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也曾到过瀚宁吗?” “是沽川。”楼思危这才回神,忙不迭谢过茶,捏着茶盏说,“我从前在沽川衙门,任的是越州布政使司理问一职,管秋审复勘、灾荒稽查诸务,常往越州辖内各城去。瀚宁在越州最北境,其势狭长,依山而城。望哀山一如千霜岭,顶峰积雪终年不化,冬时又多暴雪,年年春时总遭灾。” 他说到这里,问。 “折玉乃是世子心腹谋士,从前可是常随在西北阳寂城中?” 司珹点头后,楼思危才继续道:“那一切便好说了。瀚宁同阳寂一样,都是边疆军事重地,你我一行虽有伪造官府路引,可到底经不起细细盘查,若有城中人接应,便能方便许多。” “先宿于城外客栈中,原是为了等候故人。”司珹恍然一笑,“先生的这位故交,是在越州衙门任职时结识的吗?” “鄂源诸族零散,族群逐水而居。东北军便有四大卫所,分守望哀山全境,其中最靠近瀚宁的一处是饮刀河关隘。”楼思危犹豫一瞬,继续说,“在下的旧友便在饮刀河卫所供职。我同他并非任期相识,乃是少年时期的旧友。” 司珹轻轻叩着指,迅速梳理了这句话,问:“楼大人的旧友,可是衍都方家子?” 楼思危默了片刻,拱手道:“先生聪颖,岱安自愧不如。” 这其实不算难猜,能同怀州楼氏子互称为“友”的出身,放眼大景也没有多少,那位远走越州的方家第二子方鸿骞,实在再合适不过了——但方家即将同长治帝结亲,显然难以拉拢至己方。内阁首辅方沛文心思深沉,乃是坚定不移的守旧党,只会拥护长治帝,方鸿骞同家中决裂的消息又究竟有几分可信? 司珹前世也接触过东北边军,但已是在衍都终战前夕。前世长治二十八年夏,鄂源诸族开始大举进犯北境,安定侯应伯年自身难保,实在无法调配主力军赶回支援季朗,司珹隐隐记得自己见过方鸿骞,却没同他正面交过手,也并不清楚这位方家子的结局。 季瑜称帝后,衍都方氏迅速衰败,朝堂上下大换血,瑾州李氏子遍六部。 司珹啜了口茶,明白今生帝位之争,决计再拖不到两年后。 长治帝的行动已经同前世大相径庭,季明远与李程双应当也快觉察出温家的敷衍与拖延。他此来越州,就是为了迅速摸清形势、加以攻略,可无论再急迫,也不应当下立即暴露在方家子眼前。 司珹起身拜别楼思危,楼思危却叫住了他。 “我既已入营中,便决计不会做不利世子之事,还请折玉放心。”楼思危迅速说,“方鸿骞此人心性纯良,与其本家很是不同,他二十岁便入越州东北军,已经整整一十五年未曾回去,我同他……” 他话至此倏忽止住,小阁间门外隐有交谈声。随即门开而风入,楼思危匆忙站起,司珹随他望过去,瞧见了窄腰便装、绕屏风而来的人。 司珹微微睁大了眼。 方鸿骞同他前世所见时迥然不同——彼时方鸿骞胡子拉碴,像被人抽走了脊骨,两鬓也生了白发。 此刻的方鸿骞却很沉静,他既没蓄须,身形也依旧挺拔。此刻他望向两个人,极轻极快地扫过司珹,将视线落到楼思危身上。 楼思危瞧着有点茫怔,似乎还有点胆怯。他今日着青衫素袍,其上已无獬豸补服。他的傲骨在那夜大狱里被踩断了,泥泞散落在血泥里,季邈司珹将他救回去,却也只能勉勉强强拼凑起来。 他将自己关在温府厢房内,浑浑噩噩地度日,反复烧了近半月,整个人几乎瘦脱了相。出房那日风鼓起袖袍,带来紫藤花的香,楼思危却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险些被天光刺伤了眼。 楼思危活下来,这世间却没有楼思危了。 如今他再见方鸿骞,方鸿骞眼下也隐隐有青色。过往书房中的少年意气如烟云散,被十年间风雪扑得支离。入朝堂者泥泞退场,守边关者痴然遥望。 楼思危甚至不敢再看方鸿骞,他匆匆忙忙别开眼,就听对方说。 “岱安,好久不见。” 第73章 挂牵 折玉亲启。(已重修,新增1k字…… 天色尚晦暗, 瀚宁城外仍落雨。零星雨丝从窗飘进来,濡湿了楼思危的外袍。 楼思危喉结滑动,勉强道:“……方凌鹤。” 凌鹤是方鸿骞的表字。楼思危上回这样称呼,已经远是十年前。那会儿他尚在越州衙门, 随车马入瀚宁城时, 由年轻的提调官亲自接引。 赈济卫所的粮食分散往各营, 方鸿骞嫌军帐里头太闹腾, 便调出半日休沐, 带楼思危逛了瀚宁城。 彼时恰盛夏, 瀚宁城内草木纷繁。主街并不阔,却实在很长,依偎望哀山而生。那会儿楼思危的马也骑得不好,方鸿骞放慢了速度等他,俩人晃晃悠悠, 在黄昏里入了小酒肆。 方鸿骞要宴请他,阔阔气气摆了一整桌菜。一时忘记自己已经不再是富家公子, 衣上云锦也改换了素麻,楼思危眼见他掏尽自己的钱袋, 仍还差半子,终于抬手阻止道:“要不,我来?” 方鸿骞有些坐立不安,楼思危却浑不在意, 他夹了一箸野蔬,问:“真同家里闹掰成这样?” “是啊。”方鸿骞说, “我父亲那人的性子,你也很清楚,他是经不得半分忤逆的, 将我净身赶出来,已经算是手下留情。” 楼思危说:“既然早已料到此境况,不藏银子可不像你。” 方鸿骞哈哈一笑,抚掌道:“知我者,岱安也!可那点银子哪儿够花呀,你不知东北军中供给十分吝啬,发到手上的哪儿够人活?我也不能干瞧着同营兄弟受苦,自己吃香喝辣啊。” 他啜一口酒:“你说到这个,前些天有兵闹事,要求改善待遇。塬安侯派那云州应伯年去镇压。可他分明很清楚应伯年近来风头盛,同营中人关系也处得好。” 楼思危来了兴致,问:“应伯年去了吗?” “去了啊,”方鸿骞说,“他不仅去了,还真把抗议者劝了回去,只轻飘飘打了领头者二十大板。结果一转头,他就自己负荆去了塬安侯营帐,说是自己管教不力,叫塬安侯尽管打,又叫塬安侯罚了自己的俸分拨下去。” “塬安侯怎么敢打他?他近来屡立战功,似乎又同安州蒲氏有私交。塬安侯大惊失色,连忙将这尊大佛劝走了,硬生生吃下这个哑巴亏,自此再不做这种缺德事。这两日,营中饭食已经好了些。” 楼思危失笑道:“他也真是个趣人。” “这世间趣人万万千,要真讲起来,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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