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招,但是第七夜有十个人守门,里面两个外面两个不间断轮班,张府大门被围成铁桶,石扬无论如何没法瞒天过海。他也不知道为何门外如故。 李朝歌挑眉:“那就是说,第七天的字不是你写的?” 石扬摇头:“不是。” 石扬前面那么多都招了,没必要在这种地方撒谎。李朝歌点点头,轻轻一笑。 那时坊门已开,字却不是石扬写的,有趣。 李朝歌从牢房中出来,侍从跟在她身后,问:“指挥使,第七夜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石扬在说谎?” 李朝歌轻声道:“他都认了六天了,多一天少一天有区别吗?多半,真不是他写的。” 侍从挠头,颇为匪夷所思:“那到底是谁?那么多行人都没有看到,总不能见鬼了吧。” 李朝歌没有接话,心中却暗暗道,如何不能呢。假话体面亮堂,而真相往往面目狰狞。 大庭广众之下不会没有目击证人,但如果所有证人都撒谎了呢?张府大门被人写字咒骂已不是秘密,那一行字也广为人知。坊市开门后,过路人瞧见门上没字,趁张府的人不注意悄悄写上,也未尝不可。 要怪只能怪张家太不得人心,街坊邻居竟没一个愿意提醒他们。住在坊门口的人家一口咬定没听到异常动静,那日经过的行人相互掩护,只说没看到有人写字。群众犯案,集体伪证,张家便是问再多人,也找不到真凶。 李朝歌走出诏狱,外面的阳光立刻洒在身上,刺的人眼前发白。诏狱门口等着一个人,见李朝歌出来,连忙上前:“指挥使,宫里有话。” 李朝歌伸手挡在上方,等眼睛适应了光线后,才问:“什么事?” “女皇宣指挥使过去,具体什么事传话的人没说。” 李朝歌二话不说进宫,她走进大业殿时,发现殿中气氛不太好。李朝歌心里奇怪,抬手给女皇行礼:“圣上万岁。圣上,您找我?” 女皇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叫她起来,而是坐在桌案后,深深地看着她。李朝歌心里渐渐琢磨起来,刚才是谁来了?为什么女皇看她的眼神这样奇怪? 还不等李朝歌想出因由,上方骤然炸响一个惊雷。女皇声音十分平淡,说:“顾明恪已经同意和你和离。” 李朝歌震惊地瞪大眼,很快反应过来,斩钉截铁道:“他不会。” “顾明恪刚刚离开。”女皇不紧不慢,说道,“男人在仕途和婚姻之中,你总不会觉得他们会选婚姻吧?” 李朝歌刚才被和离那句话吓了一跳,现在她内心趋于稳定,十分坦然道:“其他男人不会,但顾明恪不一样。” “为何不一样?”女皇反问,“你真觉得他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有家有业,总要考虑自己的前程。他已经同意了。” 李朝歌不动,但是眉宇间十分笃定:“我不敢说完全了解他,但我知道的那个顾明恪公正严明,无私无欲,他不会。” 女皇见她这么相信顾明恪,不知道是失望还是遗憾地叹了口气,说:“就算你相信他不会。那你呢?” “你从紫桂宫起便步步筹谋,苦心经营,无非为了皇位。现在朕给你一个选择,和顾明恪和离,嫁给武元孝,只要生下孩子,无论男女,皇位都可以留给你。另一个选择,你守着你的爱情和一个迟早会背叛你的男人,但终生只能是公主。” 第148章 无名 女皇说完后, 李朝歌沉默片刻,说:“这就是圣上今日找我来的用意?” 紫桂宫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高宗还在世,她悄悄跟到行宫, 亲手主导了一场“救驾认亲”。李朝歌有前世的记忆, 所以她察觉出来,那个时候的天后已经有了称帝的心思, 没想到, 天后也同样看出来, 李朝歌野心不小。 女皇这么多年装作不知, 如今突然说出来,总归是有用意的。 女皇缓慢从台上走下来,她推开窗,从高高的台基上俯瞰皇宫,说:“你是个聪明孩子, 朕不妨和你说实话。朝堂上办公的官员,大街小巷里跑腿的差役,读书写字的文人,军队里打打杀杀的府兵, 这些都是男人。你觉得凭什么,朕可以以一个女人之身, 站在天下所有男人头上发号施令?” “因为您是皇帝。” “不。”女皇手搭在窗沿上, 低沉而坚定地说道, “因为朕是高宗的妻子, 李怀的母亲。朕可以靠酷吏威胁群臣,可是酷吏、军队亦是男人,若朕真的动了他们的利益, 以朕一叶孤舟,如何撼动整片汪洋。他们现在愿意容忍朕,不过因为朕是一个寡妇,代不出息的儿子守着家业罢了。等朕死后,这片江山,还是要交回李家男人手里。” “再不济,也该是男人。” 李朝歌沉默了,女皇注目着远处高大的城阙,说:“朕只是一个寡妇,历史上篡权的太后数不胜数,所以他们可以容忍。但如果朕动了将皇位传给女子的心思,那就是动摇整个帝制的根基,没有人愿意忍的。神都只是小小的一座城池,神都之外,有十道藩镇,有诸路节度使,有吐蕃、新罗、天竺,你的武艺可以一敌百,但是,你打得过千军万马吗?” “你势必要依附一个男人,不是丈夫,就是儿子。扶丈夫登皇位大概是最愚蠢的决定了,他日后必然会有三宫六院,也必然会悄悄将你架空,然后把你害死。你唯一的选择,就是扶持儿子。” “你姓李,只能嫁给武家。除非你打算收养别人的儿子,然后等养子长大了,一举将你推翻,迎接自己的亲生父母入宫。” 李朝歌不答,反问:“为什么不能是顾明恪?” “因为朕不同意。”女皇回身,冷静而残酷地看着她,“朕并非善人,大禹都抵抗不了家天下的诱惑,朕为什么要将帝位传给一个和朕无关的孩子。朕必须保证武家的安全,朕活着时什么都好说,一旦朕死了,武家稍有不慎就会满门皆亡。唯独帝位上坐着武家的孩子,才可保证武氏代代安稳。若是你和顾明恪登上皇位,你告诉朕,你们的孩子,姓什么?” 李朝歌默然许久,她不认同女皇的想法,但是她须得承认,女皇说的是现实。 李朝歌在民间朝中风评都很好,但所有人见了她,都暗暗提示她营救李怀,根本没有人想过拥护她,即便她的能耐远高于李怀。就像男人理解不了女人生孩子有多痛,女人理解不了男人为什么要三妻四妾,位置不同,永远不会共情。 女皇这么要强的人,都不得不承认,她能坐稳帝位,并非因为手段多么高超,名望多么深厚,而是因为她是李怀的母亲。那些臣子看她,就像看一个年老贪权的老母亲。民间家主死后,寡妇代儿子主持家业亦很常见,女皇在天下臣民心里,就是这样一个角色。 帝制时代,皇帝是最不重要的一环了,就算皇帝是个傻子,有臣子在,一样可以治国。永远不要期望臣子会为了国家好而按才干挑选国君,他们看重的,唯有江山稳固,中庸平稳。 李朝歌不可能和平地通过继承登基,而要通过不和平手段,必然需要当权者的强力支持。 女皇似是勾动了心绪,难得说了很多话:“古往今来那么多太后,唯独朕捅破这层窗户纸,掀开珠帘当了皇帝。想以女人身份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占有一席之地,就只能比男人更狠毒。如果你站在朕的位置上,你重情重义,不忍心赶尽杀绝,甚至讲究公正道义,那你从一开始,就当不了皇后,称不了皇帝。” 李朝歌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发现如果她是女皇,她确实走不到女皇这一步。莫说十年布局废帝自立,仅说前面宫斗,李朝歌就受不了了。 但是,李朝歌依然无法认同女皇对于王权的想法:“既然当了君王,就要为脚下千千万万百姓负责。酷吏逼供,监听群臣,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真的是为国家好吗?” “那你觉得什么是为国家好?”女皇看着李朝歌,像是看一个理想的近乎天真的孩子,“大同社会只存在于传说中,现实上,每一位有为之君都要杀很多人。你以为你父亲就仁义道德吗,他也杀了不少人,只不过不是以他的名义。唯有用鲜血威慑住天下,才能让各地节度使安分守己,不敢屯兵自立。杀一小部分人,就可以让天下按部就班,不生战乱,拯救更多性命,这才是为国家好。” 所以,女皇依然不觉得她重用酷吏是错的,在女皇这个位置上,她只能如此。李朝歌和女皇谁都无法说服谁,这是她们无法调和的政治分歧。 “朝歌,醒醒吧。”女皇拖着华丽尊贵的冕服,走上帝座,说道,“如果一个皇帝不舍得杀人,那他一定是个昏君。至高者,无欲则刚,自古以来有为之帝皆是孤家寡人,只有昏君,才沉溺于情感。你狠不下心,不能割舍掉无用的东西,就不能站到高处。现在朝野内外安稳,不过是因为李怀还活着,他们都等着朕死了,然后拥立李怀。朕若是将皇位传给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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