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柔而漫长的抚慰。 这一晚,他神经紧绷,始终没能发?泄出来?。 这是他的问题,不是郁沉的。 白?翎轻轻推开?人鱼的手,回过身?,把自己嵌进人鱼的怀抱里,手脚并用地抱住这只美丽的大家伙。 “好粘人。”人鱼轻声细语,声调带着无奈。 屋里关着灯,光线灰暗不明。 他抬眸看?过去,人鱼轮廓分明的脸蒙着一层阴影,模糊不清,但又诡怪地熟悉。 从他第一次遇见郁沉,在露台的昏暗里亲吻这张脸颊时,他就有类似的错觉。 其实,他并没有随便到会轻易吻一个陌生?人。 白?翎心跳无端加速,喉咙里发?出微弱的气声,想问些什么,又戛然而止。 接着,他做了个古怪的动作。 慢慢捏着郁沉的下颌,转到一个特定的角度,像是录像带破损,局部卡帧的画面,一点点,一点点,试着和某副画面重合…… 郁沉倏然抓住他的手腕,坐起身?,打开?了小壁灯。 暖光顷刻间撒下来?,白?翎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灰蒙蒙的瞳眸像未睡熟的猫一样,缩成了一根针。 “怎么了?”郁沉轻轻抚着他的额头,捋了捋他的小碎发?。 白翎抬头望着对方,金发?垂坠,一片光辉灿烂,像旧时代的幻梦。 换作上辈子,毕生也不敢奢想的那种梦。 “啪嗒”按灭壁灯,手臂勾下人鱼的脖子,白?翎发?冷的嘴唇贴着他的喉结,几乎是无声地蠕动: “您亲一下我的眼睛。” 他们?俩贴得如?此近,近到白?翎能感受到人鱼身?体一瞬间的震动。 人鱼没有回答他,而是略显急躁地把他按倒在枕头上,拽起被子,把两人封在密闭狭窄的空间里,用一记绵长又掠夺的深吻,过度回应了他的索求。 白?翎稍稍转眸,从人鱼发?梢的缝隙间,怔怔望着阴影晃动的天花板。 不管张口要什么,总是会给得更多…… 他忽然冒出了这道念头。 · 白?翎一觉睡到了中?午。 房间里弥漫着清淡的花香,他揉着眼睛转过头,迷糊中?看?到枕头边一支含苞待放的茉莉。 茉莉花,是他为?数不多叫的上名字的花,象征着纯真、质朴、坚贞的爱。 他会如?此熟悉,倒不是因为?浪漫或任何?类似的理由。 以?前,他租住的屋子很潮湿,霉烘味一年到头都散不去,闻久了,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死了,身?上长了霉斑,尸体被忘却在那里。 那时候,他说得上话的战友都死光了。对于这类生?活的琐事,他没有倾诉的途径,只偶尔说给D先生?听。 他会慢慢打着字,说着常人难懂的话。 [指北灯]:我好像发?霉了,我的嗓子里长了蘑菇。 隔了大约一周,对方?回复他。 [Desserped]:要不要买些空气清新剂?或许会让你的心情好一些。 是很理性的话。 白?翎呆住一会,盯着那行字,心底空出一个大洞。 他当时没有意?识到,自己神经失常时说的那些怪话,不过是想得到一句……设身?处地的安抚。 白?翎麻木地点头,也许对方?说得对,这真的只是心情不好产生?的错觉。 慌不择路地为?那种无措找到了理由。 他迫不及待地翻遍所?有口袋,湊够三块钱,来?到走.私商开?的小卖部。 他用力转着肿痛的眼球,支棱着木头腿,以?一种极为?别?扭的姿势半蹲在货架前,只为?看?清最便宜的标签在哪。 茉莉花味的清新剂最便宜,要八块钱。 钱不够。 他一瘸一拐走回去,再出来?时,胳膊下面夹着一副棋盘。 帮派的当铺已经很熟悉他了,一见他就招呼:“喂,木桩瘸子,终于下定决心来?卖你那勋章了吗?” 他摇摇头,说:“我不卖勋章。我抵押棋盘,只要五块钱。” “五块钱?你做什么大头梦呢,这玩意?扔去垃圾场都嫌破。不收不收,拿着快走。” 他没有走,只是站在柜台前,轻声重复:“只要五块钱。” 说完,他剧烈地弓起腰。 咳咳……咳咳咳咳…… 可能是嫌他咳得太厉害,影响门口生?意?,里面走出一个alpha,拿了五块钱丢给他。 白?翎捡起钱,默不作声把棋盘放在柜台上。 对方?叼着烟,瞟了他一眼,收下了。 走出门时,白?翎听到伙计叫他: “库南老大……” 之后,他的身?上多了一丝茉莉花的味道,掩盖住糟糕的霉味。 人们?似乎对他没那么厌恶了,接过他手里的传单时,也没有立即甩在地上。 那段时间,他一度以?为?自己的生?活会稍微好起来?。 甚至还幻想着,如?果有朝一日他病好了,能去见D先生?,他一定会买一支真的茉莉花,送给对方?。 这无关浪漫,只是一些饱含他私心的感谢。 然而,生?活从未给过他完整的希望,总是给一半,又把另一半摔碎在他面前。 没过多久,他就频繁咳血,时常被濒死感惊醒。 白?翎很快意?识到,自己可能活不过那个春天了。 房租只交到四月份,在四月底的最后一个星期,他还能等来?希望吗? [Desserped]:不好意?思回复晚了。你最近还好吗? [指北灯]:我很好。我有清新剂了。一切都很好。 他已经熟练学会了撒谎。 清新剂早就用完了,空瓶子被他藏在枕头旁边,一伸手就能摸到的地方?。 响尾蛇在路边锈掉了,他仅剩的钱花光了,冰箱空空如?也,像清新剂那样的奢侈品,也没法再买。 [Desserped]:你说最近准备搬家,房子看?好了吗? [指北灯]:看?好了。可能会搬回老地方?。 在潮湿多雨的梅雨季,搬回广场雕塑下住帐篷,希望能多活一段时间。 能撑到夏天,说不定可以?攒钱吃到西瓜。 生?活总会好起来?的。 [Desserped]:下棋吗? [指北灯]:下。 [Desserped]:我们?对战26871次,你还没赢过一次。 [指北灯]:下一次我就赢了。 [Desserped]: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指北灯]:我不知道。可能是,下次您上线的时候。 对面沉默了良久。好一会儿,状态才变成正?在输入中?…… [Desserped]:开?局吧。 白?翎视线晃动地望着终端右上角的日期,迟迟没有按开?局键。 4月28日,下午六点零八分。 还有两天。 [指北灯]:我想提一个无理的要求。 [Desserped]:什么要求? [指北灯]:如?果我赢了,我想见见您。 [Desserped]:好。 白?翎想,他真是个好说话的人。 那一局棋,D先生?发?挥失常,满盘皆输。 白?翎赢了,赢得意?料之中?。 两人心照不宣,怀揣着不同的心思,期待起明天的见面。 第58章 野玫瑰 手掌下移,滑到衬衣边缘 白翎渐渐从回?忆中平静下?来。 现在回?想起来, 他与?D先生之间能相?处二十年仅仅止于礼节,其实并不只是命运造化弄人?。 成年人?之间的交往要考虑许多因素,比如社会关系, 阶级,金钱……面?对面?之间交往都会互相?有所保留,更何?况两个隔着网线相?距甚远的陌生人?。 他对D先生的私生活一无所知, D先生也对他知之甚少。 他甚至欺骗D先生, 说自己常年外派, 在边境荒星打工, 负责的是“爆破拆除”工作。 并非白翎故意撒谎,而是他很清楚,和自己会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在那些年里, 他的通缉海报长?踞各大悬赏单之首。暴君气急败坏声讨他,新闻联播专门给?他开辟了?专栏, 他发家的老底儿被间谍们揭得干干净净。 一旦被当局发现他与?D先生交往过密, 说不定?当天晚上就会有秘密警察踹门,对D先生进行严刑拷打。 而且, 他也没法给?对方一个长?期承诺。 战场环境瞬息万变, 一时的胜利不代?表任何?结果,不是今天你?死,就是明天我亡。 十多年的拉锯战打下?来,每个人?的身心都无比疲惫。逃跑的有, 自尽的也有, 白翎能撑到最后因为伤病被踢出领导团队,已经算万幸。 当然,被设计架空权力, 被迫把一手带出来的团队拱手让人?,他难免愤恨。 不过退休之初,白翎依旧保持着乐观的心态。 既来之,则安之。 说不定?隐姓埋名回?到首都星,会有新的开始。 他买不起房子,但可以?租个小房间。找不到工作,但可以?带着响尾蛇打零工过活。他的目标是明确且有规划的—— 攒到足够的钱,买一辆铁皮小车,办好营业执照,在广场上卖牛奶。 兜兜转转,居然又回?到了?起点。 白翎也会感叹,他起兵时曾经的梦想之一,就是在攻下?帝国,建立新政权后,重新恢复送奶制度。 虽然事业中道崩殂,但如果能自己支个小摊,也不枉此生。 算到最后,他依旧没有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就好像人?鱼经常说他的,你?总是冒冒失失的,又总是痛觉迟钝。 白翎却?觉得,那是自己在压迫环境里进化出来的本能,是他上辈子获得的为数不多的财富之一。 直莽,前进,从不回?头看爆炸。 船到桥头自然直,生活总会有转机。 否则,他也不会被命运赋予第二次机会,在人?鱼的庇护下?,重启开局。 不过关于他的死亡,白翎始终想不起相?关细节。 他有种预感,自己绝不是死于单纯的病痛。他这?种大坏蛋,身为萨瓦将军口中“打不死的臭鸟”,秘密警察嘴里“奸猾狠心的渣滓”,就算死了?也要拉一群垫背的。 最好能开个飞行器撞向皇宫塔,把暴君撞它个稀巴烂。 “应该没撞吧……”白翎裹在暖烘烘的羽绒被里,喃喃自语。 要是撞了?…… 他岂不是成了?间接杀死人?鱼的凶手?! 白翎瞳孔一缩,忽然一骨碌爬起来,什么忧郁惆怅都没了?。 跳下?床边,拉开窗帘,正?午的阳光从窗隙间泼洒在他脸上。他避开光眨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光线,再重新看去,发现这?面?墙外面?不是高耸漂浮的云层,而是绿意盎然的花房。 人?鱼,把自己的主卧,设在了?花房旁边。 盛开的茉莉花丛,就清清雅雅地点缀在窗沿下?。 白翎从窗子翻出去,赤脚和义肢先后踏在草坪上。刚修剪的嫩草踩上去痒痒的,有些挠脚心,草坡下?的土壤是湿润的,显然刚浇过水。 没有鸟类会不喜欢这?样的环境。 当然也不会拒绝对花房的主人?啁啾叫。 郁沉正?提着水管,给?新开的郁金香洒水。他听见一道轻巧的风声,接着腰后一热,柔韧的身体贴撞过来。 郁沉稳稳站着,抬起左手,揉了?揉靠在自己肩头的毛绒脑袋: “醒了??等会吃了?饭,要不要再睡一会?” 白翎用牙齿叼开他的衣领,在他肩颈细细地啃,带着闷闷的鼻音说: “不睡了?。不能被您带出坏习惯。” 郁沉转过头,挑眉问:“什么坏习惯?” “赖床,赖你?的床。” 郁沉不禁失笑,“赖床而已,就算尿床也不是什么大事。” 白翎:“?” 郁沉捏捏他的脸蛋:“毕竟鸟类都是直肠子,我的小鸟也是。” 对外面?是清凌凌的,对他就是直白热肠,什么情绪都藏不住。 郁沉这?么一调侃,弄得白翎有些心虚。 他上辈子对D先生有憧憬,这?辈子却不顾一切勾搭上郁沉,有点朝三暮四的嫌疑。 白翎紧了紧抱在人鱼腰前的双手,脸颊贴着他宽阔的肩颈,慢慢说: “我确实有事想跟您坦白……” 郁沉关闭水管,认真聆听。 白翎总感觉难以?启齿,咬着牙对他吐露:“我和前任监护人?有些过往没有了?结,我想去找他说清楚,可以?吗?” 这?是一道问句。 意味着郁沉可以?说好,也可以?拒绝。 郁沉思忖片刻,说道:“其实我不是那么大度的alpha。” 搂在腰际的鸟爪子痉挛了?下?,接着飞快地捋了?捋他的腹肌,似乎在给?他顺鳞片。 “你?要是提前没告诉我,自己偷偷跑去找对方,我绝对会生气。不过,你?现在提前告知,”郁沉换了?种轻快的语调,“那说明你?更在意现任家长?的感受。” “如此一来,我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他说着,抓住鸟爪子,大大方方塞进自己衬衫里,像是手把手教孩子如何?得偿所愿。 白翎怀疑地盯着他看,“真的不护食?” “尽量不护。” 白翎抿直了?唇,“那我也尽量在去之前喂饱您。” 郁沉兴味盎然:“准备怎么喂?” 白翎坦然问:“您想怎么吃?” 郁沉习惯性?想揽他的腰,手掌下?移,滑到衬衣边缘,底裤之下?……居然是空的? 白翎腰臀一震,被他不轻不重拍了?屁股,大脑瞬间空白。 郁沉一本正?经说他:“去,把睡裤穿上再过来。” 白翎骂骂咧咧地走了?。 哪有alpha天天巴不得omega穿衣服的。 老东西,假正?经。 骂归骂,还是乖乖穿上了?长?裤,回?来一看,老东西弯着腰在拔草。 白翎认不清这?些细叶片的植物,觉得它们长?得都一样:“这?些是什么?” 郁沉摸着叶子的纹路,逐个给?他介绍:“这?是水仙,这?是蟹爪兰,这?是铁线莲,这?是韭菜——” 白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是什么?” 郁沉:“韭菜,你?前天吃的馅饼里的原料之一。” 白翎面?无表情看着他手起刀落,利落地割韭菜,总有股既视感。 ……哦,伊苏帕莱索当年送不听话的alpha去人?造月球种土豆,也是这?么干的吧。 ——人?鱼的传统艺能。 郁沉捋掉韭菜叶子上的水珠,整把递给?他。白翎抱着韭菜往外走,准备存进冰箱里。 经过郁金香丛时,正?好碰上小机器人?。 小机器人?从一条隐蔽的十字路钻出来,白翎摘掉它头上的叶子,它的屏幕里立即冒出了?两颗爱心。 AI:“谢谢机械小鸟!” 白翎笑了?笑,看了?眼它来的方向,随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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