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聂颂宁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她，喉间发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他如今这副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有记忆了。 所以，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谢峤依旧头疼欲裂，耳边刺耳的尖叫声不断响起，仿佛要把他吞噬殆尽。 他每上前一步，脑袋就刺疼一分。 但他还是执念地走上前，轻轻拉住她的手腕，眸子是酸涩的：“宁宁，别怕，我回来了，我不会再让他出来伤害你。” “......”聂颂宁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想过谢峤回来后会对她说什么，是后悔？还是与前世的他一样，求她原谅？ 可都不是。 他竟然叫她别害怕。 聂颂宁垂下眼帘，躲开了他执念的眸子：“......知道了。” 闻言，谢峤扯唇笑了笑，笑意很淡，却很温柔，“宁宁，你说得没错，是我对不起你......” 话音未落，他便再也支撑不住，身形不稳地往前倒去。 像是怕压到聂颂宁，在意识消散的前一秒，他硬生生将倒下的位置偏离了，随后结结实实地倒在了她脚边。 聂颂宁看着从她手腕滑走的手，下意识想拉住他，却在蹲下身的那一刻回过神。 她眸色复杂，缓缓将手攥紧，起身冷声道：“来人。” 谢峤晕倒在玉清殿，口吐鲜血一事被有心人传了出去。 外面顿时议论纷纷，都在斥责聂颂宁妖妃惑君，不仅将陛下的心迷住，还妄图对陛下不利。 可外面的纷纷扰扰，却没有影响到玉清殿这边。 洛太医匆忙赶来，给谢峤把完脉，又施了针，才起身对聂颂宁行礼。 “贵妃娘娘，陛下的脉象紊乱，此乃郁气凝结之症，想来近日陛下心神不宁，心火旺盛，这才导致口吐鲜血，昏迷不醒。” “那陛下何时会醒？”聂颂宁慢慢皱起秀眉，“还有......本宫见陛下的头似乎很疼......” 听此，洛太医闻言一惊，连忙又给谢峤诊断了一次。 可回来后却眉宇紧皱：“娘娘，微臣无能，无法确定陛下的头疼之症从何而来......” 此事涉及魂魄之事，确实说不清。 聂颂宁看向软榻上似乎陷入了梦魇，脸色苍白的男人，最终轻声道：“罢了，你退下吧。” “那微臣便去给陛下煎药。” “......” 殿内只剩下福元一个外人，这一折腾，就连福元也是垂头丧气：“娘娘，夜色已深，陛下这边有老奴在，您注意身子，还是去歇息吧。” 聂颂宁没有回答。 榻上的人似乎有所感，他突然抓住锦被，发白的唇色低喃着：“宁宁，不要走.....是我错了......我错了......” 福元眼眶不禁有些热，思忖片刻，他猛地跪在地上：“娘娘，老奴虽然不知您与陛下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老奴能看出陛下对您一片真心，求您原谅陛下吧......” 她无声叹了口气，有些烦闷：“你先退下。” 福元一愣，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涩声道：“老奴遵命。” 待殿内恢复安静时，聂颂宁身上竖起的刺才软了下来。 她在榻边的紫檀椅坐下，燥热的微风吹进殿内，将她的思绪吹乱。 她抬手将脸埋进手心，用力揉了揉。 事情比她想得还要难解决。 翌日的天色微微破晓，外面不知何时传来阵阵鸟叫，聂颂宁被吵醒，抬起手背压住眉眼，有些不耐。 正欲睁开眼时，她听见软榻上传来一道细微的声音。 听起来像是在转身。 她动作一顿，慢慢移开手背，望向软榻。 谢峤正背对着她，像是还在睡，可聂颂宁却莫名觉得，他已经醒了。 呼吸不由放缓，她看了会他的后背，起身欲离开，下一秒，手腕就被人拉住了：“你要去哪？” 聂颂宁没有马上回头，却任由他拉着。 谢峤急得连鞋都没穿，紧紧拉住她的手腕，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又补了一句：“我不是他，你别怕。” 心头那股复杂的情绪再度涌现。 她转过身来，迎面就看见了那双赤红的双眸，长而浓的黑睫浸着水汽，像是刚哭过。 “你都知道了？” 她的语气比她想得还要平静。 谢峤此时连舌尖都是发苦的。 他想否认，想当作一切都没发生，想将所有与自己撇清，可是，到最后，他发现这根本不可能。 自己质问了那么多次的为什么似乎都有了答案。 她为何会担心他给她下药。 为何她一见林淮月就有这么奇怪的反应。 这一切的一切，原来是这样...... 他悲伤地看着她，近乎是恳求：“能不能忘了这一切，我们重新来过......？” 答案自然只有沉默。 良久，她才道：“谢峤，你之前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会这么笃定你以后一定会厌弃我吗？这就是答案。” 聂颂宁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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