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冷得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我闭上眼眸,重重将头磕下去。 再抬起来,地上霎时一片鲜红血印。 眼前有些眩晕,可我察觉不到丝毫痛意,再次磕下去。 血流到眼睛,混着汹涌而出的泪,落到地上。 一旁的宫女看不下去,上前劝道:“娘娘,回宫吧!” 我充耳不闻,磕完三个头,兀自起身,跌跌撞撞往前走。 没人敢再拦我。 我来到薛府,只见大门紧闭,空无一人。 唯有一根染血的绳子,悬在门口的檐梁上。 我眼中再看不到其他,只倒映出那根染着斑驳血色的绳子。 ‘轰隆’一声,大雨倾盆而下。 我浑身湿透地站在那雨中,耳边似乎回响起阿碧关切的嗔怪:“娘娘,您寒气入体,可禁不起这般折腾。” 爹爹死了,阿碧也没了。 我曾经放弃自己的爱情,用命去护住的一切,都没了! 我没有家了! 曾经最爱我的薛珩,也即将另娶他人。 偌大京城,我竟无一处可去。 蓦地,我大笑起来。 那笑声凄怆而疯狂。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东宫的。 我意识混沌至极,什么都想不起来。 待清醒些时,一个太监就拿着明黄圣旨而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叶氏太子妃德行有亏,念其父功勋,贬为奉仪,移居冷宫,钦此。” 我磕头接旨:“妾,叩谢皇恩。” 冷宫幽深,除了从叶府带来的东西,太子妃的仪制一侓不准再用。 我木然地看着宫人将自己的箱子一个个搬入冷宫,又低头退去。 砰! 冷宫的大门在我眼前轰然阖上。 我目光缓缓扫过破败的宫殿,窗棂半朽,遍地枯黄的野草,满目凄凉。 倏地,我眼眸凝在一个刚搬进来的褐色梨木箱上。 我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个箱子。 难道,是阿碧的东西? 我心头一动,快步走上前将那箱子打开。 等看清箱子里的东西,我瞬间呆愣在原地。 只见箱子里赫然放着一件绣工精细的红色嫁衣。 那是我当初为了嫁给薛珩,亲自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过嫁衣上的花纹。 我素来不喜女红,为了绣这嫁衣,十指几乎都被扎破,但只要想到能穿着这衣服嫁给薛珩,我心里便充满了喜悦,再苦也绝不假手于人。 明明当初接了封妃圣旨后,我为了不惹事端便将这衣服交给阿碧让她烧了,没想到,这丫头竟偷偷留了下来。 我心尖一颤,模糊泪眼中攒出一个淡淡的笑。 眼眸一晃,我才发现嫁衣旁边还放着一封信,但被嫁衣盖住了一半。 我眼眶发涩,轻轻拿过信封打开。 是阿碧的字迹。 阿碧自小跟着我,也识得几个字。 可是阿碧没有耐心,总说:“识字真难,奴婢只想做好吃的菜,为小姐挽好看的头发,照顾好小姐。” 那字写的歪歪扭扭,我辨认许久才断续认出上面的字。 ——阿碧……跟着小姐……开心,但看见小姐难受……痛,阿碧无能为力,愿求……换小姐能嫁喜欢之人,永远……平安喜乐…… 我手一颤,信纸飘落而下。 我一直想骗自己,爹还活着,阿碧也还在。 可此刻,终于连假装都假装不下去的地步。 我再也忍不住,将头埋进那嫁衣中,痛哭出声。 那哭声在幽深宫墙里,传出很远,很远…… …… 冷宫的太子妃疯了。 宫里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送饭的宫女说,太子妃整日浑浑噩噩,见谁都叫阿碧,还时常拉着人问叶老将军何时凯旋。 一旁有人惋叹,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明艳张扬的将军府二小姐终究是再也不复存在。 我托腮坐在院下,听着她们那些细碎的闲言碎语,脑子有些混沌。 她们在说谁?太子妃是谁? 算了,不想了。 我看着那树上光秃秃枝丫,心中叹息,薛珩上了战场,我们已经许久未见了。 我很想他。 今年寒冬格外漫长,长得好似没有尽头。 这日,大雪纷纷扬扬落下。 我开心起来,一早便在院中堆了个雪人。 那个为我送饭的宫女又来了。 她不爱跟我说话,我也懒得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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