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正巧秋浓渡当时招人,他身手好,经验又丰富,顺利进了秋浓渡。 秋浓渡的待遇自然比他原来还要好些,收入反而上了个台阶,家有娇妻,收入又越来越好,梁旗很是过了几年舒服日子,这几年里,曲二娘也给他接连生了两个儿子。 可惜好景不长,两人小儿子出生那年,梁母突然生了急病过世了。 梁旗从小跟母亲长大,感情深厚,梁母去世对他的打击极大。他也不知道打哪里听说到一些风言风语,直说是小儿子克死了自己的母亲,有次喝醉酒差点亲手掐死孩子。曲二娘自然要护着孩子,两人从此便常常吵架。 每次吵完架,梁旗便会跑去青楼喝闷酒,一来二去,和一个私妓有了感情,便动了将人娶回家的心思。 他也跟曲二娘商量过,但曲二娘性格刚烈,直言他若要娶新人,自己便带走儿子,与他和离。 梁旗正为难之际,有人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典妻,给他介绍了第二个死者侯坊,言说对方想要求子。 听到这里,叶九思一脸困惑地看向顾念,“师父,典妻是什么意思?” 我又没妻子,怎么知道典妻是什么?顾念理直气壮地摇了摇头,两人齐齐看向年深。 年深:………… 说得好像我娶过妻似的。 最后还是萧云铠给这几位解了疑惑,“典妻就是赁妻,有些人貌丑或者家贫,娶不上妻子,又想要孩子,便会付一笔钱,跟有妻子的人租赁对方的妻子几年,生下孩子租赁时间到期之后,再把人还给对方。” 三个样貌帅气、家财丰厚完全不会有这种困扰的单身青年:……………… 曲二娘年轻貌美,丈夫又是跑船的,大半时间不在,平日里自是有不少人觊觎她的美色,动过许多歪心思。 侯坊便是其中之一。 侯坊家里颇有些祖产,也没什么大的志向,平日里就爱拈花惹草,风流成性。有次在无意间见到带着孩子来渡口接梁旗的曲二娘,从此便魂牵梦萦念念不忘。 可惜,他从前那些手段在曲二娘这边都没有效果,使劲浑身解数,人家也不搭理他。 他也是个脾气怪的,越是得不到,反而越喜欢。 前些日子他跟船上的其它护卫喝酒,听说了梁旗家里的事情,他心思一动,便托那人用典妻一事去探梁旗的口风,并许诺了一大笔银钱。 梁旗跟侯坊虽然都是秋浓渡的人,平日里却不算熟,乍然听闻对方许诺的银钱数目便极为心动,但仍有一丝犹豫。后来架不住新人那边催促,再跟曲二娘商量纳妾依然被断然拒绝。梁旗一怒之下,便借着酒意与侯坊签下了典妻的契约。 曲二娘对此毫不知情。 等到侯坊上门来‘下聘’,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曲二娘不信梁旗如此绝情,寻了空档躲开侯家人,冒着大雨偷偷带着两个儿子跑到秋浓渡,想要找梁旗问清楚,得到的只有一个冷漠的背影。 她心灰意冷之下,带着两个孩子直接从坞口跳了下去,自尽身亡。 没过多久,梁旗就把那个私妓抬进了门,不少熟悉曲二娘的街坊邻居都说他会遭报应,梁旗毫不在乎。 结果,没过多久他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船上。 当时距离曲二娘死去的时间恰好一个月。 曲二娘跳河的地方,就是那两艘出人命的船停靠的坞口,而且据说她当时穿的就是一身红衣。 几件事联系到一起,不得不让人多想。 梁旗死后,便有流言说是曲二娘不甘心,来找他索命了。 等到侯坊也在同一个坞口死了,而且那些杂工全都说看到了红影,女鬼索命的说法便甚嚣尘上,闹得沸沸扬扬了。 萧云铠放下茶杯,冷哼了声,“如果真的是曲二娘索命,那她要找的自然就是逼死她的人,别人和此事又没关系,还有什么好怕的?” 掌柜的叹了口气,“我们开始也是这么觉得。事情传开来后,还有些老船工说,以前也出过这样的事情,船上的人突然就无声无息就死了,完全查不出任何原因。 他们就觉得可能是行船的时候那些人不懂规矩,冲撞了河神。 我为了息事宁人,还特意花钱请了道士和和尚过来,好好在那个坞口帮曲二娘做了两场法事,又专门祭奠了一次河神。 原本以为此事能就此结束,可是五天前,还是在那个坞口,又出事了。 这次死的不是咱们秋浓渡的人,而是一个不常来洛阳的客商,他们只是借那个坞口停靠,卸部分货而已。结果,船舱里又死了两个。” 萧云铠:………… 居然又死了两个? “还是那种没有伤痕无声无息的死法。于是,大家都说,可能是曲二娘接连杀了两个人,已经变成了索魂厉鬼……” “嘶!”顾念身后的小厮恰好一把掐正酸疼的位置,疼得他抽了口气。 叶九思听得入神,被顾念这一声吓得打了个哆嗦,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顾念似笑非笑地瞄了他一眼,你原来怕鬼啊? 叶九思:………… “发生命案的几艘船还在么?” 掌柜的躬身道,“梁旗出事的那艘船,做完法事就又派出去了,侯坊出事的船和那个客商的船,现在都还停在坞口。” 顾念展眉看向年深,“咱们过去看看?” “要不还是先歇歇吧?”叶九思白着张脸,看看顾念,又看看年深,“师父的腿那么疼,让他多歇会儿,用过饭再去。” 年深摇摇头,没戳破他害怕的事情,想着顾念的身体确实需要休息,便同意了。 几人用过饭,差不多正是一天当中日头最足的时候,一行人便在掌柜的引路下来到了那个传说中闹鬼的坞口。 萧云铠怕水,不肯上船,便领了去县衙调仵作笔录的任务,顺便再去街坊邻居那里打听一圈,与他们分做两边行事。 坞口左右两边停着两艘大型货船,因为空置,大半船身都浮在水面上,便愈发显得船体高大。 左边那艘用料考究,漆色精细,尺寸也比右边的大了三分之一,一看就是国公府的手笔。 一行人便决定先去左边那艘船查看,顾念一抬腿就钻心的疼,实在走不了路,最后是被四个杂工举着肩舆抬上去的。 货船甲板极为宽敞,船头船尾两侧都是双层的舱室,梁柱雕描着漂亮的图案,两侧挂着红灯笼,顾念按照面积粗略估算了下,行船的时候,至少能住下两三百人。 这么大的货船,中间船舱的面积自然也是十分大。 为了问话方便,掌柜的调来给顾念扛肩舆的杂工都是当天跟侯坊上船的,几人把顾念带到舱室门口,指着地上告诉顾念和众人,当时侯坊就倒在了舱门口的位置。 通往舱室门口的是一条大约两米来宽的步道,年深四下打量了一圈,步道旁边就是船舷,正对河面,两侧住船工的舱室又比这里高,能从不同的角度俯视此处,四周没有任何能藏人的死角,除非人就藏在货舱里,当侯坊开门之后,来个突然袭击。 顾念让几个杂工复述了下当时的情形,据那几人所说,侯坊当时拎着灯笼往舱口,他们几个跟在后面,他们都是老手,知道侯坊点出第一批货来需要些时间,也没急着过去,站在步道这边商量着待会儿干完活儿去喝几口酒暖暖身子。 余光瞥见侯坊拿了钥匙打开门,他们当时只看见红影一闪,等回过神来,侯坊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你们真没看清那个红影?” “一下子就闪过去了,真的没看清。” 杂工们立刻就想起了女鬼索命的传闻,吓得立刻就往后逃,有几个吓得腿软的,还是被硬拖走的。 顾念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地板,上面均匀地落着一层细灰,还有零星滴落的两滴蜡油,应该是侯坊当时拎着的那盏。 他皱了皱眉,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想拿工具箱里的放大镜,一抬头,发现叶九思正抱着自己的工具箱亦步亦趋地跟在年深后面,半步都不肯离开。偏偏他个子很高,跟在年深后面小心翼翼地模样,看起来又怂又好笑。 好不容易从叶九思那边要来了放大镜,顾念仔细查看了蜡油四周,地板上除了那层细灰,就只剩下些鞋底磨损出来的痕迹和一些新鲜的擦痕。 几人又进舱里转了圈,里面现在已经搬空了,隐约还能闻到些草木的味道。 四面的几个气窗严丝合缝,虽然尺寸可以爬人进来,但窗框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倒是地上留下了不少新鲜的磕擦痕,还有几根零星的稻草。 顾念捡起根稻草看了看,“货舱里当时放的是什么货?” “一半是锦绣庄的绸缎,还有一半是近来很受追捧的那家南窑的瓷器。” “梁旗当时押的船运的也是这些么?” “差不多,大致也是绸缎跟瓷器,还有些零散的绣屏和摆件。” “东西都还在么?” “梁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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