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用力。 风忽得袭来,吹得睡着的人长睫颤颤。 “哼。还喜欢孟知因,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魏屏冷笑。 他收起扇子,起身坐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在他的视线下逐渐缩成一团的人。 魏屏鬼使神差伸出手,慢慢落在那在头发的遮掩下若隐若现的雪白脖颈。 触手细腻,几乎单手能握住大半。 掌心甚至能感受到跳动的脉搏。 脆弱的生命,宋也像一枝易折的花骨朵儿,摇曳在风中,风稍微大一些,都会不堪地被吹折。 算了。 他以后会挥刀挥快些,不让娇贵的小姐死得更快。 魏屏的手抬起,捋了些宋也脸侧的长发,随即耳尖一动,听到外面有声响,便起身往外走。 脚步声离开。 躺在床上的宋也慢慢翻了个身,面朝里,睁开眼睛捂住嘴。 卧槽,刚刚魏屏是不是想杀他。 他妈的也太吓人了吧?还好这具身体因为体弱多病缘故喉结不明显,要不然身份就暴露了。 魏屏肯定是因为今天扔帕子,扔的是他的帕子,所以吃醋,不爽了拿他出气? 宋也越想越气,他从床上爬起来坐着,左右看看,目光落在床沿边的蒲扇,脾气上来,他小孩子气地拿起扇子扔在地上,结果蒲扇太轻,根本扔不远,轻飘飘地又往回飘了点,落在他床下。 “……” 魏屏的东西也欺负他! 宋也伤心欲绝,拉进被子倒头睡觉。 这一觉睡得非常好,宋也模模糊糊觉得热时,轻柔的风恰到好处吹来,脸颊、脖颈处的汗热被擦掉,他昏天黑地地睡了好久,再次醒来,外面已是夕阳西下。 橙黄色的光从半开的窗撒进,像铺上一条长长的绒毛毯子。 宋也看了会儿,慢慢醒神。 而一直持续着的风也停下了。 宋也仰头,正好对上魏屏低垂的目光。 他不由一愣。 魏屏其实生得很是俊俏,俊美不失英气,年岁与他相同,正是十七八的少年郎,黑眸深邃沉静,睫毛也意外地长,扮成女装多了几分柔美,就是平日里总是面无表情,抿着唇有些不高兴的模样。 绢扇落在脸上。 “小姐看我做什么?奴婢害羞。” “……?”用毫无起伏的话念出害羞两个字,你当真害羞? 宋也扯掉绢扇,在床上爬起来跪坐着,恼怒地瞪他,头发乱糟糟地,寝衣也乱糟糟的,表情丰富,恼了,烦了,委屈了。 “魏屏!” 魏屏不去看他,手不由自主攥紧,声音轻飘飘的,“是,小姐。” “你放肆!”宋也骂道。 魏屏起身在地上柔顺地跪下来,脊背还是直的,“请小姐恕罪。” “……” 宋也拿他没辙。 转念一想,魏屏心里有仇,真杀了他,他到哪讲也没理。 他丧了气,声音委屈巴巴,“我饿了。” “那奴婢去传膳。”魏屏站起来,若无其事地拍拍膝盖。 宋也:“晓月呢?” 魏屏神色不变:“孟将军府在前两个时辰派了人来拜访,给小姐您送了些东西,晓月去拿了。” 宋也起了兴致,“那你去了吗?” 魏屏微笑:“我守着您呢。” “好吧。那你去叫小厨房给我煮碗面。”宋也又趴回床上。 刚睡醒没什么力气。 魏屏转身离开,一出门,就遇上了回来的晓月。 晓月累得气喘吁吁:“你……小姐醒了吗?” “醒了,喊饿。”魏屏看着她。 晓月喘过气来,“唉,孟将军送的东西太多了,夫人叫我和其他几个小丫头去整理,挑了些饰品,准备过几日春游戴,孟将军估计也会去。” 真是件难事儿,碍于婚事,宋也不能不赴约,赴约也得给孟知因点脸面。 “对了,孟将军派来的副将不是还交给你一样东西吗?你给小姐了吗?”晓月问。 孟知因派人来时,宋母也派人来喊宋也,宋也睡了,魏屏就叫晓月一起去,半途两人分开,晓月整理东西的时候,远远看见副将和魏屏说话,还给了他一个长盒子。 “我放在小姐奁盒了。小姐似乎不是很喜欢。”魏屏面不改色。 晓月又是叹口气,“算了,小姐爱戴就戴,不戴就算了,小姐心情最重要。” 说完她就往屋里跑去,魏屏在原地站定片刻,走到院子不远的小厨房,小厨房内,新厨娘早已备好晚膳,知道宋也要吃面条,便去擀面条,鸡汤煨着,待会儿做汤底。 魏屏随手拿过小凳子,在灶火前坐下。 火柴烧得旺,坐久了,焰气扑面而来。柴烧得裂开,火焰跳动掉落。 魏屏从怀里拿出一支用手帕卷着的簪子。 是一根木簪,做工并不精致,刻痕粗劣,能看出来手工者不擅此道,但却十分认真,细节到位,仔仔细细刻出一朵桂花簪,不知道还听了谁的,坠了些珠子。 “亲手所做?” 魏屏连同帕子,一起把它们扔进火焰中。 怎么能让孟知因与宋也结情呢?两家合力,他岂不是更难报仇。 魏屏如是想。 第58章 绝望的丫鬟 三月出游,宜踏春。 今日难得是个好天气,清早打开门,虽还有寒意,可空气清新,日光温暖,再过个把时辰,温度升上来,一切便就恰恰好。 宋也辰时被晓月从床上挖起来装扮,折腾了一早上,人都晕乎了,好不容易能坐下来,晓月打量着他忽然一拍手,“绣鞋应该换一双坠珍珠的!才配这身衣裳!” 还换?宋也想挽留晓月,但这丫头给他的打扮欲望空前绝后地高,他话没出口,晓月已经跑去放鞋的柜子里翻起来了。 “……”算了,随她吧。 宋也撑着下巴在桌子上打哈欠,他不敢掩嘴,怕把口脂擦晕,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魏屏,你端吃的来了吗?”他略微回头。 魏屏逆着光走进门,手里端着托盘,在目光触及到宋也脸上时脚步微顿,旋即又若无其事地往前,声音不轻不重,“是胡麻粥和糕点、包子。” 他说得简洁,宋也好奇地挺直脊背仰着头往托盘看,胡麻粥不说,里面的奶糕用模具做成兔子图案的,不到巴掌大,可爱极了,包子圆鼓鼓的,在中心点了红点,喜人得很,另外还有一碗羊奶。 宋也催促他:“快端过来,我饿死了。” 魏屏依言,把托盘上的早点放在桌前,又熟练地兑了热水洗帕子,给宋也擦手。 他做这些已经轻车熟路,宋也甚至也习惯了,两人明明是仇人,现在却比大多数人都要亲昵接近。 魏屏有时候甚至在想,如果宋也不是宋安崇(前侯爷)的孙女就好了。 可惜终究是一个“如果”。 宋也很瘦,手也细长白皙,青葱玉指,手如柔荑,掌心倒是肉肉的,捏起来有些好玩儿,不过稍微用点力,会留下一点明显的印记。 其他地方的皮肤也是。 魏屏手微微一松,宋也便迫不及待地抽回手,拿起调羹吃粥,粥入口的温度恰到好处,不是温的,而是带着一点烫,又不会太烫,吞下肚感觉肠胃都是暖的。 他急急地吃了两口,动作就慢下来。魏屏站在旁边看他。 今天晓月花了大功夫打扮宋也,平日里素面朝天,现在傅粉描眉,唇也上了淡淡的红色口脂,气色比以往都要好,鲜艳夺目,灵动的双眸无论投到哪个人的身上,对方都会为停足投目。 魏屏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捏紧,他绷紧脊背,回想起什么,忽得又低下头,没有再看他。 555跟宋也在闲聊:[魏屏已经跟他爹以前的好友联系上了诶,他们还暗示了几个大臣,打算趁着过段时间调职跟皇帝闹一番,把魏家的案子翻了,把你家撅了。] 宋也夹起奶糕,迅速放进汤匙。 [其他人肯信他?]剧情本来就要发展,可魏屏复仇的路绝对不轻松。 [当然不肯了,不过因为孟知因最近风头太大了,皇帝有点不高兴,其他人自然就……想要遵从帝心,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呢?]555翻剧情,[魏屏也知道这件事,这次踏春他就要去接近孟知因勾引孟知因,之后就能拿这个跟大臣们做交易,还能策反孟知因,你到时候看着跑远点,别当电灯泡让剧情出现失误。] 宋也点头,跟555表示没问题。 他胃口小,吃完奶糕又吃了一个包子,粥喝了几口就不想喝了,羊奶去了腥,甜滋滋的,一股奶香味,他倒是挺爱喝。 “小姐,可找出来了,累死我了,不知道上次是哪个小丫头清扫您的屋子,把这双鞋塞到另一个柜里去了。”晓月擦着汗走出,手里提着一双鞋头坠着珍珠的月白绣鞋。 宋也喝着羊奶摇头,又蹬腿,“唔唔!”不换。 晓月理解错了,“行,给您换上。”她手又脏,于是转头把鞋给魏屏,“小屏,你来。” 宋也:“?” 魏屏抬眸,盯着晓月看了两眼,接过绣鞋,转身就在宋也的面前半跪下来。 宋也放下羊奶,张嘴要说不,脚腕就被牢牢抓住,拽着往前。 穿着的鞋掉了。 “魏屏!我不换!” 宋也脚踩在魏屏的膝盖上,足袋有点松,他刚蹬了魏屏两下,系带松下来,即将脱落时,魏屏就抓着他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足带已经掉到一半,脚背露出,因着皮薄,青紫色细细的青筋明显,脚比手还白,魏屏拉着足袋两旁的系带往上提,眼睫颤动。 “把刚刚的鞋也给我穿上,这双鞋子放着备用,踏春说不定会弄脏鞋子。”宋也喊道。 魏屏系好足袋就没动,宋也狐疑对方憋着招,伸出食指,去推他的脑门。 魏屏:“……” 魏屏像是发条机器人重新上了发条,他给宋也再穿上先前那只浅蓝色的绣鞋,才提着珍珠月白绣鞋起身,又交回给晓月。 晓月忙得团团转,终于收拾好东西,准备跟着宋也一起出门踏春,满心期待,今天的小姐,一定迷死孟将军。 宋也大松一口气,看着天气晴朗,心情美丽,过了今天他就轻松了,该死的魏屏,去别的男人那里围着转吧。 魏屏跟在他侧边,见他笑得满面灿烂,心想,要是宋也知道他是男子,会不会惊慌失措地大叫,贴身照顾就算了,现在脚也看了,按照常理说,宋也都该嫁给他,否则就没脸见人了。 三个人各怀心思,踏上了出门的路。 出了府,马车出城路上,道路喧哗堵塞,晓月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两眼。 “今日丞相府的小姐约了几个贵女一起出门踏春,小姐!他们一定是故意的,知道今天孟将军约你!”晓月眼尖耳朵尖,听到百姓的闲言碎语,立即跟宋也汇报。 “随他们。”宋也坐着马车又困了,他靠在软垫上,东倒西歪。 晓月见宋也不急,自己也从斗志昂扬变得丧起来,也是,小姐又不是真的“小姐”,是少爷呢,指不定以后她还要伺候哪个贵女当主子,还是别说坏话了。 而魏屏抬手推了一把宋也倒过来的脑袋,冷酷无情地坐在一边。 宋也像没有骨头,被推就倒晓月怀里去了,魏屏看着,脸板得更厉害。 踏春的地方在京城郊外的一座山脚下,山上有道观,山下是一片桃花林,恰逢季节到了,桃花开满枝头,花团锦簇美不胜收,加上蓝天绿草,小河流水,端的是一片美景。 不消半个时辰,马车便到了地方,晓月先行下车,她刚跳下车,就傻眼了,连忙想跟宋也说话,可惜宋也先一步掀开帘子,探头出来,见晓月这脸色,疑惑道:“怎么了?” “宋小姐。”醇厚沉稳的男声替晓月给了宋也答复。 一只手抬起伸高,出现在宋也面前。 宋也从手看到本人,脸上浮现愕然,“孟知……孟将军!?” 孟知因的笑很收敛,看不太出来情绪,可这时他眼神柔和,声音也放低着,像是怕惊到宋也,他呵护的动作与神态,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若不嫌弃,叫我知因也可以。我还有个表字,叫寸方。”孟知因道,“我扶你下来。” 宋也下意识想回头看魏屏,但是他忍住了,不远处几个贵女看着他们,马车旁的晓月满眼晶亮,孟知道手依旧没挪开,宋也最后硬着头皮把手搭在孟知因的手上。 男人的手粗糙有力,握紧时能感受到对方手心里的茧。 孟知因的想法却是相反,宋也的手太小了,又太软,他甚至把另一只手虚空地做着抱宋也的姿态,好在宋也呼疼挣脱他时,不至于掉落马车。 宋也下了马车,魏屏也就才出来,手里拿着帏帽和其他物件。 晓月忙给他使眼色,他便把帏帽递给宋也,还未帮忙整理,就被晓月拉到一边。 孟知因看了他一眼,随即目光重新落回宋也身上,只是在宋也的头上多看了一眼。 “别打扰他们。”晓月说。 于是魏屏只能看着宋也戴上帏帽,随着等候已久的孟知因,一齐踏入那繁花似锦的桃花林。 而他,只能跟着晓月一起,远远地跟着,看着。 . 事实上宋也现在对与孟知因的相处有些拘谨,还好有帏帽,白色轻纱虽不能完全遮住视线,但还是给了他一些安全感。 “听说你前段时间病了,现在好些了吗?” 孟知因与他相隔一两拳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语气平静,说话时偶尔侧头去看他,也不长时间盯着,就像他的表字一样,很有分寸,不会给人不适。 “好多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宋也礼尚往来,“你在边境还好吗?这些年应该过得如何?” “不太好。” 答复出来,宋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还以为孟知因会说些寒暄的话。 孟知因在一棵桃树下停下脚步,他人高,宋也目测快要有一米九,抬手便能抓到桃树上开得灿烂美丽的桃花。 “我两年前,打了一场仗,被偷袭中箭,差点死了。”孟知因忽然说起往事,“当时大夫说我没救,我爹与娘亲急得要死,不知道从哪听来传言,说要冲喜,便翻出婚约送去你家。” 他说到这里有些抱歉地看向宋也,“吓着你们了吧,他们怕你们不愿意,没说这事儿,只说要履行婚约,好在我没几日好转,这事儿也就搁置下来,没有再谈。” 宋也讶异,他不知道这事儿,宋父宋母也不知道,只知道婚约送来后不久,孟家又送了几箱珍宝过来,他们还以为是下聘,现在想来,是歉礼。 “……那你现在还要履行婚约吗?”宋也愣愣的。 孟知因笑,他说了句唐突,便掀起了宋也帏帽的白纱。 宋也今日化了妆,面颊白里透红,天热,隐隐有些薄汗,骤然与孟知因面对面,不免羞怯地垂下眼眸。 直到面前出现了一枝桃花。 是孟知因摘下的。 他对宋也道:“宋小姐,这是我的心意。” 第59章 绝望的丫鬟 这枝桃花最后取代了晓月精心挑选的发簪,埋在宋也乌黑的发中。 帏帽摘下,二人漫步于桃花林中,孟知因沉稳斯文,没有习武之人的脾性,反而像个翩翩公子,做什么都游刃有余,宋也有些招架不住,他怀里报了些桃花,都是孟知因摘的,开得饱满灿烂,偶有些花苞,藏着其中也十分美丽。 两人走至河边,遇到了同出游的丞相府小姐等人。 丞相府小姐姓梁,生得花容月貌,是一副艳丽的长相,用素色的衣裙压了压,明艳的容貌依旧挡不住,她看见孟知因,眼前一亮,下意识站起来整理衣裙,羞涩地福身,“孟将军。” 孟知因颔首,也礼貌地回了句:“梁小姐。” 梁小姐还欲再言,便见孟知因唤来随从,叫他们把地方整理好,让宋也坐下休息,而他自己又低声问了宋也什么,转头去了旁处,竟是拿了备好的花篮帮宋也装桃花枝。 她心里烧起妒火,又觉失态,低下头转身回去。她的好友纷纷安慰。 “他们都定亲了,今日他们本就是约好的……” “我们不也摘了些桃花,比宋也怀里的更好看呢。” “丹儿,莫要生气,还会有更好的郎君。” “哪里还有更好的郎君,孟将军就是最好的。”梁小姐眼睛一眨就要哭,她竭力忍住,哽咽道,“就凭宋也有个好祖父,早早订下娃娃亲吗?我也不比她差。” 她自小就恋慕孟知因,早两年还逼她父亲去提亲,谁想到孟知因竟和宋也有婚约! 今日她本来不想出门的,是听到了孟知因会出来踏春,她才约了朋友出来,她真是……梁小姐越想越难过,情绪失控,遥遥看了一眼宋也,眼泪是真掉出来了。 不远处接收到梁小姐含泪一眼的宋也:“……”尴尬且坐立难安。 好在晓月和魏屏来到他的身边跟着收拾东西,他才没那么尴尬。 魏屏给他铺了毯子,宋也坐下后,帏帽放在一旁,头上的桃花随着他的动作颤颤,花瓣掉下几片,落在肩头。 大抵是察觉魏屏的视线与停顿的动作,宋也微微仰起头去看他。 长睫黑眸,素面粉唇,真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小姐喜欢桃花吗?”魏屏半跪坐,将食盒里的糕点拿出,“……或者,更喜欢桂花?” 宋也帕子的刺绣,平日里的衣衫,多有一些花是桂花,不如一般花盛开时瓣大而鲜艳,桂花小而色淡,做成刺绣也不引人注目,只有在偶然动作间,才会注意到。 “一定要挑吗?我都喜欢,桃花好看,桂花香。”宋也不知道他话语里的深意,歪着头想了想,不做选择。 魏屏哼笑:“是吗,小姐真是胸怀宽广。” 宋也:“……你什么意思?”听起来不像好话。 魏屏柔声道:“夸小姐您的意思。” 不信。 宋也瘪嘴。 “想放风筝吗?”孟知因叫副官从马车里带来了风筝。 他是骑马来的,副官是驾着马车来的,带了一堆东西。 宋也回头,看见孟知因手里拿着一个彩色蝴蝶风筝 。风筝颜色是粉蓝色的,翅膀几乎都是稍微深一点的粉,内里是黄蓝交接,尾巴拖得细细长长,像两根丝带。 非常漂亮,即使宋也不喜欢粉色,也觉得这个风筝飞上天后一定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不喜欢的话,我还带了其他颜色和款式。”孟知因诚意满到叫宋也无措。 “不用了,我很喜欢。”宋也摆手,想搭着孟知因的手站起,结果一旁的魏屏忽然伸手把他扶起来了了。 宋也想到剧情,抓住魏屏的手臂没松开,跟孟知因道:“可以带我的丫鬟一起去放吗?” “当然。” 宋也的要求,孟知因不会拒绝,恰好晓月和副官也收拾好地方,副官便留下来看着东西,三人便一起去桃花林外的空旷地方放风筝。 宋也不会放,他扯着风筝跑了几步,风筝就坠机了。 “……” 魏屏毫不留情地嘲笑,站在旁抱胸摇头,气得宋也想锤他。魏屏看着他挣扎,在要上前要帮宋也时,没想到孟知因却先一步站在宋也身后,微微俯身,握住宋也的手,声音沉稳,“不要急,等风来了,再往前面跑。现在先学会控线,不要太用力,也不要太轻,像这样……” 魏屏脸冷下来。 晓月在旁感慨:“真好。要是他们真能成就好了。” 她热情邀请魏屏:“小屏,我们一起放吧,将军还拿了两只风筝给我们。” 魏屏眼睛一直盯着那边,听到晓月的话,忽然笑了声,“好。” 然后晓月就眼睁睁地看着魏屏一顿操作,轻轻松松牵着飞到天上的风筝走到了宋也和孟知因的附近,看着两人还没起飞都风筝,特别无害地道:“小姐、将军,需要我帮忙吗?” 晓月:“……” 宋也把头抬得高高的,魏屏牵着的风筝是一只灰色的鸢,展开翅膀,在蓝台白云下翱翔,他忍不住“哇”了声,然后眼巴巴地看着魏屏。 他不说想要,谁都看得出他想要。 魏屏把牵着的风筝牵引绳递过去,宋也迫不及待跑离孟知因身边,接过风筝,自己牵着时不由用了点力,风筝又要摇摇欲坠,他下意识求助地看向魏屏。 魏屏揽住他的肩膀,他比宋也要高半个头,一手摁住宋也的肩膀不让他乱晃,另一只手抓住风筝的绳子,往上抬,顺着风飘。 两人靠得太近,耳鬓厮磨。 孟知因握着没飞起来的那只粉蓝风筝,看着魏屏抬眸垂下的瞬间,投向宋也的目光,压低的声音与眉宇间的柔色,眉头越皱越紧。 “太好了!飞起来了!”宋也惊喜地喊着,跟离开孟知因一样,干脆地从魏屏怀里跑开,拉着风筝顺着风跑。 他眼睛晶亮,边跑便看着风筝,完全不看路,可脚步轻快,笑容明媚,叫人又不忍打断。 魏屏真是……好气又好笑。 他想喊宋也小心,往前走两步,话最后还是没出口。 摔了疼就知道哭。 魏屏心想着,人又还是跟上去。 孟知因也同样,并且他手里的蝴蝶风筝,也飞起来了,甚至比宋也的飞得好高,尾巴丝带随风飘扬,荡出弧度,颜色鲜艳显眼,与风筝鸢飞在一起,吸引宋也视线。 “阿也,要试试这只吗?”孟知因问。 “可以呀,我跟你换。”宋也高兴地跟他交换了风筝,他现在在兴头上,拿了风筝又跑,晓月在后面也放起风筝来,两人笑着跑一块儿。 孟知因看着他,脸上露出温柔的笑,随即想起什么般,回头…… 魏屏如他一般,看着宋也。 他的视线太明显,魏屏侧头与他对视,脸上不咸不淡,弯腰福身,又朝着宋也走去。 与此同时,其他的贵女看见风筝也心动了,齐齐眼巴巴看着梁小姐。 梁小姐咬着牙握拳:“走!我们也去!” 一帮人浩浩荡荡也去了外头,这边山下地方不大,除了桃花林也就那一片空旷的地方,众人玩乐刚刚好,宋也放了会儿,回头就看见梁小姐牵着自己的小猫风筝气势汹汹对他宣战:“我想跟你比放风筝。” 宋也刚玩累了,他体质差,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会儿浑身没力气,但女孩子不好拒绝,他点头答应,跟着跑了一轮,没有魏屏和孟知因的帮助,不出意外输了。 除了他自己本身不会放风筝意外,梁小姐放风筝技术意外地高超。 不仅如此,宋也的风筝还在放到半途时断了,粉蓝色的蝴蝶风筝像真的蝴蝶一般,随着一阵风飞走,隐入了山林。 宋也顺着它飞走的弧度一路看去,估计是不知道挂在哪棵树上。 他拿着断线的风筝轮子,身后梁小姐得意洋洋:“你输了。” 魏屏蹙眉,“我再跟你比一次。” 梁小姐冷哼:“我为什么要和你比?一个小丫鬟。” “因为我不会放风筝啊,刚刚我的风筝都是我的丫鬟帮我放起来的,梁小姐技术那么高超,不如跟我的丫鬟再比一次,好让我观摩学习。”宋也回过头,拉着魏屏对梁小姐说。 梁小姐闻言一愣,旋即骄傲起来,又偷偷摸摸看了眼孟知因,能在心上人面前出风头,这可再好不过了! “那好吧。”梁小姐仰着下巴说。 “魏屏,我吩咐你一定要赢。”宋也去戳魏屏的肩膀,硬邦邦的,“丢我脸,回去罚你不准吃饭。” 魏屏睨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弯腰面对着宋也,声音飘进宋也的耳朵,痒得宋也不由后退,脸颊都红了。 “遵命,小姐。” 他慢悠悠直起身子,牵着风筝走向梁小姐。 其他贵女纷纷给梁小姐加油,晓月握着拳头,在旁边大喊小屏,看见魏屏脸黑了,宋也笑得肚子疼。 恰好这时孟知因回去拿了新风筝回来,宋也看见他,想起555的话,心神一动。 “孟大哥。”宋也垂着眼眸,耳根发红,声音低低的,“我还是想要蝴蝶风筝,你还有吗?” 心上人如此说了,孟知因怎么会说没有,况且他本来就多带了。 他道:“我马车上还放着有一个蓝紫色的,你想要,我去拿给你。” “谢谢孟大哥。”宋也脸颊有些红。 孟知因看着他,脚步没挪动。 宋也疑惑抬头,孟知因伸出又停顿的手,最后还是落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捧住,指腹揉动,带茧的皮肤粗糙,摩擦感明显。 宋也惊愕,回过神来,脸红透了。 他躲开,磕磕巴巴,质问不像质问,声音比刚刚故意放软的还要像撒娇。 “……你……你做什么?” “抱歉,情不自禁。”孟知因收回手,背在身后,手紧紧握住。 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便催促他:“你快去拿风筝。” 孟知因应好,临走前,又还是道:“没有人天生就会做某件事,我习武之前,也被人打败过。” 宋也看着他对自己笑。 “我以前也不会放风筝。” 孟知因拿着刚拿来的风筝走回去。 宋也站在原地回过神,自己抬手摸方才被捧住的脸颊,忍俊不禁,“什么啊,安慰人的话也那么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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