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出马脚。” 田和尚的一对眼珠子转来转去,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什么细节?” 陆凯也竖起耳朵细听。 李竹道双手一摊:“报警电话啊。我再问你一遍,你的报警电话是打到哪里?” 陆凯随即反应过来。 田和尚却想也不想:“110啊……” 看着李竹道似笑非笑的眼神,田和尚忽然又改口:“不对不对,我再仔细想想……好像,好像是打给派出所了。” 李竹道仍旧保持着蒙娜丽莎式的微笑:“你再仔细想想,到底是打的110,还是派出所的电话。” 田和尚为难极了。一会儿说是“110”,一会儿又说是“派出所”。但面对李竹道神秘莫测的微笑,他始终不敢确定到底是“110”,还是“派出所”。 最后,他干脆使出自己的惯用伎俩。 “年纪大了,记不得了。”田和尚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理直气壮。 李竹道淡淡地“哦”了一声,也不过多计较,转而问:“那你报警的时候,和警方说了什么,是不是也不记得了?” 田和尚犹豫片刻,最终点点头:“确实也……记不得很清楚。” 李竹道笑了笑:“没关系,我们有录音,要不把录音拿来,帮你回忆回忆?” 田和尚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却说:“这和案子……没什么关系吧?” 李竹道并不理会,仍是起身开门,和门口的警务人员低声说了几句话后,重新关门坐回原位。 很快,一台笔记本电脑被送进来。 李竹道在电脑里打开录音,田和尚在报警电话里说的话便十分清晰地播放出来:“杀人了,老六杀人了!现在还要杀我,我在莲花岭的白莲寺。” “这个录音,是从当地派出所调取而来,110指挥中心并没有你的报警记录。”李竹道说,“当然,你不记得了嘛,这一点我们不再多说。” 接着李竹道又指着手提电脑:“录音我们刚才都听了,里面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明显要年轻得多,和你说话的声音显然不一样。更重要的是,在你的口供中,从头到尾都将白莲寺称为莲花寺,但在报警的电话录音中,却又称其为白莲寺。” “据我所知,本村人在称呼白莲寺时,都将其称为莲花寺,只有外人才会称之为白莲寺。” 莲花岭原本是个无名山岭,因白莲寺而得名莲花岭。当地村民叫着叫着,莫名其妙地又把白莲寺叫成莲花寺,可谓山以寺得名,寺以山得名。当地村干部当时在介绍时,甚至还开玩笑说,要区分是不是本村人,只需要听这人怎么叫莲花寺,如果叫白莲寺,那就是外村人,如果叫莲花寺,毫无疑问就是本村人。 最后,李竹道的笑脸逐渐褪去,神色一正,逼视着田和尚: “所以,打电话报警的不是你,而应该是史际。你只知道史际打了电话报警,却不知道他到底是打的110还是当地派出所的电话,事后也没有仔细查看手机,才会想当然地认为,打电话报警嘛,应该都是打的110。” “你卧室里贴着一张乡里各个机构的联系方式,当中就有当地派出所的报警电话。史际为什么不打110,却直接拨打派出所的报警电话,其中原因我们不知道,但这个细节却被你忽略了。” “所以,你刚才说的这个故事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老六和小谭被害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说!” 田和尚浑身一震,却没打算就此坦白,因而顾左右而言其他:“年轻人,我年纪大了心脏不好,你这么凶,万一把我吓出个三长两短,你得负责。” 李竹道不为所动,冷哼一声: “你在医院的第一次口供完全牛头不对马嘴,当时应该是想把自己和史际都从老六和小谭的死当中摘出来。但你第一次就这样的杀人案件编故事,全无经验可言,编出来的故事实在太过低劣,不攻自破。” “当你意识到我们警方也不是猪,随口糊弄几句实在没法蒙混过关,于是就改变主意,对老六和小谭的死大包大揽,企图以自己主动承认犯罪行为而继续隐瞒史际的踪迹。于是,你又编了第二个故事。” “相对于第一个故事,你的第二个故事有进步,但仍然漏洞百出,没法合理解释现场种种证据,并且在提示中,你很快就反应过来,我们已经确认史际就在白莲寺出现过,所以你的顶包和对史际的保护已经毫无意义。因此,你又编了第三个故事。” “不得不说,你这个故事几乎涵盖了现场所有证据,但却仍然美中不足,留有疏漏。但我要强调的不是这些,而是你编第三个故事的目的。” “你的第三个故事中,史际是杀害老六和小谭的凶手,你是想为他顶包。如果没有报警电话的疏漏,我们几乎就要当真了。既然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值得怀疑,那么你编这个故事的目的是什么?” “你的第一个故事是想保自己和史际,第二个故事是只保史际,第三个故事的目的也不难看出来,是只保你自己。” “问题来了,既然第三个故事的目的是只保自己,所以老六和小谭的死都和你无关,他们都是被史际所害,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真相就恰恰与之相反呢?” 深度迷案 ===第144章 千丝万缕(45)=== “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指老六和小谭都是被你所害,因为单凭小谭脖子上的拇指印,就排除了她是被你杀害的可能性。我的意思是指,在他们二人的被害中,你极可能是共犯。” “诚然,小谭脖子上的指印以及老六头部左侧的粉碎性骨折,让我们一度认为杀害他们的应该是个左撇子,既然你不是左撇子,那么这个左撇子就应该是史际。从而在潜意识里将你是杀人凶手的可能性排除在外。” “这一点也很好地被你利用。因而在第三个故事中,你和老六、小谭的死毫无关系,并且我们也差点儿就信以为真。” “你虽然没有直接杀害老六和小谭,但在史际实施犯罪行为的过程中,你有没有为他提供帮助?或者说,假如老六一下没死透,你会不会上前照着他的头部补上几棍?” “以我看,这种可能性很大。在第二个故事中,你之所以大包大揽,把老六和小谭的死都往自己头上算,除了想继续隐瞒史际的行踪,你自己本就是共犯应该也是重要原因。警方如果调查出真相,你自己也难逃一死。既然如此,那只死你一个当然就是最佳选择。” “以史际的行事风格来看,为了隐藏自己的行踪,杀了老六和小谭,最终却偏偏没有杀你,除了因为将你当父亲看,你是共犯这一点应该也是重要原因。” “都一起杀过两个人了,彼此之间还有什么不能相互信任?你一旦报警,供出史际的行踪,就相当于向警方供述自己的杀人行为。所以,史际认为没有将你灭口的必要。” “但最终报警的是史际而不是你,这又是为什么?” 田和尚目光躲闪,不敢与李竹道对视。 “无论如何,史际应该没有想到,我们警方会通过其他线索确认他的存在。他也绝对想不到,你会编出第三个故事,将白莲寺惨案的所有罪责都一股脑儿全往他身上推。” 接着,李竹道又话锋一转: “你不是想要保护史际吗?为什么又会转而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他身上?这个原因其实早就已经说过,因为我们已经确认了史际的存在,你的大包大揽已经毫无意义,与其这样,还不如把杀害老六和小谭的罪名都推到史际头上。” “史际身上已经背了人命,只要被我们抓到就必死无疑。我们要是抓不到他,他照样能活蹦乱跳。你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史际身上再多背两条人命又有什么关系,这对于他的生死而言可谓毫无影响。” 田和尚挤出一丝外强中干的笑意:“小伙子,你得讲证据,瞎蒙可不成。” 话音才落,审讯室的门被人敲开,小吴将两份一模一样的资料递给陆凯:“禹主任对白莲寺案的最终检验结果还没出来,但有些初步检验发现,让我送过来,说这当中有个发现很意外,应该尽早让你们知道。” 陆凯接过后,坐回原位,将其中一份递给李竹道。 李竹道翻开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对老六头部伤口的检验结果。 根据现场勘察来看,让老六头部遭受伤害的应该是螺纹钢条,也就是田和尚说的铁棍,致死伤是老六头部左侧的粉碎性颅骨骨折。能确定的是,铁棍打击过老六的头部,因为前额和头顶的部分挫裂伤有典型的螺纹特征。 但头部左侧的致命伤区域内,却没有发现螺纹样特征,只能看出是钝器打击所致。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致命伤为多次重复打击造成。 举个例子就能很好理解。比如,买一块猪肉,用菜刀在猪肉上剁一刀,相关专业人士就能根据猪肉上被剁的这一刀,分析出菜刀的大概特征。但是,如果用菜刀将肉剁成肉馅包饺子,那么从肉馅上是没法看出到底是用什么剁成的。 也就是说,导致老六死亡的作案凶器,有可能是螺纹钢条,也有可能是一根木棒,还有可能是刀背。总之,一切长条形的硬物,只要在老六的头部左侧重复打击,都能造成这样的致死伤痕。 同时,老六头顶的几处挫裂伤痕没有螺纹痕迹。换言之,击打过老六头部的,除了螺纹钢条,还存在另一钝器。 此外,铁棍上的血迹分布可以分为三段,上段的部分血迹是田和尚的,中段的大量血迹是老六的,部分血迹流往上段,所以呈现流注状,下段的血迹为溅射状,都是老六的血液。 关键在于铁棍下段的溅射状血液。人在死亡后,心脏停止跳动,停止提供血液,导致血液回流动脉中空,就不会喷射血液。也就是说,铁棍下段的溅射状血液,毫无疑问是老六在没有完全死亡前,其头部血液喷射出来,溅射在铁棍上所致。 要出现这种情况,可能性有以下几种情形。 首先,老六并未完全死亡前,凶手手持铁棍在老六的头部左侧重复打击,老六的血液喷射出来,溅射在铁棍上。 问题在于,铁棍从上到下都布满血迹,凶手是手握铁棍的什么部位行凶?无论凶手手握铁棍哪个部位,由于手部遮挡,必然会在铁棍上留下空白区。但是铁棍上没有这样的空白区域。故此,这一可能性也就不攻自破。 同时,铁棍在被丢弃后,老六并没有完全死亡,血液溅射到铁棍上以后,老六才彻底死亡,也会出现铁棍上下都是血迹的情况。 此外,凶手在丢弃凶器后,老六没有完全死亡,血液溅射到铁棍上,然后凶手拿出另一作案工具继续对老六的头部进行重复打击,直到老六死亡为止。当然,在手持另一作案工具对老六头部进行打击时,打击中的血液也有可能溅落在被丢弃的铁棍上。 再结合如上所述,老六的头部遭受过另一钝器打击,毫无疑问成立的是第三种可能性。 问题也在于,在这一过程中,手持另一作案工具行凶的是史际,还是田和尚? 更关键的是,既然还存在另一作案工具,为什么在现场没有发现,而仅只发现了一根螺纹钢条? 毫无疑问,消失的另一作案工具应该被“处理”了,也就是说已经被丢弃在现场之外,至于到底被丢在哪里恐怕也只有田和尚才知道。 铁棍由于呈螺纹状,棍面凹凸粗犷,无法提取指纹,因而不能确定手持铁棍的到底是田和尚还是史际。但被丢弃的作案工具呢? 田和尚没有将现场的铁棍拿走,却“处理”了另一作案工具,又意味着什么?是不是因为手持铁棍的是史际,手持另一作案工具的是他自己? 在这一假设前提下,再结合老六头部左侧的致命伤无法确定是不是由螺纹钢条打击所致来看,最终杀害老六的有可能是史际,也有可能就是田和尚。 这些检验结果并未真正让李竹道和陆凯感到意外或惊讶,真正让他们惊掉下巴的是资料最后短短的一行文字:经血液DNA对比确认,田禾盛(田和尚)和曾季同为生物学上的父子关系。 禹德望极可能只是想通过血液DNA检测,确认铁棍上的血液到底属于谁,打死都不会想到会确认出这么个结果。 合上资料后,李竹道和陆凯在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出了震惊和意外。 二人不约而同地盯着田和尚看,眼神当中既有惊讶,更有深深的同情和悲哀。 田和尚被他们看得莫名其妙,浑身不自在,却仍旧强装镇定:“该不会……我说要有证据,就真有什么证据了吧?” 田和尚总是会有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话语。如果说他以“得讲证据”对李竹道的分析假设进行否定,但这画蛇添足般的一问,又充分暴露出他的做贼心虚和此地无银三百两。 但现在有无证据都已不值一提。这份DNA检测结果足以撬开田和尚的嘴,让他说出当晚的真相。 联合假儿子谋杀了自己的亲儿子,甚至还有为假儿子认罪顶包的打算,田和尚的这些行为说明他极可能并不知道老六是自己的亲儿子。 老六的母亲在面对老六“养父”一家的质问时,没有吐露过老六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但谁能想到会是田和尚呢? 田和尚和老六的母亲之间到底有什么狗血瓜葛,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田和尚走遍全中国就是为了找到自己的儿子田锐武,他肯定也不曾想到,在耗费了二三十年的时间遍寻无果后,老天会悄无声息地安排他的另一个儿子出现在他身边。 讽刺的是,田和尚极可能亲手毁灭了老天对他的这一馈赠。杀害老六的凶手极可能就是田和尚,而不是史际。 这真是惨绝人寰的人间悲剧。 这么残酷的事实该不该让田和尚知道?如果不让他知道,他极可能会继续就当晚的案发过程“编故事”。 李竹道将资料放在田和尚桌前,指着最后的一行字:“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深度迷案 ===第145章 千丝万缕(46)=== 组成这一行的每个字田和尚都认识,但这些字组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田和尚来回读了十几遍,似乎有点儿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但这怎么可能? 按年龄计,田和尚算是老六的爷爷辈。田和尚出生于1947年,老六出生于1990年,二人整整相差43岁,隔了两代人。 田和尚于1985年离开村子,当时他38岁,老六的母亲只有十五六岁。老六的母亲到底长什么样,田和尚压根儿就没什么印象了。田和尚于2013年回到村里的时候,老六的母亲早就丢下儿子跑了五六年了。 老六的出生年月是1990年2月,往前倒推10个月,1989年四五月份的时候,田和尚和老六的母亲发生过关系? 这个时候田和尚正在找寻田锐武的路上,具体是在哪个地方,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但肯定不在村里。老六的母亲这个时候大概也就二十出头,到底是已经嫁人了,还是仍在村里,田和尚更不清楚。 无论如何,田和尚自认为离开村里后,和老六的母亲就压根儿没有交集,怎么可能会和她生下老六呢。 “这是假的,你们在骗人。”田和尚琢磨半晌后,以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我和老六的母亲八竿子打不着,老六的父亲到底是谁虽然一直是个谜,但绝无可能是我。你们骗人之前也不先打个草稿?” 李竹道和陆凯仍以充满悲悯的眼神看着他,却并不回话。 田和尚又仔细想了片刻后,说道:“我在找小武的途中,也不是没有碰过女人,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老六的母亲啊……” 陆凯插嘴说道:“听村干部说,老六的母亲年轻时在外地打过工,具体在哪里,打的什么工却没人知道。后来据说是因为肚子大了,才‘奉子成婚’,嫁给老六的‘父亲’。当然,最后又发现老六并不是他‘父亲’所生。这都是后话,咱先不提。” 田和尚仍旧摇头:“不可能。我当时要在哪个地方碰到过老六的母亲,不可能认不出来。都是同一个村的,按时间算,我当时离开村里也就四五年,不可能认不出同村人,更不可能和她发生过什么,最后却毫无印象。” 李竹道淡淡地说:“女大十八变。你离开村子的时候,老六的母亲只有十五六岁,四五年以后,她成年了,相貌气质兴许就有了很大变化。” 田和尚仍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还是不可能。即便我认不出老六母亲,但她应该认识我,没道理认出我却不和我说。” 李竹道仍以充满怜悯的眼神看着他:“这得问问你自己,在找小武的途中,你碰过的女人,都是什么样的女人?是正儿八经的良家妇女,还是进的涉黄场所?” 田和尚声称自己在找小武的途中“也不是没有碰过女人”,但他当时一个流浪汉,正经女人谁会和他勾搭在一起?多半干的就是“花钱买春”的勾当。 田和尚面无人色,仍旧连连嘀咕着“不可能”,但却隐约记起一件事。 有一回,在进到一个亮着昏黄色灯光的“美容美发”的店里后,由于自己的“家伙什”过大,在“干活”时,把“安全设备”撑破了,小姑娘对此还十分不满,非得要他多加了一份买药避孕的钱。 这事一度成为他喝酒之后就能向人吹嘘的资本,故此仍有印象。 但这件事在什么时候、在哪里发生,田和尚却毫无印象,只记得当时自己还没有出家。因为出家以后,他再也没碰过女人。 不管是李竹道和陆凯,还是田和尚,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老六的母亲当年在外地“打工”时,早就已经认识老六的“养父”,并且他们还是才确定关系没多久的男女朋友。 当时,老六的“养父”也在外地打工,打的是正儿八经的工。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认识了。由于是老乡关系,她又形象气质佳,他也就对她展开追求,于是就瓜熟蒂落,“生米煮成熟饭”。 只是,“养父”一直都不知道她打的是“这个工”。 在老六母亲发现自己的肚子大了以后,也认为孩子的父亲就是他。于是就果断结束“打工”,向他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当时,他的父母在家乡通过“熟人”,给他安排在收费站的工作也即将落实。 “双喜临门”的情况下,他也就火速带着她回家完婚。 十几年后,她也才知道原来老六并不是他亲生的。她也隐约记起了曾经接过的一个看起来有点儿眼熟的客人…… 田和尚当时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四五年,早已变得又黑又瘦,胡子拉渣,和当初在村里做会计时的形象气质相较而言,完全就是两个人。 因此,老六母亲当时并没有认出那人就是同村的田和尚。即便认出来,她也不可能会和他打招呼,更不可能会向他介绍我是同村的某某某,只会装作不认识。 当然,那时的田和尚还不叫田和尚。 在面对老六“养父”一家的质问时,她当然没法说出老六的父亲到底是谁。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当时的那人是谁,更不可能会向他们透露自己当时在外地打的是“这个工”。 田和尚面白如纸,额上的汗珠如雨点一般不停滑落,嘴上却始终嘀咕着“不可能”。 良久,田和尚忽然笑了:“你们肯定搞错了,肯定搞错了……我怎么可能会杀了自己的亲儿子呢……” 李竹道沉默片刻,不得不开口询问:“你是怎么杀了老六的?” 田和尚仍旧笑着自说自话:“我吃斋念佛了半辈子,怎么会杀人呢,怎么能杀人呢……你们搞错了,肯定是你们搞错了……” 说着说着,他脸上的笑逐渐消失不见,转而陷入无声的沉默,却时不时地又会摇一下头,呢喃几句“不可能”。 李竹道轻声喊了几句“田禾盛”,也不见搭理。 李竹道和陆凯相互看了几眼,正琢磨田和尚是不是不正常了时,田和尚却又开口说话了。 “我这把年纪,也该死了,还死乞白赖地活着也没啥意义……” 接着,田和尚以同样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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