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方才吐了一遭,否则这儿,他就该光屁股晕倒在茅房里了! 可同应伯年说话的又是谁? “世子客气了。” 冯宣险些跌倒在地。 世子?!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又惊又怕,好歹大着胆子,将窗户纸捅破一小洞,眯缝着半只眼去瞧,竟真模糊瞧见雁帷后,有个高大的年轻人。 这人……这人怎么似乎方才在宴上见过?如此高的个头,的确同叛出京城的那位很是相似。 那人点了点头,继续说:“今夜宴上,孤也已经亲自瞧过,朝廷派来这么几个阉人,咱们直接杀了便是,不必像父亲在阳寂那样扣着武官。” “在下倒以为,主君此举稍显不妥,容易打草惊蛇。” 又有一人声音响起,冯宣额上冷汗直冒,却不敢抬手去擦。 “先生以为如何?” 那人似是轻笑一声,合掌道:“在下拙见,倒以为不如将计就计,将这些人扶回房中好生歇息,佯做醉酒而已。因为如今侯爷既已答应出兵,咱们便不妨顺应朝廷命令,同王爷暗中联络。等到了潼山城,再与王爷里应外合,将禁军尽数剿灭。” “这样一来,既能让朝廷暂缓对王爷的步步紧逼,暂且休养生息等待援军,又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届时转身向衍都,再由祁瑞山过境包抄,天下尽可收入囊中。” “先生果真心思玲珑。”季邈叹道,“如此最再好不过了。” 应伯年也应声,说:“既如此,我便现在回宴上,将醉酒者先安置了。可若有没醉的……” “若有零星未醉的,”司珹说,“为杜绝其发现端倪,倒也可以适时杀之。毕竟瀚宁苦寒,离京八百里,谁又能保证万事妥当、毫无意外呢?届时朝廷追究下来,咱们也有的说理。” 冯宣听到此处,终于再听不下去,冷汗簌簌而下,心也快蹦出嗓子眼,他用尽浑身余力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往后退去,可才刚出游廊没几步,便撞到一人后背。 冯宣筋骨俱软,险些直直滑下去,身后的府丁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他,又贴心地问。 “公公怎么在此处,我扶公公回宴上吧。” 府丁上下打量他一遭,又笑了笑。 “公公酒量真是好,”府丁夸赞说,“今夜这酒烈,好些将士都扛不住,公公竟然没吃醉。” “醉了、我醉了!”冯宣猛地推开他后退两步,意识到不妥,又慌忙道,“咱家,咱家是一泡尿憋得慌,来出恭罢了,却不识得路,茅房在哪儿呢?” 府丁为他指了方向,冯宣立刻夹腿捂肚,小步再挪入茅房中,待到门一关上,他立刻找棍翘开窗,狠心翻入大雪中,连滚带爬地跑。 半刻钟后,遥遥观望的府丁扯掉假面,属于卫蛰的脸就露出来,他仰面捏了声短哨,屋顶上的李十一倒挂而下。 “去告诉主子,”卫蛰说,“路上没设卡,他骑上马,很快就会人往城外去。” “跑挺快啊。”李十一穿中庭往屋中去,推开门后大声道,“主子、公子、侯爷!” “别演啦,人已经跑了!” 第101章 枯荣 此刻阿邈将记忆渡给阿邈。 屋内的交谈声其实早停了, 应伯年朝李十一点点头,带他回到席上去。司珹季邈扯了假面,对坐小桌案边。 屋门一关,雁帷厚垂, 房间里就剩下两个人, 司珹取来墨, 季邈便心领神会, 以镇纸推开了梨花宣, 说:“是写给父亲吧, 今夜咱们给衍都传完假消息,总得真做点什么。” 他在烛光里抬首,没有假面做遮掩,就看见司珹微微泛红的两颊。 司珹说:“嗯……” “酒劲儿上来了吧,”季邈问, “折玉吃醉了?” 司珹摇了摇头,没回答。其实他也不想喝这样多, 但今夜来敬酒的将士太多,他盛情难却, 未曾想到这具身体酒量远不如前世。 他以墨块抵着砚,轻声说:“我没醉。” 季邈不为难他,埋首很快写好了。信中言辞切切,与先前说辞别无二致, 道自己蛰伏瀚宁整整三月,是为密会打动安定侯应伯年, 现东北军大部已收编,很快便可支援季明远,助其脱困, 夺取天下。 季明远会信吗? 季明远高高在上,从未放下过身为父亲的权威,自然也窥不到真实处,几月间断续联络的信笺更叫他放心,总觉得长子不过一时混账,独自逃出了衍都。可长子到底是自己所出,可能会抛却兄弟,但怎么敢、又有何理由抛却父亲?如今这封急信便是在挽救,在表明立场、祈求谅解。 至于长子一时愚笨,叫监军太监觉出异样,那就是另一笔后日待算的账了。 可是,李程双会信吗? 司珹以茶压住酒劲儿,强撑着看完了信,说:“得加几句话,这信不能叫李程双立刻发现。” “她的亲生儿子因咱们受困衍都,她又同你我并非血亲。”司珹说,“季明远信与不信,不会影响李程双的判断,反过来却未必。” “那么其实也很好说。”季邈再捉起笔,“我一时怯懦,抛却弟弟离开衍都,不知有何颜面再面对夫人,因而如今不过将功补过。夫人待我亦如己出,还望父亲怜惜其爱子之心拳拳,体谅一二,不于尘埃落定前,使其再增挂牵。” 信落完款交给戚川后,季邈回屋里。连他酒劲儿都上涌,司珹更是醉得有些直不起身,已经撑额靠在桌边。季邈回来后探探他脸颊,司珹醉中贪凉,蹭了蹭季邈手背。 季邈将人一把抱起,直接出屋,光明正大回府去了。 司珹在迷蒙里,隐约觉出马车的颠簸,问:“信已经寄出去了么?” “嗯,”季邈说,“明日大军启程,往越州首府沽川去。” “越州常年受到安定侯庇护,其知州陈允懋与巡抚对此深知肚明。咱们动身伊始,应将军的谒帖也会发出,如果陈允懋能够看清形势,便知应当如何选择。” 司珹额上仍浮汗,说:“内战能避则避,为此伤亡毫无意义,又将苦了越州百姓。听闻陈允懋是个清官,越州这样的苦寒地,他却能守二十余年,咱们没必要同其交恶,更不应兵戈相向。” “我知道,”季邈抬手给他揩汗,轻声道,“咱们的恶战在安州。” 司珹嗯一声,闭眼要睡了。 季邈将他揽在怀里,掂量出司珹长回一点肉,心下终于高兴了点。他低头,亲了亲司珹发顶,将细碎的月光也隔绝。 轿帘外鹅絮仍在飘,夜雪无声,千山深匿寒色间。信鸽穿云迭雾至潼山城时,季明远正同副将谈话。 副将与他讨论战况,说是禁军不擅严冬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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