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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声,端起身边的茶来喝。 他不再盯着她看,元英反倒能说得顺畅点了:“……不想那嬷嬷下手太重,竟把那宫女给打死了。” 四爷插口:“不是只打了三十板?朕打人八十板子也没打死呢。” 元英被他这一打岔有些接不上,想了下才道:“……所以我就疑心那打板子的嬷嬷是故意的,叫她来问,她却只是喊冤。” “所以你就把人送慎刑司去了?”四爷含笑轻声道,“眼见就是朕的圣寿,这样是不是太小题大作了?” 他的声音越轻,元英越觉得不安,她总觉得万岁已经认定这都是她搞得鬼,这全是她的错,他根本就不信她的话! 她加快速度说:“这事是我想得不周,本以为她进去了很快就能说清楚……” “说清什么?”四爷放下茶碗,看着她:“说清是贵妃主使的,打死那个宫女是为了灭口?”“万岁!”元英不甘的喊道,恭敬起身跪下:“我知道在万岁的眼里,贵妃好得什么错都不会犯……” “你错了,朕从来不会觉得一个人什么错都不会犯。”四爷打断她的话,“你以为朕是昏君?被贵妃迷得她说什么朕都信?” “贵妃也会犯错,朕信她是因为她在朕跟前什么都不瞒着。哪怕有一点小心思,她都不忌讳让朕知道。”他对她说,“乌拉那拉氏,你可敢跟朕说,你这样处心积虑的污陷贵妃是为什么?” 元英抖着嘴唇,拼命找到自己的声音:“万岁以为我是因为嫉妒李氏吗?” 结果四爷居然笑了! 元英跪在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四爷摇头:“你要真是因为嫉妒,朕一点都不会介意的。”他的眼神让她发寒,“女子天性就好嫉妒,这是人之常情。朕从来没想让你们都当圣人,都不嫉妒。” 他轻声说:“朕容不下的不是你的嫉妒,而是你要用贵妃去害朕的儿子。” 元英脱口而出:“我没有害人!!” 四爷被她到现在还理直气壮的话激得站起来:“那个宫女不是人?范氏的那两个孩子难道不是弘晖的子孙?” 元英简直不能相信!!她真觉得身上没有一点力气了,连刚才满满的堵在胸口的气,想要把一切真相都告诉皇上的勇气全都消失了。 她突然觉得什么都不用说了。 她平静的说:“……万岁以为都是我做的?”她说着都觉得可笑至极,“我害死范氏的两个孩子,就是为了陷害李氏?” 元英盯着皇上,头一次觉得她跟他这几十年夫妻做下来,竟然连彼此了解都做不到。他们竟然比两个陌生人都不如。 “……万岁竟然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她轻轻的问他。 四爷没有回答。如果是以前,他不会相信,他会认为皇后做不到这么没人性的事。 可是有蒋陈锡这样的臣子在前,他对人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和认识。人性本善。可当皇位摆在眼前,能一口气把弘昐、弘昀、弘时和弘昤都能打下去,让他们背负着亲额娘狠毒的罪孽,永远与继续皇位无缘。 这样的诱惑,皇后抵挡得了吗? 她做不到。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直言,她对素素早就不是嫉妒了。 他容得下女子之间的嫉妒,但容不下后宫中人对皇位国祚的野心。 元英不想再说了,万岁啊万岁,你自认圣明,不是昏君。却因为李氏就能把她当成一个可以毒杀自己孙儿的人。虎毒尚不食子,她竟然比老虎还要狠毒吗? 他是宁愿这事是她做的,也不愿意相信是李氏干的。 四爷道:“你好自为之。” 然后他就越过还跪在那里的她离开了。她跪在那里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感到在她心口的什么东西永远的死了。 这样她反倒可以轻松一点了。 等到听说曹得意和许姑姑都被带走了,她也只是对庄嬷嬷和匆匆前来的弘晖说:“没事,万岁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 庄嬷嬷不敢再问,在宫里有时就要当聋子,瞎子,哑巴。就比如曹得意和许姑姑之间暗地里的同盟,贵妃刚离宫阿哥所就状况频频,曹得意底下的小动作,等等。她是看到了,或者察觉了,可那又怎么样? 她谁都不会说的。 弘晖却没那么好打发,他在长春宫问不出个所以然,就回去问范氏,问她那个宫女平时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范氏自那个宫女死后好像反倒好一点了,饭吃得也多了,精神也好了。她小月子没做好,受了惊吓,所以此时还不能侍候他,不过已经能下床了。 见弘晖来也赶紧整治席面侍候他。 他让其他人都下去,她就听他的都叫退下,亲自执壶倒酒。 听他问那个宫女,范氏眼一眨,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坐在灯下偏身垂首,哽咽道:“遇仙平时跟我最好,侍候我的时候是最用心的,我刚落胎那会儿,夜夜都是她守在我的屋里,比我瘦得还厉害。” 弘晖听得越加沉吟,握着范氏的手道:“……你也不必太伤心了,那个宫女是什么来历还未可知。保不齐就是包藏祸心的,那你这泪可白流了。”说着替范氏拭了泪。 范氏不明白她那宫女都死了,怎么又成包藏祸心了? “我不懂……爷这意思是?”她顺势靠到弘晖怀里,仰着脸望他。 弘晖叹气道:“总之,日后你多当心。大福晋那里也要嘱咐她两句才行。现在这宫里不太平。” 不太平…… 当然不太平。 她死了两个孩子,一个贴身宫女,这难道还能叫太平? 范氏倚在弘晖怀里,整个人都忍不住瑟瑟发抖。那个宫女死后,她才第一次感觉到其实她差一点也没命了。 死两个孩子算什么?要是能一尸两命不是更有用? 或许人家是想杀她的,不过是没顾得上。或许是她命大。或许,是遇仙替她填了这条命。 范氏张着眼,无声落泪,听到头顶上大阿哥开口才匆匆抹去,抬头说:“爷说什么?我刚才没听着。” 弘晖怜惜她,道:“我说,你那宫女平时有没有跟永寿宫的人说过话?或者你听过她有没有认过什么干亲?” “……永寿宫?”范氏忽然觉得身上一阵冷。 弘晖想想还是提醒她:“这次的事,让永寿宫给洗干净了,难保他们下次不再用别的手段,我不能常来看你,你自己要多当心些。” 范氏摇摇头,堵在心口的话可她说不出来。 她想说她的宫女从来没去过永寿宫,也没有认过干亲。 她想说她在孩子流了前一直都是吃长春宫送来的饭菜点心。 她想说…… 弘晖看范氏似哭似笑的咧开嘴,连连点头,眼泪滚珠船落下来,人却像打抖似的手不停的颤:“我听爷的。”她笑着说,“我都听爷的,我小心,我一定小心。” “看你,不必吓成这样。”他把她搂到怀里。 范氏再也撑不住了,埋首在他的怀里,抱住自己想止住寒战。可就算被大阿哥抱住,她也一点都暖和不起来。 养心殿里,四爷看着从曹得意的屋里搜出来的白瓷碗,“摔了吧。” 张保就在四爷面前,在东五间里把这碗摔了个粉碎。 四爷像是跑了一天一夜的马一样累,他下意识道:“把贵妃接过来。” 张保正要应,他又改了口,起身道:“算了,朕去瞧瞧贵妃。”他迈过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干净。” 张保恭敬的目送万岁离开,看看这屋里其他的杯子茶碗小碟子,寻来一摞往地上一砸,哗啦啦一阵剧响,让守在外面的小太监都忍不住探头,一见这地上跟下雪似的碎了一地,扑通一声就吓跪下了。 “张哥哥,这,这……”小太监的眼泪都下来了,别说打破一件都要吃板子了,这一口气打了至少有七、八件,屁|股都要被打烂了吧? 可是没想到张哥哥这么牛,一点没当回事的让人拿扫帚来,亲自撮走带出去扔了。 小太监佩服的嘴都要合不上了,这才是御前贴身大太监吧?他们一件都打不起,大太监打个七、八件跟没这回事似的。 那要这么说,昨天苏爷爷挨板子,那该是犯了多大的错啊? 想到这里,小太监不羡慕了。他还宁愿就因为打个茶碗挨打,好歹事小啊。 在永寿宫里,常青和赵全保守在屋外头,玉烟悄悄的外面进来,闪身进了茶房,她在里面缓了会儿,就见赵全保进来喝茶了。 她给他倒了一杯,悄悄说:“两个都让带走了。” 赵全保点点头,喝过茶出去换常青进来喝。 玉烟在茶房停了会儿就到外屋去瞧瞧,见里间的门关着,只能依稀听到万岁正在跟主子说话。 “什么事都没有。”万岁轻轻笑着说,“这是又醋了?听说朕去长春宫就坐不住的想问?” 李薇自然不是因为这个,她总觉得这事最后要了解在她身上,没道理四爷去一趟长春宫,再来找她跟没事人一样。 难不成皇后没说?这个局现在还不到揭盅的时候?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想从四爷这里打听,他却顾左右而言他。 “我真的没有醋。”她自认表情已经很认真,很严肃了,怎么四爷还是一副没听懂的样子呢?“我就想知道,长春宫一个劲的查这宫女的事是不是有什么缘故。” “你说是什么缘故?”四爷一脸闲着没事逗孩子的样子,一面还有心拿摆在一旁的糯米糕你一口我一口的喂着玩。 ——说皇后要害她会不会显得太被害妄想? 李薇还是从‘长春宫所做所为不合理’这个角度来解释:“我想着总不会是因为这一件小事,毕竟马上就是您的圣寿了。” 四爷叹了口气,道:“朕登基后这还是头一次宫里死人呢,还是让一件小事被打板子给打死的。皇后是担心物议,一时紧张了些。” “……真的?”李薇不太相信,可四爷也没必要骗她。 ——不会真是这么蠢的理由吧? 虽然蠢,但她顿时觉得心里一轻。 总比天天担心有人要害自己的好吧?就算真是敌人,是个笨蛋还是个阴谋专家,这种压力是完全不同的。 看着素素几乎是马上相信了这个理由,四爷都要笑了,又拿起一旁的萨其玛喂她。 不怪他喜欢素素,哪怕她知道长春宫对她不怀好意,可是只要是他说的,她都相信。还不是作戏,她是真的打心底里信他。 而只要她信他,就会替他找理由,仿佛他说的一切都是对的,都是不用怀疑的。 他忍不住把她搂到怀里。 ——朕为什么不能喜欢一个相信自己的人? 个个都说贵妃不好。可是你们谁又能跟贵妃比?能有贵妃待朕之心的三成? 贵妃信朕,朕以同样的心回报贵妃,这有何不可? 李薇只觉得被他越抱越紧,这么窝着真不好受。但心里很甜,好像被他当做大抱枕搂住一样。 他在她的嘴角贴了贴:“朕的素素是最好的。” 不待她也甜回去,他舔舔嘴角:“甜的。” 她忙摸嘴角两边,果然都是点心渣。 内务府,慎刑司。 曹得意捱过一遍刑,浑身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的十个手指都被j□j了竹签子,可拿下他嘴里的塞子,他还是那句话: “是贵妃做的,奴才发现永寿宫心怀不轨。” “奴才所言,句句属实。” “奴才不敢欺君!求万岁明鉴!!!”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晚安 第375章 不同的新年 “我这顿板子挨的冤……”苏培盛双眼含泪,拉着特地带着炖肘子来看他的刘宝泉的手哭诉着。 且不管这红糖炖肘子是给刚生了娃娃的产妇吃的还是给刚挨过板子屁股开花的他吃的,就算吃哪儿补哪儿,那也不该是炖肘子啊? 他拉着刘宝泉的手抱怨实属无奈,在这紫禁城里跟他有交情,处在同样的地位,还嘴紧又没利益关系的人太少了。数起来还就一个刘宝泉了。 “你说说,我跟着万岁爷出京六个月才回来,一回来就是颁金节、圣寿和冬至加过年,你说我哪儿还有功夫再抽出空来去管阿哥所一个小格格身边的宫女挨打的事呢?这也轮不着我操心啊?” 苏培盛生平只盯着一个人,那就是万岁。因为万岁常去永寿宫,所以他也分出一只眼来盯贵妃。再往下数确实是阿哥所的众位阿哥了,可阿哥的格格,乃至格格身边的宫女就真的太渺小了啊。 哪怕是戴佳氏身边的宫女也说得过去啊。 刘宝泉瞧他这可怜样儿舍不得走,坐在床沿拿厚厚的熊掌般的大手拍拍苏培盛的后背,拍得他在床上想躲都躲不开。 “你个落井下石的……”苏公公眼圈都红了。 刘宝泉凭着良心安慰了他一句:“这万岁也是信重你,离不开你,所以才什么事都先找你啊,他怎么不问别人啊?不就是因为你苏公公是万岁最得用的嘛。” 这话说得好。 苏培盛得意的嘴角都往上翘。是以他挨了这顿打,头一个记恨的就是阿哥所总管!那就是个傻子!死个宫女不必说,内务府的嬷嬷都被送进慎刑司了,你还不知道来跟我说一声? 等爷爷出去绝饶不了你! 剩下的只有长春宫排第二,慎刑司是内务府的他够不着,算了。长春宫曹得意,等他能走了,第二个就找你算账! 刘宝泉见苏培盛打起精神来了就告辞了。等他回了御膳房,徒弟小路子颠颠的围着他转,又是倒茶又是捏肩,实在憋不住悄悄问:“师傅,您跟苏公公说了没?” 刘宝泉捧着茶碗,半晌摇头:“……没说。” 小路子啊了声,忙问:“您怎么没说啊?”他顿了下,“您都让我跟永寿宫说了。” “那不一样。”刘宝泉放下茶碗,“这么说吧。咱们给永寿宫送信,永寿宫记咱们的好。给苏培盛说了吧……”刘宝泉想想,摇头:“他不识数啊。”他去这趟前原本是想说的,可到那里看到苏培盛的脸吧,他就又不想说了。 说了跟没说一样,那干嘛要多这句嘴呢?再说以苏培盛的性子,说不定还要倒打一耙。 苏培盛这里正由小太监侍候着喝稀粥。他屁股都快让打成烂豆腐了,这些天别说吃饭,连粥都是一天一碗,清得能照人影。 跟着清汤寡水的稀粥比,刘宝泉留下的那一瓮红糖肘子越发是香得人流口水啊。 苏培盛喝完粥嘴里淡出个鸟儿来了,没好气的指着那紫红色的瓮道:“拿走!赏你了!” 小太监乐得一蹦三尺高,欢欢喜喜的捧着那瓮走了。 留下苏培盛趴在床上想刘宝泉那厮绝对没安好心!他送这肘子压根就没想让他吃! 苏大公公在床上趴了五六天,一能下地就一瘸一拐的回去找四爷谢恩了。 四爷早忘了把他打了一顿,见他这可怜模样也有些后悔(打太重了),不免温言几句:“怎么不多歇歇?你这里先让你徒弟顶着也行啊。” 一边殷切的把苏培盛扶进来的张德胜的一双眼睛刷的就亮了!! 苏培盛立马就急了,不等这孙子跳出来表忠心,马上拍着胸脯说万岁您放心!奴才全好了!奴才现在一口气跑八十里都不带歇气的!奴才趴在床上日日夜夜想的都是回来侍候您老啊,您老就发发慈悲让奴才再回来侍候您吧! 一面说一悄悄瞪张德胜,让这小子歇了那份心吧! 张德胜缩了,四爷爽了,点头说:“既然这样,那你就赶紧去把这几天拉下的都给理理。”完了顿一下,沉下脸道:“再有这样的事,朕可不会像这次这么宽纵你了。” 刚要起来的苏培盛扑通一声又跪下,拿脑袋砸地板说:“再有下回,万岁爷您就把奴才脖子上这脑袋给摘了!” 等苏公公一瘸一拐让人扶着架出养心殿,头一关就杀到阿哥所。 不过阿哥所里的管事大太监已经让换了,现在上台的是二把手,一见苏培盛驾到就爷爷、苏爷爷的迎上来,特别热情又得意的把一把手现在倒夜香刷马桶站门楼扫大街的悲惨故事跟苏公公分享了。 苏培盛见那前一把手在前二把手的关怀下估计是没好日子过了,多少放心了些,不过还是亲自去看了一眼,让人好好教导前一把手的规矩,嘱咐又嘱咐,确定这前一把手日后只会更惨,不会再翻身才痛快离开。 第二站就是去长春宫磕头,想着见着曹得意呵呵呵呵……爷爷现在治不了你,但爷爷要告诉你爷爷日后不会放过你! 结果曹得意也不见了,长春宫大总管的头衔现在挂在一个唇红齿白不足二十的年轻后生身上,看他那样估计以前连个库房都没管过,这就一步登天当大总管了? 苏培盛不免有些鸡肚。不过想想就这小鸡子的样,在西六宫别说能他比,永寿宫的太监站出来都能把他比到茄子地里。 曹得意去哪儿没人知道,自然也没人会多事去打听。他的小徒弟倒是还留在长春宫,不过没了以前的灵透,畏畏缩缩跟人说话连头都不敢抬。 宫里就像是从来没有过曹得意这个人了。 天渐渐转凉了,树上的叶子还没掉光就下起了雪,一夜之间京城就变成了白色。 八爷府。 何焯裹着厚厚的棉袄和毛皮坎肩进来,整个人都迟钝了不少。进屋见着八爷盘腿坐在炕上也是穿着貂皮坎肩,不由笑道:“爷如今也怕冷了?” 八爷这些年显得没了多少精神,天冷日寒时常常小病一场。 此时他说话前先清了清喉咙,听着就像是身上不好。 何焯担心的说:“爷这是又着凉了?” 八爷让他坐,道:“没事,前日夜里变天,被子盖薄了冻着了,现在好得差不多了。”说着拉拉身上的坎肩笑道,“你嫂子早上起来非让我裹上,这屋里烧着炕还要点火盆,她也不怕把我热出个好歹来。” 何焯跟着笑了两声,道:“福晋也是操心您的身体。” 八爷身上没差事,每年的禄米也就那样。皇上不会让兄弟饿死,但花大银子供着他日日山珍海味是不可能了。不过幸而八爷早年结下不少善缘,贤名在外,自然还有人想着八爷,每年三年两寿都有进项,府里这才不至于揭不开祸。 何焯深得八爷的信赖,在外头不少人都肯给他两分面子。在八爷不便出门的时候,何焯就常常替八爷在外走动,不至让各府人情就这么冷淡了。 今天他来就是有事要跟八爷说的。 “你道内务府刑堂里关了人?”八爷管过内务府近十年,对这里头的事不说门清,但也能猜出个j□j不离十。 “这都将要过年了,皇上要办人也不会挑在这个节骨眼上。只怕不是皇上的意思。”八爷来了兴致,捧着茶靠在枕上说:“等等看,现在内务府是老十三把着,那是水泼不进的铁桶,咱们的人早就被撵出来了。” 何焯也是在内务府那里打听不出来才过来寻八爷拿主意的。说是他们靠这个发财也差不多,蒋家那事虽然没成,不过蒋家也记着八爷一份人情。 还有曹家,安郡王府等。 求着八爷府的人越多,不管八爷能管得了几成,总之伸伸手就是人情。何乐不为呢? 再有安郡王府的事还没了结,八爷总说等等看,好在安郡王府除了八爷这边也没别的人可求,这才能拖下来。 要说体察圣心,八爷的本事是他拍马也追不上的。前头的先帝,当今的万岁,八爷好像总能号着上头人的脉。 八爷轻轻磨搓着烫热的茶碗,一面把心里想的慢慢说出来:“这事眼下还看不出是谁做的局,但皇上肯定不是个能忍得住气的人,最晚新年时肯定能看出来。” 何焯道:“当今可是个眼里不揉砂子的,御极四载,朝野内外哪还有敢跟皇上挺腰子对着干的?”谁也没长个铁脖子啊。 八爷呵呵笑起来,摇头道:“皇上的脾气在这里搁着,他是既要人听话,又好个名声。虽说但凡是上头的就没有不好名的,他偏偏是个最好名的。上回砍蒋陈锡那事让他吃了苦头,你可看后面那曹家和安郡王不就得了济了?” 对比这三家,貌似确实是在曹家和安郡王府的事上,皇上的手段更圆融了。 何焯若有所思。 八爷接着道:“可见,皇上也不是一味强横的。他前头做得过了,如今就要往后找补。你信不信,现在就算是我当着他的面骂他,他不说冲着我笑,但也绝不会跟上次似的直接让人拖我出去打板子了。” 他还有心笑,何焯却要苦笑:“但被皇上记着了,那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八爷一笑就咳嗽,何焯赶紧给他重新换了盏热茶,把这盏温的放到一边。 八爷摆摆手,让他坐着不用忙,缓缓气接着说:“这事瞧出来的不止我一个,何况他那宫里不能动的何止一两个?东六宫说白了都是先帝妃嫔,要不是太后在那里压着,这群太妃就能给他找一车的麻烦。他把太妃留在宫里当饵,诱着兄弟们替他办差。你说,这还不够招人恨?” 八爷欣慰的笑起来:“……不止我一个呢,我只管等着机会就行。” 何焯见八爷成竹在胸,就没再废话。他要告辞,八爷让他随便把年礼带回去。 “都是今年庄子上送的鸡鸭,带回去也算过个肥年了。”八爷笑道。 何焯谢过,自有八爷府的下人在外套车,帮他把鸡鸭牛羊,米面菜蔬等送到何家。 何焯离走前,八爷想起件事,让他有空去安郡王府走一趟。 “爷是有消息了?”何焯站住脚道。 八爷摇摇头:“我猜的。你跟安郡王府说,今年过年别再瞎走动,也别提爵位的事。要是能到御前磕头,只说些吉祥话就罢了。头可以多磕几个,不管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何焯听这话音不大对,悄悄问:“爷这意思,安郡王府的爵位是没着落了?” 八爷慢悠悠道:“有着落,只怕是着落不到他们府里了。” 何焯不解,回府后把安郡王府剩下的几支都给过了一遍。要说老安郡王生的孩子可真不少,娶了三个福晋,府里女儿都排了二十多个,可见人口有多少。这样一府的人也就指着那个爵位过日子呢。 不落到安郡王府里,这是什么意思? 转眼就到新年那天。外面滴水成冰,迎着黑洞洞的天,九爷骑着马一从府里出来就冻得直打寒战,暗骂:“爷的脸都快被冻硬了!” 说来毕竟不是亲爹在了,这群龙子凤孙们一下子都殷勤了不少。不像往年宫门开了才一个个来了,如今这宫门还没开呢,都在宫门口等着了。 宫门口排着一条车马长龙,九爷到的已经有些晚了,见宫门口你打拱我作揖的早就认上亲了。他一面暗自不屑,一面赶紧下马,让人把自家车马赶到那边去,他振作一下也往兄弟堆里挤过去。 走近了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 轮排行,直郡王今年又没来,理亲王还在郑家庄呢,于是诚郡王居长,应该站首位。 不过这个好三哥早爱拍马屁,他正拉着老十三的袖子非让他站前头。 十三站哪儿他都是皇上的心腹好弟弟,何必承三爷这份情呢?二人就在为这个推让起来。 余下他家五哥是两边和稀泥,一会儿说三哥你别难为十三,一会说十三你就听三哥的吧。听得九爷直发笑,他家五哥可算是长进了啊,瞧这边鼓敲的谁都不得罪。 七哥倒是踏踏实实的站在十三这边的,他跟三哥是一般无二的郡王,不过自认是弟弟,又缩惯了所以没有强出头,但话里话外都是三哥快站好吧,咱们排好队一会儿宫门一开就该进去了。 十四贝子站在一边抱臂冷笑,余下的如老十,十二都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九爷一想啊,也筒起手看起了热闹。 他一个小贝子值什么呢?让这群亲王郡王折腾去吧。 于是旁边四人一边看热闹,一边闲聊。九爷最有谈兴,就听他在那里跟这个打招呼‘十四,好啊?’,跟那个说话‘十二,哥哥送的那盆花喜欢吗?’。 十四翻了个白眼:“九哥,不是我说你。过年送礼,你说你送我花干什么?害得弟弟还要赶紧给这花弄个暖房养着,还要四处去寻会养的花匠。” 九爷也漂漂亮亮的翻回去:“你懂什么啊?实话告诉你,九哥送你的这几盆牡丹你好好养着,等个半年就能给你赚套小院子,你信不信?” 十四不信:“哄孩子呢吧?花是好花,可你要说几盆花换个京里的小院子,那就是做白日梦了。它就是金子做的也换不来啊。” 九爷自得意:“等着吧,啊,哥不骗你。” 宫门吱哑一声,一面十个大力太监推着横杆,一步步的把这巨大的宫门慢慢推开。 宫门前众人尽皆退避,望着里面长长的宫道和似近似远的太和殿,刚才还吵吵嚷嚷斗嘴斗得正欢乐的兄弟们都一齐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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