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有,或者是否曾经有过一名叫史际的务工人员。 赵山河想也不想,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园里做事的拢共就二十几号人,每个人的姓名我都记得。我们招人不容易,能来这里做事的更不容易。他们不好找工作,才会来干这样的苦活累活,一旦稳定下来,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也不会说走就走。即便中途有辞职不干的,我也会记得那人的姓名。”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赵山河打电话要人将公司历年发放工资的名册表单送过来。 最后,还喋喋不休地强调自己是守法公民,从来不用越境过来的“黑工”,至于招收章保贵这种走出高墙、处在十字路口的刑满释放人员,他更多的是为了预防和减少重新犯罪,降低恶性案件发生,维护社会稳定和谐,所以才会用爱心去感化他们、用实际行动去帮助他们,为他们提供工作机会。 但章保贵最近做了违法犯罪的勾当,这实在不在他的可控范围内。 三人不动声色地听着赵山河的自我标榜。 陆凯拿到工资发放表单后,不阴不阳地忽然说道:“你既然从来都不招收‘黑工’,那就按照你这工资单上的名册,把这些人的身份证都拿过来看看。” 赵山河的一张脸立即憋成猪肝色。不招收“黑工”的话也就随口说说而已,谁知道眼前的陆警官会当真。 陆凯先前来的时候没提这茬,并且明显是冲着章保贵的住所而来,赵山河也就只当他此行的目的不在公司是否招收“黑工”上。所以才有此自吹自擂。 更糟糕的是,陆凯现在手里拽着员工花名册,也就意味着他掌握了真实的员工数量,这让他连“造假”的机会都没有了。 赵山河扭捏半天,只能坦白,说他这儿确实有两名“黑工”,最后又叽里呱啦地抱怨芒果园招工太难,这两名“黑工”也都是老实人,一没偷蒙拐骗,二没危害社会,越境过来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没必要将他们遣送回去。 陆凯却黑着脸说,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确定手底下的“黑工”只有两名?如果确定不了,就赶快拿他们的身份证过来,我一个一个帮你确认。 赵山河如丧考妣,摊开一只手掌,伸出五根手指,苦着一张脸:“五个,真的只有五个。陆警官,不能再多了,再多我这芒果园很长一段时间内招不到新工人,青黄不接,劳力不足,就没法开工了。” 深度迷案 ===第130章 千丝万缕(31)=== 李竹道和小吴一脸诧异的看着陆凯。赵山河的话意味深长,难免让他们想到了一些“官商勾结”的潜规则。 陆凯愣了片刻后,却不慌不忙朝赵山河竖起大拇指:“你是我见过最会拉关系的人。 接着,又话锋一转:“让你的人带着身份证都过来,我来一个个帮你确认,到底有几个‘黑工’。” “人民警察为人民。也不是非要弄得你芒果园没人开工。在办理遣送回国的手续时,我们会尽量缓一缓,让你有足够的时间招收新人。同时尽量向上申请,看能不能为这些人补办入境手续。” “你也不要假惺惺装可怜。舍不得交代手底下的‘黑工’,还不就是开给他们的薪资相对于合法工人要低得多。只要舍得提供劳动成本,我就不信这么大的清河会招不到人。” 赵山河如泄了气的皮球,只能打电话给园里管事的,要他组织工人们带着身份证都过来。 趁此期间,陆凯向李竹道和小吴解释:“以往有过针对越境人员非法务工的专项整治行动,行动中会给各个属地派出所下达整治的指标任务。” “这种事,你懂的。不是清除什么具有社会危害性的现象或行为。不下任务,个别单位或人员就会应付了事,最后上报说辖区内没有非法越境务工人员;下了任务,这些害群之马又只图完成任务,甚至暗中和所辖的芒果园达成某种乱七八糟的协议。” 李竹道和小吴同在警务系统,对于系统内部存在这种“老鼠屎”的个别人员和行为自然心领神会,一点就透。 赵山河话里有话,说白了就是把己方三人当成以清查越境人员为由,实则却是想从他这里捞好处的“老鼠屎”了。其言下之意无非就是他赵山河“自愿交出”5名越境人员,你们以此去“完成任务”。当然,达成这一“协议”的前提条件,就在其言语下的潜台词以及暗含的潜规则里,懂的自然都懂。 见赵山河终于打完电话,陆凯转头又看着他:“再好好想想,你这芒果园里,有没有招收过一个名叫史际的越南人,或者我们如果想找到他,你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同在异国他乡讨生活,这些非法越境务工人员往往都会抱团,形成圈子。史际如果在芒果园务工,其越南人身份和没有中国国籍的特殊处境,显然会很容易让他自然而然地融入或加入这个圈子。 既然有圈子,圈子里往往就有“江湖地位高”,或在他们之间“主持公道”的人。没法依靠中国警察和中国法律来协调处理彼此之间的矛盾,注定这样的群体或圈子里会产生这一类人。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正是如此。 这样的人往往熟悉圈子里每个人的情况,甚至会出现每个圈子的“话事人”彼此都熟悉的情况。 事实也是如此。在以往查获的这类人员群体中,往往都会有那么一两个“德高望重”“说话管用”的人。招工方也大都会以这个群体自发推举出来的这类人,对他们实施管理。 赵山河既然雇佣“黑工”,也就意味着他同这个圈子有交集。 陆凯这后面一问的意思,就是想从赵山河这里获知这个圈子里,谁是“说话管用”的那位,这人说不定就会和史际有交集,或者有另外的提供信息的渠道。 接着,陆凯似乎又想起什么,晃了晃手里的名册:“非法入境人员在国内办不了银行卡,领取工资时大都和招工方以现金结算。既然用不上真名,他们很多人到了中国就会随意起个中文名,或者随老板叫,老板叫他们什么,他们的中文名也就是什么。” “这上面许多人名奇奇怪怪。什么张阿四、刘三毛、牛阿郎,居然还有个叫武大郎,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非法入境人员,给自己起的中文名也太随意了,还是说你给他们起名的时候一点儿都不走心,走的就是一个随意?” 最后,陆凯又从小吴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史际的肖像素描:“史际如果在这里干过,报给你的也有可能不是他的本名。你看看这张素描,再仔细想想,对这人有没有印象。” 史际的肖像素描是屈露露提供的。 这个女人对于和闻忠的一切相关讯问都拒绝回答,但在事后对于配合警方完成史际的肖像素描制作,却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 据她自己声称,这是因为配合警方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和应有的公德,口述史际的五官特征完全就是举手之劳,是她该做的分内事。 呸!这明显就是在说鬼话给人听,侮辱警方智商,把他们都当猪脑子。 但真实缘由屈露露自己不说,警方也不能拿她咋样。屈露露也算是做到了让警方看不惯她,却又“干不掉”她。 史际没有身份信息,如果寄居于芒果园务工,自然会被当成越境人员对待。非法雇佣“黑工”,一旦被警方查获就会遭受罚款。这也是赵山河一开始就标榜自己是守法公民的缘由。这也注定在正常询问中,无论史际是否使用真名领取工资,赵山河即便知道有“史际”这么一号人,也不会如实交代相关信息。 陆凯三下五除二将赵山河收拾得服服帖帖,然后有此言论疑问,无非也是例行公事,更多的是想从他嘴里听实话,而不是听他黄婆卖瓜自卖自夸。因此,倒也并未寄很大希望于他真会雇佣过史际,或一定能提供与之相关的线索。 但意外和惊喜如同一对孪生兄弟,往往都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 赵山河仍在为即将面临的罚款,以及要重新招收新人等问题愁眉苦脸,听了陆凯的问题,漫不经心地看了几眼素描肖像后,却不答反问: “陆警官,我要是为你们提供有用线索,是不是能算立功?对我的罚款……是不是能少点儿?”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 陆凯仍然板着脸:“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可以考虑。” 赵山河点点头,嘀咕了一声“好”,然后指着肖像:“你们问的这个史际,是搞‘劳务中介’的吧?” 陆凯神情自若:“你就说说你认识的这个史际吧。他搞的‘劳务中介’,是不是专门帮助境外人员非法入境从事劳动的这种?你是不是通过他招收‘黑工’,所以和他认识?” 有需求就有供给,中间自然而然也会形成牵桥搭线的“中介”。这些人还有一个耳熟能详的称呼,叫“蛇头”。 当下国内经济发展,劳动力价格越来越高,一些厂家或中小型民营企业为降低成本,自然而然就对廉价劳动力有所需求。 中越两国有1400公里左右的陆路边界线,并且群山连绵,两国人民相貌相似,这是他们越境进入中国的有利条件。越南普通人的月度工资合人民币在1500-2500元,而在中国能拿到3000元左右的工资,这是他们想方设法进入中国长期务工的内生动力。 无论是非法越境时需要有人接应,还是进入人生地不熟的美丽中国后寻找工作,这都注定“劳务中介”会由此应运而生。 清河市特殊的地理位置,决定了此地不乏这样的“劳务中介”。身为本地刑警,陆凯一听就知道赵山河嘴里所谓的“劳务中介”是个什么东西。 赵山河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 “园里的一些越南人,的确是通过史际招收,但我最初认识史际并不是因为‘劳务’上的业务往来。他也在这园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但不是我的员工。他在‘黑工’当中的威望很高,清河这一亩三分地上的越南人,他几乎都认识。这样的‘大咖’,我哪里请得动。” 话锋一转,又辩解道:“你们之前问园里做事的人当中,有没有叫史际的,我以为你们问的不是同一个人,所以就没把他说出来……” 说完以后,眼珠子却转了又转,明显在偷偷打量三人神情,观察他们是不是相信自己说的话。 这个赵山河精得跟猴一样。 由于和史际有“劳务”业务上的往来,在陆凯最初问他时,他当然会矢口否认手底下有这么一号人,并隐瞒自己认识“另一个史际”。毕竟,一旦说出自己认识的史际是个“蛇头”,就无异于自曝了非法雇佣“黑工”的违法行为。现在为了争取立功机会,又立马选择如实招来。 但他说的这几句话却信息量极大,并且明显所含的内容极为丰富。三人被这短短的一番话弄得一头雾水,并且好奇心大起,也就懒得计较他后半段半真半假的辩词。 “一个一个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既然不是因为‘劳务’上的业务往来,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陆凯问。 赵山河漫不经心地抬手往前指了指,三人顺着手势看去,除了漫山遍野的芒果树林,其他什么都没有。 深度迷案 ===第131章 千丝万缕(32)=== “各位警官,我是搞芒果园的。这漫山遍野的芒果树,在下苗时,都是史际送来的果树苗。” 三人恍然大悟。当年闻忠对种子公司“改革”失败后,似乎对经营公司有点儿心灰意冷,大事小事都交给史际打理。赵山河在购买果树苗的过程中,结识史际完全就在情理之中。 “他为什么会住在这里,还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陆凯问。 赵山河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送树苗时,每回过来都会在园里转几圈,接连转了好几天,完了说这儿环境不错,问我他能不能在这儿搞个地方住下来,搞得我一头雾水。” “还说在这里住的地方,他可以自己弄,每个月付一笔租金,就相当于在这园里租我一块空地。” “这芒果园有几个山头,一块能住人的空地的确不值一提。但这么奇奇怪怪的要求,我也是头回听说,再说和他也不熟,鬼知道他在这儿弄个地方住,到底是想干什么,万一是藏毒运毒、走私毒品呢?我们清河这个地方地理位置特殊,总有那么一些亡命徒来往境外走毒运毒,我不能不防。” “但他接着问我芒果园之后的发展,是不是需要工人,他能弄来一些……吃苦耐劳,又薪资要求不高的。” 顿了顿,赵山河的一对眼珠子忽然又转了又转:“说如果他住在这儿,不但能给我看好园子,还能帮我看好这些人。还说他在种子公司也只是个打工的,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我原本以为他是种子公司的老板,对他要住在芒果园才感到可疑。他这么说,才知道不是,并且我琢磨反正要请人看园子,见他又说得可怜……那就由他住在这里了,我还能省了搭房子的钱。” 赵山河的话显然又是不尽不实。 “劳务中介”这一行毫无疑问需要个地方给入境的“工人”落脚、中转,在城里租个酒店宾馆,或者租个民房都不合适,这些地方免不了都是人来人往,人多眼杂。漫山遍野除了树还是树的芒果园的确是个好地方。 赵山河也知道这一点,并由此判断史际并非想在这里“藏毒运毒”,所以才会改变主意。他肯定不能说自己知道史际的真实目的,一旦如此,为违法行为提供场所则成了明知故犯。 “史际住在这里时,那些非法入境人员是不是在这里有过短暂停留,或者说在此中转?”陆凯问。 赵山河想也不想,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我也从来没想到他真会一个人住在这儿,还一住就是十几二十年……” 赵山河的话也暴露了他对史际租住于此的真实目的的怀疑和心知肚明,但这个答案显然又否定了他们的共同猜测。 “后来,我才慢慢知道,他自己也是个……没有通过正规手续入境的越南人。为什么非得住在这儿,也就能理解了。” “史际是不是还有别的窝点?”陆凯又问。 赵山河两手一摊:“这就不清楚了。但他在这儿的时候,都是白天出门,晚上才回,晚上什么时候回的也基本没人知道。显然就把这儿当成一个落脚的地方。” “他那人很少和人打交道,但越南人之间有什么矛盾都会找他处理,将他们管得服服帖帖、老老实实。他在这儿也没干什么违法犯罪的勾当,每个月按时交租金,我也就由他了。” 顿了顿,又说:“这园子旁边有个森林保护区,他总喜欢往那儿钻。有回还从里面弄出一头麂子,然后烤了吃,他一个人吃不完,就分给园里的工人吃,我也吃了几口,味道不错,就有很多人开玩笑要他干脆去搞个烧烤摊算了。” “大家也就随口一说,他却当真了,没多久听说居然真在城南夜宵一条街搞了个专卖麂子肉的烧烤摊。但他搞烧烤摊也不是天天都去,隔三差五在林子里逮到麂子才去。” 陆凯满脸狐疑地问:“既在种子公司打工,又抓麂子卖烧烤,还要搞‘劳务中介’,史际有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他总不会是三头六臂吧?” “他有帮手。”赵山河说,“他住在这里没多久,大概一两年吧,就带回一个人,十四五岁,说是他堂弟,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反正他姓史,大家就都叫他大史,叫他堂弟小史。” 接着赵山河又话锋一转:“私自越境进入我们这里打工赚钱的,像小史这样的未成年人不在少数,不过我声明,未成年人我真不用。” “这个小史也是个闷葫芦性格,也不怎么和人说话,一直跟着史际,跟了十几年,从十几岁的少年,一下就长成男子汉了。” 最后,赵山河颇为唏嘘地说:“八九个月以前,这两兄弟突然没再出现了,大概是回越南了。回去之前也没和我吱一声,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做了将近二十年的邻居吧。说走就走,招呼都不打一声。我还问过园里的工人,史际临走之前也没和他们打过招呼。” 李竹道从手机里翻出一张肖像素描,将手机屏幕对着赵山河,问:“你说的史际的堂弟,是不是这个人?” 赵山河接过手机一看,十分肯定地说:“就是他。” 接着,又抬起头来,不无疑惑地问:“小史犯了什么事,你们在调查他?” 这样的问题当然得不到回答。 但赵山河的疑问帮助警方确定了一件事:史际所谓的“堂弟”就是海浪。李竹道拿给赵山河看的,就是手里拿着伍刚警用配枪的嫌疑人,章保贵确认了该名嫌疑人就是海浪。 史际在十几年前突然带回来的人,和他同母异父的亲弟弟仅是同名同姓?还是说这个海浪,就是史际同母异父的那个名叫海浪的亲弟弟?李竹道的假设和怀疑当然倾向于后者,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尝试拿出海浪的素描肖像给赵山河确认。 黎玉真的死本就透着古怪,如果她的死的确和史际脱不了关系,那史际在十几年后又带回黎玉真的另一个孩子到底想干什么?但从最后的结果来看,史际似乎并没有想要伤害海浪。 陆凯反问:“史际和海浪……就是你说的小史,这两兄弟之前住在芒果园里的什么地方?” 赵山河漫不经心地指着禹德望才带人离开没多久的简易居所:“就是这里啊……他们两兄弟回了越南之后没多久,章保贵来这里做事,我就安排他住进来了。” 三人转而看着眼前的破烂小屋,不由目瞪口呆。 很快,李竹道和陆凯都回过神来,不约而同的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眼神中的震惊和疑惑。 震惊的是章保贵作了假口供,如果不是李竹道尝试确认“小史”是不是就是海浪,而赵山河又给了一个确定的答复,那么章保贵的假口供几乎就要成功骗过警方。 疑惑的是,章保贵绑架张建军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回了越南”的海浪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芒果园又是什么个情况? 天色早已入黑。陆凯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回支队,手机却突然响了。队里打来电话给他。 陆凯走到一边接完电话,又苦着脸走回来:“白莲寺出事了,队里要我和禹德望去看看。李队,要不你也同去一趟?” 闻忠的别墅就在白莲寺附近。这让李竹道莫名其妙地心里一跳,然后点头应“好”。 接着,禹德望又打来电话给陆凯。 陆凯接完电话后,脸色更加难看了,对李竹道说:“我们还是先去禹德望那里看看吧,他那里出的事情更大。” 接着又对赵山河说:“核对你园里员工身份的事,等会儿派出所会来。你也先别头痛员工的事了,禹德望那里出的情况,你至少得去局里做一份笔录再说。” 小吴一会儿看看李竹道,一会儿又看看陆凯,居然也觉得有点儿头大。虽然不知道白莲寺到底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禹德望带人去找骨灰又能发生什么事,但她至少清楚一点:美丽的清河在这段时间内就像是撞了鬼,居然接二连三地出事,真是邪门了。 附近的养猪场又跑出了一头母猪。 以前由于母猪跑进山林,最多一两天就会回来,加上附近没有乡邻居住,所以母猪钻出圈舍,养猪场的人也没怎么管,给足它们自由。 有一次,一头母猪跑出去又回来后就怀孕了,接着就生了一窝个个身上有条纹的猪崽。养殖工人一看,就知道这头母猪生的是一窝野猪。因为他们在山林里时常会看到与之一模一样的野猪。 野猪的价格是家猪的好几倍。 养猪场老板对这些时常“不守妇道、红杏出墙”的母猪也就更加不会管了。 这头跑出去的母猪在林子里遭受野猪的“蹂躏”时,恰好被禹德望等一干刑侦技术人员看到。 它们“办事”的地方恰好就在章保贵供述的埋了张建军骨灰的地方。 「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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