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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从袖子里取出的一打银票闪瞎了狗眼……果然是个贵人,很贵的人! 只见来人将一叠足足有半指那么厚的银票往赌桌上一掷,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折菊宫那三个大字上面,唬得众人又是一惊一乍,大呼小叫! “尼玛,这人莫不是疯了吧?!” “只是一个小赌而已,下这么大的注,特么谁赔得起啊?!” “卧槽!这二货家里头穷得只剩下钱了不成?” …… 那坐庄的庄家更是又哭又笑,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折菊宫输了,这些银票便全是他的了,够他去秦都的薄情馆潇洒下半辈子了!可若是折菊宫赢了,哪怕把他切成段子论金卖,也赔不起这个本儿啊有没有! 抖抖着手,庄家心如刀割地拾起银票,作势便要递回去:“这位公子,这注儿太大……在下可赔不起……” 男人却是剔着眉梢浅浅一笑,不以为意:“你放着罢,赢了算你的,输了……你按着那些押了柳门的银子,翻十倍抵我,如何?” 这下庄家立刻破涕为笑了!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儿,赢了便是一笔飞来横财,输了也不至于赔得连裤子都不剩……啊哈哈,今个儿可真是遇上傻狍子了! 下完注,男人便负手立在一边,看向擂台,微眯着一双沉然的眸子,像是深山里狩猎麋鹿的黑豹子。 马车内,四下的帘幕依旧垂着,没再拉开分毫,若不是听到里头传出对话声,旁人只当这马车只是那傻狍子一人乘坐的。 车厢内的交谈并不响亮,也没有刻意压制,只是很寻常的那种对话,却像是普通人家。 “主子,你不下去看看么?”却是个娇俏可人的女声。 “不必了。”还是那个寡淡的声音,明明不冷漠,却叫人觉得难以靠近,有种与生俱来的疏离感。 靠近马车的几人闻言面面相觑,不知道这马车内的人是什么来头,都驾马到了西郊,恰巧又撞上最为精彩纷呈高氵朝迭起的好戏,却是……不屑一顾? 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擂台上,折菊公子一袭绯丽红袍,在阳光下发射出灼目的光泽,及腰长发在逼面而来的罡风中飘摇肆虐,如若三千魔丝……眼见着那柳门主的柳孤禅就要袭上了她的面门,却只见折菊公子双臂一展,如蝙蝠般往后纵身飞开。 柳门主目光如刃,穷追不舍,紧随而上。 下一秒,却见十道金线迅速自折菊公子的指尖飞蹿而出,尔后迅速在空中张成网状,齐齐朝柳门主笼罩而去! 白衣如雪的广袖之下,七弦琴发出了铮铮的轰鸣,跌宕了整片长空,琴音狂啸如雷……直破军心! 刺目的阳光下,金丝线在半空中迅速穿梭游走,仿佛能将空气割裂成一块一块的,触动到柳孤禅的锋时,便会发出叮叮铛铛的响声,宛如在奏乐一般……只是那乐声,却是在萧杀之下奏的一曲刀光剑影的激进战歌! 皇甫长安飞跃在空,气势凌人地挥动着十个指头,招招罡风壁面如破晓之光,丝毫不给对方留下任何喘息的空隙……那般傲灭万物的锋芒,便是在台下的人都看得心惊胆战,连眼皮也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之极的一幕! 然而,即便众人都死死地撑大了眼睛,却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人,可以看清楚皇甫长安那凌厉的招式! 果然,她这个折菊宫的宫主不是白当的,并非是神马纸糊的老虎,只会靠一张嘴皮子天花乱坠…… 丫是真的很强!强到让人叹为观止! 也不枉那么多钟灵毓秀的美人儿成为了她的裤下之臣,甘愿被她压……嘤嘤嘤,好生猛的折菊公子,人家也想给你压嘛!羞涩…… 另一边,柳门主亦是遑不相让,厚重的柳孤禅挥动如游龙走蛇,刚极则柔,偌大的一把长杖挥在他手里,却像是鞭子一样灵活柔韧,叫人敬佩不已。 不过多时,擂台上铺着的红毯子便被骇人的罡风撕裂成了碎片,卷起在半空中飘飘洒洒,宛如玫瑰的花瓣……看起来竟是别样的华丽美艳,比之那梅见公子的七影剑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非靠得近的一拨人被那罡风所伤慌忙退开了几步,连带着桌椅都在刹那之间堪堪被击毁溃烈,飞洒了漫天的木屑瓷片,众人险些都要将这场比斗当成是赏心悦目的舞乐了! 艾玛……折菊公子肿么可以这么帅?!肿么可以这么俊美?!肿么可以这么流弊轰轰!完全让人把持不住,快要爱上她了好吗?! 就在众人捧着胸口痴迷不已的时候,猛然间只听得“叮叮”两声刺耳的响动,眼神不好的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眼神好的人则不由抡圆了狗眼……那折菊公子手中的金丝线,竟然直直洞穿了柳门主的柳孤禅,将其紧紧地缠了起来! 另一只手的五条金线,在柳门主微一停滞间,便已迅如雷电地绕上了他的双手,只要他多用几分力拉扯一二,只怕那双手就能给生生地切下来! 不得已,柳门主气恼之下,却只能选择自保双手,弃了手中的柳孤禅。 再抬眸……对上皇甫长安那双狷狂的眸子,柳门主却又十分不甘,他自五岁便开始练武,时至今日已然修习了近四十余年,却不想今朝会败在一个不到弱冠之龄的少年手中,纵使对方再如何天赋异禀,于他而言亦是一种羞辱! 愤慨之下,当柳孤禅被金丝线拖拽而去,飞向皇甫长安的瞬间,柳门主骤而飞起一脚直踹杖底!那番狠辣之力……便是不杀了对方,也要卸下对方的一条手臂来! “公子小心!”众人疾呼出声。 众奸夫紧抿薄唇,已然面露杀机:“靠!那老不死的活腻了吗?!” “叮!”的一声,弦断声裂,美人爹爹表示很森气,长弦如毒蛇的信子,割裂长空直射柳门主的膝盖……他要废长安一只手,那他便废了他的一条腿,好叫他知道,妄图伤害长安的这种事……他想都不该想! 那厢,皇甫长安却没有避开,反而迎头对上,伸手握住了那柄裹挟着开天辟地之力的钝重长杖……就在众人以为她会被柳孤禅击落在地的时候,场上的一幕却直接把人给看呆了! 折菊公子非但没有被柳孤禅伤到分毫,反而双手把住了长杖,生生地将那一击给接了下来,转而顺势将柳孤禅在半空中转了数十圈,尔后以更为威猛的力道破天斩去,宛如九重之霄飞射而下的箭矢,迅疾得叫人看花了眼睛—— 最后着排山倒海的一击,用的不是别的招式,正是柳门主扬名四海的那一招“斗破苍穹”! 而其威力,竟是比柳门主本人出招,更要迅猛三成! 如是,便是不用将柳门主打落台下,也知道这一局是他惨败…… 霎时间,愣愣地看着那柄再为熟悉不过的长杖朝自己冲杀而来,柳门主的心中除了骇然之外,竟止不住涌起了一股绝望……纵使知道那柳孤禅没有对准他的死穴,不会取他的性命,他却是下意识地想要迎头撞上,试图以己之亡,来与折菊公子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见状,皇甫长安微微变色,却是没有出手阻止,一来她阻止不及,二来她也没兴趣救人……这老蛮牛看起来一把年纪了,其实心底下很是狭隘,就是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 这样的人还妄想当武林盟主,是打算带领众人奔赴魔宫去给那个死变态爆菊吗?!丢人现眼! 台下眼厉的人显然也看出了柳门主的意图,惊骇之下却是错过了出手之机,却不料……赶在他们之前,一枚银质的飞镖宛如有先见之明般破空而来,敲击在那柳孤禅上,将其锋头打偏了半寸,越过柳门主的面门砸到了离他头顶半寸之处! 然而即便是躲过了那致命一击,柳门主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悚人听闻的惨叫,抱着左腿的膝盖在地上滚来滚去地抽搐……另一端,西月涟翩然飞身上台,唰的拔出了那一道琴弦,尔后轻蔑一哂。 “下一次,若是再对我家公子不利,我便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末了,似乎还觉得不过瘾,又傲娇十足地加了一句,“哼,不自量力。” 他的口吻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淡,却是叫在场之人皆是不寒而栗。 众奸夫齐齐表示:给岳父大人跪下了,岳父大人万碎万碎万万碎…… 边上,皇甫长安的目光却没有落在西月涟的身上,而是举目看向了百米之外的那辆古朴马车……不知为何,那辆马车看起来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而方才,那枚飞镖便是从马车的车厢内射出来的,反应之快,超乎常人! 正想着,柳门主就被下属抬了下去,跟着走上来一位翩翩美骚年……不错,他就是用走的,旁人基本上都是飞上台的,恐怕只有他一人是用走的,而且还走得那么休闲怡然,仿佛走路是一件十分愉悦的事儿。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白盟主“金屋藏娇”的二少爷白瑛。 当然,只有白盟主和白瑛本人,以及折菊宫的诸位知道……这个翩然如仙不惹凡尘的贵公子,并不是白门二少爷,而是破军府的三公子,破云鸣钰。 ☆、38、扑倒了!(票子 破云鸣钰走得很慢,惬意悠然,风度清雅,灿烂的春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仿佛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微光……微风拂过吹起他的长发,掠过白皙的脸庞,露出一张浅浅的笑颜,宛若冬天堆成的雪人,晶莹透亮。 这是众人第一次看见白二少斗笠之下的面容,随着他转过身来,顿而便在人群中激起了一阵惊艳,撩拨了不少少女的春心。 嘤嘤嘤,好帅! 尽管在见过白筠和白纪霜的容貌之后,他们便知这白二少也定是个翩翩俊公子,然而他的相貌还是超乎了众人的预料,又或者……这相貌是其次,那翩然绝尘的气质才更是令人倾心,便只是看着他的侧影,就已叫人为之魂牵梦萦。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恐怕便是这样的人吧? 淡淡的几个音节从两片薄唇里吐出来,携着眉眼间的一抹浅笑,落在了那擂台的一袭青衫之上,而说这句话的却不是个女人,正是方才那位捏着黑骨折扇的男人。 大概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破云鸣钰侧过头来,朝他睇了一眼,尔后微微浅笑,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没有折菊公子的那股狷邪狂妄,没有西月涟的那抹轻蔑冷凝,亦没有皇甫砚真的那种拒人千里……破云鸣钰的气场很温和,仿若三月的春花,六月的湖水,九月的晚霞,给人以一种如沐春风的感受,像是置身樱花树下,便是连空气都有一种宁静的芬芳。 只是那浅薄的一笑,却是看得男人都有些痴了…… 身旁,那开赌局的庄家连着提醒了两句,才将他唤过魂儿来。 “傻狍子……哦不,特么我才是傻狍子,输得连裤子都快脱了……喏,这些银票还给你,还有这些银子,都归你了……运气真好,只这一把就赚死了……”妈蛋!快心疼屎了怎么破?! 垂眸,见那庄家满脸不悦的嘟囔,男人又是扬眉一笑,执着扇子按下了小厮欲要收起的桌子:“不是还有一场么?怎么不赌了?” “没钱了没钱了……钱都给你赢走了,还赌个球啊……再赌下去媳妇儿都要跟人跑了……”庄家一脸怨念,双手牢牢抓着那一叠银票还有一大袋的银子,肉痛得手都抖了。 男人还是笑,从那叠银票中抽出两张按在桌子上。 “这二百两买你一张桌子,你继续当庄家,输了算我的,赢了……”在庄家略显期待的目光下,却闻男人呵呵一笑,“……自然也是算我的。” 那你说个P啊摔!特么你眼瞎吗?!没看见老子这一双水汪汪亮晶晶的大眼神吗?! 毕竟有二百两银子可以入手,庄家自然没理由拒绝,遂又迅速摆开了擂台,将桌面上的柳门两字抹去,换上了白门二字。 这一回,押注给折菊宫的明显就多了起来,不单是因为先前尝到了甜头,更多的却是因为这白二少的身手,他们从未见过……所以即便知道白门是武林大家,这白二少又是称霸一方的白盟主的二少爷,他们也依旧保持怀疑态度。 不管怎么说,依着先前的小道消息,那白盟主可是有意将栽培大少爷白筠为继承人的,却不想……那白筠在三天前的激战中身负重伤,至今还昏迷不醒,性命垂危! 收好银票和银子,男人款步走回车厢边,对着里头又问了一句。 “阿重,你说白门和折菊宫的这一场,又是谁输谁赢?” 闻言,车厢内的男人没有直接回答,却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你帮我看一看白盟主的神情,是否胜券在握?” 男人抬眸朝不远处那个简易搭制的观台上扫了一眼,寻到了白盟主的身影,继而微微眯起眸子打量他脸上的神态,果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即便是在实力旗鼓相当的柳门都败下阵来的情况下,他却不见丝毫慌乱。 虽然也透着几分的紧张与迫切,但在这样的情势之下,也足够称得上是气定神闲了! 若非阿重这样问,他都不会注意到这一点,更何况是旁人……就算是有人注意到了白盟主的神态,十有**也会将其归之于了盟主大人的沉稳有度,而不会想到别处去。 然而经阿重这样一提,男人却不免多了个心眼儿,笑着转回到车厢内。 “呀,阿重不愧是阿重,又被你猜到了。” 车厢内的男人微微颔首,淡然道:“那这一场,便是白门会赢。” “哦?怎么说?”男人还是有些不解,阿重料事如神,他自然信得过他说的话,只仍然有些好奇,为何单单凭借白盟主的一个脸色,就能看出胜负?“难不成,这白二少才是白门的杀手锏,练了什么独步武林的神功不成?” “他确实是练了神功,不过输赢一事,大抵跟他本身的武功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车厢内的男人一面说着,一面掀起窗子上的帘布,朝外浅浅剔了一眼……射进来的一道阳光正巧打在他的眼睛上……时值正午,阳光有些刺眼,便是连坐在一边的侍婢都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眸子,男人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只见他抬眸望向擂台,仿佛在眺望,然而一双淡褐色的眸子却显得有些失神,不能很好的聚起焦距。 此时众人的视线都落到了擂台上,若是有人回头看见了那双眼睛,大概就能看出,这个男人的眼睛不太好,即使不至于全盲,却也不能像常人那般视物。 正因为眼睛不好用,所以他的洞察力和直觉都比常人强上许多,方才那枚飞镖,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射出去的……看见的人来不及反应,看不见的人,却能察觉到方圆百米之内的一草一木,一举一动。 当然,这是在运功的情况下才能达到的观察力,毕竟他是人,不是什么妖仙神怪。 听男人说到一半就没了下文,玄衣男子默了默,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门派之间……”有勾结?! 男人抬了抬手,又将窗帘子拉开了一些,让更多的阳光照射在脸上,瓷白的脸颊被阳光打得微红,像是极品的血玉。 “不然你以为,一个才兴起的小门派,能在江湖中兴奋作浪到这样的地步吗?若不是有人在后面撑着腰,折菊宫恐怕连参斗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是角逐盟主之位?你也是知道的……这江湖的险恶,并不亚于朝堂。” 一阵轻风拂过,将帘子拂开了一般,原本掩在帘内的一张俊脸忽而就露了出来,恰此时,有个小姑娘转了个头,正巧瞥见,随即倏地撑大的眸子。 然而只那么一瞬,帘子便彻彻底底地合了上去,再也没有打开过。 小姑娘忍不住囔囔了两句:“那个男人是银头发的……?好奇怪……” 边上,有人搭了一声腔:“什么奇怪?” “哦,没有……大概是阳光太刺眼,叫我给看花了……”说着,小姑娘又转头望去,却见立在边上的那个男人回过了身,对着她露出了采花大盗式的淫邪笑容,吓得小姑娘立刻扭回了头,暗骂一声,“下流!无耻!表脸!” 嘤嘤嘤,还是白二少爷好看……俊逸优雅,翩然若仙,像是踏着云雾从九天之上走下来似的,整个人看起来光芒四射,美不胜收。 再看他对面,折菊公子纵然是个断袖,纵然言语之中粗鄙了些,然而生性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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