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军已经认清,他托我来连明城,正是为了共商大事。” “前几天小邈飞鸽传信一封,已向我说明大致情形。”温泓冷声道,“那瑾州李氏好大的胆子!暗联通外、豢养私兵,乃至赵解元案,分明意在谋反!三日前太子到蓬州长赫城后,我已派人暗中随行,及时传报。” 他顿一顿,又说:“好孩子,你想做小邈的谋士,仅是如此还远远不够。你不清楚当今朝中情形,我说与你听。” “我于年前入秋时致仕,方才归家半年。如今朝堂中,乃是楼、方二家分据。内阁首辅方沛文重用世家、排斥任用新党,以致科举新政滞阻,可惜衍都方家扎根多年,早已没法轻易拔除。” 司珹微微前倾,配合道:“太子此次南下蓬州,却表现出亲近新党的样子。” “那不过是世人所见所听。”温泓说,“我任内阁阁臣二十年,对这位储君再熟悉不过。折玉,你可知他是何出身么?” 司珹颔首,道:“太子生母楼衔月为怀州楼氏女,当今内阁次辅楼怀瑾是其亲舅。” “不错。”温泓点点头,继续讲下去。 “太子出身世家,朝中楼氏门生俱向其倒戈。楼氏为怀州显赫望族,当年陛下登基之初,若无楼氏,决计不可能迅速掌握朝局。他同太子均借着怀州楼氏的力行至今日,根扎得太深,早就无可能真正同其割席。陛下得了楼氏的好,转身便要提拔寒门,更改朝局。这世间哪有太多用之即弃的好事?他们早成了共生的藤。” “是以科举改制难行,朝中新党难立,绝非方家一族在拦,”司珹想了想,说,“楼氏放之任之,其不满也早在无言中。” 桌上碗筷俱撤走,丫鬟们端来早春新茶,为二人各自满上,又很快退了出去。 “折玉,如今你只知太子心系新党,为其奔走,那是因为新党中人才得用,不可叫其寒心。”温泓啜了口茶,说,“恩威并施,权力掣肘,此乃帝王心术。我从前兼任太傅,也做过几日太子老师,太子从小养在陛下身边,早已浸淫。他年前同怀州楼氏争论南巡的那场戏,新党便传作美谈,奉为来日明主。” 司珹默了片刻,说:“温老的意思是,这是在造势?” “是造势。”温泓欣慰道,“为君者,有时便会需要这样的造势。南巡赈灾一事,难道非得太子亲临么?他大可以吩咐巡南府疆吏,由其一一落实。” “太子南巡体大,护卫严密,反倒徒增开销损耗、大动干戈。可太子为了造势,就只能这样做。折玉,他想要得明主之名,但还差了点明主之心——那赈灾粮钱并未先行,而是压携同行太子队伍,日前方才抵达巡南府。” 堂中安静,司珹心中忽然轻了一点。 “你此前同小邈说得很对,此行太子哪怕果真出事,我们也不能出手相救。今日救太子,来日我们便要救不下小邈。”温泓和蔼地说,“孩子,这样一来,你可好受些了?” 司珹看着温泓,彻底懂得了今日谈话的另一层用意。他拱手行了礼,在镇静的表象下,心脏饱胀又酸软地鼓动着。 “现已近黄昏,今日足矣,别的话来日再说。”温泓话题一转,语气冷肃,“此次商谈,小邈竟然派了你来,可以想见那肃远王这些年中对他如何打压!竟叫他连称手心腹也没养出几个,折玉啊。” 他看着司珹,忽然问:“今晚你是不是要同小邈传信?” 司珹一怔,竟在这句后滋生出点坐立难安来。他垂下眼,才小声道:“是。” “好孩子,”温泓抚髯而笑,“我今日初见你,便觉你聪慧,心思定然玲珑。但你怎么偏偏漏掉了这一点?今夜你书信中,可对小邈提点一二。他三月便要及冠,此后大业迢迢,知人善用,乃是他必须学会的第一课。” 司珹心下柔软。他颔首,起身拜别温泓,穿长廊往厢房去,推门入书房后,遥遥瞥见了庭中母亲手植的梅树。 如今梅香已尽,虬枝却生出点新芽,绿嫩极了,俏生生地缀在枝头。小风一吹,说不出的鲜活,司珹盯着那枝桠站了良久,直至暮色四合,方才坐回桌案前。 他心脏像是空了许久,又在夜色梅影中被一点点漫得饱胀。直至落笔时,司珹指尖仍在细微地抖。他折了小笺,又往鸽房中放飞信鸽,注目它扑翅,逐皓白圆月而去。 月正中天,春风长纵千里,催着阳寂快快复苏——待季邈取下鸽腿小筒后,王府别院中的梅树也吐了新芽。他今日恰巧回府处理私务,在同样清疏的月影里,季邈收回遥望的目光。 久违了。 他人还在廊下,就忍不住展开信笺,第一眼便往落款处扫。“司珹”二字跃入眼时,季邈唇角终于忍不住勾起了。 他目光上移,要从头读起。可就在此刻,别院连廊拱门前,倏忽有一人出声。 “兄长。” 季瑜立在别院门口,举了举手中提着的食盒,温然笑道:“母亲亲手做了梅花糕,今日兄长恰巧得空,我便想着拎来同兄长一起尝尝。” 他说着,兀自跨过连门走近了,继续道:“司公子离开后,阿瑜便再难得见兄长这般开心。谁的信能让兄长如此开怀?” 季邈忽然挑眉:“你当真想知道?” 季瑜停在他身前,问:“可以告诉阿瑜吗?” 季邈微微一笑:“你要这样问的话,自然是......” 十五岁的少年青袍簪发,天真良善的外表,分明同往日别无二致。他微微仰首,带着一种纯然的无辜,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下一瞬,却听季邈说。 “不可以。” 季瑜愕然而望,瞳孔微微放大了。他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季邈就继续讲下去。 “阿瑜,你如今也已经不是小孩子。身体虽弱,却也能够出府走动,不必像儿时那般,日日闷在书房中。”季邈徐徐地说,“就别再对兄长的一切,都这样好奇了吧?” 第30章 血亲 利用,憎恶,或爱悯。 季瑜同他对视, 竟然没有分毫躲闪。 他迎着季邈的注目,平静地说:“幼时我体弱,出不得府,便素来爱到兄长的别院里来。” “那时兄长曾许诺, 什么都可以同阿瑜谈, 手足之间本就亲密无间。兄长可还记得么?” 季邈收信抬手, 乌鸾自低空俯冲而来, 敛翅间带着风, 稳稳落在季邈臂上, 同他一起看着季瑜。 “过往皆是如此,不知今日怎就惹得兄长不开心,”季瑜拜礼颔首,将那装着梅花糕的食盒往前一递,“但若是兄长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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