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 明蕴之已让人调转马车,带着装备好的行囊往山下去。 她朝着母亲笑了笑,道:“阿娘,女儿曾多次期盼过今日。” 柏夫人扑了个空,险些倒地,眉眼轻颤。 明蕴之:“从前那么多年都过去了,往后,该如何便如何吧。” 她的释然,不是因为原谅。 而是明白了她不是不值得被爱。 只是原本应该爱她的人,自己也很痛苦罢了。 隔着距离,她看到了外出相迎的外祖父与外祖母,与前世她死后所见的两个白发苍苍,满是凄冷的老人不同,二人年龄虽大,却爽朗矍铄,未见老态。 看着她的身影,外祖父朝她摆了摆手。 “去吧。” 明蕴之点了点头,登上马车。 - “杀——” 战场之上,血肉横飞。扬州本就富庶,兵强马壮,如今造反起势,人人皆知不成功便成仁的道理,殊死一搏,数日以来,竟未占下风。 直到太子殿下领兵出击,他们才露了颓势,从被攻下的城池被打回了扬州。 但扬州乃是他们最熟悉之地,占尽了天时地利。 康王一声令下,千军万马再度横冲,冲乱了朝廷大军的攻势。 他与丽妃早有准备,为平宣帝下了些慢性的毒,这毒量甚微,绝无可能验查出来,日积月累,全靠他素日品尝丽妃亲手所作的汤羹延缓发作之机。 他既然敢狠心杀了丽妃,那就该受这毒的折磨! 众人已鏖战数个时辰,战局难分。 康王冲入战场,一刀斩杀一个步兵,高声道:“杀敌军兵长者,赏百金;杀敌军将领者,赏千金;若有人能斩了狗太子的人头,以首级为凭,赏万金,封万户侯!” 此言一出,犹如油锅中溅开的水,彻底沸腾了起来。 “冲啊——” “杀——” 无数冲杀声里,骤有阴风刮过耳侧,康王抬手抵挡,险些被砍掉小臂。 “……是吗?” 是裴彧! 他与裴彧交过手,自知二人水平何在,这一挡拼尽全力,仍差点被震掉了手中的刀柄。 康王:“哈……好啊,我只怕你当个缩头乌龟,躲在营中不敢见光!” 裴彧惯用长剑,剑尖划过康王的铠甲,发出了一声嗡鸣。 他长眉轻挑,自马鞍上一蹬,飞身旋踢,康王仰身躲避,乱了节奏。 长刀堪堪挡住他的下一次狠劈,不过瞬息,男人反手执刃,扎透了他负隅顽抗的掌心。 “裴彧……!” 康王杀红了眼,生生抬掌,反身避过了一击,道:“你该死!” 他本就是迅猛的打法,长刀挥舞数下,与长剑交错之时,甚至擦出了火花。 “该死的人,是你。” 裴彧横眉,翻身而上,趁他喘息之机,震断了那柄锋利的长刀,以巨力将人横拉下马,以那断刃横与他的脖颈。 康王不尽地喘息着。 身边的亲信已被血洗,被称作叛军的扬州军被朝廷的兵士所包围,逐渐后退,不知是谁第一个扔下了手中的兵器,紧接着,无数将士弃刃投降。 “裴彧,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赢了么?” 康王躺在沙场之上,双眸看着天边无尽的蓝:“如今是你我的好五弟在京中监国。从前是他没见识过权力的滋味,所以愿意跟在你身后,被你蒙骗利用,可他见识过了,感受过了,然后呢?!” “你觉得,他能容你回到京城吗?” “聒噪。” 裴彧:“总归,你也是阶下囚了。” “呵……” 康王高声笑了起来。 下一瞬,他横刀刎于脖颈,热血喷溅而出,再没了声息。 成王败寇,既然输了,他认! 这场持续数月,引得大周上下震荡的康王谋逆,终于有了结果。 裴彧将缰绳递给夏松,回到营中。 “殿下,庆功宴……” “不必管孤。” 不同于万千将士的欢欣鼓舞,他面色淡漠,分外沉寂。 他取水洗净了剑上的血迹,细细擦拭,将其收入鞘中。继而去了腕甲,盔甲。 卸下沉重的甲胄,露出了身上的沉沉血迹。 无数刀刃划破了他的衣衫,他径直撕开上衣,去了澡间。 待到他洗去身上黏连的血迹,带着满身潮气准备倒入榻上时,忽然觉察出了几分不对。 他多年行军,习惯很好,被褥整洁,如今这里不仅有着褶皱,甚至还有些隆起。 不,不止床榻。 他疲累至极,又因战事结束而松了警惕,或许……还因为那些缘故,早已不复从前敏锐。 与康王的一战,已经耗费了他太多心神,以至于他竟忽视了太多细节。 热水备在澡桶,寝衣边是他从前在宫里惯用的皂角,雕出了漂亮的花形。军中条件简陋,哪里会有如此精致之物。 更不必说榻前,摆着明显是女子所穿的绣鞋。 他不敢擅动,甚至不敢眨眼,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荒谬的猜测浮现于脑中,他又怕是自己所做的一场梦——这样的梦,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直到一只柔软的手从被褥中伸出,切切实实地牵住了他的小指。 她拉了拉他的指尖,好似还有些困倦。 “愣着做什么?”她揉了揉眼眶,嗓音轻软:“等你好久了,累着呢。” 第73章 第 73 章 纵是他死,也要她为他扶…… 第73章 指尖上传来的触感做不得假。 那双手是温热的、柔软的, 与他的粗糙与坚硬不同,好似天底下最柔软的织锦绸缎,光滑无暇, 叫人不敢勾手回握。只怕一伸手,便会如流水般抽走。 裴彧没想过她会回来。 哪怕是梦中得见,他也清楚地知晓那是梦, 静静地等待着梦境的结束,而后睁眼,看着漆黑的夜空。 对于毫无希望之人来说,一点微末的想象都足够残忍。 他不敢擅动。 可那只手非但没有溜走,反而更往上,往前,勉力将他的手包住了大半,重重地拽了拽。 “裴彧, ”明蕴之从榻中坐起,杏眸清澈:“你……唔!” 属于裴彧的气息毫无阻隔地, 将她全然包裹住。 哪怕已经许久不见, 有些习惯早已深入骨髓, 难以剥离,她高高仰首,近乎本能地闭上了双眼。初绽的香兰之上, 露水被狂风席卷了个干净, 他的吻比从前更为炙热, 就像是于深海之中浮沉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浮木, 决计不会放手。 裴彧的唇齿中依稀还存着那清口花茶的香气,明蕴之被迫张开口,承受着, 又在眼睫的轻颤中尝试着回应。她那细微而又分明的动作宛如一根引线,男人眸色一沉,大掌顺着脊骨朝上,按揉在她的后颈。 滚烫的掌心紧贴着那一截白腻的颈子,双唇稍稍分离方寸,他看着人双眸微睁,甚至被吻到有些失神地口耑了几下,低声道: “再叫一次。” 明蕴之从长长的口耑息中回过神来:“……什么?” 裴彧再度垂首,含住她的唇瓣,轻点了点。 “自己想。” 湿润在她的唇上游移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折磨着她的思绪。 “裴……” 她张了张口,抬眸看他:“裴彧。” 同样是夫妻,姚玉珠叫了裴晟足有千万次,可从前无论何时,她都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永远唤他一声“殿下”。 裴彧想听到什么,她原本就知晓,什么“夫君”、“郎君”一类亲昵些的称呼也好,直呼其名这种更显亲近的称谓也罢,总归,他是想在她这里,与旁人多少有些不同。 那时她以为,只要她永不越这个界限,便好似能守住自己的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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