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认字的时候就是她带着我看书学字。” 他已经在攒钱了,想给姥姥配个老花镜。 “她脾气很好,人家就算是欺负她,她也不生气,不和人发火,总是告诉我没关系,等到我考上好大学毕业找个好工作我们就可以搬走了。” “等等。” 纪长泽精准捕捉到了这句话的意思:“搬走?意思是说,欺负你姥姥的人就住在你们附近?” 顾临西第一反应是想遮掩,或者说“其实也没什么”,刚张开嘴,话还未说出口,突然反应过来。 他爸爸很厉害。 他可以肆意告状不用怕。 爸爸这么厉害,一定能找到办法的。 纪长泽也是这么想的,他声音柔下,轻声跟儿子说:“没事的,你告诉爸爸,爸爸帮你们出气。” “嗯!” 顾临西其实是个很坚强的孩子,发生了这么多事,他都能努力保持平静,之前被欺负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哭过。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那么多苦难下都能坚强的,却在来自父亲的温柔声调与呵护语气中克制不住眼眶中的泪。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 就连声音都变得哽咽起来了。 顾临西不是哭了还能一抹脸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小朋友了,一发现自己没忍住哭腔和泪水,第一反应就是低头藏住这些脆弱。 下一秒却被父亲拥入怀中。 一只大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放在他背上。 一个切切实实的,来自长辈,温暖又可靠的拥抱。 耳边是父亲轻柔的声音:“没事的,都可以告诉爸爸,就算是小事,只要让你难过了,就都告诉爸爸,爸爸错过了你十六年,给爸爸一个弥补的机会好吗?” 顾临西眼泪流的更凶了。 此刻他倒是真的像是一只雏鸟一般,对着呵护自己的大鸟,扇着没长毛的翅膀吐露出了那些委屈与难过。 “就是隔壁家的邻居,他们一家子都很讨厌,会把垃圾直接丢在我们家门口,不是套袋子,就是直接把垃圾倒在我们门口,把我们那当成垃圾场,晚上的时候他们家小孩大吵大闹。 姥姥和他们好声好气的商量,他们还骂姥姥,有时候还会让他们家小孩去我们家门口上厕所,有一次我们的门忘了锁,回来家里的锅碗瓢盆都丢了,而且屋里翻得乱糟糟的。 丢了的碗,我在他们家小孩手里见过,我们晒衣服都是在外面,自从那次说过他们家小孩晚上吵闹之后,他们好几次都故意把面汤泼在我们家衣服上,也不承认,就算是被看到了,就会反口说不是故意的。” 这些看上去都是小事,可当自己旁边住了个这样的极品邻居后,那种全天24小时都会有个恶心的臭虫在旁边跳动的感觉,真的能让人感到崩溃。 “姥姥脾气好,除了第一次说过他们家小孩,后来就再也没说过什么,也让我不要跟他们计较,长大了搬家就好了,可我、我就是憋着一口气,凭什么他们要这样欺负我们。” 作为邻居,他和姥姥出入一直都很注意不吵到邻居。 他们晚上十点后不发出高音量动静,晾衣服的时候也会拧干了再晾避免把水滴到人家晾好的衣服上,每天都会把放在门口的垃圾袋子带走,避免夏天太热产生味道影响邻居。 已经在竭力做的很好了,可自从那一家子搬来,真的让顾临西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恶人的恶心。 这些事说起来都是小事,锅碗瓢盆不值几个钱,垃圾收拾了就好,沾了面汤的衣服再洗一遍。 钱财方面是没有损失多少的,但就是让人感到反胃恶心,难以想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顾临西一口气都说完了,一向积极向上的小孩回顾了一下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爸爸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会不会觉得他哭诉的这些全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 他不好意思的从爸爸怀中起来,擦了擦脸上眼泪,声音还带着哽咽的说:“其实、其实都是小事,但是就是让人受不了。” 住校后他大部分时间的确是不用面临这些,可姥姥却是每天都在家的,每天都要面对这样恶心人的一家子。 “好,爸爸知道,这一家子可真是恶心,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 纪长泽看出来小孩在想什么,跟着同仇敌忾。 腾盛也在一边帮腔:“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恶心的人,损人不利己,图什么啊这是。” 助理倒跟这两位从小到大都是生在富贵窝的大少爷不同,普通住居民楼里遇到极品邻居的概率还是很大。 他小时候家里就遇到一个,后来以他们家受不了搬家为结局。 “那些人不是图什么,我估计就是他们自己先吵到小少爷家,被说了之后,不光不觉得自己有错,还觉得小少爷他们是在找事,还有个原因就是,那家人估计也是看小少爷一个小孩和老人相依为命,家里没有大人,就算是欺负他们,他们也没办法,才这么干的。” 这个世界不是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就不会来招惹你的。 人家要欺负你,要害你可能根本没有理由,只不过是单纯的因为你看着好欺负,害了你也得不到什么惩罚而已。 纪长泽脸色一沉:“敢欺负我儿子。” 他转头去看腾盛:“你有没有*帮的兄弟,我要弄死他们!!!” 腾盛:“……你冷静,这是犯法的。” 纪长泽:“对哦,这是犯法的。” 被怒气冲昏头脑的新手爸爸终于稍微清醒了一点:“他们偷窃他人财物,他们犯法了,让警察抓他们。” 顾临西弱弱道:“这件事已经过去几个月了,而且那些锅碗瓢盆都是市面上常见的款,再加上我们那没有监控,根本没有证据能抓他们。” 纪长泽的第二计划再次宣告失败。 他沉默几秒,实在是想不出来,转而看向腾盛。 腾盛:“……” 他很无语。 “你看我做什么,我也不懂这些啊,我平时就只喜欢到处玩,四处交朋友,哪里处理过这种事。” 就连公司的事,那都是他大哥去处理的,家族里也是一样。 被好好呵护在象牙塔里的腾王子:“我想不出来的。” 纪长泽:“谁让你想了,你朋友多,有没有擅长这方面的朋友?” 腾盛还真认真想了想。 “我有个朋友是私家侦探,但是他只负责抓小三啊,还有个朋友是警局顾问,但是也不对,他都是负责那些死了人的大案的,还有个朋友是编剧,但是他写的是三角恋,好像和这个也没关系。 让我再想想啊,还有个朋友是娱乐圈的,据说见过不少手段……不对不对,他也没见过这种事啊。” 大部分娱乐圈的战场都在网络,发起的战争都是没有硝烟的,怎么可能有对战极品邻居的经验。 终于,在排除了十几个人后,腾盛想到了。 “王子!王子肯定会!他之前就说自己接过骂街和亲戚撕逼兼职,找他肯定行!” 纪长泽:“?” “王子是谁?” 腾盛:“……???” “就是王子啊!!你不是刚请他来做临西的家教老师吗?之前你和他水火不容那么长时间的啊。” 纪长泽恍然大悟:“原来是王麻子啊。” 顾临西也恍然大悟,原来是麻利先生啊。 麻利先生很快接到了腾盛的电话,免提里,他的声音相当专业:“是要我出谋划策对吧,一个单五万,看在是老主顾的份上,给你们打个折,六万六。” 助理:“……” 顾临西:“……” 反向打折? 腾盛压根没当一回事,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就算是王子现在被赶出家门了,他真缺钱随便找以前的朋友(比如他)借点就够花了,哪里还至于计较这几万几万的。 “行了行了,别贫了,临西可是我侄儿,四舍五入也是你侄儿,快着点。” 纪长泽倒是没讲价:“钱打你账上了。” 麻利先生:“哟,七万,纪大少爷大方,行,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不好用找我退款,对了,看在多给了三千的份上,我再附赠一个消息。” “柳翩然他大哥不知道做什么事惹了他不高兴,本来要给他们家的那笔生意被半路截断,现在柳翩然他大哥快气死了,可惜他拿柳翩然没辙,只能亲自上门提着礼物去赔礼道歉。” 腾盛:“?” “你跟我们说这个干什么?柳家怎么样干我们屁事。” 就算是他也和柳翩然当过小伙伴,但柳家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柳翩然小时候没少被欺负,还是跟他和长泽做了朋友,自己也慢慢在公司发展起来才渐渐掌握了话语权。 可惜当时他老爹是个眼瞎的,唯一出息的儿子也不要,硬是把人打断了腿赶出家门。 麻利先生本来张口想说,想到他们现在身边可能有顾临西,又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有没有关系的,等到你们回来就知道了。” 顾临西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每天苦于生计休息日还要去辛苦兼职,而他的亲生母亲却每天过着贵妇人的生活,逛一次街随随便便就能花将近十万。 说句难听的,她就算是从指甲缝里露出一点来,都足够让母亲和儿子不用这么辛苦。 可她偏偏什么也没做。 他可不像是腾盛那样,自己是个傻白甜,就看谁都是好人,腾盛主张没看到实际情况前不能妄加判断,他却主张凡事往坏处想。 更何况,实际情况就摆在眼前了。 想到顾临西那个乖乖呆呆的孩子,麻利先生笑了一声。 据他所知,柳翩然可是一直对和纪长泽腾盛的友谊念念不忘啊。 如果柳翩然知道他心目中的“白月光兄弟”的儿子因为自己侄儿媳妇的漠视和不管不顾过了十六年的苦日子,场面一定很好看。 反正他是很喜闻乐见。 麻利先生翻出通讯录,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柳总,是我,我这有个消息你一定感兴趣,六十六块钱,你这边一打钱,我立刻告诉你……” **** 纪长泽他们得了麻利先生出的主意,一路上都很信心满满。 这次很快就到了小楼前。 一行人下了车,抬头望向这栋因为背阳所以显得十分阴森的楼。 这栋小楼是很早之前的建筑了,因为破旧再加上地处偏僻,卖也卖不了几个钱,楼主索性就用来出租。 虽然租金便宜,但是好处就是这楼里可以住不少人,租金加在一起也十分可观。 住不少人的代价自然就是住起来狭窄拥挤了,这个时间点又是中午吃饭的点,楼上楼下都有不少人。 听到车声,一些在外面玩的小孩子就好奇的看了过来。 能住在这的人自然没什么钱去买车的,这边又偏僻,除了住户或者认识住户的人也不会开车到这里来。 上次有车来还是警车,因为楼里有个人是犯了事的通缉犯,无处可去就躲到了这里来,结果还是被发现带走。 这种事在这样破旧拥挤的楼里半点都不稀奇,最多小孩子们热烈讨论一下而已。 顾临西抬头看向自家住的方向,看屋子里没有亮起灯,就说;“姥姥应该是还没有回来,她一般都是一点左右回来。” 他们租的屋子四十平,放上那些要卖钱的破烂和杂七杂八几乎就没了地方,屋里窗户也小的可怜,就算是开了窗户也得不到外面的光亮,因此只要是在家,灯都会开着,不然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清。 “正好,我叫的人也还没来。” 纪长泽摸了一把儿子的头:“乖儿子,一会你就看着,爸爸给你好好出气。” 这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车停在楼下,车上下来的人还都是穿着精致,浑身气度一看就是有钱人的样子,他们靠在车前不说话,只打量着这栋楼,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这画面实在是太反常,很快不光是小孩子,就连大人也都伸长脖子看向这边。 “这是来干什么的?看着不像是住在我们这的人啊。” “是不是这栋楼要拆迁了?” “不能吧,要是拆迁的话房东不高兴疯了,昨天见他还是臭着脸。” “那车不知道要多少钱,看着真贵,这几个人一看就是大老板,我之前在工地见过的大老板来视察,这几个比他们看着还大老板。” 没人敢上去问,只都窃窃私语着。 现在是吃饭的点,索性就有人一边捧着碗吃饭一边出来看热闹。 本来以为可能是哪个大老板看上了这栋楼,或者是路过,结果一辆一辆的黑车开了过来。 车上下来了几十个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高大男人,每个人手里都拎着甩棍。 其实他们精通很多武器,之所以拿甩棍,是因为纪长泽认为大家统一拿甩棍看上去帅一点。 是的,纪长泽的保镖团队来了。 底下很快站了黑压压的一片,保镖们身上的气势可吓人多了,尤其是他们为了保护雇主的安全,还会上下左右的都看一遍。 被他们看到的小孩吓得脑袋一缩,赶紧撒丫子往家里跑。 保镖一出场,纪长泽他们这一行人就显得来者不善了。 楼里住户顿时也不敢再光明正大看热闹了,纷纷把身子往后缩了缩,还有胆小怕事的躲在了屋里。 这要是普通的居民楼,别说是几十个保镖,就算是几百个,只要他们没露出恶意,喜欢看热闹的大家肯定是照看不误。 但这栋楼里的住户情况都很不同,要么是家里有困难,要么是自己有苦难,不惹事是他们最好的保护色了。 不少居民都缩了回去,只敢通过窗户看外面,还要一些胆子比较大的倒是又继续讨论起来。 “好吓人啊,看着像是黑*。” “不是吧,这年头还有黑*?” “谁知道有没有,反正看着吓人,你说是不是咱们这有人惹事了?这是上门寻仇来了?要不要报警啊?” “报警理由说什么?这些人也没干什么啊。” 他们在上面各种猜测,底下的保镖头儿已经到了纪长泽身边:“纪董,东西都按照您的吩咐买了。” “好,辛苦了。” 纪长泽很满意自己的装逼小分队:“记得找助理报销。” 助理已经开了车门,对着坐在后座努力写今天语文老师布置试卷的顾临西道:“小少爷,保镖都到了,您可以下来了。” 顾临西赶紧把试卷都收好,拎着书包下来。 一个有眼色的保镖认出来这是雇主儿子,自然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背包:“我来拿吧。” 背包一到手,那沉重的重量险些没让他猝不及脱手。 好家伙。 现在的学生真苦,书包居然这么重。 保镖心底吐槽,面上却是依旧面无表情,一手拿着背包跟在纪长泽他们后面。 一行人黑压压的,就这么上了楼。 “上来了上来了。” “这是找哪一家啊?” “中间那个不是顾临西吗?好像是住在七楼吧,是他惹事了?” 他们一上楼,刚一见到这些人有了动静立刻藏起来的人再次出来看热闹。 顾临西走到哪里都算的上是别人家的孩子,一些喜欢小孩或者自家有小孩的住户就挺喜欢顾临西的。 现在见到好像是他惹了事,都有点懵。 “临西不是很乖的吗?怎么招惹的这些人?” “要不要报警啊,万一出事怎么办,他们家可连个大人都没有,老的老小的小的……” 没人上去帮忙。 在底层生活久了,自家门口的雪还没扫干净,哪里有胆子去管别人家的闲事。 更何况他们和顾家最多也就是个点头之交的关系,没那么熟络。 顾临西还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是惹了事才回来的形象,一路带着爸爸上来,看到楼梯里的各种脏污,闻到弥漫在其中的味道后,十分羞耻。 小孩只觉得,自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爸爸会不会嫌弃他。 纪长泽摸了一把他的头。 “我们临西受苦了。” 顾临西神情一怔,感动的看向爸爸:“爸爸……” 纪长泽:“你竟然一直踩着这么劣质的楼梯上上下下,等我们回去,爸爸给你做个镀金的楼梯。” 腾盛立刻来了精神:“我有个朋友就是做楼梯生意的,推给你啊。” 顾临西:“……” 果然还是熟悉的爸爸和腾盛叔叔。 “不用了爸爸,镀金的太浪费钱了。” 眼见纪长泽又张开嘴,已经摸清楚了父亲的尿性,生怕爸爸说给他造玉楼梯翡翠楼梯,顾临西赶紧挡在他前面说:“就普通楼梯就好了,我只喜欢普通楼梯。” 纪长泽脸上露出遗憾神色来:“太可惜了,爸爸还想说其实玉石楼梯也不错呢,也废不了多少钱。” 被这么一打岔,顾临西也忘了羞耻自己的成长环境了,一行这么多人走在一起,脚步声就非常响亮。 走到七楼。 这栋小楼一层至少能住二十家,如果再分隔一下那人口就更多了,饭香味飘过来,可见正有人在吃饭。 刚刚他们在楼下的时候这层楼还有人往下看,等着纪长泽他们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在外面了。 门窗紧闭,安静极了。 可见是不想麻烦上身。 顾临西也没当回事,径直走到自家门口掏出钥匙打开:“进来吧……” 话刚说完,他突然意识到自家其实站不里那么多人,脸上的神情顿时尴尬起来。 一个合格的保镖就是要眼看六路耳听八方,一直关注着这位雇主儿子的保镖头儿立刻开口:“纪董,你们谈事,我们就守在外面,有什么事您喊一声。” 纪长泽很是满意对方如此上道,在心底决定了给他加奖金后,带着腾盛助理走了进去。 就如校长所说,这个屋子虽然小而且放了一些老太太准备卖的破烂,但是绝对收拾的干干净净,桌子铺了桌布,上面还放了一瓶插花。 屋里还放着个小鞋柜,鞋整整齐齐放在上面。 顾临西本来想拿拖鞋给他们换,结果一低头才意识到鞋柜上只有两双拖鞋。 他们家一般是没有访客的,一双鞋是他的,一双鞋是姥姥的。 他收回到了嗓子边的话:“直接进来就好了,姥姥估计一会就回来了,我们先在沙发上坐一下。” 那个沙发是别人不要的沙发,其实也没有哪里损坏了,就是看着有点破旧,估计是因为要换新家具所以直接扔了,顾姥姥发现后回来叫了顾临西,祖孙俩一起把沙发搬了回来。 洗干净后晾干,再铺上沙发垫,看着就很像是那回事了。 顾姥姥经常说,穷不代表必须邋里邋遢过日子,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自己心情也能好。 顾临西深以为然,就算这里再小再破,也是他和姥姥的家啊。 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他很有招待人的自觉,让三人坐下后,自己去了那个窄小的厨房,拿了杯子倒水给他们喝。 纪长泽对墙上的各种奖状十分感兴趣,一边看,还一边拍照,顾临西端着水出来的时候还能听得到他夸:“不愧是我儿子,真聪明。” “我儿子体育也这么好啊,真厉害。” “我儿子还参加过奥数比赛呢,真随我。” 顾临西被夸的又高兴又羞怯,把水杯放在桌上:“爸爸,喝水吗?” “喝,我们家临西给我倒的水,我当然喝了。” 屋内一片温馨,屋外保镖们排成一列站好,几乎要从最左边站到最右边。 不是他们想占地方,实在是这栋楼建设不合理,外面给人站的地方就那么窄窄一个地,站两个人就能完全挡住出行。 他们是来保护雇主的,可不是来挡路的,这要是因为他们挡路而导致居民出行问题,再上个社会新闻什么的,那就是他们的失误了。 很会为雇主名声考虑的保镖们就这么站满了一层楼,贴着墙,留出供人通行的路来。 可惜他们这样贴心,却没人敢走这条路。 这一层在家的邻居都关着门悄悄往外看,小声讨论到底是什么事才惹得这些人这么大阵仗。 还没回家的都走到地方了,刚一踏出脚步就不敢再往前,只能站在楼梯那探头探脑的看。 这会是吃饭的点,没一会就有了五六个人站在楼梯那不敢过去。 “怎么回事啊?这些人是干嘛的?” 怎么整的跟拍电视剧一样。 “不会是来寻仇的吧,我不敢过去。” 他们在那正讨论着,顾姥姥也回来了。 一看到这阵仗,她也是一样,站在楼梯那不往前走了。 在外面生存最重要的就是要记得避开危险。 这种场面,谁知道往前凑会怎么样。 保镖们也发现了那些人躲在一边窃窃私语。 他们有点尴尬。 一保镖小声问头儿:“老大,我们是不是堵住人家的门了?” 保镖头头一看,也觉得像。 他赶紧指挥着手底下人换个方向站,把门露出来。 失策啊失策,真是失策。 结果他们这样一站,其他人更不敢过来了。 本来他们是这样站着的,门上贴着保镖,外面露出空隙,只要胆子大,硬着头皮从那走过来好像也不是不行。 结果现在变成了门这边露了出来,外面贴着保镖。 相当于一个包围圈啊。 谁敢进去。 见他们都变幻了站立位置,那些住户还是不敢过来,保镖头头有点尴尬。 这算不算扰民。 会不会给雇主带来麻烦。 万一雇主上了社会新闻他们工资不会被扣吧。 实在是不敢擅自做主怕扣工资,他敲响了顾家的门,等着里面说了进,才进去说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纪长泽正在参观顾临西的小小房间,听了只说:“那跟他们解释一下,再道个歉。” 保镖这边在请示要怎么做,那边楼下有人大着胆子上来了,见到这么多人堵在这,立刻进去加入八卦。 “是临西带回来的,我刚刚在楼下,亲眼看见他们进了临西家。” “什么?” 顾姥姥本来正安静听着,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惊了。 “我家临西?你没看错吧?” 现在这个点,临西应该在学校才对啊。 “我怎么会看错,脸是没看清楚,但是穿的校服我还是认得出来的。” 他们这整栋楼里,那么争气在重点高中上学的,也就只有顾临西了。 “而且他们直接进了你们家,我看的清清楚楚的。” 顾姥姥不安起来。 她是知道他们家临西的,向来是个乖孩子,从来不会招惹有的没的,怎么可能会惹得这一看就是大人物的人找上门来呢。 旁边一个同样不敢上前的女人听了,尖利着嗓门吵闹起来:“原来是你家那个野种惹的祸,我就说那不是个好东西,果然惹上事了吧。” “你家自己惹的事,耽误我们这么多人不能回家,什么东西!” 有人看不惯她,皱着眉道:“你家门又没被堵着,那些人也没说你不能回家,你要是想回家你就回去呗,在这吵吵什么,对着一个老太婆硬气什么。” 女人想跟她吵,但见她瞪着眼看过来,想着对方家里成年的儿子就有三个,再加上一个壮年男人,到底还是咽下了剩下的话,只说了几句:“不知道那是惹了什么人,别是要上门催债,断手断脚的,我可不想家门口一股血腥味。” 顾姥姥本来就担心顾临西,现在听了这话,脸一下子就白了。 保镖就是这个时候走过来了,态度很好:“各位是住在这里的用户吧?是不是我们挡住你们的路了?真是对不住,我们已经让出路来了,大家直接走就行。” 他态度一好,其他人自然也就没那么怕了。 “你们、你们是干什么的啊?看着还挺吓人的……” 保镖笑笑:“我们是保镖公司的保镖,是好人,不是坏人,你们放心吧。” 不吓人怎么吓的住坏人,怎么让雇主觉得安心呢。 听说是保镖,对方还态度这么好的解释,不少人都松了口气。 试探着往前走了走,快步回家打开门走了进去。 那些保镖果然动也没动,看都没看他们,虽然因为墨镜,就算看了他们也不知道。 顾姥姥张嘴想问,对方却已经大步回去,她只能往前走。 旁边的邻居女人还在那冷嘲热讽:“看来你们家事大了。” “居然惹上雇保镖的人,你家小崽子读书是好,惹祸的本事也大啊。” 顾姥姥只当没听见,闷声继续走。 那边,纪长泽还在纠结。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姥姥呢?” 他不打算和顾翠扯上关系,叫岳母就不对了。 叫临西他姥姥,好像又不是很尊重。 但要是不扯上一层关系,顾姥姥估计也不愿意厚着脸皮让他这个没血缘关系的人养。 顾临西也不知道,他一个抬眼,看到小窗边走过来的姥姥,眼睛一亮。 “我姥姥回来了。” 纪长泽立刻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严肃着神色往外走去。 外面,顾姥姥刚站定,门就从里面开了。 邻居家的女主人幸灾乐祸看过去,却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拿着礼物盒递过来,十分尊敬的样子,声音铿锵有力: “干妈好!!!” 第336章 儿子,我是你爸爸(10) 干、干妈? 所有人都愣了。 就连腾盛都瞪大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纪长泽。 顾姥姥更别提, 整个人都在懵逼状态。 而旁边的那个邻居女人就更别说了。 上一秒她还在那想着顾姥姥这次要倒大霉,招惹上一看就有权有势的人,怎么一眨眼, 这人就对着顾姥姥喊干妈了?? 这不就是一个收破烂的老太太吗? 她凭什么有这么有钱的干儿子? 不光邻居女人懵,其他磨磨蹭蹭回家, 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来干嘛的邻居也懵。 具体表现在他们表情一片空白,原本慢腾腾挪动的脚步也站立不动了。 顾姥姥带着顾临西在这边生活了这么久, 邻居们不说对他们家的情况了如指掌吧, 但绝对是一清二楚的。 怎么、怎么就跟有钱人扯上关系了呢? 纪长泽倒是依旧一脸认真,看上去完全没有羞窘的意思,甚至还十分自然的拉着顾姥姥进屋。 顾姥姥稀里糊涂的进了屋。 进去后,灯光下, 她才看清纪长泽的脸。 与顾临西至少有七成相似。 没有人能在看到这张脸后否认两人的血缘关系。 顾临西见姥姥怔怔看着纪长泽出神, 赶忙过来, 小声解释:“姥姥,这是我爸爸。” 顾姥姥恍惚了几秒,才慢慢点头。 “啊, 对, 看出来了。” 她实在是很茫然。 从未见过的外孙父亲突然蹦出来, 还是以一看就很有钱的身份。 可当初顾翠不是说, 临西的父亲是个骗子吗? 纪长泽一脸自然,依旧是一口一个干妈。 “干妈,您坐下, 坐下。” “干妈,您喝水。” 顾姥姥:“……你为什么叫我干妈?” 她还没到老年痴呆不记得自己有个干儿子的地步吧? 纪长泽面不改色:“您看,是这样的,您养大了临西, 是临西的隔代长辈,而我是临西的父亲,叫阿姨显得不是很亲近,叫妈妈吧,我也有自己的妈妈,所以干脆叫干妈。” “干妈您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助理:“……” 别的不说,就光是纪董这一本正经张口就来的本事,就是他拍马赶不上的。 顾姥姥也是一脸:“……” 但她不愧是一个人养大了顾临西的人,很快就缓了过来,喝了一口纪长泽殷勤端过来的水,压了压心底的各种复杂情绪,才问: “你当初和顾翠,到底怎么回事?” 纪长泽没有帮孩子妈妈掩盖的意思,巴拉巴拉照着之前跟顾临西说的又说了一遍。 其实要是从顾翠视角来看,这样说也没错。 “事情就是这样了,我回国后就没怎么和国外同学联系,发现临西是因为意外路过他兼职的地方,您也看的出来吧,临西和我长得很像,我一查,才知道原来当初顾翠怀孕了,还生下了临西。” 顾姥姥沉默几秒。 才说:“是我女儿对不起你。” 要不怎么说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呢。 当初顾翠把孩子送回来的时候分明说让他们好好照顾,表现得非常重视这个孩子,当时他们老两口也没多想,只以为这是顾翠和她一个很爱的人生的,就算是分手了她也爱屋及乌。 结果没过两年,她就突然变脸。 回来说,这孩子的父亲是骗子,装作富二代骗财骗色,骗她生下这个孩子。 那个时候,顾翠还没和家里翻脸,二老虽然茫然,但也没把自己的女儿往坏处想。 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竭尽能力给她最好的条件,他们怎么会想到她会为了钱甘愿怀孕,又会为了钱不要自己的孩子呢。 直到顾翠翻脸,出嫁后这十几年都没再和娘家联络过。 她一直表现得不喜欢临西,顾姥姥也勉强可以理解。 可就连自己这个亲生母亲,她都放任不管,十几年了,再也没出现在她面前。 她刚出嫁的时候,顾姥姥欢天喜地的想要帮着张罗,却被她嫌弃上不了台面的,不让她去参加婚礼的那阵子,其实就已经看清了七八分不是吗? 所谓的富二代骗财骗色,果然有了不一样的解读。 顾姥姥没有自己一个人抚养孩子这么多年,孩子长大了突然蹦出来个父亲的愤怒感,而是在说完那句话后,又微微低头。 “是我没教育好女儿,我跟你道歉。” 如果当初顾翠没有瞒着纪长泽生下顾临西,就只看纪长泽现在的条件,临西一定能在一个不错的环境下长大。 至少,是在爱他的父亲看顾下长大,而不是跟着她这么一个有疾病也不能给临西多好环境的姥姥。 顾翠贪图荣华富贵偷偷怀孕,怀孕后还不告诉孩子生父,人家回国后她也没仔细查证,而是认定了对方是骗子,之后又对顾临西放任不管。 一言一行,都让身为她母亲的顾姥姥羞愧。 纪长泽赶忙去对顾姥姥说:“您不用道歉,您养大了临西,还把他照顾的这么好,是我应该谢谢您才对。” 顾姥姥抬头,看向在自己身边乖乖坐着的外孙,眼底露出一丝不舍,但到底还是开口道:“你这次是来带走临西的吧?” 她没有多大时间去做这个取舍,就已经下了决定。 临西跟着他父亲走是最好的。 只凭着对方的经济条件,就比跟着她这个随时都可能进医院的老太婆强。 “对。” 纪长泽果然应声的毫不犹豫。 顾姥姥眼眶微红,克制住了眼泪。 果然…… 其实也好,她应该为临西感到高兴的。 这孩子明明那么优秀,却还要艰难生存,以后终于不用了。 纪长泽:“您喜欢什么样的房子,带花园的?花园要多大的?临西喜欢花园吗?爸爸有一栋带花园的房子,夏天可漂亮了。” 正在默默咽下不舍的顾姥姥:“?” 她茫然抬眼:“我?” “是啊。” 纪长泽很是认真:“您和临西跟我走啊。” 顾姥姥:“??” 她震惊:“我怎么能和你走,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啊。” 纪长泽也很震惊:“怎么会没关系呢,您不是我干妈吗?!” 两人震惊脸对震惊脸。 顾姥姥:“……不是,纪先生,刚刚您不是随便一称呼吗?” 纪长泽:“怎么能是随便呢,我这个人从来不随便。” 顾姥姥:“……” 她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纪先生,我知道您的好意,也知道您是想感谢我养大临西,可临西是我外孙,我养他是应该的,您不用特地补偿我。” “对啊!” 纪长泽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才说: “您看,您养大了临西,是因为他是您外孙,我现在要接临西回去,是因为我是他爸爸,临西叫您姥姥,叫我爸爸,那我们俩这关系,可不就是亲人吗!” “血浓于水啊干妈,我只不过是想要接您去过好日子,您这好好的怎么还见外起来了,都是一家人啊,跟我客气什么。” 顾姥姥;“……” 好像血浓于水这个成语用在这里不是很合适吧? 顾临西倒是懵了一秒就反应了过来。 爸爸一直都这样,他都习惯了。 他私心里也是想要姥姥和他一起走的。 这可是姥姥啊。 如果姥姥不愿意去,他也绝对不会丢下姥姥一个人离开的。 小孩有些紧张的抱着姥姥手臂:“姥姥,你就和我一起走吧,我不想一个人走。” 顾姥姥犹豫了几秒,还是选择了拒绝。 “纪先生,现在临西还是个孩子,还没有多少赚钱能力,我这个老太婆实在是不好意思去蹭您的吃您的喝您的,等临西长大一点吧,等他工作了,我再找他去。” 女儿贪图富贵,瞒着人家生了个孩子。 她这个做妈的,现在又仗着这个孩子被人家养。 顾姥姥实在是没那么大脸。 纪长泽恍然大悟:“原来您是不想花我的钱,只想花临西的钱啊。”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顾姥姥犹豫一秒,点了点头,小声说:“毕竟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而且自家女儿还骗了人家这么多年。 纪长泽:“那不就得了,临西有钱啊。” 他去看顾临西:“临西,把你的钱拿出来给姥姥。” 顾临西先懵了一下自己哪来的钱,然后就想起来他口袋里装满了钻石。 小孩赶紧伸进兜里,抓了一把钻石出来。 “姥姥你看,这些钻石可值钱了。” 猝不及防看到一堆钻石的顾姥姥:“……” 纪长泽还怕她不答应,补充一句:“这些钻石可不是我给的,算不上花我的钱。” 顾姥姥:“?” 她茫然了,不是纪长泽给的,临西一个学生,上哪里弄这么多钻石出来? 纪长泽:“我爸给的。” 顾姥姥:“……” 所以这和你给的有什么区别吗? 眼见她还是不答应,纪长泽还想再劝,被腾盛一把按住。 腾盛刚才在身后看的实在是着急。 怨不得长泽每次交朋友都是人家冲着他家里的权势来,真心的也就那么一两个。 这情商。 他拍拍纪长泽肩膀:“你让开,我来。” 说着,还跟顾临西说;“临西,你先去外面吹一会风,叔叔来劝你姥姥。” 顾临西担心的看了一眼姥姥,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纪长泽站起来,把位置让给兄弟。 腾盛坐下后,就重重叹了口气,望向满脸皱纹的顾姥姥: “干妈,我和长泽是发小,我就随他叫了,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也不是想要勉强您跟我们走,实在是也是为临西考虑。” 顾临西可以说是顾姥姥的软肋,这么一说,她果然立刻紧张起来。 “临西怎么了?” 腾盛再次长长叹了口气:“您养大他的,应该知道这孩子多倔多孝顺,您想想,如果让他跟着我们走,回他爸爸那吃香喝辣,您却还在这边吃苦受罪,他心底能好受吗?他能愿意吗?” 顾姥姥脸上神情踟躇下来。 外孙的性子她还是知道的,这孩子肯定是不会愿意的。 “我知道您担心什么,您是觉得自己在占我这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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