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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就看到了一把红伞斜斜搁在雨中地面上,仿佛一朵孤零零盛开的红色的花,当即愣住了。 看到那少年冲过去抱起了伞,慕情道:“殿下,到这一步就可以了吧。做太明显给他发现,就多生枝节了。” 谁知,谢怜尚未答话,那少年又冲了回来,在他们身后大声道:“太子殿下!” 三人齐齐吓了一跳,回头望去。只见那少年抱着伞,赤红着眼,激动至极,仰头对那泥塑像喊道:“太子殿下!是你吗?!” 第64章 世中逢尔雨中逢花 4 风信不知谢怜之前已经帮他赶走了一群孩童,还丢了果子,奇道:“这小孩儿还挺灵光,居然被他发现了。”慕情却似乎猜到了前景,看了一眼谢怜。 那少年道:“如果你就在这里,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坐在高高在上的神坛上时,谢怜每天都要听到无数次的“请您显显灵吧”。任何声音听多了,都会麻木。可是,每当他听到这样的声音,还是会忍不住为之注目,为之驻足。 那少年双手紧紧抱着那把伞,咬牙道:“我很痛苦!我每天都恨不得死了才好,每天都想杀光这世界上的人,再杀死我自己!我活得很痛苦!”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大声喊出这一席话,这画面大约真是又可笑、又可怜。可是,那副小小的身体里,却有一种爆发的东西,支撑起了他的愤怒和嘶吼。 风信诧异道:“现在的小孩儿都这样了?杀光这世上的人再自杀,这是小孩儿会说的话?” 慕情则道:“太小没什么阅历罢了。长大一点他就知道,现在经历的这些都不算什么。这世上痛苦的人太多了。就说永安大旱,哪个永安人不比他痛苦。” 谢怜轻声道:“或许吧。” 一个人的痛苦,对另一人来说,大概都是“不算什么”罢了。 那少年仰头望他,一只眼睛红得厉害,却没有流泪,一手抱伞,一手伸出去,抓着泥塑像的衣摆,质问道:“我到底是为什么还活在世上?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静默半晌,无人应答,那少年似乎也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慢慢垂下了头。 谁知,忽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在他上方响起:“如果不知道要怎样活下去,那就为了我而活下去吧。” 谢怜身旁的风信和慕情都没料到他当真会回答,而且还是这种回答,皆瞪大了眼:“殿下?!” 那少年猛地抬头,却没看到任何人,只听到一个轻柔缥缈的声音传来: “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如果不知道你活下去有什么意义,那么,不如姑且把我当做那个意义吧。” 风信和慕情的脸都裂了,双双伸手去堵谢怜的嘴,大叫道:“别说了殿下!你犯禁了!” 在被他们捂住之前,谢怜还是抢着又喊了一句:“谢谢你的花!很美,我很喜欢!” 那少年完完全全地呆住了。 风信和慕情两个人恨不得生出七手八脚来堵他,好容易才把谢怜拖下来,谢怜却一把就将他们二人挥散了,道:“知道了!不说了!我知道犯禁了,你们都假装没听到不就行了。只要你们不说,没人会知道的。只此一次。不许说出去,听到了吗?” 慕情一脸仿佛被迫吃了袜子的表情,摇着头道:“怎么会有你这样……理直气壮地说出‘为我活下去’这种话,真是……” 谢怜本来根本不觉得有什么的,被他这么一说,反倒闹了个大红脸。风信立即板着脸道:“行了,殿下都说不说了,你还提干什么。”自己却嘴角抽搐。谢怜看不下去了,辩白道:“干什么干什么,我的话明明就很有用。你们看。” 那少年呆坐了好一阵,没再听到谢怜的声音,于是用力揉了几把脸,取下桌上供盘,抱在怀里,开始吃里面干瘪的果子和点心,用力嚼啊嚼,吃出了一股小动物般可怜巴巴又凶巴巴的劲儿。谢怜弯腰看他,露出笑容,对另外两人道:“你们看,有用的。他刚才不吃的,现在吃东西了。” “……” 慕情道:“不说这个了吧,殿下,您召我们来,可是有什么决断了?” 谢怜连忙正色,道:“是的。我的确有了决断。” 方才轻松了不到一瞬的氛围又凝重起来。慕情道:“这事还管吗?” 谢怜道:“管!” “怎么管?” 谢怜道:“很简单。仙乐国内的水不够,就到仙乐之外的国家去。” 慕情迟疑道:“到别的国家去?那就只能到南方的雨师国去借了,那也太远了,得消耗多少法力?你法力再多,终归有耗尽之时。你会累死的。” 谢怜道:“我先试试吧,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他下定决心后,便开始凭一己之力,频繁往来于南北之间作法降雨。 每降一次雨,他都要横跨千里,耗费大量法力。若不是他,恐怕真没人能撑得住这般来回奔波。当然,君吾除外。 君吾本来就不同意他去做这件事,对他离开上天庭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格外宽容,他哪里还能再去求他。况且,就算君吾肯,谢怜也开不了这个口,君吾统辖之地比他更广,要费精力的信徒和领地远比仙乐一国要多,他总不能让君吾为帮他而分神。 可是,再精疲力尽,只要看到那些半死不活的人们不敢置信地冲出门去淋雨欢呼雀跃、急忙把家里洗脸洗脚的大盆小盆都推出来接雨,谢怜便觉还能再撑撑。 一连几月,谢怜都在全力搬雨,往往是还没感觉到消耗大量法力的疲倦,就又跑起了下一轮,比以往斩妖除魔时累百倍不止。他许久不回皇城,本已觉得永安旱情稍有起色,这日却突然接到风信的通灵:“殿下你在哪里?出事了,你快回皇城!” 神武大街两侧都是百姓,群情激愤。一群士兵押着一众衣衫褴褛、头手带枷的汉子。押送他们的士兵后面还跟着几个老头、一些神色惶恐的妇女和小孩。风信和慕情拦在两侧,似乎在严防百姓暴动。谢怜回来就问:“出什么事了?这押的什么人?” 风信道:“殿下,你可算回来了。这些都是永安人!” 原来,这几个月来,有许多原先定居永安的人无法忍受那熔炉地狱,陆陆续续逃难到东边。这群一无所有的人来到一个陌生繁华的城池,自然要抱作一团取暖。可永安土地贫瘠人也贫穷,百姓的脾性风俗也和皇城人士天差地别,眼看着往昔的风雅之地里涌现越来越多难民,整天熬药哭丧,许多附近百姓不堪忍受,自然脸色不怎么好。而永安人本来背井离乡便觉凄凉,被看不起当然更是激愤。几个月下来,双方已发生多起口角。 听到这里,那列士兵押着几十个永安男子来到菜市场门口,喝令:“跪下!” 那些永安男子个个脸上都是不服气,但刀架在脖子上,不跪也得跪。围观的百姓见他们参差不齐地跪了,有的叹气,有的解气。谢怜道:“那今天这又是怎么回事?” 风信和慕情都尚未答话,人群里有妇人哭天抢地道:“你们这群贼!偷鸡摸狗还把我夫君打成那样,爬都爬不起来,要是他有个什么万一,我跟你们拼命!” 还有人指责道:“背井离乡到了旁人地盘上,也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还偷东西!” 一名戴枷的年轻人沉不住气了,辩解道:“早便说了根本不是我们偷的!先动手的也不是我们!而且我们这边也有人受伤……”一名老人喝止道:“别说了!” 那年轻人愤愤住嘴。风信道:“皇城有个人丢了一条狗,因为以前有永安小孩儿饿极了偷人家的鸭子煮了吃,所以疑心这次也是被永安人捉去烧了吃了,跑到他们那边去问,一言不合,打起来了。” “……”谢怜只觉不可理喻:“就因为一条狗闹这么大?” 第65章 温柔乡苦欲守金身 风信道:“是的,就因为一条狗。两边都忍了多时,小事也变成大事了。两边都赌咒说是对方先动手的,是对方的不是,乱七八糟打了一架,不知怎么的越打越大。” 一名将士道:“聚众闹事,严惩不贷!戴枷示众!”说完退了开来。许多人开始冲这群永安男子丢菜叶子、臭鸡蛋。几名年长者则向四周躬身道:“对不住啦,各位,对不住啦。”“还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谢怜满心的荒谬,道:“那狗呢?” 风信摇头道:“那谁知道。吃完了骨头渣子一倒,谁还找得着?不过看神情,我倒觉得,不像是他们偷的。” 可是,皇城士兵,裁决当然偏向皇城百姓,不管偷没偷,打起来了,肯定是永安人理亏。尤其是皇城男子多爱玩乐,不如永安男子能打,想来这回是被外地人揍得很惨,面子丢大了,梁子也结大了。谢怜一眼扫过,忽然发现,这一人里正中间一个低着头的青年十分眼熟,正是那小树林埋儿的青年郎英。 谢怜当即一怔。这时,有人抱怨道:“我怎么觉着这几个月皇城里的永安人越来越多了,今天还敢打人了。他们该不会全部都要过来吧?” 一男子双手乱挥,道:“国主陛下不会允许的!我家屋子前几天就被永安人偷了,要是他们都过来了,那还得了?” 闻言,一直垂首任砸脸的郎英突然抬头,道:“你看到了吗。” 那商人没料到这人居然会找他说话,顺口答了:“什么?” 郎英道:“我们偷了你家的东西,你亲眼看到的吗?” “……”那商人道:“我没亲眼看到,但之前都好好的,自从你们来了之后才突然被偷,难道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郎英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我懂了。我们来之前,偷东西的就都是你们,我们来之后,偷东西的就全都是我们……” 话音未落,一颗烂柿子打着旋儿飞来,砸在他嘴边,仿佛呕了一大朵血花。旁人噗的笑出声来,郎英目光淡漠,闭嘴不说了。 谢怜已是精疲力竭,但仍一直守在旁边化去那些投向他们的尖锐石块,让这群永安青年不至于头破血流。风信慕情得他令去解决这件事,总之,这场示众闹剧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才打住,围观的百姓渐渐散去,士兵们也倨傲地开了枷,警告一番。几名年长者一直哈腰点头赔笑脸,保证不会再犯,郎英却神色平淡,自顾自走开了。谢怜看他一人独行,看准时机,从树后闪出,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一闪出来,那青年先是目光一凛,刹那似乎要出手掐他喉咙。电光石火间看清来人之后,收了还没探出去的手,道:“是你。” 谢怜被郎英方才那没探出去的一把微微惊了一下,心想:“这人身手真是有点厉害。”道:“我送了你那颗珠子,你为何不拿着它回永安?” 郎英望着他,道:“我儿子在这里。我也在这里。” 顿了顿,他从腰带中取出那枚珊瑚珠,道:“这个你要拿回去吗?给你。” 他递珠子过来的那只手鲜血淋漓,是被铁枷砸的。谢怜默然,没有接,须臾才道:“回家吧。永安今天下雨了。” 他指天,道:“明天!还会下雨。我保证,一定会的。” 郎英却摇了摇头,道:“晚了。做什么都没用。没有家了,也回不去了。” 目送他离去,谢怜呆了许久。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沉沉的上不来下不去,好半晌,他终于猛地转身,向南方狂奔而去。 他想的是:“再拼一些!再多一些!也许是还不够,我去的再频繁些。不会没用的。一定会有用的!” 可惜的是,虽然他一腔热血,但似乎那青年冷漠的话才是对的。 搬雨之术耗费大量法力,因山长水远,雨水还会在途中不断流失,到了永安城只能滋润一小部分土地,终归是治标不治本。一个月后,永安人开始正式成群结队地向东方迁徙。 原先是几十人一批,现在是几百人、几千人,大批如长河苦流。皇城的压力不断增加,一年之后,仙乐的国主陛下终于颁布了一道命令: 鉴于长久以来流民纷争不断、斗殴频发,即日起,流散皇城的永安人必须全部撤出。每人给予一定盘缠,到其他城镇去安家落脚。 也就是从这一道命令开始,仙乐国就彻底乱了。 █ █ █ █ █ █ “为太子殿下而战,是我等至高无上的荣耀!” 铺天盖地的血气中,永安战士们丢盔弃甲,夺命狂奔。仙乐国的士兵们根本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敌人们倒的倒、逃的逃。 而残骑裂甲中,谢怜收剑回鞘,白衣衣角连一丝血迹都没沾上。。 这次,不到一炷香战斗就结束了。仙乐国的士兵们确认了己方压倒性的胜利,举剑向天,狂喜高呼。上千人层层叠叠包围住谢怜,一圈一圈地朝中心跪拜下去,高呼道:“誓死追随太子殿下!” “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又是一次胜利。当夜,仙乐的将士们在城楼上开了一场庆功宴。 士兵们扬眉吐气,觥筹交错间道:“不愧为天神降世!自从两年前殿下回来,我们就再也没输过。殿下一定会带领我们打败那群叛军贼子的。干杯!” 所有人都在为他干杯,谢怜却一个人躲在城楼角落边上吹夜风。 他抱着剑,靠在女墙边,出神地凝望远方星天。那是他离开了两年的地方。 两年前,一场骚乱后,几万永安人终于被遣出了皇城。但他们并未走远,而是撤出一段距离,在山中安营扎寨。 以流离失所的灾民之众,想对抗仙乐皇城军队无异以卵击石。但无路可退之人,就是会生出螳臂当车的勇气。 这些人背离家乡,一路逃荒到这里已是千难万险,如何还有余力继续前行?走也是死,耗也是死,有什么区别?凭借之前国主发放的水粮,山中的野草菜根、虫蛇鼠蚁,以及积压了多日的怨气和不甘,这些人以超乎想象的生命力死钉在深山里。一个多月后,匆匆凑出来的千余人仗着些锄头、石头,杀回来和皇城的士兵们打了一场。 虽然这一场打得是乱七八糟,输得是一败涂地,但也不是一无所获。一个人冲进了城楼,杀了十几个将士,扛了几大袋米粮和几捆兵器回去,虽然负伤惨重,却激起了一众亡命之徒的斗志。这个人就是郎英。 仙乐国为如何解决这些“强盗”吵得天翻地覆。有人主张直接派军剿灭,有人则不然。永安之乱始于天灾,驱人出城已是迫于水源紧张万不得已,派军剿灭难称仁义之师。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一旦留下了残暴的名声,非但不能服民,还恐其他国家趁机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生事。而且这群叛贼没粮没兵器,能闹多久? 所以,最终占上风的是后一种主张:如果永安人胆敢来犯,来一次杀一次;不来犯,就让他们自生自灭。 最初,永安流民的确更接近于强盗。但一次、两次、三次的战斗后,渐渐的,仙乐这边发现,这群“强盗”在迅速进步。 求生欲是最强的老师。原先毫无经验的袭击者们摸出了门路,来的人一次比一次棘手,回去的人则一次比一次多,还有源源不绝的新一波灾民闻讯涌来加入,壮大他们的队伍。而此时,仙乐已错过掐灭流民乱寇的最佳时机,开始不支,尤其是每当郎英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好几次险些给他打进城门里。 蛰伏了许久之后,永安人再次发动攻击。 这一次攻击他们是有备而来,似乎信心十足,不过,他们完全没讨到好。 因为谢怜终于回来了。 他在重返人间之前,去神武殿找了君吾,开门见山地道:“帝君,我要回去了。” 君吾看了他许久,缓缓地道:“你可知,你这一下去,很难再上来了。” 谢怜平静地道:“我知。” 君吾道:“你救不了所有人的。” 谢怜欠身俯首,道:“但至少,我能让死去的人少一点!一切结束后,我一定回来向您请罪。届时无论您如何处置我,仙乐绝不后悔。” 他维持着俯首的姿势,向殿外退去。君吾叫住他:“仙乐!” 谢怜足下一顿,抬头看他。君吾叹道:“我怕你非但拯救不了他们,反而被他们拉下神坛。” 当时,君吾的表情很难形容,似是悲伤,似是怜悯,似是对他不肯听从劝告一意孤行的沉怒,似是真的觉得他再也回不来了。现在想起,谢怜依旧心头微动。因为他从没在从容不迫的神武大帝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国主和王后欢欣又担心。欢欣的是多年不见的爱子终于回来了,担心的则是谢怜擅自下凡是否会遭惩罚。国师倒是什么也没说,似乎早就料到了谢怜会回来。 他的重返人间,无疑是振奋人心的。再加上有心之人的大力鼓吹。一时之间,全国大量青年男子踊跃参军,仙乐国军队人数瞬间暴涨。动静如此之大,永安那边似乎也深为忌惮,原本他们活动还算频繁,忽然就哑了声息,仿佛正在暗中蓄力,搞得仙乐这边的将士也十分紧张,不遗余力地对谢怜描述“那个神出鬼没的郎英”有多可怕。 这时,有脚步声靠近。谢怜头也不回地道:“你们不去喝点酒庆祝一下吗?” 慕情的声音传来:“有什么好喝的,形势又不乐观。” 谢怜转头,道:“你们也看出来了啊。” 是真的不太乐观。 永安那边不光人数在不断增加,他们的阵型、兵器、调度,全都有了质的飞跃。不少人都配备了盔甲,虽然简陋,但已俨然是一支正规军队了。一开始真是难以想象他们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慕情蹙眉道:“极端艰苦的环境,的确是会使人飞速成长。但再怎么艰难困苦,也不会凭空生出物资来。事情不对劲。” 第66章 温柔乡苦欲守金身 2 风信则说得更直接:“他们肯定有外援了。” 谢怜也早料到此节。慕情道:“我不相信没别人看出来。但他们还是照样庆祝,无非是因为现在有你,他们觉得必胜无疑。” 谢怜:“让他们开心一下也是好的,就当是鼓舞士气了。” 慕情:“还有一点,我得提醒一下。殿下你今天没杀人。” 谢怜疑惑道:“打退不就好了么,干嘛非要杀人啊。” 慕情摇头道:“你今天不杀,下次还不杀,敌人就会发现你对他们手软,然后就会得寸进尺。总有一天,他们会逼到你焦头烂额的。” 谢怜却不以为意,道:“就算他们得寸进尺,我一只手也能摁住他们。凡人是不会让我焦头烂额的。” 慕情道:“那仙乐国这边的将士呢?你老是留敌人一命,就是给他们留下斩不断的祸根。长此以往,他们也会不满的。” 谢怜笑道:“不会吧,他们好多人可都是我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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