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叫人发怵。林霰的身体是他最在乎的事,瘦这么多必然是大病一场,这样还不好好养病,千里迢迢跑来漠北苦寒之地,这简直是在往他心窝子里戳。 不过林霰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倒不是身体不舒服,全赖霍松声将自己折腾成这个鬼样子。 林霰压抑着沉重气息把霍松声推到春信手上,拂开挡在面前的布条走上前去。 白玫饶有兴致看着林霰,觉得他有几分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林霰自越过边境线开始便本能的产生一种抵触情绪,当年溯望原一战,赵渊给回讫递了一把刀,回讫便当起了这个刽子手。回讫杀他父兄,侮辱他的母亲,屠杀靖北将士无数,此等血仇,林霰不是什么高风亮节之士,面对仇敌无法做到宽宏大量,他在射杀那齐律的时候,久违的感受到了一丝快意,那是杀戮带来的快感,来自仇人的血让他感知到自己还活着。 可他也深知,两国交战,边境百姓是最无辜的牺牲品。那年巴兰因为燕秋的一句话,徒步千万里去溯望原报信,所以林霰愿意相信,这个国家并不都是残暴恶劣之徒。战争只会让仇恨无止境的延续下去,让更多人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沉沦。 和平是故去的十万靖北军终其一生未能实现的梦,林霰希望自己可以做到,这是他作为靖北军一员的使命。 “没见过。”林霰视线冰冷,像一尊毫无感情的石像,“你们想见赵时晞,可以,我来安排,不过不是在回讫。” 白玫轻笑一声:“为什么。” “就凭我镇北军主帅罔顾个人安危亲临回讫以示诚意。”林霰冷冷瞥了霍松声一眼,道,“你们若真心要人,三日后来溯望原,过时不候。” 霍松声被林霰那带冰碴的眼神颤住心肺,禁不住打了个抖,往春信身上靠了靠。 春信架着他:“你冷啊?” 霍松声老实点头:“你看到没,他吓唬我。” “……” 林霰说完便走,一副你爱来来,不来拉倒的架势。 回讫军队刚遭重挫,没有讲价的资本,白玫叫住林霰:“阁下何人?我总要知道你说话有没有分量,比如,你们的将军会不会听你的号令,溯望原十万大军,若是弄起刀枪,这仗我该找谁清算?” 说白了,白玫就是要林霰一句准话,我们去溯望原可以,前提是你们得讲武德。 林霰顿住脚,却没回头,而是眼睛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霍松声,沉声说道:“他连调动兵马的虎符都能轻易交到我手上,你说他听不听我的?” 话音未落,林霰不做停留从祭坛走了出去。 两军将士都守在祭坛外,就等着里面的人谈崩了好冲进去增援。 林霰的马车停在外面,他一声不响上去,符尘仰靠在车门前给他搭了把手:“走吗先生,霍将军呢?” 林霰微微掀开窗纱,见霍松声掐着腰在那跟骁骑营交待事情,说道:“再等等。” 这一等就是半晌,霍松声讲完话,一眼找见林霰的车,符尘难得给他好脸,兴高采烈冲他挥手。 霍松声不急着上去,老远对符尘勾勾手,符尘不疑有他,忙弃了车跑过去。 等人到跟前了,霍松声跟符尘打听道:“庭霜最近有生病吗?他瘦了很多。” 符尘出门前应当被交待过不许多嘴,不过这是霍松声,符尘一见他就忍不住,把前些日子的险象环生一字不落的全说了。 霍松声越听脸色越沉,最后话都不想多说:“我知道了。” 林霰撩开窗纱,露出阴沉的半张脸,不大不小地叫了声:“霍松声。” 霍松声背着剑都觉得重,卸下来丢给符尘抱着,应道:“来了。” 符尘差点被剑砸着,扛在肩上去驾马。 马车门“砰”地合上,符尘感觉情况有点不对,趴车门边偷听。 车内没人讲话,好半天传来衣物摩擦声响。 符尘一头雾水,耳朵贴得更紧,听见他家先生没好气地问了句:“你脱衣服做什么?” 妈呀。 吓得符尘赶紧坐回去,目不斜视驾车往回赶。 车里,霍松声把自己上半身脱了个精光,敞露的胸膛上有不少伤,新的旧的,淤青深处呈暗紫色,最严重是他的肩膀,有个不算小的创口,新伤叠在旧伤上,流了不少血。霍松声身上浓厚的血腥味就从这里来,血液已经干涸,成一块块的血痂黏在皮肤上,看起来很骇人。 林霰呼吸微滞,冷淡的眸子里翻涌起阵阵波涛。 霍松声那混帐还在气人,他抬脚把挡事的衣服踢到一边,惹火道:“你不是生气么?脱光了让你一次看完,气也一次撒完,反正我身上零零总总就这么些伤,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有本事你也说说你的,怎么就能瘦成这样?” 林霰心肺都被霍松声堵严实了,有理也成了没理,火气冒到头顶在胸腔里,憋得他气都喘不匀。 霍松声也快冒烟:“临走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给我写的信里是怎么说的?你真够可以的戚庭霜,把我瞒得密不透风,你嘴巴真紧啊。” 林霰呼吸沉重,转过去不看霍松声:“把衣服穿上。” 霍松声光着膀子走近他,俩人一站一坐,霍松声靠近时的阴影能将林霰完全罩住。他从后捏住林霰的后颈,强迫他转过来仰起头。 瘦的脸颊都陷进去了,整张脸就剩一双眼睛还残留几分气人的功夫。 霍松声觉得自己浑身所有的疼痛都敌不上心口的疼,他看着林霰这样都快疼死了。 “戚庭霜。”霍松声咬牙说,“你存心要我的命。” 后颈处的手微微用力,林霰轻“嘶”一声,霍松声朝他逼近,狠狠吻下来。 大将军气势逼人,看着像是要将林霰生吃了。 可惜他到底不是铁打的,狠了不足眨眼功夫便败下阵来。 马车晃了一下,霍松声脑子里跟灌了一桶水似的,也跟着晃了一下。 旋即他两眼一黑,腿一软栽倒在林霰身上。 “松声!” 林霰郁结在胸腔的不悦被一个野蛮的吻化解的七七八八,继而又被突然倒下的霍松声揉碎的七零八落。 他费力捞起霍松声,让他躺在自己腿上,拾起放在身边的毯子盖住霍松声的上身。 这一身伤什么颜色都有,精彩极了。 林霰打开窗,他的马车有人跟着,窗一开就能叫到人。 他对外面的人说:“将军伤得很重,我们就近先找个大夫。” 天苍山位于回讫纳什部管辖内,部落里有巫医。 林霰不放心回讫的大夫,简单找人处理了一下霍松声的伤口便快马加鞭往溯望原赶。 为了照看他的身体,符尧也跟着来了。 林霰都没让符尘休息,日夜不停,终于在第二天黄昏回到了溯望原。 彼时强撑一天的霍松声已经开始发热,烧得迷迷糊糊抱着林霰说胡话。 春信和秋和合力把霍松声弄回营帐,就离开林霰这么一会功夫,霍松声吵个不停,一直在喊“庭霜”。 后来林霰就没再走了,霍松声滚烫的手一直握着他,摸到人了才安心。 霍松声身上大多是皮外伤,肩伤要严重些,他之前被箭矢射中,一直没养好,伤口反复撕裂,昨天又被乎和日珥拿毛笔扎了,牵着筋骨。 符尧仔细给他包扎上药,要林霰转告霍松声,三个月内不能有大动作了,否则要留下病根。 林霰点点头,再晚些时候,符尧将熬好的药汤送进来。 一人一碗,他先看着林霰喝完,剩下一碗林霰负责给霍松声灌下去。 天色已深,暂时停战的溯望原万籁寂静。 林霰放开霍松声的手,端起药碗吹了吹,再转回去发现霍松声醒了,正睁着一双烧红的眼睛看着他。 溯望原资源稀缺,蜡烛就点了一根。 林霰说:“醒了?” 霍松声还在耍无赖:“没有。” 林霰轻声叹息,用勺子舀了一口药:“还说我瞒你,你中箭的事也没有告诉我。” 霍松声理不直气也壮:“忘了。” 林霰把药喂到嘴边:“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忘了?” “你不行。” “为什么?” “你比我精贵。”霍松声翻了个身躺平,抹了把额上的汗,“好热,待会再喝吧。” 林霰把药放下,起身去拧了条帕子过来,替霍松声擦掉脸上的汗。 霍松声闭上眼睛,拍了拍床:“上来。” 林霰说:“不上。” 霍松声又睁眼:“你上来。” 那眼睛透着高烧的疲惫,湿漉漉的,林霰抗拒不了,脱了鞋子外衣躺上去。 霍松声朝他靠过来,从背后环住林霰的腰:“别用胳膊肘顶我,我浑身都疼。” 林霰没打算动:“你别撒娇,我心软。” 霍松声生了病也不老实,细细亲吻着林霰的头发:“你心哪软了,这么硬,谁你都忍心丢下。” 林霰微微一顿:“我没有。” 霍松声收紧手臂,肩膀上的伤在动作下撕裂般疼痛。 林霰皱起眉:“你别乱动。” 霍松声非要将林霰搂紧,不留一点缝隙才罢休。 “怎么来的溯望原?”霍松声问起来。 “我在长陵收到开战军报,放心不下,当天便坐船赶来。”林霰怕他担心,说得平淡,“这一路没怎么波折,我离开长陵时病已好的七七八八。” “嗯。”霍松声听符尘说了,路上林霰的身体倒没出什么状况,“那之前呢,病得那样厉害。我在溯望原看到天下告示,听闻要重审戚氏旧案,还在想你是怎样高兴。可你呢?你在病榻缠绵,差点……” 霍松声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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