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定好好对他们家姑娘。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的确将高来末嫁给纪长泽才是保住她最好的选择。 最终夫妻两个苦恼许久,最终也只能答应下侯府的提亲。 憋屈的是,还要为了那纪长泽之后不迁怒他们女儿,要对着这个浪荡子态度亲热。 高大人越想越气,但到底还是不想耽误女儿以后,只能深吸一口气。 “那行吧,让他进来吧。” 说完了,还下意识的对着高夫人发言让她放心:“夫人安心,我必定不会露出马脚,一定装出一副对这小子很亲热的模样。” 然后高夫人笑着给他理了理衣裳:“还装什么,都是一家人,长泽是个好孩子,以前是我们先入为主误会了他,他不会在意你失礼的。” 高大人:“……” 他沉默几秒,还是说:“夫人要不我们还是先让大夫看看你的病吧?” 高夫人笑:“长泽已经帮我看过了,倒是没染病,只是一些陈年旧伤罢了,等吃几幅他开的药也就好了。” 高大人:“……长泽……?纪长泽给你开药??” 这话每个字他都看得懂,怎么组合在一起就不明白了?? 纪长泽不是他那个便宜女婿吗?? 他不是侯府的少爷吗? 怎么还能开药了?? 高大人希望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然而自家夫人无情的戳破了他的幻想:“可不是,这孩子年纪小,医术倒是很不错,你喝的药也是他开的,要不然你也不能好的这么快。” “你说他母亲是怎么教导的,这孩子小小年纪的,真是教的不错。” 高大人:“……” 十三岁的侯府少爷,出了名的浪荡子纪长泽,亲自给他开药。 他摸了摸喉咙,心底盘算着,现在把药吐出来的话,他还能抢救一下不? 然而来不及了,纪长泽已经推开了门。 像模像样的给他行礼:“长泽见过伯父。” 高大人看着面前这个穿的一身风流锦绣的小少爷,眼角抽了抽:“长泽啊,起来吧。” “你这孩子,来多少次了,还是这么客气。” 他努力笑的一脸亲热,心底却在盘算着要不要找个借口遁走悄悄把药吐了。 纪长泽给他开药…… 不是他歧视,真不敢吃啊。 纪长泽看了对方两眼,也不知道看没看出高大人心底在想什么,冷不丁来了一句:“看伯父这脸色,方才喝下去的药已经深入体内,不出一刻身上也就能有力气了。” 高大人:“……” 这么快就深入体内了吗? 不抢救一下了吗? 高夫人倒是没听出来这句话的潜在意思,笑呵呵的起身,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新收的徒弟兼未来女婿顺眼: “也是你妙手回春,之前你伯父这病我们就请了大夫来,药是开了一大堆,硬是没见好,结果吃了你几碗药下去,竟一下就醒了。” 纪长泽被夸得好像很不好意思,谦虚道:“这也是正巧了,算上伯父,侄儿从学会医术到现在也才治过五个人呢。” 纪长衍周百岁周饶令皇帝,再加上个未来岳父,的确是刚刚好五个人。 高大人:“……” 他下意识伸出手指头数了数。 好家伙,刚好勉强够一只手 纪长泽还在那十分幽默的说着:“若是要排上号的话,伯父也算得上是晚辈的病人五号了。” 病人五号的高大人心态崩了啊。 这哪里是病人五号,简直就是小白鼠五号。 偏偏一向爱重他的夫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竟然半点都没意识到纪长泽就是个新手村大夫,还满心以为他醒过来就是对方医术高明。 不停地称赞着:“你也是谦虚,旁的大夫可没一碗药下去就把人叫醒的本事。” “瞧你伯父如今脸色都红润了,可见你这医术有多高明。” 他脸色红润吗? 高大人听着赶忙伸手在后面摸了摸自己的脸。 好像的确是不冷不热刚刚好,甚至还带着点水嫩嫩。 脸色越好,神情就越是凄苦。 这怕不是脸色红润妙手回春,而是一碗猛药回光返照吧。 只觉得自己分分钟就要狗带的高大人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等神奇情况。 偏生夫人还在那和纪长泽聊得十分投机,他实在是不想自己就这么当场去世,到底还是小心翼翼问了句: “长泽啊,你前面治的四个人,现在都如何了?” 纪长泽很认真的想了想: “第一个治好了,但还需要休养,最近他有些劳累,所以休养的时间也要长一些。” 纪长衍沉迷职场,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十一个时辰都在上班,那身子要不是他一直跟在后面补补补,怕是早就不行了。 “第二个慢性病,得慢慢治。” 周百岁的结巴是治好了,就是脑子这东西没道理一针下去立竿见影的,只能用几年时间慢慢调理了。 “第三个……” 说到这,纪长泽才想起来被遗忘的周饶令。 高大人见他说着说着不说了,急得不行,偏偏都这个时候了还要端着自己风淡云轻的表情,干咳一声,不急不缓的问:“第三个怎么了?” “第三个治好了,就是晚辈刚刚想起来,仿佛把他忘在宫中忘记一道接出来了。” 高大人愣了愣,又顿了顿。 “宫中?” 纪长泽不是都脱离侯府了吗? 怎么还能和宫中扯上关系呢? 说起这个高夫人就高兴,嘴角翘起对着高大人道:“长泽出息着呢,陛下足足派了五十个金甲卫与他呢,瞧着十分威风。” 高大人:“……” 不是,夫人你这很骄傲很自豪的语气是个什么鬼啊。 你搞清楚一点啊,我们俩才是一伙的。 对面这个是拱了咱们辛辛苦苦种下白菜的猪啊! 显然高夫人没理解丈夫的暗示,还在那一个劲的夸:“看看咱们长泽,年纪轻轻的就能得陛下如此宠耀,满京城哪家的孩子能像是他这般十三岁就能有五十个金甲兵跟随的,说出去旁人怕是要羡慕死我,除了咱们家,还有谁家能有这样出息的孩子。” 高大人:“……” 他慢慢扯了扯夫人的袖子,小声提醒:“夫人,这孩子……好像也不是咱们家的。” 高夫人十分不解的回头看他一眼。 “老爷说什么呢,这孩子不是都和末儿订婚了吗?这就是咱们家的半个儿子啊!” 纪长泽立刻顺杆往上爬:“可不是!而且就算是没有这门婚事,您也是我师父!师徒当然是一家子了。” 高大人:“……师、师父……?” 高夫人高兴点头:“老爷你还不知道呢吧,长泽拜我为师了,跟我学武。” 高大人:“……” 他差点没厥过去。 简直难以想象一直跟自己站在统一战线的夫人竟然会教导纪长泽武艺。 他本来还想着要是以后这家伙欺负女儿,就算是拼着官职不要也能上手揍人。 但要是纪长泽学会了武艺…… 高大人低头看看自己瘦弱的胳膊,再想想他考上功名举家搬迁的时候夫人一个人把十几个山贼打趴下的威武:“……” 夫人啊!! 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我们本来就只有能打这么一个优势了,要是连武艺都教给人家了,以后还怎么给女儿撑腰。 高大人面如土色。 但他是坚强的,要不然也不会在一堆寒门中脱颖而出成功考上功名。 他可是朝廷官员。 虽然官小,但那也是能见到陛下的。 如今纪长泽已经没了侯府的身份,若是他将来欺负自己女儿,好歹也能见到陛下,让陛下为他撑腰。 一个是一介白身的纪长泽,一个是他这个朝廷官员。 陛下……总会偏向一下他的吧…… 高大人想着想着,又自信起来了。 他心底慢慢有了底气,脸上也没那么面如土色犹如分分钟升天的惨状了。 仔细摸了摸自己那跳动不停地脉搏。 好像一时半会死不了。 算了一会等着纪长泽走了再找个大夫来帮忙看了一下吧。 高大人很快自己安慰好了自己,脸色渐渐好转的同时又努力让自己脸上显现出慈爱神情来,假装很关心的问: “对了,那第四位病人是谁?他如何了?” 纪长泽语气十分自然平淡,好像是在说着一件很普通小事一样。 “就是陛下呀!因为治好了陛下所以陛下才给了我令牌又让五十个金甲兵做我护卫。” 高大人:“……” 高大人:“???” 他足足呆愣了一分钟,才找回了说话的能力。 干巴巴的笑了笑:“是、是吗?这陛下,怎么会让你治病?宫中不是有御医吗?” 没事,没事的。 就算是纪长泽真的治好了陛下。 他也是朝廷命官。 而且他虽然官小,但是他有好友啊。 仔细算来,一二三四五,五个好友,加起来也算是在朝中有点势力的。 纪长泽:“因为我大哥现在是金甲兵的首领,陛下病了他就把我带进宫了。” 正在心底数自己好友数量的高大人:“……” 他整个人都石化了。 “金甲兵首领……就是那个,有权先斩后奏二品官的金甲兵首领吗……” 纪长泽点点头。 高大人:“……” 他开始有点慌了。 不不不! 不要慌! 就算是纪长泽治好了陛下大哥还是金甲兵首领,但他又不是什么皇亲国戚,真的对线起来他大概……也许……可能不会输……的吧……? 纪长泽:“说起这个来,方才都忘了告知师父,陛下说我治病有功,要封我为异姓王。” 他还有点小羞涩,眼一撇一撇的看外面:“也请两位放心,我虽没什么本事,但阴差阳错赚了个王位回来,日后就算是我没什么进项,王爷每年都有俸禄,我与高姑娘日子必不会过得很差的。” 高大人:“……” 高夫人:“……” 高大人已经麻木了。 准确的说,他大脑已经完全空白一片,甚至有点理解不了纪长泽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面对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的夫人,他甚至可以在一秒钟的愣神后用着十分淡然的语气说: “哦,这样啊。” 高夫人本来还有点懵逼,见丈夫居然如此处变不惊,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反应有些大了。 她干咳一声:“那可真是大好事,你母亲定然很高兴。” 纪长泽停了几秒。 才用着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道:“我忘记告诉母亲了!” “不行,我得回家告诉母亲去。” 他匆匆起身,不放心的又回身说:“外面还是有些乱,怕是要好些时日才能好,伯父病了,伯母您又伤了腿,高姑娘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我也不好久留,就留三十个金甲兵住在您家附近。 若是有什么事要做,只管吩咐他们就是。” 高夫人连连道谢:“多谢你了,这外面突然乱起来,我们也是慌得很,要不是你这孩子,我们家怕是还真要吃点苦头。” “师父与我这个嫡传弟子客气什么。” 纪长泽脸上一笑,随口道:“这不是外面出现了天元病吗?乱也是正常的,不过好在这天元病治得好,过几天就能消除了,到时候日子还是照常的过就好。” 高夫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只笑着点头。 一直等着纪长泽匆匆走了,她正坐在高大人身边跟他交流一下对纪长泽这孩子多疼人,脑袋里突然清醒,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什么??天元病?!!” 那不是一百年前害死天元帝,连一国之君都拿它无济于事的疫病吗?!! 高夫人脸色懵逼,赶忙拍了拍一旁满脸淡定好像所有事都了然于胸的丈夫肩膀:“老爷你怎么还这么淡定,天元病啊那可是!!” 高大人被这么一拍,算是回过神来,也跟着满脸震惊:“什么?!!” 见他反应对上了,高夫人这才松了口气,正要与他交流交流,就听旁边的丈夫十分震惊的来了一句: “纪长泽要当王爷了?!!” 高夫人:“……” 高大人震惊完了,才想起来问旁边的夫人:“你刚刚拍我做什么?” 高夫人:“……没事,你歇息着吧,我去外面看看末儿。” **** 纪长泽这人,一向是好事他恨不得传千里。 高大人也救了,高家也安排了,他自然要去在周三娘面前将这件大好事告知对方。 哦对,还有舅舅舅母外祖外祖母。 实话说,旁人提起周三娘来都是赞叹。 说起周家也是说他们会教女儿,若不是他们养得好,周三娘也不会人品如此不错,连丈夫的妾侍儿女都被折服。 但周家也必须得面临一个境地。 这么多孩子的亲爹不管他们了,就算是周三娘和纪长衍都说了他们自有地方挣钱不用周家管。 但眼见着女儿吃了这么多年苦都没帮上忙的周家如何能忍心,让刚刚和离逃出苦海的女儿再去辛苦挣钱呢。 反正这些孩子以后都是他们周家的亲戚,帮帮忙倒也没什么。 尤其是纪长泽。 这可是被周三娘养在身边长大,也是和他们周家最亲的孩子。 而且他还治好了周百岁。 这孩子和嫡亲的也没差了。 必须得安排个好出路。 周大人深思熟虑,想了半响。 纪长泽现在成绩也就是个中上游,性子吧,瞧着也不像是循规蹈矩的,年纪也小,压着他读书的话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只怕读书了他那性子在官场也混不好。 开铺子挣钱也不错,可开铺子要靠山,长衍肯定愿意给弟弟当靠山,但谁知道以后他们的后代愿不愿意呢。 靠人不如靠己,最好还是想办法让纪长泽身上挂个一官半职,旁人也不敢招惹他,说出去面子上也好听。 而且他都订婚了,成亲的话总要下聘礼,虽然纪长衍说这事交给他这个做大哥的来,但周家怎么愿意让他们看来还是个孩子的纪长衍做这种事,于是难免要凑在一起商量要怎么凑这聘礼。 长衍的要凑,长泽的也要凑。 长衍的未来他们倒是不操心,那孩子是个聪明的,如今病好了,怕是很快就能入官场,到时候周大人提携提携也就是了。 长泽最让人操心。 想给这孩子找一条未来就算是他不上进也能衣食无忧的路,还真有点难度。 周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想要让两个孩子风风光光娶妻对他们来说还是有点吃力的。 但就算是吃力,上上下下谁也没说真的不帮衬这句话。 长衍和长泽多好的两个孩子啊。 当初他们没能帮得上周三娘就已经是遗憾了。 今日就算是集全家之力,也一定要将这两个孩子风风光光的供出去。 如此就不得不庆幸家里孩子大的已经成亲外放,小的年纪还小娶妻遥遥无期了。 等到将长衍和长泽供出去了,也能宽裕出一段时间来为百岁想法子。 周家人心里都十分清楚。 长泽和长衍这两个半大孩子对他们来说是负担。 但就算是负担,那也是甜蜜的负担。 周夫人和周三娘感情好,自然将纪长衍当做亲生子一般,再加上她感激纪长泽治好自己儿子,在商量的时候提出她的嫁妆也能算上一份。 周老夫人摇头:“不行,怎么能用你的嫁妆。” 周夫人贤惠,他们却不能蹬鼻子上脸。 嫁妆向来都是女子的立身根本,动用周夫人的嫁妆就等同于动用了她的根本,没这么办事的道理。 周夫人笑:“这有什么的,都是一家人,长衍和长泽都是出息的,今日儿媳帮衬两把,日后他们出息了也能孝顺孝顺我这个舅母,那我可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周家人没人觉得这两个孩子真的能报答周家。 年岁摆在这呢。 长衍也许还行,但长泽…… 周夫人愿意用嫁妆帮纪长泽,就是做足了一去不回的准备了。 他们还未再说上两句,就发觉外面突然开始封街。 周家人顾不上想未来了,一边因为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着急,一边又因为不知道周三娘那边有没有事着急。 他们家这段时间心情跟做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的,可再受不了什么刺激了。 正急着,纪长泽带着金甲兵上门了。 上来就是喜气洋洋的对焦急上下打量这孩子有没有受伤的周家人来了一句: “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陛下说要封我为王呢!!” 正各种想着如何如何给周三娘视若己出的纪长泽安排未来,怎么怎么让他能一帆风顺的周家人:“……” 他们险些以为自己集体幻听了。 一向十分淡定的周大人险些没摔了手里的拐杖。 “封王??” “可不是!陛下亲口说的!!” 纪长泽喜滋滋的。 皇帝摆明了就是喜欢他这副干什么事都不知道掩饰的样子,难得这么正大光明四处炫耀的机会,他当然要抓住了。 “陛下还说我不错,夸我伶俐,还说我和大哥一样有才华,赞扬母亲教得好呢。” 周家人:“……” 不是就几天没见吗? 长泽这孩子不是沉迷开药铺无法自拔吗? 怎么就见陛下了。 怎么连长衍都是一副被陛下器重的样子了。 他们商量两个孩子聘礼的这段时间,到底这俩孩子干什么了。 眼见周家人一脸懵,一副“我是不是在做梦”的表情,纪长泽又巴拉巴拉的补上一句: “陛下说封王是可以请诰命的,我如今已脱离侯府,陛下便特地准许我可为外祖母请诰命,日后母亲和外祖母就都是诰命夫人啦!” 皇帝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纪长泽仿佛直言快语一般的那么一提,他就痛快答应下来了,脸上还很是有点期待的表情。 看那样子,纪长泽十分怀疑他大哥是不是跟皇帝说了侯府老太太的坏话,毕竟那老太太你要说她杀伤力吧,她也小的可怜,可就是跟个搅屎棍一样,这里折腾一下那里折腾一下。 没啥存在感,偏偏还让人恶心的要命。 纪长泽正儿八经的祖母该是对方的,结果因为纪老爷搞出这么一档子事,诰命夫人跑到周家老太太身上,她若是知道了,怕是能气吐血,定然要将这笔账记到纪老爷身上。 再加上一个满心满意想着发扬光大侯府,结果被儿子气出府的孙儿得了王位的老侯爷。 啧啧啧。 纪长泽一想到纪老爷即将面对男女混合双打就幸灾乐祸。 再看周家老太太满脸的懵然。 他立刻小儿一般的,跑到老太太身边腻歪。 纪长泽生的好看,年纪又小,嘴巴还甜,自从他彻底成了周家的小外孙,老太太就疼他疼的跟什么似的,见了面祖孙俩必定是要好好亲密一番的。 于是纪长泽这番动作就十分熟练,一把拉住老太太胳膊歪缠:“外祖母高兴不高兴,日后您出去一趟,旁人可都要尊称您一句老夫人呢。” 老太太着实很懵逼,但她不觉得纪长泽会骗她,顿时犹如被天降馅饼砸了一样,拉着纪长泽就是一顿摸头:“诶唷我家长泽莫不是说真的吧?我还真能占你的便宜,做王爷的外祖母?” 周大人也是可以请诰命的,但他的官位并不是很高,老太太的诰命位置自然也不如何。 这京城中谁家还不是官眷了,她混入其中半点都不起眼。 周大人这般岁数,退都退下来了,肯定是不能再进一步了,老太太本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能托一个没血缘外孙子的福,成为王爷的外祖母。 “那还能有假的吗?陛下亲口与我说的,金口玉言,必不会反悔的。” 纪长泽也最喜欢老太太。 倒不是说周家其他人不疼他,只是老太太年纪大了,最喜欢小辈,见了他就要拉着说话,纪长泽也是个爱叭叭的,两人凑到一起能八卦完三杯茶。 那文人开药铺子的消息就是老太太告诉他的,他们俩还凑在一起偷偷摸摸的派人假装去买药,实际上是将那铺子里有的药材名字都抄了下来。 老太太不知道她这个小外孙要干嘛,却因为疼爱他再加上也想着帮女儿出气,就还真幼稚的陪着他一起。 就凭着这个,两人就是真的投缘。 许是因为纪长衍一直把他当小孩看待,纪长泽还真任性了一把。 他就总想着让老太太真的变成他亲奶奶亲祖母才好呢。 纪长泽用着五岁小儿一样的语气哄着她:“陛下还说会赐给我王府,就是挨着侯府的那栋,足足比侯府大了五倍,里面的仆从啊,摆设啊,陛下都给赐给我,到时我可威风极了,外祖母不若跟长泽过去住一段时间,那以后,您可就是我王府的老太太了。” “诶唷!我活到这个岁数,竟还能成王府的老太太。” 老太太果然被哄的笑的合不拢嘴,心里舒坦的不行,见长泽这孩子一脸骄傲,也顺着他的话说: “前阵子那李家的老太太还笑话我旁人赏花不喊我呢,日后外祖母我可就是王府老太太了,看她们这些老家伙还请不请我。” 这话自然是说笑,她们这些老姐妹都是一辈子的交情,不叫老太太,也是因着那赏花宴里有个与老太太不对味的。 最近周三娘这事闹的风风火火的,虽说大家都是夸她,但那个老太太也没少在外说,说什么周家这是生怕不败家,为了要个名声,养这么多无关人士,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云云。 那些老姐妹知晓对方要去,怕老太太被惹得不高兴,索性就不喊她了。 老太太心里也是门清,如今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她家长泽哪里是拖油瓶了,这分明是个金瓶子。 瞧瞧,这才没多久,就给自己挣了个王爷回来。 多有出息! 多厉害!! 老太太心里美着呢:“你从外面过来的?那外面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过来要不要紧,身上没伤着吗?” “没事。” 纪长泽不在意的挥挥手:“外面都是大哥手底下的金甲兵,对我可好着呢。” 周家人:“……金甲兵,不是陛下亲信吗?” 纪长泽这才想起来:“对,忘了与长辈们说了,大哥现在是金甲兵首领,可威风了。” 周家人:“……” 金甲兵首领……能先斩后奏几品大员来着? “外面也没什么事,只是出了疫病,怕百姓乱走乱传,我能治这病,方子已经交给陛下了,过个几天大家都喝了药就没什么妨碍了。” 纪长泽三两下说完了,又兴致勃勃盘算起了将来:“外祖母,你瞧,我现在可是王爷了,大哥是金甲卫首领,听说他品级堪比一品呢,日后我就算是个不成器的,我们俩上了朝,那简直就是左青龙右白虎啊!” “到时候外祖父和舅舅在朝中有我们照应,肯定是顺风顺水,绝对没人敢惹的。” 他巴拉巴拉的一片畅享未来后,又问:“对了外祖母,我听舅母说你们这些天在商量事,商量什么啊?” 周大人老太太:“……” 周老爷周夫人:“……” 商量……怎么照应这兄弟俩,怎么让他们顺风顺水来着…… 不是说要当靠山的吗? 怎么变成有靠山了。 第322章 侯府庶子(22) 纪长泽给周家带来的惊喜自然是大的, 就连稳重的周大人嘴脸都忍不住翘起。 周家老太太更是高兴的恨不得这就出门找自己那些老姐妹炫耀去。 可惜了,现在全城禁行,这么大的好事想要炫耀都出不得门。 周大人与周家老太太都很是遗憾, 眼看着纪长泽说外面还有事要处理,就带着金甲兵威风凛凛离去的身影, 也只能盼着外面赶紧解禁。 解禁还是需要一点时日的。 在消息科技不发达全靠人力的时代,治疗这种传染性强的疫病并不是只要有了治疗的药物就能解决一切这么简单。 许多百姓大字不识, 你跟他说有药了, 他以为你骗他,你让他配合,他能吓得趴地上去跪地求饶。 所以皇帝一开始就没打算派人好声好气的跟他们解释,直接派兵出去, 有病的抓出来喝药, 没病的也要预防。 天元病可不是说治好了就真的一切都好, 大部分病都会在人体内破坏各种器官设施,天元病如果治疗不及时也还是会落下毛病。 大部分都是只要精心养护就能慢慢调养好的,可这也只适用于权贵人家了。 那些天天都要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平民百姓可没那个时间跟金钱去调养身体, 身子无力不能做活对他们来说与等死没什么差别。 所以, 越快越好。 狠狠耀武扬威狐假虎威了一番的纪某人回到宫中, 就听着皇帝科普了以上那些话。 纪家小少爷听的一惊一乍, 一会惊呼一声,一会又恍然大悟,听完了, 还睁着一双清亮的眼,十分认真的赞叹: “陛下,您也太厉害了,居然连这些都考虑到了, 真不愧是陛下。” 皇帝从小到大接触到的都是人精,哪遇见过纪长泽这样厚脸皮上来就直白夸的。 纪家小少爷夸人的时候也没什么漂亮词汇,语句用的仿佛学白上了一样,翻来覆去就是“好看”“厉害”“太厉害了”。 但架不住皇帝就吃这一口。 在他眼里,纪长泽那是从小被宠大的,这样的人性格必然会有些张扬,而且还因为没吃过苦头最不怕得罪人。 可能和纪长泽不对付的人觉得他这性格烦人,但落在对这孩子天然有好感的皇帝眼里,那情况可就很不一样了。 因为没吃过亏,所以可以肆意行事。 在纪长泽眼里,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他觉得不好的就算是对方是他亲爹他也照常不喜欢,报复起来简单粗暴。 他觉得好的,也不会管对方身份是不是皇帝,合不合适在皇帝面前说这种略有些不合礼仪的话,直接就能张口就来。 被纪长泽划分到“好”里面的皇帝被夸的就很美了。 伺候的宫人见皇帝被这彩虹屁吹的一脸笑意,面上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和煦,不由得心中咂舌。 没想到陛下居然吃这么简单的彩虹屁。 从前也没少有人小心翼翼吹陛下,也没见陛下这般高兴啊。 他们哪里知道,吹彩虹屁这档子事,也是要看吹的那个人是谁的。 你一个在朝中一路拼搏上来的大臣,平时没少在朝中跟政敌各种阴谋诡计,干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性的。 这样的人吹朕彩虹屁,那能真心吗。 一个平常对人做事一份真心都未必能有的人,皇帝才不相信对方是真的觉得自己威武雄壮才会各种吹彩虹屁。 宫人就更别说了。 他们全靠他过活,要是不吹他,那才叫奇怪。 可纪长泽不一样啊! 一来,他是被纪长衍宠着长大的,小少爷从小到大不用讨好谁,说话直白,骨子里就没那个讨好人的打算。 二来,纪长泽本身有本事,一个没本事想要靠着吹彩虹屁来得到好处的人,跟一个不管吹不吹彩虹屁都能靠着真本事过得潇洒的。 两者之间彩虹屁哪个含金量更高不是一目了然吗? 当然,纪长泽夸皇帝夸的特别真诚也是一个原因。 纪家小少爷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两句“陛下你真厉害”“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他还不光是言语语气,还带着行为动作。 不知道从哪里搞出一个用宣纸做的小抄本来,那本子实在是小的可怜,甚至不能称之为本子,放在手里最多也就巴掌大。 皇帝一时觉得那玩意有点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等看着纪长泽再熟门熟路从怀里掏出一个同样小的可怜笔头是黑色的笔,嘀嘀咕咕毫不避讳皇帝还在,在那认真写下一堆东西时,终于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作弊用的小抄本吗? 曾经有次科举抓出来考生作弊,用的就是这种巴掌大小方便携带的小抄本,里面用细小到不凑近看根本看不出来的笔迹写了可能会考下的内容。 据说是考生特地花了高价钱请人做出了一根细小毛笔,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足足用了一个月的功夫才算是写满了整个小抄本。 当时那浓缩了考生精力的小抄本被呈到皇帝面前时,他望着那小小的本子,暴怒不已。 有这个时间精力干什么不好,弄这些小道,他开科举是为了找人才,不是为了找个只会做这种小人行径的人来糊弄他! 想到往事,皇帝脸色渐渐不大好看起来。 旁边的宫人们伺候他久了,一眼便看出来陛下现在心情不好,连忙小心冲着纪长泽打眼色。 可惜纪家小少爷什么时候学会过看人眼色,一副完全没看懂的样子,还在那埋头写个不停。 写完了,压根没注意皇帝脸色如何,也没有给对方解释的意思,自顾自的塞回怀里。 他不说,皇帝只能自己问:“长泽,你这个是什么东西?” “小抄本啊。” 纪长泽回答的十分痛快,还生怕皇帝不知道典故一样,十分殷勤的给他解释。 “就是之前有一次举人舞弊做的那个小抄本,现在在我们学院可流行了。” 皇帝:“……” 什么意思? 书院里居然流行小抄本。 难不成他们书院每次考试考生们都是抄小抄吗?? 怒意还没升起,就听纪长泽以一种非常骄傲自豪的语气介绍着:“陛下您不知道,这小抄本还是我引进的。” 听他那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引进了什么大宝贝一样。 “我们书院学骑射的场地离得可远,每次上骑射的时候院长还要我们自己走过去,一路上过去想顺带看看书吧,书又大又重特别不好拿,就算是拿了,一本书里要看的内容也就那么点,不方便得很。” “然后我知道了那个举人舞弊的事,我一听,那人也太天才了吧,正好我在研究怎么制药,反正研究制药也是研究,研究小抄本也是研究。” “我就把宣纸裁成这么大点,然后想办法找了一种适合写在这种小抄本上的笔,那笔可太难找了,找到了又要制成可以拿在手里不弄脏手的样子,又要笔尖够小不然写不了很小的字,可把我累死了,结果我一做出来,那群家伙一个个全来跟着学,真是的,要我看他们应该每个人都给我一份感谢费。” 纪长泽跟个连珠炮一样的嘚啵嘚啵一口气说完了,言语间还有点遗憾自己没能借机挣一笔的意思。 皇帝看着他脸上的天真烂漫,面上一松。 可不是,纪长泽可是纪长衍教出来的,他是性格娇纵性格单纯无法无天,从见面到现在都没见他怕什么。 但也正是如此,纪长泽根本不会也不屑去做那等恶心事。 他哈哈一笑,脸上露出放松神色,心情十分好的对着纪长泽伸出手:“看你说的这般厉害,朕都好奇了,可否让朕看看你的本子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纪长泽大大方方的:“这有什么不可以的,陛下想看,那是我的荣幸。” 他一看就是以前没怎么接触过比自己身份高的人,说着说着话,自称就又变成“我”了。 但皇帝就喜欢这孩子这幅不自觉放松的样子,也不和他计较,笑笑接过纪长泽递过来的小抄本。 小小的一个本子,落在手心里果然刚刚好巴掌大小,也不知道用什么裁剪的,每一页都刚刚好,最左边用粗针线密密麻麻缝好。 皇帝随手掀开,第一页上面就写了xx书院xx班纪长泽。 底下还标注一行字:捡到请还。 纪长泽正伸长脖子跟着一起看,见皇帝看到这里嘿嘿一笑,很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上骑射课的时候人多,总是不小心丢掉,再加上大家的本子都差不多,也有不小心拿错的,写好名字就会有捡到的人还回来。” 皇帝从小到大都是老师在宫中教导,也没体验过学院集体上学是个什么感觉,听纪长泽这么一说还觉得挺有意思。 一群差不多大小的少年人一同上课一同骑射,一起做资料本。 也就是这样的环境,才能养出纪长泽这样纯粹张扬但不惹人厌的性子吧。 皇帝接着往后翻。 前面大概都是一些书上的资料,都用比米粒还小的字归归整整写的清楚,还特地标注了一下哪里哪里还可以再去问一下老师。 中间就可以看的出来纪长泽越来越沉迷医术了。 时不时就能看到他记录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实验记录。 底下是使用后记录: 使用后续记录: 后续记录: 皇帝粗略看去,底下都是纪长泽的各种奇思妙想,使用者因为各种原因,全是周绕令。 最后一条是纪长泽在记录他最近研究以前发生过的不治之症。 他对天元病很感兴趣,所以查找了大量资料。根据百年前天元病的发病症状研究出了治疗办法。 可惜的是,因为天元病百年前已经销声匿迹,纪长泽没办法验证自己的治疗方案是否有效。 皇帝此刻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有预感了。 果然,在下面他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使用记录: 皇帝:“……” 此刻他终于想起来和纪长泽一起进宫的貌似还有个治疗好的学生。 只是在他眼中那就是个人形病例,确定对对方吃好喝好哪哪都好没有什么不舒服之后就放在了脑后。 他偏头问身边伺候的宫人:“跟长泽一起进宫的学生叫什么名字?” 那宫人赶忙回答:“是一位叫周绕令的学生。” 哦豁。 皇帝发现自己居然一点都不意外。 他想着纪长泽在小本本里记录的最后一句话,试探的看向对方。 “长泽啊,你和这个周绕令是什么关系?” 纪长泽回答的要多痛快有多痛快。 理直气壮的不得了:“我和他是好友,最好最好的朋友。” 皇帝:“……” 也不是不能理解,如果换成他,沉迷医术研究药物,刚刚研究出个药就有个同学蹦出来试药,他肯定也喜欢对方。 一开始纪长泽的确是随便抓了个人试试,结果之后就是周绕令自己蹦跶着试了。 关键吧,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周绕令光是药就用了十几种,他居然还能活蹦乱跳。 “咳。” 眼看着纪长泽还在那大吹特吹他和周绕令的友谊如何如何坚固,两人的关系如何如何亲近,听在皇帝耳朵里简直跟一个兔子在那蹦跶着对他说它喜欢和草交朋友一样。 看的人又觉得可爱又觉得好玩。 纪长泽吹捧了半天自己和周绕令的友谊,吹着吹着才像是猛的想起了什么一样。 “咦,对了,周绕令呢,他不是和我一起进来的吗?” 皇帝不由得在心底为周绕令掬了一把同情的泪。 “他还在内殿休息,也没什么事了,你们一会可以一道出宫去。” 在他看来,纪长泽这小子没心没肺的,喜欢和周绕令玩也是因为对方每次都勇于试药。 换成皇帝,如果有个人每天都各种努力的帮他解决朝廷大事,他肯定也很喜欢对方。 这么一说,怨不得他十分喜欢纪长衍这个下属呢。 纪长衍对他来说可不就是周绕令对纪长泽一般的存在吗? 每次他一有什么需要解决的事,纪长衍总是能恰到好处的帮他搞定。 而他除了皇帝这一层身份之外,还有个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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