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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去,他去试试水,若是生意不行的话,不租了便好。 阿虎按照邻居给的地址去了商街,那儿已经有不少人了,除了看热闹的普通百姓,就是一些想要租商铺的人在打探。 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个桌子在那,桌子后坐着一个人,阿虎注意到想租商铺的人都在这些人面前排队,他也赶忙找了人最少的一组队伍排起队来。 终于到他了,那人问他:“你想问什么问我便好。” 阿虎咽了咽口水,略有些紧张道:“我、我想问问小商铺租金多少,最少可以租多少天,我能租吗?” 那人快速回答了他租金,果然如邻居说的一般便宜。 “五天起租,你确定租后我们会把铺子干干净净的交给你,也有租聘用的货架你可以自己选来试试,等到租期满了你若是不想继续租,要将铺子打扫干净,还原成我们交给你的样子。” 阿虎赶忙点头:“是,是,应该的。” “小商铺是三人合租,因此租户之间最好是和平相处,不可欺辱合租人,也不可故意抢夺客人,若是有此等事发生,工商管会介入,到时轻则罚钱,重则收回小商铺,视情况严重程度来决定日后多少天内不可租商铺。” 这话让阿虎心中有些安心,若是和他人用一个地方,他自然也会担心遇到个不好相处的,有这条规定就好了,有了这个规定,惹不起自然会有人管。 “你现在要租吗?租的话要去那边挂着红色牌匾的地方交钱选铺子,他们会有人带你去选,你挑自己看中的租就好。” 还可以选的吗? 阿虎心中满是惊喜,赶忙道谢后快步走到那人说的红色牌匾处,里面的样子是他从未见过的布置,一个个的大大窗口打开,穿着一模一样服装的人坐在里面,外面是个大厅,摆放着一条条长凳。 有人正坐在长凳上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不知道在算什么,也有人正拿着两张纸犹豫不决,有个穿着制服的人上前:“你是来租商铺的吧?认识字吗?若是不识字的话,我带你去柜台。” 阿虎是认识点字的,他吃过不识字的亏,因此都成年了,还费劲巴拉的缠着一位认识字的街坊教自己,送了一些他卖的货物后,每天抽出一些时间苦学,几年下来,一些日常用字他都会。 知道他识字后,那人说:“那你直接看柜台上面写的字就好,办什么事就去哪个柜台。” 他赶忙道谢,走上前一看,果然柜台前面都写了字。 找到租小商铺的柜台,前面还有个椅子,正好没人排队,阿虎有些忐忑的坐上去,里面的人冲他一笑,他心中的紧张立刻消了一些。 在知道他想要去看看小商铺来决定租哪个后,柜台后的人喊了一声,立刻就有个小孩跑了出来:“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 小孩也不是只带他看小商铺的,一路上还时不时说点别的,比如说刚才那个地方叫中心大厅。 “要办事的话,去中心大厅就行,租铺子和退租铺子,举报有人闹事,想要买卖放在铺子里使用的东西,交押金退押金,都在中心大厅办。” 阿虎一愣:“还要交押金?” “是啊,不然你若是租了铺子将铺子弄坏弄烂了自己转头就跑了,我们也追不回来人啊,虽说租铺子都要给出身份,但天底下这么大,跑出京城我们也追不动。” “放心吧,押金会退的,我们这条商街的主人可是纪大人,知道谁是纪大人吗?二品大官,陛下十分看重,这条商街都是陛下允许建起来的。” 阿虎第一次听说纪大人,他默默将这个纪大人记在心里,心底却有些犹豫要不要租铺子了。 若是加上租金的话,那风险程度就有些高了。 但……难得有这么个机会。 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小孩停下脚步:“到了。” 阿虎站住脚,望向前面的一个商铺,略有些讶异的睁大眼。 这商铺的确被分成了三部分,每一部分墙上都订了货架,上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一些小货品,前面还有个小桌子,桌子上也摆放了货物,桌子后面几乎没什么位置了,但桌子侧边放了个很窄的长柜子。 上面放了一个大大的木壶,旁边还有两个杯子,最底下放了一些家常用品,中间整整齐齐放了一些饼子。 “这、这是?” 小孩立刻十分熟练的介绍道:“这是样板间,因为租出去的铺子都是什么都没有的,我们特地做了样板间方便想租铺子的人来看一看铺子可以怎么用。” “我们利用了最大的墙上空间,即使地方小,也不妨碍放下货物,桌子是可以移动的。” 他说着,上前轻轻一拉桌子,果然,这个看上去十分厚重的桌子立刻被很轻松的拉了出来,小孩走进去,站在后面,又轻轻一拉,桌子又被拉了回来。 “因为后面要用来放货物,所以没有位置放椅子了,这也是小商铺的缺点,只能一整天站着。” “再看这个桌子旁边的架子,这是用来放商家个人物品的,比如你自带的吃喝啊,针线啊,或者收钱用的钱盒,桌子是做了个掏空的,所以底下也可以放东西,别看这个小商铺地方小,真的能放下不少东西,你看看这些货物就知道了。” 阿虎听的一个劲点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些货架,脑海里,这上面已经不是样板间里的东西,而是他自己卖的货物了。 货物好好的码放整齐,他站在桌子后面等着客人来,不用走街串巷,不用担惊受怕,水壶就放在旁边,渴了直接倒水,饿了直接吃自己带的吃的。 这简直……是他梦想中的未来。 他心中激动,这股激动无论多么努力都无法平复下来,关于刚刚对租金的犹豫,更是一下便没了。 等看到了空落落的出租小商铺,得知可以租货架,价格也不贵的时候,阿虎简直是迫不及待的去了中心大厅签约。 交钱,给出身份证明,按手印,契约一共两份,中心大厅一份,他得一份。 他租下了和样板间一样的货架,小孩承诺会在明天早晨装完,他明天直接来就好。 一直等到回了家,他都还沉浸在兴奋激动中不可自拔。 刚刚回家就去办事的疲惫一下子便消去了,作为一个背着货物走街串巷的卖货郎,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有一间自己的铺子,能不被官差赶。 谁能想到,如今他不光能有这样一件铺子,竟还那样好。 阿虎当天听了消息当天就签了契约交了租金押金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他们这条小巷子。 一些人觉得阿虎有魄力,还有一些人觉得阿虎太冲动。 “开铺子那哪里是咱们这些老百姓能开的,就算是人家租给你一个好铺子,要是遇到泼皮无赖,那还不是成了案板上的鱼。” “之前老张家的儿子,拿着他爹攒了一辈子的钱去买了个铺子开店,结果不就有混混三天两头找借口上门要钱吗?最后钱没挣到,还倒贴了不少,要不是铺子卖的早,说不定更亏。” 阿虎倒是不在意他们说这些闲话,只解释道:“商街有工商管照管这些事,而且听闻,皇城亲兵也会在那训练,应当是不会有人敢闹事的。” “你就听他们糊弄你吧,这些人要租铺子给你赚钱,当然要说一些好话来糊弄你了,你这孩子爹娘走的早,自己一个人好不容易闯荡到现在,如何突然犯了糊涂。” 阿虎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便只笑笑不说话。 他不觉得商街会骗他。 人家那那么气派,那么大,背后还有个二品官员纪大人在,又是陛下亲自允许的,如何会骗人呢。 而且他那天问了那个小孩,那小孩说他本是葛州逃荒来的流民,父母都死了,他活不下去,就快饿死的时候,被商街的人带回去,商街的人说纪大人怜惜他们这些小孩做不了苦工养不活自己,便让他们做介绍的工作。 包吃包住,每个月也有银钱,虽然不多,但对于他们这些小孩来说,已然是活命的恩情了。 阿虎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他觉得,如今买人便宜,那位纪大人若是真想找便宜的人力,直接买人就好。 可他没有,而是选择了雇佣,雇佣的还是这群无父无母的小孩子,给他们饭吃,给他们地方住,还给他们发薪酬,无论如何,他绝对是个好人。 他相信这样的好官不会出尔反尔。 阿虎带着未来的美好期待睡去,晚上,他做了一个美美的梦,梦见他站在白天看见的样板房里,只是上面的货物都变成了他自己卖的,他站在那,有许多客人都上前来,他卖出去好多好多货物,收了很多钱。 他在睡梦中呵呵呵的笑出声来,美滋滋的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了。 第二日,阿虎起了个大早,迫不及待的朝着商街去,他走到自己租的铺子面前,里面果然已经安置妥当了。 昨日小孩说商街正式开业还有十天,这十天他可以来铺子里布置一下,铺子上方有门,要拉下来才行,钥匙昨日已经给了他。 阿虎有些不敢这么做,如今商街还没开业,万一他把货物背来了,有小偷过来撬门偷走呢? 正这般想着,他突然听到远处有巨大十分有节奏的声响。 咚咚咚的,不知道是什么。 他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声音,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强盗,下意识躲起来往前一看,居然是一列列排列整齐的大兵。 他们动作统一的迈着脚步跑着步,旁边还有人在喊口号。 “一二一!一二一!” 那个人喊一声,全部大兵们就跟着喊一声,整齐划一,声势浩大,阿虎都看呆了。 这、这看上去,实在是令人震撼。 大兵们从他身边跑过,从头到尾,都没人看他一眼,他们跑到前面去后,转了个弯,朝着另一处去了。 “兄弟,你在看这些军爷啊?” 有正在布置铺子的人与他搭话,阿虎点点头,还有些回不过神的望着大兵消失的方向,不自觉便有些艳羡的说:“他们……他们可真威风。” “你是第一次来吧,多来几次就看习惯了,听说这边因为地上铺的都是好砖,这些皇城亲兵便每天来这里训练,一圈一圈的分批跑步,从早到晚都有。” “好像是纪大人让他们来的吧,纪大人管着他们呢,他们跑完步休息的时候我跟他们聊过。” 这位纪大人真厉害,手底下管着的兵瞧着就非常不一样。 他见过不少次守城的兵和巡城的兵,虽然都是兵,但无论是姿态还是气势还是这配合程度,两者简直都不是一个平面的。 阿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这里一天到晚都有军爷在,那小偷是不是不敢来?” 那人回:“肯定啊,我跟你说,昨天来了个小偷,正在撬门呢,这群军爷发现了,当场就抓住了,直接扭送到官府去了,那被撬坏的门商街也立刻换了个新的呢。” 这也太好了吧…… 阿虎心中的犹豫立刻没了。 他转头就走,那人问他干嘛去,他答:“我回家搬货物去。” 中心大厅,纪长泽喝了口茶,望向前面的下属:“你明天再去偷一次,然后被扭送到官府。” 下属略有些犹豫:“但是我昨天都被抓过一次了,会不会有人认出来,而且下官怎么说也是朝廷官员,做此事,怕是有些不妥……” “你戴上面巾不就好了,等真小偷来让他们见证我们商街有多安全太慢了,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你以为这是去做小偷吗?” 下属:“……我,我不是吗?” 纪长泽一拍桌子:“当然不是了!你想,你装作小偷被抓,一方面真小偷不敢造次了,另一方面也让担惊受怕的百姓心中安宁了,再一方面又让我们商街的好名声传出去,对本官,你尽忠职守,对百姓,你牺牲自己,你这是光是为了本官吗?你这是为了百姓,为了文朝,为了天下!” “还有,做这种事本官是不敢找外人的,本官找你,那是因为你在本官心中十分重要,交给旁人没有交给你来的放心,本官知道,你一定能好好完成的,对吗?” 下属听的腰杆都忍不住挺直,挺胸抬头:“是!!下官明白大人良苦用心了!一定好好完成任务!” “嗯,很好,你有这种觉悟本官很高兴,做人,就是要有这样的大气。” “对了,你到时候只假装撬门,不要真撬,换个门还是要挺多钱的。” 第264章 卖师求荣的奸臣(12) 虽然小偷是纪长泽派过去的, 但那些抓小偷的大兵们的确是不知晓这“小偷”是常客。 他们一次次发现小偷,又一次次送到上司面前,看着上司保证要将对方送到衙门去。 随着小偷来光顾商街的次数越来越少, 直到最后的销声匿迹, 大兵们面上不说什么, 心底却十分骄傲。 京城中小偷小摸是最多的, 一向是屡禁而不绝, 为何在商街就几乎没出现过了, 还不是因为他们的名声传出去了吗? 他们最近吃得饱穿得暖,每天按照纪大人的要求训练,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了。 只说跑步, 以前也跑,只是都是在军营里跑,军营地面都是沙土, 跑起来灰尘漫天, 人咳嗽不说, 还弄得每个人身上都灰头土脸的,等到跑一圈下来,人都要成了灰人。 现在就不一样了,纪大人专门让他们来铺了砖块的商街上面跑,整整齐齐的砖块上还有拼凑在一起的花纹,他们跑在上面灰尘起不来不说, 脚下也不用再深一脚浅一脚。 最关键的是, 商街虽然还没正式开业,但却是已经可以允许百姓参观了。 这里每天都有不少人来看铺子或者只是单纯来凑个热闹,无论这些人是来干嘛的,看到亲兵们昂首挺胸在自己面前跑过时, 都会不一例外的驻足停下,带着艳羡的看着他们的身影。 “听说他们现在半个月吃一顿肉,我家邻居家小子就是这里当兵的,昨天才回去了一趟,还带着羊肉,那么大一块,可把我儿子羡慕死了,嚷嚷着也要去当兵呢。” “人家这羊肉也吃的,你没看他们这一个个精神的,前阵子还抓了不少小偷,名声都传出去了,小偷都不敢来商街这边,生怕被抓了送去衙门。” 这倒是真的,虽然抓的是假小偷,但真小偷们又不是傻的。 这些大兵因为人数多,所以都是轮换着来跑步,一轮下来,从天刚刚亮起到天色昏暗,商街都有大兵在跑步。 到了晚上倒是没人,但晚上的时候整个商街关闭,他们这里的墙可不是那种人可以爬上去的,不光高,上面还有各种尖利利器。 根本就进不去。 白天这么多大兵在,晚上进不来,再加上现在根本没开业,也没什么东西好偷的,小偷们可不就放弃了吗。 这些话听在大兵们耳朵里,却如吃了蜜一般甜。 他们都是贫家子出身,要不然也不会当了兵,当初能被选入皇城亲兵,他们自身在本来所在的军队里已经算的上是非常不错的了,要不然也不会被选入到这么个“好差事”里。 当初选进来时,谁不高兴?觉得自己这是成了陛下的亲兵,以后说出去好听,日子过得也定然好极了。 谁能想到呢,当陛下的亲兵,竟然是这样的苦。 他们原本在其他地方时,虽然算不上吃香喝辣,但填饱肚子,亦或者是肚子有八成饱还是可以的,若是实在是馋肉了,也可以跟上司说一声,自己打猎去,肉分一些给上司就行。 而在西郊,周全孝不让他们外出,扣了他们的俸禄,就连肚子都不给他们填饱。 许多人饿的头昏眼花,原本的心气也一点点被磨平了。 吃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逼着你吃苦,还不让你去自己努力改变现状,他们简直跟囚犯一样被关在西郊,刚开始还有人试图偷偷跑出去,然后就被周全孝以逃兵罪名处置了。 虽然大家都清楚,那人分明是饿的受不了了想出去打点猎物填填肚子,可周全孝是上官,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然而,就在许多人都绝望,都已经认命的时候,纪大人来了。 纪大人来的第一个月,光给他们吃喝,除了日常的训练,没让他们做任何事。 等到身体养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始安排别的东西给他们做。 像是在商街跑步,搬砖。 纪大人来了之后,就恢复了他们的假期,每个月每个人都能休息,他们出去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因为纪大人这样做,还让他被别人议论。 觉得纪大人这是公器私用,觉得他这是在把亲兵当做长工使唤。 将这个消息传回军营后,不少人都十分愤怒。 尤其是在他们已经知道,原来他们如今已经不靠着国库了,全部花费,都是由纪大人一个人承担。 虽然他们不识字,但七万人是多么庞大的数字他们还是一清二楚的。 有了这么大的负担,纪大人不光没饿着他们,还竭尽全力的给他们吃肉,让他们好好休息,虽说纪大人没说,但只看这次,他们搬砖后,立刻便全员吃肉,来商街跑步后,饭菜也比往日里多了不少荤腥。 这分明就是纪大人养不起他们,这才想办法让他们接一些别的来挣钱。 都是为了他们啊! 若是不是为了他们,搬砖,抓小偷,这些随便雇一些长工买几个打手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何还要让他们来。 纪大人用心良苦,一个人苦苦撑着,外面那些人却还在说他的闲言碎语,真是可恨。 那些觉得这些亲兵必定会对纪长泽使唤他们干别的不满的官员怕是做梦都没想到,还有人越干活辛苦越觉得对方是对自己好的。 纪长泽倒是十分清楚这一点,说起来这还是托了周全孝。 周全孝此人小气,觉得这些亲兵一活动就容易饿,饿了吧他又不想给吃的,但饿死的人多了又说不过去。 于是,他就想出了一个十分天才的主意。 活动容易饿,不让这些亲兵不就好了吗? 什么日常训练,什么热身,全都不要做。 你们也别想着出去,也不用做别的,就老老实实喘气就行。 都是吃过苦受过罪靠自己劳动力挣过钱的汉子,你让他们什么都不干等死,就算是到现在,不少亲兵做的噩梦都是这些往事。 因此纪长泽来了后,满足给他们吃饱吃好这个条件了,别说让他们搬几天砖,就是让他们去建几个月房子他们都觉得十分幸福。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世上最可怕的事不是干活,而是不让你吃饱还不让你干活挣粮食。 如今大家伙白天都吃的饱饱的了,晚上也有闲心聊天了。 聊来聊去,话题还是更多的在纪长泽身上打转。 “那些人这样说大人,大人不会一生气就不管我们了吧?”说出这话的大兵满脸惶恐,过了这些天充足而快乐的日子,他就再也不想回到以前那种日子了。 “大人不会的,大人对我们这么好,养不起我们还特地建造起商街来赚钱,他肯定不会不要我们。” “不过到底是为什么要让大人一个人来养我们,国库里没钱了吗?” “应当是有钱的吧,听闻陛下要建行宫了,我出去时,看他们说,那行宫是本朝以来最大最豪华的行宫,至少要建八年以上,现在正在征人。” 听了这话,在场的大兵们心里都不怎么好受。 从前没遇到个好长官,上面发的俸禄都被扣了,这回好不容易让纪大人这样一个好长官接管他们了,结果上面宁愿建造行宫都不管他们。 若是纪大人被他们拖垮了,他们可就是彻底的没了指望了。 “陛下为何要这时候建行宫,不是说今年是灾年,到处都在闹饥荒吗?” “谁知道呢。” “也不知纪大人能撑多久。” 他们排排躺在硕大的帐篷中,这个帐篷很大,正好可以住满一百个人,一个黄组。 以前一百个人哪怕挤在一起,到了天冷的时候还是会冷的瑟瑟发抖,因为被褥里没什么棉絮不说还潮湿的很,周全孝嫌弃被子晒在外面不好看,不准他们拿去晒,于是便越来越潮湿,最后盖在身上硬邦邦的压根没什么保暖效果。 纪大人来了后,就给他们买了新棉被,买来了之后还告诉他们要多在太阳晴朗的日子晒晒,因为棉被都长的一样,又叮嘱他们要做好标记,免得到时候拿错了被子,闻见谁身上的臭脚丫子味。 不光是被子,他还手把手教着他们做烟囱,又买了炭火来。 从那之后,大兵们晚上睡觉就不再像是身在冰窖了。 暖和他们有时候半夜醒了都要先怕一下,生怕这只是一场梦。 哪怕是在现在,这个想法依旧在许多人的心中没有变过。 尤其是他们知道目前他们花的钱都是纪长泽自己一个人掏腰包后。 大家便更加担忧起来,若是纪大人撑不住了,他们要怎么办,朝廷会重新派人来吗?那个人会像是周全孝一样不把他们当人看吗? 他们是皇城亲兵,若不是死了残疾了,或者是年纪到了五十岁打不动了,是不能退出去的。 不能指望别人,唯一的指望就只有纪长泽了。 “我不想纪大人走,要是纪大人没钱了,我愿意去搬砖,去干拉夫活,我有手有脚的,我可以自己挣到自己吃饭的钱,到时候我就把钱都交给纪大人。” “对,我也是。” “好不容易碰上大人这样的好官,我也不想让他走。” 大家议论纷纷,渐渐的,困意上来,许多人都怀揣着一样的忧虑睡去。 没人注意到,这些率先发表意见的人中,隐藏了一个以前没什么印象,是在大家分散编组时编进来的人。 自然的,这位就是纪长泽的人了。 别误会,这人不是来监督大兵们的,虽然他也顺带兼顾了这个事。 纪长泽当然是相信这些大兵不是那种不知恩图报的人。 但人嘛,光是顺其自然的话还是有点不靠谱。 偶尔还是需要来点人为干预的。 就好像是之前商街消息传遍京城的时候,要不是纪长泽派了一堆人出去扮演路人甲路人乙,以路人视角“毫无偏向”的公正说着商街种种,消息也不会传到那么快,百姓们也不会那么期待。 现在在军队里也是一样。 引导一番后,这些大兵们心底便充满了对纪长泽的感激。 对于安排人去夸自己这档子事,纪长泽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些事又不是他编造出来的,既然他做了好事,干什么要不说出来玩做好事不留名那一套。 皇帝将兵权交给纪长泽却不给钱这档子事,之前一直都是只有朝臣们才知道的,这其中也有点皇帝的意思。 毕竟这事虽然他干完了是爽了,但皇帝的兵让臣子去养,还是有些丢人的。 纪长泽可没那么好性,在那用自己的身家养皇帝的兵,完了还要替皇帝隐瞒,让这些大兵们以为这是皇恩浩荡。 现在好了,七万人,差不多都知道自己是因为谁才能吃饱喝足的了。 下一步,也差不多该走了。 纪长泽坐在自己书房里静静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没什么差错,确定没问题后,他喊了一声:“福泉。” 随叫随到的福泉立刻推开门进来:“老爷。” “你去,告诉菜坊的蔡管事,让他按照我之前吩咐的做。” “是。” 第二天一大清早,蔡管事就起来了,开始忙碌着照管各种菜,时不时看看要送去御膳房的菜新鲜不新鲜。 等到宫中人来了之后,他赶忙的就递给了那个太监一个大元宝:“哥哥,辛苦哥哥了,这个您拿回去买些好吃的。” 太监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怎么,蔡管事从前可没这么客气过,这是有事要求我啊。” 蔡管事陪着笑:“可不是,小的有个远房亲戚,也是在宫中做事的,从前也还算的上是有点脸面,只是运气不好,摔断了腿,主子们自然也就不爱用他了,那亲戚托人求到我这里来,我也不好不管不是?就劳烦哥哥了,也不用多好,只让他烧烧火就行。” 只是安排个烧火的伙计,就有个大元宝拿,太监笑着应下了。 这一日下了雨,陛下听着雨声不免有些心情烦躁。 下雨,代表大皇子所在的地方越发令人难熬了,可他那个大皇子,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都这么多年了,居然还坚持着。 皇帝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派去的人的确是日夜都守在外面,送进去的每一个东西都要经过他的允许才可以。 按理说,没有过冬的棉被,每天吃一些冷饭,还没有大夫,大皇子早就该病死了才对。 可他就是熬下来了,像是一根长长的刺一样,狠狠扎在了皇帝心口。 哪怕大皇子如今已经是阶下囚,可他有时候还能想起当初满朝赞叹大皇子的画面。 他当皇子的时候,可没这么多人夸他。 皇帝越想心中越气,新的太监总管十分会察言观色,见他如此,便讨好笑着提议:“陛下,听闻御膳房那边今日进了鹿肉,您要不要去看看?” 作为一个奢靡的皇帝,他有一个非常普通的爱好,就是喜欢看别人做饭,因此御膳房是经常去的。 皇帝心情烦躁,也的确是想要平复一下,也没思考多久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很快,他便被抬到了御膳房。 这一天,皇帝在御膳房待着的时间尤其长,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最后陛下走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十分铁青难看。 还没回到寝殿,就召见纪长泽纪大人进宫问罪。 胡子方今天是照旧晃晃悠悠来纪家,准备像是往常一样安静听着纪党在那描绘未来宏图。 结果到了纪府,小厮见到他也不笑了,而是满脸忧虑,只说大人不在,被叫进宫去了。 叫进宫就叫进宫,怎么这个反应。 胡子方心中咯噔一声:“可有说是进宫干什么的?” 小厮苦着脸:“老爷塞给了来的公公许多银两,那公公才透露出,陛下像是十分生气,叫我们老爷去,也是去问罪的。” 问罪? 问什么罪? 胡子方快速将这段时间发生过得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没有啊。 纪长泽最近一心扑在军营和商街上,既没有去陷害忠良,也没有去睚眦必报,做事也十分不错。 他虽然名声不太好听,但处理事务的能力却是任何人都不会小看的。 想了一遍又一遍,胡子方依旧没想出来,纪长泽到底干什么了惹得这么宠信他的陛下大怒。 不光是他想不通,朝中其他官员也是一脸懵逼。 最近纪长泽不是做的挺好的吗? 虽然死要钱了一点,见到人就试图从对方口袋里扒拉出一些钱来,但那也是为了西郊啊。 没见那些大兵一个个都被养的高高大大,健壮无比么。 陛下不夸他也就算了,怎么还要问罪。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神都落到了皇宫中,恨不得长出个顺风耳来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一向对纪长泽宽容的皇帝都这么生气。 在万众瞩目下,纪长泽出了皇宫。 他没坐车,只是浑身丧气,仿佛还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一般,满脸浑浑噩噩的一步步朝着自己家中走去。 路过行人有些人会好奇看他一眼,因为他额头上都是淤青。 普通百姓都只当是摔了一跤,安排人来打探消息的官员们得到这消息,却是抽了一口气。 那定然是磕头磕出来的。 可纪长泽到底干什么了? 他最近不是挺安分的吗?安分的都让朝中众人觉得他一辈子这样也挺好的了。 路上,不断有探听消息的小厮小跑来悄悄看一眼纪长泽再小跑走。 街边,一个笑容憨厚的汉子正在跟自己母亲说着军营里如今的好日子,一个不经意的抬头,便瞧见了纪长泽。 他脸上的神情立刻愣住,想也不想就快速跑到了纪长泽面前:“纪、纪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摔着了吗??我、我扶您吧……” 一向在他们面前笑得春风化雨的纪大人抬起脸,露出一抹十分勉强的笑,声音虚弱道:“没什么,被陛下训斥了几句而已。” 陛下训斥? 纪大人这么好的官,陛下为什么要训斥他?? 这个汉子急得不行,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在他心中强大无比的纪大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纪长泽轻轻推脱开他的手,语气低落道:“不是什么大事,不用管我,我家就在附近。” 说着,纪长泽便继续往前走了。 汉子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纪长泽的背影,只觉得纪大人浑身都写满了难过与悲伤。 不行,他得打听打听,到底出什么事了。 “大人。” “纪大人。” “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 纪府外,纪党人满脸焦急的守在门口,见到纪长泽这样狼狈的走回来,顿时纷纷迎了上来。 纪长泽沉默着不说话,只挥挥手示意他们不要吵,就率先向府中走去。 纪府大门紧闭后,对面的建筑物里才冒出一个又一个头。 他们正要离去,突然发现这地方居然还藏了这么多人,愣了一秒就反应过来,怕是也和他们一样是被自家老爷派来打探的小厮,便都十分礼貌的互相点点头,四散而去。 府中,纪长泽带着死气沉沉的气氛一路进了书房。 一进去,他就立刻坐在了自己书桌后面,对着最后进来的胡子方一抬下巴:“关门。” 胡子方赶忙把门关上,耳边是纪党人的七嘴八舌:“大人,陛下当真动怒了吗?是因为什么?” “陛下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们最近都没干什么啊。” “定然是有小人在陛下身边谗言,大人您放心,下官一定将这个人抓出来碎尸万段为您报仇!” 胡子方看着他们在那激情猜测到底是谁在诬陷他们大人,视线忍不住放在纪长泽满是青紫的额头上。 这些老狐狸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纪长泽平时算无遗策,到底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如今受了伤,他们不去关心伤口,倒是先关注起了是谁陷害。 平日里一个个不是都很有脑子很会孤立他吗?怎么面对着纪大人也这么一点人情味没有。 “那个……要不还是把大人的伤先处理一下吧……” 陷入一片混乱的纪党这才发现,他们家大人竟然还是带着伤回来的。 他们震惊的正要说话,就见纪长泽掏出手帕,将一杯水倒在手帕上,慢吞吞的擦了擦额头。 顿时,白白的手帕就变成青青紫紫色。 纪党们:“……” 胡子方:“……” 纪长泽就当是没见到他们那眼睛都要瞪出来的样子,慢吞吞的反复将额头擦拭好后,满是青青紫紫痕迹的额头又重新白净起来。 胡子方结结巴巴的:“大、大人,您这……?” “不过是一些小手段罢了,今日陛下盛怒,我若不见点血,他不会消气。” 纪长泽顺手将帕子扔到火盆里,很自然的冲着胡子方一笑:“本官怕疼,因此就做了个假的。” 胡子方:“……” 倒是纪党的人,本来脑子在当机,突然接受到“陛下盛怒”的信号,立刻开机,生龙活虎的开始找罪魁祸首。 “陛下怎么会无缘无故生大人的气,我看,是有人在陛下身边谗言!大人!这口气我们绝对不能忍!” “没错!大人,我们定然要将这个人抓出来。” 甚至已经有人在锁定目标了:“下官觉得,应该是姓边的!” “真是可恶,从来只有我等去诬陷他人的,还从未有人这么胆大包天居然敢诬陷我们大人,此事若是不给那人一个教训,怕是别人都要以为我们好欺负了。” 眼看着纪党的人压根没在纪长泽做假伤口这件事上停留,而是继续群情激愤的讨论起了是谁诬陷,胡子方再次:“……” 所以不是他们不关心纪大人,而只是单纯的因为,在场这么多人,只有他自己没看出来那是个假伤口吗…… 胡子方:“……” 真是不公平,都是爹生娘养的,怎么这群人就这么聪明。 面对着愤怒的下属们,纪长泽抬抬手示意他们消停下来。 “是之前摔断腿的太监总管干的。” 好啊!一个没了职权的太监都能如此陷害他们家大人,他们必定要@¥%¥@…… 纪党人正想着,纪长泽就又接了一句:“也是我将消息传给他,将他安排到御膳房,又让陛下身边公公引导陛下去见他。” 纪党中人:“???” 胡子方:“???” 纪长泽:“若不是如此,我为何会提前弄出假伤口。” 胡子方:“……” 不是,等等,你这么做是为什么啊? 自己找人去陷害自己这个操作也未免太神奇了。 他张嘴要问,然而—— “大人果真英明!!” “大人就是大人!!也只有大人能有如此谋算了!” “原来如此,大人真是厉害!” 眼看着纪党中人已经在围着纪长泽疯狂吹彩虹屁了,胡子方:“???” 等等??! 纪大人说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吗? 怎么就如此谋算,果真英明,真是厉害了?? 他不就是说了个这次的事是他自导自演吗? 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么做了之后有什么好处,又为何要安排那个前太监总管来做这件事,纪长泽一概没说啊?? 你们怎么就夸起来了?? 胡子方满脸懵逼,想要问清楚,但嘴都张开了,话却卡在了嗓子眼里。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和这群老狐狸的智商不在一个层面上。 也许……纪大人方才说的那番话里蕴含了诸多信息,而这些纪党中人听了后立刻便能理解。 唯有他……不是很聪明的他……没听出来…… 想到这里,胡子方感觉自己膝盖一痛,勉强咽下心中对聪明人的羡慕嫉妒恨,装作一副的模样。 “大人不愧是大人。” 反正就夸吧。 夸人总是没错的。 纪党众人怕是一辈子都想不到,他们只是单纯的夸纪长泽有先见之明做了个假伤口防止真的受伤有远见,就能被胡子方脑补这么多东西出来。 纪长泽也没给他们解释,他们也没兴趣听,反正只要知道自家大人是自己谋划的这出大戏,大人不会吃亏就行。 胡子方倒是眼巴巴盼望着纪长泽说出来到底他在干什么。 然而,也许是因为觉得他们都知道了(他以为的),纪长泽只说了皇帝问罪他的原因是因为他对着那些大兵太好了,被人告了一状,说他买卖人心,现在这些大兵们只知纪长泽不知皇帝。 这实在是戳了皇帝心中逆鳞了。 他最恨的就是这点,若不是现在行宫要建立,他实在是没钱去养着这些大兵,纪长泽今日就要人头落地了。 当然,纪长泽也是掐准了在国库有钱前皇帝是绝对不会弄死他,这才干了这么一出。 毕竟现在谁都知道他纪长泽为了七万皇城亲兵倾家荡产,四处找人要钱,甚至专门盖了个商街出来赚钱养人,抄家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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