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到两人面前,这才停下,花城轻轻一跃而下,回身对谢怜伸手。 二人上了船,一开门,竟是别有洞天,三进三出,像一座小宫殿。花城把谢怜送到一间房前,谢怜道:“早点歇息。”说完就想起花城是鬼,又用不着休息,可他这几天每晚都忘记这一点,每次还是忍不住要道晚安。花城也道:“好。哥哥也早点歇息,我就在你对面。” 关上房门,谢怜便听到窗外传来“叩叩”之声,打开一看,窗棂下方的水里伸出两双手,抓着船身。水里又浮起来两颗头,齐齐吐水。扶摇率先质问:“你干什么?” 谢怜道:“你们每次见面都鸡飞狗跳的,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扶摇:“那你可以把他踢下河去啊,为什么踢我?” 谢怜:“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游泳呀。慢着!” 他再一次把两个即将翻窗踏足画舫的少年按进河里。扶摇在水里咕咚咕咚地道:“你又干什么???” 谢怜道:“你们不要进来。这画舫设有禁制,不被允许的客人一旦踏足就会被发现。” 扶摇咕咚咕咚:“知道了,你别按了,要淹死了!” 谢怜撤手,两颗头又浮了上来。谢怜道:“你们还没通知上天庭吧?” 扶摇道:“暂时还没,但你想好,如果明晚郎千秋还不出现,结果会怎么样可不好说。” 谢怜叹道:“我尽力。你们等等。”说完,就关上了窗。 为今之计,唯有找到郎千秋,才能将一场大祸消弭于无形。于是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幽灵样地飘到了对面花城的房间门口。 窗纸镂花,透花看花。花城侧卧在美人榻上,似在小憩,似在冥想。 谢怜从袖里掏出一张符,符上画着一支香。他把符贴在窗上,咬破手指,在香头上戳了一点红,瞧着仿佛符上线香被点燃了一般。不多时,真有一缕渺渺轻烟飘进屋内。 谢怜屏息静候一阵,试着敲了敲门,花城没动。他再推开门,花城也没动。看来,迷神符生效了,花城已经陷入冥思状态。 谢怜叹了口气。可以的话,他也不想用这迷神符,感觉像登徒浪子欲行不轨似的。他心道一声得罪,这就动起手来。花城毕竟是绝境鬼王,这迷神符虽是他下了血本保命备用的,恐怕也迷不了他半柱香,必须速战速决。他拉拉袖子,不是乾坤袖,藏不了东西;扯扯胸口,扯开了红衣,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也没有法术。但他佩着一枚小小的护身符,就贴在心口,谢怜看到,愣了一下。这时,窗外传来扶摇的声音:“你搜他的身干什么拈着两根手指像个大小姐在洗碗一样?把手伸进去查啊!” 一回头,南风和扶摇两颗头居然就在窗外,乍一看,像两棵诡异的盆栽放在窗台上。谢怜压下抓过一旁的玉枕砸过去的冲动,压低声音道:“那也太无礼了!” 扶摇道:“你都快坐他身上去了还讲什么礼?他又不是女人,你就算扒光了他从头搜到脚又有什么?” 谢怜假装没听到,拈着两根手指谨慎地搜完后得出结论,发愁:不倒翁不在。 此时,他手下的花城已是衣襟半开,黑发也是微散,谢怜连他头发里都摸过了,确定没有端倪,只好给他拉好衣服,梳理长发,极力恢复成原来的模样。谁知衣服拉到一半,花城忽然睁开了眼睛。 两人视线毫无防备地撞了个山崩地裂,面上却是风平浪静。谢怜彬彬有礼地道:“三郎,你醒了。” 花城看看他的脸,再看看他抓着自己衣领的手,绽出一个浅笑,慢条斯理地道:“哥哥要是想和我一间屋子,何不早说呢?” 谢怜干笑两声,立马从美人榻上滚了下去。 “喀啦”两声,却是南风和扶摇见势不好,破窗而入,一跃到他身后。南风打开天窗说亮话:“血雨探花,交出泰华殿下!” 花城从榻上起身,红衣滑到肩头,支起一条腿,仍是个闲适的姿势。他道:“哥哥,你答应了我要帮我办一件事的。如今事还没完,怎能找我讨要人?” 谢怜不敢说天界已在准备明晚讨伐鬼市,否则以绝境鬼王之心高气傲,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人了,只好道:“三郎,你的事只要说一声,我必定奉陪到底。只是能否先把千秋放回去?” 花城道:“可是,我要做的这件事,少不了郎千秋。” 谢怜道:“那,你能直接说,到底是什么事吗?” 花城叹了口气,道:“不行。如果我说了,哥哥一定不会愿意帮我了。” 扶摇哼道:“看来不是什么好事。” 忽然,南风道:“城里有火光!” 谢怜循声向窗外望去,画舫此刻行驶在僻静的河道里,远处城中果然有一处火光冲天。谢怜一看方位,似乎是那座今日他们路过的新泰华殿,又想起花城白天说的那句笑言,果然不是戏语,忙道:“快去救火!” 南风扶摇向窗外一扑,所有门窗却都齐齐关上。看来,画舫的主人是不打算放他们走了。花城这才缓缓将双足从榻上放下,银链叮当作响,他道:“哥哥放心,方圆三里已经无人,没什么好救的,烧就烧了。” 南风道:“那庙怎么得罪你了,你就要烧了它?!”虽然今日他们一行人都在那庙里被瓜果白菜砸的晕头转向,但对所有神官而言,毁一座庙便如割了身上一块肉,瞧着心有戚戚,不能袖手。花城却微笑道:“不为什么,看它碍眼。” 第50章 芳心剑血洗鎏金宴 南风甩手就是一道符,两方终于斗了起来。混战之中唯一空闲的居然是谢怜,没人打他,他也不知道要打谁,但已经烧了一座极乐坊,可别再把这鬼画舫给打沉了。谢怜把手伸进怀里想找找有什么符眼下能用,忽然摸到一张陌生的符纸。他一怔,摸出一看,符上绘着一只鲜红的罗盘,登时眼前一亮:这东西居然还在! 花城也看到了那张符,手上一停,脸上神色微妙的瞬息万变,显是已经猜到符纸另一边会是谁,道:“殿下,别去!” 他一停,双方自然罢斗。南风和扶摇都露出疑惑神色,花城又重复了一次:“哥哥,别去。把符放下。” 见他神色凝重异常,谢怜犹豫了片刻,但最后还是果决地道:“花城主,对不起。” 只要找到郎千秋,一切就都结束了! 可万万没料到的是,他撕碎了那张符,忽然眼前一黑。一阵眩晕和呕吐的欲望袭来。 谢怜以为自己吐了,可举手一抹,竟然是血。 越抹越流,越流越多。他终于发现了一件事: 他踏足了不该踏足的地方。 █ █ █ █ █ █ 一睁眼,郎千秋就在对面直勾勾盯着他看。 谢怜霎时醒了,一骨碌坐起,道:“千秋!” 他听到叮叮当当的铁链声,而郎千秋脸一黑,似乎在考虑要不要一掌再把他打晕过去,过了一会儿才冷冷地道:“你怎么会来?” 谢怜擦了一把脸,血好歹是止住了,他道:“我来找你的。你没事吧?” 郎千秋却道:“你找我干什么?我之前到处找你你不让我找你,现在我没让你找我你怎么还来找我?” “……”谢怜扶着额头道:“我被你绕晕了。” 但看郎千秋气色尚好,他就先放下一半的心了。谢怜依稀记得此前,一踏足此地便一阵天旋地转不省人事,不知是着了什么道儿。现在一看,两人手足都沉甸甸的吊着冷冰冰的铁链。 四面皆是冷冰冰的石壁。他被拴在这一端,郎千秋被拴在另一端,两人刚好够不着对方。不远处,一具具宽大的石棺椁排列森严,似乎是一地下古墓。谢怜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铁链又是怎么回事?” 郎千秋却没好气地道:“我也是才醒,你问我,我问谁?”谢怜还要问,他却一脸恨不得捂住耳朵的模样,道:“别跟我说话!” 要不是方才谢怜没醒,现在他们又被拴着,他早打上来了,又怎可能和谢怜心平气和聊天对答?谢怜讨了个没趣,也不跟他生气,试着崩了崩铁链。 换了平常,这粗细的铁链早给他拗断了,这时居然连变形都没有,不知是什么法宝。谢怜轻出一口气,微感不安,耐心打量四周,脸色越来越怪,喃喃道:“怎么会是这里?” 郎千秋立刻道:“你认得这个地方?” 谢怜摇了摇头,不是否认,而是难以置信。 他道:“我当然知道。这里,是仙乐皇陵啊。” 郎千秋脸色终于变了:“仙乐皇陵?你们家的墓?” 他懵,谢怜比他还懵,道:“棺上铭纹,肯定没错。为什么会在这里?” 郎千秋一脚踹到一面石壁上。以他的法力,整面墙塌了都不奇怪,但现在石壁却冷冰冰的毫无反应。见他又双手握住铁链用力,谢怜道:“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难道你之前没试过吗,都没用吧。” 郎千秋瞪他,看来是被说中了。谢怜道:“这是自然的。此地非你主场,而是敌场,你的法力和力量都会遭到压制,因为你是敌国之后,这里……不欢迎你。” 郎千秋气懊得低骂了一声,道:“又不是我自己想进来的!” 谢怜道:“仙乐国皇族历代都埋葬深藏于太苍山下,由皇家道场世代秘密守卫,绝无可能擅入。虽然如今皇家道场早已没了,但它仍是十分隐蔽,普通人连入口都不可能找到。你是怎么进来的?” 郎千秋不答他,道:“既然是你家皇陵,它必然听你的话了,赶紧把墓门打开,放我出去。” 谢怜却摇了摇头,道:“我没办法开启仙乐皇陵,也不知道要怎么离开。” 郎千秋道:“你是仙乐国太子,怎会无法开启皇陵?” 黯然片刻,谢怜道:“我是灭国的太子,这里也不欢迎我。” 他从前就试图进来过,是为祭拜父母,但每次只要一踏足皇陵范围,甚至仅仅是靠近,不是直接七窍流血晕厥就是被远远抛到数里外的另一座山头上,嵌进地坑好几天爬不出来。 难怪方才一传送过来便鲜血狂流了。用传送类符篆强行突破皇陵的排斥,自然讨不到好果子吃。他们二人一个是叛军之后,一个是灭国之子,在此皆非佳客。 谢怜叹了口气,抓抓头发,道:“我说实话,大事不妙。说白了咱们两个在这里跟废人是差不多的。还是说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吧,这墓不是谁都能打开的。” 郎千秋虽是一脸抗拒,但挣扎片刻,还是告诉他道:“是血雨探花。他放我离开的时候,给了我绝剑芳心,叫我来太苍山。” 谢怜怔了一下,道:“花城主……早就放你离开了?” 郎千秋咬牙道:“他说,他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勉强放我走。既然如此,我就欠了你一个人情。” 谢怜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以郎千秋的性格,当然打死不愿意欠他人情。果然,郎千秋道:“他又说,如今太苍山有妖魔作乱,如果我到这里平乱,这人情就算是还了。所以,我就来了。” 虽然他咬牙切齿的,但这么丢脸的事,居然也都老实说了,谢怜又好笑又无奈:“你这孩子,何必这么老实?你不来又怎样?” 郎千秋哼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他自然是非来不可的,否则,就算今后他要靠谢怜的人情才能脱身这件事不传出去,他自己心里也过不了那道坎。谢怜道:“好吧,就算你要来,你好歹跟人说一声,你知不知道上天庭现在闹成什么样了?” 郎千秋警告道:“你别教训我。”谢怜只好道:“好吧。那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太苍山上的究竟是哪路妖魔,你又怎么会进了皇陵,被锁在这里?” 郎千秋道:“青灯夜游。” 谢怜愕然:“青灯夜游?” 郎千秋道:“就是他。我来了太苍山,从山脚打到山顶,把守山的小喽啰都打散了,最后青灯夜游出来跟我约战,约在这太子峰山头某处。可我一到,不知怎么的两眼一黑,醒来就在这里了。” 谢怜明白了,青灯夜游多半是故意把约战地点选在仙乐皇陵内的。郎千秋肯定和他一样,一踏入皇陵范围就栽了个跟斗,不省人事,醒来已经进入敌场,只能任对方拿捏了。 但他还是不可置信:“太苍山是青灯夜游的地盘?他能随意开启仙乐皇陵?为什么他能?” 连他这个正经太子都不能! 而且,花城为什么会让郎千秋来这里? 现在胡乱猜测也没用。谢怜道:“先打个掌心焰吧,点灯的法力你总还是有的。” 郎千秋本来也是要点火的,但谢怜一说,他反而不能点了,点了岂不等于听了谢怜的指示?谢怜马上改口:“等等,我想了一下,还是不要点火了,万一敌暗我明岂不糟糕。” 果然,郎千秋马上道:“不,我要点。”说着就“轰”的托了个掌心焰。谁知这一托,两人看见远处的一道阴影,背上登时爬满了寒毛。郎千秋喝道:“谁!” 只见一个人身穿华服,背对他们跪在前方,正在对一具石棺磕头。 这个墓室里居然还有一个人,而他们两个一直没有觉察! 谢怜先也是一凛,但定睛一看,便松懈了下来,道:“没事——那不是人。” 郎千秋疑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人都被铁链拴着,这个距离根本看不真切。谢怜却道:“你没发现他背影很眼熟吗?” 郎千秋将信将疑,再仔细去看,忽然毛骨悚然。 的确很熟悉,越看越熟悉。 因为那人的背影,和此刻坐在他对面的谢怜是一模一样的。 谢怜从墙缝抠出一块碎石,微微侧身,弹指打去。小石子打在石棺上,反弹回来,击中那“人”额头,“铛”的一声,是金石之响。郎千秋也打了一颗石子,这次力度更大,那“人”仰面倒地,却还维持着僵硬的跪拜姿势。 果然不是人,而是一座真人大小的铜像。只是雕成了跪地之姿,脸也哭哭啼啼的,仿佛一条丧家之犬,令人极不舒服。最让人不舒服的就是那张脸——它的脸和谢怜一模一样。虽然谢怜的脸上从来不会出现这种表情。 郎千秋脸色铁青地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种雕像一看就知道是专门造来侮辱人的,已经超出了他的忍受和想象范围。谢怜则不以为意,又抠了两颗石子,道:“没有兵器,只能用这个防身了,省着点用,接好!”说着丢了一颗石子过去。郎千秋正下意识要接,看他一眼,忽然收了手,道:“不对。” 石子落地,清脆地一跳一跳,跳到谢怜附近。谢怜又辛辛苦苦地去捡,拼着命去够也够不着,感觉自己像一头犁被钉在地上的牛,最后只好放弃,坐在地上叹着气道:“什么不对?” 郎千秋盯着他,道:“你怎么会看背影就知道这是你的铜像?人是不可能认出自己背影的。” 因为,人根本不可能看到自己的背影! 谢怜愣了愣,才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总之,这东西我看得多了。” 郎千秋追问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你怎么会看它看得多了?” 谢怜还没答话,石棺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这个东西叫做‘太子赎罪像’,他可不是看得多了!” 一股热浪迎面扑来,“扑扑”数声,石壁上插着的一排排火把“蹿”的烧了起来。一个披头散发的黑影从棺材里爬出。 “这‘太子赎罪像’,你知道怎么来的吗?仙乐灭国后,我们这位太子殿下可是被天下百姓恨死了。恨他入骨,就造了一批跪地像和趴地门槛。目的么,就是要他受千人踩、万人踏,永世不得翻身。这玩意儿千家百户随处可见,说不定你的庙用的门槛就是他,他当然看得多了!” 整个墓室灯火通明,却依旧寒气森森。谢怜眯着眼,尚在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郎千秋已经恢复镇定,喝道:“谁?” 那黑影嘻嘻一笑,拨开黑发,惨白的脸暴露在墓室火光中,道:“我是谁,你看脸不就知道了?” 这一看可不得了。这人满嘴鲜血,明显方才是躲在石棺里大快朵颐。再一看,更不得了:他的脸,居然和谢怜有三分相似! 只是,他眉峰高高挑起,双眼格外细长,导致他面相多了好几分刁钻。虽也当得起一句英俊,但一看脸就知道极为难缠。所以,又一点儿也不像谢怜。 第51章 芳心剑血洗鎏金宴 2 谢怜一看到他的脸就深吸一口气,闭目养神,对方却喜滋滋的过来就揽他,道:“太子表哥!是我,惊喜不惊喜?” 可惜,无论是脸上还是心里,谢怜现在半分与这位“表弟”重逢的喜悦都没有,只任由他把手上嘴上鲜血都蹭到自己衣服上,淡声道:“有什么好惊喜的?仙乐皇陵,当然只有仙乐皇族才能开启。既不是我,还能是谁?” 听那边“表哥”来、“表弟”去的,郎千秋眉头一动,道:“你是小镜王戚容?” 那“表弟”拍拍谢怜的肩,得意洋洋地道:“太子表哥,你这徒弟居然还听过我的大名呢!” 谢怜无言以对。仙乐国的小镜王戚容,的确是有名。只不过是那种经常被人拿来当做残暴典范的有名。此人精力旺盛,行为极端,最糟糕的是贵为皇亲国戚,无人敢打骂管教。他以前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太子表哥是完美的!”“我表哥怎么样怎么样”。若有人对谢怜有半分不敬,不管是谁,戚容一定把那人套麻袋打出屎。他脑袋里从没有什么敬老爱幼的念头,谢怜就有一次从他手底下抢救出过一个不过十岁的小孩,给他揍得浑身是血看不出人样,惨极了。谢怜飞升之后,戚容变本加厉,比如有人在太子殿前随口吐了一口唾沫,他就要往人家嘴里塞烧红的炭。 仙乐国破后,谢怜被贬为凡人,戚容则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疯子,带头烧他的庙、砸他的殿,四处修建跪地石像和太子门槛,为了让他痛苦,可以不惜任何代价做任何事。对于他这种行为,谢怜一向是能忍则忍,若波及到旁人则极力阻拦,到最后忍无可忍,便只能盼着两不相见。 谢怜异常粗暴地道:“废话少说,你把我们弄进皇陵来到底想怎样?” 戚容哈哈一笑,道:“太子表哥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面子也不给我!不是做弟弟的说你,你架子可真不小,想找你叙个旧还挺难的,请了你无数次,你都不给我一个眼神,今儿个不知是吹的什么风自己送上门来了,我呢,当然得好好招待招待你了。毕竟自从你亲手把我镇压了之后,咱们就再也没见过了,这几百年来,做弟弟的可真是想死你了!” 谢怜道:“招待就免了。似你这般招待,寻常人也消受不起。况且我也不记得你何时来请过我。” 戚容惊讶道:“怎么?表哥可别说,我那些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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