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这一朵……” 辛尚红着眼哽咽着说:“你回来了……也守在这里了,就仁至义尽了?辛悦,你还配为人女,你连做人都不配。” …… 后来辛悦只记得这句话,这话代替亲人陪着她。独那一句,“别哭了,别哭了……不怪你,不怪你。”她忘了。因为除了辛海宏,再没有人对她这么说过。 第三天,尘埃落定。辛悦回到家,收到易应延一通电话,他说:“卡洛尔平安,已经回到吉科布了。” 辛悦恍惚说:“……那好。” 易应延说:“至于魏嘉宝……可能……据说,早一段时间,奉真极端组织抓了几个人,都处死了……听说……有华人女子——” 易应延说:“也不能完全确定……暂时不排除……” 易应延说:“你没事吧……辛悦,辛悦,听得到吗?” …… 易应延挂断电话,朝靠在墙角的人道:“她……” 高玟夹着烟,偏开了头去眺望远处,“……我不能,让她有危险。”话是咬着牙一字一字挤出来的。 易应延说:“可是这个时候,她父亲……小文子,我认为,你真的不必这样……让她自己选择,她有知情的权利……不是吗?” 高玟幽幽转过脸,淡淡地苦涩一笑道:“你不了解她,她太感情用事,如果告诉她,她一定会要魏嘉宝回去祭拜辛海宏。这个关头,追查何良谚事件的那些人肯定已经埋伏好了,证明何良谚是被害的,就能分到他名下百分之六的资产!只要魏嘉宝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易应延私心不想提醒高玟,沉着脸抱臂倚靠在她对面,还是低低问道:“你忘了……她为什么疏远卡洛尔。” 高玟早有了答案,摇摇头道:“你忘了,相同条件下,每一次,我跟丁贤的选择都一样。”她父亲高修曾说过,“去选择,别让选择找上你。”同龄人还在为诸事找借口的时候,她已经有承担责任的能力;别人还在畏缩不前,她已经能够承受失败。选择是把万能丨钥丨匙,不一定打开什么门,你得输得起。 易应延抽走了高玟指上的烟,掐熄了,略带疲倦地摆了摆手道:“我真的忘了……我一直觉得……你们俩性格迥异,爱好大相径庭,忽略了……你们有着相同的本质。” 过道上的门开了,有人从里面招了招手,“我去看看——”高玟撂下易应延,易应延伸手扯住了高玟的臂,拉进怀里,明知高玟不愿意,还是眷恋地捧着她的头,轻抚着她的脸:“小文子,小文子……你瘦了,憔悴了,我真的心疼……”高玟垂着手,默默停在他怀里,易应延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吗,你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就像凯旋岛那次……像个精灵,那么神采飞扬,美得我心也化了……我呆呆站在那里想,你值得所有最好的……” 高玟抬起手来,隔开了易应延和自己,脚跟后退,脱开了易应延的怀抱,“我要进去了——我去看看她的情况……” …… 枪炮声后人声潮水似得近了,玫瓌关上窗还能听到一些。冼忧勾缩着下巴,瘫坐在丁贤的大班椅上自个儿玩牌。 玫瓌伸直脖子问:“外面在弄什么呢?” “马拉松……”冼忧说。 “是不是生活太丨安逸了你说?舒舒服服的不好?自虐……” 冼忧笑笑,铺开了牌面,抽出一张牌引牌浪玩,“说不定,人家乐在其中呢……” 玫瓌把身子靠在冼忧脊背,点起一支烟,“自我感动,最为可憎。” 冼忧为这话笑了一声,“人家这叫爱。” 玫瓌一旋身,坐进冼忧怀里,“爱……咱俩赌,她会不会用这个向卡洛尔要回报……说:‘我爸爸没了,妹妹也没了……我什么都没了,只想要你……’” 冼忧握住玫瓌凑上来的脸,说:“你够了,再性骚扰我,我会报警的。你别嘴贱跟丁贤说,就谢谢你了!” 冼忧把位置让给了玫瓌,到柜边去倒酒。玫瓌撕着袖子上的烟洞,若有所思道:“你担心你那张臭嘴吧……不过我太了解卡洛尔,就算知道,她也不会怎样的,否则也轮不到辛大姑了……” 门扣扣响了几声,冼忧说:“进来……” 查娅端着托盘道:“卡洛尔醒了,说让我给她端一杯蜂蜜杜松子。” 冼忧托着酒杯便要上楼,“还睡不了吗?” 查娅哀愁地说:“睡不好,睡一会儿就又哭醒……不停说对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还没见过卡洛尔这样……上帝保佑她……” 玫瓌缓缓眨了眨眼,无动于衷笑了笑。 查娅说:“你们还是别上去了,我给她送点酒,让她好好安静休息一下。” 冼忧说:“也好,有事随时叫我。” 查娅答应着,取了酒来到三楼。推门走进去,丁贤正俯爬在床上,乱糟糟的头发扑了一脸。 查娅半跪在床边,哀悯地看着床上双眼通红的人,“卡洛尔……没事的……你肯定尽力了,就别自责了……” 丁贤翻过身,手盖着脸,静静落泪不说话。 查娅犹豫着说:“卡洛尔,你不是说过……只要这世界还有人等着你,你就不能倒……” 丁贤吸了吸鼻子,抓起酒杯,一口喝尽了,屈膝支着手肘发怔。 查娅说:“你看,”她略略一顿,在暴露秘密和眼前情形中斟酌衡量了片刻,道:“我听见Rose说……有个人很需要你,她爸爸没了,妹妹也没了,只想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细心的读者可能发现我暴露了吉科布两种宗教信仰。 剧注1:查娅会中文,需要解释吗? 153、第一百五十三章 丁贤连夜收拾了行李, 一再鼓励说服自己给辛悦爱。与其说是自我放任,倒更像是情绪煽动。煽动自己排除隔阂忘掉恐惧。 高玟说起辛悦一度告危的时候,丁贤暗自震惊自己的预感。她保有向高玟炫耀的资本却不屑宣扬。那种愈渐绝对的骄傲, 是她在这段三角关系里清楚明白, 辛悦连背弃都是源于对她追求的忠诚。 各样的理由将辛悦始终拒之门外, 扪心自问, 心底里面是不是有一丝惩罚的意味? 高玟说:“去找她吧,”怎么不让骄傲的自己心生逆反。不贪享那百分之一的欢愉,就不必承受百分之九十九的副作用。 辛悦无恙, 诚然免于魏嘉宝成了不可弥补的遗憾。可丁贤知道, 即便如此, 她仍旧会用“愧疚”让自己疏远。仿佛是因为辛悦陷入绝望,自己才被拉出了痛苦的泥沼,心生包容。能拯救人的怎么不是爱, 是他人更剧烈的痛苦? 丁贤仰头看着楼上黑黢黢的房间——把她骄矜顽固、用情不专的“小乖”从那里捡回来,那个笑起来有些傻气小人儿,为她梳头, 掸灰,抱着她入睡……疼她、爱她、给她怀抱倚靠…… 丁贤来到门前, 徘徊了一阵, 按下门铃,无人应门。丁贤扶着门低头站在外面, 想起第一次辛悦带她回家——电梯里,辛悦拘谨地站着。明知道有监控,那种情形,仿佛只能是去抱她吻她,可人拥进了怀, 自己也莫名紧张起来。那一路缠绵,都像是自己的臆想。最后还是辛悦主动。丁贤苦苦微笑着,终于抽出手机给辛悦打电话。 电话关机,丁贤再次去按门上的铃。冼忧的消息大致不会错,辛悦在家,丁贤放弃按门铃,两轻一重地敲门,良久无人响应,丁贤索性拍着门叫:“辛悦,是我……开开门……” 丁贤不知道是辛悦不肯为自己开门,还是承受不住痛苦产生了什么可怕行为,正在打电话唤人来开锁,门开了。 里面站着的人,无论是极致的短发,还是病态的消瘦,亦或是失去光彩的双眼,都让丁贤感到陌生而恐惧…… 丁贤说不出话,眼泪在眼眶里盘旋,屋内漆黑一片,隔着一扇铁门,过道的灯光斑驳落在屋内人的脸上,身上,阴影像一张网,把那个人牢牢束缚在里面。里面的人先开口了。 她轻轻说:“有事?”并没有打开铁门的打算。 “我……辛悦,你开开门。”丁贤按着铁门说。 辛悦说:“我想自己静一下……你回去吧……”她扶着木门,就要关上的一刹说:“谢谢你。” 丁贤把手困难地伸进去卡着门,急切地问:“谢谢我……为什么?为什么和我说这个?辛悦,你开门,我有话和你说……” “谢谢你去找宝儿……还有……花……” 对于魏嘉宝,丁贤简直不知应对,失魂落魄地问:“……什么花?” 辛悦一愣,扶着门,目光跌落下去,悲哀又自嘲地笑了。 丁贤无暇细思那是什么意思,说:“辛悦,我们——我们不闹了,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辛悦眨眨眼,干涩地开口问:“你为什么回来?”她顿了一顿,说:“因为……我爸爸的事?” 丁贤沉默,辛悦说:“……你可怜我?” “我没有!”丁贤辩驳,语气没底气,她又补充说:“我不是……”徒然越描越黑了。 “我们……已经过去了。早在……”辛悦回想起自己给丁贤发的分手短信,她说:“很早很早以前。后来的,都是,不甘心,没有什么爱了。” 丁贤定定立在外面,在这里,她曾觉得漫长的冬季已经过去,同样在这里,又一次迎来寒冬。 “对我,你没有什么非尽不可的责任。我可以。费心了。”辛悦说完,徐徐关上了门。 丁贤的额头缓缓靠在铁门上,呼吸也困难,像立在雪山巅上。频频自问为什么不逃离这种痛苦,是有什么缠住了她的手脚?挟持了她的头脑?丁贤懊恼又吃力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在听!你就不能,让我们过得轻松一点?就不能,认输一次!什么也没有了,就不能放下你的逞能?…
相关推荐:
幸福纯属意外
论世之能力者
末日的尽头是垃圾场
闪婚夫妻宠娃日常
玄衣风飞
把你画在我心上
凶兽入侵,我能听见万兽心声!
陌上春
谁寄人间白首
全球噩梦求生,我竟是传说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