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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 那小男孩似乎对他相信与否不感兴趣,只是安静地往前走,与他错肩而过。 王德发终于看见了小男孩。 小男孩头发半长,垂在肩上,个子不是太高。他打着一把黑色的大伞,遮住了脸,安静地从王德发身边走过。 他手中的伞似乎有特殊的效用,在他往前走的时候,伞的边缘偶尔有轻微的凹陷。仔细去看,似乎可以看见一双双腐烂的尸体的脚,被这把黑伞挡开。 王德发不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但他手里的伞,对抵挡病异一定有着某种作用! 王德发一步上前,用力把小男孩推倒,抢走了他手中的伞。小男孩对他的突然袭击毫无防备,被推倒在地上,额角正好磕在一块凸起的尖石头上。 他发出一声柔弱的哀鸣,一动不动了。血从他脑袋后面流出来。 王德发把他的身体翻过来,看见额角足以致命的血窟窿,以及男孩失去焦距的绿色眼睛,愣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推,就会害死一条性命。 血糊满了脸颊,他看不清男孩的长相,只有一双大而且诡异的绿色眼睛,深深印刻在他脑海里。 王德发把尸体拨去一边,撑开伞,埋头朝林子前方走去。 依照男孩所说,他没有回头,没有抬头,果然平安地走出了挂满尸体的树林。 对方好心给自己提示,自己却将人家害死了。内疚在心中一闪而过,但没有停留太长时间。危机四伏的环境没有留给他太多感伤的余地,在雨中最重要的,永远是保全自己。 终于走进城里,王德发胡乱找了一处较近的建筑,似乎是一家商场,走到屋檐下,将伞敛了起来。他浑身上下都被雨淋湿透了,而且没穿衣服,他得先找一套能穿的衣服换上。 正当他将伞束好,准备走进商场里的时候,身边忽然响起一道轻柔的女声:“你好,请问你的伞用完了吗?用完的话,可以还给我了吗?” 王德发背后一凉。 他猛地转过头,只见身后站着一名身穿白旗袍的美丽女人。 她盘着优雅的发髻,手中提着珍珠包,还穿了一双绣花的高跟鞋。穿着高跟鞋走在商场的瓷砖地面上,走到离王德发这么近的距离,他不可能对她的脚步声毫无察觉。 她是怎么接近他的?! “这是你的伞吗?”王德发头皮发麻,他似乎被某种不知名的病异缠上了。 “是的,这是我的伞。”旗袍女人轻柔地说,声音温雅,犹如音色润泽的古琴,叩人心扉,“请问可以还给我了吗?” 她不是正常人。 与她那双美丽的翡翠色眼睛对视,王德发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 他有一种直觉,对方并不是真的想要他手中的伞。他感受到一种恐怖的压力,一种强烈的杀机正在靠近——当他走近她,把伞交到她手中,就会是他的死期。 他必须先下手为强。 他装作将伞递给女人的模样。在女人朝他伸出手的一瞬间,他的手化为阴影的形态,沿着伞倏然蹿上,凝成刀刃,一下子将女人的胸口击穿! 血染红苍白的旗袍。 女人没有因为疼痛而尖叫,也没有惊慌失措地逃跑或者反抗。 她很平静地倒在了血泊里,甚至连表情都没有改变一下。 王德发难以形容自己看到这一幕的感觉,此时他眼中的女人,看起来像是一个用旧了之后,理所当然被丢弃在垃圾堆里的瓷娃娃。 他确信自己已经深陷在某种危机之中了,随便在一家服装店里抢来一件外套大衣匆匆披上,打开伞冲进雨幕中。 他很快发现了怪异的事情。 之前在猩红场也好,在送灵街也好,那些被暴雨笼罩的地方最大的特征,就是街上只有死尸空无一人。活人都躲在隐蔽的避难所,偶尔有一两个出来搜索资源的,也是满脸紧张惊恐,犹如惊弓之鸟。 可是荒碑林的城区,完全不一样。 被阴郁的暴雨覆盖,这里的人竟然都在有条不紊的生活。他们好像完全没有看见那些被怪物破坏的建筑,对路边的尸体和血泊也无动于衷,人人按照正常生活的轨迹活动。之前王德发抢了服装店的外套,店员也像是没有看见他的暴行一样,在他出门时微笑着对他说:“欢迎下次光临。” 不正常中的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荒碑林里究竟发生什么了?! “你好,请问你的伞用完了吗?”身旁又有一道彬彬有礼的声音响起,“如果用完,可以还给我了吗?” 一种毛骨悚然感蹿上王德发的背脊。 他慢慢往后退了两步,因为身体的僵硬,动作极不协调,后脚跟不慎踩到人行道的路坎,绊了个仰倒,手里的伞也掉落在地上。 一只苍白修长的手伸来,在他面前捡起了黑色的雨伞,缓缓将伞打开。 视线自下往上缓缓移动,王德发看见那人干净的皮鞋,勾勒出修长腿型的西装裤。 那人身上穿着一件染血的白大褂,胸前挂着复苏市医院的工作铭牌,上面印着一行字。 “谢谢你,”他很有礼貌地向王德发道谢,“为了还伞给我,特意跑了这么远。” 王德发只感觉浑身冰冷。 “你这……”他头皮发麻,嘴唇颤抖,字词断断续续,凑不成完整的句子,“你他妈的,到底是……” 黑色的伞缓缓沿往上抬。 伞影之下,露出了一双翡翠一般美丽剔透的,绿色的眼睛。 第253章 剧本十三·庸世入病·二十 王德发掉头就跑,从有着绿色眼睛的傅逸明面前逃走,连滚带爬地跑向街道另一头。 这种时候,荒碑林的商业街区上居然还在举办美食节。他横冲直撞,掀翻了一个贩卖鲜榨椰子汁的摊位,从案板上抢来一把撬椰壳用的砍刀。 被他推倒在地的椰汁店主居然丝毫不气恼,坐在椰青堆里正了正自己的鸭舌帽,用一种王德发极其熟悉的语气,轻松地笑着说:“你知道吗,一个人的存在,是由过去、现在、未来,这三大要素构成的……” 鸭舌帽的帽檐往上抬起,店主有着一双翡翠般美丽的绿色眼睛。 “少在这里装神弄鬼,”王德发惊恐失控,举起砍刀胡乱劈砍,血泼溅在身上,“我才不怕你!” 店主带着诡异的微笑死去。而此时,王德发背后,一个背着书包的学生路过,随手从摊前捧起一颗插好吸管的椰子,吮吸了一口,说:“人脑海中留存的记忆构成了他的过去,由过去所影响到的每一个瞬时的决定,即是他的现在。而现在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又指向了他将要行往的未来。” 王德发猛地回头,捧着椰子的学生赫然也眯着一双绿眼睛,正微笑望着他:“假如世上有一个人,与你共用着同一具身体,拥有和你完全相同的记忆,能够在每一个瞬间做出和你相同的决定。那么可以把他和你,当做是同一个人吗?” “闭嘴、闭嘴!”王德发大喊,挥舞着手中的砍刀,从摊位上冲出去,拨开人群。 人群沉浸在节日的欢庆气氛中,大家脸上都带着平静的表情,眼神里徜徉着欢愉。他们在相互交谈,彼此低语,无数细碎的声音汇成众口众声的洪流。 王德发在庞大的人群中挤过,那些此起彼伏的声音在他耳边参差掠过,每一个与他错肩的人,都被他听见一个破碎的字或者词。无数人之口、无数人之声,在一种恐怖而庞大的、不知名的主导之力下,竟然在他耳边衔接成完整的句子。 “当你与我对视的那一瞬间,你已经沦陷在我的双眼中。在这一刹那,我读取到了你的所思所想,沿着你的意识攀援上记忆的根茎。我拥有你的全部记忆,也与你共享着同一个过去。” “因此,当我篡夺你的现在,代替你做出下一个决定时,走向未来的那个人,究竟仍旧是你,还是已经是我了呢?” 巨大的恐慌笼罩了王德发。 他茫然地四顾,他所行到之处,所有人都望向他,朝他露出友善的微笑。那一千张、一万张面孔,每一个都拥有着一双绿色的眼睛。 那一抹诡异的绿色宛如某种疯狂的病毒,沿着视线肆意传播,根植于每一个人的灵魂,将他们的特性抹灭,在无声之中归寂于终极的一端。 众生乃是千人一面,众生背后是千面一人。 王德发有一种强烈的恐怖直觉,他像是落进一片汪洋之中的一滴墨,是唯一的异类,顷刻将被无边无际的海水稀释,化去存在的痕迹。 “不!我不可能是你,我就是我!”最后的意志坚守着他对自己的认识,王德发尖啸道。 对,他不可能败,他也不会死! 他身上还有绝对不死的病症,无论被杀死、被分尸成多少块,他都可以完美复活。根本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他有什么可害怕的?! 他咆哮着,举起手里的砍刀,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荒碑林中这么多被病异感染的怪异的人,可他们只是看起来人数很多而已,每一个也不过是凡胎肉体。只要砍到要害,一刀就足以毙命。 王德发狂性大发,一路屠杀。被攻击了他的伤势也会很快愈合,假如身体被撕裂,他也能以可怕的速度再生出全新的肢体。他的头发、外衣、甚至指甲缝里都糊满了血和碎肉,眼睛被血黏得几乎要睁不开。 站在街道的尽头,他身后全是尸首和血海。他疯疯癫癫地仰天大笑,雨水冰冷地泼在他脸上。 “你能奈我何,能奈我何啊?!”王德发猖狂地大喊,“我是永生不死的!” 他听见一声轻笑。 那个身穿染血白大褂的医生不知何时站在了街道尽头,撑着黑色的雨伞,笑意盈盈望着他。 他一定就是最后一个了! 胜利触手可及的快感让王德发失去了理智。他提着砍刀,跌跌撞撞地奔向那个绿眼睛的医生,一个猛冲撞击,手中的刀刃没入医生的腹中,只剩下一个刀柄露在外面。 事情的解决来得如此容易,他还来不及狂喜,医生那双平静的绿色眼睛,兀然闯入他的视线中。 恍惚之间,他心中忽然升起一个疑问。 他为什么不反抗呢? 因为没有必要啊。 “在对视的瞬间读取对方的思想和记忆,沿着记忆入侵意识,感染对方并取代对方的存在。这就是我的病症,。”医生微笑着,血从嘴角溢出来,“你是众生其一,而众生是我。因此你就是我,而我亦是你。” 医生倒在血泊里。 流淌着血水的砖地,水光里倒映出王德发恐慌的表情,他睁大的双眼中是纯粹的翠绿。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他失去理智,开始疯狂的屠杀吗?从傅逸明拾起他伞的那一刻?还是在商店里与那个穿着白旗袍的女人对视,在荒林中夺走了小男孩手里的雨伞? 甚至于更早——离开送灵街,走进荒碑林,真的是出于他自己的意愿吗?而不是被某个篡夺了他存在的意志,演绎着他的行动轨迹所做出的决定? 庞杂的思绪从他脑海中浮现,来自无数人的无数记忆、无数感情、无数疯狂的念头和交错的选择几乎将他的脑海挤爆。成千上万种迥异的自我认同翻涌着,他无法辨认出自己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同时深爱着这个世界却也对一切恨之入骨。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可以是任何一个人。 他丢下手里的刀,抱着自己难以负荷剧痛的大脑尖叫,踉跄着往前跑。 街道对面是一处中学校园,大门敞开,无人看守,校园里一片空荡荡。他跑到操场一旁的洗手池边,趴在水槽上,用力拧开生锈的水龙头。 水龙头里没有出水,但瓢泼的暴雨打在龙头上,沿着出水口往下流淌,浇在了他双手上,冲淡了五指间的血污。 他用力喘息着,双手交握,两只手的手指在彼此的指缝间快速而细致地搓洗着,熟练地将血迹一点一点清洗干净。双手从鲜血淋漓变回干净白皙,他甚至又用指腹去搓揉指甲缝,以确保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痕迹。 一边动作熟练地清洗,他一边神经质地快速低声自语,口中不断倾泻出破碎的、意义难明的怪异字句。 “我没有杀人,不是我干的……这一切和我都没有关系……” “你就是个疯子!烦死了……妈的,什么时候才能够去死……” “我没有生气,我没有生气,我真的没有生气……我一定要杀了他……” “好了,可以了,停下。我现在很好……” “还在痴心妄想什么,你根本不配……” “闭嘴!我叫你滚开你没有听见吗,给我闭嘴!!!” 忽高忽低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仿佛无数个不同的人使用着同一张嘴,支离破碎地争吵着。语序和逻辑混乱倒错,彼此安抚的同时又在互相责骂。 茫茫汪洋一样混杂庞大的群体意识中,一个疑问忽然在水面浮现。 对你最重要的那个名字是——? “……不见寒。” 几乎是毫不犹豫,对着洗手池前的洗梳镜,青年脱口而出这个问题正确的答案。 你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是——? “我要他成为我的创世神。” 两个定位问题回答正确,在千百种不同的自我认知的大海中,唯一特殊的那一个跃水面,其他所有沸腾的意识随之被压入深海之下。 “可你不能这样去见他……” 双手已经彻底清洗干净,他喃喃自语完,闭上嘴,掬起一捧水,猛地泼在脸上。 水滴从他俊美的脸颊上滑落,砸回洗手池里已经清澈的积水中。 “你是个正常人。” 他对自己说道。 “……你是个正常人。你是个正常人。你是个正常人。” 自我暗示一样的话语,一声接着一声,字句破碎地落下。 “我是个正常人。” 他最终睁开双眼,看见面前洗漱镜中的青年。 镜中的青年姿态优美,穿着深色的风衣,干净的白衬衫,以及剪裁得体的西装裤,颈上松松挽着一圈红色的流苏围巾。他祖母绿宝石般的双眼中,没有任何情绪,麻木冰冷,让人胆寒。 从他将自己的身份定位那一刻起,他的自我认同通过某种诡异的方式入侵现实,将他的相貌、身形乃至衣着,都同化成了他印象中自己该有的样子。 片刻,苍行衣娴熟地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温柔从容的、让人一见到就容易心生好感的微笑。 “好的。现在可以了。” 第254章 剧本十三·庸世入病·二十一 不见寒回家的经过并不顺利。 他家在复苏市西端的三源路。三源路是这片区域的原名,现在路牌上的名字,已经更改为“三怨路”,一听就感觉有股阴间气息泛上来。 而他目前所在的送灵街,在复苏市的东端。想要从送灵街回到三怨路,必须横穿复苏市的中心区域棘心区。 但是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中,棘心区内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止一种恐怖的病异气息笼罩了棘心区,让他无法取最短路径通过。 不得已他只能绕道而行,从复苏市南边的荒碑林经过,返回三怨路。 荒碑林显然也不太平,商贸繁华区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大屠杀,满地都是尸体。历经暴雨的冲刷,残留的血腥气味仍然浓郁得令人作呕。 比起其他遭遇怪物的亡毙者而言,这些尸体的死状算不上凄惨,大多是刀伤毙命,看似人类所为。只是数量这么庞大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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