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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姐姐,我知道你讨厌我,可你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你怀着孕放火烧我,我可以不怪你,只求你不要再生气了好吗?” 话音刚落,道道骂声就朝我袭来。 “这不是网上那个恶人先告状的毒妇吗?被骂了一周还不老实?” “这种人连人命都能当玩笑,挨个骂算什么?挠痒痒而已。” “孩子跟着她真是受罪,没出生就背上人命了,这种人怎么出门没让车撞死?” ........ 面对骂声,程子安丝毫没有为我辩解的意思。 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听不懂我说话吗?给妍妍道歉!” “可以啊,除非她先跪在我孩子的坟头,给她道歉!” “不可理喻!无可救药!” “我当时真是瞎了眼才会跟你结婚!离,现在就离!” 周妍听见这句话,眼底露出得逞的笑意。 我没吭声,只低头拍了拍身上的土。 笑吧。 笑得越开心,后面入狱才哭的越惨。 办手续的时候,工作人员也认出了我们。 看向程子安的眼神里写满了同情。 仿佛跟我离婚,对他来说就是解脱。 是我阻止了他奔向幸福的道路。 我任由他们将相机镜头对准我,疯狂拍摄。 然后传到网上,将我喷得体无完肤。 走出民政局那刻,程子安看都没看我一眼。 将周妍搂在怀里,两个人直直上了车。 着急地连孩子的情况都忘了问。 他不问,我也省的解释。 家里被烧成废墟,我直接在外面租了间房。 签好合同后,我直奔警局。 路上,周妍给我发了条炫耀的短信。 点开照片,里面程子安正在售楼部,为两个人挑选新的住处。 “上一世你赢不了我,这次你依旧是输家,认命吧,你的野种注定生不下来。” 我将她发过的信息一一保存下来,跟从监控里截取出的视频一起交给了警察。 警方一开始认出我是网上传言纵火的人,对我态度并不算好。 可看完视频,他们脸上只剩同情。 “你有证据为什么不早点交?” 我摇了摇头。 “时机不到,如果一开始发出视频,我就不能顺利离婚了。” 只有让她飘到最高处,再狠狠摔落,才算报复。 警察没再说什么,只让我回去等结果,他们会尽快调查。 结婚几年,我是全职家庭主妇,没有任何收入。 现在离婚,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找到工作。 不然我连起诉周妍上法庭的钱都没有。 我下载招聘软件,给当地的公司投去简历。 可网暴的影响超出了我的预料,他们竟然连一个面试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回复的借口更是敷衍。 怪我没工作经验。 可我这边却能看见,他们根本连简历的邮件都没打开过。 估计是看见我的名字,就直接刷掉了。 我不甘心,挨个给人事打去电话。 一开始还有人愿意接听,跟我交谈。 可后来,连我的号码都成了行业的黑名单。 我也不气,毕竟现在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 一旦被曝光哪家公司招聘了我,立刻就会被网友的骂声淹没。 双一流大学毕业,我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面临找不到工作的窘境。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年轻时看错了人。 我放弃了去办公室的想法。 转而将目光落在底层服务员上。 去各大商场转悠,只要看见有招人的,就积极应聘。 最终,我被一家金店收留。 这期间,民政局工作人员拍摄的照片已经在网上疯传。 所有人都知道我这个纵火犯被丈夫抛弃。 纷纷鼓掌叫好。 有路人偶遇了程子安跟周妍约会,合影后发上网。 评论区里一片祝福。 网友甚至还悄悄透露,他问过程子安,对方说两个人的好事将近了。 全市最大的酒店官方也在这时发出公告。 说程子安的婚宴就定在他们酒店。 看着网上接连不断的祝福,我勾唇笑了出来。 这就是他说过的,只拿周妍当妹妹,两个人清清白白。 结果刚离婚,就迫不及待地要办婚宴。 经历前世的一切,曾经的爱意早就化成了恨。 他们结婚的消息再也无法触动我。 不过,倒是给我提供了个不错的舞台。 我想,婚宴当天,新娘和新郎一起被警方抓走。 那场面,一定会很精彩。 一天后,我在金店上班。 遇见了来逛街买首饰的二人。 周妍看见我那刻,表情并不意外。 显然是提前打探过,所以故意选择了这家店。 “老公,你看我戴这个好看吗?” “我的妍妍戴什么都好看,喜欢吗?喜欢就买,我挣钱就是为了给你花的。” 我因为脸上的伤口,戴着口罩上班。 可程子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 我本想转身离开,周妍开口道: “服务员,帮我拿一下这个戒指吧。” 我环视一圈,店里的其他同事都在忙着接待客户。 空闲的,只剩下我。 我暗骂一声,转身给她取出柜里的戒指。 程子安瞥见我平整的腹部,眉头不可抑制地拧了起来。 “张悦,你一直戴着束腰什么意思?不知道这样对孩子不好吗?” 我将戒指放在桌上,没看他一眼。 “先生,我不认识你吧,再骚扰别怪我报警。”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准备动手掀开我的衣服。 我一个闪身躲开,他气急败坏。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怀孕五个月了!谁让你出来上班的?” “你有病吧?谁说我怀孕了?” “买不买?不买就走。” 他无视我的话,竟然当众对我动手,一把扯住我的衣领。 閄禁保焄賛繘槨菫崪橶梈摛畻酦笄倣 “张悦,就算我们离婚了,我也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我有权利管你!” 店里其余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他却仍旧不管不顾地掀开了我的衣服。 看见腹部空空如也,并没有他口中的束腰带时,程子安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孩子呢?” “我问你最后一遍,孩子呢?” 他失控地朝我怒吼,连身旁周妍的劝说都听不见了。 我冷静地掰开他的手,颇觉好笑。 “我也说过了,孩子已经没了,就在火灾那天,死了!” “你救周妍去医院的时候,你的孩子已经死了!死了!” 一瞬间,他如遭雷击,面色苍白,身影僵在原地。 怔愣许久,才不可置信道: “不可能,怎么可能死了?那天你明明没事,火都是你自己放的,你怎么会烧死自己的孩子?” “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你说啊!你说你在跟我开玩笑!” 周妍藏起目光里的得意,轻轻挽上他的胳膊。 转头看向我。 “姐姐,不是我说你,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怎么能背着子安打掉呢?” “你的心也太狠了吧?我都说火灾的事情不怪你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孩子?” “怄气也不能这样啊,那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不是你胡闹的资本!” 程子安原本的怒意被这句话点燃。 下一秒,他猛地掐住我的脖颈。 我呼吸急促,憋的满脸通红。 他却仍旧只顾着质问。 “你背着我打掉了孩子?” 我用尽全力,还是无法挣脱他的手。 最后同事发现不对劲,冲上来将他拉开。 我捂着腹部剧烈咳嗽。 心中却只剩报复的快感。 “打掉孩子?程子安,记住了,孩子是你亲手在火灾现场杀掉的!” “你不是相信你身边这个女人吗?那就继续相信吧,死去的孩子也会在天上好好看着你,看着亲手杀死他的父亲,跟另一个女人结婚!” 程子安被我的话震住,良久没反应过来。 周妍虚伪地上前,嘴里说着安慰我的话。 却一句一句都将我钉死在了罪孽的耻辱柱上。 她凑近我耳边,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开口: “抢走我的一切,今天都是你活该!那个贱种,本来就不该活着!” 我蓄力朝她脸上狠狠扇了个耳光。 指甲划过皮肤,她脸上渗出点点血迹。 立刻换上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 程子安终于缓过神来,第一时间冲到我面前。 一把扯住我的头发就往柜面上砸。 口中不断怒吼: “你个贱人!你就是个疯子!你凭什么杀死我的孩子?你有什么资格?” “我要你给他偿命!我要你死!” 玻璃柜面被砸出裂痕,碎片嵌进我额头的皮肤里。 我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目光呆滞。 人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前世,他为了周妍,亲手杀死了孩子。 这一次,他又为了给孩子报仇,想杀死我。 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店员叫来保安,终于结束了这场闹剧。 程子安在周妍的劝说下也冷静下来。 但看向我的目光里依旧满怀恨意。 他们离开了。 可我的饭碗也丢了。 店长怪我服务态度差,和顾客当众动手,影响恶劣。 我懒得跟她辩解,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路上联系了警方。 听说证据没问题后,跟他们确认了抓捕的时间。 就定在婚礼当天。 清理伤口时,医生看见我刚刚流产过的病历,满心唏嘘。 “年轻人还是要爱护自己的身体啊,你这样下去,身体迟早会垮。” 我苦笑着点点头。 等把该送进去的人都送进去,身体慢慢养也来得及。 缴费时,程子安用周妍的号码给我发来无数条消息。 不是问我为什么打掉孩子,就是质问我凭什么自作主张。 他到现在都以为,孩子是我偷偷打掉的。 而他心爱的女人,一直都那么无辜。 我没回复他的消息。 离开医院,打车回了商场。 从保安那边要来程子安当众对我动手的监控视频,一起交给了警方。 之后三天,我都躲在出租屋里养伤。 看着网上实时更新的动态。 不是他们买首饰被偶遇,就是试婚纱被求合影。 两个人的热度俨然比肩当红明星。 程子安从那天之后,也没再给我发过消息,更没问过我一句。 或许在他心里,我只是一个狠毒杀死他孩子的凶手。 早已经跟爱人一词无关。 倒是周妍每天依旧更新着动态。 无一例外,全是两个人幸福甜蜜的瞬间。 婚礼当天,救援队全员到场,在酒店门口站成两排。 我没有收到邀请,出现那刻,毫无疑问被他们拦在了门口。 众人看向我的目光里满是戏谑。 瞥见我平坦的腹部,更是面露鄙夷。 “今天老大好像没说邀请过你吧,嫂子,不,悦姐,您还是别进去搅局了,让老大知道我们放你这个凶手进去,我们的奖金可就泡汤了。” 我面色冷静地跟他们解释,我只观看,不会开口。 但他们还是不同意放行。 随着到场的宾客越来越多。 不少亲戚都参加过我跟程子安的婚礼。 认出我,对我没有半分好脸色。 转头勒令酒店的保安将我赶出去。 有人将手里的饮料瓶摔在我身上,骂我狼心狗肺。 有人将对着我的脸吐口水,说我心如蛇蝎。 婚礼马上开场,他们没时间理会我,匆匆进去。 我趁机跟在保洁身后,换上她们的衣服,才得以入场。 流程进行到最后一步,两个人互换戒指时。 我低头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可以抓人了。” 下一秒,宴会厅的大门从外面被撞开。 一群警察涌入,将新郎新娘包围。 程子安拧眉,疑惑又愤怒。 周妍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就在现场宾客面面相觑不明所以时,我慢步走上台。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大家的时间,周妍小姐涉嫌故意纵火,故意杀人罪,我已经向警方提交证据。” “程先生涉嫌渎职,在火灾现场故意不救援,加上当众打架伤人,我也提起了诉讼。” “很抱歉,今天的婚礼,怕是办不成了,如果以后程先生还想办婚宴,可能要劳烦大家去牢里看他们了。” 程子安气急,当场对我怒骂出声。 想冲上来动手时,被警察死死按住。 周妍慌张地解释,到现在还想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可惜,没人听她的话。 到了警局里,程子安看完家里纵火的监控视频,神色复杂。 沉默良久,才开口问道: “所以,前世那场火,也是你放的?” 原来他也是重生的。 怪不得这次恨不能跟全世界宣告他对周妍的爱意。 是为了弥补前世的遗憾。 周妍没了辩解的说辞,只能狼狈地跟他道歉求他原谅。 程子安满眼失望,没再看她。 她就将目光落在我身上。 开始跟我认错,求我原谅。 我知道,她这种人,不会觉得自己做错。 现在认罪,无非也是想取得我的谅解。 她不想坐牢。 我不仅没有谅解,反而再三跟警方叮嘱必须重判。 警察将她带走后,审讯室里只剩下我跟程子安。 两辈子的愧疚加在一起,几乎将他理智压垮。 他激动得浑身颤抖,起身直接跪在了我面前。 “对不起,是我害死了孩子,是我的错,前面对你的所有骂声,我全部收回。” “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原谅,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认识这么久,这是我唯一一次求你,在孩子的坟墓旁边,给我留个空位,我想跟孩子葬在一起。” 我看他一眼,心中隐隐有了预感。 但没直接应下。 做完记录,就离开了警局。 警方随机公开了调查结果。 网暴瞬间扭转。 但碍于两个人已经进了警局,骂得再厉害,他们也听不见了。 救援队里其他人,因为火灾当天听信了程子安的话,对我的伤势没有作为。 也连带被停了职。 官方公告发出当天,是周妍和程子安入狱的日子。 我的手机收到了许多队员发来的道歉信。 我没回复。 重新开始投起简历。 这次求职的路顺畅很多。 第二天,我就成功入职了一家公司。 董事长是个中年女人,听说也是单亲妈妈。 因为网上的新闻,对我格外同情。 给了我不少机会让我提升自己。 我埋头工作,两耳不闻窗外事。 一周后,才看见三天前的新闻。 程子安在监狱里自杀了。 周妍也因为陷害孕妇,在监狱里被其他女犯人排挤。 一周时间,已经进了三次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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