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释。不管如何,他也没有选择报警。兴许在他看来,这是他们的家事,当中可能有什么误会,只要把误会消除了就行。” “所以,他极可能会就手指骨的事去质问王乾山,或者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电话里头和王乾山说,哥,我今天在爸妈老宅的下水道里发现了一根手指骨,上面还有一枚戒指,刻着咱爸的名字,应该就是咱爸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王乾山会怎么想,怎么说?我想象不出来。但能肯定的是,在王乾山看来,自己杀人放火的证据出现了,并且到了王元鹅手里,好在王元鹅还没有报警,一切都还来得及。” “于是,王乾山在言语上先稳住王元鹅,背地里却开始着手实施杀人灭口的计划。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这是王乾山那一类人的座右铭。” “我之前说过,王乾山这人,心思歹毒,变化莫测,对于那些对他有过帮助的人不但不会产生感恩心理,甚至还会反感。从他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能杀害,就能看出这一点。” “王元鹅照顾过王乾山,在正常人看来,这两兄弟之间,应该算是兄友弟恭,兄弟情深。屁!王乾山兴许在心底早就烦透了王元鹅的照顾,要不是他自己实在腿脚不便,他才不需要王元鹅假惺惺操空心。” “更何况,安排王元鹅照顾王乾山的是王文辉,他又没要求王元鹅这么干,凭什么要领王元鹅的情?” “你王元鹅违反我王乾山的安排,让我担心原配和一对子女的生活暂且不说,现在居然还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可谓知道的太多了,更何况我对你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可言,那就啥都不用说了,将你王元鹅也干掉吧。我连亲生父母都能杀,再多杀你一个王元鹅又算得了什么。” “由此,一个近乎于完美的谋杀王元鹅的计划,也就逐渐在王乾山的脑海里形成,并且由李倩实施。” 马弘文对于人心人性的理解和把握到了管中窥豹,令人不寒而栗的地步。 在张秀文看来,无论是当年的“失火”事故还是现在的“王元鹅案”,这个人的言论固然带着浓厚的个人情绪和感情色彩,并且从表面上看所凭借的客观依据不多,但他从客观依据中提炼出来的因果联系,再结合人心人性,以此作出的分析推测却又环环相扣,层层递进,逻辑严密,令人无法反驳。 除非,你用相反的客观事实来打他的脸。 张秀文忽然对眼前的人感到恐惧,眼神里明显多了几分惧意。 她终于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要她反驳,就是要她说话。 他最擅长的应该就是从别人的供词中捕捉关键信息或逻辑漏洞,甚至仅从情绪、表情中就能捕获对方的心理,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纷乱如麻、千丝万缕的各种线索信息在脑海中完成拼接,实现案件复盘。 这个小眼睛的矮胖子,仅凭着张秀文对于王文辉父子三人之间的关系描述,以及其他一些基本情况的反馈,很快就敏锐地感知到其中的核心信息,并且将这些支离破碎的线索信息梳清理顺,描绘出一张清晰的“王乾山犯罪逻辑顺序图”。 表面上看起来毫无瓜葛的“失火”事故和“王元鹅案”,也被心细如发的马弘文找到了其中的内在联系。 对抗马弘文这种人,唯一有用的办法就是不说话,一个字都不说,打死都不说。 张秀文心里有了计较,决定闭嘴不言,也就眼含泪珠,如梨花带雨,只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马弘文目光如炬,很快就洞悉张秀文的心思,冷哼一声,却也不点破,只继续说道: “你有意提及李倩,在我问及王元鹅时,又有意将王乾山也拿出来作对比,你似乎刻意在引导我去关注王乾山。这似乎说明,你想让我们将他绳之于法。” “但当年的‘失火事故’,你明明有十分确切的依据,却又不愿意说出来,现在又做出一副打死都不开口的样子。” “你在犹豫,在纠结?到底在犹豫什么,纠结什么?” 面对张秀文的只字不言,马弘文不以为意,话锋一转:“王元鹅的死,我最初怀疑是你作案。你有作案动机,并且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你。” ===第88章 案中案(54)=== 但随着对王乾山的逐步深入了解,还有我的人补充的新线索,让我基本确认王乾山更具备作案嫌疑。可以说,这里头有你刻意引导的结果,你想要我们关注并且调查王乾山的目的算是已经达到。” “可是你点到即止,止步不前,在犹豫在纠结。我不认为这仅是因为你对王乾山又爱又恨,感情复杂所致。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隐秘,会让你难以启齿?” “不管你有什么隐秘,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我们缺乏足够的证据,不能对王乾山实施逮捕,而你又注定难逃法网,你的两个孩子以后是不是就会由他扶养?” 张秀文悚然一惊,抬头看着马弘文,泪光盈盈当中,目光由怨憎转为慌乱,呼吸更为紧促。 马弘文穷追不舍,趁热打铁:“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在我看来,王乾山现在就是这么一号人。这么一个动不动就用杀人来解决问题的人,你敢让自己的孩子以后就由他扶养?” 马弘文的话就像是一柄利刃,直戳张秀文的心窝。所谓诛心之言,莫过于此。 心性善良的父母,不一定能培养出同样善良的子女,比如王文辉夫妇和王乾山;心性恶毒的父母,培养出来的子女也不一定就会十恶不赦。 但是,一对子女如果由王乾山那样的人接手抚养,谁敢保证他们以后不会受到王乾山的影响? 毫无疑问,一对子女就是张秀文最大的软肋。 张秀文张开嘴,用力吐出几口浊气,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了不少。一个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一旦决定要说出来,整个人就会如释重负。 为了孩子,在自己注定要蹲监狱的同时,必须要把王乾山也弄进监狱。不然,王乾山成为孩子的监护人就顺理成章。 “我……对王乾山一直心怀愧疚。” “公公不准他上大学,说到底是因为我。但我知道这些的时候,婚已经结了,一切都无法改变和挽回。” “不能上大学这件事,的确给了王乾山很大打击。尤其是公公当时给他的理由,说是因为腿脚不便,才不准他去上大学。这让王乾山信以为真,并且极大地伤害了他的自尊,让他认为父亲看不起他,嫌弃他是个瘸子。” “我隐约知道,这应该只是公公随口找的借口,之所以不准他上大学,目的大概是想让我面对王乾山的时候不会感到自卑,也是为了让他尽早和我结婚。” “我也把自己的猜测告诉王乾山,但他听不进去,始终认为公公嫌弃他,看不起他。” “我和他说这些,也仅是我的个人猜测,也不可能拿出来去向公公求证。所以,我也找不出更为有力的说辞或办法,始终没法说服他。况且这是他们父子间的事,我过多参与,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两边得罪。所以,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但我的内疚却与日俱增。” “王乾山去过我父母老家,了解我父母的事迹。或许是因为他们的事迹让王乾山高山仰止,他在对公公越来越不满,并且时常和公公发生冲突的同时,却很少对我发脾气。” “他对我说过最多的就是,你父母那样的人,非凡夫俗子能及。在不能上大学这件事上,他大概也看出我的内疚,却反过来安慰我,说这件事和我没关系,说到底就是因为他是个瘸子,还说他家老头儿蛮横专制,自以为是,当他自己是皇帝,还说他迟早要‘揭竿起义’。” “‘揭竿起义’这样的话,我也当他就是说说而已,发泄一下他对父亲的不满,所以从来没有过多想。” “除了出于对我父母的尊重,我当初……愿意嫁给他,一直让他认为我没有看不起他。这也是他从来不对我发脾气的又一原因。” “他越不怪我,我越内疚。所以,他说要离婚的时候,我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这也是一个原因。” 接着,张秀文顿了片刻,似乎在酝酿勇气。 最后,她终于鼓足勇气,回归正题,然后说出了让马弘文做梦都没想到的真相,也正是她说出的这个“隐秘”,足以坐实王乾山杀人放火的罪行。 “王乾山以十分坚定的语气告诉我,一定能离婚,也一定能从老头儿那里给我拿到一大笔钱后,我总是心神不宁,总感觉要出什么事。” “‘火灾’发生的前一个夜里,大概是深夜十一二点,王乾山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把老头儿老太太都给弄死了。” “我当时……头皮发麻。虽然有预感要出事……却从来没想过他会把自己的父母都给杀了。” “你说得没错,他的心思,的确变化莫测。” “在电话里头,他说他弄死了老头儿老太太,又……不想离婚了,还说他不想进监狱,更不想死,问我该怎么办。” 王乾山的激情犯罪中,固然有多年以来积压的对父母的怨恨和不满,也有他故意要和父母作对的“叛逆心理”,甚至可以说,他偏偏要和张秀文离婚,很大程度上就是要以此来反抗父母、报复父母、刺痛父母。 他在杀害父母后,积压多年的怨恨、不满和叛逆得到宣泄,也就相应地又产生“不想离婚”的想法。 “我说过,他不能去上大学,我一直都很内疚。他之所以走到这一步,很大原因是由于不能去上大学所致。再加上……他说不想离婚,我一下……就心软了……” “公公婆婆,不死也已经死了,就算让王乾山抵命,他们也还是活不过来。” “我……想了很久,然后在电话里头告诉他……放一把火,把现场都烧掉……儿子杀父母,这种事……一般人想都不敢想,更不会有人会把这场大火……无缘无故地联系到你头上。” “我也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只能给出这么一个办法,现场具体该怎么布置,我也不知道。王乾山却说,至少要把两具尸体都搬到床上,这样看起来才像是‘失火’事故。” “可我今天才知道,事故调查报告里的内容,和王乾山说的,把公公婆婆‘两具尸体’都搬回床上,会完全不一样……我也不知道,公公婆婆当时压根儿就没死啊……” 张秀文一边哭一边说,一边说一边哭,说到这里立即陷入嚎啕大哭。 马弘文也没想到,王乾山制造“失火”事故的“灵感”,居然会来源于张秀文。 但这个女人当年在沂蒙山,一眼就看上王乾山,不但心甘情愿地嫁给他,还为他生下了两个孩子。在之后的岁月里,她带着对王乾山的倾慕,压抑着对他的内疚,同王乾山共同生活了6年。 她对王乾山的感情深厚复杂,在王乾山对离婚一事“幡然悔悟”时,不管是作为女性普遍“容易感性化”的“坏毛病”,还是出于对王乾山的“内疚和余情未了”,她“一时心软”,似乎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毫无疑问,在王乾山杀害父母的过程中,不管王文辉夫妇是死于大火之前,还是大火之中,张秀文都充当了“帮凶”和“共犯”的角色。 如此一来,虽然张秀文希望警方能够法办王乾山,却又不愿意将这一“隐秘”说出来,出现犹豫纠结、瞻前顾后的心态,也就在所难免。想要逃脱法律的制裁,是所有罪犯的普遍心理。 止住大哭后,张秀文仍在抽噎:“我虽然替王乾山出了这个主意……但要我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杀害公公婆婆的杀人凶手继续每天同床共枕……我实在做不到。” “所以,大火发生以后,我又和王乾山说,我们的婚还是得离,并且要马上离……要不然,我一看到你,就会睡不着……更怕自己会忍不住报警。” “王乾山知道自己的行为让我感到害怕,也知道……我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接受他。所以,对于我坚持要离婚,他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况且……他当时也有点儿‘心虚’,总疑神疑鬼,害怕别人发现什么端倪……甚至在公婆的葬礼上,亲戚的几句问候和唏嘘,比如,‘你要小心自己的身体’‘好端端的,你父母怎么说没就没了’,诸如此类十分平常的话语,都会让他产生很多猜疑和惊慌……” “刚好,趁着李倩还在……他继续带着李倩‘私奔’,恰恰又是最好的理由和借口。” “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 想了想,张秀文又补充道:“6月28日早上,我从‘君兮’酒吧出来后不久,就在河边碰到……王乾山,他应该是有意在那里等我……” “我一看到他,转身就走。但他却一瘸一拐地跟上来,跟在我后头说,要我什么都不用担心……还说,我面对的所有困难他都会帮我解决掉。我当时莫名其妙,但也还是没理他,就走了……” ===第89章 案中案(55)=== “直到在新闻上看到王元鹅死了,还有很多人说他可能是他杀,我才回过味来,王乾山当时和我说的可能是什么意思……”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意识到,王乾山这个人,可能……已经变成了一条彻头彻尾的疯狗。如果说他杀害父母,只是一时冲动,但他如果杀害自己的亲弟弟,则完全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这个人,很可能已经失控……如果不把他关进监狱,不知道他还会干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所以,我有意将话题往他身上扯……” 张秀文既然选择坦白自己的犯罪行为,也就再无作伪供或隐瞒的必要,甚至将一些在她看来“不可外扬”的家务事也一股脑儿全交代了。管它有用没用,先交代再说。 “我公公婆婆生前立下一份遗嘱,把他们名下的房产门面分成三份,他们两兄弟和我,一人一份……公婆一直说要提前退休,还说要趁着能吃能喝能走的时候,到处去看看……都没人把他们的话当真,更没想到他们会那么早就立下遗嘱。” “这份遗嘱一直放在老宅保险柜里。我在修缮老宅的时候……出于好奇,尝试用二老的生日作为密码套开保险柜,都没有成功,最后……试着用王乾山的生日,却成功了。” “我看完之后……又把遗嘱放了回去,再也没动过。之后,我和王元鹅虽然在经济上产生矛盾,但这份遗嘱我从来没提过。” “我就是想把两个孩子扶养大,对他家的房子和门面没有半点想法。所以……想暂时收取部分门面租金,直到孩子长大成人。门面的所有权,我不会提出任何要求。” “王元鹅对我本来就有误会,我要是以这份遗嘱为依据来提收取门面租金的事,只会越描越黑,让他认为我想瓜分财产。搞不好,还得对簿公堂。这种事,要是搞到那个地步……太丢人了。” “王元鹅应该一直都不知道遗嘱的事。那天晚上,就是6月24日夜里,他居然说我……和王乾山离婚就是想发财,就是想从他家分房产和门面……我要被气死了,就和他说,我要是想打你家房产门面的主意,早就拿遗嘱出来和你打官司了。” “他……很吃惊的样子,还说我为了钱,居然连遗嘱都造出来了。我知道,和他已经没法正常沟通,就要他回老宅打开保险柜,看看里头的遗嘱到底是真是假。保险柜的密码也告诉他了。” 马弘文仔细思考片刻,在张秀文的供词中并没有挑出什么毛病,就问了她一些琐碎问题,接着又就仿制三唑仑的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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