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放到池边小藤椅上,被圈在咫尺间。 季邈握着他一条小腿抬起来,司珹失声道:“季寻洲——” “想什么呢司折玉?”季邈瞧着布料上斑驳血痕,凉飕飕地说,“小阁楼浴间里没烧热水,你这伤再不擦干净抹药,感染生疮了怎么办?” 司珹眨眨眼,哦了一声。 季邈起身取了铜盆与巾帕,蹲下后小心翼翼地动手,半晌方才除去了司珹的裤子。 这过程其实很煎熬。 司珹上衣齐整,外袍下的半身赤则赤矣,但伤处太深创面太隐秘,无法避免地要半遮半掩被人瞧,偏偏季邈还要支起他小腿。 巾帕沾水碰伤的动作其实很轻,可司珹脚趾还是蜷了蜷,又摁了摁腹下柔软堆叠的外袍。 这绝非伤痛引发的反应。 “……季寻洲,”司珹声音有点潮,他晃了晃脑袋,命令道,“你说点什么?” “要我说什么?”季邈全神贯注地清着创口,没抬头。 “说点,”司珹瞥他发顶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说点最近发生的正经事,好的坏的都成。” “李十一宿州话讲得愈发好,前几日他在载春楼里假装宿州人,把那真从宿州来的厨子哄得泪直流,硬是塞给他几斤炒好的料。”季邈说,“够我们吃半年的火锅了。” 司珹创面沾水愈发痒,这个姿势下他难支撑,一笑起来,小腿就轻轻颤晃。 “怎么捡着乐子说,”司珹努力稳了稳心神,问,“别的事情呢?陛下、二皇子、季瑜——你在信中总是只报平安,这些人近日,可有什么异动吗?” “暑月天躁,陛下深居简出,已经半月未上朝。”季邈手上动作不停,蘸水擦拭间一心二用道,“二皇子忙着筹备新婚,正发愁如何处置他府上男倌。至于季瑜,几日前他外祖李含山来京,如今正宿在季瑜别……” 季邈话戛然而止,司珹却眯着眼,迅速问:“什么?” “伤口近几日不能碰水,”季邈说,“待会儿再打两盆热水,帮你把头发洗了,身上也擦擦。弄完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李含山已经罢官免职,还来衍都做什么?”司珹问,“季瑜叫他来的?” 季邈沉默一瞬:“应该是。” 司珹攥在袍间的指收拢了。 前世造反时,同瑾州李氏之间的明面联络,几乎都是他父亲与李程双在做,季瑜病中跟随,出轿的时间都很少,见李含山的时间更是寥寥。祖孙二人相见时也不亲密,总透着些微妙难言的疏离。 司珹能从那些视线中感受到,李含山应是不喜季瑜这个外孙的。 今生为何变了样? 瑾州离衍都迢迢近千里,李含山年事已高,酷暑赶路更是不易。可他如今无官无职,来京究竟想做什么? 司珹蹙眉道:“此前张九的假面还在。我腿上伤都是小创口,估摸着两日便能结痂,届时你带我回肃远王府。” 季邈脱口而出:“不行。” 司珹问:“为何?” “你想探查季瑜和李含山,”季邈说,“这事府中的暗卫也在做,以身涉险太危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司珹眯了眯眼,“你府中没人比我更了解季瑜。我非莽夫,知进退,亦懂取舍。” 季邈手间力度微松,就着蹲身姿势仰视司珹,一字一顿道:“不、行。” 季邈话未落,倏忽睁大了眼。 ——就在他说话时,司珹小腿悄然而动,脱手滑到他胸口处。赤足点到季邈前襟时,他竟然不避反进,踩实间骤然发力。 季邈微微后仰,猛地捉住了司珹足踝。 司珹就着居高临下的姿势,乜眼看向他,不容置否地开了口。 “我说,带我回府。” 第78章 朦胧 “先生想要我听话么?” 季邈眸色幽微, 一时没了动作,也并未作答。 司珹见他无反应,又碾了碾足,可就在他施力几息后, 季邈握着他的手抬高, 对方的头却埋下去。 在踝骨处, 轻轻啄了一个吻。 吐息炙热。 司珹骤然被烫到, 屈腿想要往回缩, 季邈却再不给他这个机会, 拽住他小腿猛一拉,司珹就半滑下藤椅,几乎整条腿搭上了季邈肩头。 司珹惊道:“季邈!” “在呢。”季邈偏过头,司珹的伤已经近在咫尺。他将白腴间的红痕一一吻过去,轻又隐秘地问, “叫我做什么?” “先生想要我听话么?” “季寻洲,”司珹闭了闭目, 又撩眼恶狠狠一瞪,“你装聋作哑……你这混球!” 他抓着藤椅想往上挪, 被架高的腿使不上力气,只能用另一只脚去蹬去借力。却恰恰适得其反,被混球顺势一捏又猛一抬。 司珹就只剩半身仍在藤椅上,原本堆叠的衣袍也垂下来, 软云雾般虚虚遮掩住大半腰胯。 “先生说我是混球,”季邈喑哑道, “那么混球做什么都不为过,对不对?” “不对!”司珹骤觉不妙,他仰躺间伸手, 匆匆去推季邈的脑袋,审时度势地小声急促道,“不是混球,是季寻洲,好将军,世子爷——唔!” 唇舌怎么能这样热? 司珹推拒的手遽然失了力气,在这瞬间只能感受到对方舌尖在描摹,热意自相纳处往上蹿,激得他脊骨都发麻。 ……季邈在做什么? 季邈怎么能做这个! 司珹想叫停,却又害怕张口就咬不住嗯吟。他在对方稍显生涩、却十足热切的探寻里,被迫一寸寸软了腰。 门帘吹下来,屋内没有风,温泉别舍就愈发潮。 水汽氤氲难视物,就连睫毛都被泅出小雾珠,又在司珹眨眼间轻轻晃,将坠不坠似的,化成了潋滟的波。 司珹的手再无处安放,人彻底失了力气。他想握住藤椅扶手,可掌心是滑的,怎么也撑不住,就只能无措地去抓袍子,却隔着薄衣,胡乱摁到了季邈的发顶。 季邈闷哼一声,司珹骤然仰首。 他在突如其来的侵袭里头皮发麻,再回神时,颊边汗已经滑过唇线,淌到了下颌。 太热了。 季邈终于站起来,也已经被汗濡湿掉。他抹一把湿淋淋的脸,看司珹屈身半蜷藤椅上,小腿肚软微微发着颤,呼吸尚缭乱。 “季寻洲,”司珹恨声道,“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登徒子!” 季邈转身端水盆去换,愉悦地说:“先生上回帮我,今日我不过礼尚往来,怎么就成了登徒子?” 他冠上倏忽一重,随即湿帕坠地,沉闷响了声。季邈回头去看时,丢帕子的家伙眼稍仍红着,就毫不留情地闭上了眼。 季邈却拾起那帕子,欣然换热水去了。 *** 六月将尽,衍都一连晴晒十余天,终于落了场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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