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真千金回家捡破烂了 ----------------- 故事会_平台:白解阅读 ----------------- 我是上市公司总裁失散多年的亲女儿。 十五岁那年,总裁爹带着霸总潜力股哥哥找上我的时候,我正在跟着阿婆捡破烂。 中年帅大叔两眼泪汪汪,“我可怜的闺女啊!爸爸来晚了,对不起!” 一米八冷酷青年不屑的用眼尾睨我,“装模作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爸爸今天要来?” 在我好奇的询问下,得知他也才十八岁。 可恶,有钱人吃的好,就是长得快。 万恶的资本家。 我摸摸自己十五岁才一米六的豆丁身高,唉声叹气,“没事,我年纪小,还能长长。” 到警局确认这两人不是人贩子之后,我跟着他们回到了周家。 条件是一次性补偿养大我的阿婆一笔抚养费,且不能限制我去探望阿婆。 阿婆这么艰苦的条件还把我好好养大,我肯定是要给她养老的。 来到周家的第一天。 看着比我常跟着阿婆捡破烂的公园还大的庄园,疑惑道,“大叔,你家怎么在公园里?” 大叔周正则宠溺的摸摸我已经洗香香的柔软发顶,“傻孩子,这是咱们家,还有你得喊我爸爸。” 酷哥周灵均冷嗤一声,“乡下来的就是没见识,以后出去别说我是你哥。” 我本来是不想这么快改口的。 一听酷哥拽拽的口气,忽然觉得大叔好顺眼,浑身散发着柔和的慈父光辉。 我挑衅的瞥了眼酷哥,乖巧的朝慈父甜甜一笑,“我知道了爸爸!” 帅大叔眼角瞬间消除两道褶子。 我第一次有了他是四十岁,不是二十岁的实感。 我们还没进门,大门就被人从内打开。 一道蝴蝶一样的身影轻盈的冲了出来,欢快的声音极具感染力。 “爸爸,哥哥,你们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们啊!” 周正则顾虑我的感受,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但他眼中的宠溺与喜爱浓的几欲化为实质。 周灵均则是坦然接受来自妹妹的热情。 “这两天哥哥不在,又没有好好吃饭?” “嗯,有的,你可以问妈妈!” 蝴蝶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比电视上仙女还漂亮的女人。 一身仙气飘飘的白底蓝色刺绣花纹的素纱长裙衬得她好似画中仙进入人间,不似真人。 “回来了?” “嗯!” “妈妈!” 嗯~美人连声音都好听的几乎能让耳朵怀孕,针不戳! 美人打完招呼后看向我,声音冷淡许多,“就是她吗?” 但我这个人颜控加声控,十分自来熟的抬手打招呼,“美人姐姐,你好啊!” 美人微不可察的僵了一瞬,朱唇抿起,黛眉轻皱。 周正则走到美人身边,柔声道,“嗯,就是她,确认过了。” 帅脸慈爱的笑看着我,“望舒,这是你妈妈哦,可不是姐姐。” 我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可是姐姐看起来好年轻啊!” 随后眼睛又亮了起来,“原来我妈妈这么漂亮,真好!” 美人松缓了脸色,还没什么表示。 我满眼星星的样子挂着蝴蝶挂件的酷哥嘲笑了。 “哼!马屁精,果然没见识!” 蝴蝶挂件浑身散发着茶香的凑近我。 “你就是姐姐吗?你好,我是周嘉月,也是爸爸妈妈的女儿。” 她也很好看,但我本能的觉得她的靠近带着恶意。 我礼貌的后退两步。 “你好,我是你爸爸、周正则先生刚认回来的亲生女儿。” 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僵硬了。 蝴蝶背着她的小翅膀哭着冲回了别墅。 “对不起,姐姐,是我抢了你十五年的人生。” 周灵均骂我恶毒,追进去哄他落跑的蝴蝶挂件了。 ,?兔U[兔zCY故OA6事a屋.0a提m:F取U&本RXL文AJ勿Ov`私Zq自%{搬t]1运#)! 美人姐姐不喜的看我一眼。 “以后没事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周正则看看老婆孩子,看看我,留下一句。 “望舒乖,妈妈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就追了进去。 顺手带上了大门。 一家四口将我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小姑娘丢在门口。 佣人探头探脑,司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上前。 “望舒小姐,需要我送您回去吗?” 我思考了三秒。 “叔叔,麻烦送我回家。” 转身回到车上,丝毫没有跟这一家缓和关系的打算。 “啊?” 司机一脸懵。 司机最后还是将我送了回去。 因为我的坚持,他给周正则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很吵。 “呜呜呜~都怪我,惹姐姐不高兴了!” “不怪你,咱们嘉月这么好,是那个望舒不识好歹,别难过了。” “乖,月月永远是妈妈唯一的宝贝女儿,这点不会变的。” “月月别哭了,爸爸让望舒上来给你道歉怎么样?” 司机尴尬的看了我一眼,迅速关掉了免提。 说实话,他笑的还没阿婆家门口哈气的大黄好看。 哦,那是一只黄色的流浪中华田园犬。 “先生,望舒小姐让我送她回家。 …… 我不是这个……”意思 很显然,电话被挂断了。 我早上和阿婆依依惜别。 晚上就被原车送回了贫民窟,跟阿婆一起住了多年的小窝。 周围邻居很少见这么漂亮的豪车进出贫民窟。 纷纷出来看戏。 “哟,怎么又是望舒这小丫头,不是早上刚走吗?” “肯定是嫌弃她,不想养,又给扔回来了。” “我就说咱这破窝棚里怎么可能飞出金凤凰,啧啧啧,一天都没坚持住。” “……” 我听见了当做没听见,一停车就开门跑回了家。 没给司机给我开门的机会。 这下邻居们更加坚信我是被赶回来的了。 “囡囡,咱们就这么走了真的好吗?万一你爸来了找不到你怎么办?” “没事的,咱们捡破烂又不是一次两次,他们来了自然有人告诉他们。” 去周家走了一遭,水都没喝上一口。 我一回家就将家里的存粮吃了个一干二净。 一问阿婆才知道,原来周家说的感谢费根本没有给阿婆。 昨天陪周家人浪费了一天的时间,没有收入。 为了填饱肚子,一大清早,我就跟阿婆出门捡破烂挣钱去了。 “天杀的,哪个混球竟然敢抢咱家的地盘?别让我知道,不然我非得扒了他的皮。” 一天没出门,地盘上的破烂都被别人捡走了。 一上午的收获只够换两个馒头。 “阿婆,我下午进山看看,摘点野菜菌子,看能不能打点野味回家。” 这还是小时候阿婆带我进山的时候教我的。 阿婆年纪大了之后,腿脚不便,就很少进山了。 “呼呼~纪望舒,你给我站住。” 酷哥周灵均找来的时候,我正蹲在山上吭哧吭哧的采着长得和野草差不多的野菜。 “咦?怎么好像听见有人喊我?” 我回头张望,什么都没看到。 “不会是刚才尝的那颗菌子有毒吧,都幻听了。” 以前饿疯了,上山采菌子,趁着阿婆不注意就偷偷把生菌子嚼吧嚼吧吃了。 然后就断片了。 阿婆说,“你说了两天的胡话,上吐下泻的,我连坑都快挖好了,你一断气就能埋。” 我不信。 但…… 恢复后上山,掉里面了。 坑口不大,正好够把横躺着的我塞进去。 就是挺深,深度到我的腰部了。 阿婆说,“我年纪大了,没多少力气,挖不了太大。” “山里野兽多,鼻子灵光,喜欢挖尸体吃,得挖深一点。” “深山里面危险,就咱们常走的这些路安全,挖这里以后我路过还能看看你。” 但她忘了我记性好。 这坑旁边就是一棵梨树,年年结果,就是不多。 像是营养不良。 她说过,“要是能在树根附近埋具动物尸体就好了,来年梨树一定长得壮壮的,结好多好多的果子。” 阿婆当初说这个话的时候咽了下口水。 眼睛是看着我病恹恹的身体的。 我刚出生就被人丢弃在路边,大冬天冻坏了。 小时候一直体弱多病。 阿婆没钱给我治病。 那次之后,阿婆不管做什么,我都非常积极主动的帮忙。 许是动的多,身体竟然渐渐好了起来。 这个坑也没浪费。 在阿婆的监督下,我把洞口挖的更深更大。 表面盖上枯草,这里成为了我和阿婆主要的肉食来源。 “纪望舒,救命!” 声音再次传来,我站起来看了看。 半个人影都没有。 背后起了一层白毛汗。 “啊!阿婆,我君子中毒了,救命啊!” 我将手里的野菜往背篓里一塞,飞速往山下跑去。 没有注意到我小时候挖出来的兔子洞口,表面的枯草已经消失不见。 “望舒,你太任性了,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快跟我回家。” 刚跑到山脚下,周正则就从熟悉的豪车里走了下来。 不等他靠近,我就跑掉了。 “妈妈呀,啊不,阿婆啊!我要死了,幻觉都出来了!!!” 我的四肢各跑各的,四肢乱飞,像电影里的奇行种。 见我怪异的行为,周正则连忙跑着追上来。 “望舒,别跑,我是爸爸啊!” “望舒,你哥哥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下山?” “望舒,呼呼……等……等我,爸爸……跑……跑不动了。” 他越追,我跑的越快。 虽然四肢乱飞,但我从小爬山上树,打得了小鸟,揍得过流氓。 单论百米冲刺的速度和长跑的耐力,哪里是一个四体不勤的霸总爸爸比得上的? “别追我了,我知道你是幻觉,再追,幻觉我也照揍不误。” “阿婆,救命啊,有幻觉追着我跑。” 我这一路回去,几乎将在家的邻居全都引了出来。 “诶呀,纪家的小丫头怎么忽然疯了?不会是被豪门放弃,接受不了现实吧!” “唉~真可怜,小时候明明还挺正常的,这会儿跑起来跟个脑瘫一样。” “以前也没看出来四肢不协调啊,还好没让我儿子娶她。” “……” 我回到家跟阿婆一说,阿婆给了我一个脑瓜崩。 “憨货,你吃的菌子没毒,生吃最多闹一天肚子。” 没了中毒没命的担忧,被阿婆一提醒,安静的小屋子里,我肚子的咕噜声特别明显。 我瞬间捂住肚子、夹紧双腿。 小碎步在原地转圈圈。 “阿……阿婆,我肚子好痛。” “肚子痛不知道去厕所啊,跟我说干嘛?” 我迅速像旧社会裹小脚的女人一样,小步往外平移。 三秒后,我重新平移回来。 脸色涨红、表情隐忍。 “阿婆,草纸……” 阿婆骂骂咧咧。 “真是欠你的,给给给。” “谢谢!” “排排毒也好,我看你的脑子就是小时候吃菌子中毒,还没排干净。” “……” 那天之后,我从贫民窟一霸变成了贫民窟一傻。 直到我第二天揍了抢我家地盘的混蛋一顿后。 重新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还算平稳,吃得饱就没上山。 更没有想起来,那天没中毒,那我就是真的看到了周正则,山上就不是幻听。 “纪望舒,你快跟我走。” 一周后,周正则再次出现在我和阿婆面前。 一样的衣冠楚楚。 但…… 没了第一次的客气有礼。 没了亲人重逢的激动高兴。 上来就粗鲁的拉着我就走,差点把我拉的踉跄跌倒。 “停,放手,你有病啊!我不跟你走。” 周正则一言不发、一意孤行。 我反应过来,直接狠狠给了他腿弯一脚。 周正则单膝跪地,痛苦面具。 我揉着被捏出五道指印的手腕子,活动关节。 “早跟你说松开我了,就是不听,现在舒坦了吧!” 不远处熟悉的豪车门打开,跑下来一只蝴蝶成精。 直直朝着我们的方向奔来。 “爸爸,爸爸你没事吧!需不需要我叫司机送你去医院?” 哦! 还是个复读机成精。 “没事!” 周正则一听到女儿过来,迅速收起痛到扭曲的表情,强撑着站了起来。 但看向我的时候,眼神要多冷有多冷。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对爸爸? 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周嘉月茶茶的控诉我。 我看着恶心。 没忍住扶墙干呕一声。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纪望舒,你太没规矩了,不配当我们周家的人。” 父女俩表情如出一辙、厌恶的看着我。 我压住呕意,抬手掩唇道,“抱歉,最近肠胃不好,有些反胃。” “谢谢,我也不想给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当女儿。” “你们找我什么事?长话短说,我还有事要忙。” “你害你哥哥掉坑里,他住了一个星期的院才出来,你得负责。” “姐姐,哥哥的腿断了,但他说不怪你,但你得回去道歉、照顾他。” 我从他们的嘴里得知了当天的事情经过。 周灵均掉到了我的兔子坑,压死我的兔兔口粮不说,还摔断了腿。 所以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幻觉就是周灵均。 周正则追了我半条街,没追上。 回去还没看到周灵均,叫了搜救队将人救下了山。 我好奇又八卦的问,“你们找搜救队花了多少钱?” 周正则一脸疑惑,没有回答。 茶艺大师周嘉月,“爸爸请的可是国内最出名的搜救队,出动一次百万起步,半小时就把哥哥救了下来。” 我一拍大腿,就那小破山包,我从小走到大。 连野兽都没有,爬上爬下最多一小时。 “请什么专业的救援队,你们不如把钱给我,我分分钟就把人给你们弄下来了。” 周正则怒发冲冠,“那是你哥,他还是因为你受的伤。 你救他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你还敢提钱?” 我不屑,“我吃你家一粒大米了,还是花你家一毛人民币了? 你儿子自己要上山,出事了关我什么事?” “你……” “切,死抠门,给搜救队就舍得,我去就得免费。 真当我欠你的吗?” 我转身就走。 老霸总周正则怒吼,“你给我回来!” 茶茶周嘉月继续泡茶,“爸爸你别急,姐姐一定是一时没想通。 咱们给她一点时间,她一定能够想通,自己回家的。” 我充耳不闻。 喝茶不如赚钱。 谁都别想妨碍我挣钱。 一个月后,一条腿还打着石膏的周灵均出现在我家门口。 “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能跟我回家?” 我觉得稀奇。 这小子不是不喜欢我吗? “这里就是我家,你让我去哪里?” “你体内留着我们周家的血,自然是跟我回周家!” 我绕着他走了一圈,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 周灵均不自在。 周灵均恼怒。 “你要对我做什么?这么看我干嘛?” 我轻轻点着下巴,忽然俯身与他平视。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换器官就活不了的大病。” 周灵均被吓了一跳,心理防线就没那么高。 下意识道,“怎么会?我好的很。 要不是因为我不能…… 纪望舒,你套我的话!!!” 周灵均愤怒。 周灵均怒吼。 但无用。 我见问不出更多的信息了。 无奈叹气,“没意思。” 好心且礼貌的将他的轮椅推出大门。 我家门口有小台阶,路也不平。 没有烂好心帮他叫司机过来接他。 “拜拜了您嘞!” “医生,我是周氏集团总裁周正则的亲生女儿,能不能给我阿婆做个体检。” “这是我和周正则的亲子鉴定报告。” “这是警局出具的亲子关系证明。” “对了,我们没钱!” 我拉着婆婆到本市最贵的私人医院转了一圈。 阿婆十分欣慰。 阿婆异常配合。 “丫头长大了,知道孝顺阿婆了,没白养!” 齰募鼣祮蒃吋鴍恬揘喘北负睸櫑畳阠 一部分直接将我和阿婆扫地出门。 一部分愿意接待,但打了个电话,就把我和阿婆给扫地出门了。 一部分直接报警将我们抓了进去。 不过我们老的老、小的小,除了户口,什么都没有。 基本就是批评教育一下,就被放了出来。 其中有一家的态度很奇怪。 “纪小姐,来都来了,要不你跟你阿婆一起做个检查吧!” 这是唯一的一家我主动拉着阿婆离开的医院。 锁定目标后,我带着阿婆来到了这家医院。 嗯…… 捡垃圾! “阿婆,以后咱就在这家医院讨生活了。” 阿婆不想来。 “这里远,我还是觉得家旁边那条街好。” “那边我租出去了,你回去了捡不了。” 阿婆立马改口。 “死丫头翅膀硬了,做决定都不知道只会一声阿婆了。 不过还挺有商业头脑,对方一天给多少?” “五毛。” 阿婆愤怒。 “败家玩意,这跟送人有什么区别?” 阿婆转身欲走。 我淡定道,“我‘租’给隔壁街区的李老头了。” 阿婆回头,指着我的鼻子骂。 “死丫头,你是不是故意的?捡你回家,就是来克我的。” 阿婆骂骂咧咧,却留下来了。 因为李老头喜欢她,一直想跟她来段黄昏恋。 不过奔的不是阿婆老树皮一样的脸。 奔的是阿婆的嫁妆——这条街区的地盘。 她要是去,地盘要不回来。 ‘租金’多半得没。 自己还得被李老头调戏。 最开始几天,医院还试图赶我们离开。 但他们一来。 阿婆就躺下。 我就哭嚎他们草菅人命。 赔不起,名声也伤不起。 就随我们去了。 医院的好人挺多。 经常有家属把吃不完的食物给我们。 我不会白拿。 会帮他们丢丢垃圾,跑跑腿。 也有坏人。 见我年纪小,想要拐我,卖掉换钱的。 欺负阿婆年纪大,抢她的东西的。 我转手把人贩子卖给警局,赚钱。 阿婆追不上抢东西的,亏欠。 总体来说,赚的多,亏的少。 一个月后。 我拖着装废品的麻袋。 刚和阿婆汇合就看见了门口进来的周家人。 我迅速将帽子、口罩戴好,将麻袋往阿婆脚边一放。 “阿婆,我有事离开一会儿,你守着等我回来。” 走出去两步,迅速回来给阿婆也戴上口罩,拉到角落里。 “周家人来医院了,别让他们看见你。” 阿婆骂骂咧咧,“做贼啊,遮遮掩掩的。” 但却没有离开角落半步。 我在电梯门打开之前,顺利进了进去。 目送他们在五楼下去后,我六楼下去,爬楼梯下去。 我一间诊室,一间诊室的查看过去。 透过一间老专家的诊室门上的窗户看见了周家人。 不是上次挽留我和阿婆一起做检查的中年医生。 难怪我在那个医生的办公位上,什么有关周家人的资料都没找到。 门是关着的,什么都听不见。 我没有在门口多逗留。 确认他们离开后,我跟阿婆故技重施。 阿婆装病,我求医生帮忙治病。 我们配合着从医生那里看到了周家的病历。 生病的是周嘉月。 尿毒症。 我有些奇怪。 即便周正则没有直说。 但通过周嘉月那些话,我猜她应该不是周家的孩子。 可我跟周正则的亲子鉴定可是如假包换的。 就算要换肾,也得找周嘉月的血脉亲人才对吧! 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我还是跟阿婆离开了医院。 没过多久,送答案的人就主动上门了。 “纪望舒,你跟我走!” 周灵均的脚已经完全恢复。 气势汹汹的样子,我都要以为我跟他是不是有血海深仇了。 “干嘛,放手。” “不放,你今天必须跟我走。” “做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路过门口的时候,我抄起火钳子就朝他刚好的脚腕一砸。 刚好的骨头总是特别脆弱。 “啊!纪望舒,你有病啊,打我做什么?” 火钳子可是纯铁的,尽管我没用全力,也足够他喝一壶了。 我走近,用火钳戳在他胸口。 “说,你要拉我去做什么?” “我就不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毫不犹豫的抄起铁签子再次朝他的伤腿砸下。 这回挑肉多的地方砸,用了更大的力。 大腿挨打可疼了。 这是我从小挨打、摔跤得出来的经验。 没打两下他就主动说了。 “没什么,就是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我住手,冷冷看向他。 “什么检查?” 周灵均再次变成哑巴,眼神闪烁,不说话。 我扬手,“说不说?” 在我挥下去的瞬间,周灵均急忙开口。 “就做个配型。” 他还想骗我说,是我亲生母亲得了尿毒症,需要肾脏。 理直气壮道,“妈妈是在生你的时候留下的病根,最后演化成为尿毒症的。 纪望舒,你但凡有点良心,就得主动去医院做配型。” 我伸手。 周灵均疑惑。 “什么?” “你妈的确诊报告呢?” “没……没有,难道我还会骗你吗?” “哦……” 我抄着火钳子把他揍了个爽。 阿婆中途回来。 “这是怎么了?别打了,小心出人命。” “放心我有数,打不坏。” 我用我多年的架龄保证,阿婆很相信我。 “悠着点,小心别被他偷袭。” 阿婆放心了。 提醒我一句,就自顾自去倒水喝了。 “行!” “我让你惦记我的肾脏,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啪——” 粗瓷茶碗落地的声音传来。 “你说什么?” 阿婆怒吼声传来。 我和周灵均同时愣住了。 “啊?” “这浑小子要你的肾脏?” “是!” 我点头。 “所以周家认亲,自始至终就是为了你的肾脏?” “是!” 我点头。 阿婆从我手中一把夺过火钳子。 “我打死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玩意。” “我打死你这个没心、没肝的混蛋玩意。” 这次换我着急劝说。 “阿婆,悠着点,小心出人命,为了这种人渣不值得。” 阿婆理直气壮。 “我今年七十七了,我不怕。” “阿婆,打死他也没用,他爸妈没这想法,他也不会来。” 阿婆冷静。 “没事,我有数,我大人的时候,你连受精卵都不是。” 我竟无言以对。 最后周灵均是被救护车拖走的。 磹蚉烖瞳逦滸腬态譍讄乮灯鵤眨纇撃 伤情鉴定,轻伤都够不上。 事实证明,我们奶孙俩都很有分寸。 我俩一个没满十六周岁,一个满了七十五周岁。 每天挣扎在温饱线上,没有任何拿的出手的资产。 拘留所都没待,批评教育几句就给我们送出来了。 奢侈的买了俩大肉包犒劳自己。 我们又主动进入了警局。 “警察同志,周灵均亲口说想要我的肾脏,这是证据。 我害怕才打的他。” 鉴于我未满十八周岁,警方很重视这个案件。 周灵均已经满十八周岁,都是皮外伤。 不多时,包成木乃伊样式的周灵均就出现在了警局,接受审讯。 他反口说,“我就是说着玩玩的,我妈妈根本没有尿毒症。” 周家人每年都会做全面的体检。 周妈妈体检报告被送过来,证实了周灵均的说法。 我适时出现,主动提供线索。 “前不久,我跟阿婆在XX医院捡垃圾,遇见过周家人。 隐隐约约听见,他们说,‘嘉月,尿毒症可以治’什么的。” 根据我提供的线索,警方直接去医院调取周嘉月的就诊记录。 不仅发现周嘉月一年前确诊尿毒症的记录,还找到了配型记录。 这次配型结束后不久,周家人给周嘉月做了亲子鉴定,开始秘密寻找亲女。 周正则告诉警方。 “我们不知道灵均去找望舒,要求她去做配型,捐肾脏的事情。” 周妈妈哭诉。 “虽然我们放不下养育了十几年的嘉月,但望舒是我们亲生的。 我们从没有想过用望舒的命去换嘉月的命。” 我仔细回想,周灵均腿好之前,周正则找我回去说的也是让我去照顾周灵均。 除了周灵均,没人提过要我配型的事情。 周家夫妻说的未必是假话。 但…… 周嘉月真的不知情吗? 我单独找上了在大厅等候的周嘉月。 “你哥用欺骗、强制的手段逼迫我一个未满十八周岁的人去医院做配型,多半是要坐牢的。” 周家人都在审讯室,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周嘉月不再伪装。 在我面前露出了属于她的獠牙。 “都怪你,那是你的亲哥哥,你怎么舍得送他去坐牢的?” “血缘这种东西真的这么重要的话,你为什么还在周家?” “我是爸爸妈妈、哥哥亲眼看着长大的,难道你想让他们送我走,不可能!” “呵~我为什么要这么想? 你把他们当成宝。 但他们在我眼中只是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我不稀罕他们这种看重鸠占鹊巢的假女儿,拿亲生女儿的命开玩笑的家人。 你爱要这种垃圾,你拿去就是! 只是他们敢伤害我,我就能让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 “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你抢我人生,还想要我的肾脏,你都没遭天打雷劈,我怕什么?” “你胡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算了。” 我起身欲走。 从镜面的摆件上看到周嘉月松了一口气。 忽然回头问道,“你知道当初周灵均和你配型成功的事情吧!” 周嘉月愣住,下意识道,“你怎么知道?” 很快又矢口否认,“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别想污蔑我。” 从警方调查回来的资料中得知,周灵均是当初唯一跟周嘉月配型成功的人。 周灵均符合所有的捐赠条件。 而周家迟迟不安排移植手术,说明他们不愿意儿子捐赠。 那么他们自然是不会告诉周嘉月这件事。 “你之所以这么笃定我能跟你配型成功,就是因为你跟周灵均配型成功吧。” “……” “怕什么,你爸妈都在审讯室,他们听不到你说话。” 周嘉月左右看了一眼,忽然凑近了,恶狠狠的说。 “是又怎样?他们口口声声说爱我,还不是不舍得儿子的肾脏,假仁假义。 我就是要他们的儿子亲手将他们女儿的肾脏挖给我。” “呵~真够狠!” “你现在知道有什么用?爸妈会相信你吗?哥哥会偏心你吗? 我告诉你,我只是在哥哥面前假装了几次痛苦,他就去找你了。 你在哥哥的眼中,连我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你回家那天我也是故意装哭、装病发,你看周家没有一个人出去找你回家。 对于周家来说,你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还不如把肾脏给我,我帮你继续孝顺爸妈、当哥哥的好妹妹,你也算回家了。 这样不好吗?” 我冷下脸来,“不好,这么拎不清的家人,我不需要,送你了。 想要我肾脏,下辈子吧! 我跟你一样未满十八周岁,想要我肾脏,你犯法了,知道吗?” “你什么意思?” 我后退,再后退。 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从胸前口袋里拿出一个执法记录仪。 因为与我的衬衫同色,电源光被我用黑胶带挡掉了,周嘉月现在才看到。 “纪望舒,你疯了?敢算计我?” “有什么不敢的?” 我转头就把记录仪交给借我的警官。 “警察同志,这里是周嘉月亲口承认参与欺骗我捐肾的证据。” 周嘉月未满十六周岁,而且也没有成功拿走我的肾脏,主要是批评教育为主。 但她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却没有看到爸妈在外面等她。 她心有不安,忐忑着打车回到了别墅。 却发现自己的银行卡全被冻结了,连家门都进不去了。 “张叔,快帮我开开门,还有帮我结一下打车费,我的卡用不了了。” “抱歉,先生交代过了,你已经不是我们周家的人,我能放你进来。 打车费需要您自己解决。” “怎么可能?张叔,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你放我进去,我亲自跟爸妈说。” “抱歉,请你离开,这里属于私人庄园,禁止外人擅闯。” 司机将人原路送回了警局。 周嘉月报警周家非法遗弃她,司机报警她打车不给钱。 最后周嘉月没有等来周正则夫妻,而是一名衣着朴实的、体型微胖的邋遢妇女。 “嘉月,我的女儿啊!你受苦了。” 这是当初把周嘉月换到周家,抱走纪望舒遗弃的孙信芳。 周家接到警局电话后,就联系了孙信芳,让她过去领人。 周嘉月连连后退,“你是谁?离我远一点。” 两人好不容易确认了对方身份,孙信芳将车费给了警方。 周嘉月被放了,孙信芳被扣了下来。 “孙信芳女士,你涉嫌拐卖儿童罪,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孙信芳被判刑的那天,周正则夫妻再次上门。 “望舒,拐走你、把你遗弃的孙信芳,已经被绳之以法。 周嘉月也已经被爸爸妈妈送走了。 爸爸妈妈知道错了,你原谅爸爸妈妈好不好?” 我没有回答他们,反问了他们几个问题。 “你们为什么要到现在才起诉周信芳?” “她付出代价了,不就好了吗?” “因为你们顾虑周嘉月的感受,不想她有一个坐牢的亲生母亲,对吗?” “……一定说的这么难听吗?” “你们为什么又送走了周嘉月?” “我们对她仁至义尽了,没有养着她的义务。” “因为她害你们儿子背了案底,对吗?” “……” “所以你们做这些事情的初衷都不是因为我,凭什么要我跟你们回家?” “你是我们的女儿,就得跟我们回家!” “我没念过书,我就是一个地痞,你们确定要带我回家?” 周正则夫妻犹豫了。 我背过身。 “你们开着那么大的公司,连我要求给阿婆的那么一点感谢费都吝啬。 那时候我就已经清楚,你们并不重视我。 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目的找到的我,我都不会跟你们回家的。 走吧,我家不欢迎你!” 周正则夫妻无奈离开。 “望舒,你后悔了,尽管给我们打电话,爸爸妈妈永远等着你。” 不管他们说的多煽情。 我一个字都没信。 后来我听说,周灵均没坐牢,但被学校退了学。 周正则将他送出了国。 周嘉月病重找回周家,周家夫妻不忍,将人重新带回了周家。 告诉我这些的人安排我去上了高中,为我和阿婆更换了条件好一些的住所。 他告诉我。 “我资助你上学,你以后要帮我做事。” 我思考了一天一夜,加了个条件。 “我阿婆的病,你也得出钱帮她治。” “好。” 我笑了。 我一直以来的诉求,其实都很简单。 让阿婆活下去。 之前我是孤儿,阿婆是孤寡老人,我们都有补助金。 加上卖废品的钱,我是在上学的。 但不久前,阿婆被诊断出来慢性肝病,我们的钱用完了也不够治病。 周家人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如果当初那笔感谢费到位,他们愿意善待阿婆,我也不是不能答应给个肾。 人到绝境,我本来就想过卖器官救阿婆。 可是,他们做的太绝了。 资助我们的人出手大方,从未要求我去做过什么事情。 直到我大学毕业,我主动提出去周氏集团应聘。 “见一面吧!” 我第一次见到资助我的人,是一位头发花白、优雅贵气的老夫人。 之前与我洽谈的都是他的助理。 “你好,我是周氏集团的董事长,周正则的母亲,也是你亲祖母。” 她跟我说了很多,包括资助我的初衷是想帮儿子弥补过错。 包括不强求我原谅周正则夫妻和周灵均。 包括要是我能用正规手段,良性竞争赢过周正则父子,她也可以扶持我继承周家。 但她也很明确表示,她不会偏帮我,这条路几乎是行不通的。 我问她,“那你能给我一笔钱,让我带着阿婆去别的城市生活吗? 你放心,等我赚钱了,我会还你的。 连同你这些年资助我的钱一起。” 奶奶轻轻一笑,“你能放下是最好的,钱就不用还了。 本来就是我准备给我孙女的,不过是提前给你罢了。” 之后的事情是律师跟我谈的。 因为奶奶给我的资产太多了,有动产、不动产,总之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除了周氏集团的股份,她是真的把该属于孙女的那份全部给了我。 有点感动。 但是一码归一码。 我离开之后迅速在另一座相隔千里的一线城市创办了公司。 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有很多钱。 省着点试,我有很多次试错的机会。 从小到大,我的公司倒闭过,重建过。 但我没有放弃过,公司规模一直在变大。 我一直跟奶奶保持联系,每年会回去看看她老人家。 奶奶的经验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值得我学习一辈子。 三十岁那年,我送走了阿婆。 她年纪太大了,九十二岁高寿,寿终正寝,是喜丧。 我没有哭,平静的为她办了丧事。 三十五岁那年,我的公司上市。 做了肾移植手术、被周家一家三口保护的很好的周嘉月被举报非法获取肾源,被捕入狱。 四十二岁那年,我的公司规模已经足够大,大到可以跟周氏集团抗衡。 我高调参加了奶奶的葬礼,并当着记者的面,曝光了周灵均协助周嘉月非法获取肾源的证据。 周正则当场晕厥,周妈妈要打我,被保镖拦下。 周灵均迟来二十七年的审判来临,正式被捕入狱。 由于捐献人本就有慢性病,术后不久就去世了。 性质恶劣,构成了故意杀人罪,周家倾尽全力,也只能争取到无期徒刑。 与此同时,媒体爆出,周灵均四十多岁仍旧单身,是因为和周嘉月有不正当关系。 周氏集团失去继承人的同时,形象折损严重,股价暴跌。 我趁机低价购入周氏集团的散股,摇身一变成为周氏集团说的上话的股东,强势进入董事会。 周正则最后保住了周氏集团,但一夜白头。 周妈妈受不了连番的打击,有些精神失常,被送到了专门的疗养院疗养。 事后周正则单独找我谈话。 满脸的疲惫、苍老颓败的面色与第一次见面时的模样已经不像是同一个人了。 “现在周氏集团只有你一个继承了,你满意了吗?” 我姿态随意的在他对面坐下,唇角轻勾。 “周总误会了,我跟你们周家没有任何关系,谈何周家的继承人?” 周正则的眉头紧皱、薄唇紧抿、表情凝重。 “什么意思?你不要周氏?那你收购周氏的股份做什么?” 忽的,他的表情一厉。 “你要搞垮周氏,你怎么这么狠毒? 你别忘了,你体内流的始终是周家的血!” 我嫌弃的掏掏耳朵。 “周总言重了,我自己就有周氏的股份,搞垮周氏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公司上市后我就被迫一直端着,好多年没那么自在过了。 报完仇,心头的大石落地,真轻松啊! 谈话过后,周正则主动召开董事会,将周氏集团董事长和执行总裁的职务都让给了我。 同时当众宣布,百年后,周氏集团的股份将全部由我继承。 老狐狸以退为进,我却没上当。 我已经收到消息,六十好几的年纪了,他还在尝试科技生子。 同时还在走动关系,试图弄出来一点周灵均的基因。 公司给我不过就是所有谋算落空后才会走的路。 周灵均那边刚得手,就被专门等候的人拦截,带走调查了。 周正则这边成功了。 但我把消息告诉周妈妈后,动用一点手段把人放出来了。 胚胎被周妈妈用周正则妻子的名义调出来,全毁掉了。 她被抓回去之前,还用物理手段彻底绝了周正则的念想。 调查结束后,周灵均被看管的更严了。 我去看了看监狱里的周嘉月。 她一见到我就歇斯底里的叫骂、哭喊。 “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们一家四口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一家。” 她的精神已经有些失常、脸色蜡黄、身材枯瘦。 看来这颗肾脏已经快到负荷的极限了。 在她冷静下来后,我告诉了她外面发生的一切。 包括周灵均的、包括周妈妈的、包括周正则的。 “没人会来救你了。” 她更疯了,狱警都压不住。 这次我看的出来,比刚才多了一丝丝绝望。 就算出去她也不再是周家的千金了。 周正则出院后,召集董事会,试图重新夺回权力。 但天底下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说给就给,说拿回就拿回。 我早就做好准备,联合其他董事,彻底将他踢出了局。 周正则已经老了。 没人会为了一个年老力衰、失去继承人的老头手软的。 只要利益足够,董事们可以支持任何一个人坐上高位。 (完) 第1章 沈谨南被信佛清冷女神傅安禾宠爱的第十年,她还了俗。 不是为他,而是为她的朱砂痣。 …… 禅音寺内香火缭绕,人声鼎沸。 沈谨南将手里的祈福带挂在了千年古树上,双手合十,虔诚许愿。 “弟子唯愿傅安禾与苏浩初,长长久久,永受嘉福,万事尽欢。” 他的声音诚心无比,但每个字都不是祝自己。 焚香祈愿结束,他转身离开。 这时他的手机震动,点开后是一封邮件。 沈谨南看了一眼手机日期,今天是8月1日,还有14天。 他眼眸微微一颤,随后没有犹豫,回复了一句: 收起手机,沈谨南准备下山,经过西边禅房时,看到门扉半开,他一眼就认出那道背影。 傅安禾一袭白色新中式旗袍,双目微闭,左手捻着一串玉檀佛珠,如高山寒雪,让人不敢亵渎,只是站在那,便如神佛入世间。 沈傅两家是世交,傅安禾比沈谨南大四岁,算是他姐姐。 从三岁起,沈谨南就喜欢黏着傅安禾。 十岁那年,沈谨南的父母不幸车祸丧生,在他沦为孤儿要被送往福利院时,是傅安禾将他带回傅家。 十年里,傅安禾把他捧在手心里。 沈谨南要什么她就给什么,宠着惯着,不准任何人轻视他。 自此,所有人都知道北城赫赫有名的清冷女神傅安禾,养了一个小祖宗。 无论是什么高定名牌,都要在沈谨南手里过一圈。 他看不上的,才能允许流入市场。 他闹闹小脾气,傅安禾就放下几百亿的合作,连夜从国外飞回,折下身段,哄他开心。 他生病高烧不退,所有人都说他活不了了,是傅安禾冒着漫天大雪,在禅音寺,一步一叩,跪了三千台阶,给他求平安符。 沈谨南醒来后,心疼不已。 傅安禾白皙的手指抚过他眼角的泪珠:“我此生唯愿,我的谨南,无灾无厄,长命百岁。” 她克己复礼,虔诚信佛,却甘愿为他连破两个戒。 她第一次破戒,是有纨绔子弟用下作手段伤害他,她红着眼把人打到警局。 她第二次破戒,是为了他喜欢的白玉观音,她陪人喝了99杯酒才让对方同意售卖。 好兄弟打趣沈谨南:“你姐姐的色戒干脆你也破了吧,让我们看看谪仙入红尘是什么样子?” 沈谨南听进去了,也真的这么干了。 思绪泛滥,沈谨南没注意看路,一下踩空,发出声音。 听到声音的傅安禾睁眼,回头看到是他,眸色皱冷:“沈谨南,我说过不准你再来这!” 沈谨南心口微微一颤,上一次他就是在静室差点破了她的色戒。 那时傅安禾端坐在蒲团上,捻着佛珠吐纳经文的模样,清冷又禁欲,勾的他心尖发痒。 他心下一动,将她拉进他怀中。 彼时,他身上的西装与她的白色禅服缠绕在一起,暧昧横生。 可他的唇瓣还没碰到她的脸,就被她的手掐住了下巴。 “沈谨南,你给我听好,我一心向佛,无心红尘,收起你的心思。” 那天之后,他们的关系就急转直下。 傅安禾不像从前那样宠着他了,甚至对他没了笑脸。 沈谨南也始终记得,那天狼狈离开前,傅安禾对他不准再来这的警告。 想到傅安禾现在可能又误会他不死心了,沈谨南上前一步,想解释:“姐,我不是来打扰你……” “安禾!”一道清朗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沈谨南转头看去,一身纯黑色衬衫,长相俊朗的苏浩初朝他们走来。 苏浩初是傅安禾大学时的学弟,也是唯一一个和傅安禾传过绯闻的男人。 “谨南也在啊。”苏浩初笑着和他打招呼。 沈谨南点了点头,傅安禾已经越过他,拿着一件外套给苏浩初披上。 “入秋了,怎么也不多穿一点。” “这不是有你吗?”苏浩初挽着傅安禾的手臂,笑容甜蜜。 两人之间的柔情蜜意,任谁都插不进去。 沈谨南没做打扰,自觉退后一步离开。 这时,苏浩初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安禾,这个月15号你就还俗了,我是不是可以准备婚礼上穿的西装了。” 沈谨南脚步一顿,仿佛一道闷雷震在心尖上。 高不可攀的清冷女神的傅安禾不是不能动情。 只是,她只愿为苏浩初入红尘,度相思。 第2章 夕阳倾斜,寺中碧静微凉。 沈谨南没再停留,快步下山。 回到月山别墅,刚坐下,王嫂就拿着一个檀木雕花锦盒迎了上来。 “谨南少爷,这是傅小姐特地派人从全球各地,跑遍山川海底人迹罕至之地,花了两年时间为你才寻到的菩提玉。” “这菩提玉,世间罕有,听说能够辟邪气,调阴阳,你从小身子弱,小姐一直惦记着呢。” 沈谨南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幽绿色的菩提玉坠。 莲花形状的,玉质细腻如脂,隐隐看着还有淡淡的佛光萦绕其上。 他微微失神,自从十三岁那场大病后,他的身体就一直虚弱,用‘药罐子’来形容也不为过。 是傅安禾一直养着他,各种稀有药材,人参、鹿茸,跟不要钱一样往他身上砸。 只要对他身体有益,不管是什么,她都会想尽办法弄来。 悉心呵护了他十年,才将他的身体养回来。 “真好看,与谨南少爷的气质很相配。” 愣神间,王嫂已经给他带上了。 玉坠触体生温,当真不是俗物。 沈谨南低头,细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心中涌起一抹复杂的情绪。 最终,他没舍得摘下。 这或许是傅安禾给他送的最后一份礼物了。 本想当面给傅安禾道谢,可一直等到凌晨她都没有回来。 要是往常,沈谨南早就微信电话连环轰炸她了。 可现在沈谨南不会这样了,因为她身边有了苏浩初。 迎着月色,沈谨南上了楼,回到自己房间,沉沉睡去。 …… 第二天清晨,沈谨南下楼吃早餐。 刚走到旋转楼梯上,就看到了餐桌上傅安禾与苏浩初的身影。 “谨南,你起来了,过来跟我们一起吃吧。”苏浩初笑着看向他。 沈谨南走上前,轻声打了招呼,“姐,浩初哥。” 刚落座,就发现苏浩初视线一直在他身上徘徊,接着就见他伸出手,看着傅安禾出声。 “安禾,你真帮我去找菩提玉了,别说这玉做成的坠子还真好看,你给我的那份呢?” 沈谨南心口微怔,下意识往自己脖子上的玉坠看去。 傅安禾冷冽的目光也落在了他身上:“怎么在你脖子上?” 周遭空气霎那间变冷,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生气的前兆。 “谨南,摘下吧。” 傅安禾如一座清冷的佛,冰冷的语气直直刺入沈谨南的心口。 他心口微颤,将玉坠摘下后递给了苏浩初,“抱歉,我以为是送给我的。” 苏浩初大度道:“没事,既然谨南你喜欢,不如就送给你了。” “浩初,这是专门为你定制的,不用让给他。” 沈谨南还未开口,傅安禾冷冽如清泉的声音就再度响起。 沈谨南心像是被人扯了一下,嘴里的话化成一道苦涩堵在了喉咙。 是啊,是不用让,反正他也得不到。 苏浩初这才笑着勉为其难的收下:“安禾,你怎么不多准备一份,我看着谨南也很喜欢。” “这块玉世间仅有一份,独一无二。”傅安禾神色依旧淡疏离。 苏浩初轻轻咳嗽了两声:“谨南还在呢,说什么呢……” 听着两人的亲昵对话,沈谨南只觉胸腔闷的快要喘不过气,只好找借口上楼。 回到房间,十分钟后,他才得以喘息。 小米音响准时在每天八点播报。 “今天是8月2日,晴转多云,南转北风一二级,最高气温25度。” 沈谨南听着,默默在心里数着,距离他离开还有13天…… 这是他离开前迟早要适应的事。 傅安禾有了真爱,那份独一无二的偏爱,自然不再属于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房门被人敲响。 沈谨南打开门,就对上一双冷淡的眸子。 傅安禾神色清淡,白皙的手递过来一个锦盒。 “想要什么和我说,不要去偷去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第3章 这句话前半句是宠溺,后半句却是警告。 沈谨南眼睫微颤,想再解释一遍,可看着傅安禾那清冷的眉眼,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接过盒子,没有像往常一样迫不及待打开,只是淡淡道谢:“谢谢。” 傅安禾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总觉得他最近太过安静了一些,开口换了个话题。 “你刚毕业,工作不用着急找,我养得起你。” 沈谨南看着他,抿了抿唇,终究还是开口:“我不能一直活在你的羽翼下,其实我……” 可话才说一半,傅安禾就抬手看了眼手表打断:“到你体训时间了,走吧,司机在等着。” 话落,她就留给他一个背影,朝楼下走去。 沈谨南捏紧了手中的锦盒。 体训是这些年傅安禾为了帮他提高身体素质,找了国内知名体育老师,为他量身打造的课程。 傅安禾每天送他去体训基地后,才会去傅氏集团。 明明是关心的话,却让沈谨南的喉间涌上一阵苦涩。 她如今连听他把话说完的时间都没有了。 五分钟后,沈谨南下楼。 打开那辆黑色劳斯莱斯车门上车,看到了左手边坐在一起的傅安禾和苏浩初。 他自觉坐在了另一边。 车子启动,沈谨南不经意一瞥,看到了苏浩初屁股底下垫的蓝色画像抱枕。 那画像画的是他。 傅安禾每天风雨无阻的送他上学,体训,她的每一辆车里或多或少都有一点与他有关的东西。 所以,这个抱枕,是他送给傅安禾的。 他想自己的痕迹遍布她的世界。 可沈谨南没有想到,他的东西会被另一个男人垫在屁股底下。 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直白,苏浩初察觉到了,诧异开口:“谨南,这抱枕上画的是你的啊?” “不好意思啊,我昨天去禅音寺,那楼梯太多了损伤了腰,才拿出来垫着的,你不会生气吧?” 爬楼梯会和腰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垫的也不是腰。 沈谨南牵强的扯了扯唇,身为成年人,他不是听不出苏浩初话语里的含义。 “为什么不和我说,司机,改道去医院。 而傅安禾在听到苏浩初说腰疼后,脸上徒然变得紧张着急。 她带着佛珠的手指碰上男人的细腰,一下一下轻揉着,仿佛圣洁与世俗的禁欲碰撞。 苏浩初朝她眨了眨眼,哑着嗓子拒绝:“别闹,谨南的体训要迟到了。” 沈谨南别开了眼,轻声开口:“姐,我下车吧,反正离体训基地也不远了。” 一分钟后,沈谨南看着车子远去,收回了视线。 他没让自己想太多,往体训基地走去,他要为入警队做准备。 体训完回来天色已经漆黑了。 沈谨南躺在床上休息,他的房间,有很多突兀的东西。 随处可见的古旧经书散在各地,地毯上一个金色鎏金香炉散发着淡淡烟雾,旁边还放着佛经书卷。 这些都是他为了了解傅安禾的喜好,特意买来的。 蓦的,沈谨南想起什么起身去了小书房。 书桌上摆着厚厚一沓纸,是他写了三个月,只差最后一页的《上林赋》。 写上林赋,得心上人。 就因为这句话,沈谨南从来都怕麻烦的人,对书法没有什么耐心的人,坚持了三个月。 他是想送给傅安禾的。 可现在傅安禾身边有了别人,这些东西就不合时宜了。 沈谨南嘴角泛出一丝苦笑,将这些慢慢卷起,准备全都收起来。 当目光落在抽屉里的木香画盒时,思绪一下顿住,再次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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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局(古风,1v1,高H,强制)
调教我吧(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