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区域,开口说:“您也用不着紧张,飞兰奖调整的事情是主办方的意思,并非我授意。” 俞通暗骂他揣着明白装糊涂,话里却很客气,说:“这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不过就是动用了关系,断了他跟广电局那边的关系而已。 俞通忍不住咬牙,不解他储钦白一向不把这种事放在眼里,这次为什么做得这么绝。 储钦白给了他答案,“俞导你想要捧谁我管不着,从陆铭手里抢人也不是什么大事。但算计到我的人头上,你也不能怪我做事不留余地是吧。” 俞通立马就懂了这其中的症结所在,周声。 这储钦白明明帮过任祈轩。任祈轩转头找上自己,俞通还以为他识时务。同时给了他一种错觉,觉得就算曝光,储钦白未必在意。 俞通现在就是后悔。 为了一个想往上爬的小明星,开罪储钦白本来就不是明智之举。 尤其是这小明星看不清现实。 任祈轩出不了头了。这行里,储钦白要真想压一个人,那是很轻易的事情。 俞通肯定不会再保他,笑着找补,想就此揭过这个事。 说:“这事儿其实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储旭明推开办公室门进来的时候,见他在打电话。 无声问他是谁。 储钦白懒得再听,应付两句挂断。 没有解释是谁。 储旭明见他懒得说,就知道也不是什么重要事情,转了话题问:“胳膊伤没事吧?” 储钦白跟着往胳膊看了一眼,“小伤。” 接着反问储旭明:“周声问你了?” “是啊。”储旭明提裤脚在沙发上坐下,“他担心是你一年前做事不干净留下了麻烦,你知道北区现在牵涉很广,辛源找过他麻烦,这种事他难免敏感一些。” 储钦白转身,皱眉看着储旭明。 “公司跟辛源还没断干净?” “爸不愿意。”储旭明露出头痛的表情。 储钦白冷笑,“他当然不愿意,自己落了把柄在别人手里,肯定是要带进棺材里的。” “储三!”储旭明严肃,“说话收敛一点,那好歹也是你爸。” 储钦白没什么表情变化,上前两步。 往茶几上丢了两份文件,“自己看看吧,他这些年做的事。你要不想带着盛宇一起出事,就别什么事都听他。爸这个字眼对我没什么意义,我说了,我没有父亲。” 储旭明沉默,过了两秒才把文件拿过来。 下一秒又关上。 像是明明早就知道,却又不敢面对。 储钦白并不意外,也不强求。 从扶手上拿了自己的外套。 走出两步,又停下,没回头,“你比我清楚周声如今在做什么。老头子一直不肯退,未必没有存借着辛源那些麻烦从北区翻身的心思,你要真处理不了,到时就别怪我心狠了。” 第73章 周声不知道这一出, 他所知道的信息,仅限于如今的北区情况。至于那些陈年旧事利益牵扯,尤其是牵扯到储家的事情, 他有过预测和猜想, 但并不确定。 更不知道储钦白私底下都干了些什么。 周一上午,周声在公司接到了周启淙的电话。 “你弟出来了。” 周声刚听见这话的时候, 还在签着文件,同时有一丝恍惚, 心想自己哪来的弟弟。 周启淙接着道:“他知道自己错了,也吃够了教训, 昨天他妈把他接回来,精神气看起来也都大不如前。” “爸。”周声打断这种无意义的话,如果不是周启淙这通电话,他都要忘了周松是哪号人物, 只是问:“您打来有事吗?” 周启淙尴尬地干咳了一声。 说出目的:“回来吃饭。” 周声笔尖一顿, 没说话。 周启淙叹口气,“我知道你有心结,也不太愿意回。但我想着都过去这么久了,如今公司在你手里发展是越来越好, 周家也都靠着你。你妈……阿姨也说了, 她为过去的事跟你道歉,回来一起吃个饭, 行不行?” 周声倒是不觉得舒美丽那种人会真心抱歉。 最大的可能就是, 看着儿子出来了,又没什么前途, 想要从他这里打主意。 周声本不想理睬这种事, 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但是周启淙如此低声下气, 周声就有些迟疑。 他上了年纪,又做了一场手术恢复至今,自己到底是占了人儿子的名头,说到底,周氏也并不属于自己。 周声想了想,“好,什么时候?” “就今天晚上。”周启淙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想到什么又说:“那个谁,有时间吗?叫上一起。” 周声听得也不走心,漫不经心,问道:“说谁?” 周启淙没好气,“还能有谁,你老公。” 周声被这个称呼说得当场愣了愣。 这不亚于他刚醒来去找范璇,误以为自己娶了个老婆,结果人告诉他,没有妻子,那是你老公的那种冲击力。周声至今没有太适应,储钦白之于自己的这个称呼和身份。 因为没有人一直在强调这件事,他们自己一开始的关系也糟糕,导致周声都没什么感觉。 但是现在有些不一样了。 他们算在恋爱吗?还是在试婚?可是他们都已经结婚了。 那种心境和情感上带来的变化,又由一个长辈强调这件事,让周声前所未有地不自在起来。 周启淙看他半天没说话,就严肃道:“你们是不是又出问题了?我看新闻他说自己已婚,还以为你们关系好了,结果他那些粉丝都在让他早点离婚。我可听说娱乐公司操控舆论都是一把好手,为了在离婚官司里占据有利地位。” 周声顿时哭笑不得,“您上哪儿知道的这些?” “这还用我知道?”周启淙语重心长,“虽然当初是我一手促成了你的婚姻,但是如今的你哪还需要这样的保障。他如果真是想摆脱你,你也不用屈就自己,实在不行,主动离吧。” 周声能感觉得出来,周启淙是真的在为这个儿子操心。 他费尽力气安排了儿子的婚姻。 在这种时候,也不再要求他,要好好去维持这段婚姻。 当初的强制是为了儿子的一份退路,如今的让步妥协,大抵是他清楚,周声已经不再需要依附和受制于谁。如今的周启淙让周声狠不下心,愧疚却也在与日俱增。 一个父亲所寄予的厚望和信任,给了一个不是他儿子的人。 周声放下笔,拉回了话题,说:“舆论不是他操控的,我不知道他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等我问问他吧。” “行。”周启淙道:“我让家里的阿姨准备点你爱吃的。” “好。” 周声挂了电话发信息问储钦白时。 储钦白直接回了个电话给他。 周声点了接听,脑子里又莫名想到周启淙刚刚说你老公那话,捏了捏眉心,开口问他:“在哪儿?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手机里传来储钦白失笑的声音:“这么突然这么客气?”又学着他的客气故意说:“周总要是找,没时间也得有时间。” “没开玩笑。”周声转了转椅子,面对着落地窗外,“周……我爸说今天晚上回去吃顿饭,你今天不是有个电影补音的工作?要是没空可以不用去的。” 储钦白:“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先替我拒绝,不想我去?” 周声无话可说。 他记得自己刚进周氏那会儿,周松撺掇着周启淙给储钦白打电话。 电话都是他经纪人范姐接的,去吃饭?不可能。 说到底,周声也确实不太想让储钦白去。 自己去面对一个不太熟悉的“原生家庭”,和带着储钦白一起去,那是不同的。谎言在别人面前尚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因为他不会从对方身上贪求什么。 这个时代的周声,靠着自己,也已经攒下了不少人脉资源,也算小有资产。他将在北区留下印记,由苏晋牵线搭上苏家慈善机构,也做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慈善投资。 脱去了一身尘与土,洗净血污与印记的周声,并不代表就是一个全新的周声了。 这样的自己,依然贪求着感情里的依恋。 因为有了欲望,谎言就会噬心。 那将成为一种日夜折磨,变成苦果,这本就是他踏出这一步所要承受的代价。 都说鬼魂见不了烈阳。 他偏偏没忍住,还是靠近了最耀眼的那颗。 周声撑着头,不自觉笑出声。 储钦白问他:“还真让我说准了,不愿意我去?” “我可没有这样说。”周声看着外面,“我只是想到了最近无意中看的一本西方玄幻小说。” 储钦白漫不经心问他,“讲了什么?” “忘了,只是没想到西方和东方的鬼都一样,见不了光。” 另一边,储钦白挂了电话。 摆在面前的电脑上,是打包整理好的资料。 编辑好的邮件正在等待发送。 资料内容不是别人,正是关于范仲青的。 到底要不要去找找看,就为了那么一点点可能有关的可能性。 手机弹出新信息。 杨志诚说:“我自己也找了周声,手札确实是丢了,首映时的票你到时候多给他两张,丢了很久还把人物细节记这么深,万一人是前世情人呢?” 本意是开个玩笑。 储钦白却看着信息很久没动。 最终嗤笑一声,只是查一个都已经拍进电影里的历史人物而已,就因为周声曾在影城仿制故居面前久久矗立,自己竟然也如此瞻前顾后了? 两秒后,握上鼠标,点击发送。 六个小时以后,到下班时间。 周声刚上了停在公司门口的车,就被人一把拽过去,压着摁倒了后车坐上。 他甚至来不及出声,脖颈先被人咬了一口。 熟悉的气息包围上来。 酥酥麻麻伴随着刺痛,周声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没有推开,反手抓揉着脖颈间脑袋的后颈,企图让他轻一点。 嘴上小声骂说:“储钦白,属狗的啊你。” “都让你东西不要学得那么杂了。”储钦白并没有搭理他的抱怨,他自己穿得很正式,右手却不管不顾,揉乱了周声规整一天的西装。掌握着他的腰侧,同时轻舔过被他在脖颈烙下的牙痕,低声科普,“西方的那叫吸血鬼,像刚刚这样,叫初拥。血族印记,烙上就不可被染指。”他像是宣誓,又故意满含别样情|色,“从此,你属于我。” 周声被他贴着耳际热热的气流,熏得面红耳赤。 心想还好这车有隔音板,车窗也是单向玻璃。 要是被公司员工看见,自己老板下班就被人按倒在车后座,那他的脸干脆也别要了。 心想自己也是有问题,没事提什么西方玄幻。 “起来。”周声凌乱躺着推人。 储钦白笑完了把人抱起来,挤在座位上。 替他整理了一下,“怎么突然想起回去吃饭?” “周松出狱了。”周声摸脖子说。 储钦白淡淡:“那是便宜他了。” 周声想到周启淙说周松精气神不如以往的话,看了他一眼,问:“你真往里面塞钱了?” “想什么呢?”储钦白拿下他的手,按了按发红的印记,靠着椅背:“坐牢的滋味可不好受,他那样的,费不着我塞钱找他麻烦,自己就先被吓了个半死了。” 周声睨他:“储哥看起来对牢狱生活很了解啊。” “没办法,演过一个高智商罪犯。”储钦白扯着嘴角,“人生经验颇为丰富。” 周声点点头:“别真把自己弄进去就行,我不捞人。” 想到当初要从东湖搬出去,储钦白让他搬进公寓的借口就是这个。 周声如今再提及,想的却是这段时间的这些事。 警方那边已经给了结论,的确没有把事情闹得很大,但不管是像储钦白说的,他触到了危险地带,还是像周声自己猜测的那样,都不是什么好事。 脖子还是有点刺刺的,可见储钦白用了力。 周声拿了手机,照了照。 还没看清,又被储钦白抽走,听见他说:“周总还是这么狠心。” “是防止你误入歧途。” 周声侧过去,正对着储钦白,看不惯自己乱了一身,他偏偏还穿得一身正经。手指勾在他领结上,用力地缓缓往下拉了拉。 勒住他脖子,缓缓启唇:“假正经。” “陪你去见我岳父大人,不正经怎么行?”储钦白任由他拽着,欣赏着周声在密闭空间里卸下外壳,露出的放肆。 周声累了一天,现在有些放松。 挑着眉:“凭什么你就是岳父大人?” 储钦白配合,“难道叫公公?” “有病。”周声没忍住骂了一句。 周家别墅前边。 如今的周声,要回来,足以让周家上下全体都到门口来迎接。 周启淙身体欠佳坐着轮椅,瘦得丧眉耷眼的周松,一脸阴郁,却又不得不老老实实在后面握着把手。 包括家里之前遣散的下人司机,因为周氏起来后,又全都找了回来,现在加在一块,七八个人全都站在门口。 舒美丽还在抱怨,“现在天这么冷,周松身体还没养好呢,咱们非得全都在外面等吗?” “你一天哪来那么多话。”周启淙瞪了她一眼。 家里的老保姆是小时候照顾“周声”的,笑着说:“大少爷自从结婚后,这还是第一次回来吧。多可怜呐,住了一年院,现在又忙着公司,没个空闲。” 老保姆原意是感慨,周家的大少爷懂事了,要不是他撑起周氏,他们这些下人还不知道何去何从呢。 但就是这话,让现场不少人脸色精彩。 尤其是舒美丽和周松。 这对母子当初是多么风光,现在就有多么落魄,仰着周声的鼻息过活,才是让他们最难受的地方。 老保姆如今照顾周启淙,倒是不怎么在乎舒美丽的脸色,一心关注着大少爷,说:“还不知道这大少爷的结婚对象长什么样子呢。” 舒美丽瞪着眼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边上有厨房年轻的保姆连忙说:“秦妈,您快别说了。” 谁不知道舒美丽当初去找周声签项目转让书,结果被赶了出来,这在周氏内部都不是什么新鲜传闻了。 再说这大少爷的结婚对象。 那可是储影帝,听说和大少爷感情一直欠佳,就算勉强陪着回来了,他们这些人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怕也是得惹祸上身。 这时候,众人看着那辆黑色林肯慢慢开了过来。 车停下,司机最先下车。 长时间没有出现在周家过的周声,变得都快要让人认不出来了。 哪还有丁点那个混不吝的周大少的样子。 而从另一边车门下来的男人。 无视了上前帮忙提礼物的周家司机和下人,走过来,抬手给他们家大少搭了一条铅灰色的长围巾。 路过的下人都小心听着对话。 他们大少:“看得出来吗?” 储影帝一本正经,“嗯,看不出来。” 大少缓缓:“要是被看出来会很麻烦,也很丢脸。” 储影帝:“你可以厚着脸皮装一下。” 大少:“全红了,怎么装?” 储影帝:“蚊子咬了?” 大少生气:“这种鬼话你自己信吗?” 下人纷纷低着头。 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这都到门口了,还在为商量怎么装吵架? 看来这两人不和是真的了,装恩爱都装不像。 第74章 周家一楼客厅里, 周声坐在沙发上和周启淙说着公司里的事情。中途周启淙眼睁睁看着坐在旁边的储钦白,把一碗剥好的石榴果肉放到了周声面前,心里直犯嘀咕。 心想这是哪门子套路。 自己当初把儿子塞给他, 也没指着他会真喜欢上周声。就算自己儿子现在事业有成, 但他储钦白什么人没见过。 再看周声一脸寻常。 周启淙干咳了一声,故意把注意力对准储钦白, 问:“听说你之前受了点伤,查出是谁没有?” “一个精神分裂的病人。”储钦白简单带过, 和公关对外的说辞一致。 周启淙皱了皱眉,“你们这一行也危险, 前段时间不是还有个女演员被人给泼了硫酸?” 储钦白点头,“是,感情纠纷引起的。” 说起这种圈内八卦,周声就是一头雾水。 知道得还不如周启淙多。 见他一脸完全不知情的表情, 周启淙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又对储钦白意有所指地说:“现在极端的人特别多,这私人感情尤其是要处理好。周声成日待在公司,有些事未必注意得到,这人能不能经受得住诱惑, 有没有自制力是最重要的。” 储钦白受教道:“是, 这确实重要。” 周声在旁边听得几度无言。 周启淙从一个求人的角色,如今也拿出了长辈的架势。 储钦白居然还挺配合? 周启淙说到后来, 干脆也不和周声谈正事了, 要和储钦白下棋。 对弈一来一回,好一副和谐的模样。 周声看了会儿, 自己端了茶, 在偏厅的落地门窗边, 看着外边院子里正在打扫的下人。 岚城进入十一月了。 傍晚温度很低,天气不好的时候,空气里总含着一层雾蒙蒙的白霜。 有保姆撩着侧边的窗帘小心唤他。 周声侧头,看见了站在保姆身后的周松。 确实如周启淙所说,他大变了样。 整个人瘦下来,剪着短发,眼下青黑,给人的感觉沉默了不少。 周松也同样看着周声。 面前的人站在那儿,给人的感觉比当初他刚从医院醒来,来找他腾房子的时候越更沉静几分。牢狱生活让他看清了自己,他一边恨着周声当时的不留情面,一边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不如他。 放在几个月之前,周松都不会承认这瘐惜一点。 但现在的周。声不仅仅是周氏的总裁。 他现在做的那些事,接触的那些人,是他根本接触不到也不敢想的。 周松始终没有想通,凭借着储钦白和储家的关系,真的可以做到这一步吗? 可不管怎么样。 他现在得罪不起周声。 上前两步,出声:“大哥。” 见周声还是没开口,周松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勉强道:“我来给你道歉的,之前的事情是我做得过分了,希望你不要跟我计较。” 周声淡淡:“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用不着向我道歉。” “那……” “想回公司上班?”周声不用猜都知道他为什么找自己。转回去,看着窗外说:“你姓周,想回去上班无可厚非,但公司现在在我手里,你想回去,就得约法三章。” “你说。”周松并没有什么反抗的态度。 周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左手摩挲着杯底,漫不经心,“第一,项目经理的位置不可能再交给你,要回去就从基层开始。第二,以前那些习性不要让我看见,一旦发现直接开除。第三,总裁的正式任命书我已经签过了,意味着只要我不点头,公司不可能有落到你手里的那一天。你要能接受以上条件,就跟着项目部二组先试用两个月。” 周松的脸色变得难看。 他黑着眼:“这是故意针对我吗?” “针对你?你觉得有这么必要?” 周声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今天这顿饭主要就是为了你的事。我管着周氏,间接掌控着这个家,你要不是姓周,别说进公司,现在都未必有问我的机会。你要觉得我在针对你,大可以直接去找爸。” 周声说这个话的时候,跟着周松往棋桌那边看了过去。 储钦白眉间闲散,周启淙严阵以待。 耳边,周松说:“你明知道爸现在不会听我的。” “看来你自己也清楚。”周声看着那边说:“他不希望你就这么毁了,机会就给你这一次。我也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能送你进去一次,也不在乎有没有第二次,要不要去公司,选择权在你自己。” 周松莫名觉得这样的周声很可怕。 比周启淙这个父亲给他带来的压力都要大。 他不怀疑周声会说到做到。 可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周松咬了咬牙,最后说:“我去。” 周声这下倒是多看了他一眼。 以他对周松的判断,能力不大,满肚子草包算计,现如今看起来,坐牢的确是能很好地□□一个人。 周声点点头:“行,明天去报道吧。” 按周启淙的意思是,与其放在家里无所事事,还是让他去公司干着,好歹有个正经事做。周声根本不在乎,放到眼皮子底下,反而更容易些。 棋桌那边。 储钦白不动声色输掉一局,周启淙露了笑。 抬头见储钦白在看窗户那边,闲聊般说:“你是不是也觉得让周松回公司不对?” “路都是自己选的。”储钦白收回视线,“周声不会纵容他。” 周启淙叹气,“就是想让他受点教训。有时候想想,对周声总说是补偿,如今亏欠的反倒越来越多了,连周松的事情还是要他帮忙。” “他可以拒绝,只是没有而已。” 至于为什么不干脆拒绝,储钦白隐约觉得,和周声身上的秘密有关。 他进入周氏,到接手公司,都给了储钦白一种献祭的感觉在里边。 不是为了钱,更不是为了家业继承。 他完全可以不用管周松。 但他依然应了周启淙的要求,这个时候,看起来就更像是一种责任或者补偿。他作为周启淙“儿子”,周氏总裁,周松“哥哥”的补偿。 储钦白帮着周启淙重新分好黑白两色的棋子,不动声色问:“家里的秦妈,就是小时候照顾周声的阿姨?” 周启淙笑了声:“你对他小时候的事感兴趣?” 储钦白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说:“我见他爱吃苏帮菜,他说是小时候家里的阿姨会煮,所以就随口问问。” “那完全是胡说。” 周启淙毫不设防,他对自己儿子了解不多,但爱吃什么还是知道的。 当即道:“家里的保姆就没请过南方人,他什么时候爱吃苏帮菜了,小时候爱吃零食,饭都不怎么吃,还苏帮菜呢。” 储钦白捏着黑子的手指有些微停顿。 然后放下去,自然道:“是吗?那估计是他自己记错了,毕竟口味随着年龄长大是会变的。” “是啊,小时候就爱舞刀弄棍,不安分。”周启淙说着道:“是我太忽略了他,连他什么时候学的一身生意经都不知道。” 储钦白左手缓缓点了点桌子,不置可否。 他像是一切了然于心后,最后确认般,继续问了一个问题说:“那家里养过的那只狗还有照片吗?刚好我朋友那里有两只博美,最近在找寄养。” “什么狗?”周启淙一心在棋盘上,随意道:“家里没养过狗,周声他亲妈和现在他阿姨都毛发过敏,家里从来没有养过宠物。怎么?他跟你说想养啊?” 储钦白摇头:“没有,就是问问。” “别让他养。”周启淙不赞同,“他那个身体,我看连他自己都养不好,养什么宠物。” 周启淙如今谈起这些闲事,倒是很有耐心。 储钦白眼睛看着棋局,实际上心根本就没在这上面。 从周启淙这里得到的回答,并不意外。 只是亲耳听见了,才有种果然是这样,这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这一切并不是错觉。 不是他储钦白失心疯。 也不是周声失忆后,记忆出现了错乱。 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周启淙坐主位。 周声坐在下首,储钦白在对面。 周氏易主,不止是周松的不敢反抗,舒美丽的忍气吞声,从座位排列也可以看得出变化。 舒美丽敢怒不敢言。 目光扫到左边的储钦白,眼珠子一转,开口就说:“钦白啊,你第一次来,多吃点。之前阿姨去东湖找周声,还闹了些误会,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严重了。”储钦白说得客气,但没什么表情,“不是什么大事。” 舒美丽立马又接着叹气道:“也是我这儿子不争气,没有他哥这么有本事。” 周启淙眉毛一皱,“你没事又说周声干什么?!” 舒美丽脸色僵了一瞬。 她就是受不了自己儿子,如今落到要去他周声手底下讨生活的地步,明明都是他周启淙的种,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但她又不敢明着和周启淙硬来。 硬生生扯出一张笑脸来,怎么看怎么别扭,说:“什么叫我又说周声,我夸他呢,证明当初让他结这个婚是结对了。看看现在,咱们全家都得靠着他。” 周启淙脸色刷一下就冷了下来。 周松如今也算看清了局势,扯舒美丽:“妈,你少说两句。” “我说错了?”舒美丽还没意识到这话有什么问题,为了给自己儿子赢回一点脸面,转头就对着储钦白说:“要我说啊,如果不是他爸一直觉得忽略了周声,当初和你结婚的就未必是他了。” 周声当初是什么样子? 比她儿子还不如呢,再看看现在。 哪怕周松有过不少女朋友,这一刻她也难免生出那么点扭曲的心理。 可这话的威力,那真是巨大的。 周启淙一张脸五颜六色相当好看,连周松都低着头,完全抬不起来。 气氛诡异的档口。 周声淡定咽下清汤,看向储钦白。 眼神示意:恭喜啊,舒美丽看起来很想让你改口叫她妈。 储钦白冷着脸:大可不必明说。 旁边的周启淙那叫一个丢脸,立马就对着储钦白说:“别听她胡说八道,一天脑子出问题了,说话不着四六的。” 储钦白缓缓开口,淡淡道:“我有不错的医生资源,哪天要是需要,您尽管张口。” 这话说得,不是不留情面了,是非常毒。 周声坐在对面,却微微勾起嘴角。 时隔很久,再次见证了这人的不能忍,有些话真是张口就直接来。 周声看着舒美丽憋红的脸。 一边喝着汤,桌子底下,脚却踢了踢对面的人的脚尖。 储钦白面无表情抬眼看着他。 周声撑着下巴,一下一下,从脚尖碰到脚踝,看他一脸无动于衷,就沿着往上踢到小腿。 餐桌上,周总看起来一派淡然,作为凌驾者,他显然无心参与周家的内部斗争。 而舒美丽在听见储钦白刚刚的话后,就后悔了。 尤其是储钦白说了那句话就不再开口也不动,脸色却越来越深,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舒美丽经不住吓,到底是开口道歉:“是我说话不转弯,我也没那个意思,就……” 这话终止于储钦白把勺子扔进碗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不管是下人还是桌上的,全都看过去。 “那什么,她……”周启淙一度怀疑这顿饭要毁了。 这时候,周声放下手,平静开口:“吃饭吧。” 其他人一脸迟疑。 周声夹了个狮子头放储钦白碗里。 撑着下颚。 “储哥,尝尝。”没什么悔改的表情。 储钦白在不少双目光的注视下,看了他两秒。 颚骨微微凸显,浅尝后凝眸评价:“味道一般。” 虽然不是好话,但除了周声,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这顿饭结束后,厨房负责收拾的下人小声八卦。 “太太也是疯了吧,居然能说出那种话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没什么文化,有什么好稀奇的。反倒是大少啊,天,他好淡定,要是换以前早就撕起来了。” “今非昔比,至少面子上要过得去吧。” “不过那位不愧是影帝级别,明明都生气成那样了,还能一秒压下来。” “周总不声不响,还会哄人。” “哄了吗?我怎么觉得还是像有火无处发?” “都是做戏啦,指不定关起门来就得吵架。” 当天晚上并没有回去。 周家新收拾出来的卧室面积很大。 周声虽然答应了周松回去上班,但是没有什么身为兄长的自觉,所以周松经周启淙授意,再次敲门来替他妈道歉的时候,周声什么感觉也没有。 上辈子他是顺子的兄长,如今在这里,只有喊他一声声哥的许朝,周声会承认这个角色。 说了句没必要,关上门。 转身就被洗了澡出来的储钦白堵了个正着。 这人撸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抵在门板上,“谁?” “周松。”周声看向他道:“说是也得向你道歉,要不我把人叫回来?” “语气挺刻薄啊。”储钦白用力把人扯回来,手指缠着他腰间带子,问他:“吃饭的时候故意的?不乐意了?” “不至于。” 一个疯女人的话而已,顶多有点厌恶。 周声说着戳了戳储钦白胸口,浅浅抬眼,露出他也有的占有欲:“既然跟我试,我看谁敢从我手里要人。” 第75章 周总前脚刚在人脚边划了地盘, 后脚就因为一个电话被叫走。 深更半夜,许朝开着车来接人。 “什么事非得现在去处理?”大晚上周启淙披着衣服到门口来送人。 许朝打开车后座,对着坐轮椅的老周总弯腰, 也没细说, 只是道:“是工人闹事的事情,那边处理不下来, 只能连夜叫周总过去看看。” 许朝一晚上被催了不知道多少个电话了。 心里再着急,也站在车门边没有催促。 两米开外的地方, 周声扯了扯肩头被储钦白披上来的大衣。 不同意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你跟着回来一趟本来就耽误了时间,助理不是说五点就得来接你。”周声说着拿起他的手腕, 示意:“你看,还有不到三个小时。” 储钦白看着他,“真没事?” 周声点点头,“管理局是想把上南旧区的开发全部外包, 可人开发商马阳那边一千多个工人都指着这项目, 现在是三方扯皮,没点动静才奇怪。” 储钦白脸色有些难看,“管理局想甩锅,你挂着这个官方投资人的名头, 担的可都是最有风险的事情。” “那就不管?”周声虽是问句, 但俨然有自己的原则,“不过也就是推进困难了一些, 都有过预测。辛源为了拿下旧区绞尽脑汁, 我都能让他们一毛钱拿不到,自然也不可能让计划夭折在这一步。” 事关整个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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