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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谢怜现在思考的是更深的问题。他道:“那一定是诅咒了。可如果是诅咒,他们为什么不攻击士兵,只攻击平民?” 军中不是没有人面疫患者,但极少,送去隔离后情况便马上被控制住了,并未扩散。风信道:“也许因为他们觉得就算打垮了军队,有你在也必败无疑,干脆就不对付军队,直接对付平民了。” 谢怜凝眉道:“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想,到底怎么样才会被传染。” 风信道:“不是很清楚了吗?靠得近了,接触多了,一起喝水、吃饭、睡觉什么的,就会传染。” 谢怜道:“可士兵们也都是一块儿喝水吃饭睡觉的,比普通人接触更近更多,但是为什么被传染的士兵就那么少?” 慕情道:“同样的条件下,有人会被传染,有人不会。你想问的是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抵抗人面疫吧。” 谢怜点头道:“慕情懂我。如果能知道这个,就有办法掐断人面疫的传播了。” 慕情一点头,道:“那好。我们就反过来看:什么样的人,更有可能得人面疫。这些病人里,什么样的人最多?” 这些天谢怜救治了这么多病人,闭着眼睛也能答出:“妇女、小孩、老人、体格不是很强健的年轻男子。” 风信道:“莫非是身体弱的才会感染?难道要请国主下令,号召所有人勤加锻炼身体?” “……” 风信又自己道:“不对。” 显而易见的不对。因为那第一个冲上神武大街的人面疫患者就是个体格强健的壮汉。 所有的受染者中,样貌,体格,甚至身份,性格,均是五花八门,总结不出一个固定规律。难道谁染谁不染,真的只是运气问题? 谢怜自语道:“为什么士兵们能抵御人面疫的传播?或者说,究竟有什么事,平民做得少,士兵做得多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双目大睁,一下子站了起来,道:“不可能!” 风信和慕情也一下子站了起来,道:“怎么了殿下?你想到什么了?” 谢怜的确是想到什么了。他想到了一个合理的推测,但也是一个可怕的推测。他来回走了几步,道:“你们等等,我有个很荒谬的猜测。应该不是真的,但我需要试验一下。” 慕情道:“到底什么猜测?你要怎么试验?要我给你找个人过来试试吗?” 谢怜立即否决:“不行,不能找活人来试。”想了想,他道:“给我把和患病的那几个士兵同吃同住的同营士兵都召集起来,我有话要问他们。” 风信转身要走,谢怜却又道:“等等!已经深夜了,现在去问动作太大,也不能一次召集多人,引人注意。我要问的话不能走漏一点儿风声,这样瞒不住人。” 风信回头道:“那要怎么办?一个一个带过去你那里私底下问?” 谢怜道:“也只能这样了。明天先把跟那几人走得近的士兵一个一个单独带到我屋子里去,不能让他们知晓彼此都被问过,你记得命令他们绝对不许告诉别人。否则……” 想来想去,他叹道:“算了!你还是威胁他们吧,就说若是传出去了格杀勿论。越狠越好!” 两人面面相觑。慕情道:“一个一个地问,那得问到什么时候?” 谢怜道:“不管问到什么时候也要问。这事容不得猜错……我非弄个清楚不可。”内心深处却知道,他倒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接下来的几日,谢怜亲自问了三百多名士兵。 每问一个,他的心就沉下去一分。完事之后,风信和慕情走进屋去,见他脸色难看,一语不发,都迟疑了。慕情道:“殿下,你问出什么来了吗?” 谢怜一点头:“问出来了。” 慕情试探着道:“那……?” 谢怜道:“我也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会被传染,什么样的人才不会了。” 虽是这么说着,可他脸上没有半分终于揭开谜底的欣喜。风信和慕情便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两颗心也沉了下去。 风信道:“你脸色太差了,先喝口水吧。” 正在此时,远处一人忽然嚎叫起来:“殿下救我!” 谢怜才接过风信递给他的一碗水,刚喝了一口便呛了出来,一口气也来不及歇就冲了过去。嚎叫的正是那日给他送伞的青年,因为谢怜对他格外温和,这青年对他喊救命便也格外勤。最初这人患病部位是膝盖,谢怜施法压制疫毒扩散,因此他全身只有左腿上长了人面,眼下正狂踢那腿,死去活来。谢怜按住他道:“别动!我来了!” 那青年恐惧万分,抓住他道:“殿下!殿下救我!我刚才觉得腿很痒,好像有什么草在扎,然后我,我低头看,我看到那些东西……它们的嘴一张一合的,在动,在动啊!它们在吃草!!!它们是活的!!!” 谢怜给他叫的毛骨悚然。低头一看,果然!这青年左腿上密密麻麻挤满了数十张人脸,有好几张口里都含着草叶,有的嘴巴……还在如饥似渴地咀嚼! 病人都尖叫起来,全靠风信慕情和卫兵们拦着才没暴乱。谢怜按住那青年问旁人:“他这条腿还能动吗?” 不幽林的看护们都要全副武装,把全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一个少年答道:“殿下,不能了!他这条腿已经废了,里面不知还长了什么东西,重得像灌了铅。而且疫毒一直在往上爬,就快爬出腿扩散到腰上了!” 第72章 永志不忘永志不忘 3 这青年的腿可以说已经病入膏肓,完全丧失了正常人的知觉。这时,一名医师小声道:“殿下,眼下唯一没试过的办法,就只有切了生长人面的部位,说不定能阻止蔓延……” 谢怜道:“那就给他切了!” 那青年忙道:“不要啊!”他生怕真被截了肢,可又不敢抱住自己那条畸形的腿,痛苦至极地道:“我的腿还没废!说不定还能好!殿下你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能救救我吗?” 不知是不是连日心力交瘁所致,谢怜眼前忽然阵阵发黑。苦味泛上喉咙,他道:“对不起……我没有。” 太子殿下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在场无数人大是惊愕。更有人当场失控,叫了出来:“没有?殿下你可是神,怎么会没有办法?我们在这里等你想办法多少天了,你怎么能没有办法?!” 说这话的人立刻不知被谁按下去了。这时,一张“人面”仿佛也觉得场面乱糟糟的很烦很吵,突然停止了咀嚼,一张嘴,尖叫起来。 这个东西,它居然尖叫了起来!!! 虽然声音细弱,但就是从它嘴里发出的无疑。那青年狂叫一声抱紧谢怜,道:“殿下救我!救我!”与此同时,他腰侧隐隐生出三个微凹陷的窝坑。众人惊道:“殿下,扩散了,扩散了!疫毒要爬出腿了!” 到这一步,谢怜耗费再多法力也没用了,他一咬牙,道:“我问你,一句话,这条腿你要还是不要?” 那青年吓到双眼空洞近乎失智,根本不能回答。而他左腿上的人脸一个接一个地开始尖叫起来,仿佛在欢迎新加入的“同伴”。咿咿呀呀中甚至能辨认出它们愉悦的表情,细小鲜红的舌头在它们嘴里颤抖。光是想象一下这青年左腿的内部到底是怎样一种景象,就要令人发疯了! 不能再拖了!谢怜对那医师道:“给他截了。” 那医师却连连摆手道:“殿下恕罪!截了之后会不会好我也没把握啊!而且这地方,我不敢下刀啊!还是不要冒险了!”暗骂自己没事多嘴,险些摊上个吓人的差事,逃回人群不说话了。那青年喃喃道:“殿下救我、殿下救我!” 四周一片嘈杂,喊什么的都有。那些扭曲的小小人面也挤在下方尖叫, 一瞬间,谢怜觉得他看到了地狱。他好像在死死盯着这个地狱,又好像什么都没在盯,冷汗津津之中,他手起剑落—— 鲜血狂涌。 “啊啊啊啊啊——” 那青年原本半昏不昏,在谢怜切断了他左腿后突然醒来,狂叫道:“腿!我的腿!” 谢怜跪在血泊之中,一身白衣血污斑斑,按住他厉声道:“别乱动!给他止血!” 几个医师手忙脚乱,慕情看不下去了,道:“都让开!”自己上了,动作比他们冷静麻利得多。 至于那条被切下来的腿,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忽然一蜷,竟是脱离了身体后还在抽搐蠕动,仿佛一个活物。谢怜非常想吐,反手一张符,火光大起,那腿在熊熊烈火中被烧得缩成一团。那青年又惨叫道:“我的腿!” 谢怜查看他腰侧,见人面痕并未爬上来,喜道:“好了,停住了,没再扩散了!” 那青年这才止住泪水,睁眼道:“真的吗?真的好了吗?” 人群齐齐倒抽冷气,蠢蠢欲动。有人嚷开了:“殿下,请您也帮我救治吧!” 一个少年道:“别乱来!要再等等,万一他过了一阵再复发了该怎么办?” 有人恐惧地道:“还要再观察多久啊……等不了了,再等……再等这个东西就要长到我脸上去了!”有人则豁出去了:“我愿意冒这个险!”不多时,不幽林中数百人都乱哄哄地道:“殿下,求求你解了我们的苦难吧!” 众人前赴后继地对他跪拜起来,谢怜被他们供在中央,面色惨白,一点儿也松不下来,道:“请你们先起来。如果一段时间后,此人没有复发,我一定竭尽全力救治大家……” 作了诸多承诺,好容易才安抚了人群和伤者,谢怜也被风信和慕情架到一旁坐下。慕情低声道:“你怎么就自己动手了?这种事你不要做主。万一你切了他的腿还是没用,到时候他恨的就是你了。” 谢怜心还在砰砰狂跳,他一手插入冷汗涔涔的长发里,哑声道:“……当时不能再等了,没人敢动手,总得有个人出来拍板。总不能就眼睁睁看着人面疫扩散。我……” 他也从没见过这种场面。他也给吓坏了。 风信看着他,难得面带了忧色,道:“殿下,我看你还是歇歇吧。你真的脸色不太好,这边我们先帮你顶着。” 谢怜话都不想说了,只点点头。恰在此时,林中又有人哭喊起来,风信和慕情便去看怎么回事,谢怜发了会儿呆,就在地上躺下了。 他从来不会就这么躺在荒郊野外的泥巴地上的,但他实在有点撑不住了。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中听见两个侍从叫他,谢怜猛地惊醒,翻身而起,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滑落了,低头一看,竟是一张打着补丁的毯子。 谢怜对风信道:“你还有这个啊?下次还是给病人送去吧。他们比较需要。” 风信一愣,道:“啊?你说什么?这毯子?这不是我给你的。我刚才回来就看到了。” 谢怜疑惑地转头:“那是慕情吗?” 慕情道:“也不是我。大概是哪个住在隔离区的信徒给你送来的吧。” 他居然连有人走近也没觉察,这状态可真差极了。谢怜把毯子叠好放在地上,起身道:“又有战事了是吗?走吧。” 他是心里带着事走的。而很快,他所担心的事就发生了。 仅仅过了两天,谢怜再去不幽林时,一些医师告诉他:夜里,有十几个人面疫患者无视警告,偷偷爬起来切掉了自己的患处。好几个因为手法不当失血过多,还闷在毯子里不敢做声,悄没声息的就死了。 谢怜好容易挤出精力去降了一次雨,一回来便听到这个噩耗,看着地上那些鲜血淋漓、嗷嗷痛叫的病人,心底积压多时的火气终于按捺不住了。他道:“为什么不听劝?怎么能这样乱来!” 众人皆低头不语,噤若寒蝉。 谢怜发完火了,又叹了口气,自觉不该,毕竟他们也是为求生,正想缓和语气,冷不防一人道:“太子殿下,你也用不着这么大火气,谁想自残呢?可谁让你救不了咱们呢?咱们也只好自己救自己了。您不是一贯悲天悯人的嘛,怎么这样就现形了呢。” 这人阴阳怪气,风信立即喝道:“谁胡说八道!”但那人说完就缩,再找不出来了。 谢怜一下子从热血上涌变成如坠冰窟。 他一生之中从未被人拿这样的话刺过,心中千言万语,嘴上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归根结底,是因为他没有找到解决人面疫的办法! 他站了一会儿,突然转身就走,风信和慕情在他身后喊道:“殿下!你要去哪里!” 人群中蓦地一阵骚乱,似乎是有个小护工对几个病人拳打脚踢起来,引发了一轮翻翻滚滚大打出手。风信和慕情只好转头去管那边。而谢怜一身杀意、一路狂奔向与君山。 他一步飞出数丈,不多时便杀到当日撞见白衣怪人的树林里。谢怜双目血红,喝道:“出来!!!我知道你在,给我滚出来!!!” 身后传来一阵诡笑。谢怜猛一回头,坐在树上俯视他的,不就是那左边脸哭、右边脸笑的白衣怪人吗? 谢怜一看到他便失去了理智,飞身扑上。那白衣人竟然不躲。谢怜一手掐住他脖子,一把要摘他面具,但那张半哭半笑的面具却仿佛长在对方脸上摘不下来。那白衣人似乎觉得他这么气急败坏很有趣,哈哈笑了起来,他叹道:“太子殿下,你挣扎吧。可你输定了,仙乐国就要完蛋啦!” 谢怜怒极,一拳把他脸打歪过去,道:“给我闭嘴!我问你,人面疫是什么东西?那些人脸是什么?你怎么弄出来的!” 哪怕是在殴人,他也从没这么粗鲁过。那白衣人的头被他打偏过去又自己转回来,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谢怜要的是确认。那白衣人也给他确认了,道:“你猜的没错。那些人脸,全都是永安人的亡魂。” 果然! 永安士兵对皇城这边都有着极强的怨念和攻击之意,而他们的父母、妻子、孩子很多都在大旱中死去了。这些亡魂混沌无所凭依,会受亲人恨意的感染,驱使它们寄宿在活人的□□上,争夺活人的养分。而郎英之前在皇城里埋下的婴儿尸体,则成为了诅咒的引子。所以永安人才会对人面疫绝缘,它们当然不会伤害自己的亲人了。 谢怜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白衣人温声道:“我是你带来的东西呀。” “什么?!” 白衣人道:“没人教过你吗?这天底下的气运好坏都是有定数的,你伸手打乱了这盘棋,就一定会有另一只手把被你打乱的棋子放回原位。我就是那只手!古往今来天神下凡都没有好下场,你难道不知?” 谢怜反手就是一掌,厉声道:“没让你说这些,给我闭嘴!闭嘴!闭嘴!!!” 他就是亏在不会骂人,憋得满脸通红也骂不出足够恶毒的字眼来喷出此刻心中怒恨,只能让这东西闭嘴。白衣人却又笑了,仿佛看到谢怜如此崩乱很是快乐,所以谢怜越生气他声音越温柔:“你当真要我闭嘴?好吧,好吧,我闭嘴就是。不过,其实,还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们转败为胜的,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做了。” 他最后一句很有问题。他在暗示办法是有的,只是会要他付出沉重的代价。谢怜冷然道:“你想让我做什么就直说,少废话!” 那白衣人道:“你靠近一点,我就告诉你。” 谢怜道:“好。”俯下身道:“你说吧。” 那白衣人用极低的声音对他耳语一阵,谢怜听了一阵,忍无可忍又扇了他一掌,喝道:“我没让你说这个!我要的是解决人面疫的办法,不是制造人面疫的办法!” 第73章 永志不忘永志不忘 4 那白衣人却道:“我说了,这就是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做了。永安人对仙乐国有怨念,仙乐国这边对永安难道就没有怨念?” 虽然他戴着面具,可莫名令人感觉他面具后的双眼已经发亮。谢怜呼吸微滞,白衣人又道:“你知道怎么去诅咒了,你就可以用同样的方法,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制造出只感染永安人的人面疫!一旦他们那边爆发人面疫,疫情传播必然更快,绝无还手之力,必定不攻自破。” 谢怜大怒,脱口道:“这怎么可能!” 白衣人道:“怎么不可能?你怕遭骂名?别忘了,先下诅咒的人可是他们,你只是不得已还击。” 谢怜道:“人面疫很难感染士兵,你让我去攻击无辜百姓?!” 白衣人哈哈大笑,甚至拍了拍他掐着自己的手,调侃道:“太子殿下,你别忘了,以死诱你中温柔乡的是什么人,就是你口中的‘无辜’百姓,一个小女孩也能这么歹毒哦?你这般为别人考虑,别人却不曾为你考虑过,岂不是个冤大头?” 谢怜的脸一阵扭曲。 白无相拿这些话扎他,扎得正中心窝。 说实话,的确是有不少郎英和那小女孩这样的战争狂人,他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可他也知道,更多百姓根本什么都不懂,很多人连为什么要打都不清楚,哪里有吃的就往哪里走,求个活命罢了。一开始的大旱他救不了他们,难道现在还要亲手对他们去下这种恶毒的诅咒? 他脑海中浮现了那条挤满人脸、被切下来后还在抽搐蠕动的腿,几欲呕吐。诅咒,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为了诅咒别人,活着的要满心怨毒,死后还要寄居在别人的□□上苟延残喘,比受感染的人又好多少? 那白衣人又道:“我已经告诉你解决人面疫的办法了,解救他们,也是解救你自己。你的信徒已经开始没有耐心了,你应该也发现了吧?醒醒吧,太子殿下,你没有第三条路,也没有第二杯水!” 连日来的憋屈和疲倦,就在此刻爆发。谢怜双手掐住他脖子,杀心大起! 可谁知,他正要发力,大地却突然一阵剧烈颤动。身形摇晃中,谢怜愕然道:“怎么了?” 他马上反应过来:地动了! 那白衣人也不知用了什么诡异身法,一缕阴风一样从他手底下钻出来,道:“一旦地动,必有死伤。太子殿下,你不回去救救你的子民们吗?”说完大笑,扬长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谢怜冷汗直流。 两次了。这白衣怪人总能轻而易举地从他手底下逃脱。不是他走神大意,他很清楚,是因为自己根本制不住这个东西。 他的实力,竟是深不可测! 但现下也顾不得这个了。谢怜来不及收拾心情,冲回皇城。 神武大街上已乱成一片,朱墙坍塌,谢怜挥手扶住,让几名路人免受压砸,却听一阵尖叫,众人抬手指他身后的天空。谢怜猛一转头,瞳孔骤缩。只见一座高大华丽的宝塔,如同一个失去生命的巨人,正在缓缓倒下。 天塔倒了! 这座天塔全称是“天人之塔”,有数百年的历史,乃是仙乐皇宫的象征之一,也是整个仙乐皇城最高的建筑,坐落于皇宫和皇城的中心地带,是一处名胜。这塔一倒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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