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时光【NPH】_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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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事情。就是，就是……. 我偷偷听到有人说，顾云海那次任务能立功升职，可能是踩着顾云洲上去的，而且这个事情还是顾家所有人默认的。他们顾家吸着他的血，踩着他的身躯往上爬，最后抢走了他的一切，还把他逼到了这乡下来。江心，你说一个家族的荣耀，就真的这么重要吗？连自己的亲人，都要这么算计？” 乔江心扯了扯嘴角，“他呢？就这么摆烂了？要不是他自己点头，这种事情想要做手脚也难吧？” 刘欣妍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就看着他一天一天沉默，而且，就算他想要反抗又能怎么办？他的身体里面那颗子弹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还没有找到解决办法之前，能活多久都不知道。在反抗的前提之下，得有命在才行吧。” 第64章没文化的苦家里的房子上梁了，因为爸爸和大伯两兄弟，乔江心画的图纸，并排的两套小小2房一厅，厨房杂房在外面。现在大家一起开伙，要是以后大伯娶大伯母了，分伙也容易。瓦已经拖回来了，这几天就能盖上，然后把里面墙壁涂抹一遍就差不多了。乔江心手上端着两个海碗往村北走，一碗是鱼骨头，一碗是煮好的鱼。房子上梁后忌讳的也少了，而且乔家人回家吃饭的时候，刘欣妍也会时不时的在门口看看。所以中午回家吃饭，已经没有留看守的人了。 “欣妍姐~” 乔江心喊了一句，刘欣妍还没应，她家的狗子欢天喜地的冲了出来。那尾巴都快摇出残影来了，不停的舔着乔江心的脚背，还用脑袋去拱她的腿。乔江心嘴角掩不住的往上勾了勾，笑着呵斥道，“舔狗，就你最快。” 刘欣妍拿着一双筷子从院子冲了出来。 “你还没出声呢，它就往外跑了。” 乔江心看着她手上的筷子道，将手中端着的菜递给她，“吃着呢？正好，给。” 刘欣妍也不客气，伸手就接过菜，领着乔江心往里面去，“你吃了没有？要不要一起？做了酿豆腐，用肉酿的。” 屋内程大爷也高声道，“大丫头，快来。” 乔江心朝着屋内看去，一张老旧的四方桌，坐着程大爷和一位男人。男人坐的笔直，脸上没有表情，见着乔江心望去，朝着她礼貌的点了点头。乔江心回了个微笑，喊了一声程大爷，礼貌的拒绝道，“吃过了，你们吃你们吃，我给狗子带点骨头。” 刘欣妍也不再劝，端着那碗鱼进去了。狗子已经提前来到自己的狗盆面前站定，抬头等着乔江心，尾巴摇个不停，还时不时的伸出大舌头舔一下自己的大嘴唇，哈喇子都快掉出来了。乔江心走过去，将手中的碗扣在狗盆里面，“舔狗，快吃。” 狗子的注意力全都在自己的狗盆上了，乔江心蹲在旁边，伸手帮它顺着毛。 “你看我经常给你带好吃的，你可要帮着我注意一下我家的新房子，没事的时候就在外面转两圈。要遇见坏人了，你就上去咬他屁股。勤快点，知道吗？我明儿还给你带好吃的！” 刘欣妍端着个饭碗走了出来，碗里装着米饭和两个酿豆腐，还有乔江心带过来的鱼。她反过筷子，用筷子头夹了一坨酿豆腐非要乔江心吃。乔江心无奈咬了一口，差点吐出来。她压低声音道，“谁做的？” 刘欣妍木着脸，“我做的.....” 乔江心无语道，“白费了豆腐和肉，你可真是人才，我也是第一次见着酿豆腐里面加苦瓜的。而且你调馅的时候放盐了，煮的时候还放这么多盐干啥啊？齁死人了，难怪上次你说舔狗都不喜欢吃你做的饭。” 刘欣妍快麻了，“我哪里知道，我们之前住大院里面，都是吃食堂的。等我进了军医院，单位里面也有食堂，基本很少自己开伙做饭，我已经尽力了。而且是牛婶子说苦瓜清凉，我这不想着天气热，所以剁了参在里面嘛。” 说着，刘欣妍小心翼翼的往屋内看了一眼，“还好你又送了菜过来，刚听到你声音的时候，程大爷眼睛都亮了。哎，一个老头一个病人，跟着我吃这玩意，也是造孽。” 刘欣妍挑起一块鱼肉塞进嘴里，满足的直哼哼，“嗯嗯，还是婶子做的饭好吃。江心，你问问婶子，还要不要闺女，我也给她做闺女去算了。” 乔江心白眼一翻，“我妈不要闺女，而且这是我做的，跟我妈没啥关系。” 刘欣妍眼睛一亮。乔江心赶紧抬手，“诶，我也不要闺女。” 上辈子嫁进陈家，一做就做了三十来年饭。而且前面不少年，为了贴补家用，乔江心还做盒饭去工地上卖。要说这一手厨艺，就算是在这十里八乡里面，也绝对拿得出手了。更何况，这时候大多人做菜都舍不得放油，通常都是一锅炖，那滋味能好到哪里去？刘欣妍看了看旁边的大缸，“江心，你教我做菜吧，就做这道鱼。” 说着她压低声音道，“我觉得顾二哥挺喜欢吃的，而且鱼汤的营养非常丰富，就上次我跟着你去赶集的时候，不还听着人家说买鱼给家里产妇下奶。” 乔江心朝着屋檐下面那大缸看了一眼，“你上次不说那里面养的都是你儿子吗？舔狗爬上去捞了两爪子，还被你追着转圈打呢。” 刘欣妍一边往嘴巴塞饭一边道，“养儿多日，用儿一时，养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回报老娘了。” 乔江心默了默，“那我教你做饭，你教我读书？” 刘欣妍上次已经听乔江心说过了，她七岁多上学，只读了三册（一年里2册，三册就是读完二年级上册）就被逼着回家干活了。 “行，就这么说定了，我教你读书，我怎么也高中毕业了，教你完全没问题。” 乔江心眼睛一亮，“好，我把碗拿回去，然后拿书本过来，你在家里等我。” 家里乔芳芳读了五年级，乔建国和乔建华都混到了初中毕业，书本不缺。乔江心趁着隔壁没注意，进了杂物间，扛着个干净的麻袋就出来了，这是没分家之前，她仔细收拾出来的。上辈子吃了没文化的苦，走到哪里都被嫌弃。特别是陪着车金梅两口子跑医院的时候，乔江心因为看不懂电子荧幕上繁琐的流程，到处腆着脸陪着笑一遍一遍的找人问，找人签字。遇上脾气好的还给她指指路，遇上脾气不好不耐烦的，经常吃冷挂。本就拘束，身后排队的人还不耐烦的催促着她，“大妈，你能不能快点，后面还有不少人呢。” “就是啊，不懂就弄懂了才出来啊，这不是耽搁大家的时间吗？” 每到这个时候，乔江心都会焦急的躬着腰，一遍一遍的说着抱歉。就连出去摆摊卖盒饭以及打工的时候，因为没文化，乔江心也吃了不少亏。陈文德和陈致向来不愿意跟她说话，因为他们父子都觉得乔江心说出来的话很蠢。他们甚至不愿意带她出门，也不愿意告诉乔江心到底哪里做的不对。只会对她说，“你懂什么？” 乔江心只能做着一家人的一日三餐，每天准时的给公公婆婆熬药，小姑子和小叔子要回来的那天，添两道他们喜欢的菜。他们谈笑风生的时候，乔江心是插不进嘴的，因为她没文化。智能手机盛行的时候，她还只会用老人机，她不会网购，不会点外卖，她尝试着融入大家，努力学习，可她的记性不好。她拿着手机让陈文德教她，陈文德说，“你那么笨教了也是白教，浪费大家的时间。” 她拿着手机找陈致，陈致不耐烦对乔江心说了与他爸爸相同的话。没文化这件事，是上辈子刻在乔江心骨子里的自卑。没文化，也使她被时代远远的抛在了身后，身边没有任何人愿意带她。第65章半年之约乔江心扛着书，穿过村子往村北走。这辈子还有机会，她不要被时代淘汰，她要努力学习，至少不要跟上辈子一样，当个半文盲。 “汪汪汪~”，一阵尖锐的犬啸声传来。乔江心抬头，眼里闪过厌恶。是陈家养的狗，和陈家的人一样讨厌。 “去~” 她下意识的朝着地面跺了一脚，狗往后退了两步，又朝着她嗥叫。 “畜生，再叫打死你！”，乔江心低头要去捡石头。屋内的人听着外面狗不停的叫，还有人的驱赶声，从屋内走出来查看。 “狗仔啰啰，别叫了.....” 陈文德朝着嗥叫的狗子呼唤道。乔江心一抬头，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军绿色的裤子，白色的短衬衫，跟乡下人比起来，陈文德要白净得多，整个人带着一股斯文气。对于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女孩来说，陈文德长得高大英俊，脾气好有文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当初乔江心也是这么认为的，尽管他看向乔江心的目光一直是淡淡的。乔江心记得，上辈子车金梅拉着她上门坐的时候，陈文德同样是站在门口，同样是这一副样子。这个形象，就刻在了她记忆中的少女时期。那时候的乔江心，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情。但她认为结婚了就是一辈子，就应该要相互对对方好。所以，当陈文德的稿子被一遍一遍的退回来的时候，当所有人都阴阳怪气嘲笑他没用的时候，乔江心不忍心责怪他一句，自己像个男人一样，为他扛起了整个家。她蓬头垢面的穿梭在田间，蛮不讲理又斤斤计较，每次家里和别家有冲突的时候，她总是宛若泼妇冲在最前头。可陈文德出息了后，却忘记了，他寂寂无闻的那些年，是乔江心为他撑起了家。在他不被认可的时候，乔江心是他唯一的粉丝，尽管他写的那些东西，乔江心都看不懂。他只记住了，娶了乔江心这样的妻子，是他一生都拿不出手的污点。乔江心扭过头，从他面前走过。即便上辈子已经报仇了，她心中的恨还是无法释怀。她为自己在他身上耗费的一生不值。陈文德目光跟着乔江心的背影远去，直到她消失在眼前。他认识她，乔大丫。他妈已经在他面前提过好多次了，说她能干，像个男人一样。说她长的也好看，能吃苦，种田种地都是一把好手。刚才乔江心淡漠的眼神，让陈文德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他不清楚，乔大丫为什么会这么看自己。他妈说的不错，乔大丫长的是可以，就像是路边一朵旺盛的野花，充满了生命力。但这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喜欢的是池素珍那样的百合花。说话细声细气，有文化有修养，跟他有着同样的兴趣爱好，有着同样丰富宽广的精神世界。而不是只会种地除草，扯着嗓子和别人骂街的粗俗村姑。车金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她朝着乔江心的背影看了一下，认出了她。 “文德，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乔家大丫头，妈没骗你吧？长的确实是不错吧？要是再白净点，打扮一下，比你那姓池的同学还要好看呢。” 陈文德眼里闪过不耐，但说话声音很柔和，“妈，你别说了，一个是乡下的野草，一个是纯洁高贵的百合花，能放在一起比吗？” 车金梅脸色难看了两分，“文德，妈从来没有说过池家那闺女不好，但池素珍不是我们这种家庭养的住的。” 车金梅想起池素珍上次到自己家里做客，穿着那洁白的裙子，掏出手绢将家里的凳子擦了一遍又一遍才肯坐下，连家里的狗从她的脚下拱过去都像是遇到了什么脏东西，满脸嫌弃的拍了拍自己的裙摆。那样的闺女，与乡下格格不入的闺女，怎么会适合陈家这样的家庭？又怎么能帮着儿子顶起陈家的门户？车金梅拉住陈文德的手臂，苦口婆心的劝道，“文德，妈是过来人，这过日子是柴米油盐，不是你们的诗词歌赋，你已经24岁了，再拖下去就耽搁了。池家那闺女愿意，可他父母不愿意，他们家要的三转一响以及彩礼，就算我们去借去凑，凑够了，然后呢？我们后面不用吃喝了吗？我们这一大家子怎么办？你弟弟妹妹还小，你爸的身子骨也不行，妈的年纪也大了，这个家迟早要交到你手上。” 车金梅拍了拍陈文德的手背，“大丫不一样，她是我们这十里八乡出了名能干的姑娘，只有她才适合我们这样的家庭。” 见自己都这么说了，儿子还是不为所动，车金梅的语气也带上了恼怒，“要你大学毕业了，分配到了铁饭碗，你和池素珍自由恋爱的事，我根本不会有任何意见。可现在呢？我们全家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偏要跟那乱七八糟的同学去参加啥劳子舞会。把自己一辈子都赔进去了。要不是学校出面给你作证，我们说不得还要去劳改场捞你呢。呜呜呜~，我到现在还不敢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呜呜呜，文德，你都把你爸给气成什么样子了？你就懂事点，让我们省省心，你就为家里想一下好吗？妈知道你不甘心，可这就是命啊......” 陈文德听着车金梅的哭诉，心口像是被压得喘不过气。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他和素珍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他语气中带着屈辱，“妈，就算我没有毕业，就算我没有分配工作，我照样可以赚钱养活你们，你给我半年时间，要是半年我的稿子换不来大米白面，我就听你的，娶乔大丫进门。” 第66章他不认命陈文德放下狠话，转身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他能从这个小乡村里面，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并且在大学内，他在整个文学系也是小有名气的才子。之前没上大学的时候，他就清楚的明白自己和高石村的人不是一个世界的。国家大局村里人不懂，政府颁布的新规村里人也不在乎。他们不懂诗歌，文学，他们不明白书里的世界有多宽广，他们也不懂自己的理想和浪漫。他们的世界贫瘠，他们的生活也贫瘠，他们只会关心今年的麦子收成怎么样？老天多久没有下雨了。他们因为一点点的利益斤斤计较，强势的撕扯对骂，疯癫般的捍卫自己的利益。这样的人，这样的环境，以及这样的妻子，并不是他想要的。陈文德坐在书桌面前，长长的呼了口气。伸手拿起桌子上稿子，上面是自己昨晚写的一篇《乡村夜色》。可想起的自己的现状，他的肩膀又耷拉了下来。本来，再有一年，他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了，再也不用回到这个小村子来了。可老天不长眼，偏偏就在这种时候出了意外。这个学期刚开学，他从家里返回学校，被同校的几个同学拉着去参加交友舞会。陈文德之前隐约听说过，那是城里人才会玩的舞会，非常的热闹。本来他是不想去的，因为他并没有什么钱。但池素珍想要去见见世面。在一个废弃的厂子里面，昏暗的环境，闪烁的灯光，年轻的男女，震耳的音乐。他们看中哪个异性就主动上去邀请，然后搂在一起跳舞，擦着腮帮子说话。一切都让陈文德那么的陌生，又同样的刺激。但就是这么倒霉，舞会刚开始没多久，他们就被公安给围了。 83年8月才开始的严打，9月就被陈文德遇上了。所有人都被分开，一个一个的接受问话调查。陈文德是第一次跟着去，刚和池素珍牵手准备下舞池就被抓了。还好他们也不算是倒霉透顶，那个月下达的严打指标已经满了。同去的几个去过多次的同学，第二天就被送到边疆戈壁滩劳改去了，而且听说刑满后都不能回来内陆。陈文德在学校是文学系小有名气的才子，为人和善有礼，老师学生都很喜欢他。后面是学校的领导出面周旋了。因为陈文德和池素珍是男女朋友，而其他两个同样是第一次去，并且只是站在边上看热闹。虽然他们几个被学校保了下来，没有跟着大部队押往戈壁滩种棉花，但也被学校劝退了。一辈子的前途尽毁。陈文德很不甘心，但他又无可奈何。想起刚才车金梅跟他说这就是命。 “呼~，我不认命。”，陈文德挺直脊梁骨道。 “我不会一辈子待在这个穷山村里，我有文化，我的眼界我的精神世界跟他们不一样，我会让所有人看到的。” 陈文德低语了两句，捡起桌子上的钢笔，狠狠的在本子上写下了一行字。《无人扶我青云志，孤身亦可登昆仑》 ** 乔江心背着书到了程大爷家，坐在院子的大树下，和刘欣妍肩并着肩坐着。刘欣妍指着书本跟她讲解，乔江心听的认真。高高悬挂在头顶的太阳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