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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这画面仿佛有某种魅人的魔力,会吸住人的视线,也会凝住人的呼吸。谢怜越看越着魔,脸也忍不住越凑越近。恰在此时,花城眼睫颤了颤,睁开了眼。 他一睁眼就看见谢怜,第一反应就是微笑,道:“哥哥,早?” 花城一笑,谢怜眼睛都亮了,小鸡啄米样地点头,道:“三郎,早!” “……” 花城正要继续开口,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脸色一变,猛地坐起。 谢怜给他吓了一跳,人也往后一坐,道:“你怎么啦?” 花城道:“我!……” 他瞳孔剧烈收缩,捂住了半边脸,另半边脸也有长发轻遮,又是别样一种狂乱之美。但他右手举起,那是一个拉开距离的姿势。谢怜一下子呆了,不明白怎么回事,道:“对……对不住?是我吓着你了?” 绝境鬼王当然不可能会被他吓到,但这反应,怎么看都只能说是“大惊失色”。 花城却飞快地道:“不。不关殿下的事!”说完,他就立刻跳下床,冲了出去。 谢怜:“???” 谢怜:“等等,三郎?三郎!” 但花城早也冲没了影。谢怜大感莫名,连鞋都没穿,胡乱拢了一把头发也冲了出去。 极乐坊里里外外,地上铺的不是柔软雪白的妖兽皮毛就是锦缎红毯——都是因为花城不知从哪儿听来的八百年前的谣言,说他喜欢不穿鞋到处乱跑,于是某天就都给铺成这样了,还煞有介事说这是为了防止哥哥哪天没穿鞋着凉了,必须保证谢怜随时随地都能躺能坐,没想到真有一天派上用场了。总之谢怜赤着脚踩来踩去,在朱楼红墙间穿行,半天也没找到花城。无奈,只得折返,老老实实穿好衣服鞋子,准备出去发动鬼市众鬼一起找人。 那鬼市众鬼自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谢怜一说,马上都敲锣打鼓点灯笼起来,一群都在鬼哭狼嚎。可嚎了好一阵,只怕上天庭都被吵死了,也没把花城嚎出来横眉冷对地它们说声“滚!” 于是,谢怜更担心了。 前不久花城才伴随千灯归来,他难免有些患得患失,生怕一不留神,花城又不见了。一路都在胡思乱想:“莫非是我早上无意间做了什么,惹得三郎不高兴了?” 虽说他觉得花城不是会这样赌气的性子,但也不敢想当然。谁都有生气的时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可认认真真反省了半天,他也没猜出问题可能在哪。 好在不久,花城就出现了。 谢怜沿着见君川走,边走河里鲤鱼儿也跟着他游。这些鱼儿煞是好看,红的、金的、银的、花的……好像一大片色彩斑斓的水中云,跟在谢怜身后飘。谢怜便停下问它们:“请问,有没有看见花城主?” 一尾小红鱼竟然真的点点头,箭也似的向前窜去,仿佛在给他指路。谢怜抬头一看,只见前方绿柳隐隐下,一个红衣人撑伞飘然而至,远远的声音就送了过来:“哥哥,你在找我吗?” 谢怜一听这声音,心下先一宽。可再一看,他就眨了眨眼。 顺着足边鲜花蜿蜒的小路,花城款步而来。但那竟是少年皮相的花城。 而且,还是不太一样的少年皮相。之前他化作少年,素面朝天,不带银饰,头发都不好好梳,就随便歪着一扎,大有几分丽质天成、无畏无惧的意思。今天却是精心修饰过的少年模样:长发束得规规矩矩,红衣以银线暗绣怒蝶护花纹,银腰带上雕镂的是百鬼千妖图,连红伞伞缘都坠着水晶的连丝雨滴。 好个张扬又漂亮的小公子,神气得不得了! 谢怜看他一眼,好俊,忍不住再看一眼。这样看了一眼又一眼,越看越觉得眼睛不够看。花城过来就很体贴地把伞送到他头上,笑吟吟的仿佛早上无事发生,道:“日头这么大,哥哥不晒吗?来帮哥哥挡挡太阳。” 如此距离,观如此美貌,谢怜更觉压迫感十足,不由略略偏移目光,以避过他那逼人的锋芒,半晌才委婉地道:“三郎……你没事吧?” 花城随手扔了两颗小鱼食,河里鱼儿们争相夺食,噘着嘴一阵乱亲。他哈哈笑道:“哥哥何以如此发问?我能有什么事?” “……” 他不说,明摆了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瞧他表面上神色如常,谢怜也不好追问,只好暂且咽下,决定过几天再找机会问问怎么回事。 两人在见君川旁无所事事喂了一阵鱼,鱼食喂完了鱼还恋恋的不肯走,花城就不客气地丢了块石头,鱼们终于哭着被吓散了,虽说哭的是难听了点,像五十岁的巨婴怪叫,但谢怜还是对它们充满同情。随后,花城就给谢怜展示了他才练的字——不错,他就是这么解释自己刚才跑哪儿去了的。说实话,这几张字写的的确格外认真,至少十个字里有两三个勉强能猜出偏旁。 日上三竿时,花城陪谢怜一起去处理了一桩祈愿,去捣一窝食人螳螂的老巢。 那螳螂不愿交出被害的几家人的魂魄,谢怜觉得没有必要再劝导下去,正打算武力超度,谁知还没斥出若邪,花城就一伞飞了出去。 那血雨红伞,好不了得!不知为何,花城今日下手格外狠辣利落。伞开则飞旋,伞缘如削骨钢刀;伞合则如长枪,将数个妖精鬼怪钉死成一串。它在花城手里大开大合,杀完一圈转一转,抖落一阵血雨,又被他重新撑起,伞下露出小半张俊美无俦的面容。 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落雨飞花,优美又凌厉,杀气腾腾。谢怜完全没有出手的机会,花城就已经气定神闲地立在一旁,问他:“哥哥?” “嗯?” 花城转着红伞,道:“哥哥,解决了。我们不走吗?” 谢怜终于反应过来,道:“啊!解决了呀,那走吧。我们去找那些人的魂魄。” 但走了两步,他忽然记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道:“那个……三郎,你的银蝶,方才在吗?” 花城歪了歪头,道:“抱歉,我没放出来。怎么了?” 谢怜嘴上说没事没事,心中却在痛叫可惜: 怎么没有放出来呀! 谢怜真是爱极了这个。他和花城平日里经常谈这些,之前就探讨过不同的武学风格。有的人武风沉稳,虽然扎实,但就像你不会觉得水好喝,也不会觉得白米饭好吃,往往看上去不够出彩,比如天下归心流。凌厉的武风则截然相反,极易出彩,很好拿来炫技。 花城其实综合了这二者的优点,够稳又够狠。不过,因为他总是绝对压制的一方,往往没机会看到他更多发挥,无可炫之对象。对手全都被他一招血雨术法给洒了,还打什么呢?谢怜也只在他和白无相在铜炉的那一战里窥得几分风采。 可是今天花城风格截然不同,好像就要给谢怜看个够似的,他没动用血雨术法,就只动手,而且招招往狠辣凶残凌厉走,怎一个好看了得!他本就身手过硬,是少年时就被谢怜看中的好苗子,这么一炫,直接把谢怜炫得人都要迷怔了。 所以,他现在心里也痛得要抽搐了:怎么没叫银蝶把花城打得这一场给记录下来呢? 这一战,值得他时时回味、回味好几年啊! 直到两人回到极乐坊,谢怜还在目眩神迷中不能自已。以至于在晚间的二人小宴上,面前琳琅满目转着各色佳肴,他脑子却都还走马灯一样的在转着花城方才的一抬手、一转足。转啊转,忽然听见对面花城在叫他,谢怜回过神,道:“什么?” 花城若有所思,道:“哥哥今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是觉得无聊吗?” 谢怜放下筷子,道:“有三郎在,我怎会无聊?” 他放的随意,筷子碰碟,格外清脆的一响。花城道:“那是这套新换的食具用不惯?” 谢怜看看自己刚放下的筷子,这才发现那是一双从未见过的白玉箸。花城要不说,他根本不会注意到换了。谢怜奇道:“也不是……我怎么记得没几天前才换过一次?那套象妖牙的不好吗?” 花城道:“可是,哥哥后来不是说,象妖大多生性温驯吗?我想哥哥用餐时看着,或许总会想起,觉得它们可怜,便收起来了。” ……他倒的确这么说过。不过,那只是后来和众鬼闲聊时恰好聊到象妖时的无心之言。谢怜才不会对着那套食具大发议论呢,小题大做又拂人心意,况且又不是花城没事去殴打的象妖,他手上许多宝物,都是有求于鬼市之主的妖魔鬼怪主动进贡给他的。 没想到花城不光听到了他的随口一言,还如此在意。谢怜不免有些腼腆,把那白玉箸重新执起,轻声道:“三郎有心了。” 花城笑了一笑,又道:“说起来,哥哥手上这双白玉箸,是昆仑山上一只千岁玉精的一段玉骨制成。此玉奇妙,恒久性温,入口入手皆温凉宜人,不伤脏腑,且有延年益寿、静心定神之能。再用用?不好的话,我们再换。” 谢怜忙道:“换什么呀!能吃饭的筷子就是好筷子。不过,这样的宝物,就拿来做筷子?是不是有点……” 花城无所谓地道:“这个哥哥不必在意,宝物就是要拿来用的,不是拿来供的。给了我就是我的,做什么都行。” 第220章 外传:鬼王未梳妆 2 谢怜哭笑不得。哪怕是昔年他贵为一国太子,富丽奢华,却也没像花城这样不给宝物半分尊严。想想,他又道:“玉骨修成不易,人家怎么肯把这东西给你啊?” “哥哥猜?” 谢怜笑道:“别是你打它了吧。” 花城也笑了起来:“怎么会!哥哥当我是什么坏蛋了?三郎怎么会乱打人呢。说来好笑,它虽是块天然璞玉,却总也想被精心雕琢,因此长年累月在人间搜寻琢玉大师,期望借人之手,将自己雕为绝世之器。” 谢怜好奇道:“天然璞玉,清水芙蓉,岂非天成之美?为何还想给自己平添雕琢痕迹?” 花城道:“人各有志,妖各有品,它觉得挨过刀子才美嘛,别人也没办法。它好友是昆仑山泉所化的泉圣,天天拉它到自己身上照镜子都劝不动。总之,后来它终于选到了一位它满意的大师。” “是真的大师?成功了吗?” “大师的确是真大师。不过很遗憾,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啊……”谢怜了然,同情地道:“砸招牌啦?” “嗯。雕歪了。” 大师就算失手,那也是大师级的名作,但那千年玉精就不这么想了。它只觉天崩地裂,千年修行的意义已经完全丧失!险些就要当场玉碎自绝。还是它的好友昆仑泉圣拦住了它给它出的主意,说既然都这样了,不如我们干脆去找传说中的绝境鬼王血雨探花,据说鬼市没有买不了的东西也没有找不到的人,他连神官都敢打,没准有办法找个人来救救你。 谢怜笑得呀,道:“所以、就来找你了吗?你给它动了刀吗?” 花城抛着他手上那只白玉箸,道:“随便动了两刀。补救一下嘛。” 谢怜莞尔,道:“那看来它是很满意你的补救成果了,不然也不会把玉骨给你一段。果然!论用刀,无论是怎么用,三郎才是真正的大师。好想看看你给它补成什么样了啊。” 花城道:“哥哥若想看,自是容易。不过,哥哥还没回答方才我的问题呢。” 谢怜迷惑:“什么问题?” 花城手指绕着一缕发丝,看似漫不经心地道:“如何啊。” 谢怜愈加迷惑:“什么如何?” “……” 花城看着他,明显有点认真了起来,道:“哥哥,我这样子,如何?” 谢怜恍然大悟。 花城说的,应该是方才自己走神的时候他问的话。至于,什么叫“我这样子如何?” 应该是在问:“我这样子好看不好看”吧? 谢怜诚挚无比地道:“太好看啦!我从没见过三郎你这么好看的人,嗯,和鬼!” 他想了想,又道:“不过……” 花城立刻道:“不过什么?” 谢怜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不过,三郎你,可不可以,不要用这幅样子了呀?” 此话一出,不知是不是错觉,花城身形好像僵了一下。 但很快,他又笑了一下,道:“殿下,这幅样子,你觉得,不好吗?” 谢怜连忙摆手,道:“当然不是觉得不好!只是我更……” 谁知,他尚在考虑措辞,话音未落,花城便消失了。 谢怜吓了一跳,霍然站起,道:“三郎?!” 怎么突然人影都没了?但他抢过去一看,才发现花城不是消失了,而是变了。原先坐着少年花城的地方,安安静静坐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花城,正仰着雪白的小脸望着他。 谢怜哭笑不得,但手上还是忍不住上去把人抱了起来,拉拉他左右两条对称的小辫子,道:“三郎你干什么呀,今天一天都变来变去的。大的变小的,小的又变小小的!” 花城闷闷地道:“哥哥,这样子呢?” 谢怜不解道:“什么‘这样子’?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小小的花城把脸埋在他肩头,喃喃道:“这样子,还是不行的话,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怜只迷惑了一会儿,灵光一闪,忽然想明白了所有事。于是他“哎”了一声,脱口道:“笨啊!” 花城道:“殿下,你说什么?” 谢怜顿足道:“不是。我是在说我自己。怎么会这么笨!” 这回,轮到花城摸不透谢怜了。他眨眨眼,道:“殿下,你……”谢怜打断他道:“我说让你可不可以不要用刚才那副样子,意思其实是,可不可以再让我看看你早上的样子啊!” 花城睁大了眼。 他却不知谢怜心中想明白了什么: 今日清晨,花城给他“吓”清醒了,第一反应是捂住半边脸。他捂住的是右半边脸。 原来如此。原来那时,花城不是在捂脸,他捂住的……其实是那只失去的右眼! 从很早以前,他们刚刚在菩荠村重逢的时候,两人在菩荠观里过夜,花城便对他说过一些话,大致意思是觉得自己本相很难看,还说过觉得男人的相貌很重要。 那时自己多少觉得“青面獠牙、丑如罗刹”之类的话实在荒谬到有点好笑,再加上后来二人心意相通,谢怜认定花城肯定也明白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他的了,便没再在意这一节。未料到花城却还…… 谢怜轻咳一声,道:“你早上那副样子,嗯……我觉得很……总之,你快变回去,让我再看看。” 花城脸色微变,须臾才扭过头去,道:“那副不像话的样子,怎能再让哥哥看见!” “哪有不像话?你怎么会这样想啊!” 可花城是很执拗的,没办法,谢怜只好道:“那,你先变回少年相,这总行了吧?” 他放下花城,不一会儿,十六七岁的花城又坐在那里了。谢怜叹了口气,道:“今天你早上突然冲出去,换成这张皮相,又在打斗时那般炫技……都是想让我忘掉你早上那副样子吗?” 花城不说话。 他不说就对了。谢怜确定了。 难怪了。 难怪他今天把少年相打扮得这般精致,简直花枝招展的。也难怪他在伏妖过程中一炫再炫身手,炫得谢怜到现在还晕头转向。 一切都只是因为谢怜早上无意间看到了他半梦半醒、露出一只残眸的模样。 花城要把谢怜脑海里留下的这印象,用极致华丽漂亮的新印象压下去。因为他不想让谢怜记住他最真实的样子。 失去了一只眼睛、又没有任何遮挡的样子。 可谁知,谢怜对他精心装扮出来的少年相却没那么在意,反而心心念念着要看他早上那副鬓云缭乱的见鬼模样,花城只好祭出杀手锏——直接变幼童了。 谢怜又是心疼又是好笑,道:“你根本不用这样的呀三郎,被我看到了又怎样呢?” 花城只吐出了一个字:“丑。” 谢怜头痛道:“丑什么!你到底有没有照过镜子……唉!算了。” 他越想越着急,终于豁出去了,道:“实话告诉你吧,今天早上我愣住,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看你那样子太好看啦,我看呆啦!” “……” 承认自己为美色所迷,是件很艰难的事,谢怜说完脸都红了,很惭愧自己这么多年清修都修到哪里去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就,我从没见过那般……那般风姿的三郎,想要多看看。而且,那还是你的本相。 “你其他的模样,比如这身少年皮相,也都是很好看的,我也很喜欢。但你的本相,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因为,那是最真实的你。 “想看你没有戒备的样子,想看你无所事事的样子,也想看你偷闲犯懒的样子……只要是你真正的样子,我都很想看的。” 谢怜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是一个劲儿地把肚子里的话往外掏,一盆接一盆胡乱往外倒。而花城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喉结动了动,好半晌,才沉声道:“那么不成体统的模样……” 谢怜马上气道:“你干嘛这么说自己!哪里不成体统了!” 头发凌乱散着,衣服也不好好穿,最重要的是眼罩也没带,大概对花城来说,这样的自己真是不堪入目的吧。想到这里,谢怜声音又软了,道:“再说了,你又为何要在意外表成不成体统。非要这么说的话,也不想想,难道你……难道你……” 他挤了半天,才挤出一句:“难道你每天对我做的事,就很成体统么……” “……” 这下,谢怜真脸红的眼泪都要下来了,但手里还是紧紧拉着花城的袖子,小声道:“我是真的觉得,你原本的样子很好看的。你怎么会这样误会啊,是我哪里让你误会了吗?” 花城看着他,深吸一口气。 下一刻,他忽然一把将谢怜拉进怀里,用力抱住,道:“殿下!” 他抱得太用力,谢怜好容易才挣出来一个头,从他肩头露出一双眼睛,拍拍他的背,道:“好了吧?” 花城低声道:“殿下,不要难过,我的错,让你着急了。” 谢怜摇摇头,低声道:“是我不好,没早早注意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情。” 花城道:“殿下永远不会不好。” 顿了顿,他又道:“方才那些话,除了你,从没有人对我这样说过。” 谢怜觉得不可思议,道:“我不相信,怎么会这样啊?难道连你小时候都没有人说过你很可爱吗?” 成鬼后,没有人会把重点放在鬼的相貌上;成绝后,也没人敢对绝境鬼王的相貌评头论足。但小孩子总有那么几个人随口夸一夸吧?连小时候人人嫌弃、泥猴子一样的半月都被他认认真真地夸过“可爱”呢。 果然,良久,花城轻笑一声,道:“有啊。” 谢怜放了心,也笑道:“我就说吧?”心里由衷觉得那人真是大好人,大为感谢。花城却慢条斯理地道:“那个人就是你啊,殿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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