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笑拿着东西跑了。主帅看着前方,仅是倒下一个武士,两方士气顿时发生调转。主帅问:“盛元公主,你武艺高超,弓法精准,由你来射箭又快又好,你为什么要将致胜法宝交给普通弓箭手?” “打仗不是一个人的事。”李朝歌淡淡说,“只有他们亲眼看到强大的武士在自己人手里倒下,士兵们才会真正克服恐惧,英勇杀敌。” 战场不是她一个人的秀场,胜利不属于她,而属于全体士兵。 主帅听完,心里颇为触动。战场是往上爬最快的通道之一,谁不想包揽战功、大展身手,抢功贪功等龌龊事更是从来没有停息过。所有人都争得头破血流,李朝歌却挥挥手,主动将功劳让给别人。 这份气度,主帅自认他做不到。 两军交战,打得就是士气。叛军一直依仗歪门邪道,一旦武士被破,他们自己就乱了阵脚,之后朝廷军随意一冲,这些人立刻溃不成军。 都梁山很快拿下,淮阴的人听说天师的“神兵”被朝廷瓦解,吓得屁滚尿流,没等大军到来他们就投降了。朝廷军占领淮阴,趁着胜势,直奔下阿。 叛军靠着下阿溪固守,经历过都梁山一战后,李朝歌在军中的声望骤升,开会时其他将领会特意询问她的意见。李朝歌查看过下阿溪的地形,发现这里水道狭窄,芦荻干燥,适合用火攻。 但火攻关键在于风向,如果风向不对,他们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对于旁人来说这是致命难题,但对于李朝歌而言,却没什么妨碍。 李朝歌自然没能耐算风向,但是有人能。李朝歌跑去问顾明恪:“最近刮什么风?” 顾明恪眸光淡淡的,不紧不慢说:“我怎么知道?” “今天傍晚东风停了,西南方似乎有气流。看星象,今夜必起大风,是不是西南风?” 顾明恪含笑瞥了她一眼:“你既然会看星象,那还问我做什么?” 一听他的话音,李朝歌就知道必是西南风。她放心了,立刻出去安排今夜进攻。 夜半时,果然西南风大作,官兵乘风纵火,叛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奔逃的、淹死的不计其数,下阿首领带着几个亲信逃走,他不敢回扬州,便取道江都,想要从海路逃往高丽。 但是他们路上被天气拦住,部下害怕,砍下首领脑袋向官兵投降。响应扬州叛乱的几个地方都被平息,现在,只剩下扬州城。 三十万大军分三路包抄,将扬州城围成铁桶。李许在扬州听说外面全部失守,吓得惶惶不可终日。他想去找秦惟,但是曾经随叫随到的秦大公子这次像消失了一般,无论李许用什么办法,都联系不到秦惟。 连别院中那些黑衣人也不见了。 李许骤然生出种不妙的预感,他意识到自己被人祭旗了,当下也不想着做皇帝了,赶紧带着李贞逃跑。可是他们刚刚跑出别院就被人抓住,扬州官吏怕被女皇清算,赶紧献出李许李贞投降。三月十九,扬州城门大开,李朝歌带着大军进入扬州城。 仅仅一个月,轰轰烈烈的扬州大叛乱就被轻松摆平。李朝歌踏入扬州府衙,官员赔笑地跟在李朝歌身边,说:“盛元公主恕罪,下官一直严加看管罪人,但是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藏了毒,今日俱服毒死了……” 李朝歌完全不意外。李许、李贞好歹是李朝歌血缘上的兄长姐姐,他们造反失败,被属下献降给李朝歌,这种侮辱,但凡有点血性的人就没法忍。他们自我了断也好,省得李朝歌为难。 李朝歌去看了他们最后一面,李许死前兴许痛哭过,连死都死得扭曲狰狞,相反,李贞脸上的表情却很平静。她安详地躺在地板上,双手交握于腹,脸上还仔细地上了妆,颇有公主体面。 隐约的,她的头发似乎有一股特殊香气,好像是某种发油的味道。 死时,她用了最昂贵的发油,穿着最华丽的绫罗。李贞后悔吗?看她临死时的表现,显然是不后悔的。她为自己的野心奋力一搏,虽然失败了,但至少不遗憾。 李朝歌只是扫了一眼,确定他们再无气息后就出来了。她不想评价他们的对错,反正这一切俱是他们自己所求,如今求仁得仁,没什么可说的。 李朝歌出来后,问身边的扬州官员:“他们之前住在哪儿?” 李许、李贞事败后,被吓破胆的扬州官员关押在府衙。但是之前,他们应当不住在这里。 扬州官员正战战兢兢,听到李朝歌问话,忙不迭应道:“他们住在另一个别院。今日时日晚了,下官给公主驸马设了接风宴,等明日,下官亲自给您带路。” 李朝歌瞥见对方谄媚的笑脸,压根不想搭理他。 晚上扬州官员给众人设宴,打仗打了这么多天,士兵将士都需要休息。正好扬州富庶,有的是好酒好肉招待众人,没过多久众人就闹开了。入夜后声音鼎沸,不需要出去就知道外面有多热闹。李朝歌没有参加庆功宴,她悄悄换了夜行衣,打算去刺探别院。 扬州叛乱结束了,但这件事远没有终结。幕后之人并没有出现,不解决这个人,朔方之变,扬州叛乱,还会发生无数次。 她有预感,这个人就在不远处。 第153章 帝陵 李朝歌换衣服出门, 如今外面都在庆功,宴会厅鼓乐喧天,相较之下府衙后院冷清的可怜。李朝歌一路走来没遇到多少人, 通过前厅时,李朝歌发现树上好像有人, 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做什么。 李朝歌眯眼, 她捡起块石头, 猛地弹到对方手上:“你干什么呢?” 周长庚手一抖, 差点把酒坛掉到地上。周长庚连忙稳住鱼线,对李朝歌嘘了一声,继续小心翼翼收线。院子里的人喝得酩酊大醉,没人注意到,墙角有一个酒坛晃了晃, 在一根细线的牵引下缓慢上升, 最后隐没到树丛里。 周长庚一把捞起酒,满足地闻了一口,说:“好酒, 少说有二十年了。你个逆徒,没看见我忙着吗?” 李朝歌抱臂站在树下,轻嗤:“你就这点出息, 偷酒喝?” “喝酒的事能叫偷吗。”周长庚不屑,“那几个狗官都说了来者是客,今夜放开了喝。这里放着这么多酒,我拿一坛怎么了?” “你想喝没人拦你,进去大大方方拿酒不就是了。” 周长庚依然冷哼:“江湖豪杰,不和朝廷人同桌吃饭。” 李朝歌暗暗翻了个白眼,既想喝人家的酒, 又不想失了面子。李朝歌懒得搭理这个酒鬼,说:“你差不多行了,不要喝太多。酒喝多了损伤脑子,你本来也没多少。” 李朝歌说完就打算出去,周长庚拔开酒塞,仰头灌了一口,慢慢咂了咂嘴:“哎,这酒味道怎么有些奇怪?扬州官好歹也算个人物,总不至于给人喝假酒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朝歌脚步顿住,觉得有些不对劲。扬州官员害怕被治罪,这几日必使出全幅身家讨好朝廷之人。扬州自来富庶,拿几窖好酒出来根本不成问题,扬州官员怎么会在宴会上次品呢? 李朝歌沉下脸,对周长庚说:“周老头,你把酒扔下来。” “干什么?”周长庚不满地嘟囔,“你要是想喝,自己进去拿。” 虽然这样说,周长庚还是把酒坛扔给李朝歌。李朝歌接住,仔细闻了闻里面的味道,忽的皱眉:“不好,酒里加了料。” 李朝歌拔步往宴会厅跑去,此刻大厅里处处笙歌,醉生梦死,李朝歌进去后,立刻惊醒了许多醉鬼。 那些将士舌头都捋不直,摇摇晃晃地说道:“盛元公主,您怎么来了?” 李朝歌瞧见他们那个样子,心底愈加发寒。她大步冲向上首,期间有人醉醺醺拦路,被她一把推开。李朝歌一脚踩在酒案上,提着扬州长史的衣领,直接将他拎起来:“你在酒里加了什么?” 扬州长史醉眼朦胧地看着李朝歌:“啊?” 李朝歌皱眉,她原本以为是扬州这些官差使阴谋,但是看他的样子,似乎也喝醉了。李朝歌扫向桌案,在桌角处发现一杯酒,里面喝了一半。 李朝歌用力把扬州长史扔在地上,她拿起那杯酒嗅了嗅,眸光暗敛。 不好,这药是第三方下的。除了朝廷军和李怀叛党,扬州城中还有谁? 李朝歌正在飞快思索,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寒芒。李朝歌没有回头,靠本能闪开。她转身,见大厅门口的灯笼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几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守在门口,眼睛幽幽发着红光。 李朝歌抬头,发现窗户上、房梁上都爬上来好些蜘蛛一样的东西。说蜘蛛也不尽是,它们的腿似蜘蛛,却比蜘蛛更长更细,站在地面上足有一人高;腿上面是肥硕的身体,尾部一鼓一鼓,有点像蜜蜂的尾囊;腹部前方长着一对镰刀,又很像螳螂。 它仿佛是各种虫子粘合在一起,最诡异的是,它前面赫然是一张人脸。那些东西一动不动盯着李朝歌,忽然咧嘴,对李朝歌笑了笑。 李朝歌伸手拔剑,挡住从房梁上冲下来的人面蛛,反身一脚踢走后面偷袭的蜘蛛。后面那只蜘蛛被李朝歌踢飞出去很远,它细长的腿艰难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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