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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影当然没有回应,也没有动,只是定定而立。谢怜双手一左一右按住另外两人,低声道:“别动。” 不一会儿,一阵夜风吹过,那人形剪影似乎发出一声叹息,溃散一般,随风而逝。谢怜豁然起身,这时,染坊大门外忽然响起了突兀的“叩叩”敲门声。三人都回头望去,谢怜道:“谁?” 一个男声在外道:“太子殿下,是我。” 谢怜过去开了门,染坊外的是个眉目端正、儒雅清冷的男子,负手进来。谢怜微微愕然,道:“灵文,你怎么亲自来了?” 来人正是男相的灵文。他整了整袖子,道:“听太子殿下你说得棘手,普通神官恐怕还应付不了,就亲自过来看看了。奇英好,你怎么坐地上?怎么了,都这副神情?” 谢怜走到那布幕之前,掀开一看,果然空空如也,半晌,回头道:“锦衣仙显形了。” 灵文奇道:“什么?” 谢怜道:“应该是它没错。是个青年,身量甚高,比我要高出两寸的样子,看骨架形态,必然是个身手了得的武人。” 灵文略微迟疑,道:“太子殿下,你确定?过去这么多年里,可从没听说过锦衣仙在人前显形过。而且,您不是说这九十八件鬼衣里没有真品吗?会不会是有人装神弄鬼,作假欺瞒?” 谢怜道:“恐怕不会。刚才一阵躁乱之后,为了避免鬼衣再流出去骚扰凡人,我们关了门窗,还设了阵,里面的东西出不去,外面的东西也进不来。这染坊里就我们三个人,谁能作鬼?” 二人讨论一阵,最后,灵文提议道:“也许是有特殊状况呢?我看,不如先把这些鬼衣带到灵文殿,让我那边的人瞧瞧?实在不行,下次集议问问,上天庭总有行家。” 想了想,谢怜点头,道:“也好,不过,这毕竟是交付给我们负责的任务,我还是想完成得彻底一点。既然锦衣仙真品就在里面,我再想办法试一试。明天还没有结果的话,再把这九十八件鬼衣转交给你好了。”毕竟,这事本来不归灵文殿管。灵文道:“殿下何必客气?对了,明天送来的话,还是送一百零一件吧。” 谢怜一怔:“为何多出来三件?”随即便反应过来了,“你怀疑我们身上穿的这三件衣服有问题?” 灵文道:“不是没这个可能。” 谢怜举起已经磨得脱了线的道袍袖口,道:“我这件袍子已经穿了四五年了,肯定没问题。那边那个少年身上那件是我新买的,但是他并没对我言听计从,所以应该也没问题。”他让这少年别干活,对方照样劈了柴;让他乖乖待在家,照样跟出了门。灵文却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殿下你有所不知,这锦衣仙邪气重的很,有它一件在这里,邪气会传到其他普通的衣物上。总之,保险起见,今天你们身上穿的衣服,还是都别再穿了,处理掉吧。” 闻言,谢怜忙把那边两个孩子身上的外套都脱下来,道:“脱掉,都脱掉。那,明日我便包了衣服送到灵文殿去。” 灵文道:“我派人来取吧?” 谢怜道:“不必。次次都劳烦你,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还要你亲自跑一趟。你们那边太忙了,还是我来吧。” 次日,谢怜果然费力打包了一大堆衣服,一个人背着几个巨大的包袱,上了仙京。 灵文已在殿内恭候多时,今日,殿中倒是不似平时忙碌拥挤,神来神往。谢怜把几大包鬼衣解开,花花绿绿的衣裳爆开,铺了一地。灵文悠悠走来,道:“可有收获?” 谢怜无奈道:“惭愧,一无所获。先说声抱歉,身边没人手,难免丢三落四,昨天一大堆衣服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漏没漏,我总觉得好像漏掉了一两件,但又不是很确定。” 灵文道:“无碍。”低头点了一下,道,“的确是漏掉了。太子殿下,好像昨天你身边那个孩子身上穿的那件没收进来?” 谢怜右手成拳,轻轻在左手掌心里一锤,道:“啊,你说得对!我记起来了,那件衣服我忘了收进来。我这就回去拿。” 灵文笑道:“不急,殿下慢走。” 然而,谢怜却并没有走,反而立定于原地,神色凝重起来。灵文正准备吩咐手下神官上来收下鬼衣,转身见他还在,殿内只有两人,奇怪道:“太子殿下,你还有什么事吗?” 谢怜目光复杂地看着她,道:“没什么。只是,我在想,如果我把真的锦衣仙送来了,会不会我一转身,你就把它拿走藏起来了?” “……” 灵文笑意微敛,但依然极为礼貌,道:“殿下?” 谢怜平和地看着她,道:“从一开始,我就有一个想法。” 灵文从容地道:“什么想法?” 谢怜道:“一般的妖魔鬼怪,可不敢擅闯神武殿。如果有什么人熟悉神武殿到能在那里盗取镇守的事物而不被当场抓住,恐怕,除了君吾本人,就是灵文真君你了。” 毕竟灵文殿常年往来于各殿,对别人的地盘可谓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灵文莞尔,道:“太子殿下这未免想当然了些吧。‘谁最容易做到,谁就最值得怀疑’。照你这个思路,岂非更有可能是帝君监守自盗?” 谢怜点了点头,道:“我承认。但是,开始让我觉得不对劲的,是那只‘以旧换新’的女鬼。” 灵文道:“那女鬼怎么了?” 谢怜道:“它拿了一件假的锦衣仙,刚好就问到我门口来了,怎么会如此之巧?而且,它简直是恨不得把可疑写在脸上,好像生怕我不怀疑她有鬼似的,目的性实在是太强了。” “哦?什么目的?” 谢怜道:“她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吗?‘以旧换新’。她要的,就是我菩荠观里的旧衣服!” 反推一下,锦衣仙被盗,神武殿发现的很快,反应也很快,刚盗走就开始追查了,因此,盗窃者也许不敢把它留在自己手里,会先藏起来。那么,最不容易被找到的藏匿地点是哪里呢? 藏叶于林。 如果谢怜想藏起锦衣仙,就会把它变成一件极为不起眼的普通麻衣,丢到人间集市,自己远远盯着。这么一件粗糙的衣服,照常理来说,根本不会有人想买。但谢怜的生活无法用常理揣度,他自己身上都是穿了四五年的磨边道袍,手里的钱只够买这种衣服。而且,他现在对衣服的要求是保暖就好、干净就成,并不挑拣,加上他这个人就是有本事在无数件大减价的衣服里挑到最危险的那一件,于是,便喜闻乐见地用一个极低的价格,把传说中的锦衣仙买了回去。 灵文道:“殿下,您这话就说的很过分了。您毕竟是武神出身,想也知道,那找上门去的女鬼马上就会被你制服。无论新衣旧衣,全都带不走的。” 谢怜道:“她的确是全都带不走,但谁说她必须要带走?如无意外,最后会怎么处理?” 若是谢怜以为那女鬼拿来的是真正的锦衣仙,必然会上报给灵文,然后,灵文也多半会亲自下来,像昨天那样,告诉谢怜,为保险起见,要把在场所有衣物都拿回灵文殿处理。 只可惜,当时,权一真也在场。而且,没想到他穿过一次就有了经验,居然直接笃定那锦衣是假的。如此,灵文要过来收走菩荠观里所有的衣物,就不是那么顺理成章了。 谢怜所有的消息都是灵文给的,她还能光明正大地发问,随时了解谢怜的动向。那女鬼被识破后,灵文立刻对谢怜发出了新的通灵,告诉他鬼市流出了许多假品需要处理,抛给他新的任务,让他来不及思索蹊跷之处。谢怜道:“我不知道那些假货是不是从你这里流出去的,但是,消息的确是你告诉我的。这一步,大概是想把我调离菩荠观,再动手偷衣。” 谁知这件衣服被谢怜送给了那贫穷少年,而且他还跟出来了。 第116章 两分颜色大开染坊 4 “不知锦衣仙突然显形,在不在你的预料之中,但对你来说,随机应变不是难事。” 这么多件鬼衣,真假不知,混乱之中,总有机会摸走真品锦衣仙;而锦衣仙显形,灵文也能亲自出现,光明正大收走在场所有人的衣物;最后怎么查证、判断有没有真品、怎么解释那道剪影,也都是灵文殿一句话的事。 听到这里,灵文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道:“太子殿下,先打住好吗?所以,你认为,昨天在场的那小孩子身上穿的那件就是锦衣仙?别忘了,他穿上之后,并没对你言听计从不是吗?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要知道,锦衣仙的威力极强,即便是遇上鬼王,也不会例外的。” 谢怜道:“你也说了,‘也许是有特殊状况’。至于到底是什么特殊状况,我想,你比我清楚,希望你能为我解答。” 灵文轻声道:“太子殿下,您这是已经认定我是盗衣者了吗?恕我直言,这让我稍稍有些……不快。” 谢怜微微欠首,道:“我道歉。” 灵文道:“我接受。不过,殿下,如果您一定要坚持,也不是不可以,拿出证据,也行。毕竟,说到现在,也还是推测啊。” 谢怜缓缓地道:“证据,今天之前是没有的,甚至就在我踏入灵文殿之前,也是没有的。但是,从刚才起,就有了。” 灵文道:“愿闻其详。” 谢怜道:“证据就是,刚才,你根本没有点过这些鬼衣的数量。” 灵文神色几乎未变,只有眉尖微微一凝。 谢怜道:“我送来的鬼衣,的确少了,但不是少了一件。事实上,我只给你送来了八十八件,少了整整十件! “凡是我觉得比较可疑的衣物,我全都扣下了没给你送来,但你根本没觉察数目有问题,却一眼就发现那件没送来——那么请问,你到底是怎么独独发现少了那一件的?” “……” 谢怜紧盯着她,道:“灵文,现在,我只需要你回答我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昨天,那少年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是什么颜色?” 灵文并未立刻开口,缓缓抬起了眼帘。 那白麻衣落到地上,谢怜道:“堂堂第一文神,上天庭每日里数万卷宗事无巨细都从你手里走,不至于记性如此之差。为何你连昨天那少年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是什么颜色都不记得了?” “你不能回答,是因为你在提防我又诈你,不敢轻易答;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颜色;因为昨天,你看见他身上穿的,只是一只无头无袖的破布袋而已!” 他一字一句地道:“锦衣仙之千变万化,无非是极厉害的障眼法。然而,这障眼法再厉害,对一个人都永远无效——那就是亲手做出它的人。 “无论它如何变幻无穷,在做出它的人眼里看到的,永远都是它本来的面目。方才,你一眼扫过这八十八件鬼衣,没在里面看到那个无头无袖的诡异布袋,当然能立刻判定,锦衣仙不在里面!” 原本他只打算把可疑的鬼衣都留下,再自行摸索查证,却不想灵文随口一句,给他逮住个惊天大破绽。 灵文僵立不动。谢怜道:“当然,你可以不承认,但要知道是真是假,也很简单。只要我现在把那件衣服拿到神武殿去,当着帝君的面让它变幻一个形态,再问你看不看得出来它变成什么样子了,就会水落石出。” 那锦衣仙之前流落人间时吸了五百多人的血,乃是一件阴气深重的邪物。如果灵文只是擅闯神武殿盗窃锦衣,还没来得及拿它出去害人,倒也不算罪大恶极不可原谅。可是,灵文是先被点将,后飞升的。锦衣仙传说流传起来的最早时间,远远晚于灵文被点将的年月。 即是说,灵文是在进入天界供职之后,以神官之身做出的锦衣仙!本该保卫凡人平安的神官,却反而诱杀凡人,这个凡人还是未来的神官! 灵文叹了口气,道:“太子殿下,你真是……” 顿了顿,她道:“大概,是我运气不好吧,这事偏偏摊上了你。虽然今日这灵文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我也有几百年的交情了,不过,我想,如果我请求你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多半也不会答应的,接下来应该是劝我去神武殿自行请罪是吗?” 谢怜也叹。他和灵文虽然已结识数百年,一直是公事往来,虽不曾深交,但二人关系还算不错,即便是在刚刚第三次飞升、人人嘲他是个破烂仙人的时候,灵文对他也不曾有分毫怠慢,相反,颇多照顾。偏生这锦衣仙的任务摊派到了他手上,最后查了个水落石出,上报不是,不上报更不可能。 谢怜由衷地道:“我也是运气不好。” 灵文抱起了手臂,摇头道:“殿下,你这个人吧……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很不聪明;有时候很心软,有时候又铁石心肠。” 顿了顿,她道:“那件衣服,现在到底在哪里?” 谢怜道:“在我手上。之后我会亲自送到神武殿去。” 灵文点了点头,似乎没话说了。谢怜又道:“所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那锦衣仙穿在那少年身上会不起作用吗?” 灵文道:“我大概能猜到。不过,如果殿下想知道答案,可否先答应我一个请求?” 谢怜道:“你说。” 灵文道:“能让我看看吗?锦衣仙。” 谢怜一怔。灵文道:“给我一天时间就行了。毕竟,我要是去神武殿自行请罪了,恐怕就没机会看了。别误会,我不是要动什么手脚,只是,你昨日说他显形了,我真的很吃惊……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没看到白锦显形过。” 谢怜心道,原来锦衣仙的名字是叫做白锦。灵文又道:“行吗?如果殿下你怕我逃跑,不如用若邪锁住我。我并非武神,逃不掉的。” 沉吟片刻,谢怜点了头,道:“好。” 二人佯作无事出了灵文殿。走在仙京大街上的时候,还是照常和其他路过的神官打招呼。灵文神色如常,压根看不出来她袖中双手已经被若邪锁住了。没走多远,迎面撞上巡街归来的裴茗,二人打了招呼,站在路边寒暄,瞎扯了几句,裴茗直盯着谢怜,谢怜微微警惕,道:“裴将军为何这么看着我?” 裴茗摸了摸下巴,诚恳地道:“不瞒太子殿下,我现在是看到你就心惊肉跳,总觉得谁站在你旁边好像就会出点什么事。所以我看到你跟灵文一起走,心跳又加快了。灵文,你最近千万当心。” 灵文哈哈道:“怎么会呢?裴将军不要说笑了。”谢怜却哭笑不得。某种意义上来说,裴茗的感觉还真准。 回到菩荠观,远远便看到一个少年靠在观前一棵老树下,左手漫不经心地转着扫帚玩儿,一堆扫好的金黄落叶堆在他脚边。谢怜眯着眼看了一会儿,这才故意放重了脚步声走过去。那少年没回头,却一定觉察到了他们的存在,极其自然地改变了姿势继续扫地,转身一看,似乎才看到谢怜和灵文缓步行来。谢怜笑眯眯地道:“又在扫地啦。” 那少年点了点头。见他如此,谢怜没忍住,故作长辈之态摸了摸他的头顶,表扬道:“真是个好孩子。” 灵文看看他们,不予置评,谢怜领着她打开了菩荠观的门,道:“就在这里……” 谁知,一打开门他们就看到一个身影蹲在功德箱前,又在鬼鬼祟祟地塞金条,谢怜忙不迭上去把他拖开,道:“奇英,不要再塞了!真的够了,上次你塞的那些我还没弄出来呢,已经卡住了。” 灵文点头道:“奇英殿下好。” 权一真也对她道:“你好。” 菩荠观的正中央立着一个木架子,架子上挂着一件朴素的麻衣,当然,这只是谢怜眼中所见到的。灵文走上前去,凝望了它一阵,那衣裳毫无反应,她侧首道:“二位殿下,我想在此单独看看,可以吗?” 谢怜道:“可以。” 若邪捆住了灵文的双手,她又不是武神,基本上不会出什么乱子,谢怜还算放心,把手放在权一真肩上,道:“出去吧。” 多少算是解决了一件事,谢怜心情稍稍放松下来了。刚好左邻右舍送了一圈瓜果蔬菜过来,他便拿去厨房,准备做饭。可谓是百折不挠。几天下来,权一真似乎已经把他菩荠观当成了农家乐,上蹿下跳,时而爬树,时而偷瓜,时而摸鱼,时而捉蛙。一不留神,谢怜就被他摸进厨房,偷走了一只地瓜。他摸了个空,回头就看到权一真叼着地瓜溜出去,急急如漏网之鱼,忙道:“还没做好,不要吃!” 然而,就是因为没做好所以才要赶紧吃,等他做好了就没法吃了。谢怜摇了摇头,又看到那少年走了过来,便道:“有空吗?可以帮我切个菜吗?” 那少年本来要去抢权一真偷走的地瓜,听谢怜发话,二话不说就过来帮忙了,抄起砧板上的菜刀,摁着白菜,一刀一刀切得认真。谢怜看了看他,转过头去,一边淘米,一边随口道:“说起来,到我这菩荠观里来过的人,大家也见识过不少了吧?” 那少年道:“嗯。” 谢怜道:“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啊:如果让你来选,你觉得,这些人里面,哪一位是最英俊的?” 那少年闷头切菜,似乎在思索。谢怜道:“说呀。照你心里的实话说就是了。” 于是,那少年答道:“你。” 谢怜笑道:“除我以外的呢?” 那少年道:“红衣服的。” 谢怜忍笑忍的要内伤了。 他严肃地道:“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顿了顿,谢怜又问道:“那你觉得,哪一位最厉害?” 那少年还是答:“红衣服的。” 谢怜再飞速接着问:“哪一位最有钱?” “红衣服的。” “哪一个最傻?” “绿衣服的。” 这些问题接的如此紧密,他居然改口得十分及时,可见思维之敏捷,反应之机灵。谢怜道:“嗯,这么说,你觉得我们家小花很好咯?” 不知不觉间,那少年的刀似乎快了好几倍,道:“非常好。” 谢怜道:“那么,有空的话,你觉得我是不是该再请他来做客呢?” 那少年道:“当然。必须。” 谢怜一本正经地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他的下属说,他最近很忙,一定都在忙着做非常正经的事,我想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这一句后,那少年“咔咔”的切菜声突然重了好几分,谢怜则扶住灶台,忍笑忍得腹筋抽搐。权一真的头忽然从窗外探了进来,咬了一口地瓜,看了两眼,对那少年道:“你切的这么碎,不好吃了。” 谢怜回头一看,岂止是碎,简直是碎成渣渣了,轻咳一声,道:“哎呀,真的,你的刀功太差了。” “……” 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配料都倒进了锅里,谢怜拍了拍手,决定就这样让它们煮一个时辰,出了厨房,看了看灵文,还老老实实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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