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阿瑜,孤就知你最是忠君,从前如此,如今亦如是!” 季朗呶呶不休,觉得这法子太好了,还能叫他在长治帝面前展现能力,简直一石三鸟!他当即宣人进来,吩咐为季瑜端些热饭,又为他取来笔墨纸砚。 季瑜拜首下去,面无表情地恭顺道:“多谢储君怜惜。” “储君”二字,听得季朗愈发心花怒放,但欢欣只持续了片刻,尚待解决之事蛛网般攀上来,叫季朗蹙着眉重新坐下。 “阿瑜,孤尚有一事烦忧。” 季瑜说:“陛下请讲。” “那孟妃已快临盆,”季朗犹疑片刻,“她那孩子……孤原想着处理掉,却又怕行事败露,遭父皇厌弃。可她要是生个女儿还好,若生个男孩,孤这储君之位,当真还能板上钉钉吗?” 季朗忧愁地问:“依你之见,当如何是好?” *** 季邈共司珹下马入宅时,屋内饭食均已备好。瀚宁早寒,这月里能吃的新鲜菜蔬已经不算多,多是些冻物腌货,可满屋人围坐炉边烤火,依旧吃得很开心。 温宴站起来,挨个给家中长辈分发桂花糕,温秉文捱不住好意,也取了一块,说:“近来折玉小邈两头跑,我也重新联络上汝阳,知晓当下朝中情形。今冬瀚宁的军粮快到了,那头岱安在盯,来日大战将至,须得多囤积些。” 他顿了顿,又说:“咱们温家也有钱粮,上月折玉致信雾隐山庄时,我已同步书信主家,叫他们暗中分批转移,再伪作行商入北境。但物资储备量依旧不太够,要是银子足够,就能好办太多。” 季邈司珹对视一眼。 司珹问:“人找着了吗?” 季邈说:“越州境内寻了个七七八八,着道袍的都逮着瞧了瞧,没一张脸对得上。” 这人不好找,因为离开衍都时,宋朝晖给的线索实在太含糊。宋家要瞒着事,不愿意透露过多,只说宋朝雨定然往北去了。人若是不在越州,就只能是安州了。 但安州境内匪患猖獗,又盘踞着长治帝的心腹蒲家,尚不可轻易派人探查。如此一来,宋朝雨的事情就只能暂搁,可百万两银到底诱人,能叫他们放开不少手脚。临到回屋洗完澡,司珹仍惦记这件事。 季邈系袍出来时,就见司珹立在窗边,叩指望着天间月。 季邈走过去,一看就懂了:“折玉觉得,他最可能去哪里?”森*晚*整*理 “宋朝雨那人瞧着随行,万事凭心而为,可他其实很在意兄长。”司珹沉声说,“半年前他演了那出戏,就是为给宋朝晖搏出路,叫宋朝晖成功进了大理寺……寻洲,我近来怀疑,宋家与当年简家案息息相关。” 季邈问:“何以见得?” “五月那会儿,我踝骨脱臼,在府中养了小十天。回到大理寺当日,撞上宋朝晖在卷宗房,他一见我,当即合了卷宗。我记着位置,回头去看过。”司珹说,“挨着的好几册卷宗都不是简家的,也并无甚特殊,我当时便没过多留意。但如今想来,应当只是障眼法。” 司珹回忆供职大理寺时所知的地方冤案种种,多在巡南府,安、越两州实在寥寥,若要有心遮掩,实在叫他不能不想到简家案。 若是宋氏跟简家案相关……宋家远在江州,什么人能同简家案有所牵连? 司珹心头一跳,问季邈:“那位简公子呢?” “在安州雾隐山庄时便离开了,他有向舅舅留信道别,却并未说出自己去向。”季邈恍然,“你是觉得,简家还有旁人幸存?” “只能是这样。”司珹说,“他离开,就说明幸存者觉得与其让他受温家荫庇,接走反而是更好的选择,那么这股暗中力量必定已经不在小。” “简家案已经过去十六年,当年幸存者就算是稚童,如今也已长大成人、甚至比你我更年长了。”季邈问,“折玉怀疑是谁?” 司珹眼眸明亮,仰首说:“时辰已晚,咱们明早去问舅舅。” 清辉淌在院里,这会儿雪停了。薄雪攒不住,满院就都变得湿漉漉,折映渺远的月光。季邈喜欢看他思索,这样的司珹总让他觉得分外鲜活,压根儿不愿挪开眼。他目光落在司珹身上,觉得自己摩挲着玉色。 季邈撑窗反手扣下来,屋内骤然只余烛焰的暖光,他在逼仄的空间里看着司珹,缓声问。 “先生今夜的正事,已经说完了吗?” 第95章 雪月 “先生想要吗?” 司珹望着他, 狡黠地反问道:“今夜的正事已经结束了吗?” 这人偷换了词,季邈才不上当。 司珹话刚落,季邈就将他打横抱起来,又托着颠了颠, 说:“瘦了。” 司珹是瘦了些, 他身上原本就没多少肉, 近来几月经历太多, 在奔波里愈发显出单薄。他身形原本被衣裳遮着, 这么一抱无处可藏, 终于彻底被季邈瞧见。 季邈将人放在桌上,抵着他的额头,亲|昵地蹭了蹭。 “折玉,”季邈摩挲过腰线,低声含着这两个字。 “折玉。” 司珹垂着眼嗯了声, 在相抵中看见季邈的衣襟。白日里他抓出的痕迹如今已经快要消掉,他指尖抵着喉|结往下滑, 缓缓勾开了季邈的领子,覆盖住印记, 又挠了下。 一时天旋地转,他被季邈握着小腿一拽,瘫仰在桌上,束发的簪也有些散了。 季邈干脆一把抽掉。 满头乌发就散开, 像堆积着、却又难以捕捉的夜雾。季邈探身下去,缓慢地啄吻他, 司珹仰面承着,喉结小幅度地滑。 却不说话。 这滑动终于让季邈有些受不了,他指腹碾上去, 将司珹的呼吸都摁乱了。 “说的结束了,”季邈呵着热气,问,“做的还没吧?” 他讲完,就要身体力行。 司珹终于短暂被放过,在亲吻的间隙里,懒恹恹仰面瞧着人。他目光滑动如丝绢,从季邈的眉眼,寸寸滑落到他前胸与腰腹,始终若即若离。 季邈觉得他是故意的,可他愿意陪司珹玩这样的游戏,他在渐渐腾升的躁意里抵住犬齿,耐着性子等待。 “你想做什么呢,寻洲?”司珹低低地呢喃。 季邈浑身绷紧了,呼吸间道:“我想……” 他正要继续答话,司珹却猝然发力,将人推开一点。季邈顺势退后半步,就见司珹坐起身来,外袍已经滑下了肩头。 司珹面上分明已经泛着红,眼神却是骄矜而玩味的,他用这样的目光打量着季邈,微微张开嘴。 “我允许了么?” 司珹撑身瞧着他,分明是自下而上仰视的。季邈却觉得那目光更像在俯瞰,对方的衣袍松了,目光也散漫,似有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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