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子,待他转过身来,却见门口处站着三个人,都带着蒙娜丽莎似的微笑看着自己,不由老脸一红。 陆凯开门见山,要田和尚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田和尚人老成精,很快就恢复情绪,三言两语娓娓道来。 “昨夜,我在莲花寺里正准备睡觉,老六突然闯进院子,一身酒味。深更半夜的,我当然要睡觉了,就撵他走。谁知道老六突然来了脾气,莫名其妙就要打我。我当然就要跑了。” “到了门口,小谭突然出现,走进院子制止老六。谁知道老六不打我了,改追着小谭打。小谭满院子跑,最后出了院子后门就被老六扑倒在地。老六骑在她身上,一边掐着她脖子,一边说‘掐死你,掐死你’。” “我看到这种情况,就打电话报警。才挂了电话,就被老六一铁棍敲晕了。警官,我是受害者,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是真不知道哇。老六是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啊。” 三人原本还一本正经、聚精会神地听着,越到后来越觉得这田和尚是在侮辱他们的智商。 陆凯深吸了一口气,显然是在调整情绪,最后却仍是对李竹道说:“李队,还是你说吧,我这人脾气不好,这是在医院,我怕有什么不当言论或过激行为会影响咱人民警察的形象。” 根据村干部的反馈,田和尚同史际有过交集,李竹道才会和陆凯一起过来。 深度迷案 ===第139章 千丝万缕(40)=== 临来医院之前,民警仍在唏嘘感慨命运无常,说他白天接到排查芒果园的通知后,曾在村里碰到活蹦乱跳的曾老六。 老六问民警有什么事,又需要他亲自出马来这儿了。 民警转念想到曾老六这样的人,兴许会有一些连警方都不知道的获取非法入境人员信息的“地下渠道”,于是就拿出史际的肖像,问他有没有见过这人。 老六看了一眼后说没见过,但是他可以帮忙打听,最后还从民警手里要了一张史际的肖像素描。 民警也没指望老六会见过史际,他要的就是老六的“会帮忙打听”。 之后民警突然接到一起邻村村民之间的矛盾调解任务,匆匆忙忙和老六分别之后,没想到晚上再见老六,对方却成了一具尸体。 田和尚虽然外表看起来老实巴交,实则满嘴胡言。 既然被打晕了,一身的血迹又从何而来,晕过去的人又怎么会知道老六已经死了,更关键的是,右胳膊仅受了点皮外伤,又怎么会晕呢? 田和尚扯谎的水平实在太过于低劣。 李竹道张了张嘴,本想调侃他是不是晕血,但考虑到田和尚的脸皮厚度,他很可能会打蛇随棍上,臭不要脸地“承认”自己晕血。因此,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转而对陆凯说,还是办理出院,带回局里吧。 既然身体无恙,并且“已从昏迷中醒来”,办理出院也就成了理所应当。 路上,李竹道递了两次烟给田和尚,田和尚都说自己不抽烟。 对田和尚的审讯在第二天进行。 面对现场搜集的大量证据,以及他先前的供述中无法自圆其说的逻辑漏洞,田和尚终于承认老六是他杀的。 昨夜,老六突然醉醺醺地出现在莲花寺。田和尚要撵他走,老六认为田和尚看不起他,二人随即发生口角,继而爆发肢体冲突。 冲突中,老六将田和尚推倒在地,并对其进行殴打。田和尚胳膊上的伤就是这样来的。 这时,小谭突然出现,上来拉架。老六不分青红皂白,放弃殴打田和尚,转而追着小谭打。在追打的过程中,老六骂骂咧咧地说小谭为什么要像个水鬼一样缠着他不放。 小谭逃出后门,却被老六扑倒在地。老六骑在小谭身上,一边掐着小谭的脖子,一边说我要掐死你。 田和尚吓了一跳,想将老六拉开,却因为年老力弱拉不动。情急之中,田和尚便在院里找了根铁棍(螺纹钢条),然后拿起来敲在老六头上,想将其打晕。 结果老六不但没被打晕,反而更加怒不可遏,转而又跳起来打田和尚。田和尚退回院里,在“败退”过程中,田和尚手握铁棍狠狠地在老六的头上又敲了好几下,终于将老六打倒在地。 田和尚立即去后门查看小谭的伤势,却发现小谭已经没气了,回来再看老六,老六也没气了。 小谭的死和田和尚无关,但老六却是他杀的。 于是,田和尚心想把老六送去医院抢救,也许还来得及,就试图将老六的身体往外拖,也试图将老六背起来往外走,但很快就放弃了。因为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就累得气喘吁吁。年老力弱,让田和尚不得不放弃这一打算。 田和尚的浑身血迹,也是这样来的。 琢磨片刻后,田和尚就想在后门外挖个坑,将两具尸体都埋了,可他拿着铁锹才在地上铲了几下,却发现泥土太硬,以他的体力根本没法铲出一个能埋下两具尸体的大坑。 接着,田和尚又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换个地方挖坑,但转念一想,即便老六是没爹没妈没人管,但小谭不是,她的家人极可能会因为她的突然消失而报警,到时候警察一查起来,很可能会顺藤摸瓜找到这里。 小谭时常来村里找老六,老六又时常往他的莲花寺跑,顺带着小谭也会偶尔来莲花寺,这几乎是全村都知道的事。 想来想去,田和尚终于想到干脆报警自首,说不定还能得个从宽处理。但一想到“从宽处理”,他又想到要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定就能“蒙混过关”。 抱着这一天真的想法,田和尚便想到了报警装昏迷的办法。 最后,田和尚又为自己辩解道:“警察同志,虽然我最初报警的时候没有自首,装昏迷也不对,但小六是先打我的,我是被迫还击,应该属于正当防卫吧?” 坐在他对面的李竹道和陆凯都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命案当中是否属于正当防卫暂且不论,但命案中只要有人主动承认自己杀了人,愿意承担刑事责任,似乎就可以宣布结案了。 李竹道起身,拿起桌上的口供笔录本和笔,走到田和尚跟前,将本子和笔放在田和尚胸前的桌面上:“确认一下,要是认为上面的记录和你的口供没什么区别,就在上面签个字。” 田和尚“哦”了一声,装模作样地翻看几下,最后右手拿笔,在纸上的确认栏签下自己姓名。 李竹道接过本子和笔后,看着田和尚,忽然问道:“为什么还要撒谎?” 田和尚眼皮一跳,矢口否认:“我没有撒谎,老六就是我杀的,你们总不会以为小谭也是我杀的吧?” 李竹道却不回话,转过身,坐回自己的位置。 陆凯从桌上拽过笔录本:“李队,还是你问吧,我来记。我一看这老家伙就来气,尽把我们当傻子。” 李竹道应了一声“好”,琢磨片刻后,却先从桌上拿起一张史际的肖像素描,然后走到田和尚跟前,将纸张竖在他眼前:“这个人,认识吧?” 田和尚看了一眼,在李竹道的逼视中,最终不得不点头承认:“认识……小史在山上摔断了腿,恰巧被我碰上,带回莲花寺修养了一段时间,腿好之后就走了。” 李竹道收回肖像,重又坐回:“这人在白莲寺呆了多久?老六时常去白莲寺,有没有见过他?” 田和尚摇头:“小史在莲花寺前后呆了不足一个月,腿脚恢复期间,除了偶尔出来走一走,其他时间都呆在房间不出门,也不喜欢见生人。在此期间,老六也来过寺里几回,但小史都在房间不出门。他们从来没碰过面。” 李竹道满脸狐疑:“史际又不是大家闺秀,刻意呆在房间不见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田和尚有些赧然:“那个……小史是非法入境人员,所以怕见生人。” 想了想,又补充道:“他和小武……就是我小崽子,长得很像,看着他,就像是看到小武,所以……” 田和尚的言下之意,是指他明知道史际是非法入境人员,但由于爱子心切,所以才收留他养伤。 李竹道不置可否,转而问道:“你刚才用右手签字,应该不是左撇子吧?” 田和尚犹豫片刻,点头承认。 “按照你所说,老六骑在小谭身上行凶时,你在他头上敲了一铁棍。你是站在他身后,还是身侧、身前敲了他一棍子?”李竹道问。 田和尚如果站在老六的身体一侧,或者是身前,肯定会被老六看到,这样一来,老六不可能不有所防备,也不可能不进行躲避。但为了确认,更为了不让田和尚临时改口,李竹道故意有此一问。 田和尚想了想,果然回道:“我是站在老六身后,一棍子敲在他头上。” “这一棍子下去,是敲在老六的头顶位置,还是头部侧面?”李竹道又问。 田和尚犹豫片刻,然后回答:“右边,我敲在他的头部右侧。” 李竹道笑了笑:“正常情况下,一个人站在另一人的身后,要敲前面那人的闷棍,应该就是握着棍子顺手从上往下敲,或者顺手从同一侧进行敲击,而握着棍子将它放在自己身体的另一侧,对身前那人进行反抽敲击的可能性不大。” “比如,你既然不是左撇子,那就应该是右手握着铁棍,同时因为站在老六身后,那么这一棍子下去,就应该敲在头顶,或者敲在老六的头部右侧,并且敲在头部右侧的可能性要大。因为这个位置顺手、好发力。” “你刚才是不是也这样考虑,所以就说自己一棍子敲在老六的头部右侧?” 田和尚上下动了动喉结,说:“你不要冤枉人……这种事,有什么扯谎的必要,我就是记得很清楚,当时一棍子敲在他这个位置。” 说到最后,他还低下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部右侧。 李竹道长长地“哦”了一声:“记得这么清楚啊……问题在于,老六的头顶和头部左侧都有被敲击的伤痕,前额上也有,头部左侧甚至被敲成一个‘凹’形,为粉碎性骨折,这一处也应该是他的致命伤,偏偏头部右侧没有受伤痕迹,这又该怎么解释呢?” 田和尚脸色大变,咂了咂嘴,却无从辩解。 李竹道话锋一转:“老六自从出狱后,就基本没再干过偷鸡摸狗的勾当,这一点,不管是派出所民警还是村干部都明确强调过。” 深度迷案 ===第140章 千丝万缕(41)=== “老六的生活来源主要靠打零工,而且村干部和民警都对他提供过就业帮扶,村里和派出所甚至有时会直接找他干一些临时性的工作,比如拆除违章建筑,清除非法小广告。” “他们都说老六在做这些体力劳动时,能明显看出来不是左撇子。还说左撇子虽然不是什么稀罕人,但也并非满大街都是,老六如果是左撇子,他们不可能看不出来,更不可能会记错。” “小谭的脖子左侧有一枚清晰的拇指印。这说明凶手在面对面地对小谭行凶时,是以左手扼住小谭的喉咙,只有这样,凶手的拇指才会在小谭的脖子左侧留下指印。也就是说,杀害小谭的凶手是个左撇子。” “问题在于,老六压根儿就不是左撇子。” 接着,李竹道话锋又转:“我刚才说过,老六的头部左侧颅骨被敲出一个’凹’形,这说明凶手这一棍用的力度非常之大,甚至可以说用尽了全身之力。” “如果凶手面对面地和老六站在一起,然后右手执棍,以雷霆万钧之力一棒子敲下来,的确大有可能会将老六的头部左侧敲成这样。” “问题在于,在面对面地看到凶手向自己行凶时,老六即便是头猪,也不会站着不动,任凭别人用铁棍往他头上敲。他不会躲么?” “即便凶手是在猝不及防间突然发难,老六来不及躲避,但出于求生本能,也肯定会伸手格挡。” “无论老六是闪身躲避,还是举手格挡,如果是面对面行凶,老六的头部左侧都不应该被敲成粉碎性骨折。” “这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即凶手是在老六背后蓄势发力,并且还是个左撇子,这样一来,老六的头部左侧颅骨就会被敲得稀烂。” 说到这里,李竹道的身体往前靠了靠:“你不是左撇子,老六也不是左撇子,掐死小谭的却是个左撇子,敲死老六的也是个左撇子,这两个左撇子是不是就是同一人?这人明显不是你,那会是谁呢?” 田和尚面色苍白,却十分坚定地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别人了……现场没有别人,杀了老六和小谭的都是我,我是双利手,左手和右手都能应用自如……” 李竹道冷笑:“那你再接着说说,你是怎样一个人杀了两个人的?老六和小谭都是傻子么?一个躺着不动,任你掐死自己?另一个站在旁边看,还是去把脑袋洗干净,等你掐完了小谭再把洗得干干净净的脑壳往你眼前一伸,恭请你往上面敲闷棍?” “既然是双利手,要不我现在就拿纸和笔给你,你再用左手写出自己的姓名来看看?” “我刚才也没说现场还有别人,你为什么要强调’现场没有别人’呢?” “另外,你说当时想将老六送去医院,所以试着将老六往外拖,甚至试图将他背起来,这才会弄得自己一身血。” “可老六的尸体明显是被人往寺庙北面的后门方向拖。后门的山路崎岖难走,并且和乡里的卫生院,和进城的公路都不在一个方向,正门外的毛马路才直接通往卫生院,连通进城的公路。这又该怎么解释?” 田和尚哑口无言。不知不觉间,田和尚的额头开始反光,显然是出了一身冷汗。 “你编啊,接着编,我们都洗耳恭听呢。”李竹道阴阳怪气地又补充一句。 田和尚把心一横,说出来的话却仍旧让人啼笑皆非: “我当时既紧张又害怕,在拖老六尸体的时候,弄错了方向。” “再说,我这把年级,时常这一秒就不记得上一秒的事,当晚发生了什么,我记不得很全,刚才说的也就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你们都是年轻人,又是人民警察,不要和个糟老头子一般见识。” “反正人都是我杀的,不是别人杀的。你们也只要找出凶手就算结案,现在凶手找到了,快结案吧。” 陆凯不由在心底悄悄对田和尚竖起了大拇指。见过倚老卖老的,也见过不要脸的,唯独没见过可以把倚老卖老和不要脸结合得这么光明正大而又理所当然的。 李竹道也对田和尚睁眼说瞎话的功夫深感佩服。但田和尚宁可自己背上两条人命,也不愿意吐露真相的行为,更让他不胜唏嘘。 “现场除了你和两名死者,还有别人。说吧,这人是谁?”李竹道连说带问。 “我刚才就说过,没有别人。”田和尚的语气显得颇为不耐烦。 短暂的沉默后,李竹道问:“我记得你不抽烟的吧?” 田和尚犹犹豫豫,似乎在考虑到底该承认还是否认。 李竹道笑了笑,续道:“你卧室床底下有很多烟头……” 田和尚立即插嘴:“哦……我想起来了,我以前抽烟,后来又戒烟了。” “哦,那你抽的烟是什么牌子?” 田和尚再度哑口无言,顿了片刻后,却说:“我记起来了,那是老六抽的。” “老六会躺在你床上抽烟,还把烟头塞进床头的墙缝?” “那小子臭不要脸,有时候酒喝多了就直接趴在床上不走,我也没办法。” “哦……那看来只能做DNA了。你知道有个叫DNA的吧?简单说,我们可以从烟头里提取样本进行基因检测,再从老六的尸体上随便取一样东西,同样进行基因检测,看这二者之间能不能相互匹配,就能确认抽烟的到底是不是老六。” 田和尚终于无从辩解。 李竹道再度从桌上捏起史际的肖像素描,将它竖在胸前,正面对着田和尚:“抽烟的是不是就是他?杀害老六和小谭的是不是也是他?” 田和尚身体一震,立即又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怎么可能……他早就不在莲花寺了。再说,人要是他杀的,我又不是傻子,凭什么给他顶包?” 李竹道冷哼一声:“说他早就不在莲花寺的仅是你一面之词,问题在于,至少到目前为止,你说的所有和案件相关的话都不可信。所以,你说他早就离开寺庙这一点,同样不具备可信度。” “他虽然和你非亲非故,八竿子打不着,但他和小武在相貌上极其相似,你看到他就像是看到小武,也正因如此,你才会把它留在寺里养伤。这一点是你自己说的,我认为可信。” “村干部曾见过这人,说当时能明显看出来,因为这人的出现,你的心情十分愉悦,也印证了这一点。” “所以,从内心而言,你是不是就把他当作小武?” “你的下半辈子基本都用来走遍全国各地的寺庙,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小武。” “在耗费了二三十年仍旧一无所获的时候,在漫长而又短暂的人生即将走完的时候,在你追寻了二三十年的这一道光慢慢熄灭的时候,这个人的突然出现,是不是就像重新点亮你漆黑世界的那一盏灯,让你认为这或许就是老天在你即将闭眼之前给你的补偿?” “即便知道这人是越南人,和小武的年龄也对不上,甚至对你也极为陌生冷漠,明显就不是小武,那又如何?” “父母对子女的情感从来就没有道理可言。在你看来,他有没有把你当父亲不重要,甚至对你过分的热情和关心关爱感到一头雾水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把他当儿子,他能承担你压抑了二三十年的对儿子的所有想念。” “这种想念就像是一座山,尤其是作为一个走遍全国各地,苦苦寻找儿子的父亲而言,这座山有多高、有多重,没人能理解。” “这座山支撑你走到现在,却也让你喘不过气。眼看自己就要背着这座山去见阎王爷,冥冥之中,这个人却突然出现。他的出现,是不是让你一下就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你压抑了几十年的情感,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终于有了可承载的对象。” “所以,我猜这人在白莲寺养伤期间,你对他的照顾肯定无微不至,甚至会让他感到尴尬、不习惯。” 田和尚浑身发颤,看了一眼李竹道,却又立即将目光移开。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感受?” 田和尚的目光游离不定,一副想承认却又不敢承认的样子。 陆凯也看着李竹道,显然也有同样的好奇。 李竹道双手一摊:“很简单啊。很多子女常年不回家,或者没有子女的老人,都会在家里养条狗,并且把狗当成儿子养,对狗比对他们自己还好。自己舍不得吃穿用,却每天喂狗吃鸡蛋喝牛奶,定期带它们做检查,打各种防疫针。谁要是欺负他们家狗子,他们保管和人急。” “狗要是丢了,或者死了,他们就像没了儿子一样,铁定哭得死去活来。” 最后,李竹道又看了一眼陆凯:“你没在派出所干过?这种给大爷大妈寻狗找猫的活儿干过吧?你要是能帮忙把阿猫阿狗找回来,他们就感激涕零,要是找不到,嗯哼,我们人民群众养了你们这帮人连条狗都找不回来,能干啥?干饭啊?” 深度迷案 ===第141章 千丝万缕(42)=== 陆凯点点头,深表认同。 ?李竹道放下手里的纸张,不急不慢地话锋又转:“在杀害老六和小谭之前,史际应该从来没有离开过白莲寺。你床头下的烟头中,有些能明显看出来,才被扔掉不过几天。这足以说明这一点。” 白莲寺能睡人的卧室仅此一间。田和尚本人不抽烟,即便有人来找他,作为客人也绝不会把烟头往主人的卧室床底下扔,更不会将烟头塞在床头的墙缝里。 毫无疑问,只有躺在床上抽烟的人,才会将烟头往床底扔,或者顺手将烟头塞进床头的墙缝。换言之,这张卧室的床上除了田和尚以外,应该还睡了另一个人。 “突然出现在白莲寺的老六和小谭,因为见到史际而惨遭杀害。村干部之前也见过史际,但却安然无恙。为什么老六和小谭见了史际,会惨遭灭口?” ?“因为从昨天开始,我们警方在搜
相关推荐:
林瑶与她的淫娃朋友们
谁家的Omega医生又A又会撩
死寂的江面有狂风(纯百短篇合集)
〈BL〉《淫魔現在進行式》
唯恐天下不亂
换妻之后迷途
妖宠
然而你却想睡我(H)
爱情公寓同人
一轮孤月(nph,古言,兄妹,绿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