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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钦白说着感谢支持,状态随意也没什么距离感。 周声上了副驾驶,对着储钦白那边的车窗,添一句:“李总王总,节目都在晚上,年节没事,不如带着家人一起去看个电影。” 被他叫到的人全都笑起来。 “我说周总,你这宣传打得这么不遗余力,就人储哥在电影圈这影响力,一般人可都望尘莫及。” “不过我们肯定是会包场支持!是不是?” 周声笑了笑,“各位慢走,提前恭祝新年快乐,咱们来年再见。”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明年见。” “周总年前也是辛苦了,过年好好休息。” 储钦白替周声应和两句,关上车窗,隔绝了外面的冷风。 两人已经是十几天未见了。 储钦白打高了车内的温度,侧头问他:“还冷吗?怎么不多穿一件?” “好多了。”周声摘下手上的皮手套,跑过这么多地方真切感受,“京市的风格外冷些,来之前在南边,也不觉得。” 储钦白探了探他手上的温度,将他双手捏在一起,握进掌心,开口:“明天预计有雪,所以这么冷。” 周声放任他握着,这么多天连续的重任务一下子放开,周声也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起来。他放松坐着,看着已经没什么车的马路上,路边的修剪得只剩树干的梧桐上,都挂着红色灯笼和彩灯剪纸,一片喜庆景象。 周声起身,稍稍往前倾,感慨:“真好。” 储钦白侧头看着他此刻晶亮的眼睛。 笑问:“什么真好?” 周声示意外面,“这时代真好,祖国真好,山河壮丽,海晏河清。” “看来这一趟跑下来,收获颇丰?” “确实。”周声承认。 此前出差出国,基本都是有别的工作内容的,他从来没有这么心无旁骛和密集的时间,去深入了解探寻过国内发展,看不同地方的风土人情,了解当地的经济形势。 去吸收学习,感受日新月异的变幻。 储钦白懂他的心境。 也懂他的感慨比无数人更深更真心。 捏了捏他的手指,说:“能让你看见这一天,才是真的很好。” 周声深藏于新时代之下。 他看待事物的眼界与旁人的出发点不一样,能力,心境等等,都是他走到这一步的必然结果。 储钦白每次看见他对这个时代的一切,保有的那种新奇和发自内心的真诚,都只觉得给得太少,待他不够,希望他从此再看不见乱世景象,对世界的认知只余热烈与繁华。 周声想到什么,收回视线,从口袋里拿出一件东西。 侧身系到了储钦白左手腕上。 “这是什么?”储钦白低头看了一眼问。 周声一边系着红绳,一边说:“平安扣,又叫怀古,前些天出差在云贵碰上的一个玉石老板,这是他自己收藏的物件,找大师开过光的。” 非常罕见的冰墨色玉,流光润泽,搭在手上倒是很衬他。 周声系好后,满意地笑了笑,抬头,“出差礼物。” “你这礼物可不便宜。”储钦白感受着手腕上轻微的坠感,这点坠感又像是沉沉系在了心上,他禁不住这份直白的牵挂和心意,轻声问:“怎么突然想起送这个?” 周声坐回去,浅笑,“你之前说春晚节目审核很严,我这边原本只是顺口搭了个桥,那乔总和春晚两个副导都有关系,也没想着会真的上。但现在终审不是都已经过了。” 储钦白看着车前方,“找上你这边也是我没想到的。” 周声失笑,“证明人诚心想邀请到你。” 储钦白接着问:“不过这和送我东西有什么关系?” 周声:“平安扣祛邪免灾,寓意一帆风顺出入平安。你今年也受过伤,我想着又正好年底,你们拍戏前不还讲求个烧香拜神,明天电影上映,你还得上春晚,这么重要的日子,这个也正合适。” 储钦白稍微一打方向盘,将车稳稳刹停在了路边。 周声看了看周围,“怎么了?” 储钦白解了安全带,倾身凑过来。 手搭在椅背上,“周总。” “你确定这里能停车?”周声的注意力还在周围,提醒,“我听说年底被交警开罚单的人可不少,你今天要是被抓住了,影响可是很大的。” 储钦白掌着脸将人侧回来。 还不忘应付他,“虽然这里确实能停,但就算被抓住了,不是有你一起丢脸?” “这哪是丢脸的事。”周声扯着他领口拽近,几乎脸贴着脸,又伸手替他抚平了被扯出褶皱的地方,一边抬眼义正言辞,轻声:“是要遵纪守法啊,储哥。” 叫储哥的同时,气息几乎喷洒到了唇边。 故意的。 半个月没见着人了。 又是送礼物,又这种小动作。 储大影帝颊边的颌骨都咬得凸显了一下。 挑高了眉,“惹我?” “不敢。”周总人现在从工作模式切回,整个人放松到最自然的私下样子,学着他挑眉,笑道:“这光天化日的,我又不能把你怎么着,哪儿惹你了?” 后果就是被人按在椅背上吻了个透彻。 想念化作实质。 冰润的玉磕在周声的锁骨,映着逐渐泛红的皮肤,暧昧在小空间内逐渐升温。 周声也是普通人,有情绪爱欲,妄念贪嗔。 放任自己沉浸在节前的这场久别重逢的小小温存里,储钦白身上那种干净冷冽的冷香气包围而来,他就心安理得休憩在这里。 过了很久,储钦白终于稍稍退开。 周声抬手轻轻抓揉着他脑后的短发,笑:“储哥,全国观众可都看着,明天顺顺利利。” 储钦白没告诉他。 电影上映对他来说早已是寻常事。 至于如今一年比一年被吐槽得狠的春晚,看周声这么重视,也就再次有了更新更深重的定义。 路上行人三两。 在这远望能看见紫禁之巅的地方。 储钦白将手腕上的东西抬起放到他眼前。 低声絮语:“周先生这万重心意,山海不敢辜负,我珍之亦然。” 第95章 正文完 时间眨眼到了大年三十当天, 周声第一次见证新世纪的新年,一大早手机就开始响个不停。合作伙伴的,公司员工的, 连周启淙都打来电话。 说:“他是时间上冲突, 可你之前不是说节前最后一天不就没事了?怎么今天都回不来?” 周声:“我人现在就在京市。” 刚好身后有人叫他,“周总。” 周声回头看见陈灯灯。 自家老板过年三十有行程, 团队里的人自然也都要跟着忙,加上电影上映, 数据都得全程监测。 周声示意对方等等。 开口对周启淙道:“爸,周松现在变化也大, 不至于到完全不能担事的程度。明年如果能出成绩,我打算逐渐把公司里的部分业务放手给他。” 周启淙明显迟疑,“他行吗?你是不是不太忙得过来?身体要实在不行爸回公司承担一部分。” “我身体挺好,也不是忙不过来。”周声临窗而站, “他总得成长的。” 周启淙叹气, “你这个当哥哥的,比我称职。” 周声笑笑。 倒不是称职,周松现在怕他怕得要死,周声也不怕他弄出别的事。 二来这人虽然有个不靠谱的妈, 性格上也有不少缺陷, 但好歹当初为了讨周启淙欢心,在大学里学的东西都还算扎实, 工作经验上也有些阅历。 要真能扶起他, 周声倒也不至于跟他过不去。 周声开口:“爸,新年快乐, 好好过年吧, 过两天回去看您。” “行, 自己在外边也注意。” 这父子关系虽不深远,但终究是因为变化,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公司发展,维系成今天的模样,有了些话可以说,有那么点东西可以聊聊。 周声不知道周启淙到底有没有觉得奇怪过。 但这份父子缘,终究是没有散尽。 周声收了手机,回头。 陈灯灯挪上来,“出发吗?” “走吧。”周声抬脚往外,一边说:“你们老板只提前去了一个小时,时间上来得及?” “来得及来得及。”陈灯灯点点头道:“储哥在很后面的,咱们过去了起码都得等三四个小时。” 周声有一点好奇,“他节目内容到底是什么?” 陈灯灯秒怂,“储哥不告诉周先生你,我哪有那个胆子说。” 周声听她这口气也不是不能透露,但直到现在,他真是完全一点边都没摸着。 春晚近四十年发展史,周声也是听他团队里聊,才隐约知道现在网上还有一种说法,说春晚从大型文化盛典,演变成如今所谓的明星“镀金厂”。 无数人打破了脑袋想往这上面挤,近些年上了不少流量和当红明星,也算是一种紧跟时代。 周声倒完全不会想这些。 等到他真正坐进内场的时候,感受到了那种节日氛围。 他的位置并不显眼,中靠前。 周边有广告商也有艺术 偌大的演播厅,无数人共襄盛举。 节目从古典歌舞到现代芭蕾,从逗趣小品到传统戏曲,好笑的地方会被旁边的人带得跟着讨论两句,该鼓掌的时候真诚鼓掌,周声彻彻底底沉浸这场文化盛宴当中。 各种抽奖环节加上内场采访。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周声后期感受最深的,就是内场主持人下台采访的那几位国家功勋将军,看他们垂垂老矣的面容,听他们讲从炮弹流火中穿行过的经历。 周声都不认识,但却发自内心般从胸口涌上热流。 这种感觉相当微妙。 如果时间倒回他在这世界醒来的那瞬间。 他永远不会想到这一天。 自己以一个做企业,借着娱乐圈影帝家属的身份,像一个完全融合在现在社会的年轻形象,在春晚的台下,去倾听老兵讲述那种他也曾亲历过的岁月。 采访环节结束。 周声才知道到了倒数第二个压轴节目。鱼兮牍 主持人先调侃了一番网传储影帝耍大牌,节目组三顾茅庐被拒绝的事情,引起了全场哄堂大笑。紧接着主持人又说:“都知道储哥演员出身,演技了得,这做投资生意也是风生水起,就是从不参加娱乐演艺活动。这么一说,好像都觉得硬生生绑架了他。可谁让大家都期待呢是吧。诶,咱们这次另辟蹊径,把人给请来了。” 这时候千万观众眼睁睁看着导播的镜头扫过台下。 在某个位置上多停留了两秒。 镜头里的人专注看着台上,完全没有发现异样。 但蹲在春晚直播间的广大网民,不同于那些老老实实守在电视机前,只为图一个传统节日氛围的人,他们永远是战斗在前线,最会讨论,眼睛也最尖的那一批。 原本的弹幕都在刷着什么“终于等到了,好困”“几年不看春晚,就为了等这个节目”“难以想象储哥要表演什么,相声吗?我会笑死”“多年高冷形象一遭坍塌”“唱歌吧?比较保险我觉得”。 下一秒,弹幕画风突变。 “导播!!!镜头给我弄回去!好尼玛帅!” “确实就一眼,那个坐在中间的,气质好优越!一秒钟,我要知道他是谁!” “导播肯定不会乱切,一提人影帝就扫过去,不会是……周声??” “破防了,为什么这么久了粉丝看人还要用猜的!!为什么!因为人储影帝不肯放出来给人看!” “截屏截屏截屏,赶快截屏。” “真要是周声,那导播你是懂网友的。” “央妈YYDS!” 现场不比外面,镜头里出现了周声,或许有人注意到过,但都不会发出什么反应的声音。 周声的注意力也都在台上。 主持人还在说:“不过储哥既然来了,节目肯定特别,接下来大家敬请期待由春晚特别策划,由储哥亲自参与设计带来的大型器乐演奏节目,《鸿雁》。” 大家都还在疑惑的时候,放出的第一道音乐却恢弘。 上方原本被黑布遮挡的布景缓缓揭开。 多维视觉效果,逐渐显现的大屏上,高山流水青绿千载,是一副浩瀚无垠的江山图。 周声坐在台下,都能听见周围人仰头发出的一声声惊叹。 耳边也有疑惑,人呢?舞台渐渐从后往前推,白雾渐散,四五人成队,随着音乐鼓点跳跃敲击,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国内迄今为止出土最大最完整的一套编钟。 那个一开始站在编钟架后面的人,一套白衬衫,西裤,标准现代装束。隐于后,木槌敲响青铜钟,从左到右,逐渐显出身形。 编钟一响,金声玉振。 配合周边其他乐器融合,身后的幕景,长城秦汉,千古盛唐,一幅幅画卷倾泻而出,半隐的人带来一种时空交错感,如同闲庭游走千年间。 音乐陡然一转,人从前到后,画面也从清末更迭,到枪击炮火,从满目钢铁烟囱,到近现代摩天大楼。音乐从大气到悲壮到辽阔,除了震撼,再无其他形容。 节目不止是乐器演奏。 做到了很好的场景融合,带表演性质。 储钦白的存在,从隐秘到出现,从慢奏到快奏,单击到双槌,他并不是那个画面里最凸显的存在,却做到了每一秒都让人不自觉将注意力放在他所在的位置。 这大约也是他与生俱来,作为演员身上最重的特质。 近四分钟的表演。 如果有人守着直播,就会发现屏幕上一水儿的感叹号。 “太牛逼了吧,这视觉,这意境,这音乐,我愿称之为今年春晚最佳!” “热搜预定。” “我人都傻了,说好的相声小品呢?”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储哥?我妈刚问我台上那男人是谁?我说妈你别被骗了,这男的脾气烂得要死,不配当你女婿哈哈哈哈。” “脸呢?但其实我妈也问了,我说你今天下午刚看了人家电影……我奶在旁边大受震撼,说就是电影里那个打老婆败光家产的男人?那要不得要不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实前边那个《爸,我回来了》那节目也很好,那个是感动,储哥这节目放在压轴也是真合适。” “只能说,很不储钦白了。” “自从有个一心发展民生企业的老婆,储影帝这路子正得我都不忍看。” “现在黑子黑他怕是都得考虑两三秒。” “要结束了。” “我会反复刷的。” “诶,大屏上那是什么?” 台上的表演已经到了最后半分钟。 这场盛世画卷铺到尾声,音乐声绵延渐缓。 随着那个站在编钟架前的人缓慢敲击着编钟,一小段节奏泠泠而出,大屏上渐渐出现几行字,字幕旁边是一张投影上来的黄色的信纸。 周声曾经夸赞过的那手钢笔字,遒劲有力。 《与君书》 鸿雁到了季节就会北归,但它看过的一切山川河水就在那儿。 猜你应该会很喜欢。 以后去体会路边啤酒烧烤的烟火,夜话围炉的轻松,日子很慢,时间很缓,新春的祝福也很简单。 年年岁岁有今朝。 健康平安,记得过去,同样也期许未来。 ——致1945年来的那位先生。 不管是现场还是网上,对待这封信都有不同的解读。 “一种呼应吧,不管是今天上映的电影题材,还是这个节目,这样一封信都觉得很合适。” “1945年,送给角色的?” “不管什么意思,我只想说他最后站在编钟前敲响的那十几秒,简直封神了好吗。莫名情深。” 周声原本是完全沉浸在这场表演里,目光始终追随着储钦白。 直到最后那十几秒,他直接愣住。 看着屏幕,以及写下这封信的人。 结束后他被主持人拉住在采访,笑着说了几句春节祝福,周声在台下,心里却被塞了个满满当当,许久难以平复。 以至于后面的大合唱,周声都有些代入不进去。 随着台下的人起身,周声突然被人从后牵住了手,他猝然回头,不久前还在台上的人突然出现在身后。 储钦白见他瞪大的眼睛,失笑,“怎么了?” “你……怎么下来了?”周声反应慢了些。 “差不多结束了。”储钦白在刚刚上台的衣服外面套了件长款大衣,抬手摘下脖子上的大红围巾,套在了周声的脖子上,凑到他耳边,“走吧。” 然后周声就懵然被他带着。 在周围不少带着笑意的目光里,跟着他出了演播厅。 到外面的时候,助理拿着东西撵了出来。 在门口追上他们。 “储哥,周总。”陈灯灯在后面喊:“车还没来呢。” 周声回头,又看了一眼玻璃门外已经垫起的雪,露了笑意,“没事,我们走走。” 储钦白对自己助理道:“你不是说今年不回岚城了吗?要去你那个姐姐家里过是吧,人就在京市,现在就给你放假,走吧。” “啊?”陈灯灯反应一秒,惊喜,“真的吗?” 储钦白点头,“不然还有假?过年红包在你范姐那儿,提醒其他人,过了十二点记得找她要。” 助理差点跳起来,兴奋:“好嘞。” 跑了两步,又回头朝这边挥手。 “储哥周总,新年快乐!!储哥票房大卖!周总工作顺利!” 周声笑笑:“走吧,看着点路。” 踏出大门,大雪呼面而来。 周声站在石阶上,仰头看了看说:“居然真下雪了,出发来之前都还没有。” 储钦白把人转过来,替他扯了扯衣服。 “都说了有雪,肯定会降的。” 有些在前边结束表演的艺人急着赶回家,已经提前走了,但现在马上十二点,基本都在等最后的倒计时,下了石阶,反而没什么艺人,都是些出来过年的寻常人。 外面空地上马路上,有一家三四口的,有互相打闹的小孩子,有谈天说地的中年朋友。 有个小孩子突然冲过来撞到了周声的膝盖。 周声弯腰顺手扶了一把。 孩子的妈妈跑过来抓住她,抬头看见面前的两个英俊男人一时呆住,迟疑几秒,开口先对着储钦白说:“你是储哥吧?” 储钦白对人点点头。 年轻母亲又看向周声,“那你就是周先生?” “是。”周声也笑着承认。 年轻妈妈,“我看都在说周先生也在演播厅现场,居然是真的。”说着抱起自己孩子,逗她,“叫两位叔叔好。” 小女孩儿对着储钦白,乖乖叫:“叔叔。” 看向周声,改了口,“哥哥。” 周声笑得不行。 看向储钦白,说:“储哥,你也不老啊。” “有这么开心?”储钦白捏了下他的脸。 不过周声倒是没想到人为什么会知道他在演播厅,他也没问,一边和储钦白告别那对母女,一边走着问:“我都不知道你还懂乐理?学了多久?” 储钦白牵着他,啧了声,“临时赶鸭子上架,我只提供了布景和整体思路,编钟学得还是比较艰难的。” “节目我特别喜欢。”周声停住回身。 他站在储钦白面前,看着他,问:“那封信又是怎么回事?那可是央视,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储钦白伸手拍了拍这一会儿功夫落到了周声围巾上的雪,微微倾身,“那算是我的一点私心,送给你的。” 周声久久不曾说话。 那种感动,总觉得无法用言语表达些什么。 这时候储钦白看了下腕上时间,“十二点了。” 话刚落,身边响起的都是欢呼声,随之天空炸开一朵朵绚烂烟火。 周声跟着抬头。 储钦白扯开大衣把人裹进来,周声顺势抱住他的腰。 他们站在人群里,这一刻并不显眼。 储钦白蹭了蹭他带着凉意的耳朵,开口说:“明天回去了。老太太一早张罗了不少吃的,说是直接带着人送到栖园去。家里张嫂潘叔他们已经打扫好了一切,布置得应该很有氛围。你那些平日里不怎么往来的合作老板就不要应付了,过年大多都是来求办事的。许朝估计要来给你拜年,他妈不是早就说包了饺子要给你尝尝?看初二还是初三,再回去看看你爸,安南肯定要带着盛念桉回来,那小子最喜欢你,到时候大哥也在……” 周声静静听着他的声音。 冬日好时节,秋意已尽,来年逢春。 周声印象里的冬季。 是幼年脚底下陷进去就拔不出来的厚厚的雪。 是少年团在手里结成的冰。 是1945年化不开的那场终结。 但是现在的冬季,是一个在等着他,而他同样期待着回去的家,是天空的烟火,是眼前的怀抱。 “储哥。” “嗯。” “人间三愿,风如絮语,雪迎春,还有,一直和你。” 储钦白圈紧了人。 预定以后,低声:“是,今生来世,一直一直都只是你。” 雪愈发下大了。 周围被狂欢热烈包围,这方寸霜雪不寒,心有安。 第96章 番外1 民国篇(一) 周家小少爷十六岁那年夏天, 好像什么都还没有发生,城里一片繁荣景象。只是街上每天赤脚兜售报纸的小孩儿, 口号一天一变, 家家屯盐屯粮,都在讨论说是哪哪要打仗。 母亲每日叮嘱,让他少出门。 下了学, 也让他不要跟着同学堂的同窗到处跑, 早点回到家里来。 十六的周声很青涩,浅色短衫穿得总比同龄人周正白净几分, 是个实打实富人家养起来的小公子。为着让母亲放心, 嘴里扬着声音规矩应道:“知道了。” 转头却也不见得真那么规矩。 教习的老先生天天说着家国不幸,台下听讲的人无不跟着义愤填膺, 周父每日匆匆出门, 深夜难归,周声从小耳濡目染,怎么会完全不知晓时局。 但年轻男孩儿能做的实在有限。 他还在长高呢,每天还被家里的阿姨逼着喝下一大杯牛奶。 这日学堂休假。 同窗三五结对, 约着他出门。 说是徐福路新开了一家盛记酒楼, 他家的红烧肘子那是百年老字号, 味道堪称一绝,不去尝尝实在是可 周声想着, 最近正好上火咽痛, 家里的菜寡淡得属实是没滋味, 想想放下书也就答应了。 出了门, 临近中午, 太阳正晒。 身边的同学说着趣事, 相互调侃打闹。 有人突然压着声音道:“你们听说了吗?” 其他人就问:“听说什么?” 周声也被这语气勾出了两分好奇。 “咱们这城里最近新来的那个督办手底下有位阎王, 家里听说挺有势力的,一来就直接入住了之前空置的荀公馆,这两天忙着到处在街上抓人。” 同窗说着突然看向周声说:“周声,那荀公馆不是离你家很近嘛,你应该比我们清楚吧?” 迎上所有目光。 周声愣了一下,摇头:“我不知道啊。”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恰好这时他们路过入住洋人最多的顺士路那条街的十字路口,来往人士众多,路上黄包车和摊贩穿梭往来,很热闹。 突然有人喊着,“让开!让开!” 几个半大的少年人连忙往路边退,眼睁睁看着三辆汽车快速从另一头冲了过来,开过他们身边,在前方十几米外的地方骤然停下。 差不多大概有十几个穿着制服的人从车上快速下来,冲进了路边的一家胭脂铺。 路边的人都震惊看着这一幕。 自觉往两边散开,却又忍不住等在旁边看热闹。 停在最前边的那辆车上的人是最后下来的,出乎意料地年轻,二十多岁的样子,长得也特别好看。就是冻着一张脸,军靴,没穿外套,手上拎着一根卷起的马鞭一样的东西。关上车门上前两步,往车头上随意一靠,看起来不那么好惹。 周边议论纷纷。 “到底怎么回事?” “这胭脂铺的老板我认识,没犯什么事吧?” “不清楚啊,我听说茂扬饭店昨天死了人,会不会和这事儿有关?” 议论的声音多了,周声身边的几个同窗胆子也大了起来,垫着脚就往前边看。 边看还边讨论,“死了人是真的吗?” “我姐上周还在这胭脂铺买了胭脂,这老板不会真杀人吧?” 周声只想着没必要看这种热闹,也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事情,所以在旁边提醒,“走了,不是说好要去吃饭吗?” 没有人就此作罢,还说:“再看看再看看。” 过了几分钟,那边已经有了新进展,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压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从店里走出来,走到了靠在车头的男人面前。 男人不知道弯腰问了句什么,中年男人突然一脸狰狞地挣扎起来。 靠车的人猝不及防一脚踹过去,靴子踹上膝盖骨的脆响,伴随着中年男人当场跪地的痛叫,听得人头皮发麻。 同窗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一脸惊吓,“这人到底是谁啊?” “以前没见过,他是干什么的?” 周声看见了人,很自然接了一句:“长这样,可以拍电影了。” 同窗震惊看过来,“啊?” 于此同时,原本拦在路边的制服下属,听见这话一脸凶相指着周声,“你骂谁呢?!说谁唱大戏的,长没长眼!” 同窗被吓个半死。 周声虽然没那么大反应,却也觉得奇怪。 自己明明就不认识那人,不知道怎么会脱口说出这样的猜测。 这个时代一说到拍电影,大多数人印象中的记忆,都是各大舞厅门口风情万种的海报,是各种上层宴会中,梳着背头穿西装的英俊男人。 绝对不会是眼前这个带着一帮人,公然在大街上抓人的人。 但他就是说了,而且被人手底下的人凶了也没生出什么害怕的感觉。他一边觉得自己今天想法很奇怪,一边却又忍不住真的被吸引目光。 车头的男人示意把中年男人带走。 回身注意到这边。 搭着车框看过来,皱眉问:“怎么回事?” 刚刚满脸凶相的制服男人转回头,叫了一声,“三哥。”然后才指着周声说:“这几个学生在这里危言耸听,干扰办案。” 男人看过来,周声的目光迎上去。 两秒后,男人招手,“过来。” 周声意识到他叫的人是自己,顿了一下,正要抬脚,被身边的同窗一把拉住。 几个同窗满脸惊恐,冲他摇头,“别过去。” “不能过去。”又压着声音,“我刚刚想起来,那个人应该就是最近在传得督办手底下那个三少,听说他脾气非常不好,杀人如麻,你现在过去会没命的,说不定他手里还有枪! ” 周声回头又往车那边看了一眼,转头对着同窗道:“应该没什么事,我过去看看,你们等不及的话就先去酒楼。” 周声示意同学放开。 在刚刚那个凶了自己的男人紧盯的目光中,抬脚走到了车门边,停下。 成年男性,几乎比周声高了一整个头,手肘撑着车顶上,食指勾了勾眉毛,低头问他:“叫什么名字?” 周声回答:“周声。” 回答的同时也在打量对方。 “姓周。”男人看了他的脸几秒,不知道想到什么,“周家的那小子?” 周声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认识自己?但是他也没问。 而是看着他反问:“你叫什么名字?” “你问我?”男人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倒也不吝啬回答了他,“储钦白。” 周声一听这名字,莫名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眼前这阵仗也没真吓住他,还很自然问了一句,“那叫你储哥?” 周声少年的肩骨挺拔而清瘦,眼睛还带着不过十几岁年纪的青涩圆润,黑色的头发,站在那儿,看起来是很有教养很乖顺的样子。 储钦白似乎没料到他这么自然熟,怔了两秒,笑一声,手上圈起的皮鞭手柄磕在车顶上,挑眉看着他,“上来就叫哥,不怕我?” “你也不可怕。”周声回答。 周声看了看刚刚被带走的那个中年男人离开的方向,少年口音,开口说:“不是谁看起来更强势,谁就是无理的一方的。” “还挺讲理。”储钦白说。 周声收回视线,“不是讲理,是本来就是,我父亲说过差不多的话。” 储钦白点点头,打开车门,上车之际回头:“我认识你父亲,要不要坐车,送你回去?” 既然认识自己父亲,自己会觉得这名字熟悉也就不奇怪了,周声很轻易抛开这个问题,听见他的话,条件反射摸了下自己肚子,不改行程,“可是我还要去吃饭。” 储钦白扫了一眼他的动作,又往街边还一直等待他的同学那边看了一眼,说:“行,那自己去吃饭吧,我也还有正经事要忙。” 周声嗯了声,也就不再说什么,退后两步让开。 储钦白上了车,嘭一声关上车门。 临叫司机开车之际,探出车窗,看过来,又招手示意他过去。 “你要说什么?”周声蹭两步上前。 男人胳膊搭上车窗,侧头看着他,问:“你觉得我像是拍戏的?” 周声自动理解成他不高兴。 “没说你带人来这里抓人是唱大戏的意思。”周声解释了一句,却再也找不到下一个合适的理由说出自己为什么要说之前那样的话,也不能直白说觉得他长得太好,随即摇头,道:“我……也不太知道。” 储钦白看了他两眼,没为难他。 “行了,走吧。”他坐回车里,吩咐司机,“开车。” 三辆车从开来抓人,到把人带走,中间不超过二十分钟。 这个世道,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会上演,身边的人经历多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车一走,路边看热闹的人也就渐渐散了。 同窗重新朝周声涌了过来。 “哎,周声,刚刚他跟你说了什么?” “我看他也没有为难你的样子。” “他是在威胁你吗?” 周声从街角消失的车尾上收回目光,摇摇头,“没说什么,他说可以送我回去。” “他送你?” 周声彻底收回思绪,平常,“他认识我父亲。” “哦哦,那不奇怪了。” “不过他真的是督办手底下那个三少?我听我小姨夫讲,他在牢里给人上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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