了转,忽地有了个想法:“哎,对了,晚上学姐你也来参加嘛。” 田思讶然:“请我去?” “是啊,其实你都认识的,就是莫鹏、莫菡,记得吗?” “是你的表哥、表姐?上次在霜河实境……” 话音突然断掉,罗南脑子越来越灵活,知道田思怕是有些尴尬,毕竟上回的活动,其实就是给她与罗南三表哥莫邱创造“联谊”机会,后来貌似也没有结果。再参与的话,确实挺不是那回事儿的。 好吧,以罗南的交际能力,出这种纰漏简直是必然。正不知该如何补救,那边田思却又轻笑起来: “好啊,正好我带着田启,他和你们年龄接近,上次玩得也可以的。听说还和你们家的哪个人常联系。” “耶,还有这事儿?”不管田思说的是真是假,人家不介意就好,罗南也算松了口气。如此安排,对他来说,也算一箭双雕了。 莫鹏、莫菡都是混世魔王级别的家伙,就该有个年龄大一些的人,压压他们。由于田思曾与莫邱“联谊”的经历,可以说自带尴尬光环,看那两个家伙怎么应付! 呃,这么想是不是卑劣了点儿? 罗南结束了与田思的通讯,摇摇头,意念再转,面色还是沉下去:晚上的场子只是小事,刚才魔符传递过来的常力量和相应信息,才是需要仔细了解的关键问题。 按理说,魔符这家伙仍在血焰教团处,每日被人“放牧”,寻觅其他人面蛛分身加以吞噬,从城市安全意义上讲,简直是清道夫一流。 以前魔符的这种动作,还给罗南带来不少困扰,架着他在形神失衡的路上,越走越远。 不过自从罗南搭建起明确的形神框架,神轮身轮耦合转动,魔符冷不丁的捕猎吞噬,带给他的负面影响也就越来越小,罗南也更乐得把它放在血焰教团那里,收集一些消息隐秘。 可刚刚那一瞬间,魔符在精神层面爆起的冲击,可说是罗南自收降魔符以来,遇到的最激烈的一次。 瞬间的起伏动荡,照罗南的猜估理解,很像是它骤然遭遇强敌,战力全开,然后战而胜之,将对方吞噬,这才有彗星撞地球般的“撞击”显现。 真正激烈的环节,只是一瞬,罗南没来得及见到,就错了过去,后面又因为教室里的尴尬事件,分了精力,等到有闲关注的时候,魔符那里已经消停了。 罗南只从魔符的视角看到,血焰教团的放牧者,也就是那位摩伦元老,正以“黑烟魂躯”的形态,飞遁疾行,然而那一层目力难及的黑烟散乱不定,状态也有些狼狈,应该是受伤了。 这位摩伦元老,罗南近期也查过资料,知道他是血焰教团的中坚力量,最难得是咒武双修,全盛时期,也是让凡种都要为之侧目的存在。 要说他现在不过六十来岁,只算壮年,正该在巅峰。可惜在教派分裂期间,受了比较严重的内伤,一直没有好利索,更难突破凡种的界限,身体机能急剧下滑,近些年更多是靠咒术支起摊子。 可就算这样,也能压制住白老先生这样的协会精英,非常了不起。而且真把这位逼急了,燃烧生机,呼唤血焰意志降临时的战力,也是非常可怕。 那么问题来了,谁能把这位老牌B级强者杀伤呢?要知道,就算当初何阅音借灵波网召请欧阳会长实行远程打击,造成的后果也不过就是如此。 可若真是欧阳会长那种级别,魔符又怎么可能战而胜之,并将对方吞噬掉? 对了,它吞了什么东西来着? 此时罗南的神轮结构逐步趋于稳定,但受冲击影响,冰山汪洋水位暴涨,而且有种“温度骤升”的奇妙感应。他体察片刻,现是两种力量源头摩擦冲突,互相影响所至。 “显然这次吞噬的并不是另一头人面蛛分身,而是别的东西,性质差别比较大。强行吞噬之后,消化起来比较费劲……” 猜了一圈儿,罗南也没有得出结论。 要知魔符这玩意儿,本质混乱,纯靠本能行事,永远只活在当下,没有过去、未来的概念,更没有相关的记忆。且不说罗南不知道怎么检视信众的记忆,就算知道,也无从下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摩伦与魔符秘密遁行远去。 没办法,他只好给魔符订了个“提醒”,但凡那边出现明显变化,他就立刻移转意识,弄个明白。 中午的时光,对罗南和薛雷来说,是非常紧凑且宝贵的,校医院什么的,自然敬谢不敏,给罗南的膝盖活化淤血之后,两人吃了饭,就是午课。 罗南现在除目窍修行,又多了口舌之窍,五脏六腑也要顾及,时间更长。一切完功之后,也只剩下假寐片刻的时光,闭眼睁眼,就要去上课,难免有些感慨,嗯,也可以说是牢骚。 “早中晚三课,要坚持下来,也不容易。完整的时间,被三课截成三截,如果能潜心修行当然很好,稍微有些变动,就难以两全……” “所以啊, 为什么到了一定层次,很多武道前辈就喜欢闭关呢?就是要最大限度免除外界的干扰。不过既然在世间修行,就要受到人世浊流的影响,哪能都是按部就班、一帆风顺的嘛……咳,你可不能凭这话找借口。” “知道了师兄!”罗南呻吟一声,在电车上抻了个懒腰,全身骨肉筋膜噼剥微响。 动荡不休,且温度攀升的“冰山汪洋”,稳定性上差了一些,可是在与身轮耦合摩挲之时,形成的干涉力却要更加活跃。 前面罗南行午课,但觉心灯灼灼,灵池满溢,随着他元气升降,仿佛化为一道春阳融雪的溪流,似暖乍寒,在五脏六腑绕行,淬炼之功猛提了两三成,也算是受了一番滋补。 这是目窍与口舌之窍呼应的征兆,原本觉得怎么也要再有十日之功,不想三天不到,就有成果。 不得不说,与魔符强吞下的“大补丸”,有密切的关系。 对罗南身上所现的征兆,旁边薛雷听得连连点头:“肉身锻炼确实是入门了,今天下午咱们就练散手,过过招。” 罗南瞥了眼薛雷能抵他大腿的臂膀,没接这话茬儿,只问一句:“晚上大生活区,霜河实境,你也去吧?” 薛雷当然不会拒绝,还提醒到:“别惹事,早早散场回家。” “惹什么啊!”罗南耸耸肩,“成了,那就齿轮见。” “先练散手。”薛雷再次强调。 “今天我有课。” “不就剩下《全球重要人物记》一门了?” “新课。”罗南眨眨眼,伸手虚握,再张开,手心一点水珠,看似贴在掌心,其实悬空,滴溜溜打转。 下午的课程只有两节,是有关写作的,反正不太感兴趣,具体内容罗南没太关注,他只手指微动,让小小的水珠在指间绕转。 这颗水珠,不是外接神经元夺胎换骨的那个,而是后来凝就的,凝水环以及五个辅助结构俱全,在指尖游走,就像钝刀片划过皮肤,又随时可能崩碎的样子。 这可不是错觉,如果罗南手指用力稍过,差不多等于是在指尖放个炸炮儿,有的苦头吃。 罗南的肉身控制力还差得远,时间太长,肯定会出岔子,全靠心神控制,这是个比较好的锻炼方法,是武皇陛下在夏城中级培训班,讲授的日常修行小技巧之一。只是现在,罗南的心神也没全在上面, 刚刚魔符传来讯号,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折腾,那位不太走运的摩伦元老终于回到秘密落脚处,与其他人交流。 这里是一处大型健身中心的高级会员套房,房间装修内饰多呈紫红色,光线微暗,带着点儿异域风情。 房间不小,却只在边角处设了两个木扶手单人椅,大部分空间,都摆放着瑜珈垫,还有跑步机、单车、椭圆机等设备,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型汤池,此时,摩伦元老的肉身已经在此,光赤着盘坐在汤池内。 但摩伦的灵魂体并未归窍,伤情未愈,归窍温养或许能好得快些,可是也会让他本已暗伤处处的身体愈地雪上加霜,只好能忍一时是一时。 摩伦的灵魂体就虚悬在房间里,魔符就在旁边。屋里两个木扶手单人椅,有一个空置的,就是给摩伦留着,就算不坐,也要表示尊敬。 已经接到消息的教团核心成员,聚了六人在此,经过月余时间断断续续识别,罗南倒是能把这些人给认全了。 另一个坐了人的单人椅上,便是血焰教团的当代主祭:哈尔德夫人。 第一百九十九章 血焰教 哈尔德夫人是位让人印象深刻的女性。罗南这种宅男性子,其实不太认人的,可从见她的第一面起,就再没有遗忘过。 嗯,要承认,哈尔德夫人的形象很好,她大约四十岁出头的年纪,此时在健身房套间里,穿一身深紫色的羊毛编织连身裙,同色丝袜,搭配黑色的翻绒高跟女鞋。头上挽了个看似随意的髻,还有几绺垂在额侧,优雅而简洁,像一位久居高位的贵妇人。 然而有些西化的立体轮廓,以及深邃眼窝里,沉寂幽静的眼神,以及右侧面颊诡异的细长血痕,又赋予她强硬冷酷的意味。深究起来,更像一位久经历练的女强人。 在世俗世界中,她确实是一位商界女王,目前一行人所在的高级健身中心,就是她的产业之一,她继承自丈夫的“古堡财团”,在这十年间快扩张,控股多个知名时尚、运动品牌,在文娱体育领域展现出越来越惊人的影响力。 罗南曾经查过资料,这位哈尔德夫人,是夏城的一位传奇人物。血焰教团内部分裂的黑暗年代,当权的教团席主祭大人,在混乱的教义冲突前退缩,使教团祭器毁灭,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 生死存亡之际,就是这位夫人,砍下了前任主祭,也就是她丈夫的头颅。并以强绝的信念,抗住了血焰意志的猛烈反噬,在熊熊血焰中,继承主祭之位,并凭借着世俗世界的迅膨胀的财力,在教团相对弱小的阶段,稳住局面,将这一枝血焰教团,保留下来。 她右颊上的诡异血痕,就是血焰意志终极考验的印记,是当年惊心动魄事迹的见证。 由于她断头杀夫的行为,是里世界有名的“黑寡妇”,名声糟糕,可在这支血焰教团内部,其威望无人可及,几乎所有人都慑服于她的强硬和铁血。就是摩伦这样的元老,对她也非常尊敬。 此时,房间里除了哈尔德夫人端坐椅上,其他人都是站着。邻着外间木制走廊的落地玻璃窗下,曾与罗南正面打过交道的副主祭殷乐,轻靠着跑步机,大概算是肢体语言最从容的一位。 她以哈尔德夫人的机要秘书起家,如今虽已不在财团内部企业任职,却是财团派驻在霜河实境项目上的话事人,在世俗世界,位卑而权重。而在血焰教团内部,则是哈尔德夫人重点关注的继承人之一。 除了殷乐以外,恭敬站在哈尔德夫人右手边的强壮男性,也是教团内部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叫蒙冲,也是跟随哈尔德夫人起家的心腹,曾任保安队长一职。 有不靠谱的情报讲,他是哈尔德夫人的情夫,但在实际层面,蒙冲是目前这支血焰教团,除了哈尔德夫人和元老摩伦以外,唯一一个熬过血焰意志终极考验的强者。照理说体魄应该是怪物级别的,但他非常低调,从来不参与各种排名,很难做出准确判断。 至于另外三位中,一位颇有学究气的老头,便是教团另一位元老江元真,标准的原始教义派,年龄比摩伦还要大十多岁,只是更擅长理论工作,在教团的资历也比摩伦稍差一些。 江元真以前是个“师爷型”的人物,后来哈尔德夫人提高了他在教团的地位,虽然在战力上没什么用,可正是由于他和摩伦的存在,使这一支教团派别,在祭器崩灭、法理冲突的当代,更多一些“正统”气象。 眼下,也正是这位老先生最着急,他着急的不是受伤的摩伦,而是作为祭器候补的魔符。当然,在血焰教团,他们称其为“模具”。 “模具怎么样,摩伦你有没有个准信儿?你是怎么搞的?” 江元真表现得很焦躁也很茫然,他是标准的理论家,本身的凡力量水准,也就是netbsp; 根据教团的观测实验,正常情况下,人面蛛分身会存在于精神层面的渊区、极域交界地带,那是凡种或者专精于精神感应的B级强者的特权领域,一般二般的能力者根本无法感知。也只有捕食的时候,人面蛛才会靠近物质世界。 其实,严格意义上讲,血焰教团目前没有一位,符合那两个硬指标。能够捕捉到人面蛛分身,并且打造成祭器模具,是哈尔德夫人通过特殊渠道,换回来的“放牧”法。 目前能够使用这一法门的,教团核心人物里,只有哈尔德夫人、元老摩伦,以及副主祭殷乐、任鸿这四位,也就只有这四人,才能在正常状态下看到。 摩伦受不了这个老伙计,懒得搭理;哈尔德夫人正沉吟思索,也没有义务回答。殷乐正要回应,紧挨着江元真的任鸿先一步开口: “江老,现在模具很正常。正在消化食物,血魂寺的建构也更完备了,血火之音非常清晰。” 任鸿的年龄与哈尔德夫人接近。四十来岁年纪,面目普通,不过言行成熟妥帖,平常不显山不露水,但在宣教布道之时,极具煽动力,是纯凭教团业务升上来的骨干。平时与江元真讨论教团理论和布道方式,关系是比较亲近的。 江元真对任鸿更没有什么顾忌,到他这把年纪,真和小孩儿似的,揪着任鸿,就像抢夺玩具,恨不能跳脚:“让我听听,让我听听!” 任鸿无奈地看了哈尔德夫人一眼,后者眼帘微垂,算是允可。 “别太长时间啊!” 任鸿先提前告知一声,这才抓起江元真的手腕,调整灵魂力量波动的频率,把江元真的灵魂力量带进去,就像是一个放大器,让江元真倾听来自精神层面深处的“声音”。 “血,血,血!” “火,火,火!” 单调狂躁,又持续不断的声音,就像是逐步垒起的高台,从精神层面施压,层层叠叠,无有止歇,又因其虚无,随时都有倾覆之厄。听得久了,五脏六腑恨不得都要抽搐收缩。 然而在江元真听来,这声息几如天籁,笑得他眉眼不见:“哎呦嗬,这和吃了个大补丸似的,血魂寺两千一百二十阶血火道,现在有……” “一千七百五十五阶。”任鸿确认了一下数目,然后就提醒,“时间到了。” “哪有这么快?”江元真想耍赖,可任鸿温和却又坚定地拒绝了江元真的要求,还拉开距离。江元真还要再折腾一回,任鸿则使个眼色,点醒他主祭大人就在眼前。 江元真是哈尔德夫人一手提起来的,心里也怕,脸皮一抽,终于不再拉扯,回头向主位陪了个笑脸,随即扳起指头,一本正经地计算:“上次摩伦通报的阶数是1569,好家伙,这一下子就是186阶?” 殷乐在旁提醒了一句:“江老,上周还有一次成功捕猎没有进入通报,当时已经是16o5阶了。” “整整15o阶也太多了。尤其是血火道自一千六百阶后,算后段。即便比不过最后一百二十阶血祭台,搭建起来也不容易……究竟是什么东西,劲儿这么大?” 如果不是罗南近段时间,断断续续通过魔符窥看血焰教团的高层交流,眼下必定是一头雾水。 其实所谓“血火道”,就是血焰教团植入人面蛛分身体内“血魂寺”结构的量化标准。共分为六个层次,前面每四百阶为一段,后面一百二十阶为最后升华阶段。 不但有数字量化,也有形象具现。 此时在魔符体内,原本内化进去的熔岩地狱似的结构,已由中央层层垒起,像一座熔岩冷却后堆起的山峰。峰上山道曲折盘转,山石拼接多有孔隙,内里熔岩流淌吞吐,可谓熔川火溪,随时改易山势峰形。 但不管如何变化,山上每隔一段高度,都有一处雄奇森然的建筑,或殿堂、或洞窟,傍山而建,俨然一体。 这就是“血魂寺”的雏形,目前已经形成了四处建筑,代表已经完成了四个阶段。接下来的第五阶段,将形成峰顶的祭坛。 最终的第六阶段,也就是一百二十阶的血祭台,是通过血祭,将血焰意志内化到整座山峰之中,由此形成“血魂寺”的完全面目。 罗南对秘密教团缺乏深层了解,但只从感观上看,这一整套过程,层层递进,也颇有规范,除了“放牧”以外,每日不断的祭祀、炼制,既神秘又内蕴神通,体现出血焰教团的法理积累。 作为血焰教团内部人士,看待问题自然不会像罗南这样简单,江元真就一直在为此后的血魂寺建构操心:“二千阶之前还好,一百二十层血祭最难,单凭教团现在的规模,日夜祭礼,也还是有些吃力,要是能有这种祭品……” 任鸿也是赞同:“正是如此。公正教团下手比我们更早,据说安翁出事之前,已经将人面蛛分身送去总部。也就是说,在夏城无论怎样放牧,都难以聚起完整的人面蛛,要想让模具成效彰显,难免求诸其它。现在看来,模具的吞噬能力还有相当的扩展余地,这是好事。” 殷乐相对悲观一些:“单凭个例,还是不好下判断。” 江元真拍了拍巴掌:“这就要问摩伦了,这次凶险是凶险,可要真能找到一条辅助血祭的路子,真是功德无量。” 话音方落,在房间中央,一团光影铺展开来。摩伦从头到尾都没有加入交流,就是将相关记忆转化为专用设备可以识别的能量信息,再转化为图像,让教团核心层了解当时的情形。 这种记忆复现的本事,看着简单,其实非对精神、灵魂深刻研究者莫办。摩伦这种深厚老辣的本事,罗南是自愧不如的。 光影变化间,等于是将摩伦当时的经历复现一遍。由于人类的思维特性,这里难免会有下意识加工失真之处,可作为参考还是足够。 事现场,罗南看着眼熟,仔细回想一番,便认出这是双河区的回收层。这里黑帮遍布,负面情绪充斥,确实是人面蛛栖身的最佳场所之一。 摩伦也简要地介绍背景。他是通过精神层面,直接以意念传输的,可由于他和魔符之间的精神联系,罗南也能听个真切: “当时我只是例行巡狩,模具突然变得很激动,我以为是现了猎物,立刻靠上去,却看到了一只鸟儿……” “这不是鸟儿吧?”江元真仗着年纪,和摩伦说话也比较随意。 摩伦不与他计较,平淡回应:“确实,我离得近了,才现不是鸟儿,而是一只翼手血 蝠。” 翼手血蝠! 罗南其实在看到影像的时候,已经呆了,摩伦的解说,只是给了他一个确认。 真是翼手血蝠哎,上周参加三闸安防会议,对方第一个介绍的就是此物,罗南的印象也最是深刻。他知道这玩意儿身具高传染性的病毒,某些突变类型,甚至可以控制生物畸变,具有极高的威胁性。在三闸安防提供的报酬中,这玩意儿对应的奖金,名列前茅。 不会这么巧吧? 面对惊人的巧合,罗南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不过他更难想象,此类危险的畸变种,还有其他的渠道随时进出夏城。若真如此,世界线就要变动成“生化危机”了…… 如果真是三闸安防提及的目标,魔符动手之后,还剩没剩点儿渣滓?三闸安防可是说,生要擒,死见尸,里里外外就是上百万呢! 唔,要说魔符也好、灵魂出窍的摩伦也罢,都只是在精神层面晃悠,就算灭杀了翼手血蝠,也不该把尸体带走…… 罗南立刻激动了,死盯光影画面,要找出周边标志性的建筑,确认坐标。 不过随着他仔细观察,以及光影连续呈现的形象,罗南总觉得有点儿怪,一时又不知怪在哪里。 那边江元真也很吃惊:“真是翼手血蝠?这东西怎么进城的?城卫军都眼瞎了……唔,好像有点儿不一样?” 摩伦答道:“确实和荒野上的品种有差异,其实我一直怀疑,这玩意儿还算不算翼手血蝠。” 光影图像正好给了个近景,这下子,不管近距离的这帮血焰教团核心人物,还是隔了两三个城区的罗南,都看出问题。 ********** 劳苦功高的圈主蜗遐(古瑕)作品:《功高不盖主》,讲述的是一路开外挂的萧铭?u,从住在府外的嫡长子,到成为世子,成为骑都尉,成为忠国公,迎娶了皇帝最爱的小女儿,成为人生赢家的故事。/book/ 第二百章 新物种 “太柴了!”仍是江元真的评价,可谓一语中的。 这只翼手血蝠,要比罗南见过的影像资料瘦了一整圈儿。事隔几日,罗南却还记得,三闸安防提供的资料里,夕阳下飞舞着不可计数的翼手血蝠,虽然个头不大,但每只都像一头凶残强壮的犬齿动物,四爪锋利,肌肉块结,毛光水滑,皮膜蝠翼稍微黯淡一些,但也拍击有力,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家伙。 可摩伦遭遇的这只,典型的育不良症状,翼展最多二十公分,干瘪枯瘦,只有那对眼睛,血红血红的,有种极致疯癫的意味儿。 当时是上午11点半不到,在回收层,差不多是一天到头,可见光覆盖最多的时候。这只翼手血蝠,在阳光与阴影之间穿梭飞舞,皮膜蝠翅振动时,出“布拉布拉”的怪响。 按照三闸安防的资料,它是处在情期。夏城地界,当然找不到同类异性满足它,这也让它愈狂躁。或许正是这样的情绪,吸引人面蛛现目标,魔符当下也是躁动着扑了上去。 可惜,这两头凶物不是去处理情问题,上来就是生死相搏。 从正常人的视角,最多就是看到空中盘旋的蝠影,看不出深层玄机,可光影呈现的是当时摩伦的记忆,层次和细节就要丰富太多。 罗南也是次看到一位能力者对精神层面的记忆,一时目不转睛。 双方冲突爆得极其直接。 魔符现出人面蛛身,六瞳八足的诡谲形象,混乱狂暴的精神冲击放射。对面的翼手血蝠的反应要稍迟一些,但反击也极其凶悍。它不用手足利爪等实质性武器,只有双眸血色再深一层,身外腾起夺目的血烟云气,飞腾中依稀可见千百人面,又有异形魔影交织,诡谲凶残。 如此情形,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因此明知这是场景重现,健身房那边,江元真还是“啊”地一声叫出来。 此时视角贴近,显然当时的摩伦,也非常吃惊,不自觉贴近观察。 魔符展现出不可思议的战斗本能,面对血烟云气,爆式的精神冲击瞬间回拢,身外虚空扭曲,或许是内置“血魂寺”渐有规模的缘故,已经有些干涉物质世界的迹象。 声势乍看要弱一些,但深邃无尽之处,又要远胜,简直就像一个微型黑洞。 两边碰撞的结果,也证明了这点。血烟云气撞上扭曲的虚空外沿,便不由自主地随之扭曲,丧失了扑面如燃的气势,反被困缚吞没,一个呼吸的功夫,就不剩多少了。 至于魔符,那副妖魔躯壳瞬间涨大一圈儿,罗南就想,正该是魔符送来“陨石”的那一刻。 如此事态截至此处,只能说魔符大获全胜。然而谁都没料到,翼手血蝠失去大半血烟云气,反而激起凶性,骨瘦如柴的身躯猛然膨胀,圆鼓如球,根本没给任何反应机会,就那么砰然粉碎,血雾溅射。 所有观看影像的人们,心里难免一颤,包括罗南在内:在他眼里,爆掉的不是翼手血蝠,是一百万! 就是这血雾,让一直横冲直撞的魔符也要警惕,直接遁入精神层面深处,暂作躲避。 倒是摩伦,挨得太近,被血雾余沥喷个正着,刹那间视角摇晃,气机纷乱,影像也就此结束。 “原来是遭了池鱼之殃。”江元真吁出一口气,挥去紧张情绪,又有点儿嘲笑的意思。不过很快就苦恼道,“刚刚还想,要是翼手血蝠管用,咱们就去荒野,杀上一轮,比血祭也不差了。可瞧了这么久,貌似不对?” 确实不对。在场的都是资深能力者,去荒野的次数,少说也有个十几回,翼手血蝠又不是什么珍奇品种,大家都是遇到过的。却从没有像摩伦记忆中呈现的这样,以“血烟云气”为攻击手段,且一个不对劲,直接自爆,连一位老牌B级强者,都能伤到。 “是否有留存?”哈尔德夫人在此时切入,一瞬间,健身房就进入了最严肃的状态。 摩伦明白哈尔德夫人的意思,是说是否留下了伤到他的冲击力量样本,一般而言,这是很困难的一件事,但摩伦答道: “有的。” 说话间,一缕极细极微、游丝般的血线,仿佛凭空而生,其实是被摩伦的灵魂体送出,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血线刚送出来的时候,只是毫米级的长度,但直径更细,宛如断裂的蛛丝,若非血光明艳,像江元真这种老眼,未必能看得真切。 血线性质古怪得很,仅是显现在人前的几秒钟,便似乎是膨胀了些、抽长了些,而且扭头摆尾,就像一头活虫。 摩伦说出他这段时间的观察结果:“我暂时无法界定这玩意儿的存在模式。它出现在翼手血蝠的血液之中,可现在又存在于精神层面,不断吞噬、麻痹灵魂体,迅壮大……” 他还在找形容词,哈尔德夫人已经一语道破:“生物性的裂变繁殖,一种精神微生物,或者病毒。” 江元真猛地拍了下巴掌:“人面蛛!” 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殷乐也不自觉站直身子:“确实很像,难道是暗面种?一种我们没有现过的种类?” 暗面种? 堪称最好听众的罗南,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这玩意儿是暗面种?若真是如此,就是他亲眼所见的第二类了。 这段时间,罗南曾为了研究人面蛛,仔细查阅了一番协会内部资料,但没什么效果。“暗面种”又或“暗面生物”,本身就是一个新概念,提出来只有两年不到的时间,还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系统,资料少得可怜。 罗南怀疑,以他对人面蛛的了解,罗列出几个现象,写一篇论文,直接就是顶级期刊待遇,在协会内部的荣誉积分,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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