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何乐知说不了话,韩方驰给他缝了三针,结束时让何乐知咬着药棉。 何乐知咬着药棉,只觉得热胀胀地闷痛。 韩方驰摘了手套,抽了两张纸,在何乐知下巴上擦了擦。他手上有消毒水味道,动作力度不重,因为何乐知打过麻药,因此感觉不到他的动作,只觉得麻。 拔牙难□□血,韩方驰又换了张纸,擦掉何乐知嘴角的血,嘴唇上传来极细微的触碰感。 这就是特殊待遇了,普通患者绝对没这服务,顶多实习医生给递两张纸过去自己擦。何乐知躺在那儿,能隐约地感觉到韩方驰动作很轻,熟人待遇。 “完事了,起来吧。”韩方驰扔了纸说。 何乐知坐起来,担心的疼痛都没发生,看来上次医生实在水平不行,一对比真看出参差了。 “怎么这么快,太厉害了。”何乐知咬着药棉,夸得真真的。 “比不了王主任。”韩方驰木着脸说。 “都说了我错了!”何乐知捂着下巴,笑着说,“以后我肯定只找韩主任……算了我还是别找了,希望这辈子别再长智齿。” 韩方驰摘了口罩,拿起他片子指给他看上牙两侧,说:“不急,你还有两次机会去王主任那儿排队。” 顺着他指,何乐知才看到那两颗明显在生长中的智齿。 何乐知震惊地看着它们,又看向韩方驰。 韩方驰被他表情逗笑了,说:“也有可能长不出来,先不用害怕。” 因为刚才格外顺利的拔牙过程,何乐知这会儿对拔牙也没那么恐惧了,觉得真长了也没什么。 “回去吃阿莫西林,忌口那些我就不说了,今晚不要刷牙,可以用漱口水。一周拆线,如果觉得麻烦可以不来这儿,就近找地方拆。别舔创口的血块,干槽症相当疼。”韩方驰交代他。 “好的。”何乐知不断点头,“你别吓唬我。” “没吓你。”韩方驰又笑笑,和他说,“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给我打电话。” 何乐知仍是点头:“好的。” 两人已走到门口,韩方驰问:“你怎么来的?” 何乐知回答:“地铁。” “聪明。”韩方驰说。 何乐知拿着自己的就诊卡,问:“我去哪儿缴费啊?” 韩方驰又挑起眉,挂上那副阴阳怪气的表情,过会儿说:“微信转我1800。” 何乐知笑起来:“那算了。” 韩方驰开了门,说:“走吧,不送你了。” 何乐知笑着说:“今天谢谢韩主任了。” 韩方驰只扫他一眼,就当回应了,还是有点记仇。 何乐知一身轻松地从医院出来,压在心头的一件事就这么解决了,以后再也不用因为一颗阻生齿而反复疼痛。 何乐知坐在地铁上,虽然感觉不到患处的疼,味觉却能尝到药棉上的血腥气。 拔掉了这颗作乱的牙,何乐知心情还是不错的。 这个时间的地铁人不多,何乐知在的这个车厢,甚至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空调开得很冷。 手机上又来了消息。 何乐知点开微信,看到头像没想起来是谁。 直到点开聊天,看到之前对方发来的图,以及现在的这几条消息: ——您好,您的戒指已经做好了。 ——[图片][图片][图片] 何乐知恍然想起几个月前他订了一对刻了字的戒指,本来打算今年周沐尧生日时送给他。 何乐知愣了片刻,之后道了谢,支付了尾款,留了何其的地址。 对面的车窗玻璃上映着何乐知孤独的影子。 可惜结束一段长久的关系不能像拔掉一颗智齿,有一劳永逸的办法。 它总是没眼色地跳出来不分场合地提醒——你毫无准备、没有征兆地失去了你的爱情。 第08章第 8 章 “你寄的戒指?”何其在电话里问。 何乐知回答:“是的。” “干什么?”何其问。 何乐知坐在工位上说:“我用不上了,你去熔了打点儿什么吧。” 何其笑起来:“你这才几克啊,让我打东西,不够打个吊坠的。” “吊坠肯定够了,那你打个戒指,我看有的女孩儿戴的戒指可好看了。”何乐知说。 何其笑完说:“我先帮你留一段吧,别回头你心软了再朝我要。” 何乐知淡淡地说:“熔了吧。” 何其没再说这个,问他:“牙还肿不肿了?” 何乐知回答:“还有一点点,快要好了。” 他还要两天才能拆线,这几天吃东西还是受影响,有一边牙不能用,吃饭总是慢慢的,偶尔忘记了就要疼一下。从牙疼开始的这段时间以来,吃饭对何乐知来说是一件挺折磨的事,不到不得已了都不想吃。 何乐知从办公室出来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 办公楼里他可能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楼里的灯已经都关了,何乐知借着手机的光出了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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