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廖峥笑了声:“储影帝嘛,谁不认识,一早就听说他和金爷他们关系不错,只是没想到今天这么巧,他也会来。” 廖峥说完见周声还看着场外。 就又说了一句:“但他风评一直挺不好的,手段也狠。我接触过几个娱乐圈的人,就这两天那个又出现的任祈轩,听说就是因为分手难看,被他报复才丢了资源。” 周声看向廖峥。 “廖先生。” “嗯?” “有些传言也不能尽信,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评价为好。” 廖峥脸上的笑顿了顿。 点点头:“周总这话也在理,娱乐圈虚虚实实,确实不知道真假。” 就在他说这个话的时候,储钦白已经朝这边过来了。 廖峥正试图指导周声,见储钦白过来的方向,觉得奇怪。 直到储钦白在他们旁边停下。 廖峥正要开口:“储先……” “怎么来这里也不说一声?”储钦白问。 他外套勾在肩后,站在周声的马前,右手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马绳,一边问他。 周声随着马的动作动了动。 低头和他对视,然后说:“我从公司临时出发的,没想起来。” 也是他根本没意识到,出门需要向谁交代。 储钦白看了他一眼,倒是没再说其他。 抬手把衣服给他。 周声没明白什么意思,顿了顿,才伸手接过来。 储钦白走到旁边,踩上脚蹬,在周声反应不及地微微惊讶里,翻身而上。 也就一秒左右的时间,周声回过神来时,身后已经坐了一个人了。 周声震惊回头:“你……” 储钦白垂眼和他对视一眼,扯着马绳,让马一个抬脚利落回头。 圈着人,对现场还怔然出神的另外一个男人,缓缓开口说:“我的人,就不劳廖先生教了。” 第44章 储钦白说完了自己要说的, 并没有等待廖峥的反应,一夹马腹,带着人驰骋而去。 周声在这样的速度里难得生出紧张。 手不自觉搭在了储钦白握缰绳的小臂上, 微微靠后, 找到一点稳定。 储钦白在他耳边,“放松。” “你慢点。” “什么?”储钦白前倾, 看他侧脸,“说什么?” 周声被风吹得不能全然睁开眼睛, 在颠簸里侧头,提高了音量:“我说你慢点!” 说完就听见了一声低笑。 储钦白:“别慌, 没事,带你跑两圈。” 越发加快的速度里,周声又没法跳马,只能试图跟着他的话去适应节奏和呼吸。储钦白看起来对骑马很娴熟, 周声渐渐的, 竟然也真的适应下来。 这处马场建在山脚,偌大的一片草场空阔无边。 耳边是呼呼风声。 习惯之后,人会很轻而易举在这项运动中找到畅快和刺激的感觉,蓝天草地, 骏马和山峰, 你可以轻易忘记所有,天地间只剩下眼前的一切。 周声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这样跑过。 自从来了这里, 一是身体原因, 另外是工作太忙。 繁杂的事物,处理不完的交际往来, 始终往返于案牍与住所之间。 越跑越觉得放松。 中途他甚至和储钦白一起握上了缰绳, 体验了一回自己驾马的感觉。 马最后冲上一个山坡上的时候, 周声已经淋漓出了汗。 储钦白勒停了马,一起见证了山头落日的景象。 “风景真好。”周声说。 储钦白看了他一眼,“要是喜欢,你可以常来。” 周声微微喘气,摇摇头,“那还是算了。总耽于享乐,人就容易产生惰性,无法应付忙碌的生活,不适合我。” “你已经够自律了,还打算让多少人自惭形秽?”储钦白说着盯着他鬓角的汗珠,“再说你确实得多动动,很累?” “还好。” 周声说着话的时候突然咳嗽起来。 手握拳挡在嘴边,一咳竟然停不下来。 “别动。”储钦白坐在后面拿下他的手,换成他自己的手,直接捂住他下半张脸,带着他仰在自己肩膀上,“估计是呛着风了,我说吸气的时候再吸气……好,吐气,继续。” 这个姿势直接让周声嵌在了他身前。 周声就一个感觉,热。 储钦白的手掌很宽,跑马后的温度也高。周声能感觉到自己的汗沿着侧脸滑过皮肤的触感,呼吸全被堵在他的掌心,分不清潮湿到底是因为自己的气息,还是来自于他的手。 那一瞬间,他脑子甚至。都有点糊涂, 像是被一团雾罩住的感觉。 他甚至联想到了自己为数不多见过的画面。 戏院后台,名伶和老板隔着轻纱调笑的声音;年少时,同窗无意中被他撞破,摊开书页上不堪入目的图画;后来有次任务,他接触的一个洋人女性,涂着红色蔻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 如此种种,瞬间浮出脑海。 但是他又能明显感觉出不同。 没有那种强烈的不适感。 只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他猜测也许是因为储钦白是个男人。本能里,他根本无法把两个男人和他所见过的事情联想起来。 但在这样的场景里,想起来这种事也很荒唐。 感官好似都在一瞬间被放大,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后脑被迫靠在储钦白的肩膀上,抬眼就能看见他的下颚和鼻梁。 周声瞬间拿下他的手,陡然坐正,喘出一口长气来。 逃避一般开口:“我好多了。谢谢。” 储钦白的视线在他浮红的耳根后绕了一圈。 不动声色收回目光,调转马头,说:“好,那现在不跑了,慢慢回去。” 语调不自觉放得轻了许多。 可惜周声并未注意。 最后走出马场时。 储钦白等工作人员来牵马,周声先一步出去。 原本跑马的人基本都下场回房间了。 活动晚上才开始,就在马场度假别墅前边的草坪上进行。现在太阳刚刚落山,工作人员正在进行准备工作。 不远处开外的廖峥注意到了他。 他身边坐了三四个人,都是岚城二代圈的。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开口:“那是谁?” “周声。”廖峥喝了一口手上的红酒回答,目光却没有从那边收回来。 周声对比刚进场时,多了丝说不出的感觉。 皮肤运动后的红,被风吹乱了一点的头发,披着不属于自己的外套走出来,明明还是一样淡定沉稳的步伐,又有种不经意间泄露的狼狈。 那种狼狈不是本身的狼狈。 是外人看来,明明中间不足两个小时,他和商界的人交谈时的运筹帷幄,游刃有余。悠闲在马背上的疏离自我,从容不迫通通都被打碎了。 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种更鲜活真实的感觉。 廖峥旁边其中一个人,见他一直看着别人,就调侃说:“这不会就是你廖公子看上的那个吧?” 这话一出,另外一个知道周声的,压着声音说:“你眼光挺好啊,我听说这周声可不简单,盘活了周氏,企业路子走得也正。”说着指了指上边,“都懂吧。这样的人,最好别碰,而且我看他也不比你往常那些交往过的人。” 廖峥在他们这些人里算家世最好的。 魅力也不错,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分手后的前任,死乞白赖想找他复合。 按家世来说,他要真看上周家的大儿子,原本没什么。 但这个周声和岚城的二代圈没什么交集,以前一起混的那些也早就断绝了来往。 周家如今在他手里,实力早就今时不同往日。 廖峥拿着杯子又继续喝了一口,才开口道:“他应该不是单身。” 旁边的人震惊:“不是单身的你现在也招惹,不好吧。” 另外一个人:“应该?那就是还不太确定了?” 这个不太确定刚落下时,周声人已经走近了。 他注意到了这里的人,又对上廖峥的视线。 廖峥如常打了声招呼:“周总。” 因为下午有过交流,周声冲对方点了点头:“廖先生。” 于此同时,众人注意到周声后边又走来一人。 猝不及防看清人的另外几位,直接傻眼。 只见来人上前提了提周声身上的外套,开口:“我要去找老金说点事,你出了一身汗,去房间洗个澡再下来。” “你今晚也要在这儿?”周声问。 储钦白嗯了声,“我也有事要忙,明天带你回去。” 周声不再说其他的。 直接转身走了。 除了廖峥,其他刚刚回过神来的人,纷纷开口:“储哥。” “储哥好。” 来这里的人也有家里和储家关系近的。 虽然没和储钦白打过交道,但见着他招呼还是打得勤。 储钦白的视线扫过廖峥,然后收回,“你们好。” 说完不再做停留,也走了。 他们一走。 有人喃喃:“廖峥你的意思,不会这周声是他的人吧?” “肯定是啊,你看刚刚周声身上那外套,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 有人对着廖峥深表同情:“我原本还想劝你去试试,但现在还是算了吧。都说储三是条疯狗,别忘了储家为什么易主。他虽然完全是另外一个圈子的,人脉关系和储家完全不沾边,但是他和他大哥的关系并不差,和金权松也合作好几年,别惹他吧。” 廖家家世是不错,但论底蕴,不及储钦白母家秦家深厚,论财力,和储家也有距离。 和储钦白抢人,廖峥还不至于如此没分寸。 只能装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 “当然,好感而已,你们以为我能做什么?” 周声从头到尾,其实都没有怎么在意到这个廖峥。 更不知道他认为储钦白只是随口说的一句“我的人”,在自己身上打了标签。 就连在马场的那片刻失神,过后也就放到了脑后。 晚间九点。 重新洗澡换了身西装。 周声又恢复了自己一贯的样子。 时刻保持清醒,不能耽于享乐,是出自真心。 苏晋和他站在一起。 两个身量差不多的男人,都是吸睛的长相,却意外有话聊。 周围都是觥筹交错的景象,苏晋碰了碰他手里的杯子,开口问他说:“听说你最近在关注医疗和教育投资?” “苏总也有兴趣?”周声问他。 苏晋笑了笑:“算了吧,我本身就是对家里的事业没兴趣,才开的文化公司。我就是好奇你周氏企业办得好好的,怎么想到做这一块?” 周声:“那可能是……我刚好有兴趣。” 苏晋笑起来,“周总果然,不同凡响。” 这个时候草坪远处,突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控场的工作人员拿着话筒说:“各位,咱们今天可不兴那些正儿八经的生意交流,金总说了,能凑在一起,就当痛快来玩儿的。下面我们抽号啊,抽到的上来表演节目!” 周声站在边角的位置。 问苏晋:“金总一直这风格?” 苏晋:“你是不知道,前几年他们一些人尽往北极南极那些地方跑,储钦白可也有份。都是些外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家伙,压根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周声笑笑,没再说什么。 一直到他手里的号牌被抽中。 56号,偏就是他。 他也不推辞。 放下杯子,在苏晋调侃的目光中,缓慢走过人群上前。 负责组织的人对前来的人员都是心里有数的,一见是他,立马笑着说:“原来是周总,快请快请。周总先来个自我介绍?” 周声站在半膝高的简易台上,单手拿着话筒。 “周声,周而复始的周,寂然无声的声。” 他只介绍了名字。 没说任何背景身份。 主持人反应也很快,直接拉进了正题。 周声看了看台子角落准备齐全的东西。 走过去,找了找。 然后手指拂过一个墨绿色的口琴,拿起来。 就在台子角落的高脚凳上坐下,拿着话筒,浅笑了一下说:“我没什么才艺,今天凑巧,很多年前学过一小段,随便听听就好。” 两秒后,口琴特有的低沉沙哑穿透而出。 周声垂着眼,一段简单的旋律,有种漫漫的随心悠扬,细品又觉浓稠带苦。 连吹的人,好似都不在这样的场合当中。 他在45年秋,提着箱子的路上,在铁轨旁边。 一个铁轨工人刚刚失去了妻子,他一个人带两个孩子。 教周声的时候,他们一起坐在新建铁路旁的山丘上。 周声问他:“辛苦吗?” 他笑着说:“谁不苦。” 反问周声一个人是要去干什么? 周声说:“探亲。” 那时候哪还有亲人可探。 那是他最后一次辗转前往禹城的路上,那个刚刚结识的大哥用这曲子送了他一程。 两个月后,周声就彻底和那个时代分隔开来。 下面的人都在低声交谈。 有人悄悄问这位周总是谁,有人打听这曲子叫什么。 金权松和储钦白站在别墅二楼的阳台。 金权松撑着栏杆,说:“有点意思,技巧一般,但这味道,没点阅历的一般人还真吹不出来。曲子叫什么?” 储钦白和他保持一样的姿势。 晃了晃手里的杯子,看着楼下的人,缓缓说:“我比你更想知道。” 第45章 夏夜追凉, 坐在台上的那个人,一段小调一样的曲子,让全场都跟着安静下来。 主持人在经久的掌声里, 叫住试图离开的周声, 笑着说:“周总留步。”又对着台下问:“我看大家反应这么热烈,是不是周总吹得太好听了?” 下面有人起哄。 “主要是人也好看!” 引起一片笑声。 主持问周声:“刚刚吹的好像不是什么耳熟能详的曲子, 不知道叫什么?” “没有名字,或许也有。”周声说:“只是当时教我的人说, 就以此无名曲相送,从此天高海阔, 不必记得。” 主持人愣了下,“那教您的这位朋友还挺有意思的。” “是啊。”周声笑笑说。 那位皮肤黝黑的大哥,笑起来眼角已经有了皱纹。 他说他以前也是读过书的。 更懂这世道的可悲。 但他身上有种历经苦难,人到中年的洒脱。 他说:“死比活容易, 你这么年轻, 好好的,往前走吧,不要回头。” 周声有时也感叹这命运奇妙。 他的人生轨迹原本应该终止在那一年,可他最后竟然真的没有死去。 一直往前, 往前。 跨过时间沧海, 走到今天。 今天的周声还是周声,但又不止是周声。 他因为一个同名同姓的人, 多了很多新的身份, 是周启淙的儿子,是公司的执行决策人, 还为此结了个婚, 是娱乐圈影帝储钦白的隐婚对象。 儿子和伴侣的身份曾经对他来说, 都很虚,并不真实。 更像是替原本的周声履行责任。 直到周启淙的身体出了问题。 每周的探望落到实处。 公司里那么多人等着他拿主意,他把钱盛、朱勤他们带去了外地,如今都还没到把人调回来的最佳时机。 再就是储钦白。 最近的存在感好似也变得强烈起来。 不止是频繁的见面,是就像在这样的场合里,那么多人中,他竟然一眼就辨认出了属于他的视线。 那种牢固的,被目光锁住的感觉很明显。 周声没被人这样看过。 抬头和二楼的储钦白对视了个正着。 可惜太远,周声无法从他的眼底探究到什么。 二楼。金权松在旁边失笑道:“得亏是这种场合,但凡要是你粉丝见面会,就你俩这遥遥对望的功夫,早让人拍下来了。” 储钦白见底下的人下台,收回视线:“我从不办见面会。” 金权松调侃:“你老实说,早对人动心了吧。” 储钦白转身靠着栏杆,神色虚无,缓缓开口道:“也许。” 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到底是第一次,他以一个全新的样貌站在自己面前。还是他说,你这人怎么如此不知好歹。又或者临顺县公路旁,他们相见对望的那个雨夜。 有的人入心。 没有时间,说不清缘由。 等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会发现,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 金权松转过来和他一样靠着,偏头见他的样子,笑说:“我跟苏晋闹得差点离婚那会儿,你还说我俩吃饱了撑的。我一直觉得,你这人大概是真的很难喜欢什么人,直到我见到周声,你栽他手里我真是一点不意外。” “不止你这样说。” “看来明白人还是很多啊。”金权松:“只不过我看周声,比你当初还不拿感情当回事呢。人事业风生水起,又不图你什么,你啊,这事儿难搞。” 储钦白淡淡:“那就不用你关心了,我自己的事儿。” 储钦白说完起身,准备离开阳台, 金权松叫住他:“你干什么去?” 储钦白回头:“合作的事儿不是谈完了,大晚上的,不走和你睡?” 老金:“……” 别墅外面的活动,已经差不多进入尾声了。 汽车驶离的声音相继响起。 少部分受到金权松特殊邀请的,今晚会安排在这里过夜。 周声上楼的时候,就看见储钦白等在门口。 他和金权松合作得深,这马场休假别墅也算是他自己地盘。所以从下午骑马到晚上活动,周声都没见他遮掩过身份。 周声搭着外套走近,房卡按在门上。 才侧头问靠着的他:“找我有事?” 储钦白抱着手:“我来太迟,没有安排房间,要考虑收留我吗?” “你很闲。” 周声按下把手,推开门:“有事先进来说。” 周声下午已经洗过一回澡了,但楼下应酬多,他又沾了酒。 进门后把外套放在床上,第一时间拿了毛巾走进浴室。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共处一室。 周声没有关浴室门。 在洗手台上洗手。 储钦白靠近门边,低头把玩着手机,却又没有具体做些什么。 像是随意开口问他:“那个教你曲子的人,记得是谁吗?” 周声动作一顿。 抬头在镜子里和储钦白对视一眼。 下一秒淡定地继续手上的动作:“怎么问这个?” “旋律不错,很少见。我有不少做音乐的朋友,你见瞿如意的时候也有在场的,叫谭其威,记得吗?” 周声想了想,勉强想起来这么一个人。 遂点点头:“有点印象,但太久没见了,具体什么样子,想不太起来。” 储钦白嗯了声,“我是想说。我乐坛倒是认识一些人。范璇的老公梁斌也是著名音乐制作人,如果你想找找那个跟你说不必记得的人,或许我可以帮忙。” 周声这下是真的顿住。 他再次和镜子里的储钦白对视。 洗手台的水声不停。 周声:“很多年前了,他也不是音乐圈的人,找不到。” “这么肯定?” 周声抬手关了水。 嗯了声。 “周声。”储钦白突然叫他名字。 周声回头,“怎么?” 储钦白看了他两秒钟,将手机放进口袋,抬脚一步跨进浴室里。 他拿下周声刚刚随手搭在旁边的毛巾,把他的双手拿过来,包在毛巾里,慢慢吸水擦干。 周声一时间竟然也没有动作。 擦到他沾了水珠的小臂上,周声才反应过来,去接:“没事,我自己来就行。” “真不用帮忙?” 周声总觉得他这话是一语双关。 想到他刚刚的问题,周声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睛,一边擦手一边说:“我认识他的时候……很小,也很偶然,他那个时候已经快四十多岁了吧,只是个铁路工人,找人不切实际。而且,我也不想找。” 周声的话稍微改变了事实。 不找人是知道根本不可能,也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想。 萍水相逢的缘分。 是巧合,也是那段记忆最恰当的样子。 “好,那就不找。”储钦白说。 周声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储钦白:“不过,你也不想知道曲子到底叫什么名字?” “也许是他自己创作的。” 储钦白笑了笑:“可能性不大,我可以找人帮忙找找看。” 这个周声倒是无所谓。 很多老旧的东西早在过去丢失了。 既然有人欣赏,能流传下来自然是更好,能流传的东西,他会也就更不奇怪了。 周声重新搭好毛巾,问他:“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事?” “既然跟你有关,找人还是找曲,总得征求你的意见。” 周声走出浴室,去找洗澡要换的衣服。 找到回转的时候,他还在门口。 周声站定:“我没什么意见了,还有事吗?” “应该是我问,周声。”储钦白突然逼近一步,手指指尖拂过周声的眼皮,在他条件反射眨眼的瞬间,储钦白前倾对视,低声:“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惊喜。嗯?不如一次性告诉我。” 周声在某一个瞬间,觉得灵魂被那个目光洞穿。 自己和过去的周声完全不同,也早就做好了终有一天,有个人会很直白地猜疑。 这个人是储钦白他反而不奇怪。 周声摇摇头,“这算什么秘密,口琴你想学的话,也不难。” 不管他到底在问些什么,周声一早就决定,没有人需要知道他来自哪里,也不需要知道周声到底是谁。 周声说话的同时,伸手抬着储钦白的下巴,把人稍稍推开。 教育:“储先生,长得再帅也不要凑我这么近。很晚了,我得洗澡。” 储钦白似乎被他的动作封印了一般。 保持着那个姿势好一会儿没动。 下一秒,周声看见他左下颚骨明显凸出了一下,可见是咬牙切齿。 然后他起身,淡然:“没事,你洗你自己的。” 周声皱眉:“……你这算是在挑衅我吗?” “是啊,周总生气了?” 周声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眼神:“储哥,我今年虚岁二十六了。” 储钦白皱眉:“然后?” “不会和你这样的年轻人计较。” 好歹两辈子。 加起来比他不知道大多少。 周声要走:“那你自己住这儿吧,我找人重新要个房间。” “回来!”储钦白一把拽住他胳膊,吐气,无奈看他:“你赢了,好好洗,别泡太久。” 储钦白拽住了人,自己转身利落出门。 站在门口走廊。 随手把之前录好的音频,发了出去。 同时发消息:找找看,你那儿有没有这首曲子的备录。 梁斌收到储钦白消息的时候,确实还在录音棚。 范璇正好来给他送宵夜。 范璇莫名其妙道:“搞什么?还想进军歌坛?” “应该不是。”梁斌刚听完了录音,给储钦白打了个电话:“听旋律,年代应该比较久远了。我做音乐这么多年确实收录了不少小众的老旧音乐,但这曲子却完全没什么印象。我倒是可以帮忙找找,但怕是需要时间。” 储钦白:“没事,也不急。” 梁斌很喜欢这曲子:“你从哪里听到的?” “周声那儿。” 作为经纪人,范璇还是很敏锐的。 当即把手机拿过来,问他:“又和周声有关,储钦白你在搞什么?” “替他找找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范璇皱眉:“你少糊弄我,什么曲子这么重要?” 是让周声吹出了一种苍凉感的曲子。 仅仅只是他坐在台上的样子,就让他不断想起他来影城探班的那个下午。 一切证据都表明,他就是原来的周声了。 调查显示没有什么双生子。住院医生报告证明,他失忆了,性情大变是极有可能的。就连基因检测也摆明了他就是过去的周声。 至于为什么听了一首口琴曲,还是执着于寻找。 究竟是想要印证什么,或者找寻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梁斌想到什么,开口:“不对啊,既然你是从周声那儿知道的,你直接问问他不就行了。” 储钦白意味不明:“他也不知道。就算知道点什么,要是什么都肯乖乖交代了,大概也不是他了。” 范璇受不了:“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知道不知道的。还乖乖交代,人又不是你犯人。” 储钦白摸了摸下巴刚刚被人触碰的地方。 想到他那句虚岁二十六,不计较。 呵了声:“比起犯人,他看起来更想当我祖宗。” 第46章 第二天回程的上午, 储钦白自己开车。 周声坐副驾驶,低头处理公司事务。 中途红绿灯路口等车,储钦白见他皱眉捏鼻梁的动作, 一边打开通风, 一边开口说:“路上就别看电脑了,容易晕车。” 周声敲着键盘:“报告下午就要, 我再确认最后一遍。” “还是和刘胜史那边的?” “嗯。”周声想到他之前对对方也有了解,随口说:“这是第一轮资源置换。周氏传统化的根基, 要还一直是低效的运营,低效的市场销售方式, 也不具备可持续能力。目前规范的数字化升级,是保障能否长期合作的关键。” 储钦白看着车前方,突然问:“不觉得累吗?” “什么?”周声没太听清楚,短暂停下, 侧头问他。 储钦白:“我刚从苏晋那儿得知, 你还在做教育医疗方面的投资准备。都这样忙了,还挤压每一天为数不多的空余时间,不觉得累?” 周声这下听明白了。 “自然是累的。” “那还做?” 周声:“累就不做?你拍戏很辛苦的时候不也没说不拍,挂靠圣凯虽然弊端不少, 但你起码能省一大半的心, 你又不缺钱,那为什么还是要弄投资影视公司?不都一个道理。” 刚好红灯停了。 车子再次启动。 储钦白瞟了他一眼, 不再说这个话题, 只道:“我最近都自己开车,你出门没司机就直接给小林打电话, 吃饭的问题, 我交代张嫂, 给你做好送去你公司。” 周声看着电脑。 “找不到司机打车也很方便,吃饭公司有食堂。” 储钦白皱眉:“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工作上忙可以,生活上不能一味敷衍。”两秒后又接着道:“还有一点,鉴于我们好歹是结婚的关系,又住在一起。我觉得以后不回家过夜的出门行程,都有必要告知对方一声。” 周声彻底停下手上的忙碌。 微微侧头,看着储钦白。 “你不对劲。”周声说。 储钦白挑眉:“哪儿不对?” 周声打量他:“从你《浮生梦》杀青回来,非让我搬进公寓,我就觉得你哪儿不太对了。现在不仅管吃管住,还无条件让我享受你的一切资源。储钦白,你……不会是想来真的?” 周声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到,所以没有像以前那样斯斯文文叫他储先生。 也没有带着点刻意调侃一般,叫他储哥。 他叫他储钦白。 某大影帝侧头和对视一眼。 “什么真的?” 周声曲起食指关节,摩挲了一下眉心,再抬起,眼神探究,“我是说结婚的事儿,你想假戏真做?” 储钦白反应平淡。 开口:“容我提醒你周总,这问题本身就有错,咱俩这结婚可不假。” 周声:“我知道是真结婚,所以例如帮你隐瞒婚姻事实,出席某些场合,见家人之类的,我都尽量配合了。” 此时车子开到了以前他们堵过车的那架大桥上。 上次是晚上,周声被迫去见了他外婆。 现在车子一路畅通无阻上了桥。 储钦白点点头:“继续。” 周声:“所以我们保持目前的状况就可以了,谁也不要越线。” “哦?什么样的情况,在你看来算是越线?” 储钦白看似平静,但问题却没停。 周声想了想:“就,用不着太关心我,我不太适应。也不喜欢一些过界的关系,我喜欢什么都简单明了,你不要把事情弄得那么复杂。” 车下了桥,却没有按照既定的路线前往。 储钦白在岔路口打了个方向盘。 将车缓缓停在了路边。 他左手抓着方向盘,整个人侧过来,对着周声。 身体前倾:“关心你就是越线,这样就觉得复杂了?周声,我到底是该说你太不容易讨好,还是太容易讨好了?” 周声受不了这种氛围。 车内狭小的空间,让他生出一种被困的失态。 尤其是面前就是储钦白,他身上淡淡的气息,让周声不自觉就想到了昨天骑马,他坐在身后围住自己的感觉。 周声稍微往后退了退。 因为这个动作,储钦白看了他一眼。 周声皱眉 ,实在是不适应,强调:“这就是我要说的了,我们不是需要互相讨好的关系。当然我只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婚姻不是一个人的事儿,你有什么样的要求,也可以提。” 储钦白右手放到了周声这边的椅背上。 “你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我还能提什么?” 周声想想,也觉得自己刚刚,确实有点反应过激。 就说:“婚姻关系内的合法义务,都可以。” 储钦白低头笑了声,抬头:“履行“夫妻生活”的义务也可以?” 周声凝滞一瞬,尴尬:“这个自然是不行!你在想什么东西。” 储钦白看了他几秒钟,伸手替他理了理安全带。 缓缓开口:“我想的可没你多。所以说,我关心你才是正常义务。拒绝别人的好意,不喜欢和人发生过多的情感牵绊,如果不是怀疑你怕爱上我,那你这么活着,又是在怕什么?” 周声冷静下来。 抬眼:“我怕的东西多了。” “我看你挺天不怕地不怕的。” 储钦白坐回去,重新启动车子,又说:“周总安心工作就好,别想太多。” 周声看他平静的侧脸。 端正坐好,也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 从一开始,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已经结婚,周声就不觉得储钦白需要对自己履行什么婚姻责任。一直以来,周声很满意他们之间的状态。 互不干涉,界限分明。 关系也还可以。 但最近他突然发现,有些不太一样了。 不仅仅是储钦白,重点在于他发现自己也会被对方影响。 周声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与其承担那种不可控的感觉,不然一开始就表明自己想要划清界限的态度。 路途的这段对话。 周声有种说明白了,但是好像又被引导得糊涂结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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