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陆风行看见了我,惊慌失措想躲开,终究没舍得推开眼含泪珠的江宝珠。 二人吻得动情,拉出长长的银丝。 我转身离开,刚迈出几步便觉得天旋地转。 再次醒来,护士不赞成地数落我:“都怀孕两个月了,竟然还不好好吃饭,你低血糖晕倒了,幸好是在医院。” 我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用什么来面对这个小生命。 不管怎样,也该让陆风行知道。 “陆风行,我们有……” “小渔,你太任性了。”匆匆赶来的陆风行满脸不赞许,甚至没有耐心听我说完一句话,更不会注意到我苍白的脸色。 许久未见的父亲伸手便要打我,被陆风行拦下后指着我骂得唾沫横飞:“你这个灾星!你姐姐现在已经那个样子了,你还有脸装病骗走风行!” 心底一片苍凉。 这就是我的家人、爱人。 许是见我脸色实在难看,陆风行制止了父亲的怒骂:“算了爸,宝珠那里离不开人,我们尽快回去吧。” 看着他们毫无留恋地走到门口,我再次开口:“等一下。” 这一次,陆风行皱起了眉,不耐烦的神色一闪而逝:“小渔,我过一会回来看你。” “不用了。”我平静开口:“陆风行,我们离婚吧。” 2. 拿到离婚证后,我独自打掉了孩子。 拿着陆风行分割给我的大半家产,我在瑞士寻了处风景如画的小镇调养身体。 他们嫌我碍眼,一别两年,至亲竟没有一通电话。 我倒也乐得清闲。 直到不久前姐姐打来电话:“以渔,爸爸病重了,回来看他最后一眼吧。” 快死了吗?那倒是可以回去看看笑话。 于是我踏上了回家的航班。 到家时,天边的乌云压得极低,昭示着将有一场暴风雨。 刚推开门,入目是鲜红的喜字。 父亲端坐在沙发上,严肃的目光扫向我。 江宝珠恍若未觉,挽着父亲的手臂亲亲热热撒娇,而父亲一向严厉的眼神一瞬满是慈爱。 对比鲜明的场景我经历了十几年,早就不会痛了。 不过很显然,他很健康。 “父亲,听说您病重了?”我挑眉,笑着看向姐姐。 “混账!”玻璃杯擦着我的额角飞过,碎片四溅。 额角一阵刺痛,我转身便走。 姐姐像是才反应过来,快速推动轮椅到我身侧,亲热地拉住我的手。 她变了好多。 从前面对我时,她嚣张跋扈。 而如今她表面平和了许多,但眼底透露着癫狂和病态。 想来再也跳不了舞,对她的打击是巨大的。 毕竟曾经只因舞蹈老师夸了我更有舞蹈天赋,她竟然偷偷在楼梯撒上弹珠。 很幸运,恰好有人发现了江宝珠的行为并提醒了我。 但我还是按照江宝珠的意愿,摔了下去。 我控制着力道,不轻不重地摔了一跤,却佯装自己摔得很严重。 错过了参加舞蹈比赛的机会。 从此故意藏拙,做江宝珠的陪衬。 便是如此争强好胜的她,如何忍受连大小便都需要人帮助。 姐姐扯出一抹温柔的笑:“以渔,大喜的日子说什么傻话。”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们把我骗回来是想让我见证陆风行和姐姐的婚礼。 对上姐姐暗藏得意和挑衅的视线,我语气平静又真挚:“那提前恭喜姐姐姐夫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江宝珠挑衅的笑僵在嘴角,正开门进来的人脚步凝滞一瞬。 “风行!” 姐姐欢快地唤了一声。 两年的时光褪去了陆风行少年的锐利,平添了几分似水的柔情。 他越过我,背着手蹲在姐姐轮椅前,熟悉的声音带着我不曾听过的宠溺:“猜猜今天是什么?” 姐姐雀跃又骄傲:“我闻到啦!是茉莉!” 陆风行将藏在身后的茉莉花放进姐姐怀里,像是才看见我,对我礼貌颔首:“以渔回来了。” 相顾无言,我微笑点头。 江宝珠挽着陆风行的手臂,热情地邀请我:“下周就是我的婚礼了,这段时间就住家里吧。” “不必了。” 我拒绝得直截了当,江宝珠霎时委屈了起来,眼里蓄满了泪水:“以渔,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和风行在一起……” 见姐姐落泪,陆风行皱眉看向我,明明是警告,偏偏眼里带着几分探究和窃喜。 “放心,姐夫只是姐夫。婚礼我会参加的。” 陆风行嘴巴抿成一条直线,而江宝珠一口气要上不上的样子滑稽极了。 很奇怪,明明我顺了他们的意,面前的二人反而不开心了。 不过很快轮到了我不开心。 准备离开时,黑压压的乌云终于下起了暴雨。 雨势太猛烈,只能留宿一晚。 晚饭对着一群令人作呕的脸,我实在没胃口。 夜里想要硬睡,偏偏肚子打雷抗议。 摸黑溜进厨房想要找点吃的,却不小心碰倒了玻璃杯。 杯子在半空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稳稳接住。 陆风行保持着前仰接住杯子的动作,把我困在他和吧台之间,他声音微哑:“你这样照顾自己,让我怎么放心。” 离得近了,他看清了我额角的伤。 “疼吗?”他想要触碰却被我隔开。 眼中痛色一闪而逝,陆风行声音带着戾气:“他又打你了?” “和你没关系。” “怎么会和我没关系!” 我直直望向陆风行的双眼,冷眼看他激动的情绪一寸寸冷却。 “抱歉。白日里担心宝珠多想,但是还是想问你一句,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没有你,我自然是夜不能寐,肝肠寸断。” 在陆风行震惊的神色中,我一把扯住他的领带,将他拉向我。 “这个回答满意吗?” “姐夫。” 不再理会石化的陆风行,我转身上楼。 直到将自己安全地埋进柔软的被子里,我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心疼我受伤的神色不似作伪,一如当初看见我被打,不管不顾给我出气的少年。 陆风行少年老成,第一次闯祸偏偏是打了我父亲。 虽然陆家比江家势大,但我父亲终究是长辈。 那次陆风行被他父亲压着来赔罪,戒尺狠抽在身上,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后来我哭着给他血肉模糊的后背上药,泪珠坠在他身上,他还能笑着给我擦去眼泪,说值了。 可惜,真心瞬息万变。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3. 凌晨五点,江家别墅里的所有人被剧烈的敲门声吵醒。 我在二楼窗户往下看,长长的一支车队几乎要把别墅包围起来。 一队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戴着墨镜从车上下来。 我悠闲喝着茶提神,反正事不关己。 直到看清领头车上下来的人。 猛地呛了口水。 完蛋了! 刚想躲到窗帘后,就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我拖着行李蹭蹭蹭往下跑,楼梯下到一半被陆风行一把拉住:“外面不对劲,不要乱跑。” 话音未落,门被打开。 林为舟戴着口罩,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一双微微眯起的桃花眼。 刚一进门便看见我和陆风行拉扯的样子,桃花眼弯起的弧度更大了。 此男越是愤怒值拉满越是笑得灿烂。 我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甩开陆风行的手,我扑进林为舟怀里:“这么着急见我呀。” “老婆刚回国就见了前夫,这谁能不急。” 我心虚不敢说话。 陆风行压抑着怒气的嗓音响起:“小渔,他是谁?” 林为舟挑了挑眉,斜睨了陆风行一眼:“很明显,是现任。” 陆风行还想再说什么,轮椅滚动声响起,江宝珠掩面轻笑:“难为以渔连夜雇人给咱们演上这么一出,确实蛮好笑。” 陆风行紧绷的表情松懈下来,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嘁。” 林为舟没忍住笑了出来,下一秒看见我红肿的额角,笑容凝固在脸上。 “演戏啊,我喜欢。”林为舟勾了勾手,乌泱泱一群保镖一拥而上:“下面要表演的是,痛打无良亲。” 一片混乱中,林为舟的单手抱起我转身离开。 我勾着他的脖子:“好夸张的阵仗。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扔掉你的《霸总的落跑小甜妻》。” “哼哼,急着逮你,都没顾上排场。” “那真委屈你啦,大画家。” 我试图萌混过关。 林为舟抵御住了我的顺毛诡计:“不许转移话题!我还在生气!” 我戳了戳他绷紧的大腿,偷偷抓他痒痒肉:“真生气啦?” 林为舟:沉默傲娇.jpg “一个亲亲。” “哼。” “好吧,那算了。” “……十个。” 4. 从小被忽视,我其实是个很缺安全感和爱的人。 性格上的缺陷甚至让我一度想要留下肚子里的孩子。 或许,我用血肉孕育的生命可以坚定的爱我。 可我又控制不住抵触这同样拥有陆风行一半血液的孩子。 思想被劈成两半,彼此拉扯撕咬。 浑浑噩噩进了一场画展。 可偏偏天公不作美,逛到一半,整个场馆突然断电了。 黑暗中,穹顶透下一缕光芒直直投射在身前的画作上。 一瞬间,心神俱震。 尚且青涩的画作上是同样青涩的女孩。 洁白的芭蕾裙,纤细昂扬的脖颈。 投下的一缕阳光偏偏聚焦在女孩身上。 是从泥沼破土而出,昂扬向上的生命力。 画作上的女孩,是我。 压抑了自己太久,让我总是渴望出现一个人坚定地将我带向光明,可我自己便是割裂一切黑暗最好的利刃。 脑海一片清明,闭上眼深呼吸,再睁眼场馆已经大亮。 临走前,我最后看了眼画作。 作品名:《昂扬》 创作人:Ayu。 最后摸了摸小腹,我躺上了手术台。 我不要枷锁,不要累赘,不要伤害的衍生品。 与其将情感寄托在别人身上,不如好好爱自己。 养好身体后,我满世界跑。 遇见喜欢的地方就住上一两个月。 在夏风和暖的时节,我在梧桐树下看着云卷云舒,不远处的湖畔波光粼粼。 有轻盈的力量从心脏注入四肢百骸,从见到那副画后便蠢蠢欲动的心跳比蝉鸣还要鼓噪,明明白白告诉我,我想跳舞。 于是广袤的大地成为我的舞台,潺潺流水是我的伴奏。 旋转、跳跃。 少时的自己撕开自缚的茧,不被压抑的自己终于在举目无亲的他乡舒展得淋漓尽致。 一舞毕,掌声在身后传来,久久不息。 我回头,对上一双情绪浓烈的眼眸。 宽肩窄腰的男人屈膝靠在树干上,面前的画只画了寥寥几笔。 似乎看得太投入,画笔上的颜料早已经干了。 我微笑向他致谢,转身奔赴下一场山海。 前后传来男人略显急切却带着笃定的声音:“我叫林为舟,下次见面不要再忘了我!” 缘分是很奇妙的东西。 看遍了各地美景,最让人安心惬意的地方的还是祖国的土地。 后来我在洱海旁开了家小店。 是书店,是咖啡店,也是花店。 每天干什么全看自己心情。 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我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 头顶被阴影遮挡。 屋檐挂着的风铃叮当作响,我抬眸,对上含笑的桃花眼。 林为舟轻笑:“又见面了,天鹅小姐。” 5. 林为舟画下了我湖畔跳舞的样子,把画作为礼物送给我。 即便我对绘画一窍不通也能看出他画的出神入化。 把画仔细裱起来放在床头。 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 敲门声响起,肚子很给面子地叫了起来。 打开门,林为舟自然地端着刚做好的可乐鸡翅放在餐桌上:“开饭咯。” 叹口气,耐不住肚子抗议,我认命地坐下。 果然想要攻略一个人,首先要征服她的胃。 林为舟死皮赖脸成了店里的店员,还买下了我对门的房子。 生活开始处处被林为舟占据,我甚至怀疑他是针对我这种美貌又身怀巨款的极品富婆设的局。 毕竟他出现之后,身边追求者一夕之间消失不见。 此男定是挡我桃花。 偷偷溜去寺庙求签。 “正缘一出,乱七八糟的桃花当然靠边站。”老和尚意味深长地摸了摸下巴:“不过嘛,你这正缘当真是又争又抢。” 揣着一肚子心事出来,难道这老和尚被林为舟收买了? 我当然明白林为舟对我的心意,但与他的每一次相遇未免也太过巧合。 我不敢赌。 烦躁地踢路上的小石子,小石子咕噜噜撞在一双高定皮鞋上。 我抬头,红绸纷扬的姻缘树下,林为舟双手合十。 他没有拜树,直白的目光牢牢锁住我,然后郑重俯身一拜。 微风轻拂,花瓣雨笼罩住我们二人。 一条红绸被吹落,我下意识伸手接住,而另一端被林为舟握在手里。 我看清了红绸上的字:如若她是滔滔江水一游鱼,我愿以身为舟,常伴左右。 心脏剧烈跳动,我看向林为舟。 在我面前一向厚脸皮的人不自在地错开视线,连耳朵都红了个彻底。 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林为舟的脸。 床头还摆着他送我的画,我拿在手里泄愤般戳它的画框。 一缕月光柔柔洒落在画上。 脑中白光闪过,电光石火间,我明白了为什么一直看这画熟悉。 急冲冲打开门想去找林为舟,打开门,林为舟刚要敲门的手僵在半空。 他手里还拿着白日里的红绸,看见我的一瞬间似乎有千言万语。 “《昂扬》是不是你画的?” 他一怔,苦笑一声:“记得画都不记得我啊?” 勾起林为舟手里的红绸。 下一秒,林为舟错愕的桃花眼被红绸覆盖,红绸在他脑后打了个结。 我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明天我们一起去姻缘树挂。” 原来在被遗忘的许多年里,一直有人和我并肩作战。 在少年人追梦的途中,林为舟曾是父亲眼里“扶不上墙的烂泥”。 而我是老师眼里天赋极佳偏偏差点运气错过比赛的可怜虫。 其实没去比赛那天,我虽然没有站上舞台,但却有一个观众。 刻苦练了许久的舞蹈带着悲愤和破釜沉舟的决心,唯独跳给了湖边拼凑被撕烂了画作的男孩看。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比起你父亲炉火纯青的画技,我更喜欢你作品里磅礴又震慑人心的情感。” “这支舞只跳给你,作为回报,你要用属于你的特色画好刚刚那一幕哦。” 后来,一副《昂扬》成就了独具特色的天才画家。 而多年后,《昂扬》又给了我与过去割席的勇气。 6. 一觉睡醒已经下午了。 十个亲亲果然还是太多了,亲着亲着就跑歪了。 手机里一堆未读消息。 一半是林为舟絮絮叨叨的分享,要么是天边的一朵云,要么是偶遇的一只小狗,一切美好他总想要分享给我。 只不过他最近早出晚归,神神秘秘的,指不定在憋什么坏主意。 而另一半消息,来自于陆风行。 没有理会他歇斯底里的质问,我直接将人拉黑。 再次回到家乡,这里终究承载了我太多少年记忆。 循着记忆里的路线,我进了一家不起眼的书店。 门口摇椅上的老太太摇着蒲扇,眼睛一斜,看也不看我。 我笑眯眯凑上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老酒,小老太太哼了一声,挥着蒲扇示意我快进去。 藏身于层层叠叠书架的最角落,随便读上一本书,是学生时代难得的畅意。 踮着脚费力地去拿上层的书,一只手越过我的头顶,精准地将书拿下。 “谢……”道谢的话还没说出口,我看清了来人的脸:“你跟踪我?” “不是跟踪,是我一直等在这里。” 陆风行声音带着怀念:“上学时每次你心情不好都喜欢躲在这里,我一直装作不知道,但其实每次我都会躲在角落默默陪着你。” 我的目光没有丝毫波动,陆风行还在自顾自说着。 “小渔,当我发现自己竟然对别的女人感兴趣时,或许我比你还害怕。但在我每一步都被安排好的刻板人生里,出现那样一个张扬热烈的人,我很难不心动。明明最讨厌父亲的花心让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可我偏偏最终成了父亲的样子。” “在伦敦接到你的电话时,我想,这一次回去一定不会再让你伤心。偏偏造化弄人,生死面前,我还是错过了你。” “说完了请你离开,我不想配合你演出冠冕堂皇的深情戏码。” 陆风行惺惺作态的样子实在令我厌烦。 藏起江宝珠照片的是他,签下离婚协议的也是他,偏偏要摆出受伤的姿态。 感情不坚定的男人才是造成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 见我不为所动,陆风行霎时红了眼眶:“小渔,是我错了。我接受不了你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我承认你赢了,不管是演戏骗我还是你有过别的男人,我通通不在乎,只要你能回到我的身边!” “呵,那江宝珠怎么办?”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们的婚礼上我拒绝了宝珠,但这次如果是你向我伸出手,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牵着你奔走到天涯海角。” 陆风行的声音带着诱惑,像魔鬼的低语:“你,不想报复回来吗?” 我缓缓向陆风行凑近,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我停在他耳边嗤笑:“陆风行,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7. 陆风行和江宝珠的婚礼如期举行。 我戴着林为舟为我打造的“挚爱之约”戒指从容赴宴。 怪不得林为舟最近神神秘秘的,竟然偷偷准备了求婚。 惯常用画笔的手拿起了刻刀也有模有样,但我心疼他手上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 典礼快开始时,我去了趟洗手间。 刚出来就撞上等在外面的陆风行。 他一身裁剪得体的礼服,斜靠在墙上惹眼得很。 等到我出现,他眼神一亮。 下一秒视线落在我的无名指上,陆风行猩红着眼拽住我的手腕,视线死死盯住手上的钻戒:“气我也不用找个赝品,这枚戒指可是被誉为神之笔的Ayu为妻子设计的,怎么会戴在你手上?” “你猜他为什么叫Ayu?” 林为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大步上前一把挥开陆风行的手,揽过我的肩膀,将我的手腕放在掌心轻揉着:“叫Ayu,那自然是因为爱渔。” 两个男人对峙着,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对方四成碎片。 “陆总!新郎新娘要上场了。”小助理匆匆忙忙赶来。 不顾陆风行几乎要喷火的双眼,林为舟挑了挑眉,嘲讽地笑笑:“新郎官,你的新娘子等着你呢。” 万众期待下,陆风行最终推着江宝珠的轮椅走上红毯。 就在江宝珠满脸喜悦奔向她的幸福时,背景的大屏突然滋滋两声。 本放着新人结婚照的屏幕变成了一段监控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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