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喜欢啊?” 林霰抿起唇,没说自己喜不喜欢。 “哦,我的不是。”霍松声说,“该先问先生喜不喜欢。” “啊不对。”霍松声后撤一步,当着林霰的面,直白的、大喇喇的将他从头看到脚,“我是不是要叫‘林大人’?” 霍松声面上带笑,看起来吊儿郎当,带着痞气,林霰却听出他话音里的不快。 霍松声确实不高兴,心里堵得慌,可偏偏说不出个一二三四,如此更觉得烦躁。 特别是林霰还说了句“小侯爷随意”,不咸不淡的语气让人冒火。 霍松声拉下脸来,脚勾过椅子,顺势往下一坐,审犯人般:“你干什么来了?” 头一回见面就是这架势,带着锋芒的试探直往人身上戳。 林霰对霍松声总是包容居多,他面对霍松声时像绵密的水,能吸纳那人武装在外的所有伤人的触角。 林霰说:“奉皇上之命,前来襄助小侯爷。” “是襄助我,还是利用我往上爬?”霍松声看得门清儿,一针见血道,“你把我当傻子么。” 霍松声从小养在长陵,又算半个皇室,耳濡目染也对朝堂之术深有了解。许多事霍松声不是不知道,只是装傻充愣,当作不知道。霍城用南林侯府和兵权保全了靖北军,就注定很多时候霍松声只能选择做个不吭声的哑巴。 霍松声可以违抗皇命,先斩后奏,对付回讫,但他绝不会插手政事,这是霍家喂给赵家的定心丸。 可这不代表霍松声真的傻。 霍松声十几岁时也是满腹经纶,口若悬河,与人对弈论事一坐就是一整夜的。后来很多人说他上了战场,行事做派都不比从前,过去芝兰玉树的公子哥也能变成野蛮粗鄙的兵痞子,却忘了霍松声当年才子盛名,是还未科考便被翰林预定了名额的。 所以林霰一现身,他便将赵渊的心思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大人要在皇上面前有作为,却拿我做垫脚石,不太厚道吧?”霍松声手上是刚才点炭火用的火折子,封了口,在手指间灵活地转过来转过去,看起来漫不经心。 “小侯爷多虑了。”林霰表情寡淡,一副做小伏低的姿态,“一切以西海战事为重。” 霍松声笑了两声,手臂搭着腿朝林霰倾过去:“大人既然这么说,那我倒想问问,来日吃了败仗,这锅算你的还是算我的?若打赢了,功劳又是算你的还是我的呢?” 林霰来西海不仅仅是督战那么简单,光凭一句皇上喜欢就能做到权倾朝野那不现实,一介布衣,长陵宫中无权无势,要往上走并非那样简单。他要做制衡皇权的利器,这一战就只能胜,不能败。 “小侯爷若这样想便错了。”林霰迎上霍松声锋利的目光,“您应该想,只有我才可以帮你回到溯望原。” 霍松声被刺到般眯了一下眼睛。 他和林霰此刻绑在一条绳上,此战胜,林霰与赵渊的目的达到,老皇帝才会放心让他回溯望原,否则,恐怕靖北军主帅便要易主了。 其中利害关系不用林霰多说霍松声都懂,现在摆在霍松声面前就一条路,跟林霰合作,除非他愿意舍弃靖北军,甘愿在长陵城中为质。但霍松声非常不喜欢受制于人的感觉,他厌恶被拿捏,也讨厌任人宰割。 霍松声肉眼可见的变了脸,林霰就在他对面,清冷冷的一张脸,好像那个温温和和说着“将军不会死”的人不是他,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未拉近过。 “这也是你计谋中的一环吗。”霍松声冷冷地问,“也是,你算无遗策,怎会漏了我这一步。踩在我身上的滋味过瘾吗,林霰,我险些着了你的道。” 霍松声的语气又冷又硬,一颗心鼓噪不安,漫过丝丝缕缕抽入皮肉的酸涩。他对这种陌生的感觉难以言表,也无法形容。 林霰要踏着他的后背往上爬,他要借着林霰的力量回漠北。 说来说去,不过是各取所需,何来真心,更无情分。 朝局之中怎会有朋友知己,霍松声被林霰骗过一次又一次,早知他是什么人,原本就不该信他。 霍松声在林霰漫长的沉默中看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他站起身,打算跟林霰公事公办,先把西海棘手的问题解决了。 就在这个时候,平地突然晃动起来。 霍松声脸色骤变,伸手将林霰拽到身边。 只听“砰”地一声,霍松声按下林霰的肩,躬身护住他。 俩人背后就是铁铸的兵器架,摇晃中,兵器架倾倒下来。霍松声抱着林霰往旁边滚了一遭,胳膊一抬,挡住掉下来的矛头。 金属啷当坠地,林霰抵住霍松声的肩膀,看向他的手臂。 “看什么。”霍松声盖了下林霰的眼睛,“死不了。” -------------------- 是对林大人没叫松声耿耿于怀的小侯爷。 第四十九章 霍松声刚把林霰捞起来,春信便冲入帐中。 “将军!” 霍松声小臂被划了道很长的口子,袖口裂开,血顺着淌到手背上。 春信进来先看见这个:“将军受伤了!” 霍松声竖起胳膊看了眼,从衣服上扯下块布将伤口裹起来:“小伤,外面怎么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营地四处乱糟糟的,乌泱泱的没头苍蝇似的乱窜。 “是海寇,他们在近海投了火炮。” 震动已经停了,海寇只投了一枚便没再继续攻击。 霍松声脸色极冷,抬手揪住一名士兵的领子,将人摔在地上:“跑什么!” 他这一声训喝很有威严,直接将恐慌的海防卫震慑当场。 霍松声视线如鹰隼,带钩子般逡巡一圈,质问道:“抱头鼠窜,这就是我大历海防卫?” 西海海防卫痛失主帅已久,再加上先前两年的太平日子,人早已养的懒散懈怠。平时操练不够,警觉性不强,队中缺少主心骨,战备还被自己人坑了,如此被海寇打了个措手不及也不令人意外。 当时西海被海寇突袭,珉州一带失守,西南军先到场抵御,霍松声来了半个月,已经将海寇逼至近海。 这群海寇自海上而来,本是从中原流放至西海图岛上的罪民。 海上资源匮乏,常人很难生存,罪民便与海上其他岛国勾结,企图攻上陆地,掠夺资源和土地。 罪民对大历地形十分了解,岛国擅长海战,两方合作极具优势。 杜隐丞在大历西南海域打通的那条线连接回讫和西海,虽然未能通航,这些年暗中也为两地勾连提供不少便利。否则单就海上岛国的势力,怎么可能造出火炮这种东西。而他给西海造的那批有问题的战船,一上战场必然露馅。 海寇这次这么有底气不是没有理由,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开战,海寇养了海防卫两年,就等这个时机一举攻下。 若非霍松声刚巧在长陵,并且及时赶到前线战场,别说岷州一带,恐怕沿海七城都要被海寇收入囊中。 霍松声来西海半个月就没一天顺心日子。 人要松劲儿太容易了,海防卫松了两年,现在就是一盘散沙。 他们确实把海寇逼入近海了,可那又怎么样呢,他们能一天一炮干轰你,轰的你军心涣散,轰到你忍无可忍入海跟他打,那就是中了他们的计。 霍松声太清楚大历军队的薄弱点在哪里了,他们在没有战船,兵力薄弱的情况下跟成天在海上操练的海寇打海战基本不可能。 海寇为什么看见霍松声就那么干脆从珉州撤退了,跟霍松声驻扎在沿海不下海是一个道理。 这些天海寇时不时派出几队人马来沿海骚扰,海防卫若是反击,他们就上船回到海上,来来回回就是在搞人心态,他们知道大历海战不行,就逼着大历打海战,今天大炮都上场了,更是一种挑衅。 霍松声今天要是上了头,一声令下发起攻击,那这仗多半要输。 可霍松声毕竟不是毛头小子,玩心计谁没有,他在回讫十年别的都没学会,就学会忍了。 海寇想逼他们入海,他们想逼海寇上岸。 只要上了岸,霍松声能按着海寇脖子打。 可这边海防卫是怂,西南军是莽,一边想躲,一边要冲,谁也看不上谁,还没打仗自己内部先崩盘了,这还怎么玩? 霍松声治下向来严厉,当即就让海防卫列队扎马步去了。 剩下的人整顿军营,几个将领被他点进了帐子里。 林霰今天刚到西海,对这边具体情况了解不深,霍松声喊了个人讲目前形势,趁这个功夫,他自己找了个药箱,坐边上处理伤口。 霍松声一圈圈拆下布条,那口子确实深,布条湿哒哒糊着血,他用镊子蘸了点清洗的药水,对手下使眼色:“林大人是皇上派来的特使,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就找他,我们能不能赶在过年前回家,可就指望林大人了。” 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不着调的话,春信看他那笨手笨脚的样子,忍不住说:“要不还是我来吧?” 霍松声赶人走:“去去,跟你林大人学习去。” 林大人在哪儿都站的端端正正,看起来就比不着调的将军靠谱。 帐子里几个人都看着林霰,等他说句话。 西南军按赵渊的令,调了三千兵来西海帮忙,领队那人叫柏遂,比霍松声还要年长十来岁。 柏遂是西南军扩充后新上任的指挥使,跟霍松声没什么交情,大概是看他年轻,也不怎么信得过他。柏遂为人勇猛,他带的兵上战场都是在前打冲锋的,这几天海寇频频滋事,霍松声要么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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